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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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
「去妳的大頭啦!」我伸手想敲她,她機警地閃開,「為什麼要找小美人一起去,是不是怕人家誤以為妳是我的女朋友?如果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們就在這裡說再見。」 「休想!」她皺了一下鼻子,「本姑娘今天跟定了你,也吃定了你,不信?試試看。」 「自討苦吃!」我瞪了她一眼。 「我嘛,歡喜做,也甘心受,」她得意地,「請不必替本姑娘擔憂。」 來到山外車站,我不想和她做無謂的辯論,以免引來一些奇異的眼光。我們中規中矩地坐在候車室等公車進站,但林玲的外貌實在太搶眼,進來候車的旅客,幾乎人人都看了她一眼,有的輕瞄,有的一看再看。當然,一位從事表演工作的藝人,她是不怕人家看的,但坐在她身旁的我,卻有些尷尬。 好不容易開往沙美的公車進站了,儘管我們生長在一個民風保守、社會純樸的島域,但我還是輕扶她上車,那是基於禮貌而非肉麻,別讓她誤以為金門人都是不懂禮節的草包。 島上大部分農村,都沒有公車抵達,我的家鄉也不例外,下車後必須走一段泥土與碎石舖成的長路,雖然兩旁有高大挺拔的木麻黃,但我們是朝北前行,冬季的寒風夾著細沙泥土,不停地往我們的面龐吹襲,自小鍛鍊出來的腳力,走這段路是輕而易舉的事,但林玲走來卻有點吃力。本想拉她一把,卻因為來往的熟人和村人絡繹不絕,為了避嫌,始終和她保持一大步的距離,以免遭人議論。畢竟,這是一個傳統封閉的小農村,我似乎也想考驗這個小女孩的耐力,一切並非如她想像的那麼簡單和順暢。 回到家,我禮貌地把林玲介紹給父母親認識,並暗中告訴他們詳情,請母親準備午飯外,關於我們想幫家裡什麼忙,做什麼農事,則請他們不必過問,由我自己來安排。 老人家慈祥的面龐,露出一絲不解的笑意。 我帶著林玲到放置農具的戶龍厝,把三齒、鋤頭、畚箕放在手推車上,直接來到牛欄。 「林玲,說真的,這種粗重的工作,有妳來做幫手,我實在太高興了。」我拿起三齒遞給她,自己拿鋤頭和畚箕,笑著說:「今天可能是妳平生第一次來到一個落後的鄉下,親眼目睹這間破落的古厝,用來拴養家畜的牛欄。首先妳聞到的是一份很熟悉的牛糞土味,對不對?」我看看她,「因為這種味道,妳曾經在我身上聞過,對妳來說是比較親切的。」 她目無表情地聆聽我的述說。 「來,跟我來。」我向她招招手。 當我帶她進入牛欄,看到斑剝的古厝牆壁,頂上被蟲蟻啃食過而滿佈蜘蛛網的杉木,地上是一坨坨老牛昨晚剛排洩出來、尚未乾枯的糞便,她傻了眼。 我故作鎮靜,把鋤頭靠在牆上,畚箕放在一旁,脫掉鞋襪,捲起褲管,而她依然沒有行動,只轉動著那對烏黑的大眼,不停地在裡面巡視著。 「妳是來幫忙、還是來做研究的?」我笑著說:「如果嫌臭而有適應不良的話,可以先到外面透透氣。」 「笑話!」她不屑地看了我一眼,把手中的三齒靠在牆上,學我脫掉鞋襪、捲起褲管。 「好,就是這樣才像一個農家婦女,」我拍了一下手,「妳先用鋤頭把那些牛糞耙一邊,但要小心,別踩了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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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版之愚公移山
昨天跟朋友到高雄看紀錄片,在中寮相遇。看完之後滿滿的感動迴盪於心中,片中主題原是九二一大地震之後,中寮鄉居民災後重建的困難與生活情形,沒想到片中的主角之一,廖學堂,因為一個念頭的興起而與村民完成了一項在外人眼中視為不可能的任務,團結的精神感動了所有的人。 故事起於九二一地震中,因為一場火警,八仙村(中寮鄉)幹事廖學堂,在水電俱無狀況下,利用已荒廢多年的「福盛圳」救火,雖然渠圳的積水無法完全搶救火警,但卻讓大家意識到在大自然的災變中,此圳之重要性。一些長輩回憶起從前此圳興振了當地農業,大家在圳旁嬉戲遊玩,婦女們洗衣、洗菜,對此生活有著無限之懷念,由於產業一直在變遷,大自然遭受政策與人為之迫害,土地逐漸崩塌,福盛圳也因此堆積了大量的沙石,呈現荒蕪乾涸之狀,人們對福盛圳的情感隨著時間消褪於記憶中。 我常在想,災變使人意識到生命的無常,人力之渺小,也伴隨著一種警示的作用,土地滋養著人們的生命與傳承,人們卻遺忘得如此之狀。當廖學堂決心要修渠時,我彷彿看到了古時候的大禹治水,當一群年過半百的村民戴著斗笠,扛著鋤頭參與這項艱鉅的工作時,我彷彿看到了愚公移山的景象,真實的在眼前呈現,或許福盛圳的呼喊傳到了村民的心中,一項復活水圳的計畫就此開始實行。在過程中光是申請經費就令人精疲力盡,廖學堂的堅持終於有了成果,每個人每天五百元的工資不無小補,工具也需要花錢,於是有經驗的長輩們開始指導並進行修圳的工作。我最感動的地方是,這群年邁的老人家們,有感於地震後台北地區之幫助,在民國九十年,納莉颱風重創台北市之後,照樣扛著鋤頭,坐國光客運北上幫忙,在我眼裡,那群老人家是天使,他們本著「呷人一口,還人一斗」的純樸信念,即使無法出錢也能出力,人間的善意是如此美妙,看到這裡,感動之情無法言喻。 修渠的過程歷經許多困難,但老一輩的智慧與經驗傳承終於讓「福盛圳」又暢通了,我看到了大家團結的精神,彷若生命共同體,一起面對外人的嘲諷並為此而奮鬥。我親眼在他們這群可愛的老人家身上看到愚公移山的不服輸特質,他們共同完成了一項不可能的任務!反思自己經常因為功課壓力而感到沮喪、挫折,卻忘了跳到更高一層去尋找學習的樂趣,本著八仙村阿公、阿嬤的精神,只要你相信自己可以,你就可以!回想當初考進研究所的目的,一切都為了學習而來! 原來這世界真存在著愚公移山,而那份精神與對生命的熱誠令人熱血沸騰,面對無常的生命,我們可以自怨自艾,也可以奮起對抗,領悟更高的生命境界,由自己的痛轉移至對社會的付出,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存在著許多令人欽佩的小人物,他們不向命運服輸並且不吝付出,感動的小故事就在我們生活的四周,去看一看,補充心靈的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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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澎進士蔡廷蘭與金門
石埽為內部堆置石塊外部覆蓋泥土,連接隄岸邊向江中延伸,與江水流向成垂直,可用來減緩流水速度,以減少災害,現在名稱叫做「墩壩」。所以修隄、修埽是豐城縣最重大的事情,蔡廷蘭任內修了這些水利設施:咸豐6年(1856)在南沙岸添修石埽一座劈分水勢。咸豐7年(1857)春,水決尚書土當60餘丈,遷灣改築90丈3尺,衝塌二王廟恆巷口灰堆下石隄,決熊坊土當土隄,蔡尹廷蘭勸捐修復。咸豐8年(1858)夏大水,沖塌周公埽館驛前石隄、決平豐埽、張家角、羅家嘴、楊家廒、長湖口等土隄1,400餘丈,沖塌蘇家廒石隄25丈,灣修土隄95丈;楊家湖石隄33丈,修復土隄103丈;楓樹?決32丈,灣修42丈5尺;決瑞河橫土當頭、陳相渡數十丈;沙塞88都6圖1,258等甲,糧田680餘畝,蔡廷蘭先後勸捐修復。 抵禦太平軍並褒揚有功的團總也是蔡的政績,當咸豐5到6年(1855-56)太平天國翼王石達開率軍十餘萬來襲,雖然縣城陷落,幸賴劉士奇等團練抵禦。咸豐7年春(1857)蔡廷蘭到任的第二年就發札飭各團練再加整頓,戰績卓著,並奏請賞加劉士奇五品軍功,可惜劉士奇因大霧為賊所陷,不過有賴眾團練同心齊力,到8年8月全縣底定,有功人員計有團丁徐大勳、蔡秉忠等百餘人,團練徐彥楠、陳定元、楊春臺、劉士俊等均蒙蔡廷蘭保奏獎敘。 當時知縣品級為正七品,其待遇如下:俸銀45兩,但再加上「門子」、「皂隸」、「忤作」、「馬快」、「民壯」、「看監禁卒」、「轎傘扇夫」、「庫子」、「斗級」等知縣項下俸食共銀484兩2錢。在不算多的薪俸中蔡廷蘭為了救助災民曾有捐廉2,700兩修隄等義舉,也不簡單。 這些優異的表現在澎湖與江西兩地志書都有記載,但有少許的差異。《峽江縣志》、《豐城縣志》為蔡廷蘭在江西仕宦地的當地志書,而且也在蔡去世之後的12到14年成書;《澎湖廳志稿》、《澎湖廳志》則於蔡去世之後的20至35年才完成,年代較晚,同時多為間接所採訪的資訊,比較起來《峽江縣志》、《豐城縣志》可信度較高。像蔡擔任峽江縣知縣應採用《峽江縣志》內所記載的一任,而非《澎湖廳志稿》、《澎湖廳志》內所紀錄的二任。而澎湖志書提到豐城縣「張家嘴、羅家角」等隄防就和《豐城縣志》內的「張家角、羅家嘴」地名有差異,而且經過我們實地考察,目前這兩處地名是「張家洲、羅家咀」。另外在江西並沒有找到有關蔡擔任江西鄉試同考官、署南昌水利同知一個月職務的資料,所以就以澎湖志書內所提及的為主。不過在《澎湖廳志》內有提到蔡初任江西峽江縣,見「觀瀾書院」久廢之事,也可以在《江西通志》內找到江西省臨江府有章山書院,和《澎湖廳志》所提到:「見觀瀾書院久廢,協助修築郡治章山書院,使縣內士子得就近肄業」,是確實的紀錄。 捌、蔡廷蘭的詩文 施瓊芳(見田)和蔡廷蘭一同被周凱在道光17年(1837)舉拔為台灣府12年一選的拔貢,也同為道光17年(1837)丁酉科舉人,後施在道光25年(1845)高中己巳恩科進士,慢蔡有一年。 蔡的〈愓園遺詩〉總共有115篇,這首〈題施見田同年〉七言律詩,足以說明兩人之間互動情形良好: 才華爛熳本天真,一卷琳琅入眼新,論古瀾翻三峽水,抽毫艷掃六朝人, 江山歷盡襟懷壯,風雨來時筆墨親,此去金門看奏對,聖朝今日重詞臣。 金門林豪曾造訪蔡的里居,搜諸塵篋,得〈愓園遺詩〉兩卷,林豪認為: 其詩筆鋒凌厲,奇氣往來,既獨出而冠時,當信今而傳後,方之前哲,卓爾名家。雖篇帙之無多,皆精神之所寄。殘膏剩馥,味以久而彌長;尺璧寸珠,物以希而可貴。假令束置高閣,徒飽蠹蟫,卒使文獻無徵,詎非藝林恨事哉! 其實蔡廷蘭為了救濟災荒的〈請急賑歌〉,才是字字都是肺腑之言,部份內容如下: 昔讀寶儉箴,貴粟賤金帛。昔聞袁道宗,蠲賑上六策;又聞林希元,荒政叢言摘。三便與三權,六急從所擇。自古以為然,周賙救尼 (艱厄之古字)。況茲斥鹵區,民貧土更瘠。年來遭旱災,滿地變焦赤,又被鹹雨傷,狂飆起沙磧,海枯梁無魚,山窮野無麥,老稚盡虺嬴,半登惡鬼籍,丁男散流離,死徙無蹤跡,所賴別駕仁,捐廉先施借。向來失預防,社穀祗虛額。乾隆十六年,官捐二百石;移歸臺邑倉,陳腐實可惜。何不撥數千,存貯常平積?平糶假便宜,採運收補益。茲法如堪行,從長一籌畫。 澎湖地區是臺灣雨量最少的區域,俗云:「五風兼十雨」即為豐年,若因乾旱擔任父母官的通判常常會祈雨于上蒼,兩任澎湖通判的蔣鏞也曾於觀音亭龍神祠祈雨,結果天從民願降下甘霖;蔡廷蘭見此情狀寫了見〈夏日喜雨呈通判蔣鏞詩〉來記錄。 蔣鏞也因賑災義舉為澎湖各界讚賞,商民們立了一組三塊木刻「文石書院碑記」龜趺來紀念此事。左右兩塊刻有「三生福慧」、「編珠綴玉」等祝福話語。金門林樹梅也以〈澎湖施賑圖歌送蔣懌 司馬歸楚〉並序來稱贊蔣鏞的義行: 君不見,澎湖浮島東海東,土田磽瘠無上農。豐年狼戾中歲歉,況乃一旦遭荒凶。又不見,澎湖四面環一水,居民半做漁家子。片帆朝出暮不歸,海上風波險如此。我生金門澎為鄰,海邊耕釣猶澎人。最憐生寡食者眾,勞苦無過澎之民。歲在卯、月在午,旱魃張、雨鹹雨,噫風颶母助威炎,腐草枯禾挾砂舞,此時澎田不可耕,此時澎海無人行。眼看萬頃土裂甲,坐使萬戶人呼庚。蔣侯!蔣侯!古賢者,哀此哀鴻淚盈把。急上書,賑官錢;急請命,祈神社。嗷嗷吾民無仳離,倅也受咎烏敢辭。嗚乎微侯肉白骨,澎民什八填溝壑。姓名傳頌滿閩疆,西廈東臺亦稱說。即今解組將歸田,萬人擁哭如當年。清風但覺袖可貯,遺愛曾建鞭長懸。我於蔣侯稱父執,今日重逢感疇昔。作圖再拜送君行,丹青難狀循良績。君攜圖,歸黃州,平生此事堪千秋。他時兩地談仁愛,楚水閩山佳話留。 蔡也曾遊歷澎湖各處,以〈澎湖八景詩〉來描敘優美的風景,其中「太武樵歌」和金門盧若騰有相當關係: 奎壁雙輝列宿聯,天臺遠眺擬遊仙,香爐起霧凌霄達,西嶼落霞映水妍,夜靜龍門聽鼓浪,秋高虎井看澄淵,案山漁火如星斗,太武樵歌管絃。 當然記載越南行跡的《海南雜著》更是蔡廷蘭的心血著作,分為三篇,一是〈滄溟紀險〉,提及大海中風雨晦溟,波濤駭異,生死不可測之情狀,而中懷鎮定,帷老母是念;二是〈炎荒紀程〉,敘述越南恭順,雅重天(清)朝文士,與其士大夫相唱和,及所歷山川道路之險夷,城郭宮室倉廩府庫市廛之虛實;三為〈越南紀略〉,記載越南故事,略古詳今,纖悉畢具,以驗其風俗。 玖、後記 蔡廷蘭為金門裔孫,也是澎湖唯一的進士,更被台灣史名家林衡道先生舉為《臺灣一百位名人傳》名列第39位,是「浯島、菊島」兩地的光榮。 筆者曾任教的澎湖縣中正國中學區內興仁里就是蔡廷蘭的故鄉。基於對鄉土的關懷,這些年陸續與合稱為「陳高」的陳益源、陳英俊二位同好,踏巡蔡廷蘭所走過的足跡,尋找相關的點滴,也合作出刊了「開澎進士蔡廷蘭與《海南雜著》」一書。身為澎湖人,能為澎湖做些有意義的事,是我們永遠追求的目標,還原澎湖歷史的事物是我們努力的方向,還有更多的挑戰等待我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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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澎進士蔡廷蘭與金門
陸、蔡廷蘭在越南 蔡廷蘭漂流到越南其實也和金門頗有關係,起先是由金門坐船要回澎湖途中遭風漂流越南,接著往北走陸路再回到金門。越南阮朝國史館編《大南寔錄》正編第二紀卷160《聖祖寔錄》,明命16年(1835)冬10月有這樣的記錄: 清福建商船一艘,往商臺灣,因風漂泊于廣義洋分。省臣照風難例,給與錢、米以聞。船內有搭客廩生蔡廷香,特加恩增給錢50緡、米20方,俟便遣之返國。 「蔡廷香」並非筆誤,而是避諱越南明命父皇嘉隆國王阮福映的母親之名蘭,乃合稱其名(廷蘭),字(香祖)為廷香。 原越南黎朝時按律三年才能朝貢清朝一次,道光19年(1839)帝諭向來越南國二年一貢,四年遣使來朝一次,合兩貢並進,嗣後改為四年遣使來貢一次,其貢物照兩貢並進之數減其半。朝貢團及遣送回清國多以海路為主,如有遭風難被遣回,則隨時可行,次數不計,而且也可以攜帶大量的貨物來進行貿易。 其中以1831年「清監生陳棨等遭風難」最為可憐,此事件係遭越南民眾劫掠並放火燒船、也按風難例給予米、錢等支助,最後有派遣使臣送歸國。但也因為這樣的境遇,讓蔡的恩師周凱能在廈門接待越南的陳文忠、高有翼、陳文恂等護送官員,5年後也讓蔡在海外能代替老師探望故舊,人生真是奇妙啊! 現在將蔡廷蘭在越南期間停留時間較久的廣義省、王城順化及舊都河內等三地做介紹之外,還列出《海南雜著》內蔡廷蘭與籍貫屬福建金門、廈門華僑相遇的情形。 廣義省菜芹汛是蔡廷蘭登陸越南之處,位於茶蓬江注入南海的地方,有三個島橫亙於航道上,若非當地人士熟悉港路,出入是不太方便。蔡廷蘭能幸運地漂流至此,真是洪福齊天。由於按照越南規定,凡遭風難者須等來年吹南風時由海程返回,並由越南當局派員護送回廈門,並兼做朝貢貿易。蔡因思念家中老母,無法等待那麼久的時間,上書國王懇請讓他由陸路北行回國,直到道光15年(越南明命16年,1835)12月19日經核准後出發。 蔡離開廣義向北行,有提到中國人最多的「惠安 」,目前是一保存有歷經數世紀,依然完整無損的1,000多個建築群體,涵括有會館、寺廟、碼頭、教堂和水井,1999年被聯合國科教文組織列名為「世界遺產」之一,可說是一座活的博物館。 城內有多座華人會館,籍貫是福建省的蔡廷蘭,也到「福建會館」內參拜「金山寺」所供奉的媽祖。在會安曾被「南義巡撫官」潘清簡一日之間延敘兩次,也被贈送金錢及點心,雙方還有互相唱和的詩句,賓主盡歡,互動甚多。 除夕夜來到了順化王城,王城外戶戶人家都貼有春聯,也燃放爆竹,一幅中國過年的景象,可是蔡氏兄弟感時思親,整夜低泣,不能入睡。 次日明命17年(1836)正月初一,街市上番歌夷舞,歡聲動地。蔡雖然想謁見國王,但東閣大學士關仁甫告知越南宮廷元旦禁忌情形只得作罷: 我國有例,元旦聞雞聲,眾文武入宮拜賀,賜金出,即封宮門;俟有旨啟門,方許出入。君欲修禮於下國,俟門啟,當引君一謁;慮吾王以船相留,必母?(毋)卻,不然,既有前命,但執省官文憑行無礙,待初七日開倉,領糧啟程,留牘府堂,自能為君達賀悃也。 7天的停留,蔡對王城有更深入的敘述:宮前是午門,門前中道豎一大旗,殿脊安黃金葫蘆,內有左右將軍府;宮外環繞高牆,四角落上置有紅衣大砲,來保衛宮城。王宮以西為王子等親屬住所,再西邊是內宮。另在別宮設有遊宴場所的明遠樓,東北方有可支撐數十年之久的糧米倉庫。 王城曾遭火災,目前尚存建築有午門、太和殿、太廟、興廟、世廟、兆廟、九鼎、顯林閣等。其中午門以建築藝術見長,被譽為順化的標誌,而聯合國科教文組織早在1993年就將順化列名為世界遺產之一。 當蔡在道光16年(越南明命17年,1836)二月初六日,抵河內省城(即古東京,舊名昇隆,),先找到福建鄉祠,住一晚再移到同鄉曾添(同安金門人)家。河內目前是越南的首都,曾是黎氏王朝都城東京,有廣州儒士陳如琛等人告知蔡廷蘭說:「東京地大物饒,城池鞏固,市井繁華,珍寶之利甲越南,又多衣冠勝蹟,不可不一寓目」。況且來到河內距離邊境路途已近,心情愉快,乃以一天的時間遍遊城內名勝。 首先觀看「黎氏故宮」,此時王城已遷至順化,徒留下畫棟雕甍,重樓複閣的建築物,散佈在荒煙漫草中。之後來到「同仁社二女廟」,越南人也稱為「二婆廟」。這是東漢建武16年(西元40)交阯女子徵側及其妹徵貳反叛之事,雙方對此事件的立場、觀點不同,事後東漢光武帝晉封馬援為新息侯,食邑3,000戶;而越南說法則是二女死於月德江,遺骸漂流到富良江畔,當地人士建「二女廟」來紀念他們姐妹倆。 途經鬼門關、諒山省,三月五日來到中越邊界上「南關」(今友誼關),清方鄰近的左江道、明江廳、寧明州三個衙門都派人來接交,蔡自道:「出異域而入中土矣」。 三月二十九日過廣東肇慶以後,則山水明媚,景物鮮姘,市鎮所聚,生意十分,可稱沃土,見福建龍溪人的鹽運使鄭開禧,敘鄉誼甚慇。四月初一日,過迎祥街訪福建龍溪友人林伯僚,遇同郡臺灣淡水人杜光己,與福建廈門友人陳天佑、蔡節邀請入城。 四月二十日來到廈門,拜謁恩師周凱之後過海到金門候船,五月初八返回澎湖時,與弟弟廷揚一同拜見母親,「驚喜交集,涕泗汛瀾,迴憶曩昔,誠不啻再生焉」。與蔡同在澎湖賑災的通判蔣鏞作詩以誌此事: 文章未遇屈秋闈,海舶騰颶母飛。天水浮沉旬夜迥,煙雲杳緲一風回。 南收荒島波濤險,北望家山定省違。往返梯航將萬里,奚囊攜得錦囊歸。 取道歸程出桂林,鷺門安抵喜傳音。倚閭得慰萱幃望,愛士能孚藻鑑心。 回首煙波驚甫定,怡情桑梓戀應深。長風巨浪鵬搏遠,履險為夷卜大任。 蔡廷蘭經過了大小城鎮共有68個,總共花費了118天,北行里程將近7,000里。當時越南阮朝分通境為30省:國都富春(順化);廣南、廣義2省為右圻;廣治、廣平2省為左圻;平順、富安、廣和、邊和、嘉定、安江、河仙、永隆、定祥9省為南圻;河靜、海陽、廣安、清化、乂安、南定、廣平、興安、河內、北寧、諒山、高平、太原、山西、宣光、興化16省為北圻。其中蔡廷蘭除了南圻沒經過之外,其餘左、右、中、北圻都有走過。 柒、蔡廷蘭在江西 從道光29年(1849)任峽江縣令到咸豐9年(1859)豐城縣任內去世,這11年時間蔡廷蘭都在江西省為官。 峽江別稱玉峽,位於江西省中部,贛江中游,明嘉靖5年(1526)才正式設縣,隸屬於江西臨江府管轄,目前屬於吉安地區。總面積有1,287.43平方公里,縣治原為巴邱鎮,今遷至水邊鎮。巴邱鎮南面的贛江玉峽僅寬400公尺,是千里贛江最狹窄的地方,有「玉峽天開兩崖丹,隔岸諸峰似翠環」之稱,現在有渡輪行駛贛江兩岸。 峽江平均每7.6年一次較大水災,每8.3年一次嚴重乾旱,當地有歌謠說明舊縣城巴邱鎮的情形:「峽江半條街,零星幾家店,上下走個遍,不消一根煙」。明萬曆13年(1585)的峽江知縣賀逢舜曾有這樣的說明:「今峽江地上,在江西省最稱瘠薄,而額糧最稱上上,江西78個州縣中,稱土薄而賦重者,獨高安與峽江耳,然查高安糧額,上田一斗一升六合,而峽江上田至一斗三升一合,蓋田為薄中之薄,賦實重中之重,人民不堪負擔,閭閻日就逃亡」。可知峽江是一個多天災、土地貧瘠、賦稅又繁重、人口外移嚴重的縣。 蔡廷蘭於道光29年4月(1849)擔任峽江縣知縣,其前任為徐燧,江蘇荊溪人,道光28年4月(1848)任職;後任為高學易,順天大興人,道光29年7月(1849)接任,所以蔡的任期僅三個月而已,談不上有什麼建樹。 豐城縣位於江西省中部,贛江下游、鄱陽湖盆地南端,古有「劍邑」之稱,唐朝王勃在〈滕王閣序〉中「物華天寶,龍光射牛斗之墟;人傑地靈,徐下陳蕃之榻」就是描述此事。江西另有「金豐城,銀鄱陽」之說,「金豐城」是指豐城縣,該地自然資源比較富饒,但洪、澇水患多,集中出現在每年4-6月份的降雨季節。平均暴雨日122天,季雨量佔全年雨量50%以上,致使江河水位驟漲,山洪爆發頻繁。從398到1996年止,這1,588年之中出現洪、澇145次,特大洪、澇26次,平均3-4年發生一次大水。所以自古以來修隄是當地首要大事,著名的「贛東大隄」始修於唐永徽2年(651),共長43.88公里,清代仍有補修,但隄高僅3-4公尺,隄面寬1.5-2公尺,抗禦洪水能力只有3-5年,(1177-1943)766年間共倒隄決口232次,平均每3年決口一次。當地民謠云:「上走樟樹下走省,八都圍里是只討飯碗。」可說明此種洪水決隄災後的情形。「三月三,九月九,無事莫在江邊守」、「五月南風漲大水,六月南風海也乾」、「泥鰍水上跳,大雨即來到」的當地俗諺也足以說明這裡的氣候變化。 在蔡廷蘭到豐城任官之前及任官時期(1856-59)當地的天災不斷,計有淫雨不止、決隄、蝗害、大瘟疫等情形。除此之外從咸豐6年到9年(1856-59)這三年多,任職於豐城縣的蔡廷蘭遭遇太平軍與清兵在豐城頻繁交戰,真可謂天災人禍不斷,在非常困境的情況下,仍有如下的政績: 咸豐年間太平天國攻陷豐城縣城毀衙署,由蔡廷蘭加以重修;也因在縣城盛家洲後的考棚牆垣傾圯,號板殘缺,為了讓學子有適宜應試環境,乃修理出東西各計16架15間,試案坐板共計1,800號,庖湢皆具,週以垣牆的考棚。當地有「衙前巷」、「考棚巷」地名說明此事。蔡廷蘭就任的第二年(1857)也承先啟後尊崇當地先賢並嘉蔭學子增加學額,將孔廟大成殿東西兩廡各6架12楹共40位列祀先賢先儒的位置加以調整,當地先賢公孫僑原列於西廡,改移於東廡第一位,再將先賢孟皮配饗於大成殿明倫堂後的崇聖祠。 豐城縣士子原來可進入文武學員額為各15名,雍正2年(1724)曾增加文學5名;咸豐7年(1857)蔡廷蘭擔任知縣時,邑紳民捐輸砲船經費,乃奏請加永遠文武定額各一名,又廣一次學額四名。以後到同治3年(1864)為止,縣民陸續捐獻軍餉及團練經費,朝廷嘉許永遠文武定額成為文學30名,武學25名,又廣一次學額最多達95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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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
「既然這樣我們就走,」我尊重她,但也不忘提醒她,「不過我必須告訴妳,我們家是一個較保守的村落,如果讓人家誤會妳是我的女朋友,我是不會一一去解釋的。」 「所有的對錯和責任我自己承擔,」她白了我一眼,「用不著你操心。」 「妳簡直比我還固執!」 「我不是固執,而是堅持和守信。」 「我現在不跟妳抬槓,」我有點好笑,但並沒有笑出聲,「有時候定論不要下太早,如果半途走不動的話,我是不會先送妳回來的,到時候不要說金門人無情無義。」 「我不是你福利站的員工,訓話和說教到此為止,」她推了我一下,神情怡悅地說:「走,說走就走,大男人嘛,別婆婆媽媽的討人厭!」 我們走過武揚操場,穿過田埂上的羊腸小徑,大清早已有農夫在犁田整地,路邊的農田,多數已堆著一小堆一小堆糞土準備春耕。 「喂,」臨近山外車站,林玲突然拉了我一下衣袖,笑著說:「我們找小美人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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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敏達洪明燦集美聯展顏國民創辦星象雜誌
●唐敏達洪明燦集美大學聯展 甫結束台北國際藝術博覽會「驅山走海—金門寫生聯展」,唐敏達與洪明燦昨天又到達廈門,「島嶼的容顏—唐敏達洪明燦金門寫生素描聯展」,五月十七日起在廈門大學藝術教育學院展出。去年底,中國福建一群優秀藝術家來金門舉辦「閩南風兩岸情」水墨畫展,集美大學藝術學院院長王新倫、教授張葆冬也在參展之列,兩人並在展出空檔至金門書畫家唐敏達洪明燦家中煮茶論藝,欣賞唐、洪二氏的素描作品,王新倫院長當場表示,能以如此深靜的心情畫出如是繁複豐美的作品,這樣的風格是他們學生所欠缺的,當即促成「島嶼的容顏」聯展,並安排一個座談會,對談兩岸繪畫風格的差異性。一九五二年出生的唐敏達,國立藝專國畫組畢業後即返鄉任教美術,一九七六年於浯江書院朱子祠首開水墨展迄今,歷多次個展、聯展,包括一九九七年在台北國父紀念館與許玉音同時舉行個展;一九五四年生的洪明燦,台南師專、台灣師大地理系畢業,書法作品入選台灣省美展,曾舉行「平生寄懷—洪明燦書法水墨展」等多次個展,一九九六年七月二十二日與胞弟洪明標首度前進廈門參加「金廈風情聯展」,並與離散半世紀的「廈門姨」在展場相認,《廈門日報》以「兩門近尺咫,相會捱至今」聚焦報導洪氏兄弟動人的一幕。洪明燦也是金門少見的藝術報導、評論者,著有《藝動的心》、《華枝春滿》,昨天與唐敏達在廈門聯展開幕時表示,他們能走出金門在廈門最高學府展出,是一種榮譽也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十多年來,他們游走在家鄉的山野村落,用那支善感多情的筆,呈現出金門多種風貌,藉著「素描」此一單純的工具,跨海傳遞鄉情、畫意,是一件美好的記憶。 ●呂家恂教授書法研究命理學 一九四三年出生於金湖東村,輔仁大學中文系畢業的呂家恂,過去罕與金門聯繫,自去年接任由書法家謝宗安創會的中華書道學會理事長後,與金門的翰墨因緣再起,多次返鄉。繼去年的山東書法交流之旅,今年八月十四日,呂家恂將率領中華書道學會一行赴瀋陽魯迅美院進行書畫交流。字易簡、號東的呂家恂,是前清金學導師、閩台書法名家呂世宜的後代,著有《呂家恂書法集》,平日以教授書法、相命為業,讀書、研究命理為娛,著有《今人命錄》、《八字發微》、《八字初階》、《八字看婚姻》、《八字與情欲》等書,包括前民進黨主席許信良在內,迄今至少已有兩萬人次透過呂家恂批八字、論命理。 ●張國根石雕創作與易理融合 每當鄉親走過後浦城外南門濱海處的金門石雕公園,都會觸眼到雕塑家張國根、張國榮兄弟的作品「歷史軌跡」與「斯土系列」,張國榮的大件雕塑「蟹」尤足令人印象深刻。一九六二年生,文化大學美術畢業的張國根,號石蒙,似乎已久未再出現雕塑作品,原來也進入命理學研究了,二○○三年與劉昌源將潛心研究的紫微斗數成果結集成《紫微之裸:斗數庖丁解牛》,分上、下兩冊出版。致力石雕創作易理融合,居台北的張國根三十年如一日,功力深厚,且一家人都是藝術工作者,父張再興是石雕名師也是太武山「毋忘在莒」勒石雕造者,兄張國英、弟張國榮,分別在水墨、雕塑開展一片天地。 ●顏國民研究命理創刊星象家 還記得顏國民?曾經是寫小說好手,著有《明星加工廠》等書的顏國民,筆名「顏凡」,早期亦接編過三期由陳長慶創辦的《金門文藝》季刊革新號。自《大成報》編輯崗位退休後,顏國民投入命理、宗教,開運專業,在台北市南昌路與金門街口開設「大元書局」,萬華旗艦店也在年初開張;此外,去年二月創刊了雙月發行一次的《星象家雜誌》,是台灣第一份易經、宗教、命理、養生專屬雜誌,一九五三年生於後浦南門的顏國民,文化大學大眾傳播系畢業,其父筆名「九天」的顏謙曾在《金門日報》副刊開闢《九天講古》專欄。其妹筆名「湘夫人」的顏湘芬經營水調歌頭民宿,亦在《金門日報》副刊撰寫《民宿三六五》系列。育有三女一男的顏國民,兩位女兒竹君、羽君是鋼琴神童,都在義大利國際鋼琴比賽中摘下冠軍等大獎,一度上了各報的頭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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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
「這場戲就此終了,」我把各戲院星期假日的勞軍電影票遞給她,「一切等我忙過後再說,姑娘妳請回吧!」 「大哥,後會有期。」她含笑而調皮地向我鞠躬又作揖。 「最好回去先鍛鍊鍛鍊,以免到時出糗。」我指著她說。 「大哥,後會有期。」她又一次地向我鞠躬作揖。 和這些人開玩笑,已是司空見慣的事,有時說過就算了,並沒有刻意地記在心裡。然而,時間總在忙碌時快速地走過,禮拜天隨即又來臨了,昨天林玲並沒有到組裡向我要勞軍電影票,讓我感到有些詫異。 當我到餐廳吃早餐的時候,情不自禁地看看她的座位,但並沒有發現到她。值日官喊開動時,我只顧著吃,也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況且,我已答應父親,這個禮拜天要回家幫忙,不得不吃快一點,爭取時間好上路。 我嘴裡嚼著最後一口饅頭走出餐廳,拿起手帕邊走邊擦拭嘴唇,並沒有注意到週遭來往的同僚,而就在我把手帕放回褲袋準備快步走時,巧而,林玲就坐在文康中心前,那株高大的尤加利樹下的石椅上。她穿著一身輕便的服裝、平底鞋,一見到我就笑咪咪地站起來。 「妳怎麼沒到餐廳吃早餐?」我關心地問。 「我六點半就到廚房向石班長要了一個饅頭,然後喝了一杯牛奶加蛋,」她說著,神氣地把手腕一彎,「今天的體力絕對充沛。」 「什麼意思?」我有一點不解。 「怎麼,貴人多忘事,」她靠近我一步,「跟你回家、幫你推牛糞土。」 「別神經兮兮的,」我突然想起,「跟你開玩笑啦,妳林玲幫不上這個忙的。我抽屜還有僑聲戲院的電影票,妳自己去拿,去看場電影才是真的,以後找機會到我家玩,我一定歡迎。如果真要實踐妳的諾言幫我推糞土,我是承受不起這份盛情的。」 「你一向不是很講信用的嗎,」她收起笑容,質疑我說:「今天怎麼能夠出爾反爾、不守信呢?」 「不是我不守信,」我解釋著說:「而是鄉下地方不僅落後,交通也不便,下車後還要走一段遠路,同時也沒什麼可招待妳的,到時讓妳笑話,那是我不願意見到的。」 「我笑的是不守信用的人,其他的人、事、物,都會受到我林玲的尊重。」她堅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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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物語2薄餅
從小,我就喜歡吃,吃遍天下美食,哈哈哈!因為媽媽十分會做菜,所以從小我就非常有口福呢!金門在清明節或冬至祭祖時有吃薄餅的習慣,但絕大部分應該是在清明節前後吃吧!那甜美的滋味總是令人回味再三、頰齒流香啊! 相傳於明代熹宗天啟年間,蔡復一以都察院右僉督御史,總督貴州、雲南、湖廣軍務,兼巡撫貴州,賜上方寶劍,節制五省,征剿西南苗亂。當時當權得太監魏忠賢,人如其名「偽忠賢」,胡作非為,行為令人髮指。而蔡復一因為不想諂媚攀附於小人,而不願意黨附魏忠賢。但是卻屢遭用計加害,在平苗時更連下十二道文書並限期回覆,蔡復一因為軍務繁重,無暇應付其他。連吃飯的時間都挪不出來,更遑論這些文書了。儘管如此,但已經沒有多少時日了,蔡夫人便心生一計,將麵粉烘成薄餅,裹菜蔬於其中而食。後來便有吃薄餅的習俗。並用以祭之祖先。 儘管傳說跡不可考,我們不妨抱著聽故事的愉快心情來思考。但是在清明、冬至祭祖的大日子中,家家戶戶都有這種以薄餅孝敬祖先的習俗,這是無庸置疑的。每年媽媽都會在這一個時節到市場上買胡蘿蔔、豆腐、豬肉、海蚵、豌豆莢、筍………等的食材,切絲,細心烹煮,好吃的餡就這樣出來了。我曾經幫媽媽把那一大堆所謂的「食材」切絲,那真是一項浩大的工程,不但要快,還要切的漂亮。忙了一整天,可見「吃」,也是必須煞費苦心的準備啊!而薄餅的皮,我們都是上街買的。你瞧!那一排排隊伍,可不是嗎?都擠在一家店舖前面,慢慢的等候。老實說,我十分佩服做薄餅皮的人,看似簡單,但是火候的控制、擦皮的技巧、甚至到挑選麵粉、和麵,都是不容馬虎的,一次次的挑戰你的功力,若拿捏不當,那真是對不起!請重新,前功盡棄囉! 薄餅,值得大快朵頤!金門有著許多的民俗小吃,而各具特色。各個季節有不同的食物等著我們去品嘗,吃盡天下美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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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三首
〈車手〉 愛情的賽道上我是那盲目追著風的車手 而你是那呼嘯而過的風 無論馬力再大速度再快 依然看不到化身為風的你 從此我便在這條賽道上瘋狂的追著風 感覺到你卻又看不到你 感覺到你卻無法擁有你 我知道即使到了終點也不會有人為我歡呼 我依然是一個孤獨追著風的車手 〈流星〉 流星為何會隕落? 為的是找到屬於他的另一半, 將他捧在手心重新掛在只屬於兩人的天空, 如果沒了另一半, 他將只能留在人們的臉上成為熾熱的淚, 在臉上在心上留下永不消逝的痕跡……… 〈雨中〉 你曾經在大雨中找到一個人孤單淋著雨的我, 為我撐起了一把只屬於你跟我的傘, 如今你卻已經離去……… 看到一對對的情侶……… 而你卻已離去……… 只留下我一個人試圖在大雨中找到你那熟悉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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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澎進士蔡廷蘭與金門
肆、與金門友人的互動 蔡廷蘭的師友中有多位是金門籍或是在金門周邊為官的人士,其中以恩師周凱及同門生林樹梅、呂世宜等人互動最多。 浙江富陽人的周凱字仲禮、一字芸皋,別署「富春江上釣蝦翁」,周凱是嘉慶16年(1811)辛未進士,曾兩任「按察使銜分巡臺灣兵備道」,一是道光13年(1833)由興泉永道調署台灣,7月初8到任,是年10月20卸,留一月,12月初4回興泉永道;道光16年(1836)由興泉永道再調,9月初3到任,12月19實授,次年7月30以疾卒於任。其中因在興泉永道為官時奉命來澎湖賑災,而與蔡廷蘭相知,兩人之間互動情形非常顯著,曾在道光17年(1837)舉拔蔡廷蘭為12年一選的拔貢。周凱提拔人才的熱忱始終如一,周凱喜為文章,禮士愛才,本乎天性。嘗自言:「先是於澎湖得蔡生廷蘭,於金門又得林生(林樹梅),何海外之多才也 」。 當周凱在道光13年3月18日(1833)千里迢迢來到了澎湖,歷經艱辛才得以進入媽宮港,馬上看到蔡的〈請急賑歌〉,由此了解到澎湖災荒的情形,接著以撫恤6首詩答覆蔡,廷蘭讀了這6首詩之後,又再寫了兩首回應;周凱再讀了這兩首詩之後,又回應了一篇;兩人詩來詩去,讓周凱驚訝不已如此偏僻的地方,有這樣的人才,竟然因科舉不第,無法為朝廷所用,實在可惜;為了舉才,周乃教蔡讀書作文的秘訣,在短短的23天內結成了一段師生緣。 蔡也利用短暫相聚的時間,使周凱以〈再答蔡生〉讚許他為澎湖本地賑災所做的努力, 也稱讚他對澎湖歷史承續的貢獻: 蔡生滿腹懷琳瑯,入門意氣何飛颺,手出饋遺不敢當,又作長歌氣沛滂。……… 後來周凱調臺灣道,廷蘭以老師之禮事之,並受聘主講臺灣縣(今臺南市)引心書院。也經過周凱的提攜,台灣的聞人都知道澎湖有這一號人士,那就是蔡廷蘭: 蔡生才調解吟詩,惜別匆匆繫別思,學行要遵先輩錄,科名須及少年時,東山溫飽非初志,北海疏狂惜大兒,但祝秋高鬐鬣狀,龍門燒尾順風吹。 周曾以衣服相贈,並祝賀將來成就更勝於藍,〈送蔡生台灣小試〉的鼓勵,蔡廷蘭果然金榜題名,之後成為了「開澎進士」。 海外英才今見之,如君始可與言詩,志高元幹空流輩,文愧昌黎敢說師,大木定邀宗匠斲,小疵先把俗情醫,島中相贈無長物,聊解春裘作饋遺。 蔡廷蘭與周凱互動情形頗多,曾經在道光15年(1835)第3次鄉試落榜後、遭風飄流越南前,到過廈門為恩師做壽,師生同遊廈門虎谿,為這個名勝古蹟寫了〈陪周芸夫子遊虎谿〉來紀錄: 征帆纔寄鷺門栖,又共群仙到虎谿。待月亭前容徙倚,摩天石頂快攀躋。 華筵客許青衫入,古洞僧邀彩筆題。好把廬山真跡認,緩尋歸路夕陽西。 甚至於道光16年(1836)4月22日由越南千辛萬苦歸抵廈門時,也呈給周〈滄溟紀險〉,敘述遭風越南所紀錄的驚險情形,周凱鼓勵蔡再作「紀程」,以便返台後可以告知親朋好友有如此的奇遇,後來成書的《海南雜著》果然有〈炎荒紀程〉來敘述。 當周凱於任內去世後,他的門生金門林樹梅等提議將老師的文章刻印為《內自訟齋文集》,廷蘭攬此重任後,寫信給同門生臺灣施瓊芳進士說:「吾師素負知人愛士,目今此事宜各盡心力,庶彰吾師之明;豈可諉之於樹梅,使私為己責哉?」,這就是蔡廷蘭尊師重道的表現。 道光20年(1840)在周凱去世3年後,他的遺作《內自訟齋文集》問世了,這是由蔡廷蘭召集,同儕林樹梅、呂世宜、商校成刻,版藏於呂世宜的「愛吾廬」。 林樹梅也以〈哭芸皋夫子〉來說明對恩師《內自訟齋文集》刊刻的重任: 六載蒙提挈,師門熱淚潸,遺編誠我則,失學更誰閑, 未遂撈蝦志,空思跨鶴還,羊曇生死感,莫望富春山。 任官澎湖右營游擊的金門人林廷福是林樹梅養父,曾倡捐修建澎湖觀音亭龍神祠,為民禱雨,道光5年(1825)林樹梅來澎湖依親,但當時並未和蔡廷蘭相識。林樹梅有〈渡台記事〉說明渡過黑水溝的情況,也有遭風飄流到東山島的遭遇,但都比不上蔡廷蘭遭風飄流越南這種人生特殊的經歷,〈題蔡香祖孝廉海南雜著〉是這樣寫著: 一夜神風為送行,炎方景物紀歸程,天教邊海開文運,我已輸君得遠名, 客路共流千載淚,師門重話十年情,他時破浪過金廈,說與鄉人共喜驚。 蔡曾對好友林樹梅有如此評語:「所著《靜遠齋集》,皆民生國計經濟之言」;「所著《 雲詩鈔》,文筆簡勁,敘事精嚴,出入唐宋名家,詩律嫻雅。五言猶雋妙。其一片忠厚真性情,流行楮墨間,洵令人一讀一叫絕也。」林樹梅亦以〈贈澎湖蔡香祖茂才〉讚美蔡對澎湖賑災的努力。 苦旱田難種,驚濤網莫施,天教山海困,人歷夏秋饑, 蔡子如傷切,陳詞乞賑悲,從來負憂樂,都在秀才時。 金門西村呂世宜亦授業於周凱門下,是道光2年(1822)舉人,擅長書畫;在道光年間來到板橋,林家花園內設有「汲古書屋」,曾由呂世宜來講學,台人奉為宗師。在台期間與葉東谷、陳南金、林樞北四人稱為東西南北四家。廷蘭於道光23年(1843)10月,在福建廈門會晤同門生呂世宜並請繪像,呂氏乃繪遊越南英像並請建寧張亨甫題字:「風塵萬里客,天地一詩人」。畫中廷蘭攜一卷書,配三尺劍,走萬里洋,行半天下,險阻備嘗,壯心不已,真乃昂藏丈夫啊! 伍、蔡廷蘭在澎湖 蔡廷蘭就讀過澎湖文石書院,這是由通判胡建偉在乾隆32年(1767)創建的,因成績優異成為享有公費的廩生。在學有所成之後擔任過第24任山長,由道光16至22年(1836至42),任期達7年之久,除作育本地英才之外,同時也兼任臺南崇文、引心書院山長,對士子們精神鼓勵極大。 編輯澎湖志書也是蔡另一貢獻,通判蔣鏞在道光8年(1828)邀集澎湖士子蔡廷蘭、陳大業等人共商大計,次年完成《澎湖紀略續篇》一書,補《澎湖紀略》所不足的地方;廷蘭並於周凱來賑災的時候,呈閱此書稿,並請周作序言於書前,另改名為《澎湖續篇》。此志書補充了60年來的澎湖一直沒有新的志書出現的空白。 嘉慶13年(1808)戊辰進士的安徽桐城人姚瑩,在道光18年(1838)擔任臺灣道對臺灣頗有貢獻,舉凡任官臺灣縣、噶瑪蘭廳等都有治績,幾度捐廉施賑,救活無數人。也曾整剔臺南海東書院規約,大力考核士子名實。尤以中英鴉片戰爭期間守衛臺灣,擊沉英艦並俘獲英兵百餘名的事蹟最為著稱,但不幸遭陷害,臺灣士民紛紛上書聲援。澎湖士民為了不落人後,乃由廷蘭於道光23年(1843)正月代表澎湖士民上書閩督怡良乞留姚瑩,後來經過一番曲折,姚瑩無事,最後並陞任為廣西按察使。 賑災也是蔡廷蘭對澎湖重要的貢獻之一,當澎湖在道光11年(1831)夏旱,秋8月大風,下鹹雨,冬大饑。雖有通判蔣鏞籌捐義倉錢,又借碾兵米,減價平糶,並通報請卹;蔡也擔任澎湖廳義倉總董。次年,猶饑。周凱奉命來澎賑災,而廷蘭以詩訴請急賑行動,救活無數人。好友林樹梅亦以〈贈澎湖蔡香祖茂才〉說明蔡關切澎湖賑災此等大事: 苦旱田難種,驚濤網莫施,天教山海困,人歷夏秋饑,蔡子如傷切,陳詞乞賑悲,從來負憂樂,都在秀才時。 當他在道光24年(1844)經過會試、殿試的重重考驗,成為「開澎進士」,首開澎湖人出外擔任知縣級官員的紀錄,回鄉祭祖之後並建有「進士第」一間,雖然目前已殘破不堪,但也因具有濃烈的歷史含義,早被列名為三級古蹟之林;開台澎湖天后宮內「功庇斯文」匾是蔡廷蘭感謝媽祖的庇佑所立的;當然光宗耀祖的成就也被祖籍地的金門瓊林視為無上的光榮,目前在蔡氏各宗祠內就立有進士牌匾三方以資紀念。 (四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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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
「真有這種事?」李中校看看林玲,疑惑地問。 「豈止累了個半死,回來時全身都是牛糞味,要不是本姑娘要他趕快去洗澡換衣,他還想帶一身臭進餐廳吃飯呢。」 「拜託妳不要出我的洋相好不好。」我兩手抱拳,高高拱起,然後放下。 「聽林玲那種酸溜溜的口氣,好像打破醋瓶子似的,滿室的酸味啊。」王少校笑著說。 「笑話,」她白了王少校一眼,不屑地看著我,「傻子才會吃呆子的醋。」 「林玲好像話中有話哦。」參謀官打趣她說。 「諸公都知道,」她掃瞄了辦公室一眼,「我林玲向來都是實話實說,那有什麼話中有話。」 「好了,」我深恐她再胡言亂語,急促地說:「要那一家戲院的票?快說。」 「不多啦,」她屈指算了一下,「金聲戲院五張、金城戲院三張、僑聲戲院四張、中正堂六張。」 「獅子大開口,要那麼多幹什麼?」我不情願地打開抽屜,「別人全都不要看啦。」 「有什麼辦法呢,」她有點無奈,也有點故意,「大家都說我跟大哥的交情不錯,他們全都找上我啦。」 「少套交情,」我瞪了她一眼,故意說:「有膽等我忙完後,跟我回家推牛糞。」 「你是呆子,我可不是小美人。」 「妳剛才不是說跟我的交情不錯嗎?」我頓了一下,反問她,「既然交情不錯,相互幫忙為什麼不可以?」 「本姑娘沒有那份雅興。」 「溫室裡的花朵,弱不禁風的小姑娘,經不起風吹、雨打、太陽曬!」我故意激怒她,想讓她快點走。 「什麼,溫室裡的花朵?」她重複我的話,故意捲起一小段袖子,神氣地說:「別以為你是猛男勇士,本姑娘捨命陪君子,奉陪到底。」 「有種,」我看了她一眼,「誰嫌髒、嫌臭,誰就是牛!」 「到時候如果我說出一個髒字、一個臭字,跟你同姓!」她反問我,「假若我完成任務,你要怎麼辦?」 「隨妳!」我鏗鏘有力地說。 「好,君無戲言,」她得意地,「這場賭本姑娘跟你賭定了,」她抱拳作揖轉向眾參謀,「諸長官都聽清楚了,請為我做證。」 她說後,大家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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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花偶感
記不得是從什麼時候對那些花花草草開始感興趣的。住在舊家時,大門外就有一個不小的庭院,院子之大,除了可以擺放兩輛摩托車,晾曬假日時洗的全家子衣服外,還有足夠的空間種些花花草草。所以咱們家老爺買了二、三十個的花盆,種了各式各樣的花花草草。其中有一到寒冬年節時分,就一排盛開的聖誕紅,還有一年常青的綠木,如虎尾蘭、蘆薈、鳥榕………等等,當然也少不了他上課要用的落地生根之類的教學植物。有些花木我叫得出名來,但有些花木則總是停留在圖像的階段。 那時,對滿園的花花草草,我常是視若無睹的。直覺是滿園的「奇花異草」橫生雜陳,未若隔壁鄰居種的井然有序,他們還有掛在棚架上開得艷紅而稀珍的蝴蝶蘭呢!而我們種的全是些不入眼的雜花雜草,所以我實在提不起要去照顧它們的興趣。 搬了新家後,美其名有了前院,也有了後走廊,但前後院面積加起來,竟然還不到舊家庭院的十分之一。因為前院午後陽光較充足,所以理所當然成了晾曬全家衣物的場所,再加上擺放了一臺洗衣機,所以幾乎已無讓人轉身的餘地,更甭想要種花種草了。看著打開廚房後門那一條寬不及一公尺,長不及十公尺的後走廊,我興起了種花的念頭。剛開始咱們家老爺是持著反對的意見,他認為採光罩下設計可以晾曬衣物的橫槓,是用來曬衣物的,怎可以因為種花,而忽略了當初設計晾曬衣物的美意呢?再加上花盆有重量,萬一壓垮了鐵架,那將是得不償失的一件事。但「言者諄諄,聽者藐藐」,做事一向很「固執」的我,開始了「拈花惹草」的計畫與行動。 剛開始對種花的常識一無所知,也不知道有「培養土」可買,所以買了花盆後,心想就去拿些較肥沃的泥土來種花吧!利用假日興沖沖的開車到學校附近的農田,用小鏟子一鏟一鏟的將土裝進塑膠袋裡,那時還怕被人撞見當小偷,所以盡挑田壟邊的土挖。誰知還是被附近的人瞧見了,他站在遠處對著我吼了好幾聲,我連聲對不起的落荒逃回車上,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學生般。後來到班上的小朋友家裡做家庭訪問時,才驚覺發現到原來那個對我吼叫的人,竟然是班上學生的家長,只是那秘密一直深藏在我心裡。 除了自己種花外,我也喜歡到花店購買些種好的盆栽回來照顧,尤其是過年時節,香水百合、聖誕紅、鬱金香、菊花………等等,當然也少不了那種掛滿小桔子的應景盆栽。這時我就會把它擺放在前門樓梯的顯眼處,讓人一進門就可以欣賞到它。不過「好花不常開」,開花期一過,望著它花謝、枯萎的模樣,我只好再把它搬到後走廊去「養精蓄銳」,期望它來年可以再重現風華,但事實與自己的願望總是背道而馳。 現在後走廊仍有一、二十個花盆,但全是失了「彩色」的盆栽,即使是那麼一點綠都讓人覺得是奢侈。推究其原因,可能是我把澆水的工作分給了「兩天捕魚,三天曬網」的女兒做,當她們想起要澆花時,那已是花兒「口渴難耐」的時候了;再則就是後院的陽光不足,花兒每天接受日照的時間太短;再不然就是對種花常識一無所知的我,從不曾為它們施肥所致。有了檢討反思後,所以利用假日,我特地到花店購買了一大袋的「培養土」,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為它們換土。那晚還為了廢土的處理問題,和咱們家老爺發生了一場不小的「家庭糾紛」呢!所以我為了做好這份「拈花惹草」的工作,付出的心血可說是不計其數的。 有人說老師就像學校的園丁,應該辛勤的培育我們的下一代。殊不知這「種花」的學問豈是「辛勤」兩字就可冀望滿園花開的盛況?其中的成分又豈是「錯綜複雜」四字可道盡?每個孩子皆有其獨特的家庭背景,正如培育花兒的泥土;每個孩子皆有其唯一的人格,正如花兒的適種季節;每個孩子皆有其不同的需求,正如花兒適合的生長環境;………等等。「因材施教」是當今教育喊得響徹雲霄的口號,但有誰知道學校的園丁並不是「三頭六臂」的全人?也有捉襟見肘的時候,應付了這個,卻忽略了那個;注意了這回,卻顧不了下回。疲於奔命的老師,需要的是家長的肯定與支持,「辛勤」兩字在教學上才有意義。否則到頭來落得滿園的荒蕪,那時的損失又豈只是黯然失色的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