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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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語的聲音──漫談閩南文學的缺口
去年九月,報上曾經刊載了陳癸淼先生一篇「現代倉頡何其多 何其遜!」的文章,引發了學者呂興昌與向陽的迴響,各方雖有一些看法上的出入,但對於母語書寫的推廣與廓清觀點基本一致。用母語書寫的必要性見仁見智,從商業與受眾市場的角度來看,甚至,就作品本身的生命力與影響層面而言,純粹母語書寫的必要性確是頗值得懷疑。美國普斯頓大學東亞系教周質平教授在關於母語書寫的回應與挑戰中,質疑台灣的母語推行運動究竟是母語化還是孤島化?這樣的質疑不能說毫無道理。當大陸在全球經貿力量快速擴張之後,中文或以北京語為代表的普通語逐漸流行。許多鄰近大陸的亞洲國家或地區,如日本、韓國、新加坡、香港,甚至歐美,都掀起一股學習中文的熱潮,形成新一波所謂中文角的現象。其中,如新加坡、韓國等尤為積極,他們在大學裡獎勵學習中文,企業甚至將中文能力當成晉升及加薪的誘因。 當台灣的競爭對手普遍對中文投以更大的重視之際,台灣似乎卻反其道而行。有些人更認為台灣是在走去中國化(話)的道路,這對台灣未來的全球競爭力是好是壞頗值得省思。楊青矗先生提倡文化多元或尊重多語言並行發展,也認為母語的發展需要有自己語言風格的文學作品。個人則以為藉用文學作品來記錄母語的用語習慣與口音特色應該是有必要的,但是,文類的選用可以再加斟酌。 周質平教授一文提及,清刊本招子庸所作的︽粵謳︾和晚清韓子雲所寫的︽海上花列傳︾,就是粵語和吳語文學的先驅。︽海上花列傳︾更受到胡適大力推崇,為之寫序重刊,並譽之為「吳語文學的第一部傑作」,張愛玲又在二十世紀八○年代為︽海上花︾譯為英文和國語,但這些努力都挽救不了韓子雲與︽海上花︾「身與名俱滅」的命運。︽粵謳︾當然也無能例外。 個人也曾透過網路嘗試閱讀過一些純粹以台語書寫的小說,結果挫折感真的不小,其中混雜大量的羅馬拼音字或借用漢字,更是令人有難以卒讀之感。當然,這可能是一個必經的適應過程,當年推行國語運動,不也是曾經搞得人仰馬翻。可是現在時代確實已經不同於往,民主社會裡,儘管是打著迴護母語的旗幟,也很難期待所有人心甘情願來領受這些適應不良的活罪。 從︽海上花列傳︾和︽粵謳︾的教訓裡,我們不難得知,「台語漢字化」並不純粹是一個「愛不愛台灣」的問題,而是一個語言問題。漢字基本上是個表義的文字,用漢字來記錄方言中有音無字的詞語,確實過於勉強。因此,周教授指出:從漢語漢字的內在結構來看,這種有音無字的方言,只能止於口語,安於口語。台語化了的漢字,往往只取其音而不取其義。結果所謂台語漢字化,無非是用漢字來記錄台語發音,與其如此,倒不如逕用羅馬字母拼寫台語,來得更簡潔。且方言漢字化的代價就是自絕於多數。以前的香港就是個前車之鑑,當香港已經開始改弦更張,而台灣卻想重蹈其覆轍。這一番話已經相當程度指出了台灣發展母語的盲點與困境。 對於母語的文學書寫我並未全然悲觀,在現階段台語漢字書寫的問題未妥善解決前,個人也覺得小說或散文等長篇累牘的文體,不適合於純粹的母語書寫。但是,詩歌形式就存在這樣的空間。詩歌講究韻律和節奏的特性,透過吟詠傳唱形式,可以呈現母語中幽微隱諱或濃烈賁張的情感。母語書寫詩歌應該是現階段現代詩可以調整著重的方向。 現代詩已經過了數十年的發展,但是還未取得如中國歷史上漢賦唐詩宋詞元曲等時期類似的廣泛地社會與群眾認同,因此閱讀與接受人口一直無法增加。這種問題反應的實則不是現代詩的貴族特色,而恰恰是體現出其表現形式的脫線與貧瘠。部分現代詩作家沉溺於玩弄文字的鋪排斷句,情感的成分卻非常蒼白孱弱。還有人則是全心於營造一些誇張突兀的意象,有些人甚至倒因為果,寫詩純粹只是為了把腦海中偶爾閃現的所謂妙語珠璣或某個甚為自得的意象「拼湊」成一首詩。倒不是說詩一定得如古人所說的要「言志」。詩當然也可以東拉西扯,甚至言之無物(事實上有許多現代詩就是如此)。但是,如果抱持這樣的態度,其下場也就不難想像。 金門在提倡閩南學,閩南學當然也包括文學。閩南語作為閩南文化的一個基本元素,是所有其它閩南文化生發的神經中樞。於文學而言,小說與散文書寫的是這個存在環境裡的記憶和想像,它們可以擁有隔山觀海的超然情緻。但是,詩歌卻是那麼的直接,直接指涉母語的核心。我們要描寫母親,就無法不記述母親的情狀話語。可以說母語於文學而言就像是詩歌文學的母親,是一種本質的抒發。詩歌或是母語文學的書寫,可以容許平凡,但是不應該忸怩作態。部分現代詩的作者,已經忘卻了詩歌的本質,而耽溺於文字的排列移位組合,至多再堆砌一些飄在雲端霧裡的所謂意象。 在文學版塊裡原本就存在一個母語的缺口,或許此刻我們還搬不動散文或小說等文學巨石來防堵滲漏。但是,也許我們可以考慮費點心思,以編造現代詩同樣的熱情,來記述一些純粹質樸的母語的聲音。 從去年十二月出版的「金門新詩選集」所蒐錄的十五位作家的作品來看,當然,各有可觀之處;但是,其中只有陳長慶先生的「咱的故鄉咱的詩」七帖,用了「閩南母語」這樣的元素來呈現。也許,這些作品遣詞用字比較俚俗、也沒詰屈聱牙的意象;但是,我幾乎看到了類似南明盧若騰的社會寫實詩風。如果,有更多的熱情的朋友有這樣的認知並願意投入母語詩歌創作,也許這道閩南文學缺口會引領我們找到另外一片廣闊的出處。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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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通二酉
拜讀金門日報八月二日副刊,黃振良先生大作︽西堂之來雲根之去」,筆者對黃先生學識淵博,及研究精神,由衷欽佩。唯黃先生說:「唯查台灣近期所出版詞典,及成語詞典,都找不到『書通二酉』這個詞,至於海外或大陸版詞書,是否有這個詞就有待查了。」核黃先生所言有悖實情,筆者僅就手邊︽辭源︾(台灣商務印書館)、︽中國古今地名大辭典︾(台灣商務印書館),及︽中華成語大辭典︾(建宏出版社)所載有關各節,轉述如下: 一、大酉山在湖南沅陵縣西北四十里︻杜光庭洞天記︼,列為廿六洞天,大酉山周一百里,亦名大酉華妙之天。 二、小酉山,在湖南沅陵縣西北二十里,亦名烏速山,又名酉陽山。 小酉山石穴中有善千卷,相傳秦人於此學,因扃之。︻方輿勝覽︼:小酉山在酉溪口,昔秦人避地之所也。堯善卷,唐果皆隱居於內。 三、二酉:即大酉、小酉二山,唐時二山山洞藏書千卷,後人比喻讀書很多,學識豐富,精諶。明馮夢龍︽喻世明書︾第四卷:「果然學富五車,書通二酉」又云:「陳太守愛惜真如掌上明珠,用自己的姓、取名宗沅,請個先生教他讀書,後來果然學富五車,書通二酉。 四、以二酉冠書名者,明時有胡應麟︽二酉綴遺︾,王世懋︽二酉委譚︾,清代有張澍︽二酉叢書︾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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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說故事》共軍宣布停止砲擊一週金門居民學生疏散台灣
自「八二三砲戰」爆發之後,金門軍民奮勇還擊,兩軍除在金廈隔海以砲彈互轟之外,雙方海空軍機艦也常在台灣海峽激烈衝突,戰爭逐漸擴大層面。 因此,八月十五日美國務卿杜勒斯警告中共,如圖謀奪取金門,將視為威脅和平,命令第七艦隊採取戒備,護航海軍對金門運補。八月廿七日美總統艾森豪重申不背棄「護台」責任,調派海空軍增強台海巡防,不但讓金門突破對外封鎖,並增援「巨砲」成功搶灘上岸,因而大舉摧毀中共砲陣數十處。九月三十日美國務卿倡議停火,十月五日中共「國防部長」彭德懷宣布金門戰線停火七天。於是,政府趁機疏散民眾,十月七日金門高中學生九百餘人搭乘登陸艦至台灣,分配到各省立中學寄讀,三天後運補船團再次金門搶灘上岸,共疏散民眾六千餘人至高雄,安頓暫住四所學校。 圖為當年寄讀板橋中學的金門學生,前蹲左為洪玉璽、右為孫廷輝;後立者由左至右為陳依煌、楊成坤、陳天有和顏重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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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然自得
坐上摩托車,我坐在後座,感覺自己有另一款清新脫俗的味道呈現。因為感受到臉兒輕輕吹著微微的風,鼻子呼吸新鮮的空氣與淡淡花香及綠樹草地的氣息,雙眼去觀看道路上兩行的綠色鮮豔植物,耳朵聆聽著一路上吱吱喳喳在樹上鳥兒的鳴叫聲,像似在唱歌,陽光照耀著大地與我,正享受與大自然親近在一塊,這就是─金門─我的故鄉。 我的故鄉─金門,散發著道道地地純樸的民俗風味,也是平常與假日旅遊休閒的好地方,在這裡可以盡情的享受戶外活動,例:郊遊、烤肉、踏青、賞鳥甚至到海邊踩沙灘、撿貝殼、看海水逐波蕩漾,這是一處與親朋好友或是外來客相邀來玩的好地方,豈能一、二句言語就能輕忽掠過呢?我腦子裡還把金門的圖形幻想成一隻蝴蝶飛在海中央,就猶如故事書本所寫的島上仙境─世外桃源般奇景。 我喜歡金門,喜歡的是出自於內心,因為自己本身從小就在這個環境中生活長大,我的成長過程、求學過程、上班求職過程及現在就業的場所都還是在這,甚至嫁為人婦了!我也是選在這,我習慣了島上的生活方式及一切一切的種種,似乎黏上了這,就好像甜甜的麥芽糖,黏在一塊了,就有種不想被拆開的感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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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戀曲》夏天最是戲水天
兒時生長在農村,父母基於匿愛給取了個乳名叫「車水仔」,意思可能是期盼將來長大成人後能有「粗氣大力」會取水灌溉,因而從小即被教導要「骨力」(勤勞)地提水、擔水、戽水,甚至以後會用車子來「車水」(載水)等等汲水的工作。而稍懂事後發覺有些人的名字與其一生真有「名也命也」許多相似之處,深信名字裡既然有水字,那生活中的點點滴滴注定要與水結緣了。所以從小時及至成人,每在炎炎夏日總喜歡和有水的事物在一起渡過。 小時候農村沒有自來水,家庭的用水必需從水井裡挑提回來盛在水缸裡,所以從唸小學起便開始幫忙家裡挑水。村郊的東方有口水井我們管它叫「東勢井」,離住家約五百公尺左右,水很淺,用很短的繩子即可打到水。每天下午放學後便要開始幫忙挑水,起初家人特地用二個約五磅重的小鐵桶讓我裝水,後來力氣鍛鍊大了些才換成較大一點的水桶,要來回挑個十幾次才能盛滿一水缸。由於自己熱愛玩水,天氣雖然很熱也不覺得勞累,而且時常挑至最後一擔時天色已晚還要在井邊沖涼洗澡後才回家,回家後最快樂的便是大人們那句「真肴」的讚美。 記得七八歲左右,每逢夏天來臨便和同年的玩伴到村前「宮口潭」戲水學游泳。那是一口水深約一成人高的小池塘,每到午前氣候開始炎熱,幾個玩伴便呼朋喚友相偕前往池邊玩水,經常玩到中午家人要吃飯時才氣呼呼的到池塘叫回家罵說「無浸乎尹浮管不散是嘸」(泡成浮腫)。會游泳也就是這樣在宮口潭裡留連忘返學會的。學會游泳後,強烈的好奇心得寸進尺,開始一天比一天大膽地游向較深的池中央及四週去「探險」。那時,村裡有戶人家養了一些水鴨子,早上趕出去宮口潭泅水覓食,傍晚再趕回鴨房,白天母鴨有時會「情不自禁」的把蛋下在較淺的水池邊,有時還迫不及待的生下「流產蛋」(軟殼蛋),玩水時會無意中摸到鴨蛋是常有的樂事,貧窮的兒時一枚蛋是無比的珍貴哩! 七月是俗稱的「六月天七月火」最酷熱的月令,中午飯後常自個兒跑到山上菜園裡的山井裡泡「冷泉」。那一口井,井水離地面約一公尺多,井的內壁是用青草石砌成的,水深大約六七公尺,下井時兩腳張開腳趾伸入井壁的石縫慢慢下去。泡水片刻熱氣全消精神旺盛了,又開始進行下潛至井底「撈寶」;早時金門駐軍很多,軍中沒有衛浴設備,夏天傍晚阿兵哥都會跑到山上的水井汲水淋浴,經常聽說有人把東西掉到井裡沒撈起來,於是趁著夏天泡水的機會沈潛到井底摸索,偶而真的會有水桶、手錶、眼鏡或一大堆拉雜的衣物出現,雖然都是一些生鏽腐爛的東西,但醉翁之意不在酒,剎時一陣「勝利豐收」的快感溢滿心頭。 在料羅灣上班時期,單位是在「港口連」與「海指部」之間,門口一邊是小艇泊岸的沙洲,另一邊是砂礫墊底的淺灘。中午海水滿潮,清澄的海水映著涼亭、映著烏雲、映著飛鳥,有時幾乎快溢近門口馬路,禁不住那水藍見底的誘惑,加上低矮房舍的悶熱,有一天中午趁大家還在午休時索性獨自下到門口淺灘游泳,而且怕被沙魚攻擊穿著紅色短褲。正當悠游得興致勃勃時,一位哨兵突然走到岸邊喊說,報告長官我們處長說這裡不可以游泳,頓時恍然大悟。對啊!自己的職務還是這邊防單位中的「小副主管」,豈可明知故犯呢?於是趕緊立即上岸說聲「買記啦!歹勢、歹勢」。其實本人還並不是一個膽大妄為目無法紀的人,確實是一時忽略而非故意或不諳禁令;太過沈迷嗜好往往會令人「誤入歧途」而模糊是非,樂的渾然忘我莫過於此。 那一年,單位裡新近了二位「基幹隊」同仁(忠勇和文生);基幹隊員是當年訓練有素、無所不能的民防幹部。有一天中午屋內極熱無比,於是招約他們兩人一起到料羅兩棲部隊門口海邊游泳。那裡是他們曾經受訓的地方,那裡的海岸環境他們非常熟悉;深藍的海水,潔白的沙灘,一望無際的海洋。稍作暖身之後便開始下海;仰式臥式,一來一往,幾回之後,突然一個巨浪像山一樣向我襲來,我猛力轉向嗆入一大口海水,頓時手腳似乎不聽使喚而有被捲走的感覺,趕快使出渾身的力氣游上岸,呆滯在沙灘上喘了好幾個大氣,回想差一點被海龍王帶走而心有餘悸的忐忑著。這次雖然沒能盡興泅玩,卻為爾後的安全得到一次「寓教於樂」的教訓。一年四季,自己最愛的卻是這熱烘烘的炎夏,夏季裡有太多美麗的青山綠水可讓我們戲水玩樂。縱然,小時侯經常流連忘返被家人找回來罵;山井裡泡水可能會有水蛇從石縫裡竄出;池塘裡有看不見的危險雜物會造成傷害;只顧清澄海水的清涼卻忽略了禁令的存在,所為只是「嗜水如命」的玩水之樂,所以即使是驕陽烈日,始終執著這夏天才是自己最熱愛的戲水天而樂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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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洲鳥語》眼睛的延伸--望遠鏡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要賞鳥前,必先準備一個可以延伸你眼睛距離的利器,那就是望眼鏡,而望眼鏡市面上販售的種類何其多,如何選用是一大問題,依據許永面老師的建議,購買望遠鏡的原則: 第一、你要放大多少倍?一般來說,好像觀念中大家覺得放大的倍數愈大愈好,依許老師經驗,雙筒理想的倍數為7│10倍,以八倍最恰當,以前的賞鳥人士提及,台灣的早期先進們用的是7×50倍,以一鏡走天下,光線暗時還可以看到。而倍數大者使用時因體積大而晃動較嚴重,故買望眼鏡時,請不要要求太高倍數。 第二、集光能力:物鏡愈大,光進入的量就愈大,亮度愈亮,但須考慮自己的生活環境有此必要嗎?會常往暗處看鳥嗎?若果不常,就無須物鏡太大,否則物鏡大,在白天、中午時,光太亮反而不好,但進入傍晚時分,就有效果在,若果不是堅持日落後還要看半小時以上者,就無須選擇物鏡太大的望遠鏡。 第三、解析度,這無法看出來,能夠看的只有價格,價格高的解析度就愈好,鳥是否能看到細微處?或是輪廓?那就跟望遠鏡的解析度有關,一般看到的數字有兩個,如8×40,40為物鏡的直徑,物鏡直徑愈大,近入鏡內的光線越多。亮度的計算是以直徑之倍數的平方來表達,計算如下:40÷8等於5,5的平方是25,所以望眼鏡可容納的亮度為25度,亮度值在18│25間的就很好用,亮度值25度者,集光能力相當高,到傍晚還可看到,若亮度值為16度以下者,光線太暗,將不能觀看清楚。 單筒或雙筒望眼鏡如何選用,視自己的經濟條件許可,一般注意之處有三: 一、直筒望眼鏡的目鏡和物鏡在同一條直線上,不管筒長、短,價格皆較貴,重量也比雙筒重,但因結構關係,可防止內部發霉,防霉能力強,有的強調髒了可以用水沖洗,可以防水,但我們還不敢嘗試,另一優點是變換焦距時,外面看不到內部調整。 二、雙筒望眼鏡的目鏡、物鏡距離不一樣,有的目鏡比物鏡大,有的相反,其使用方便,製造方便,故價格便宜、重量輕是其優點。 三、自己有否戴眼鏡?買時要考慮,設計在目鏡處的配備,早期設置塑膠套,伸縮不方便,後來有用旋入式的較為方便使用。 選購望眼鏡的原則,並非最貴最好,又貴又重的很麻煩,會後悔,選擇價位適當,使用方便輕鬆者為佳,一般在野外的,男生適合重量大的,女生以輕巧方便為主,至於解析度、亮度方面沒辦法告訴你那把最好,自己使用後可找到理想的一把。因不知自己的賞鳥壽命有多長,先買把3千元左右的最適當,至於2│3萬元者,真的賞出興趣後再考慮,這是許老師給我們的良心建議。 許老師最後以器材、賞鳥圖鑑的使用方法來結束他的簡報,圖鑑的使用是他每發現一隻鳥就把找到的時間、地點、數量記錄在圖鑑上,久了就成為一本個人完整的賞鳥記錄。而望眼鏡他也帶來了多種形式,做了實際的比較說明,防潮否?防水性高不高?直筒、雙筒構造上的差異性、焦距、視差調整的方法、目鏡、物鏡介紹說明,如何正確使用望遠鏡::: 其中,他的望遠鏡使用心得:望遠鏡視差調整法事先用左眼閉右眼調視差,而後換眼調整。調時看清楚目標後,即可找到你的視差。那對戴眼鏡的使用者要注意遮目罩的伸縮調整。 雙眼找定賞鳥的目標後,眼睛看準目標,找到定點,用望遠鏡套在眼睛前面,不要看望遠鏡,要把它當成眼睛的延伸,故而平常就應將角度、視差調好,把預備功能做好,則使用時就能順手,漸漸成為習慣。如空中飛翔的鳥兒,在你運作習慣下,也就能很準確的找到目標,平常以調焦距在三、四十公尺間的焦距範圍,則美好的鏡頭常能掌握得到。 若果鏡片上髒了,可用試鏡紙沾點清潔液擦拭,從中間圓型的往外擦,不要從外面往內擦,若鏡片上有很明顯的顆粒存在,要先清掉,以免磨損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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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語的聲音──漫談閩南文學的缺口
七月十日下午、十一日上午,台灣早年知名的工人文學作家楊清矗及對台灣諺語歌謠頗有研究的杜文靖兩位先生蒞金講課交流。 杜先生在漫談「台灣諺語」的部分,將諺語簡單分成俗諺、農諺及歇後語,並各列舉十條介紹引申。另外,又歸類了先民的智慧結晶、因時推移、因地制宜與俗諺語的現代運用及台語之美和最後的回應,總共涉及六十餘條諺語。當然,以諺語的淺白都不難理解,但是諺語有極大的地域侷限特性,有它產生的時空背景與社會型態及民間的語言習慣等的共同作用。其中有些諺語是台金,或是台閩兩地都通用的,但多數還是只行之於台灣。就個人而言,雖然未曾專門研究閩南(諺)語,但對於閩南語的駕馭使用應該還算可以。杜先生所舉的六十餘條諺語,我認為金門人也有在使用的最多不會超過五條。或許,我們可以從欣賞交流的立場來學習這些諺語,但以一個金門人的立場,我更樂於重溫一些帶有金門記憶的本地諺語。 身為台灣歌謠著作權人協會常務理事的杜先生,對於台灣歌謠的演變分期,及各時期的代表作品、創作人物、創作背景及與整個台灣社會的關聯等都有相當的瞭解。在1932年以前,是所謂「自然民謠發聲」時期,主要為一些原住民、客家及台灣民謠,如:思相枝、丟丟銅。1932─1940年期間為「創作歌謠第一高峰期」,產生了一些流傳至今的歌謠,如:四季紅、望春風、雨夜花等。從1945年台灣光復後,乃進入「創作歌謠第二高峰期」,此一時期比較經典的有燒肉粽、思慕的人、舊情綿綿、阮若打開心內的門窗等。期間經歷了國民黨撤守台灣初期的一段「混血歌年代」,產生了沿用日本歌曲改寫台灣歌詞的歌謠,如:孤女的願望、黃昏的故鄉等。一直到1973年以後,在台灣留美聲樂家暨電腦音樂博士林二先生帶頭發起台灣歌謠尋根運動,台灣歌謠進入「創作再生時期」。此一時期的作品對於金門鄉親而言應該是比較熟悉的。如:1976年的「請你聽我講」,1977年的「心事啥人知」,1978年的「愛拚才會贏」等。 如果說諺語只是一種民間俚俗的生活智慧,那麼無疑地,歌謠已經具有一定程度的文學身影,而且,是特屬於「母語」文學畛域。 研究台語文已二十餘年的楊青矗先生,相關的教材著作十分可觀,如全套十五冊的楊青矗台語注音讀本、台華雙語辭典、台詩三百首等。從早年創作小說在室男後,成為工人文學作家的代表,到潛心台語文著述與教學的轉折,應該是受到母語保留傳承的使命驅策使然。此番來金,楊先生選了一些古典詩,進行了台語文言音導讀。所選詩中最主要為南明賢聚(今賢厝)鄉賢進士盧若騰的詩。如:老乞翁、東都行、番薯謠、殉衣篇,為許爾繩妻洪氏作等四首。楊老非常推崇盧若騰的詩作,認為盧詩比唐朝著名的社會詩人杜甫更為寫實。 九日下午延宗兄與我帶著楊杜兩位先生到賢聚盧若騰留庵故居,祖厝與盧墳訪視,楊先生認為以盧若騰詩作之地位,地方政府應該更加珍惜重視相關古蹟點的維護與保存工作。特別應該成立盧若騰文物史料與詩作介紹陳列紀念館。除了讓國人更加了解有這麼一位偉大的先賢外,更重要的是透過盧詩寫實的特性來了解當時的社會背景,了解金門與台灣開發的關係,台灣與大陸糾結的時空背景。這是一種尋根的教育,透過對盧若騰其人其詩的深化了解也是一種對鄉土與母語認同的再形塑。 在短短四個小時不到的課程裡,楊先生不斷的傳遞出一種期許,希望金門地區也能成立自己的閩南語讀書會,透過共同的研習、交流與分享來提昇地區鄉親對於閩南母語的認識與熱情。所以儘管時間非常有限,楊先生也特別為學員解說了台語注音符號與拼音法,使我們對諸如漳泉閩南語系中聲母韻母間的微小區別(金門是屬於泉州音系),泉音特別腔調及入聲收音等有了基本的概念。 不容否認,自從台灣的藍綠政治勢力板塊轉變後,台灣所謂的本土認同逐日升溫,母語課程正式納入教育體系,但由於台語中有音無字的情形不少,居在外現有的台語拼音符號系統也未能統一,加上課程一綱多本,因此,自然會顯現出某種程度的紊亂。由於部分政治人物將母語作為分化與操弄族群的工具,使母語(含台語)的推動步調,顯得蹣跚吃力。但是,這其中最大的影響因素則是來自一般家庭語言習慣的改變,由於家長逐漸放棄用母語溝通,也使年輕一代的小孩逐漸疏於對自己母語的認識與掌握。 母語的保存維護,其實不需要過多的政治意涵。母語當然不只是台語,原住民語系、客家語都是。僅以金門話來看,和台灣一般的漳州口音系統的台語即有明顯差別。金門話在長期與台灣籍駐軍的互動中逐漸異化,還有更多金門籍鄉親移居台灣各地,受到台語系統的默化後,有相當一部份鄉親在不知不覺中也調整了自己的口音或口語習慣。 本來語言就會調整改變,甚至語言的生滅也毋須驚怪。但是,從文化與感情認同的角度來看,我們當然希望自己的母語會是屬於生存發展及擴張的一方。當台灣(至少南台灣)有許多人投入母語乃至母語文學創作之際,我不知道小小的金門地區或旅屆U在央U的金門鄉親,有沒有人以同樣的關心熱情涉足此一領域?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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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歲月》后盤山的「古蹟」
︽金門日報︾七月十八日的「地方新聞」,頭條標題是:「環島北路后盤山段廢棄軍事據點,深具觀光價值」。左上角附有照片,文中並有「四十年來」的時間描述,頗有「古蹟」的味道,讀後,彷彿又回到了「少年十五二十時」的金色歲月。 那是民國四十年底到次年初建築的一個彈藥庫。當時,第五軍所屬的十四師四十一團第三營,就駐在后盤村。營部設在村中的一個家祠旁邊,營長劉駿,是胡司令官以前的侍從官,新婚不久,對象據說是瓊林的姑娘,新房是見習官代排長程克中帶兵修葺的。我記得有天早上,胡司令官還到我們營區來巡視了一下。 后盤村的房子,好像是坐東向西。家祠裡只住營指導員和幹事。營指導員是楊榮昌先生,他原是江西瑞金縣黨部的副書記長,帶了不少子弟兵到怒潮學校,他便在怒潮做中隊黨代表(指導員),在后盤村時,他替︽正氣中華︾寫了不少政訓文章,幹事一度無人,我去濫竽了幾天。 營部前面是七、八連,九連駐營部右手過去一個獨立家屋,機鎗連部分人員散住營部左邊幾間小房子,大本營則在水溝那邊的大路旁。小橋邊一間像土地廟的小房子,是營裡的合作社,賣的全是從粵華合作總社批來的煙、酒、罐頭及一些日用品,香煙可以論支買。 我們移防后盤村,是在挖完昔果山的鋁礦之後,約四十年秋末冬初。當時,路到后盤山,兩邊都是上坡,人車不到坡頂(標高四十公尺),看不到前面的路況。是為了改善路況?抑或早有規劃?那年冬盡,我從瓊林師部新兵訓練班結束教育班長任務,返防歸建時,那段坡路已剷平了,走在其中,如入深巷。 約在農曆年後,我們的圓鍬和十字鎬又出籠了。經過上級的經始,我們就在路的兩側高坡上,開始挖。土是紅土,不難挖,幾個工作天,兩個七、八坪大,約四公尺深的長方形土坑就挖好了,最後,在靠路的一邊,開了門。 挖坑工作結束後,我們就去小徑搬石塊。小的扛,大的挑,也有兩人抬的。雖說是螞蟻搬家,三、四天工夫就收工了。剩下的泥水工程,由別的單位(工兵)接手。所以,要論那個「古蹟」的高壽,應是坐五望六了。 彈藥庫修好不久,我就離開了金門。所以,有關彈藥庫的啟用,以及它何時成為據點的一部分等問題,我就無法解答了,印象中,十八年後再回到金門時,彈藥庫的門是有兵看守的,但門是鎖著的(據點的出入口可能在他處,不可能設在要道上),人車往來亦如從前。倒是后盤村顯得冷清清的,不復當年。民國六十一年時,六十九師情報科的陳科長(怒潮同學),當年是我們連上的代理指導員,戰地重逢,特邀我去他那裡玩。路經后盤山,我曾提議下車,去舊地重遊一番,他說沒什麼好看的,我也就算了。 千禧年的「金酒節」,柏燕租了一部車來跑,拉我充當「識途老馬」,路過后盤村,她一聽是我以前駐過的地方,便把車子開到那個家祠前,但見門庭冷落,機車也沒有一輛,更別說「黃髮垂髫」「笑問客從何處來」了,當年人來人往的合作社,有如荒村的福德宮。倒是那塊「廣場」依舊寬敞,記憶中的「兵村」印象依舊新鮮。 意外的,王先正兄知我曾在后盤山駐過,特地告訴我,他就是后盤山人。於是,我們在電話裡談了不少有關后盤山的今昔,我說:「村中有口深井,枯水季節常常見底(用水量大),好不容易吊到一點水,還有股泥味。」我又告訴他:「程克中替營長修造『洞房』的事,係幾年前在︽聯合報︾一個「老兵憶往」的專欄上讀到的。程是我的學長,他於四十三年因病住院。出院後,自謀生活。他捧著怒潮的畢業證書四處碰壁之後,便懷著那張廢紙去見胡將軍。他向胡將軍訴苦說:『報告司令官,你頒給我的畢業證書,一點都不管用。』胡將軍一聽,送了他一點錢,囑他在旅館暫住。幾天後,給他介紹了一份小記者的工作。但當時的我們,誰又知道胡將軍心裡的黃連?」 十四師於民國四十三年夏天調宜蘭整編,從此,番號走入歷史,許多老幹部曾為此痛心。但副師長夏超,後來在金門當過司令官。駐過后盤山的近二十名怒潮見習官中,出過二個少將,幾個上校,及一個擁有百萬字文學創作的老兵。這些小掌故,或可做為后盤村的小點綴。 往事如縷縷海霞,想著依舊明艷絢麗。只是,背山盤坐的后盤村,前有榜林,後有瓊林,夾在中間,連驛站的地位都沒有。但她一直甘之如飴地像個與世無爭的老者,盤於斯,坐於斯,百代雲煙,歌哭於斯。祈願後山的「古蹟」,點起一盞孔明燈,與北邊的「東一點紅」相輝映。讓古井揚波,操場點兵,把據點活化起來,把合作社復活起來(民眾經營)。也可遍植細柳,打扮成「柳營」,讓遊客來此發思古幽情。然後在酒帘兒搖曳處,淺斟低酌,或吟風弄用(辦文藝活動),或登高狂嘯,當不負於該據點之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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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說故事》碼頭遭砲火封鎖自衛隊奉命搶灘
金門臨近大陸,三面被包圍,機場與碼頭都在共軍火砲射程之內,「八二三砲戰」爆發之後,中共全面封鎖金門對外補給,一有飛機降落、或運補船靠岸,共軍立即開火轟擊。 當然,戰爭是全面性的,共軍除以火砲封鎖金門,也出動魚雷快艦攻擊運補船,目的只為阻絕援助,企圖孤立金門守軍,幸九月七日美國第七艦隊護航,海軍補給船團成功靠岸搶灘。當時,金門民防自衛隊,常奉命到碼頭出任務,協助國軍搬運補給物資,由於在碼頭沙灘毫無隱蔽處,曾遭共軍砲火多次襲擊,被炸死、炸傷不計其數。 尤其,九月二十六日國軍運補船艦抵金門外海,隨艦的日本、韓國等六名中外記者,改乘「水鴨子」小艇準備搶灘金門採訪,不料小艇遭共軍砲火擊中,在料羅灣沈沒,六名記者全數失蹤。 圖為「八二三砲戰」期間,海軍登陸艦在新頭搶灘,金門民防自衛隊奉命出任務,卸下大批砲彈堆在沙灘上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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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月鬼話》夜半的腳步聲
又到了農曆七月俗稱「鬼月」的時節了,看著電視節目、報章雜誌裡許多「應景」的「鬼話」相繼出籠。不管這些「鬼話」有幾分真實,但確實有許多用科學也無法證實的「靈異事件」,讓人在既詭異驚悚又帶點刺激駭人的氣氛裡一再被提起、傳述 。 我也有件頗為「靈異」的「經歷」發生在今年四月::: 今年四月孩子的學校剛行完第一次月考尚無新的課程,外子提議趁著春暖花開不冷不熱的時節返回金門做三天兩夜之遊;說到即成行。 我們住在「金門××館」;不是什麼高檔的旅店,但價廉且還算乾淨舒適,符合我們「經濟、簡單」的訴求。 或許因為不是國定假日,整個館裡只有我們一家子和另一對來金門「自由行」的年輕情侶住宿。 當晚我們大約九點回到館裡休息,那對情侶在館前的小花圃裡賞夜景,和我們頷首打招呼;孩子們「奮力」的玩了一天似乎都累了,漱洗完畢即睡著了。 半夜,八歲的大兒子忽地坐起身來,向來淺眠的我也即刻醒來:「你要上廁所是不是?」我問。 「不是啦!走廊上一直有人走來走去,腳步聲好吵,讓我都一直不能睡覺!」大兒子一臉氣惱的說。 啊?腳步聲? 「是啊!媽咪不是說走路不可以用拖的嗎?這樣沒禮貌又沒精神,那個人的媽咪一定沒有教他,他走路一直都用拖的,真沒禮貌!真討厭!媽咪你去告訴他不要用拖的走路啦!」兒子向來好睡,平日總是能一覺到天亮,若真有擾人的腳步聲,淺眠的我應該會先被吵醒才對啊!看看腕錶,才兩點多,莫非::: 「沒關係,媽咪抱你睡」我摟著孩子安撫他。其實我的雞皮疙瘩全都豎起來了:「前輩,我們只是來這裡住兩天,如果有什麼打擾或不敬的地方請您原諒,請您不要嚇著孩子啊!」看著懷裡的孩子又再度入睡,我對著「空氣」真心誠懇地說。 六點,外子醒了,看著我的呵欠連連外加熊貓眼納悶地問怎麼了?我把昨晚(今晨?)的事跟他說,「應該是那對情侶賞夜景回來經過走廊所發出的腳步聲吧!年輕人總是比較瘋狂,興緻一來整夜不睡也是可能呀!」他不以為然的說我是胡思亂想。 我請外子幫我泡杯三合一咖啡讓我提提神,發現熱水瓶裡沒有水了,他走到走廊上的飲水機取水;「剛才遇到那對情侶,他們說昨晚十點多出去拜訪在金門的朋友,一整夜都沒有回來睡覺,剛剛才回來要洗澡換衣服。」外子回來時的表情有些納悶,我的汗毛又豎起來了。 七點半,窗外鳥鳴啾啾把孩子們叫醒了,孩子歡欣地要我幫他拉開窗簾讓他看小鳥,窗簾一拉開,我的臉色大變: 窗子的正對面,隔著馬路,有一座墳墓。 那座墳前面有兩棵木麻黃樹,依「規模」看去應是大戶人家或年高德劭之輩的墳,清明節才過不久,墳上和四週有著鮮豔的墓紙在晨曦中飄飄,自有著一股莊嚴的氣勢。 那麼,把兒子擾得不能安眠的腳步聲,既然確定不是那對情侶,那跟眼前這座大墳有沒有關係│││? 只是「鐵齒」的外子堅持我們又沒做虧心事,何需半夜怕鬼?而且說不定只是兒子做了惡夢罷了,而不願更換旅館。我只能在心裡唸阿彌陀佛了。 不過,接下來的一晚,兒子倒是睡得香沈,一覺到天明沒有再說起什麼腳步聲的事。只是苦了我虛驚一夜,換來更黑的熊貓眼。 第三天要返台北了,時候尚早,外子帶著兒子們到旅館附近「探險」,並用數位相機拍了許多花草鳥兒的相片,那座墳,也入了鏡。 搭機時進入候機室,離登機還有段空檔,外子打開數位相機把兒子那些顛倒亂拍的畫面做調整,不知怎麼相機竟故障,畫面不能叫出來觀看了。 回到台北把相機送修,相機沒有問題,只是我們這趟金門之行拍的三百多張相片全都憑空不見了。 這些,跟那座墳有沒有關係│││?我不知道,但想起時仍會全身起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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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蘊的愛──獻給父親
泛黃的西裝 倨傲的神采 影照中的父親 匆匆走過自己的時代 那舉起銀髮的礫鑠 也曾是翩翩昂揚一少年 鏂鏂的皮靴聲響 跳躍白日間道上的紅磚 只可惜風月流光 在虛無裡漸漸陷落 奔蕩人間 日日痙攣著皮相肢骨 九十載戲紅塵歡慶壽 悲喜歲月迢遙路 唯一那含藏不變的是 像他心一樣寬廣 像他的心一樣豐厚 內蘊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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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山情懷之四——緬懷鄉賢薛崇武先生
本月十日上午,我從電腦上網到咱們「珠山社區」網站,本想觀賞有關珠山及薛氏宗親之活動概況,詎料,頭條標題赫然出現「珠山小學創辦人薛崇武先生因病別離人世」!是前一天張貼的,內容簡述崇武先生於八月八日晚,病逝於台北板橋亞東醫院,享年八十九歲。霎時令人驚愕、措手不及,不由得擲筆三嘆,豈不是「哲人其萎」、「天不假年」、「草木同悲」! 三天前,我方才利用周末假日獨自回到珠山老家去轉了一圈,順便繞到龜山頂正在建造施工中的「薛崇武住宅」參觀一遍。房子是二樓半的型式,主體構造的樓板和樑柱使用預拌混凝土灌漿,牆壁則採用紅磚砌成,內外業已完成百分之八十以上,大約再有一個月時間就能全部完成了。這棟房子長約十五公尺、寬約十公尺,正面是左右對稱的「雙手房」型式,氣象宏偉,居高臨下,恰可俯瞰珠山全村景觀,並且遠及村外的珠山靶場和周邊的防風林。萬萬想不到設計理想的房屋即將落成之際,為屋主提供一個愉快、美好的晚年生活環境,豈知主人竟然撒手人寰、與世長辭,怎不叫人為之心酸神傷矣! 自從去年底回鄉聽說崇武兄要在自己的故鄉珠山建造一棟新房子,作為離台返鄉定居之所,村人們都興高采烈的等待他老先生能在晚年回來自己的土地定居,和大家一齊生活,共話桑麻。我也深深感受到這一股歡愉的氣氛,所以,三不五時便回到老家和兄弟叔侄泡茶兼開講,順道也看看這棟新房子的施工進度,眼看著一樓的樓板完成灌漿,然後是二樓、三樓的樓板和牆壁陸續完成,也曾走進屋內探看其內部的格局,的確非常先進又現代化。而且,鄉人還說崇武兄預訂在今年中秋節前完工「入厝」,同時也要為自己做九十大壽的生日,到時候,華廈落成兼九秩華誕,可是雙喜臨門喔!那不僅是他個人的喜事,也是全村子的喜事耶!我的內心和大家一樣雀喜不已,巴不得九月二十八日中秋節那一天趕快來臨,好讓我們一同沾沾他的喜氣,分享他的喜悅。誰知天有不測風雲,就這麼樣一記晴天霹靂打下來,震得我驚慌失措,感傷無已。 回想起崇武兄一生的道德、學問、貢獻、犧牲、付出,真是一言難盡矣!有載之於「金門縣志」者,有載於「薛氏族譜」者,也有載於「顯影月刊」者,還有更多的事蹟是傳頌於珠山村人的口耳之中。不論住在本村、外村、或台灣、或南洋者,人人讚賞,個個欽佩,五十年來,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無不都是為了珠山,無不是為了薛氏族人,無人不知他對珠山充滿了濃厚的關懷與熱情。我生也晚,未能躬逢其盛,僅能從縣志、族譜、顯影當中窺知一鱗半爪,聽聞較多者泰半來自於村中的長老,如扶山叔、芳世兄、承立::::。始知他一生的職志在教育,在於對族人智慧的啟迪,蓋因半世紀之前的教育並非由政府出資開辦的,而是由民間私人所興辦,也就是由各村里集資興學。正如他的夫人,王錦羨女士所說的「崇武很愛孩子讀書」。民國以來,珠山先賢人才輩出,此皆因為接受現代教育之故,並轉而重視教育,因此出錢出力,不遺餘力。自十七年發行顯影月刊起,首卷即倡議興建專屬的珠山小學校舍為要務,取代借用祠堂之因陋就簡,以改善教學環境及提昇教育水準。可惜,建校事情一波三折,前賢們的理想一直欠缺臨門一腳,海內、外宗親同心一志,誓言建造一所嶄新的校舍,一償宿願。無奈,好事多磨,遷延日久,整整經過了二十個年頭,終於由崇武兄的哥哥薛承爵及里人薛芳城,僅僅在菲律賓一國向珠山鄉親勸募,而捨棄印尼、新加坡、馬來西亞等地的宗親。集資二期的工程款總計美金二萬多元,然後匯到金門由崇武兄保管建校基金,並規劃、設計建校藍圖,旋於三十七年十月初,與廈門雲燦營造商王文彩簽訂工程合同,於十月十日國慶日開工動土興建。費時一年,完成大部份,因為,大批軍隊從大陸轉進到金門,工人無法繼續施工,只好作罷。新校舍落成,為全島之最,巍峨壯觀,氣派非凡,二十年來村人日夜魂縈夢牽的理想終於實現,全村為之歡聲雷動,珠山人揚眉吐氣,引以為傲。這是前輩先賢眾志成城,而終能克竟全功者即是繼起有人,由當時珠山小學董事長薛崇武集其大成,斯時,他的年齡不過三十四、五歲而已。不過,好景不長,珠山小學新校舍啟用不到一年,即被軍隊佔用而遷至「頂三落」四、五年,再遷到官裡村,最後落腳到歐厝村。 顯影月刊為當前金門碩果僅存的一部七十年前的期刊,顯影得以保存,實為珠山之幸,也是金門之幸,此言絕非過甚之詞。顯影月刊是珠山小學校友會所創辦,創刊於十七年九月,每月一期。民國三十七年以前,金門本為僑鄉,僑匯充裕,各村里無不大力興學,並傳播教育之重要性,傳播之媒介即是刊物之發行。因此,各村各校均有期刊印行一、二十年,極一時之盛也,例如:湖峰學生、鼓崗學生、塔峰月刊、浯江月刊等,但是到三十八年以後,由於部隊進駐金門,實施軍政一元化,所有的刊物均在一夕之間盡行燒燬,珠山也不例外。僥天之倖的是,崇武兄的表兄弟顏西林先生,冒著自己身家性命的危險,保管一套絕版的顯影月刊達三十多年,直到八十五年春天才交由我轉寄還給崇武兄,我和薛少樓商議加以影印後寄還台北的崇武兄,經薛氏宗親會理事會通過後,影印三十部,除贈送顏先生一部聊表感謝代為保管之情外,分送圖書館及相關寫作金門鄉土文學者,一則妥為保存,一則廣為流傳。從顯影月刊首卷就能看見崇武兄自小就嶄露頭角,當時小學由秋一級讀起,到秋五級畢業,他為秋五級學生,由老師領隊帶畢業生乘船到廈門旅遊五天。回校後有好幾位學生寫了旅遊日記刊登在顯影上,崇武兄也是其中之一,刊登二篇遊記,其中,有一篇描述他充當同學們小老師的種種感受呢!珠小畢業後,他曾進入廈門就讀集美中學,二十歲左右讀廈門廣濟大學預科,再讀廣西大學農科,只讀一年遇上中日抗戰爆發而停學。戰後返回金門擔任珠小校友會幹事,顯影月刊發行人,私立金中中學於三十六年復校,受聘為事務主任,珠山小學董事長任內興建新校舍,三十九年出任金門縣金山區區長。四十七年八二三炮戰,接受政府疏遷到台灣,滯台期間,澎湖薛氏宗親還特地組團跨海到台灣去慰問金門宗親,顯見血濃於水的氏族之情,並合影留下歷史性的照片。 崇武兄另一職志在金門薛氏族譜之編修,自六十五年與薛前瑜、薛永嘉合作增補族譜,八十年乃獨力編印,向菲律賓鄉僑勸募新台幣十四萬多元,印行四百冊,印刷費共計三十四萬餘元,不敷二十萬元。並且,計畫到九十年時要再來重新編印薛氏族譜,其雄心壯志,怎不叫人敬佩,誠不知老之將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