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霧仿若薄紗籠罩在慈湖水塘的上方，把一切事物都暈染成單純的統調，純粹而靜謐。視覺裡被霧的白，氤氳成模糊的未知，反而加深了聽覺的敏銳，細細聆聽，空氣裡清脆的鳥鳴婉轉悅耳，那是好多種鳥兒共譜的好聽樂音，雖然她不像帶他們來賞鳥的鳥會隊長和一些資深的鳥友們聽聲就能辨其名，但她覺得在霧裡聽鳥的歌唱，實在是一件快意又幸福的事情。 既使霧一直都不散去會影響到他們今天的鳥類觀察活動，她也不覺可惜。 還好霧仙子在陽光露臉後，就緩緩收拾了她緩慢的步履，升天去了。 「嘿，幽青妳看妳看，那邊那隻是黑面琵鷺。哇，妳好幸運，我來這麼多次都沒看過黑琵，妳第一次來就遇上了。」帶她一起來參加活動的雅芬姐說。 「哪裡？不是白鷺鷥嗎？」 「不是前面，妳看後面有一隻嘴巴扁扁黑黑的、體型比較大。來，妳從我的鏡頭看。」雅芬讓出原本站的俗稱大砲的攝影鏡頭前位子。 她把眼睛湊上觀景窗，果然看見一隻拍著羽翼的黑面琵鷺正從水塘往天際飛翔，那和緩悠閒的姿態好吸引人。 「很讚吧。金門的冬候鳥真得很有看頭，除了我們昨天傍晚在浯江口邊看到的候鳥大軍，各水塘也都是他們愛來的大本營。大部分的黑琵都是飛到曾文溪口去渡冬，但有時會有幾隻飛到浯江口這邊，我猜這一隻就是在浯江口那渡冬的偶而也會飛到這邊來，妳第一次看到黑琵嗎？」 「以前到台南玩時在七股看過，不過是一整群但比較遠沒像在這裡看得這麼清楚。」透過相機的鏡頭看來，前方的畫面就仿如一幕無聲電影一樣，黑琵飛上天旋即又衝回湖面，捕食魚的畫面真精彩。 旁邊的鳥友們紛紛按著快門，她也把相機位子還給雅芬。看著眼前的畫面心頭又百感交集起來，想當初第一次見黑琵，是和前夫談戀愛時的幸福時光，兩人在七股繞了好遠的路、問了好多人才來到黑琵的棲息地。當他們看到一群在夕光中站立的黑琵；遙遠到只能看到模糊的剪影，兩個人也是高興到在風大的潟湖畔又跳又叫，留下許多甜蜜的合影。 而今十多年過去了，兩人從戀人變成家人，又變成怨偶，在爭吵不休的越演越烈後終於以離婚收場，她又變回孑然一身的孤單者，還在前年因幼年型糖尿病發病被誤診為感冒，嚴重昏迷到鬼門關前走一圈，後來雖然救回來了但因血糖控制不穩，人因而爆瘦，還被感染了肺結核，所有的倒楣事同時襲來簡直是身心俱疲，對人生充滿了晦暗的無未來感。在養病的日子裡人真得很難真正快樂起來。都不知向親朋好友倒過多少的心理垃圾了，有些朋友聽煩了看到她就躲。還好以前高中國樂社的雅芬學姐對她的抱怨和負面情緒都一一包容，不斷開導她，帶她出來爬山和賞鳥，大自然的力量真得很神奇，就在潛移默化裡慢慢地將她的幽閉心房給打開了。 一開始她對賞鳥一點都沒興趣，只是跟著鳥會的人出來踏青、爬山，身體不好體力很差的她總是走在隊伍的最後頭，前面的人講解著這是什麼鳥、那邊歌聲婉轉的又是什麼鳥她通通都不在乎，只是看著綠野山嶺和闊氣的天就覺得很舒服。一開始他們最常走的是觀音山，後來就常跑北投、陽明山一帶，後來連內湖附近的小郊山也都去探訪了。因著這樣的爬山之便，身體也就在這樣的運動和身心放鬆中慢慢趨向好轉，最少拖了半年以上的肺結核病終於治好了。 幼年型糖尿病雖然無法根治，終生都得靠施打胰島素來維持，但只要身體比較康健、血糖控制得比較好，平穩的狀態也算是與病和平共處了。 因為身體還不是處於良好狀態，她也沒有一般朝九晚五的工作，只在親戚開的補習班幫忙一天才兩到三小時的工作。平常白天的時間很多，如果不是去爬山健行等戶外運動，她最常做的事就是看書和上網。 雅芬姐參加的鳥會在臉書上本來就有個粉絲專頁，專門放各個會員拍到的美麗鳥影，有時她也會上來瀏覽一下，但多半是隨意晃晃看看，連鳥的名子也懶得去看去記憶。直到她看到一位鳥友分享了他到金門賞冬候鳥拍到的一些照片，她才驚為天人，有了想要去探領更多飛羽世界的興趣。 那是一張從金門飛羽觀測站粉絲頁連結過來的畫面，是一隻羽色鮮豔的黑頭翡翠站在露珠紛掛的木麻黃枝椏上的經典照片，紅紅的嘴、圓滾滾的身軀加上寶藍色的羽翼和褐黃色的腹部羽色，就是那麼優雅又可愛。馬上攫獲了她的目光。她就從原本的網頁連結到金門飛羽觀測站的粉絲頁瀏覽起來，好多吸引人的鳥影一一來到面前，很多都是在台北這邊很少看到的特殊鳥種。 她像發現了新天地般，一張張的照片持續翻看，一種種的鳥名也從她的喃喃絮語中跟著唸出。俗稱小乖的是黑頭翡翠，鸕鶿、蠣行鳥、黑領椋鳥、絲光椋鳥、山翡翠、斑翡翠、蒼翡翠、栗喉蜂虎、戴勝、黑頭鴝、鐵嘴行鳥、黑腹燕鷗……真的好豐富。尤其是冬候鳥，不只種類多又數量大，好多鳥友拍到成群候鳥群起飛舞的壯觀畫面，真的好震撼。 「嘿，妳是幽青對吧，是跟雅芬一起來金門的鳥友。初次見面，多多指教。」大夥兒拍完黑琵正在分享戰果，一位頭戴迷彩帽的中年婦人拿著望遠鏡拍了拍她肩膀。 「咦，妳怎麼知道我。不過我不算鳥友啦，認識的鳥並不多只是跟著出來玩。」幽青努力地回想這個人。 「我叫陳淑香是雅芬的老網友了，不過我昨天才剛回金門所以沒有參加你們昨天下午的活動。」 「回金門，所以你是金門人囉。陳淑香……我覺得這個名子好熟悉感……啊，我想起來了妳是不是常常在粉絲頁放照片。」 「也沒有常常啦，就是一兩隻木麻黃上的小乖和一些冬候鳥，我大部分都是這個時節回金門。也剛好這個時節的金門鳥況最精彩。」 「那應該是，我就是被妳之前放的一張小乖的照片吸引才開始常來逛金門飛羽觀測站的這個專頁，從去年中一直看到今年終於真正實現了要來金門賞冬候鳥的這願望。而且發現真正看見的震撼和從電腦照片裡看到還是差好大。」 「那當然。那也就是為什麼許多鳥友可以不辭辛勞、上山下海的去賞鳥，看鳥時的專注和牽引力可讓人忘卻煩憂，把所有的瑣事都放下，只專注在鳥影的身上，而且他們的羽色這麼美、飛翔的姿態這麼優雅，我常常看著看著就進入忘我的境地。」淑香的表情讓人感受到她真的很享受在賞鳥這件事情上。（上）

　打開門，人還沒進去，一股嗆人的味道，先竄出來，咬了鼻腔一口！ 跨過門檻，一籃一籃瓣狀、水滴狀球莖，佔據了客廳大部分的空間，地上經常散落著一片片白裡透紅的皮屑，像初春的落英，那是蒜頭加工後的美景。 客廳，是工廠也是倉庫，往前看，僅留一道通往螢幕的視線；往後走，是一條通往廚房的小徑，兩側堆滿了做生意的雜物，父母是販售蒜頭的攤商，整個家，幾乎要淪陷在蒜頭之中！或許是地方太小，也可能是我們不懂得善用空間，無論如何！這間三十多年的二十二坪公寓，替全家抵擋了無數風雨，默默承受了無數爭執，當然，也分享了我們家不算多的喜悅。 沒有生意頭腦，加上不擅理財，家裡負債已久，我並非毫不知情！只是當母親親口告訴我：要賣掉這間房子還債時，我依然感到錯愕！彷彿天外飛來一塊大石頭，擋在我的未來，現在，連嗆鼻的小徑也沒得走了。 無法理解！我和姐姐國中畢業後便就業，雖說每月給母親的家用不多，至少，也沒跟父母拿錢，不知為什麼？債務怎會越還越多。 房子不是我的，家裡的財務大臣也不是我，我只能默默承受這個結局，但，心裡卻充滿疑惑和不諒解！一想到要搬遷、租屋，就令我輾轉難眠，因為上一次搬家，我除了被迫丟棄許多玩具之外，連我最心愛的兩條狗，也被遺棄在那裡，我失去的，根本是一整個童年時光。半睡半醒之間，靈光乍現！忽然想到我最愛的那本床頭書－－＜聊齋誌異＞：裡面有個故事，描述一位嫁出去的女兒，如何解決許多難題，將破敗的娘家，恢復成從前的榮景。 這雖然是好幾百年前的老故事，但，卻讓我產生新的思維和勇氣，因為，這個故事太逼真了！即便是今天，這故事裡的情節，仍然每天在社會重演。我不甘心、也不願意！再次失去我青春期的記憶。 隔天晚上，我們要求全家，一起開了第一次的家庭會議，或許從未溝通的我們，正是消極放任房子一點一滴失去的兇手。沒有人想搬家、也沒有人願意失去這間棲身的老公寓，所以，我斗膽請求父母，讓我掌管家中財務，意思是：從此以後，父母賺的錢都要悉數交給我，要花錢，必須經過我的核准。 雖然我是家中最年幼的，迫於現實，父母也只好同意。 首先，我請父母將債務一條條羅列出來，沒想到！父母很多債務都不清不楚，連還了多少錢也不知道，請父母去問債主，有些債主說：你們根本沒還錢；當下，我便學會了一件事，就是，以後還錢一定要立字據，上頭的金額、日期得清清楚楚，最重要的是：請債主簽名。 其實父母的債務，和他們的收入差不多，如果想還錢，得靠加班費和年終獎金，但，這樣太慢了！從來不跟人借錢的我，在朋友間，向來擁有不錯的信譽，於是，我動用我的信用，跟朋友借錢，每個人借一點，並不會造成他們太大的困擾！另外，請他們不要計息，通常，當我將家中經濟狀況誠實說明後，朋友大都會鼎力相助，有些人，甚至會加碼借我錢。 拿到這些錢後，我總是優先償還父母的高利債務（約十多％），沒有高利債的阻礙，很快地！父母的債務便瘦身不少，輕鬆許多！這時我才明白，原來，高利債的可怕，跟癌細胞沒什麼兩樣！其實，父母還有一個壞習慣，是造成債務迅速膨脹的主因，就是他們領到薪水後，不肯先還債，老是等到債務逼近眼前，才要解決！然而，此刻薪水可能早已花光了！只好再去跟人借錢。 所以，我一拿到錢，不管月頭、月尾，一律先還，如此我才能安心！剩下的，才是我們家，當月可隨意使用的金額。 聽起來，好像簡單又清楚！只有天知道，每個月伸手跟父母拿錢有多麼困難！雖說當初他們信誓旦旦完全配合，但是，偶而也會鬧脾氣！的確，要把自己辛苦一個月的錢都交給自己的孩子，是有點為難。 除了溝通之外，擅用親情的力量，才是解決之道！當然，我們也有失控的時候，當風暴過後，我們還是得收拾情緒、擦乾眼淚，繼續還債過生活。 整整有四年的時光，我不敢買飲料！每天辛苦工作十多鐘頭後，想買一杯珍珠奶茶慰勞自己，每次走到攤販前，手伸進口袋，無論如何！錢就是掏不出來！幸好，辛苦是有代價的，靠著眾人的幫助，以及全家的努力，四年還了四百萬，接著父親退休，用他的退休金，將剩下的一百多萬債務全部清償。 原來，只要肯面對！沒有解決不了的難題！沒有債務的家，蒜頭味似乎也不那麼嗆鼻，聞起來，甚至十分香甜！ 感謝那些無條件借我錢的朋友；感謝老天爺，讓我從這件事上，學到許多珍貴的人生經驗！並讓我明白，人生最重要的，不是追求金錢，而是人和人之間的關係！ 金錢，或許可以暫時解決某些問題，但，家人的互動和溝通，才是預防所有問題再次發生和擴大的重點；而真正的朋友是無價的，這些年來，要不是沒有血緣關係的他們，對我的支持和信任，我無法懷抱希望，走過滿布荊棘的還債之路。 謝謝你們，幫我守住家園。

　在黑暗的人間地帶 我的影子在貯木池畔獨舞 娑婆的光箭一度 被層層的雲衣遮擋 倏地之間，影子極度倦累了 沁冷的寒風也漸漸侵入 我那靜寂心海無際無邊的 沉痾。 　於焉， 我的凝眼順隨著游移遠方的 花嘴鴨 在靜觀之中許諾一個光明的 等待。 　良久，一道璀璨的金光 自雲與雲的縫隙間 逡巡著 我兀自放嗓引吭 原本倦累的影子 在漾滿光痕的池面上 再度甦醒著 獨舞。

　親愛的孩子，看到你因為我痛哭失聲，真是抱歉；這才驚覺，我自私設下的防線，對小小的你而言，是多麼的殘忍。 在80%的生活時間裡，我盡力盡責的扮演你的好母親，親力親為照顧你的起居；而當日落西山，到了你該就寢的時候，我就像迫不及待欲展翅飛翔的雛鳥，對「自由」奮不顧身，再沒辦法好好地凝視你對「母親」的需要。也因為如此，當我的白天生活愈是疲勞，你晚間的就寢愈是無法安穩；因為你找不到你所熟悉的那個溫暖的媽媽。 然而，你是我最大的牽掛，所以我怎麼也無法漠視，當你看見我們之間，拉大距離時的無助和悲傷；就是那一剎那，我徹底對讓你失望的自己感到憤怒，那些連自己都無法承受和反應的冷漠，怎麼會讓心愛的你去經歷?!於是，我告訴自己要重新學習作一位母親，在每個當下用心傾聽自己的聲音、不為難自己和自己和好；發自內心誠意的去陪伴彼此。 不再讓你的眼淚如千斤墜落，不再讓你的心孤獨無依，不再讓現在的你去體會生活的殘忍。我愛你，請你原諒我。

在人文私塾「酒與釀的歷史、文化、技術-與酒相遇」的第一堂課，聽聞劉還月老師在課堂間談金門高粱酒的辣與香、龍舌蘭的醇順口感以及世間極品的酒種點滴……，我突然覺得很孤單-被我拒絕的酒，終究也把我拒之門外！酒的印記，對我來說竟是如此的陌生？   與酒相遇   酒，對多數人絕不會是陌生的飲品，至少在孩提的時代，總有機會幫在廚房忙碌的媽媽跑跑腿，去雜貨店買她手邊正欠缺的「調味料」。   在吳念真執導的《多桑》那部影片裡，曾看到自己的某段童年。那個時代的父親，在工作外的「休閒」，無論跟叔叔、伯伯的相聚，媽媽總是想盡辦法要孩子跟著去。我的母親也不例外，除了要我和姊姊不讓叔叔、伯伯跟爸爸拼酒之外，大概還有「代替她眼睛」的託付吧！   我記得，每當一群大人在划酒拳、灌酒的時候，我總會很著急的告訴爸爸：「媽媽說不可以喝太多酒！」但是大人們依舊我行我素。幾次勸阻都無效之後，小小年紀的我，突然就「乾了」爸爸眼前的那一杯，幫爸爸擋酒。也許爸爸心疼小孩，或是會擔心她將來變成「小酒鬼」吧？所以當下的爸爸就會真的節制起來……。只是我喝完那一杯酒之後，在和爸爸回家的路上，天地間就無由地少了一根擎天的支柱，讓地平線少了該有的踏實……。這種失去平衡的動盪感，卻在前年去台東瑪拉拉佛史部落「納貢祭」的清晨，跟著巫師、頭目挨家挨戶去收貢時，啜飲家家戶戶盛情開甕的小米酒中，意外的從遙遠的童年時空跑來與今日的我重逢……。   充滿敵意的酒   在小時候的記憶中，我有一個一喝酒，就喝得醉醺醺的爺爺。   爺爺過世得很早，在我入學沒多久吧。我印象中的爺爺有兩個圖騰，一個圖騰是爺爺牙齒很好，因為牙齒太好了，只要一聽到家族大小，尤其是我們這些孫子輩哭著喊牙疼時，他肯定發火，並且疑惑不解的斥責：「牙齒碇硞硞，哪會痛？」 第二個圖騰是喝酒的爺爺。每當我放學回家，只要姊姊跟我說：「阿公又喝酒了！」我們就趕緊躲到鄰家，因為醉了酒的爺爺，那天又拿著刀子大呼小叫的吆喝著……。   這驚懼的日子，在爺爺喝酒，醉倒在小溪裡，等被村人發現救起時，已經回天乏術而寧靜許多。   也許因為這樣，我的潛意識裡，對酒充滿了敵意。不喜歡酒，並不代表不會喝酒吧？只是我壓根兒一點也不想給自己「練習酒量」的機會！並且下定決心，一定不嫁給一個會喝酒的男人！   由於極簡的飲食，除了不善做菜外，更不喜有「酒」的食物，何況還大剌剌的標示「甜『酒』釀」這一物，肯定進不了我家的廚房！因此當老師問我這個「酒癡」（酒的白癡）說：「甜酒釀來自北方或南方」時，對於這生澀的考題，我連猜的勇氣都沒有……。我還心想：我是不是選錯課了-雖然我知道，老師上的是酒的歷史沿革與演進，而非只是「酒」！    第一次覺得自己竟是這麼的孤單-被我拒絕的酒，終究也把我拒之門外！   後記   我記得羅蘭曾說：「一個人，找不到朋友，固然寂寞；找不到自己，恐怕更是孤單。」在求學的年代，才發現，酒是古詩人尋找自己的方法。不管「把酒問青天」或是「但願長醉不願醒」，皆然。   在詩人的國度裡，我讀到的「酒」就可愛多了。尤其是詩人詩酒樂天真的多情。那份既承認現實，又嚮往飄逸的靈思，總讓我忍不住羨慕起「詩萬首，酒千觴，幾曾著眼看侯王」的灑脫、狂放和不羈……。也是詩與文學的想像，讓酒沉釀一份醉後的清明，像是東坡的《臨江仙》   夜飲東坡醒復醉   歸來彷彿三更   家童鼻息已雷鳴   敲門都不應   倚杖聽江聲   長恨此身非我有   何時忘卻營營   夜闌風靜縠紋平   小舟從此逝   江海寄餘生   我悵望著悠緩的水面，想著臨江聽水的東坡……。如果可以，我多願訂做一個爺爺，只要陪他「倚杖聽江聲」就好……。

在沒有第四台的時代，只能收看華視的金門，收聽廣播成了不可或缺的好朋友，無論是國內外新聞大事，體育賽事，氣象報告，還有來自對岸的廣播…等，都是我們無聊打發時光的工具！   那一年，我就讀國中，球迷關注的中華職棒或是CBA都可以從中國廣播電台的 LIVE轉播得知賽事，我最喜歡中廣由美麗的王聰穎與王超盟聯合主持的「體育頻道」，默契十足的男女搭檔、穩健中帶有活潑感，每週一至週五晚上十一點播出，每集都會邀請體育明星或是專業人士介紹體育項目、討論賽事，節目尾聲開放觀眾CALL IN與來賓問答，我最喜歡的莫過於週一棒球，週二籃球項目，遇到喜歡的球星上節目，我還會準備空白錄音帶錄節目，廣告時還不忘按下空白鍵，讓訪談內容銜接更順暢，結束時會預告下週的來賓，如果要請球員簽名，可自行備妥照片附上回郵信封，來賓簽完名後電台會寄還給你，當年不少簽名照就是透過這種方式完成，這真是造福我們離島聽眾！   遇到颱風天、停電時，收聽「廣播劇」就是最好的選擇，不僅可以隨時掌握颱風動向、還可以安全的在家休息，雖然不知道演員們的長相年紀，但透過聲音的抑揚頓挫，劇情的安排，故事總是淺顯易懂，即使同一位播音員扮演很多角色，卻一點也察覺不出來，這就是他們專業厲害的地方！    高職時，閱讀了廣播名人光禹的著作，從此成為他的忠實書迷，光禹至今依舊是飛碟電台夜光家族的主持人，個性低調的他即使出版許多書籍，節目非常受歡迎，但他始終保持神秘低調不曾對外曝光過，(除了多年前遭數字週刊偷拍)，當時在金門的我，無法收聽到飛碟電台，記得高職暑假赴台受訓，終於讓我親耳聽到他的節目，充滿磁性又親切的聲音，讓人覺得他像是認識已久的老朋友，對於讀者的來信，他都會一一閱讀，好友知道我很喜歡光禹，曾經寫信給他希望在我生日時寫信祝賀，收到卡片的那一刻，彷彿中樂透頭獎般的驚喜難忘，時至今日，從學生時期進展成上班族，夜光家族依舊陪伴我度過許多的夜晚！   談到金門的媒體名人-董智森先生，也是飛碟電台的知名主持人，在週一至週五中午12點至下午1點主持「飛碟午餐」，與無法觀看新聞的聽眾們，一起關心國內外大事，充滿金門口音的董哥，讓我們這群在異鄉工作的金門囝仔，多了一份熟悉感，其他主持人也常常在節目中感謝董哥，讓他們品嚐到金門貢糖，這也是另類的宣傳金門啦！   來到繁華的台北，即使擁有眾多娛樂，廣播依舊是我的好朋友，每天搭公車上班，在漫漫的長路，戴著耳機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比起在車上當個低頭族，閉起眼睛聽著廣播是我最舒適的享受，上班時所不知道的國家大事，也可透過廣播中得知，在台灣可以收聽更多廣播頻道，不一樣的節目內容讓你吸取新知，不用擔心像第四台一樣、不斷重複播放同樣的新聞，節目絕對準時結束，更不像電視劇歹戲拖棚，歌手的新歌、新上映的電影、展覽資訊都能在廣播聽到介紹、評論，這根本不花你半毛錢，聽廣播真是很好的休閒，隨著歌曲的播放、盡情歡唱屬於自己的KTV，還可CALL IN與主持人一起互動、與聽眾們分享內心的喜怒哀樂…   隨著科技的發達，在網路、手機APP可以收聽到各電台的節目，不用擔心地域性的差異，讓你錯過任何節目，對於支持的節目、主持人還可以在網站、臉書粉絲頁留下自己想說的話，在繁忙的生活中，靜靜聆聽廣播，創造屬於內心的淨土，不用擔心家人和你搶遙控器，也不用擔心像本土劇充滿荒謬的劇情，聽喜歡的節目，閱讀著喜歡的書，這就是我生活的小確幸。

喜歡看書，愛看書是何時養成的，我已經不記得，但家中書桌上、廁所、隨處有書的影子，倒是真的，外子也愛看書，但他看的書是屬於較為硬性的工程及法律書，與我的軟性書籍是有所不同，因為夫妻同好，所以家中的書籍就滿坑滿谷，剛搬新家時，買的傢俱花費最多的竟是書櫃，足足買了十個。   看書，總會使我心情得到平靜，但看書的地點，我可能跟常人不同，廁所的馬桶其實是我的看書大本營，我在書桌上看的書，可能不及廁所的十分之一，浴室裡面除了原本的浴室燈外，我自己在馬桶的後面的左上方加裝LED檯燈，所以燈光充足，久讀不累，外子剛結婚時，常常為此事與我發生爭執，但我依然故我，久了之後，他也知道這又是我的另一項無法改掉的壞習慣，也就隨我了。         我看的書很多樣，一陣子會迷一種。記得還在讀高中時，很迷小說，林語堂的京華煙雲、鹿橋的未央歌、趙淑俠的我們的歌及瓊瑤女士一系列的作品，都是我當時的最愛。我性子急，一本書總等不及過夜，記得當時還與外婆同睡一間房間，睡覺時間一到，還是乖乖一同入寢，但等外婆熟睡後，再躡手躡腳起床跑到房間布簾的後面，坐在尿桶上面，藉著黃澄澄燈泡微弱的燈光，繼續完成我未看完的小說，我想，愛在廁所的馬桶上看書，應該就那時養成，至今無法戒除的壞習慣吧！   隨著年齡的增加，言情小說已經不是我的最愛，反而迷上養生、教做菜、做點心及散文的書籍，我想，可能是年紀大了，風花雪月，浮華而不實的愛情幻想，已經不需要了；反而是真真切切周遭會發生的事情，才是我應該要關心與參與的。或許，外頭的食安問題加上本人愛吃，教做菜及做點心的書籍，是我現階段的最愛，你能體會，我家中的每道佳餚珍饈，都是我在如廁時看書學會的嗎？   現在電子書盛行，今年過年表弟也買了一台。他知道我愛看書，特別在我面前秀了一段它的方便性，但不知怎麼，我還是無動於衷，完全沒有想要買的衝動，我總覺得書就要沈甸甸的，就要有翻頁，就要不方便，不然就不是書，就是高科技產品，現在，每天上班打電腦，己經夠傷害我的視力，看書是屬於閒暇時的娛樂與放鬆，怎能容許靈魂之窗再遭受電子螢幕的催殘，「我不許」，所以我還是愛看我的「書」。

浯島土地 我植過高粱 學生時期 我割過露穗  高粱田地露穗熟 那是島民流下淚珠汗水 化為飽滿顆粒結晶體 38度的炎陽下 昇華58度的濃烈白色液體 當嘴對嘴 親吻一口 滿心激盪 紅光烈火 醉後夜裏 思來覆去 高粱經濟 種植在浯島的生命裡

今年十月某日，福井、英美賢伉儷，陪同其日籍友人野島剛先生與一青妙小姐蒞臨寒舍。兩位遠客蒞臨的目的，仍是他們在台北看過鈕承澤導演的軍中樂園影片，對片中劇情有諸多疑惑之處，特地來向我求證，以及想瞭解一些兩岸軍事對峙時的戰地文化。兩人並以其近作相贈，野島剛送我的是《謎樣的清明上河圖》（張惠君譯），一青妙為《我的箱子》（辛如意譯），兩本書均由台北聯經出版公司出版，故而從書上的簡介，也讓我初步認識他們。 野島剛先生現為日本《朝日新聞社》國際編輯部副部長，曾於2001年起擔任駐新加坡特派員，並曾赴伊拉克、阿富汗戰地前線採訪，於2007至2010年擔任駐台北特派員，負責採訪報導兩岸三地華人圈的政治、外交、文化等多面向的議題。著有：《伊拉克戰爭從軍記》、《銀輪的巨人GIANT》、《兩個故宮的離合》、《謎樣的清明上河圖》等書。 一青妙小姐生於台灣，父親出身基隆顏氏家族，母親為日本人，曾就讀於私立復興小學，十一歲始隨父母遷居日本，雙親在她就讀中學與大學時分別辭世。齒科大學畢業後現為牙醫師，並同時兼顧以舞台劇與連續劇為主的演藝事業。其妹為日本知名歌手一青窈。著有：家族小說《我的箱子》乙書。 從他們的簡介中，兩位來客可說都與台灣有所淵源，一位派駐台灣多年，熟諳中文；一位則是在台灣出生卻又讀過小學，已奠定中文根基，故而在交談上並沒有出現鴻溝，更毋須靠人翻譯。但在談論期間，大部分均由野島剛先生以流利的國語發問，一青妙小姐則以中文做筆記，兩人可說搭配得天衣無縫，其中文素養亦可見一斑。 儘管軍中樂園這個議題，今年一至十月我已相繼接受「三立新聞部」國際中心記者許瓊文小姐、「中天新聞部」輿情中心記者林慧君小姐、「廈門衛視」駐台記者曾繁鳳小姐、「東森新聞台」政治中心記者陳智菡小姐、《聯合報》都會地方中心記者蔡家蓁小姐、「民視新聞部」採訪中心社會組副召集人蔡煌元先生等電子媒體與平面媒體的專訪；甚至還受邀幫環保局與中山大學合辦的一個活動，講授兩小時的課程。可是無論從任何一個基點切入，都離不開幾個較具爭議或遭受外界誤導的議題，對我來說似乎有老調重彈之意味。但不管是專程來訪者，或是聽我講授的學員們，莫不聚精會神地聆聽著，可見這段歷史受到重視和關注的程度，不亞於其他文史方面的議題。 在野島剛先生與一青妙小姐兩人尚未到來的幾天前，豆導的助理小姐即從台北打來電話，謂豆導將於十六、十七號兩天，夥同軍中樂園的工作人員到金門感恩之旅，希望能與我晤面。老實說看到他們把軍中樂園這部片子拍成這樣子，非僅沒有尊重這段歷史，甚而又與史實落差太大，我心中的確有萬般的不痛快，故而當她詢問我何時有空時，我冷冷地回覆她到時再說吧。然而腦裡卻也不斷地思索著，在這個現實的社會，往往被利用過後都會被棄之如敝屣，想不到豆導還真有心啊！在這部片子票房記錄不如預期時，竟還想到要渡海來感謝金門鄉親，我不禁打從心裡冒出一個問號，可能嗎？ 果真他們一行人於十六號那天抵達金門，豆導的助理小姐又打來電話，詢問我何時有空，我告訴她說這兩天我正好都有事，下午有兩堂課要講授，明天要到文化局審查案子。何況我所提供的意見他們並沒有接受，認真說來我並沒有幫他們什麼忙，如果純來感謝，我受之有愧，就不必了。即使我想把他們的「好意」推辭掉，但萬萬沒想到當天下午一點左右，豆導率同他的工作人員卻主動地找上門來，有肩扛攝影機的，有拿著照相機的，有手持麥克風的……，少說也有十餘人。如此的陣仗卻也吸引許多路過的鄉親來圍觀，簡直就像電視台在追逐一件重大新聞似的。想當年天心在我店裡舉辦《解讀天心身體密碼》新書發表會，其場面也不過如此而已。 豆導一見面，除了和我握手說幾句感謝的客套話外，竟問我說：「這部片子拍得還可以吧？」經他這麼地一說，我的情緒在驟然間也跟著激動起來，於是我毫不客氣地告訴他說：「豆導，我肯定你對電影的用心和執著，也肯定所有演員的演技，但卻不認同你背離史實的拍攝方式。如果我昧著良心來讚美你，勢必對不起軍中樂園這段歷史，也沒有資格來寫《金門特約茶室》這本書。你不能為了凸顯電影的張力而刻意地加工，以不實的情節來扭曲這段歷史，繼而誤導觀眾。說真的啦，倘若你能忠於史實而片中又有一個完整感人的故事，今年金馬獎最佳劇情片一定是軍中樂園，最佳導演絕對是你鈕承澤！」豆導聽完我的話後尷尬地笑笑，而後說：「其實我做了很多田調。」我無奈地搖搖頭，心想再多的田野調查，也抵不過我書中史實的呈現。但為了給他留下一點顏面，讓他有一個下台階，於是我強裝笑顏不屑地說：「好，我們就此做一個切割，讓電影歸電影，歷史歸歷史。」 設若我沒猜錯，豆導一夥人來金門的目的，絕非如他們所說的感恩之旅。倘或純粹是為了感謝協助他們拍片的鄉親，只要一通電話道聲謝，不就了得了嗎？為何還要勞師動眾來錄影、錄音？或許是這部片子的票房不如預期，且其時代背景為六○年代的金門，又是在金門取景拍攝，一旦錄下鄉親的讚美詞與肯定語，然後重新剪輯做宣傳，勢必對低迷的票房有所助益。然而，大部分鄉親對這段歷史所知有限，因為當年它披著一層神秘的面紗，一般百姓是不能進入的。而現下年輕一輩，對其歷史背景更是懵然無知，若想要他們來讚美這部影片，似乎也不具說服力。豆導雖然用心良苦，但是否能達到他預期的效果呢？卻也不盡然。 在與野島剛先生交談中，他提起二次大戰的「慰安婦」，據他們國內的說法慰安婦是出於自願，但台灣和韓國的說法則是受到強迫。對於慰安婦這個議題我不置可否，但我敢於肯定說軍中樂園的侍應生絕對是出於自願。她們是透過台北召募站合法召募而來，甚至還要填具「同意書」、「切結書」……等各種資料，復經安全單位查無前科及安全顧慮始能來金服務，軍方絕無逼良為娼或徵召女性受刑犯為三軍將士服務的情事。野島剛先生提出攸關於軍中樂園的諸多問題，我除了一一答覆和解釋外，也答應要將我之前針對軍中樂園這部影片不合理之處，發表於九月七日《金門日報·浯江副刊》的〈虛實之間的差異──軍中樂園的時代背景及原貌〉，影印乙份讓他們帶回去參考。但是尚有兩點在文中沒有提到的，我必須在此做一個補充。 其一就是關於爾時的營房，是否每逢下雨便成汪洋一片，同時軍中的幹部可以用暴力對待士兵嗎？ 毋庸置疑地，這部電影的時代背景為民國五十八年，距離八二三砲戰已整整十一年，居住在這座島嶼的金門鄉親都知道，自從砲戰過後駐軍已不再借住民房，除了住進坑道和碉堡，甚至也在基地週遭普建營房，其建材均為牢固的鋼筋水泥，即使遇到強風暴雨，或是大雨大雨一直下，也不會出現像片中那種外面下大雨裡面下小雨的情景。不錯，軍人非僅有階級之分，亦以服從為天職，一旦輕微的過錯，班長可斥責幾聲，亦可命士兵立正站好，嚴重一點的則必須向上級長官報告，或是關禁閉、送軍法，都有明文規定，豈能動不動就呼他一巴掌，把軍人的尊嚴置於何地？即便是要求極為嚴格的訓練中心，也是以軍事教育代替暴力懲罰，電影情節做如此的鋪陳，似乎不符合部隊的管理常態。縱使能以誇張的手法來凸顯電影的張力，但不僅要有限度，也不能背離常理與史實。如果過於誇張，又刻意地以加工的手法來營造電影的效果，觀眾豈能接受如此的電影情節。 其二為侍應生彈吉他、唱英文歌，以前的侍應生，真有這麼高的水準嗎？ 想當年來金門服務的侍應生，其年紀大部分都在25歲以上，若以片中的時代背景（民國五十八年）來推算，侍應生大約出生於民國三十幾年間。除了爾時教育不普及，那些淪落成侍應生者，其家境若非清寒就是貧戶，故而她們所受的教育勢必是有限的。當時侍應生一旦抵金分發到各特約茶室服務時，管理人員必須替她們建檔，就如同軍人的年籍冊一樣，其身分背景只要翻閱即可一目瞭然。從年籍冊上顯示，她們的教育程度幾乎都是小學肄業或畢業，若真有彈吉他唱英文歌的本事，以其程度在台灣就業並非難事，為何還願意承受二十餘小時的海上顛簸，隻身來到砲聲隆隆的戰地討生活？如果是現時代的應召女郎則又另當別論，因為在笑貧不笑娼、教育又十分普及的現下，受高等教育而從事特種行業的女性處處可見。若是她們閒著無聊時，彈彈吉他、唱唱洋歌，也就見怪不怪了。但彼時的侍應生，豈能與時下特種行業的女性相提並論？雖然這只是我對片中劇情的一點看法，但事實不就是如此嗎？站在當年特約茶室業務承辦人的立場，我的確有義務來還原它的歷史真相，並非是無的放矢。 然而，無論我的答覆是否能讓來客滿意，但我已善盡一位文字工作者之責，把這段歷史的原委忠實地告訴來自東瀛的朋友們，好讓他們與軍中樂園這部影片相互對照和印證，孰是孰非，相信他們心中自有定見。當談論告一個段落時，他們在福井、英美賢伉儷的安排下，又將趕赴另一個行程。我回贈他們拙著《金門特約茶室》乙書，並誠摯地告訴他們說：「如果想把金門軍中樂園這段歷史，忠實地報導給日本的讀者們知道，我授權你們可以摘錄我書中的任何一個章節。莎喲哪啦！」

  有鑑於前兩年的教學成果，延續「藝文深耕」計畫，今年新增一門有趣的音樂課程--Ukulele（烏克麗麗），希望本校師生皆可以增進音樂方面的素養與技巧。 本地區學生的家長社經地位較為弱勢，且人口外流嚴重、謀生不易，雖然家長十分關心子女，卻無餘力培養子女藝文技能，因此藉由這份「藝文深耕計畫」的推動，裨益學生能擁有多元發展藝文技能的機會。 在課程設計規劃方面，力邀悠客樂團的許銘豐老師，擔任本校高年級藝文課程的協同老師，藉此彌補教師專業不足之處，並奠定學童藝文的基礎，也讓本校教師團隊能增進自我專業的能力。 在Ukulele教學方面，借重許老師深厚的音樂涵養，他曾任淡大樂團首席，兼習國樂吹拉彈打各項樂器，並擔任樂團指揮，社團指導；也拜師張明德老師學小提琴，與劉昭岑老師學大提琴、從吉永禎三老師學中提琴，參加台北「樂藝管弦樂團」、「世紀青少年管弦樂團」大提琴演奏員。也在民國84年時創辦「金門高中弦樂社」擔任指導迄今。民國85年還協助成立「中正國小鼓吹樂團」、「金門樂府傳統樂團」。民國88年時，還配合國立傳統藝術中心「金門傳統音樂傳習計畫」在「金門樂府傳統樂團」擔任南管、鑼鼓藝師迄今。民國92年金門縣社區大學成立，兼任講師，陸續開立「金門傳統音樂」、「二胡」、「小提琴」、「社大合唱團」、「樂齡音樂班」、「樂團班」、「夏威夷四小吉他」等課程迄今。小三通之後，許老師還在廈門音樂學校向鄭小瑛教授請益指揮，並學習吉他、烏克麗麗、爵士鼓等。 此外，讓筆者深感佩服之處便是許老師的教學功力，讓第一次學習Ukulele的學生，從懵懂生澀，到現在能在文化局陶藝展開幕與畢業典禮上擔綱演出，讓學生不只能看、能學，還能培養一技之長。而協同教學的教師也在這樣的音樂課程薰陶下，豐富自身的專業涵養，也讓「垵湖的悠客樂團」在多場演出中漸漸嶄露頭角。許老師也不忘多加讚美與鼓勵，讓學生能在一次次的練習與演出增加自信心。 尤其要特別一提的是許老師對於推展Ukulele的奉獻，不僅贈送學校十八把全新教學用的Ukulele，還在無足夠鐘點費支付的情況下，依舊每週準時出席課堂指導學生彈奏Ukulele的好聽樂曲，全體師生對老師的付出與奉獻給予最高的敬意與感激。 在Ukulele音樂的洗禮下，校園的下課時間總是瀰漫著烏克麗麗的悠揚琴聲，甚至有許多學生將琴帶回家練習演奏給家長聆聽，增加親子的情感交流，也深獲家長肯定，處處可以看見學生喜愛這項樂器的表現。在這樣的課程設計下，教師不僅能更加專業，也在藝文領域表現出色的大師指導與陶冶下，厚植教師在藝文教學專業的能力，因此與金門縣的各位教育先進，分享這項培養孩子們人文氣息與素質的藝文深耕成果。

　女兒雙眸發亮的說：「妳知道嗎？現在年終了，主管要評語，對我們這一年的考績來個總評，她說我「涉獵甚廣，深耕深耘，點子新穎創意，求知若渴！」 吼！這主管真的是觀察細微！ 我興奮的說：「主管的每句評語，皆切中要害，觀察入微，句句中肯啊！」 女兒微現臉紅，既有得賞識的快感，更有「胭脂馬遇到關老爺」的知遇之恩！ 女兒從小就聰明伶俐，學業品性，各方面從未讓我操心過，品學兼優的她，一向是我的驕傲，讓我在家族聚會時，總是揚眉吐氣的那一個。在朋友群中，總是被羨慕的那一個。 女兒頂著「台大資工研究所」的學歷，求職途上，一直風光順利，就像她一路走來的順遂，但其實背後付出的辛苦努力，只有我看在眼裡！ 進入內湖科技園區就職，兩年來，薪資三級跳，三節三個月獎金，簽約金也豐厚，周邊福利均佳。 但女兒從不懈怠，她信奉賈伯斯在某大學的畢業典禮上的精典名言：「求知若渴，虛心若愚」，休息假日，總是約我上丹堤或怡客，一份餐點飲料，就著一本書，K到夜幕低垂才收書回家。 只要工作上有一點疑惑，她一定追根究柢，或從電子書中解惑，或詢問同事前輩，必有解答，深知熟慮，惑然開朗，變成她自己的內化，她才放手。 她的書櫃早已汗牛充棟，但我還一直要幫她代收書的包裹，國內的科技電子書籍太昂貴，動輒數千起跳，所以，她都上網看電子書，或買大陸簡體書，便宜五、六成有！ 大數據剛出來，她就買了好幾本書自修自習，研讀書畢，剛好公司的業務用得上，全公司只有她懂，就不曉得主管、經理、CEO，有多欣賞了！ 每次公司需要什麼新東西，女兒都細細研究，詳讀摸透，屢屢讓大家驚呼連連！尤其是主管，有何疑難雜症，都要女兒獨立解決，有何新的東西出來，經理都要詢問女兒的意見，處長竟也強要女兒加入他的團隊！ 女兒雖然不是電機系，但有工作需求，她也會參加有關研習，她常說：「樣樣精通，樣樣不稀鬆！」，她要求自己在工作領域上，不能有瑕疵！ 公司會議上，女兒常常拋出新點子、新創意，大家眼睛一亮，但女兒說，那是因為多看書，眼界自然高深，涉獵越多，點子越多！ 所有的辛苦都會有代價的！ 當大家都在玩樂時，女兒一書在手，當大家都在逛街時，女兒埋首苦讀，當大家都在看電視時，女兒讀書研究，當大家都在鬆懈時，女兒繃緊神經，當大家都在歡樂時，女兒以書為樂！ 明天又要為副總做簡報，今天女兒又加班了，深夜十點，我聽到家中鐵門打開的聲音，看到女兒略顯疲憊的身影走進來，我笑著說：「妳回來了！」

　「我是民國三十八年農曆八月初三來金門的，那時我十九歲。」同年九月二十五日，廈門隨即淪陷；祖籍惠安的張贊南，就此根留金門。 十八歲時，原在廈門工作的張贊南，遇上二○○師，部隊要張贊南隨他們到金門來，並以一天二十五斤米的工資作為利誘。「那時候開出來的價錢很好啊，跟我在廈門工作的工錢差不多；但在來了金門之後，工錢一人一天是二十七兩米啊！」與當初承諾的待遇相距甚遠，張贊南他們卻再也無法回頭。 而領著張贊南走向打石這一途的老師傅，也隨著張贊南他們一夥，到金門來生活。打石頭、作碉堡，張贊南同著七、八個同樣是打石班的伙伴，就此借住在烈嶼西方村的民家，開始了日日打石的生活。「以前很常拆民房來蓋碉堡，尤其是青歧村，都撿新厝拆。」再以木板與鐵皮搭乘的簡易棚子裡，大夥兒聚坐一起，就著熱茶，一幕幕往昔都聽由張贊南細細說起。 也曾在大膽住居過的張贊南，向著我們講述那已逾半甲子的往事。「我是民國三十九年到大膽的，我在大膽住了四十幾日，那時候主要還是打石作碉堡。那時的阿兵哥做饅頭，沒有白殼發酵，每顆饅頭都嘛硬梆梆，大家吃呀吃的吃到生病……。」在大膽時，甚至還碰上了颱風來襲，「大膽那時候住了一個排，再加上我們五、六個打石班的，當時唯一的掩蔽物就是一塊帆布。八月十三號颱風來，落了一整夜的雨，帆布整個被颳走，我們這些人是被雨淋著，從日暗到天光…..。」 彼時，大膽島上所需的民生物資，有極大部分仰賴運補，一旦淡水用罄，就無法煮飯。「還好那時我帶了兩塊地瓜，地瓜煮海水能吃，但煮飯就會澀……。」在物資條件極為貧乏的年代，刻苦克難的，張贊南隨著打石班的伙伴們，就此度過在大膽島上的艱困時日。 「那時的情勢真的很亂。」張贊南說，後來，二○○師與七十五師調防時，卻把石工隊打石班的這一班人馬給忘了，在人員數額明明減少，部隊卻大意未察的狀況下，張贊南和另一夥伴就此被遺忘在烈嶼。「我們的戶口就寄在西方民家，那屋主也是惠安人。那時就幫忙民家下田作莊稼，三餐也倚賴民家。」在全民皆兵的戰地政務時期，各鄉鎮、各村里均設置民防隊。「那時候民防隊出操是無限期的，我就跟指導員說：指導員啊，我有困難！」張贊南的一番懇切，讓富有耐心與同情心的指導員正待聽著張贊南的理由。 「我是二○○師請我們來做工的，但二○○師調去大金後，把我們忘在烈嶼了，我們只好把戶口報在西方民家，所以就在民家協助莊稼，吃三頓飯；你如果要我出操，然後吃民家的飯，這樣我覺得很不好意思，因為等於沒有幫人家做事。」指導員聽聞此事，體諒了張贊南的難處，所以在頻繁的出操勤務中，張贊南就無需次次出席。 一直在烈嶼住到民國四十年，張贊南才搬往金門，並由石工隊協助辦理手續，才讓留在烈嶼的張贊南與同伴得以遷往大金。移居金門之後，張贊南繼續打石；民國四十年，張贊南這才擁有軍人身分，並被編入金防部，直至民國四十四年才退伍。「退伍後，去台灣的也有；那時大家一人一個家庭，一人住一個所在，各人過各人的生活，大家就都分散了。」退伍後的張贊南結了婚，繼續以打石為生，承攬金門防衛指揮部的工程及建設金門的工事，「那時候，如果有哪個部隊需要石頭，我們就要去部隊附近找石頭。」 直至民國四十七年，八二三砲戰爆發，在金門的生活難以為繼，許多人紛紛遷往台灣；此時，張贊南的打石師傅決心前往台灣，尋求發展，張贊南卻因有了家庭與孩子的羈絆，再加上盤纏不足等原因，就此留駐金門。   打石老師傅這一去台灣就是近十五年。民國六十一年，兩岸情勢相對穩定，老師傅遂返回金門；老師傅返金住居後，不忘師恩的張贊南，每兩、三天便前往探視、噓寒問暖，但老師傅在返金不久後，便撒手人寰。「自從老師傅民國六十餘年下葬後，我每一年清明都去給他掛墓紙。」這墓紙年年一掛，就這麼悠悠過了四十餘年。 在暖暖秋陽的照拂下，微涼秋風徐徐送來，大夥兒團團聚坐在棚子裡，邊聽著張贊南細說過往，一口口輕啜著蒸散著熱氣的老人茶。當初，從惠安出來的十九歲青年，今已歷經風霜，兩鬢皤然。不時感念著當初在烈嶼寄宿時，屋主的溫情關照，張贊南憶起這大半輩子在金門的經歷，並將這些往事前塵細細翻檢，原來，並不如夢，亦不如煙。 走向簡樸的工作間，拿起用以維生的打石工具，張贊南實際操作並現場示範演練，襯著窗簷上幾經雨淋風吹而褪色的春聯，「勤能補拙」四字，就這麼映入眼簾。歇下手邊的動作，張贊南直起身、抬起頭，在他身後的天空藍得清透，屋後的老樹更是綠得蔥蘢。流離到金門的打石班老兵啊，年深外境猶吾境，日久他鄉即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