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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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那隻鳥惹的禍
現代人住的房子,普遍有越來越小的趨勢。打從我家從兩里外的村居,搬來所謂的小鎮新屋後,首先感受到的即是可跳芭蕾舞的寬敞客廳,如今像被魔術師施法般的,成了難以迴身的打坐斗室。從樓下爬到樓上,再從樓上走到樓下,上上下下幾十回,我一顆如波浪鼓的頭,早就搖得暈頭轉向,不辨東西南北了,因為沒一處是令我滿意的。唯獨廚房後的一小塊陽台,是我稍感欣慰的地方,那兒被我這個常自嘲為「園外」的人,種了幾盆總是跟不上氣候開花的綠色植物。每當傍晚時分,我在廚房裡忙得分身乏術之時,看膩了冒煙冒火的鍋、金鼎後,總是不忘吁口長氣,然後望望窗外那幾盆被冷落的花。如果運氣不錯的話,還會瞥見一兩隻麻雀停在鐵窗外探頭探腦的,從牠們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模樣,我常幻想牠們應該是被我烹調的香味吸引而來的。雖然從未看過孩子們為我的菜色在餐桌上搶食過,也罕聽過他們對我的廚藝讚賞過,但有那麼一兩隻小鳥聞香前來捧場,就足夠讓我自我陶醉好幾天。 大抵說來,「鳥」這種小東西都不是惹人討厭的動物。不記得是哪一年,曾路過一家賣鳥店,對裡面各式各樣、五顏六色在籠內跳躍的小鳥印象深刻。尤其是有種就叫「十姐妹」的鳥兒,那時對那鳥名感到非常的好奇與不解。莫非母鳥每次孵出的小鳥都剛好十隻,而且全是母的,所以叫「十姐妹」,果真如此,那牠們又如何傳宗接代?經過這麼多年後,雖然仍然找不到答案,但對「十姐妹」那近粉又近白的嬌小身影,印象卻磨滅不去。小時候我們家也曾養過一隻斑鳩,灰色雜點的羽毛,讓我一直以為牠就是鴿子。一天早上,才發現昨天還活跳跳的牠,竟血跡斑斑的慘死在籠內,根據全家人的推測,咱們家養的那隻貓就是殺鳥兇手。雖然後來那隻斑鳩有沒有被老爸「麻油爆斑鳩」下肚,不得而知。但自從那次以後,我對貓這種動物原本僅有的一點好感變成蕩然無存,後來再得知貓這種動物是「戀吃、戀住」、不「戀人」的無情動物後,我對牠的印象,從此更是深惡痛絕。所以對現代的人把貓當寵物般的抱在懷裡又疼又愛時,不由得產生很大的懷疑。 有些人家喜歡養鳥。到中國大陸旅遊,曾看過公園裡的大樹下,掛著許多罩著黑布的鳥籠,就可以推測那附近一定有群老爺爺正在下棋或聊天話當年勇。聽說他們養的是比賽鳥音的畫眉鳥,對那鳥長得是怎一樣子,我向來沒一點印象,尤其對八音識不上五音的我,更不識「鳥音」之優劣,只知有人把養鳥當成一種嗜好。也有人養「八哥」,小孩子只要聽說「八哥鳥」會說話,十個有九個一定會感到好奇,甚至把能養那麼一隻會說話的鳥,當成了此生最大的夢想。那種夢想我也曾做過,可惜直至今日,我還未曾聽過八哥鳥說過一句話。對八哥鳥的印象,除了有幾次看過犁田的農夫身後,出現一整群牠們搶食翻上來小蟲的身影外,對牠們是一無所知。但從牠們嘴巴頂上那撮翹起來的毛,肯定牠們絕不是烏鴉,而是千真萬確的八哥。當然我也曾看過被養在鳥籠裡的八哥,但就是沒聽過牠開口說過一句話,這時又聽人說「八哥要從小就養,否則牠是不會說話的」。唉!要聽一句「鳥語」,還真的難如登天哦! 我想「鳥語花香」應該是句能夠與「花前月下」匹配的良辰美景,一般說來,大家應是求之不得才是。但一個假日裡,全家人正在樓下忙打掃之時,咱們家大小姐匆匆丟下手中的抹布,氣沖沖的就往樓上跑,當我正感納悶之際,二小姐連忙解釋道:「她趕鳥去了」。我不聽則已,一聽,更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嘴裡不覺嘟嚷起來: 「趕鳥?」「幹嘛趕鳥?」 「那隻鳥很吵,吵得很,所以要把牠趕走!」二小姐馬上辯解說。 這時枉費我平常花了無數金錢保養的額頭,瞬間多了幾條橫紋,內心也不禁的暗暗叫苦: 「代溝!一定是代溝!」 悠悠不覺過了數日,一個週日的早上,竟被一種「咕咕!咕咕!………」的聲音吵醒好夢,豎耳一聽,那聲音好似從三樓陽臺傳來的。想到好夢難續,只好滿肚不悅下床,準備出門上市場買菜。出得大門,抬頭往上望,原來在三樓陽台冷氣的窗台上,停了一隻有著靛藍色羽毛的鴿子,蓬鬆著羽毛,蹲在那兒「咕咕!咕咕!………」的叫著。這時我才恍然大悟,原來「鳥語」也有惹人討厭的時候啊!再回想到那天大小姐上樓趕鳥之事,不覺打從心底的莞爾一笑。 這件「鳥事」似乎該落幕了,其實不然,直到年終大掃除那天,趁著一個難得見著陽光露臉的午后,我全副武裝上三樓清洗陽臺,才赫然發現,本可以晾曬衣物,種些花花草草的陽臺,已被那鴿子糟蹋得滿地的鳥屎。其慘不忍睹之程度,用「可澆肥一個花圃」來形容不為過,我奮力拿起水管大肆的清洗一番,排水孔還多次被鳥屎堵塞住呢! 從那件鳥事發生後,我對「鳥語」已不再存十分完美的印象。再回想到多年前,學校裡一位總是下班就忘了回家的老同事,有天竟反常的急匆匆的要趕回家,一問之下,才知他要到高粱田裡放鞭炮。「放鞭炮?」「在高粱田?」乍聽之下,直覺不解與好笑,經過追問之下,才知道他是要去驚嚇那些偷吃高粱的麻雀。無獨有偶,看來「鳥」這種小東西,並不全然都是可愛的。 原本對鳥還有九分的美好印象,這回還真的要如台灣股票般,讓我的信心擺盪不安,看來都是那隻鳥惹的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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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捨與大悲
日前媒體報導美國富商巴菲特捐出其個人百分之八十五財富,供比爾蓋茲所設立基金會作為慈善之用,金額大約為新台幣一兆二千多億。 當巴菲特接受訪問時表示,他覺得有人可以比他更會運用這些財富,而且可以為社會作更多有意義的事,所以把這筆巨額財富捐出來。 巴菲特原本想在晚一些才捐出自己的財富做公益,可是在他的夫人日前去世之後,不禁驀然發現行善應該要及時,與其日後捐款何不早點極力促成?因此毅然決然把這項心願完成。 如果把巴菲特捐款行善的大愛當作慈悲義行,那麼其夫人逝世而直接促成他早日去實施這件事,便可以從中體認到菩薩的影子,也許就是巴菲特夫人死亡讓他覺得生命無常,這種無常卻是生命演化而亙古不變的真理! 有人說:能夠學習放下而抱持大捨精神心胸的人最有福報。也許這句話也為巴菲特的善行作了貼切的註腳,「捨與得」之間的微妙關聯的確讓人感到匪夷所思,不過許多更高境界的思維顯示,當人們徹底體悟大捨精神之際,其實並沒有因此而希望得到相對之回報,所以能夠以不同層次的心情來做我們應該做的抉擇。 從巴菲特捨棄身外財物的例子裡,我們覺得不只是富人才有機會作如此善事,反而升斗小民與普羅大眾也可以在大捨的路途中找到自己;行善與放下不必等待適當時機,而是在舉止剎那之間就可以及時為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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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不是童話
一場激烈喘息後,依偎在我懷裡的親愛,眼神不安卻又愚癡的望著我,「你確定你愛我嗎?」好平常好應該的對白,在無法透視對方又想要知道的矛盾,即便心似明月般透明,在缺乏自信基礎下,不免俗吐出連續劇對白,本也是自然呀!只是,我若說我愛妳又顯得不夠真誠,用深情之吻來溶化妳吧!也只是暫時封閉疑問竄流出口,找不到有效疏導方向,遲早會再四溢橫流。 也是,愛情在肉體交合那一剎那兒,是感官昇華,還是愛情的文互渲洩?虛脫肉身或許在蜜月初始能夠再度燃燒,燃燒之後,滿足在手指輕撫的嫩白,或事後清洗的光滑,誰知道?水蒸散了,去了哪裡?卻也在四週存在,不是嗎?我相信這愛是恒存的,要我捕捉這無形精靈,可真困擾了我。好吧,也許妳可聽到此刻我心逐漸平緩地為妳怦動,但那裡面肯定是不會有一句成形的話語,訴說著我對妳的堅貞。 在追求愛情過程中,得失總不在獲得與否?而是在相處的一連串試鍊生活底。童話裡,是看不到白雪公主與白馬王子的吃喝拉撒睡,誰有口臭?誰會打呼?誰在口水裡叫著別人的名字?泌香髮絲飄灑不會放臭氣的軀體嗎?該是惑人帥臉或撩人睡姿?是起床時一張變色的容顏?重要嗎?一堆不該出現的問號,總在熱戀時沉睡,萌芽於濕沃交纏。於是乎,會不會成長茁壯?恐怕是令人難以接受的答案。 幾年了,互信在日常生活裡是近乎自然般稀鬆,每日相處在扣除睡眠之後,所剩無多,同事該是相處最久的兩腳哺乳類了………會心淺笑嗎?交心可不是那麼容易,枕了十幾年臂彎,妳記得左手和右手的差異嗎?亦或,妳只記得枕賴在妳身邊的兩個小寶貝;而這兩個小傢伙已漸不是我倆冬天的暖爐,該快是獨立發光的個體了。他們的童話已成過去,我們卻在現實之中尋找看不見的東西,白雪公主垂垂矣!白馬王子猶在和惡龍鼾鬥不休,確定是看不到憧憬的執著,失落總在得到之後突生,妳是否也曾這樣悚動過? 生活與童話是有落差的,這一點該是作者故意不寫,要讓我們這群曾經童幼過的人一起來體驗,畢竟,不經過一番澈骨經歷,怎能銘心永誌。於是,「失去」才能勉強領悟曾在掌心的重要。而此時,臥在懷裡嬌嗔如鶯兒,感官衝動雖已平息,悸動卻由指尖微微劃過纖細香肩。喚著親愛,也惟有妳是。完美只是笑話,多一道童話缺口,生活就在一灘死寂湖心激起轉也轉不完的美麗漣漪。它,不是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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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首碎片拼成一個失落古昔采邑
一句印度古諺說:「眼底沒有淚水的人也看不見天空的彩虹。」 沒經過戰爭炮火的土地,無法孕育出感恩惜福之心。 因為經過所以了解。 互相依靠的肩膀,搭載著彼此的心。 「它」給你的溫度是熱的還是冷的, 張嘴大笑的小石獅是否帶給你一陣暖意。 人與人的距離,只要一個smile, 就可以溶化表面的武裝。 一次偶然的拜訪,佇立在碧山村的洋樓,如此的讓人驚艷。 沁藍的天空下,驕傲的獅子,昂首的守衛家園。 中西合併的建築,刻畫著多少歷史的痕跡。 斑駁的牆面,蜿蜒的藤蔓,如此風華的呈現, 陽光也捨不得從她身上移開視線。 太空式的夢境與荒蕪感, 彷彿被一層拂不開的迷霧, 染成滲入月光的銀色。 和落日前夕一般溫暖卻孤寂的詩篇, 然而,一切卻不帶疏離乖僻, 沒有任何空泛神遊之音。 航行在夢境中的小船,透過遺忘而優游海面, 體驗有與無互相交織的一首無言樂章。 唯有不分別迷宮與非迷宮, 才能超脫這既未進入也無法離開的空無迷陣。 「思考,我必須獨處;若談及愛,我們必須在一起。」 ——擷自(Richard Murphy,1927-)(MOONSHINE) 擁抱愛情時,也品嘗孤獨。 黑暗朦朧的夢,一切綺麗情境深埋記憶之中。 「仰視著秋天的雲像春天的樹一樣向著高空生長。 朋友們都健康,祇是我想流浪……」——擷自鄭愁予〈寄埋葬了的獵人〉 旅途中,挖掘真偽實幻的交錯難辨原為世界,猶如迷宮的混沌。 眾聲喧嘩,只有心清自明,背著的硬殼寄居蟹,獨自爬行。 沙與泡沫,覆蓋與滲入間, 留下的是誰的足跡。 紅磚與私語,接近與回聲間, 風的惡作劇穿梭於影子中,不停地追逐。 走在村莊巷弄的我, 忽然非常非常想回到那個下雨天。 我想回到那個時時有新事物降臨的自己。 那個不是在生活裡完成填充題的自己。 那個相信今天大於一切的自己。 那個渴望流浪的自己。 在門前駐足的風絮, 飄散了一地的思鄉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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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越邊境德天遊
阿瑞從電視旅遊節目中,看了有關廣西德天瀑布的報導後,就一直招兵買馬約這個好朋友找那個好伙伴,時間卻遲遲未定,煙斗發飆,說從六月退休一直等到十月了,還沒動靜,到底要不要去,因為我們這群人,誰也沒去過廣西邊境桂西南一帶,行程路徑一直喬不定,最後決定就在不去越南下龍灣,僅走南寧、崇左、憑祥、龍州、德天、靖西等附近的景點為八天行程,時間就敲定十一月十日。 搞來搞去換成我最頭疼,因為家中事務全擠一塊,弄得出門當天,精神極為不濟,為了不掃大家的興,打起精神,跟著出發,本以為成不了團,那知來了九對夫妻加上我們六個單飛和領隊阿洲,竟有二十五個人,最讓全團興奮的是來了位知名政治評論家「新聞晚餐」的主持人董智森先生,陪著他父母親跟我們同遊,這些天他的節目時間轉播世界杯棒球賽,所以我們運氣不錯,選的時間真好,有機會跟小董閒聊「搞董新聞」。 因海哥的建議,特地排了「廈門園博園」,來了位實習導遊,青澀的小女生叫小甘,以往過境廈門的導遊都是老鳥,很少介紹,大都閒聊五四三,這位可愛的小女孩,一上車,就開始這是中山路,那是鼓浪嶼,篔簹湖,這是東渡碼頭、海滄大橋、石鼓山立交橋,經過廈門大橋,看見了陳嘉庚先生建立的集美學村,往杏林方向,下了高架橋,就看見好大的園區,美麗雄偉的大門就在眼前,但大型車得到另一入口處,從九點水頭出發到園博園已經十一點了,又要搭下午四點十五分的飛機到南寧,這偌大的園區,是廈門為了「二○○八第六屆中國國際園林花卉博覽會」新開發的景區,「規劃區為六點七六平方公里,陸域三點零三平方公里,由五個展園島、四個生態景觀島和兩個半島組成,包括主展區、中華教育園、航海文化園、溫泉島等功能區,主展區總面積一百一十公頃,規劃為北方園區、江南園區、民族風情園、嶺南園區、現代園區、國際園區、閩台園區、風景園林設計師園區和公共生活區等」,想想這麼大的地方就待兩小時,能看個什麼東東,要搭園區環保車,竟說主展館走過蘊珍橋就到,我們一行人興走到室內展廳,對不起十一點關門休息,小甘為了節省時間,就帶大家坐了兩輛園內環保車,直通閩台島,到園區最高的杏林閣,一座仿古的八角形七層樓閣,裡頭展示都是有關台閩歷史人物地圖,更有金門明、清時期的古老地圖,以歷史地理角度觀看是不錯的展覽,但兩岸政治立場曖昧混亂,容易有統戰意識形態的感覺,居高臨下,就看見金門厝,這群金門人看多了正宗的燕尾厝,竟對這幾間金門展示廳的建築有了微辭,因為那燕尾好似太翹了點,可是裡頭賣著金門的特產,和介紹金門景點,卻那麼的親近,如在金門的民俗村。 因時間的關係,趕著吃午餐到機場,就在金門厝前等著搭環保車到大門,偏偏這不是候車的地方,車不停靠,可憐的小甘,跑來跑去攔車,大伙兒陸陸續續搭著回停車場,整個園區還在修建中,是因九八會展匆促開幕,所以遊客中心連個簡介也沒有,這麼大的場所,最好是排上一整天。 午餐在會展中心的南海漁村,飯一吃酒一喝,原來這群人,牽親引戚都認識,董老師、董媽、董阿姨、董姨丈是小董他們一家人,歐陽老師夫婦是老同事又是老東門,黃先生夫婦說不認識,得打頭,因為他們可是我小姑婆家的叔叔嬸嬸,邱先生夫妻倆只有我不熟,他們都相識,李老師和玉珍、煙斗和雅容、海哥和小華、阿瑞和招治這幾對恩愛夫妻就不用說了,而四兄和許先生一向就是有身價的十一哥,而我、瓊芳、國泰則是別夫別妻自由行。 豐富的佳餚,因趕飛機無法盡興享受,吃好吃壞終得離席,車行駛外圍環島路不塞車,卻看見正在大興土木的五通港及翔安隧道,怪不得房產投資客把眼光投射到五緣通及翔安區,過了五緣大橋,高崎機場也在眼前了。 到南寧的飛機經深圳,利用候機休息時,逛機場商店,亮麗奪目的水晶飾品,讓人感受到大陸經濟起飛,消費水準提升,而台灣的經濟相對是停滯,只見政治人物無謂的口水戰,居上位者,不知人間疾苦,還說太平洋又沒加蓋,覺得中國好就游過去,擺明叫老百姓不滿意去跳海,唉!老天爺,這是個什麼時代?什麼社會?是民主還是專制? 機場廣播著飛南寧的上機,我才回神二十分鐘這麼快就過去了,遠遠地就聽到阿瑞一一點名,心急如焚地叫著我的大名,而在旁的一些伙伴則一派輕鬆口氣說,那老鳥不會走丟,看來還是我這兄弟有情有義比較關心我,其實常常陰溝裡翻船的,大都是老經驗的老鳥太自信太自以為是而出事。 出了南寧吳圩機場,天色已黑,近晚上八點了,接機的導遊又是位小女生也姓甘,看來此行那九對雙宿雙飛的夫妻檔不甜甜蜜蜜也難,再度蜜月之旅,夫婦同行是讓人羨慕,單飛是自由,畢竟少年夫妻老來伴。 從機場到南寧市區走高速公路約四十分鐘的車程,小甘歡迎大家來廣西玩,也不忘先介紹落腳的第一站南寧市,南寧市是廣西壯族自治區的首府,是廣西行政中心所在地,如同各省的省會,因自治區不稱省會叫首府,從晉朝正式建城至今約一千三百多年,但城內建築沒有超過三百年的歷史,所以五百年的老樹都受到保護,古稱邕州又名象城,在南寧火車站前廣前可以見到五象雕塑的標誌,轄區總面積約一萬多平方公里,其中市區約占七十五點多平方公里,老城區只有四平方公里,是多民族居住的地方,人口數約六百萬人,以壯族居多約占總人口百分之六十左右。 高速公路分隔島上的輝煌燦爛的燈光吸引大家目光,原來是壯族銅鼓彩燈,一系列排開真是引人注目,緊接著是東盟各國國旗彩燈,原來十月二十八日東盟工商貿易會展在南寧舉行,有汶萊、柬埔寨、印尼、寮國、馬來西亞、緬甸、菲律賓、新加坡、泰國、越南等十國加上中國大陸,現又加上韓國和日本,共計十三個國家,可惜我們台灣沒入列,所以機場高速公路成了迎賓大道,張燈結彩喜洋洋,又看見一座像豎琴似的大橋,去年剛建成,燈火輝煌,原來橋下就是南寧母親河邕江,為了邕江南北通往方便,正在興建中還有五座大橋,所以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不如南寧燈火輝煌,小甘說南寧是么三六變化,一年一小變三年不一樣六年變了樣全換新了,以前江南房子沒人問,現全炒得火紅,而白天的南寧更是個「綠都」,是個「城在綠中,綠在城中,半城綠樹半城樓」有現代化旅遊城市的風貌,屬於南亞熱帶園林城市,又在全面進行「城鄉清潔工程」及「亮化工程」,白天看街景,晚上看燈景,曾獲「中國人居環境獎」,年平均溫度約攝氏二十一度,看來我們都被半夜溫度十五度嚇到以為多冷,忘了白天二十五度的溫差,帶了一路上穿不著的毛衣長袖,還是吃二十八味的阿瑞最神勇,最有先見之明,穿著短袖上衣。 過了市區火車站,還真是個熱鬧的城市,我們下榻的金都大酒店離火車站不遠,在飛機上已用過便餐炒飯,現都快晚上九點了,還要到酒店附近的「天下桂林」吃飯,不知算晚餐還是宵夜,還喝了金門高粱酒。 分了房,我和瓊芳一間,小華來電約要不要足浴,我們倆是大迷糊加上小胡塗,沒搞清楚在那兒,跑到五樓直問人家有沒一群人來足浴,那位男服務員用著很奇怪的眼神回我們,這兒是桑拿泡澡,原來這地方可是男士們天地,足浴在一樓,看小華他們六個人一間,想想不洗了,到外頭逛街去,太晚了,商店都打烊了,只有幾家夜生活的店還亮著燈,有幾位青少年坐在停靠的摩托車,斜著眼盯著我們兩個老查某,不知是害怕還是疑神疑鬼,越走越不對勁,想想還是回酒店休息比較安穩。 十一月十一日,早上七點四十分出發到崇左石景林,車程一小時三十分鐘,這不是昨晚經過的大橋,這不是昨晚東盟各國的國旗彩燈和銅鼓彩燈,哇!好美的分隔島繁花似錦襯托著各國國旗銅鼓,沿途喀斯特石灰岩地貌,形狀不一的山岩間,有著水稻、甘蔗、樹薯等農作物,一路鄉村田園風光,雖然有著薄薄一層晨霧,卻有著朦朧的美感,小甘說這高速公路從南寧到友誼關,全長一百八十公里,稱為南友高速公路,也稱「南疆國門第一路」,廣西山多有八山一水一田之說,交通不便,地處南疆,開發較慢,要想富先修路,南寧是西南交通的樞紐,航空、鐵路、公路、水路四通八達,最長的高速公路六百公里,是桂林經南寧直通北海,稱為桂海高速公路。 山美水美當然美女也多,小甘說古代四大美女之一楊貴妃就是廣西容縣人(另有說辭祖籍山西永濟),當地也盛產荔枝,晉朝石崇愛妾綠珠、香港影星林黛、梅艷芳也是,但是唱「我很醜但我很溫柔」的趙傳也是廣西人,美醜見仁見智,廣西有句順口溜是對當地美女的評論:「桂林一枝花,柳州兇巴巴,南寧羞答答,北海黑嘛嘛」。 聽著小甘說著崇左是中國糖都等有關崇左名勝古蹟,不知不覺中下了高速公路,來到崇左,陸師傅說走個三公里就到石景林,真的沒多久就到了,卻沒感受到像雲南路南石林的氣勢,所以小甘才一直強調像盆景似的石林。 景區派來了位女解說員帶領,入大門後沒多遠有個石景林景徽標誌,景雖沒有想像中的雄奇巧秀,也算差強人意,大伙兒就在此留個影到此一遊,經過花期已過的桃花林,遠望「犀牛望月」,再過來「八戒探花」垂涎著木棉花,背面就成「一帆風順」岩石,到迎賓廣場,有「雙獅迎賓」、「白虎遠眺」還有「仙龜探源」,一隻巴掌大的小烏龜,我東找西望,上瞧下看,就是沒見著,大家都說看到了,就我一點靈性悟性都沒,玉珍特地用數位相機拍下來讓我看,還是找不到,海哥和阿洲還特地教我循著「仙龜探源」牌子的左石柱往上看,哦!原來是隻趴在大岩石上的小烏龜,阿瑞笑我說找得「心攻火著」,越急越找不到,找到了才覺得這下可真吃「鱉」了,因為這小烏龜頭尖身長比較像隻鱉。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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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若有情
為了減除醫藥治療的痛苦,減輕人民的納稅負擔,我不願拖延時間,苟延殘喘,所以才提前向陰間閻羅王報到,請你們諒解,一笑。 我走後,請照顧金花,她真是一個純潔堅強的台灣婦女。 杜恆泣啟 金花嚼著老伴寄來的澎湖花生酥,又脆又甜。她撥電話問台平:「老頭子說三天回來,今天第四天了,他跑哪兒去啦?」 台平在電話中欲哭無淚,「媽,您沒看報?」 「你甭瞞著我啦。你爸有個老相好,當年在漁船工作認識的。人家是女孩,這個老不羞!」 「媽,您別亂講,沒這回事……」台平竭力為父親辯護。 「沒這回事?順風號于浩偷偷告訴我的。老于信佛,他不會扯謊!」 「媽,您多保重。」 「你放心吧。他年輕時候荒唐,我管不住。他今年七十五啦。套句東北土話:秋後的螞蚱,踫躂不了幾天啦,哈哈!」卓金花笑起來。(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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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講古》清明時節
清明節,亦稱民族掃墓節,是日家家敬祖祭祀,菜餚魚肉,桌上羅列糕餅花果等,焚香膜拜祖先,吃春捲、謂之「吃薄餅」,下午傾家赴於祖、父、母,抑長輩叔伯之墳,以鋤頭整修叢草什荊,打掃修飾潔整,墓地前後周圍,之後,檢拾石子以疊五色墓箋,繼即銀硃摻攪雞蛋清,用毛筆繪描鐫刻墓碑石字,某氏名,臘灼燃沾於石桌兩邊及土地神福地,箴香三條插直,糕餅茶點牲肉列整石桌之前,子孫跪地膜拜,之後燒冥箋,談笑說古,舊墳新墓,人馬挨挨不絕於途,紅紅綠綠衣著點綴塚地美景,烈鬧紛紜,鞭炮聲、啜泣聲、嘻笑聲,新墳之婦哭郎者,悲聲甚哀,哭子者,音韻苦切,哭母者,哀嚎甚慘,人間地府,隔離陰陽,至是令人心軟鼻酸,不無衷心一掬之淚。 清明節日,時晴乍雨,如遇陰霧天氣毛毛雨,路上行人較為難堪,筆者二哥顏金源,卒於鼓嶼,距今五十年矣,葬址「五葉碑」,塚地,現可能被匪徒挖掘無遺,至是恨填心胸,春將逝,夏將至,正是北雁歸期,燕子南來,剪燕產地南洋「吻哩洞」,夏季越洋閩南,築巢產雛,候秋逸返南洋海島洞中吐燕,曰之「燕窩」,其質高貴,營養豐富,乃治疾良品,據燕窩之由源,昔有漁夫,俄間發現海島退潮之際,海洋之中有一洞,隨以扁舟櫓入洞內,隆如空谷,燕巢築推甚密,集於石洞峭壁之間,彼漁夫為好奇而折返家和糖烹食,美味可餐,每日不間往取果腹,體健臉紅強壯,故鄰右,跟蹤蹤跡而入燕洞,照擷燕窩,個個食之健壯,該村漁民,習以往揉佐餐良久,而國王風聞該村人民特殊,派兵查詢,藉知淵源,隨即稟於國王,之後,王旨下令入國有利益,傾銷諸國,故燕窩之由來是聞矣!(金門日報66.4.4) 每次整理父親的文章,總記起父親伏案寫作之態,當時不知珍惜,無與父親對話,父親威嚴,懼怕亦為其一,如今只能藉此方法,探之父親內心世界,文章裡若有論及父親親人或家鄉事,每每令我欣喜,感覺又靠近了父親一點,威嚴的外表下是怎樣的一顆心啊!父親在我高中時病逝,母親小父親十四歲,當時子女有十一,辛苦的母親啊! 又近清明時節,父親出生鼓浪嶼葬於金門,兩門對望如此之近,卻是生前歸不得,多少的感慨萬千,寄與文筆發抒,竟是羨慕起燕子自在歸來,男兒氣只能隱,父親可謂多才藝,漆畫書法二胡南管,畫龍畫鳳處處作品,招牌門聯拿筆拈來,樣樣不難,可我魯鈍無法發揚,值此清明聊表追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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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親情懷淚滿襟
「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投進媽媽的懷裡,幸福享不了………。」當媽媽在世時,每當唱起這首歌,我會滿是幸福與溫馨;而今母親離世,雖已超越了雙十之年,但每當此曲響起,必觸動我心深處,久久不能自己………,母親如影相隨,長駐我心,難以忘懷………。 回憶兒時體弱多病,難以照顧,多虧有母親的悉心照顧,方得以長大,以至於健壯。母親常心疼我瘦弱的身軀,細小的胳臂,常說:這胳臂輕輕一折就斷了。小學時,常常流鼻血,動不動就血流如注,進而成為習慣性的流鼻血,媽媽憂心如焚遍尋藥方,什麼用「火油」(閩南語)炒豬腦,豬腦的處理過程十分費時費事,但媽媽就能不厭其煩的為我料理這些有的沒的藥膳;高中階段胃疼不斷,麻油炒鴿子、麻油炒紅蟳………等等偏方,都是我的食補、藥補,甚而麻油雞都試過。唉!母親難為啊!如今我也為人父母,更深刻體會出母親的「用心良苦」,及無微不至的愛心,真的是「養兒方知父母恩」啊! 家境清寒,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卻又每天都得面對柴米油鹽醬醋茶,真是「貧賤夫妻百世哀」啊!因而父母之間也時有爭吵,在當時的艱辛環境裡,要拉拔六個小孩,的確不容易,但現實環境如此,還是得儘可能的去張羅一切,面對一切。我可以體會得出母親的心境,和父母那強勁的臂膀、傲人的毅力,雖然他們一路走來風雨不斷,但總算帶領我們度過風雪交加的夜晚,迎接燦爛黎明的到來。然而到了該享福的時候,他們卻功成身退,叫人不捨。 雖然我們不是大地主,但由於人手有限,耕種一事對我們來說,儼然如大地主一般繁雜、費事,因為就只有母親、二哥和我是耕種主力,可想而知,負擔之重。舉凡割高粱、打高粱、曬高粱、摘玉米、搓成玉米粒、拔花生、摘花生、曬花生………等等,全落在我們肩上,眼看鄰居田地一人只要「兩股」,一塊田地一次就可搞定,叫我好生羨慕!而我和母親就要來來回回無數次,因二哥尚有其他雜事要忙;由此可見為何農業社會裡崇尚的是「人多好種田」、「多子多孫多福氣」了。此乃暑假農忙幹的活兒而已,平常爸爸犁地瓜,我們就得跟在後頭撿拾地瓜、撿地瓜枯葉以餵豬、剉成地瓜籤、曬地瓜籤;冒著風寒剪豌豆;每天還得挑水,水井又深(全金門就屬盤山最深),所以當時一打聽是盤山的婚事,馬上喊「卡」,深怕嫁過來有挑不完的水;清明時節播種花生,說什麼小孩腳的長度最適合播種花生,一步一種子,………欸!不勝其煩的諸多工作啊!也因此而練就了健壯的體魄和黝黑的膚色。也許累過頭了,現在對種田、種菜全不感興趣,但母親她們是認命的操勞了一輩子,別無選擇。 小小年紀忙過就過了,邊做邊玩,容易倦怠也容易恢復疲勞,但母親不一樣,就因為操勞過度,加上年紀大,所以經常腰痠背疼,甚而閃到腰,這時就要用老一輩的偏方,站在客廳門口(一隻腳站在客廳內,另一隻腳站在客廳外),用秤貼在腰間來回畫幾下,通常是幾歲就畫幾下,這是我常幫母親做的一件事,也常用「紅花油」幫母親推拿、按摩,若發覺我手痠了,母親趕緊叫停,擔心我太累,欸!強韌的母親,累歸累,還是堅強的熬下去,從不叫苦,套句金門俗話:「凊糜嘸食妯簡也。」(閩南語)所以還是認命、認份的工作下去,日復一日,從不停歇。回想此情此景能不叫人心疼? 若有好吃的東西總是先想到嗷嗷待哺的孩子們,記得有一次買了一顆豬心,有心悸症狀吧,聽聞「吃心補心」,特買來補補,但最終還是進了我們的五臟廟居多。砥園的龍眼收成時,若有大顆粒的龍眼掉落,一定為我留著,實在是別有用心,粒粒都是美味極品,看得大姊都「吃味」了;因而多年之後的中元節我到市場買水果拜拜,因為往昔的經驗告訴我,顆粒的龍眼應該不錯(因母親幫我留的龍眼粒粒都是美味極品),所以沒買整串的,哪知全壞掉不能吃,不能和母親為我留著的龍眼相比,真是「天下父母心」啊!一粒龍眼一顆心,心心都彌足珍貴啊! 母親的皮膚、身材是超棒的,(二姊的同事曾兆睦小姐就常誇母親的身材超棒的,曲線玲瓏有致),若不是風吹日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勞累終日,那肯定是「大美女」,因金門的豔陽酷日,任誰也招架不住啊。再說,當今一般的穿著打扮在在都時髦講究,年輕化,往昔即時再年輕也打扮得有些老氣,再加上當時女子少有受教育的機會,否則聰明如母親,豈可同日而語!所謂「生不逢時」就此之謂吧! 但她們與生俱來的婦德是高超無比的,任勞容易任怨難啊!母親兩者兼具。雖然「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即便是父母親之間有吵有鬧,但他們依然是患難與共,同享福。記得八二三時,政府將民眾安排撤退後方,咱們翁家三姊妹已帶著隨身小包袱,紛紛跟大夥兒登上大卡車準備逃難,幸好母親及時把我們叫下車,因家中尚有行動不便的祖母需要照顧,不得遠行,否則翁家三姊妹流浪到淡水,歷史可要改寫了;而母親嫁雞隨雞,跟隨夫婿冒死守著家園守著愛,不棄不離,全家一起為金門而戰,為祖母而留,患難見真情,莫此為甚! 還記得有一次,村公所指導員不知何故硬要抓三哥去關,這時母親死命的拉住三哥,不讓指導員帶走三哥,當時年紀還小的我,實在嚇呆了,但弱小的母親此時竟發揮出無比的母性威力,無畏無懼、抗拒強權,令我佩服!母愛恰似一股洪流,莫之能禦;母愛又似冬陽溫暖赤子心扉。不僅對三哥如此,我們兄弟姊妹六個,個個都是她心中的甜蜜負擔。母親啊!母親!天下偉大的母親!最後指導員好像就作罷,不知是不是被母愛感動了,欸!不幸中的大幸啊! 在我高中畢業那年,二哥在台工作不幸摔到腦部,還發出病危的紅單子,心急如焚的母親丟下一切,全心全力來台照顧二哥,以往赴台的經驗全要靠人帶路,否則寸步難行,母親常說:到了台灣,像瞎子一樣,辨不出南北方向來。而今為了二哥,竟能獨自搭公車來回於台大醫院與五嬸家之間,「急中生智、狗急跳牆」,人的智慧、潛力無可限量,展露無疑,充分發揮了內在無人知曉的智慧來,叫我這「路癡」無比佩服──母親好厲害啊!返鄉後的靜養、調養更是重要,全靠母親而得以迅速康復,母親是無怨無悔的付出與奉獻,為這家,為這一切,真可謂:為「家」消得人憔悴,為「家」衣帶漸寬終不悔啊! 在我就讀師大期間,母親曾來台一遊,最滿意的是陪母親「梨山三日遊」,她不暈車,故可沿途欣賞風景,看到驚險的路段,真讓她怵目驚心,也驚嘆人類的偉大,造物者的神奇,可說是讓她大開眼界,母親開心得很;不滿意的是:出門都是搭公車居多,如今一一回想,真不忍心,都怪經濟使然吧,若時空稍加轉換,我一定會做得盡如人意,零缺點外加完美無缺,凡事未能及時把握要彌補就相對的困難了,因而古人勸人盡孝要及時,不無道理啊! 在金期間,家中尚無鋼琴可練,只好借用金鼎國小的鋼琴來練習,冬天裡確實寒冷無比,聽到那冷颼颼的北風,吹得窗櫺漫天亂響,就讓你寒透脊樑,母親不放心我一個人在教室裡練琴,她老人家常靜靜的坐在那裡陪伴著我,聽那風聲、琴聲、呼吸聲,直到我練完,絲毫不覺無趣。說實在的,陪人練琴其實是件極其枯燥乏味的事,既要忍受那不成熟的噪音,又要全程陪伴,但母親的愛是無怨無悔的,是真誠的付出、不求回報,還以此為樂呢,也許不一樣的心境就有不一樣的感受吧,此時此刻,噪音竟變成樂音了,母愛是神奇的魔力;有時她會先行回家,煮一鍋熱騰騰的麻油海蚵麵線,再加一些青蒜,真是人間第一等美味啊!因為這其間滿是愛心加料,是讓你暖到心窩裡,溫暖到不行,尤其在寒冬裡,感受更是大不同,讓我懷念至今,母親的愛是不計成本,無代價可言的,是掏心掏肺的付出,無怨無悔的耕耘,甜美的豐收。 母親亦是位極好相處的人,有一年春節期間堂嬸返金一遊,兩人多年不見,有聊不完的話題,由於年節過於忙碌,加上原有的高血壓不適於勞累、熬夜,以至於引發中風的症狀,為人子女,此時此刻最是慚愧、最是痛心,但還是得勇於去面對一切,凡事都能代替,唯獨病痛是無法替代的。住院期間,病人一切總是操之在別人的手裡,任人宰割,無法掌握自己的未來,這是最令人焦慮擔憂的,就像迷途的羔羊,茫然找不著自己的人生方向一樣。 幾次的進出醫院,看清人生的無常,感謝先生的專業、急救和無微不至的照顧,以及醫師、護士們的悉心照護,回首來時路,發現宗教是心靈最終、最佳的寄託,姪兒明谷引薦密宗心靈導師的指引,給予諸多護持,大哥文獅年滿二十五年即從教育界退休,以就近照顧母親,否則,以此年紀、經歷、閱歷在在都是上上之選,最可以在教育界充分發揮得淋漓盡致、無懈可擊,但親情深似海,沒有重新來過的本錢和選擇,大哥他做了最佳的抉擇,了無遺憾! 生老病死乃人生必經之路,無人得以豁免,其實只要活得有意義,剎那便是永恆,又豈在乎那歲歲年年,只要心中有您常駐我心就已足夠,又何須苛求朝夕的相伴,我將想念化為無盡的思念,雖然夜深人靜、佳節倍思親,雖然淚濕衣襟止不住思親情懷,但我們依然穿越了時空的藩籬、讓精神常駐我心永相隨,母親!敬愛的母親!我們永遠愛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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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第一夫人
藍天蓋了綠地 白嘉莉在遠企飯店總統套房 優雅示範開國宴級香檳 Brunello Cucinelli最新春裝 Chanel平底紅鞋 大顆渾圓飽滿特級珍珠耳墜 八克拉心型鑽戒 一派懿範母儀天下 時空錯亂 疑是入主總督府的馬嫂 變得雍容華貴 嬌艷動人風華絕代 藍天浩蕩白雲飄飄 春風拂面意亂情迷 鵲巢鳩欲佔 馬嫂可要看好馬廄 站穩馬步 請薄施胭臙脂點絳唇 給美容業一線生機 小馬哥是多少女人的夢 妳就不能給老男人一點幻想空間嗎 更擔心妳寶座動盪 馬嫂說我有信心 是你多心 古今中外權力慾望高的男人 某種慾望相對提高 雖然那個莊孬孬說他很娘 我還是不放心 天下烏鴉一樣黑 ※ ※ ※ 今年美術學會領導蔡繼堯贈會員 每人一條口紅 彩畫你的人生 男會員福利在何處 學學賈寶玉 喜歡吃襲人姊姊唇上的臙脂 阿薌 姊姊的唇就是你的福利 馬嫂要不要送你一條 印上「蔡繼堯」名號的口紅 小馬哥承繼舜日堯天 人民共同企盼 ※ ※ ※ 比起白嘉莉 可憐的林嘉莉 在吳家過她的歹命人生 雖然去年我拚命畫畫 為自己賺進百萬年終獎金 但是離八克拉還是很遙遠 三個兒子鞭策我 老爸少喝酒畫畫去 我的歹命人生 多創作遺產 才不 小馬哥你努力治國平天下 我安心修身齊家 修練好健康的身體 維持好齊人之家 我拚了老命 隨時努力「毋忘再舉」 改天討房二奶 讓林妹妹升格成我家 第一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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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芽生根
(一)待訊 傳說那一年的傳說 再次靠岸 看著將遠赴南洋的丈夫 離開的身影由近至遠 收起投射於眼中的背影 埋藏一顆種子 夾雜著淚和汗 待種子發芽 是丈夫捎來信函的訊息 盼果實纍纍 是丈夫迎面歸來的那天 那年 日軍剛來 混亂不安的氛圍 滯留 下南洋是必行的 星國終究不是家 家需要安定的相貌 歸鄉才是畫得出輪廓的筆 我在貧瘠的土地 餵養這個家 發芽和付出 已稱不出重量 淡淡地直覺地 沒有多餘空間思索 用自己圍起一磚一瓦 等待的呼喊 傳到你那了嗎 我相信你也在彼岸 為家賣力 我信任你的交代話語 我信賴你定會回浯島 堅定 為一條只在心裡的線背書 你一趟遠行 家我一肩扛起 是責任的味道 喚起我等待的力量 起初責任像苦瓜味 欲言又止 不動手以為它的味道是一顆狀 接著像放了三天的紅熟芒果 摸起來雖有點惹人的黏膩感 深吸一口 黃色誘人的那股香味 早已不待傳播源 直直然冒出 躺在青草上聞著除草後的 青綠色氧氣 有責任榨出來的口感 草味按摩了 細胞的中心點 從遠到近擴散蔓延 是濃是淡 責任都將留下 傳說早已遠行他方 不待一絲離淚暫留 只剩樹下 看著枝芽邊緣影子 凝望 那年種的種子 蹦了新芽 (二)接受 二十九歲的那年 你走了 三十年後的今日 我仍代你職 你留的不少 今日洗衣煮飯澆菜園除雜草 昨日打水洗衣燒材炒菜餵豬牽牛收成落花生 一樣要做的事 沒有晴天也要過 那一年 走出我村到你村 默不作聲 這幾年 坐車回我村 路徑變了速度快了 外衣換了皺紋多了 身手慢了 心還在靜靜靜 靜靜地 聽好老天爺當年的回應 它沒有回答 只是要我順著路 選擇有沒有宿命的程咬金 都不敵一心過下去的腳步 天心地空間的三點 一直線恆古不變 天的交代心的接棒地的印記 再現天際 你給的回億 像磨破的皮 再生後紋路和原先長的位置一樣 沒有變一樣長一樣深 天的呼喚島的呼喊我的呼吸 都是站在心的出口 低喊聆聽默默的起跑點 PS:待訊是為阿嬤的一生,將世紀的生命痕跡,用文字刻畫,為金門僑鄉文化留下印記。 接受為阿媽(伯母的暱稱)坎坷的生命,歡喜甘願受的心境,用文字表達敬愛與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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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若有情
中午,杜恆坐車子去了石泉村。買了一斤煮花生,邊走邊剝著吃。遇見幾個放牛孩子,偷偷笑他「神經病」;杜恆沒聽見他們說什麼,還掏出一大把請客呢,卻把放牛孩子嚇跑了…… 馬公島上的計程車,比較罕見。杜恆拖到黃昏,才越過跨海大橋,到達世外桃源外垵村。晚暮一里一里濃重起來,海潮一波一波翻騰起來。誰也沒有發現這個穿著皮鞋的老人,坐在海灘上輕聲哼唱,如泣如訴: 孩子們喲,孩子們喲,母親在念著你呀, 孩子們喲,孩子們喲,母親在呼喚你…… 當外垵燈塔發射的光環,向澎湖海峽掃光時,杜恆才脫去皮鞋,剝掉襪子,朝著萬頃波濤游去。他的蛙式速度快,趁著退潮,不久他已到了距海岸30浬以外,呼吸不順,喘息不止,杜恆這個75歲的老人,終於沉下了海底…… 兩日後,陳凌縣議員服務處,收到杜恆的信,信中寫著:「我原想拜託你幫我料理後事,思索再三,於心不忍,如今我已長眠澎湖列島水域,永遠廝守著這一片美麗的島嶼。你還年輕,請儘速進行開刀手術,癌症當會逐漸痊癒,而我身體癌細胞已經擴散,耽誤了時間,悔之晚矣。盼你多活幾十年,為咱們質樸善良的台灣同胞做出貢獻。」 同日,童沐天也收到了杜恆的信: 沐天、諶潔兄嫂:離開你們,是我精神上的最大損失。在最近三個月內,從接到病危通知以後,一直陷入失眠狀態。思前想後,我總結出國共鬥爭是一場鬧劇,雙方領導人都應負起歷史責任。他們兩人不是英雄,而是愛國主義者。一位把身邊的壞人看成好人,這是自私的具體表現;另一位雖有才華,但卻把許多好人看作壞人,甚至敵人,把國家搞得體無完膚,雞犬不寧。往者已矣,來者可追。咱們有幸在生命的晚年,享受到民主自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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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札記攝影是一種危險的機遇
《奇士勞斯基論奇士勞斯基》書中,我們看到他許多電影中的一個人生基調:茫茫人海中,陌生人之間必然有某種神祕的命運牽繫,我們的生活和生命也許被其中忽然搭上的一線緣分所左右而改變一生,也許不會。 克勞德‧雷路許(Claude Lelouch)的《偶然與巧合》(Chance or Coincidences)講的是知名芭雷舞星梅安經歷不愉快婚姻之後,在一次偶然的機會遇見了令自己動心的皮耶,使她重新展開生命的希望,卻一次又一次遭受命運的乖違,使她必須重新挑戰以及自我探索,但影片中的馬克教授,卻以「未來學」,來追蹤她的感懷,探索個體間相異不同的原因何在,是命運的安排,或純脆是機率的問題? 羅蘭‧巴特(Roland Barthes)的《明室》(La chambre claire)中提到攝影是一種危險的機遇,說明攝影有時候靠的是機運,但機運的掌握則是創作者長年積澱累積的修養,在一瞬間掌握了唯一且獨特的自我觀點。「危險的機意遇」翻譯得真好,當然此一詞彙也說明了羅氏的刺點(Puntum)說:相片的刺點,便是其中刺痛我(同時謀殺我、刺殺我)的這一危險機遇。 我常錯入一個我未曾經歷過的地方拍照,拍到人,我常被對象某種我未曾經歷的命運牽繫所牽引,我曾想走入他們的世界,但通常只是游移其外。不獨是東方,日本、中國,在奇士勞斯基電影中,我們似乎也解讀到了「宿命」、「緣分」,在克勞德‧雷路許(Claude Lelouch)電影中,我們看到了歐洲的「未來學」,人與人之間某種命定似的組合。不管密碼說、磁場說、緣份說………人的自身與他人的命運都是奇妙的。 張愛玲的「交心」說,說的不也是人與人之間的偶然與巧合,如此,攝影中的論述,說的也是人生的哲學部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