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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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洲鳥語》慈湖賞鳥去
慈湖水域,一大群在悠游的鴨子,莊老師讓我們分辨裏面到底有幾種鴨子?其中我們根據其羽色找出了幾種來,綠頭鴨,雄鴨頭到上頸部為暗綠色且有光澤,頸部有白色頸環,下頸部暗栗色,尾為黑色,尾羽白色,很亮麗的鴨子,而雌鴨就沒雄鴨漂亮,全身褐色,有暗褐色斑紋,嘴巴為橙黃色,雄鴨在非繁殖期時,其羽色較和雌鴨接近,但嘴巴為黃綠色。另外,花嘴鴨在我們頭頂上飛翔而過,嘴黑色,先端黃色,腳橙紅色,臉部淡褐色,有黑色過眼線。尖尾鴨,雄鴨嘴黑色,周邊鉛色,腳灰黑色,頭部暗褐色,身上有黑色細紋,尾巴有兩根尾羽甚長,但容易斷,雖是特徵,但從尾巴不易判斷其為尖尾鴨,一群游於慈湖水域的鴨子,莊老師就指出這三種的羽色,型態上的不同而有這不同的名稱來,在我的眼裡,他們長得可真像,只有綠頭鴨的綠頭好辨認,初學者看他們有如看外國人樣,個個都差不多,看來必須多看他們幾眼,以熟識他們。 紅冠水雞,稱他為雞,竟也在水域出現。故名其嘴到額板是紅色,嘴先端為黃色,背部為黑褐色,其餘者為黑色,脅有白斑,尾下腹羽兩側有橢圓形白斑,他們通常小群出現於水池、沼澤等。草叢間,善於游泳,浮游在水面時,常翹動尾羽,很少飛行。白腹秧雞,他的額、腹面為白色,上背部為黑色,這在金門已成為留鳥,常見在水域、草叢處,母鴨帶著小鴨穿梭其間,動作很快,警覺性高。 在野外賞鳥,路上的植物也成為學員們研究的對象,一兼二顧,對於自己所知的,大家皆不吝嗇提出,很有研究學習的精神,莊老師表示,依其學有專長,對地區植物早就想動手整理,只是一直找不出時間來,只要資料出爐,對於常在野外走動的生態人士會有幫助的,大家期待莊老師的大作問世。 順道一提,學員中友人吞雲吐霧,基於環保,在野地裡遛連,這是會被禁止的,看來癮君子為了賞鳥的樂趣,就得改變那會傷人誤己的抽煙習慣了。 慈湖四周的養殖池、堤岸、護土牆、荒地等,對保育類動物水獺來講,多年前發現他們的排遺很多,表示他們在這兒數量不少,曾經在幾年前,這邊住家的狗發現他們而狂叫,致使母海獺落荒而逃,留下年幼的小水獺在原地,最後被當地人員送往國家公園處,目前這隻小水獺聽說送往台灣去保育‧而後豐港處,三年前,在天黑後,六點到八點鍾時段,你耐心等候,就可見水獺跑出來,一會兒就走,就是不知牠們又往哪兒去?巢是築在那兒?到底金門水獺的數量有多少?目前還無統計資料,田埔水庫,田園湖,水頭海邊就曾讓我看過排遺及身影過‧要調查總數,可將發現的排遺做DNA鑑定,每隻水獺其DNA不同,就可以確認有多少隻‧慈湖畔目前有些地方整治、破壞其棲地,數量在減少中,至於水獺的巢穴,莊老師認為水獺挖洞太辛苦,他們會採用現成的孔洞、或是草叢隱密處方便築巢,因為發現稻草叢附近,馬路上有很多的排遺、這巢穴之說,屬於推測階段,尚未被證實。 低空處,有許多的燕子飛翔,飛來金門的燕子以家燕和小羽燕兩種的數量最多,小羽燕尾羽不分叉而向內凹,通常住家週遭低空處常見牠們成群飛來非去的捕捉昆蟲,一般天氣暖和,春天到來時飛來,到11月份左右飛回去、比家燕晚回去,而家燕,家燕尾羽分叉有如剪刀型,飛的位置較小羽燕高,捕捉較高空的昆蟲,他們較早回去,大約在八月份左右飛離,很少超過九月份在離開的,他們巢很好分辨,家燕的巢皆是銜泥土做成的,而小羽燕的巢則可找到羽毛。 在金門被人捉來售賣,當進補的鳥兒為斑鳩,幾年前,曾經見熟識的親戚,一籠的斑鳩被活活的拔毛後燉煮食用,聽說非常的補,一隻售價60元,人還真是貪食。金門有兩種斑鳩,一種身體全後較一致的朱頸斑鳩,一種為棕色成分較多,體型較大,肩較寬且背部羽斑清楚的金背鳩,在南山林道數量很多。 這樣子一路走來,看到的鳥種超過二十種,鳥況很不錯,在這換季時刻,過境鳥種類更是多樣化,設備齊全,時間充裕下,有心的鳥友可大飽眼福。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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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魯閣山水足音
以一個剛加入國家公園的志工,還在實習解說員的菜鳥身分,竟有幸參加第四屆國家公園暨都會公園志工聯盟大會,如此盛大的聚會,真得謝謝小毛和棄權的伙伴們,給了我這個難得的機會,能在太魯閣國家公園這山光水色交會中,認識了來自各不同公園的志工伙伴,互相切磋學習,更給了我不少的感受與感動,來分享給未能參加此次活動的伙伴們。 多久未能如此悠閒的背著旅行背包,搭著金門免費公車到金門航空站搭飛機了,十月二十九日上午八時,自個兒決定搭公車到機場,離八點三十分的集合時間,是綽綽有餘,沿途繞著官裡、珠山、歐厝、后湖等幾個自然村,到了機場才八點二十分,還早呢,我以為自己來得比別人早,誰知怕遲到,被人等著乾焦急的大有人在,總算該來的都到齊了,沒來的早在台北等會合。 搭遠航九點十分,到台北松山機場十點左右,當初大家開會,認為松山火車站離松山機場較近,誰知松山到花蓮的自強號,沒座位只有站著份,那還得了,小毛和美玲到台北站買看有沒有座位,要不三小時,老骨頭怎撐得住,總算,皇天有眼,十二點二十分大家都有座位,但讓小毛和美玲到了松山火車站,卻找不到我們這群人,因為火車站有兩個出口站,我們在八德路饒河夜市這頭,她們倆跑到松山路五分埔那頭,難怪我們大伙兒等著說:奇怪哩!不是到了,怎麼見不著人影呢?好在有天橋,讓她們急忙忙趕過來,小毛這領隊的負責人,還真累呢,又要帶著我們去找午餐,這家沒發票,那家老闆不在沒章蓋,吃個飯還真麻煩,好在到處有池上便當,有葷有素又可以開發票,午餐終於解決,搭火車的時間也差不多快到了,回站搭火車,開始三小時的火車之旅,北迴火車在我來說雖非頭一遭,卻是很久以前的事,也只坐到宜蘭,坐到花蓮可是新鮮事了。 過了汐止、八堵、瑞芳、雙溪、福隆,火車開始丟丟銅過長長的山洞,看到了東海岸的太平洋,也看到了海上的龜山島,也就是來到宜蘭縣,東部難得來一趟,我們幾個七嘴八舌猜著現在停靠著是那一站,一路下來礁溪、宜蘭、羅東、新澳,美麗的花東海岸,海水正藍,讓人目不暇給,大伙正興奮著美景當前,有人說:在新城站下車,我們正準備著,自強號新城站卻沒停,就坐到終點站花蓮,反正太管處都派人來接送,淑卿也真把時間算得準,從台東過來,沒被放鴿子,一行二十四人,該來的都到齊了,不巧的事,上了專車往新城,天公憐惜,開始淅瀝瀝嘩啦啦,遇水則發,看來運氣不錯,希望明天是個好天氣,要不在山中步道可就路難行也。 下午四點多就到太魯閣遊客中心報到,下著雨,背著包領著資料,還真不方便,好在大家都會互相幫忙,畢竟都是志工,很快地就搭著規定的專車,上了天祥青年活動中心,因為時間也不早了,安頓了住處,把行李擱置好,就下午六點了,也是晚餐時刻,這是個聯誼活動,所以,各不同公園的志工,全打散重新組合,我吃飯的伙伴,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墾丁、有雪霸、有陽明山、有高雄都會、有台中都會,有太魯閣、有玉山,還有我金門的,所有公園的全到齊,吃個飯還真熱鬧,大伙兒寒暄,你那兒,互相介紹認識,可是吃了幾頓飯,我只覺得面善,還真沒記得人家的名字呢?上了年紀,記性差矣! 緊接著是晚上七點的開幕式,由太魯閣國家公園管理處的兩位年輕的男女主持人揭開序幕,主持得滿幽默風趣,台風穩健,頗有電視台主持功力,介紹他們太管處的志工會長,被主持人高來高去,才弄清楚原來此高人,乃是會長高仁校長,原來太管處的志工可是高人高手雲集,很多是校長、教授、法官等,而且有的還住台北、高雄等地,利用假日來值勤,車資可是自付呢,只因為他們愛上這塊土地,希望這兒的環境被呵護,生態被保護,讓後代子子孫孫都擁有這塊福田,其實也是每一個志工對他生長土地的使命感。 太管處處長是位女性,真不簡單,當這種高山型的國家公園主管,沒有三兩三的功力體力,怎能服眾,原來也是個從年輕就在國家公園服務,也是百岳高人,而她的處長職位還是考來的呢,看來也是滿爽朗的人,與山林為伍,感覺就是健康陽光。 專題演講是由徐國士博士主講,也是太管處第一任處長,解說經驗分享「自然之愛」,配合電腦運作,有圖有文,可惜沒帶筆記,又坐在偏旁,看不清,聽教授一席話,感覺不光在認識自然界土地、動植物,而是有著更深一層的自然哲理,自然的一切在夾縫中、風雨中生長,是嚴格無情的淬煉,留下不可磨滅的刻痕,也介紹了太魯閣的動植物,還有山頂效應就是高山頂沒有森林,不知為啥,怎麼覺得自己對很多自然界的生態,越來越白癡,因為人家講了很多動植物地質地層等自然的知識,我聽了迷迷糊糊,真是慚愧。 雖然已經很晚了,但是難得來一趟天祥,尤其在這幽靜的山林中,有著觀光氣息的天祥,很多人仍不覺旅途勞累興致不減,到天祥附近走一走、逛一逛,就像些夜未眠的觀光客,可惜商店大都打烊了,其實也才晚上九點多,但山中已是夜深人靜了,我們一群人,沒地方逛,卻到人家五星級大飯店去逛商街,還是有人光顧買了些紀念品,我們是閒逛去,但有的團隊可真認真,集合練隊呼,怕明天中午大會師,隊呼參差不齊太漏氣,所以我們也趕著九點半集合,來自金門總不能太差勁沒氣沒力吧,我們隊裡幾個年輕的像:為謙、依瑾、小不點等幾個帶頭示範,我們就跟著依樣畫葫蘆,明天要走山路,所以練個幾下就各自回房休息。 我和容英和另一些團隊的人睡一塊,不怎麼大的通舖和室型,竟得擠八個人,大家在家睡大床慣了,感覺小了點,其實排一排,搭個舖還不擠,而有人沒來只睡了七人,感覺就更寬敞些,當志工的人,心境可真能體諒人,大伙兒都能錯開使用衛浴,所以也不覺得不便,兩個夜晚的相處,從陌生有了交談,大家隨緣相聚,希望還有下次的會面。 十月三十日星期六,是個大晴天,用過早餐,七點十分大會把各團隊錯綜分配成三組人馬,我本是在2B車次,有隊友想接受較挑戰性的步道,就跟我換,我無所謂,來到1C,跟小毛、世宙、招治等同隊,其實跟誰都一樣,因為抽個牌,得另找伴同行,我的伴是台中都會公園的任台蓉,可好玩了,她姊叫蓉蓉也在我們C組,還有位陽明山的會長名叫蓉生,他們竟認起鄉親來了。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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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馬山
我們坐在明德塘的堤畔,斜靠在一株粗壯的木麻黃樹上,週遭有悅耳的蛙聲咯咯作響,微風夾著霧氛輕輕地飄落在我們的臉龐。我默默,她也默默,我們是否又感染了明日即將離別的愁滋味? 我凝視著前方漆黑的岸邊,輕輕地拍著她的手背,低聲而感傷地唱起: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觚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 「別唱了、別唱了、別再唱了!」她說著、說著,竟突然地摟住我,緊緊地摟住我不放,淚水早已盈滿著眼眶。 我低下頭,輕輕地撫摸她標緻細嫩的面頰,輕輕地拂拂她烏黑光澤的髮絲,我不敢有所逾越,我不能用這張被王蘭芬吻過的嘴脣來吻她,除非我的承諾能禁得起歲月的考驗,除非我能娶她為妻,要不,我絕對不能傷害一個純潔的女子。 儘管我全身上下充滿著青春的熱血,亦有凡人的七情六慾,想擁抱她、擁吻她的衝動不言可喻,但我必須以理智來克服即將崩潰的情感。 我猛而地驚醒,輕輕地推開一個軟綿綿的身軀,她仰起頭,以一對飢渴的眼神凝視著我,她企求什麼?她想得到的又是什麼?是霎時的歡愉?還是永恆的戀曲?無數的問號在我零亂的心中盤旋,我不能做對不起她的事,我心裡如此地想著::: 山谷的夜已深沉,濃霧依然深鎖山頭,我輕輕地扶起她,緊握她的手,緩緩走向燈光閃爍處。 今宵別離後,知交半零落,我亦無酒可餘歡,勢必會夢寒,我情不自禁,流下一滴淒涼的淚水::: 第十四章 自從李小姐辭職後,我的業務雖然更加地繁重,但久而久之,習慣也就成了自然,對我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和衝擊,我亦未刻意地請新進的許小姐越級代我處理,任憑是一些例行上的公文,從不假手他人,全由自己批閱。 許小姐高商畢業,因係科班出身,很快就進入全盤狀況,所有會計業務,也處理得有條不紊,但她卻有點高傲,沒有李小姐的隨和,經常為了小事,和營業部的女員工爭論不休,造成我相當大的困擾。當然,她們都是我的屬下,是非只問對錯,我並未刻意地袒護任何一方。 有一天,我接到她打進組裡的電話: 「經理,有一個康樂隊的女人要找你。」她的言詞隱含著一絲鄙視。 「康樂隊的女人要找我?」當然,我很快就意會到是怎麼一回事,但我做夢也沒想到,一位受過中等教育的會計小姐,竟然會用那麼粗俗的言詞說話。「許小姐,說話文雅一點好不好。」我有些兒不悅地糾正她。 「她本來就是康樂隊的女人嘛。」她辯解著。 「同樣的一句話,妳就不能說是藝工隊的小姐嗎?」我說完,氣憤地掛斷電話。 回到站裡,王蘭芬已站在門口等我。 「陳大哥,你要我沒事時不能到組裡去,我再也沒去過是不是?」她嬌聲地說。 「本來就是這樣嘛!」我順手推開紗門,讓她進去。 「這位新來的許小姐比以前那位李小姐還凶。」她低聲地說。 「管人家那麼多幹什麼,」我冷冷地說:「找我有事?」 「我與隊上的合約快到期了,」她淡淡地說:「我決定不再續約了。」 「不續約,」我訝異地,「不續約妳打算做什麼?」 (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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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人在廈門》海島自營,離島BOT
近來金門接管大膽、二膽、東碇、北碇、獅嶼、猛虎嶼六離島的議題在地方引起了討論的熱潮,有認為理應順勢接管,延伸觀光動線,開拓金門經濟領域的,也有認為應謹慎從事,免成金門不可負擔之重!巧的是最近在廈門也剛出爐︽廈門市無居民海島保護與利用管理辦法︾,意味著廈門市針對有發展、可利用性的無居民海島可以進行公開的經營權招標與拍賣! 廈門島是個與金門大小相仿的海島,近年來因為「小三通」的管道,很多的金門鄉親有了近窺廈門和了解廈門的機會,廈門的高樓櫛比鱗次,經濟發達,人流昌旺,相當程度的反映了廈門本島腹地的侷限與窘迫,廈門政府正推動的海灣型城市與產業外移計畫,均因應這種現實而生。寸土寸金的廈門呈現了發展空間的困境,把腦筋動到周圍的無人海島就不令人意外了,廈門現在共有無人海島四十四個,佔廈門海域島嶼總數的百分之七十二,面積在五百平方米以上的無居民海島不過十七個,數量很少,面積很小,天然條件更加不好,這些海島有解放軍負責巡弋,是漁民平素的歇腳處,此次廈門政府對外招標經營管理權的計畫,據報上的消息是,辦法一出,詢問度頗佳,更有香港及內地的財團欲發展成觀光海島,吸引廈門一年四百萬人次的觀光人潮!反觀我們的六離島,雖說天然條件不差,但「人為」條件(政經環境、本島優勢、觀光人潮等)則根本沒法比,更不要說能引發什麼投資誘因,所以說要談附屬離島的開發,該深究的應該是本島的發展前景、政經現況及大環境的氛圍能否對商人們「賺錢無祖國,逐利而趨」的天性產生什麼吸引力! 同樣的島灣型城市,同樣的觀光發展主軸,四十年後的命運卻大不相同!當然,金門的過去、現在有相當大的部分不由得金門人自己決定,單以現行金門的六離島接管與廈門的無居民海島經營招標事件來看,就反映了「歷史」在本島的發展上留下了什麼樣的後遺症!顯然是廈門現今的經濟環境、觀光人潮,讓它們的海島開發計畫,出落得實際而充滿誘因,至於金門期許的經濟領域擴張,觀光動線延伸,甚至是六離島的BOT,顯然都不屬於現在進行式! 據了解,對於無居民海島,廈門市依據的原則是「統一規劃、綜合管理、保護為主、嚴格限制利用」。在廈門以往有關無居民海島的規章中,想利用無居民海島者只能透過申請審批的單一許可方式獲得利用許可,現在廈門市對於無居民海島的利用,則開始按照「非經營性利用」和「經營性利用」兩種不同情形,分別實行審批制度和招標、拍賣!不過,在經由招標、拍賣或者其他公平競爭的方式取得經營性利用無居民海島經營權的業者,必需提出保護海島資源和生態環境的措施方案,以利在經營開發與生態保育上取得最佳的平衡點,姑不論未來實施的成效如何,單就 這種前瞻的規劃及兼顧生態保育的認知,就可以讓我們一貫閉門幻想、一廂情願的政府以為借鏡! 廈門地處中國東南口岸的重點開發都市,很多的發展計畫都有著前瞻的設想及長遠的擘劃,對應著我們的四年一個樣,換人大變樣的「非延續」政策,未來廈門的發展,應該足以令金門人羨慕!但要比起居民社會福利、教育環境、醫療品質,整體生活水平,廈門卻又顯得虛有其表!「建構一個『經濟的廈門,生活的金門』豈不最好!?」在前往廈門的渡輪上朋友語重心長的說。 「高深」的兩岸的問題,充滿「解讀空間」的重要談話,讓金門人無從置喙,對立的意識型態,不留餘地的族群撕裂,又將金門的未來置於不可預期之境,若如「台灣教授協會」的「金門主權歸屬,交由金門人自決」的主張有一天真的實現,金門到底該歸屬「極權的大陸,『民主』的台灣」,還是乾脆來場獨立運動?我們的政府幾時如此寬容的給了我們這麼多的選擇?台灣挾著政治與經濟的優勢,抹煞金門曾有的貢獻,一方面反對「一國兩制」,一方面又對金門大搞「一國兩制」,小三通適用對象如此,經濟發展面向如此,論斷金門島民的未來更是如此! 在廈門熙熙攘攘的中山路,我回憶著以前逛金門山外街頭的盛景,那時山外街頭一片「綠」(多數是軍人消費),對照著如今中山路的花枝招展,略顯單調,卻一樣有活力,一樣的充滿朝氣!金門民生經濟因兩岸對峙興起,因敵對關係和緩沒落,說金門人想回到那充滿硝煙味的時代,是癡人說夢!可嘆的是,為何解除軍管數十年金門仍然走不出自己的「型」,擺脫不了軍人經濟的桎梏?金門的未來發展是否還停留在思索定位的問題?是否還任由政客擺弄,最終淪為「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住民自決?今天的金門要從過往的悲情,轉變為明日的唏噓?藍綠任誰過半,台灣只會繼續的族群撕裂,繼續的進行意識型態惡鬥,對金門會有什麼好處?或許現在該是金門人向兩岸、向世人說出自己需求的時候了,金門人應該勇敢的爭取發聲的機會,我們寧可如廈門般的爭取海島的「自營權」,也不願去接受口號式的離島「BOT」!──系列之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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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國北師進修
今年暑假,準備調校,自從在金城買了房子,通船於大、小金門也已兩年多,儘管校長人品修為,令人景仰,耗費時間在通勤上,卻是我不得不離去的理由。 參加完面試,我接到教育局督學電話,問我是否有意願到國北師進修英語,關於這項訊息,公文其實早已傳閱過,只是當時相當猶豫,既捨不得放棄機會,卻又考慮交通及家庭因素,孩子分屬青、少、幼年時期,暑假正可彌補平日奔忙、親子關係之不足,而督學之所以親自打電話,乃因一報名學員將赴大陸開演奏會,無法成行而呈缺額,而且他知道我正從事英語教學,有心進修:::: 掛斷電話,再度陷入兩難,我能錯失良機嗎?能忍受多人共用一個房間的不便嗎?能選擇通車,桃園─台北車程是否費時費力?林林總總,左右著我的思維。老公倒是相當支持鼓勵,他的無私,讓我感動! 啟程在即,幾件衣服、老茶、金門麵線就是行李了。電話訂機位,都說客滿,只好當天一早到機場候補,出示受訓公文給櫃檯人員看,他二話不說就賣給我一張中午的機票,拎起行李回家吃完中飯再來搭機。 到達松山機場,坐上排隊等候的計程車,直達和平東路,沿途車水馬龍,安全島上竟然有鳥兒悠閑覓食,是一驚奇,台北人的善意與水準在鳥兒身上詮釋淋漓。今年春季,我桃園校長與一同事,背著厚重望遠鏡到陵水湖賞鳥,差點以為鳥兒是金門的專利與「特產」呢! 報到時間是七月五日早上八點半,逾期以棄權論,我是登記住宿的學生生活就要開始了。 校園內穿梭不停的人群,說明國北師的「盛況」,雖是暑假,仍然熱鬧非凡,有修教育學分的、修研究所的、修特殊教育的,校舍之使用幾達全年無休呢!我們進修學員被安排住宿五樓,這是一棟一、二樓住男性,三、四、五樓住女性之男女合棟宿舍,這有別於一般大學。 房內之空間設計也許為了規劃出寬敞書桌,床舖被迫緊追天花板,高聳得讓人怵目驚心,頗不習慣!有冷氣設備,依使用度數付費。我在一樓碰到張校長,他正修研究所學分,已是第四個暑假。於我,重拾學生生活,固然欣喜,住宿在外,卻覺辛苦,不由得佩服他! 這是由金門、馬祖現職老師組成的英語學分班,如期到至善樓二○六教室報到,看到熟面孔,互相寒暄,董老師身懷六甲,最讓人佩服,她的求知精神給了我啟發。點名小姐蹬著高跟鞋,說明請假及點名規則,「我這個人是很有原則的!」她關上門出去。出門在外,儘管台北是我熟悉的城市,面對「不可知」的未來,仍有些膽顫。 第一堂課是詹餘靜博士的「教材教法」,儘管他上課神態笑容可掬,卻開始感受著受訓的壓力,爾後假日也都忙於翻譯原文書,以便將分配到的章節,做流暢的口述報告。張湘君老師教兒歌韻文,她是國北師有名的教授,出版了數本兒歌書籍,曾經撰文反對兒童過早學英文,她對金門麵線如此鹹,卻如此有名感到不解(觀光客哪能買到祖傳三代的道地金門麵線呢?)她還說,如果撇開將來的競爭力,金門孩子在金門成長是幸福的。黃淑鴻教授教「語言學」,剛從金門回來,她受邀請擔任英語教師甄試評審,地點在中正國小,她說,作業流程縝密,應試教師素質不輸台灣(她不知道這些教師大部分來自台灣),且受到教育局長、督學等的熱情款待,念念不忘金門的人情味,將來養老要在金門:::: 一天,得知校長要請全班同學吃飯,我以為這是目前時尚所趨,藉此聽聽學子心聲。餐聚當天,有教務長、進修部處長、及兩位教授列席作陪。教授說,校長請學生吃飯是「創舉」,他們也感訝異,可見校長極重視此學分班。校長慈祥和藹,以長者身份殷殷垂詢生活狀況,並談及自身學習英文經驗。邱處長則說明此次學分補助費遲遲未核示,原以為開班不成,經金門縣教育局督學努力接洽、爭取,核准經費達百分之九十五,目前教育部重視離島偏遠地區,換作其他縣市,頂多核准百分之五十:::: 受訓後第一個假日,搭火車回到桃園,赴台前,外子交給我一大串鑰匙,卻還是少了一把,找來鎖匠開門,要價五佰元(誰叫你們鎖那麼多道!)好不容易進到屋內,發現沒水、沒電,原來委託金融機構代繳手續沒有完成,無法扣繳,自然不再供應水電,趕緊到自來水廠、電力公司申請復電,填寫一些表格,補繳費用,當天就有自來水了,電力則在申請後的第二天,辦事效率極高,尤其,房子所有人不是我,而手頭也沒外子的印章或証明文件,但他們自有存檔資料可查,絲毫未加為難,這種「急民之急」的公僕精神,令人激賞! 家裡實在舒適多了,我決定退宿,改為通勤,我的鄰居在台北警政署上班,日日年年來回於桃園─台北之間,似乎已成習慣,我問她搭乘捷運路線,她告訴我,轉乘板南線和木柵線,在科技大樓站下車。現在地下鐵儘管千折百迴,錯綜複雜,但標示明確,只要看清楚指示,是不會迷路的。 自此,展開每天早、晚各四班車─客運、火車、兩次捷運的通勤路程,火車上甭說座位,常常連站立都顯擁擠,尖峰時刻的捷運站內,人潮摩肩接踵,好像台北人全匯集到這裡了,腳步急切,表情嚴肅,大家只有一個心願「衝、衝、衝」,自然就得「匆、匆、匆」。 為了在行進間的火車上保持平衡,手拉拉環得在啟動後與煞車前使一點力,手部還因此酸痛了好些天,後來,只好站在長桿邊,平抓桿子,減少手部用力。有一天,在鶯歌站上來了一個壯漢,卻是個懶骨頭,一上車就把桿子當成他的靠背,讓人沒地方抓,啊!可能他太早起了,沒睡夠。 最驚奇的是,居然在擁擠的電聯車內遇見外子的同學─住東坑的呂德義,他之前在台北市政府上班,後轉任戶政事務所主任,儀容打點得非常整齊,很融入台北人生活的樣子! 閒暇之時,我享受著屬於台灣類型的家居生活,住家離大湳菜市場很近,下了電梯,穿越一個小公園就到了,全天候的水果攤,販售著琳琅滿目的各式鮮果,價格比在金門便宜太多。另一件愉悅之事就是逛書店,金石堂文化廣場就在住家不遠處,我愛去那裡尋尋覓覓,有時和他人一樣站著看書,享受坐擁書城的快意,今年還注意到「風潮」發行的CD很好聽。 整個暑假,住在臺灣,孩子各有學校要求完成之事,來來回回,八月份要課後輔導,回金門去了,我要大兒子來臺灣陪我,初始不願意,說服好久才答應,利用中午休息時間,從國北師搭計程車到機場接他,看到兒子很高興,他看我笑得開心,見面第一句話就說:「媽,妳在金門和台北都適應得這麼好!」 黃昏,帶著他搭捷運,轉乘火車回桃園,他見識了臺灣人行色匆匆與奔忙於生計的辛勞,也看見媽媽是這般辛苦上下學的,這無疑是寶貴的一課,年輕的金門孩子啊!涵泳在家鄉優美純淨的自然環境下,也想想外面急切的腳步,奮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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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洲鳥語》慈湖賞鳥去
揮別前日的陰雨天氣,三月十三日沒豔陽的多雲天氣下,我們大夥前往古寧頭溼地中心集合,這回的室外賞鳥課是由金門高中的莊西進老師帶領,每五人成一小組下,大家要求今天這三小時的找鳥、看鳥至少能找出20種鳥種鳥來,累積一次次的賞鳥經驗,這就成為各學員的本錢功力,大家無不以喜悅、期待之心,踏往慈湖賞鳥牆去。 呈現在大家眼前的是慈湖上的黑點處處,及遠處已呈現白色的木麻黃樹林上在憩息中的黑點,走進一瞧,被我們驚嚇後的鸕鶿,一群群的往天空飛,近十點左右,由先前飛出去探路的幾隻先鋒飛回,接著陸陸續續大家跟著群體的腳步,以逆時針的飛行方向在空中盤旋,不到十分鐘的光景,盤旋後的鸕鶿即全部離巢,據專家們研究觀察,以前鸕鶿是到金廈水域吃海裡的鯽魚,但這幾日追蹤觀察後,發現牠們是飛到大小嶝處捉鯽魚,就在幾日前,莊老師帶著家人看鸕鶿飛回時,碰上好天氣,牠們一群一、二仟隻配合整體集體飛回,有的鸕鶿嘴中還含著來不及吞下的一兩隻魚就趕著飛回,如此的匆忙,致使莊老師們曾在一地瓜田上撿拾由鸕鶿嘴中剛掉落的活魚,無怪呼,有人利用鸕鶿幫他們捉活魚之說。 放眼望去,呈現在大家眼前的鸕鶿,有的在陽光照射下,呈綠色光澤亮麗的成鳥和色澤比較不亮咖啡色的亞成鳥混雜其間,來往之間,都可瞧見這兩種色澤不一的亞成鳥、成鳥,但雄雌鳥就不易分辨了,這鸕鶿,以前金門人稱牠們為「海雞母」,以前漁夫在海邊工作,鸕鶿也在海邊覓食,約一小時的覓食動作完後,鸕鶿們就以如母雞孵小雞時的姿態在沙洲上休息,這就是鸕鶿被稱為「海雞母」的由來。 而被稱為「海雁」的豆雁,在八十年左右,慈湖曾是牠們的棲息地,目前這慈湖已不復見,曾經金沙水庫有上千隻的豆雁鳥況,幾年前浦邊海邊有二十來隻的蹤影,今年的數量減少只剩有七、八隻,牠們也如鸕鶿樣的擁有群體生活行為,地瓜田裏的地瓜葉就是他們的食物,夜晚休息時,會有警戒鳥兒為大家留守安全。凡是有群體行為的鳥類,生活習性大致相同。 有學員指出,眼前的白鷺鷥,如何區分是大、中、小白鷺鷥來?依莊老師解說,整年皆有留在金門的小白鷺,屬於留鳥,而中、大白鷺屬於冬候鳥,脖子成彎曲狀的為大白鷺,其嘴巴為黃色,冬夏皆不變色。而中白鷺冬天時,嘴、腳皆呈黃色,只是到夏季時上嘴會成鉛黑色,背及前頸下部有長飾羽,冬天無飾羽,而小白鷺,嘴、腳為黑色,趾是黃綠色的,夏羽時後頭有兩根長飾羽,背、前頸下部亦有長飾羽。冬羽少了飾羽,腳變為黃綠色。這是眼睛所能辨識出三者之間的不同點,但若能熟悉到聽辯聲音的功力,那就是可謂的賞鳥專家了。 一般從圖鑑上辨識的鳥種,幾乎都根據標本來畫出,時間一久,標本會變質,色澤就會隨保存方法而改變,目前各種圖鑑標示不一,尤以大陸圖鑑更沒一標準,這有待專家去統合。故賞鳥注重多去看、去實地觀察,用背圖鑑方式不能得到好效果。 白鶺鴒出現在沙洲上,據莊老師們觀察發現,金門蚵田多,曾經見過金城體育館前海邊有五、六百隻以上來過夜的壯觀場面。白鶺鴒也叫做「搖尾鳥」,有「飛則鳴、停則搖」的形容,停下來時,尾巴不停的上下一直擺動,這是識別他的特徵,白鶺鴒金門有兩種:一種有明顯的黑色過眼線的白鶺鴒,一種為白面白鶺鴒,故名其臉為白色,沒有過眼線。他們通常出現於平地或水域,常不停地於地面走動,停棲時,不停的擺動尾羽,故稱搖尾鳥。 高蹺行鳥,停於沙洲上,其腳很長,為淡紅色,在滿潮時,慈湖有些鷸行鳥科的鳥在此停棲,退潮時再飛出,高粱田裏鷸行鳥科的鳥停於內的很多,鷸科的腳較短,在較淺的潮間帶、沼澤處覓食,找食物時,會先用腳踏水,以驚動水裡小動物而乘機覓食。而行鳥科的鳥腳較長,可在深水中覓食,會找坑洞中的躲藏魚、蝦、蟹等,其食性範圍較大,分佈也比較廣。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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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馬山
從明德廣場沿著那條高級的水泥路緩緩地走著、談著,雖然沒有情人般的羅曼蒂克,但卻是此生的最後一夜。儘管李小姐能透過關係重臨太武山谷,然她已不是這個單位的員工,何能在這個禁區裡夜遊,除非她重回工作崗位,但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 經過水上餐廳旁的小花圃,迎面而來的是一陣撲鼻的玫瑰花香,不知是否該說的話已經說完了,還是明日即將離別的情愁上心頭,我們竟默默無語地走著。 「我們這樣像不像一對情侶?」我晃動著她的手,笑著問。 「你的經驗不是比我更豐富嗎,」她也笑著,「你是怎麼牽著黃鶯和王蘭芬的,應該說出來聽聽才對,現在倒問起我來了。」 「難道妳真沒被男人牽著走的經驗?」我有些不信。 「當然有。」她明快地答。 「跟誰?」 「你管不著!」 「我非管不可。」 「你管得了你自己嗎?」她白了我一眼,「呆頭呆腦的。」 「阿麗,我是第一個牽著妳的男人對不對?」 「對、對、對,你有學問!」 「妳的手既柔又軟:::」 「少噁心好不好,」她甩開讓我牽著的手,「明天回家後,不是下海剷蚵,就是在家裡剝蚵,將來那雙粗糙又有蚵腥味的手,你還會想牽嗎?」 「當然想。」 「好,我就等你來牽!」她不屑地,「我就不信你會放著一雙手拿廣播稿,嘴唸『親愛的大陸同胞們』,以及一雙手持麥克風,口唱︿一朵小花﹀的柔軟小手不牽,而牽我這雙粗糙的手!」 「我願意接受妳的考驗。」 「如果你現在想收回這句話還來得及,一旦過了明德一塘,舉頭三尺必有神明,低頭腳下也有鬼神,想逃、想跑都沒那麼容易。」 「堂堂男子漢:::」 「好,」她搖搖手,「什麼也不必說了,我倒要看看你是男子漢,還是負心人!誠然你對得起王蘭芬,也對不起黃鶯!別在我面前忘了她們,在她們面前忘了我!」 我被說得啞口無言,一時不知要如何來回答她。 「怎麼樣,我沒說錯吧,」她得意地笑笑,「別把學問都用在業務上或寫作上,如果沒有把愛情這門學問搞通、弄懂,以後寫出來的小說,絕對不會感人。」 「士別三日,刮目相看,什麼時候竟成了專家啦?」我挖苦她說。 「在冷戰時期領悟到的,」她笑著說:「早知如此的話,就應該早一點發動戰爭。對敵人,不必講情義,也不能用感化的教育,它雖然在兵法裡不能構成一種戰略,但用在人身上,卻能達到預期的效果,這是我料想不到的。」 「我一定要設法破解妳這個戰略,以後絕不讓妳再得逞。」我信心十足地說。 「好了,別再胡扯啦,我們也該回去了,你明天還要上班呢。」 「不,我們再逛一會,錯過了今晚,以後那來的機會。」我一把牽起她的手,不停地晃動著,她並沒有拒絕。 然而,濃濃的春霧已深鎖整個山頭,山谷更是白茫茫的一片,太武山房巍峨的建築,圍籬旁青蒼翠綠的林木,已全然被濃霧所吞噬。 (七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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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心漫談》「黃金」傳說
公司舉辦親子日,帶著另一半和小丫頭一起去木柵動物園給動物看,這個活動我在前一個月就在家裡︻公告周知︼,所以,前一晚小丫頭竟然興奮得睡不著覺。 來到動物園,當然先到可愛動物區,看完老是在睡覺的無尾熊後,一家三口遠征企鵝區,天氣燠熱,所以,大家是真的愛看企鵝玩耍呢?還是躲在這裡吹冷氣?答案可能一半一半,可是,還有大象還沒看啊!小丫頭很著急爸媽會忘了帶她去看家裡的動物叢書上有的其他動物,老小邊揮汗邊往前行,看完黑熊看狐狸和牛寶貝一家人,小丫頭突然掩著鼻子對老爸說:「好臭喔!爸爸快走!」我聽了覺得好笑,又沒想出該做什麼回應,只得加緊腳步跟上這對快步走動的父女。誰知道還沒坐上遊園列車下山,小丫頭已經什麼都不管的逕自睡起午覺。我和另一半討論起小丫頭小小年紀,竟然就懂得抱怨,想當年,她媽媽小時候,哪敢嫌動物的糞便臭,會被大人們白眼相向,重要的是,那年頭因為燃料不足,所以,還要滿山去撿牛大便回家當柴燒,農家子弟的另一半瞪大眼睛,難以置信老婆的童年還曾有這段精彩的回憶。 我的阿公出生時家無恆產,生活艱困,四歲就跟著鄰居去看顧燒石灰的窯,賺到的每一分錢都拿回家當家用,也因此養成刻苦勤儉的生活習慣,年歲漸長,孩子們也開始回饋家庭後,家境稍有改善,他還是不改過往的生活方式,所以,別人家可能拿高粱稈煮豬吃的餿水,我的阿公則是撿拾牛大便,曬乾後拿來當柴火燒。小孩子總是很好奇大人做些什麼、忙些什麼,因此,阿公在柴房的大灶邊忙著準備地瓜簽等豬飼料時,我這個孫女就很雞婆的在旁邊提醒他火不夠旺、水開了等。那時節哪懂得什麼是給豬吃、什麼是給人吃的食物,阿公總是會在那鍋豬吃的食物煮開時,把鍋子裡比較小條的地瓜撈給我吃,那年頭零食沒有,所以,任何可以吃的食物都是美味可口的。不知道是不是小小時候跟在阿公身邊吃太多地瓜了,導致我後來好長一段歲月,只要吃點地瓜,一定會胃酸過多難受大半天。 因為家裡耕田,所以養了條大黃牛拉車、犁田,我們家的牛車一直都準備著用鐵罐子對切的小畚斗,只要黃牛走呀走的暫停前進,阿公就知道要準備承接黃金了,或許因為牛是素食動物,所以,從來都不曾覺得牛糞臭,也都很樂意幫忙做拿小畚斗承接牛糞的工作。當然,這後來也因為地方政府要求環境衛生,就算不帶回家當柴火燒,也不能讓馬路上留下遍地黃金,所以強制規定牛糞不落地原則,要求農家都必須清理乾淨自家的牛所製造的黃金。跟大黃牛的感情大概就這樣建立起來吧!假日,阿公帶我下田,他除草整理田地,大黃牛悠閒的吃著田埂的草,我則是到處抓螳螂、蚱蜢玩,不敢打赤腳走在田裡的我,拖鞋一踩過、跨過,阿公就要笑笑的拿耙子鬆土,免得踩硬了泥土收成會不好,而大黃牛也總溫馴的隨著阿公的指令做份內該做的事,記憶中不曾見牠發過任何脾氣。 那年,阿公生病了,二姑媽建議大黃牛也夠老了,應該賣掉換隻年輕的牛來幫忙做事,爸爸沒有意見,還是孩子的我們根本不可能提出意見,所以,當大黃牛被帶走時,含淚的雙眸讓阿公難過許久,因為,大黃牛跟我們一家人都已經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而這一被牛販帶走,最後一定是被送到屠宰場。 後來,媽媽回憶起那條大黃牛時,都要聯想大黃牛在我們家時,家裡一直都平安順利,可是,大黃牛帶走後,阿公病倒走了,家裡連著發生大火,燒得片瓦不存,復建的工作曠日費時,經濟更是幾乎陷入困境,也讓我們這些孩子跟著受苦,童年生活就此畫上句點外,每個人的功課從此一落千丈,而那隻年輕的小牛犢也脾氣不好,我家三妹還因此受傷,身上留下了永恆的記號。 歲月悠悠,在連婆家都因為公婆年事已長無法從事農務後,我想:下一代有沒有機會再回歸大自然從事農業工作,其實也無從預測,但是,屬於我那一代的「黃金」記憶,大概不可能會再回頭走入生活中吧!而用牛糞當柴燒的故事,大概對孩子們而言,會是屬於古老傳說的一部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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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的俗語話》廳頭姑,房內姨
相信許多人一聽到「廳頭姑,房內姨」這句俗語話,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在講什麼「東東」啊!其實這是內親、外戚中的親屬關係各安其份,各就其位的自然景象,不需要安排,也不需要教導,姑、姨一出現,很自然地就會朝她應去的位置移動。 父親的姊妹叫「姑」,母親的姊妹稱「姨」,每一個姑姑一回娘家,就會直接上廳堂,看看父母在不在,再看看兄弟姊妹,一一招呼聞問,因為這是她長大的地方,從小就熟悉的所在,不要別人的指引,進家門的行進路線十五八九會直接到廳堂,見到父母,該敘情的敘情,該說事的說事,該訴苦的訴苦,有委曲的講一講出出氣,這是骨肉至親的天倫場景。就是俗語話中的「廳頭姑」。 至於做阿姨的到姊妹家尋親走動,再熟也比不上回娘家的女兒,因此,一進姊妹家的門,最自然的行進方向就是姊妹的房間,不論天大地大的事,見到姊妹再說,於是,這就是所謂的「房內姨」,做阿姨的會直接上姊妹家廳堂的,大概不多,除非用餐或親戚正式見面,也要再三延請。親疏生熟的親戚互動,自古以來就自然順綏,一點也不會唐突錯失。 人的「親戚」關係,通常是指「內親」與「外戚」。「內親」講的是「五服」,分的是「九族」,以「血緣」作為內親網的主軸,幾乎都是日夜相處,朝夕與共的至親。「外戚」則是經由「姻緣際會」的牽引,由生而親,由疏而密,漸進式而建立的外延關係,大致為三大族群,一是因母系血緣的「舅親」,二是因自身成家的「岳親」,三是因兒女結親的「姻親」,這構成外戚關係的三大族群,看似錯綜複雜,辨識不易,其實經由內外有分,親疏有別,長幼有序的區隔,每個人在「外戚譜系」中都有他應佔的位階,一點都不會混淆錯亂,也不容有絲毫的混淆錯亂,否則會造成不該有的失禮與失敬。尤其表現在較早年代的婚禮「掛聯」順序位置與「母舅桌」的座次安排,是非常的慎重而隆重,也是動輒得咎,最容易在無心之失中得罪至親。 結婚自古至今都是家庭、家族中的大世事,結婚前夕,「刮豬羊」行「插定」禮之日必先完成至親戚友所致賀的喜聯、喜幛、中堂、鏡屏的懸掛,俗稱「掛聯」,且要敦請村中社里內,通書達禮,熟悉內外世故之士主持,雖是舉手之勞,簡易輕巧,可是內蘊親戚中內外親疏的關係,往往慎重其事,萬勿失錯。 「母舅」聯佔首要位置,沒有異議,可是母親出養是常有的事,於是就有了異姓兄弟,自然也為兒子帶來異姓「母舅」,結婚時爭掛首位也時有所聞,和諧客氣者,「生」與「養」的母舅間相互禮讓,自無問題,否則,「生的請一邊,養的功勞卡大天」,爭執起來,自傷和氣,通常都採以年齡分長幼的折衷方式解決。至於「天頂天公,地下母舅公」,因自家外甥結婚時已坐過「大位」,掛過首席,外甥孫結婚時,為對「舅公」的尊崇與禮敬。最常見的是,長案桌佛龕之上的「財子壽」(即有福祿壽圖像的鏡屏含兩旁對聯)尊請「舅公」贈賀,「舅公」如謙讓推辭,則改贈喜幛,那就只好「披二見」(案桌上的第二枝椽下,拉鐵絲或長繩披掛應受尊崇而無適當位置可掛的喜幛,如丈公及叔公輩之喜幛)。 姻親中的長者是「親家」,媳婦的外家,以「姻侍教弟」掛在母舅之後,再次就是女兒的家翁為「姻春教弟」,姑丈的位階比姨丈高一點,即因姑是內親,姨是外戚,姊夫妹婿又在表親之前,俗稱「表兄避門邊」,就是掛到表兄時往往只剩下廳門邊的位置了,這種認真講究恪遵禮數的風俗,隨社會的變遷而淡化了。 婚禮迎娶在近午完成,中午正式婚宴,以「母舅桌」的座位安排最頂真慎重,以往宴席是用大桌(大八仙桌)四面擺長椅條,母舅桌在廳堂南向左上方,東方北位為東一「大位」,依次西方北位為西一,東方南位為東二,西方南位為西二合稱「四點金」,如有四位母舅則剛好各據一方,「舅公」、「丈公」,甚至「外公」則為北方南向稱為「國老位」。 金門尚有一份最尊崇,最難能可貴,至高無尚榮譽,「六公全」為祠堂祖廟慶成典安「關祖厝門」十二天後的開門啟扉者,擔任這項主持人需具有內公、外公、伯公、叔公、舅公、丈公等尊貴兩福份豐盈的長者,此老必備的條件是要有子、有女、有兄、有弟,外甥有子,姊妹有孫,缺一不可,這種正枝正葉,正純血緣的身份齊全者,實在難尋,不知要行好積德多少百年才能孕育此等人人心慕仰止的「福老」。現今養育不易,且講究優生,要尋「六公」,越發難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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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靈物語
■必也正名乎 今兒個下班回到家,發現家裡前廳的八仙桌上,放置著一塊新的門牌號碼,心中甚覺奇怪,掛在門口的門牌號碼不是還很好,還很新嗎?怎麼又發了一塊新的門牌號碼呢?正當我仔細端詳,剛剛發覺其中之異的當兒,正巧老婆大人駕到,看到我正在研究這一塊門牌,便告訴我說:新的門牌發下來了,我們「后豐港」的后字,自今天開始,由後面的後字取代,更名為「後豐港」,叫我有空的時候,把舊的取下來,將新的掛上去,我隨口答應,說等用過餐之後再換,餐後,和父親、母親、太太聊起了換牌這一檔事,才讓我想起換字的始末來。 多月前,某宗兄認為先祖開墾洪門港的時候,其起始所用的名字,就是「後豐」,只是當時都是口頭稱呼,行政單位也沒有明確定名,所以「後豐」的稱呼,便有洪門港、後豐港、和后豐港等叫法了,見諸金門縣圖與史籍資料者,不管新與舊,都以后字稱之,見諸宗族譜書者,則以後字為用,而自政府行政單位以后字定名以來,相沿成習,村人也就習以為常,以后字為用了,爾今,在宗兄的說明、建議,及聚落眾村民的同意下,經相關程序函報縣府,同意改正為後字,故撥發新門牌供家戶使用;休息過後,個人也從善如流,予以重新更換,並將舊牌收存,並未予以丟棄,因為,個人認為,這一塊舊的門牌,亦是後豐港村歷史的一小部份,仍宜予保存為要。 四書大學篇有載:「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靜、靜而后能安、安而后能慮、慮而后能得」;又說:「格物而后致知、致知而后意誠、意誠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齊、家齊而后國治、國治而后天下平」;綜觀四書諸篇章,凡是後字均以后字代之,是故,兩者應皆可通可用,其意與義同矣,此即我國文字使用上之「象形、轉注、假借、會意、形聲:::」中假借之為用也;爾今,更名後,村中諸老小頗有微辭,因為除了門牌要換,身分證、戶口名簿要換,就連駕照、土地所有權狀:::等等,俱皆要重新更換矣,而家中如果有年輕人還好,如果沒有,只有年長者在家,不懂得該去更換,或如何更換,或到那一個單位更換,因而滋生困擾者亦多矣!個人也曾多次妥為安撫說明,告之事情既然已經做了,凡事唯有向前看,往好的一方面去想,才是正途;但願這一次事件的經驗,是吾輩爾後處事的借鏡與參考。 ■觀音大士 在辦公處吸煙室角落的報架上,有一尊觀音大士,孤獨、寂寞的端坐在那兒,乏人聞問,也欠缺早晚三柱香的奉拜,每天所忍受的,是我們這一群煙蟲所吹出的香煙之薰陶而已,每次,只要一進入吸煙室,我心中的不捨,總是油然而生,大士呀!您何其不幸啊!人間的香火何其多,何其盛,為何獨缺您那一份呢?您是否依然無怨,依然無悔,依然尋聲救苦,在冥冥之中保佑我們這一群凡夫俗子呢?個人心中著實感慨不已! 記得這一尊觀音大士寶像,是某位同事任職本單位的時候,請來放置在其辦公桌上,祈求保佑,與心靈的慰藉之用的,雖然未經開光,然其象徵意義,其心理層面的意義,我相信是和供奉在宮、廟中,和家中的大士是等值的,是同等法力的吧!事經多年,這一位同事屆齡退休了,整理了行囊,收拾好東西,走了,獨留大士依然無依的端坐在那兒,直至新人接位,終至被請放在現址上。 今天,懷著憐惜敬謹的心情,我小心翼翼的把她請到我的面前,仔仔細細的端詳著她,只見這是一尊銅製的觀音大士,高挽的髮髻,頭披道紗,身著道服,微張的雙眼,慈眉善目,雙腿盤坐蓮臺上,左手安放大腿處,右手持淨水瓶,俯視著人間大眾,守護著芸芸眾生,好一尊莊嚴肅穆的大士像呀!翻開底座一看,上頭寫著「大明宣德年製」字樣(當然是假的仿製品嘍,不然也不會放在那兒了),個人思之再三,與其讓她淪落至此,不如就由我請到辦公桌上去安奉吧!反正原主人已經棄她而去矣,所以,現在的大士,已是我的守護神了;我想,有形神佛的供奉,只是一種外在形式的表徵,無形神佛(心佛)的虔誠奉信,引導自己去惡向善,摒除心中的妖魔與邪念,那才是供奉神佛真意之所在啊! ■酒壺 民國八十年間,個人擔任陽翟村警衛幹事期間,某一天,在庫房整理裝備的時候,忽然在牆角處發現一只錫製的酒壺,方型,頭、腳處細小,腹部凸出,以便容納水酒,壺頂雕有一隻小虎,壺身四面鏤刻著佛教萬字的圖形,一看就知道是一只滿有歷史的酒器,個人心中真想擁為己有,經探詢當時的副村長,才知道是陽翟該村某位先生放置在那兒的,那位先生聽說也是一位酒中仙,想必是持此壺來村辦公處飲酒用的吧!只是當時該位先生已經遷居到臺灣去了,一年難得回來一趟,也很少到村公所來了;個人每次進到庫房,看到那一只酒壺,心中總是想著:如果這一只酒壺是我的,我一定善加保存維護,不使古物流落與失落的;可是,東西畢竟不是自己的,想歸想,從不敢竊為己有,直到調離該村,東西都一直擺放在那兒,爾後,個人因選務工作,重回該村擔任管理員,抽空再到庫房去一探究竟,酒壺竟已不翼而飛,不知去向了,心中甚是悵然,而若有所失,爾後聽說該位先生之前曾經返來過,亦曾經到村公所取其舊物,想必該物已經是「物歸原主」了,個人心中為其幸甚。 由該錫製的酒壺,讓我忽然想到,記得在孩提的時候,曾經在家中某處見過一只咖啡色的酒壺,只是不知道明確的放置位置,某一天,個人心血來潮,便開始了翻箱倒櫃的工作,從閣樓,到儲物間,床頭櫃,翻遍每一個地方和角落,打開每一個抽屜,最後,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讓我在廚房置物櫃的小抽屜中找到了,真叫我喜出望外呀!拿著酒壺,找到母親,詢問該壺的出處和歷史,母親才說,這一只酒壺,在曾祖父母的年代就已經有了,而我印象中見到的那一二次,就是大姐和二姐結婚的時候見過的呀!迄今,該酒壺已經有一二百年的歷史了,因為早年咱家沒有自己的房子,借住他人的屋子,直到新居落成,才又再次搬入新屋居住,這一只酒壺,算是家中唯一沒有丟棄的古董了,所以我又再次仔細的端詳起這一只酒壺,只見通體咖啡色,形似葫蘆,中間肥大,頭尾形瘦,壺蓋上立有一隻威猛的老虎,壺把是一隻凌空欲飛的盤龍,壺身的右面寫著:「長安市上酒家眠」,壺身的左側,則畫著一叢翠竹,而壺嘴則是一隻吐水的魚龍,最後,在壺底則寫著:「真銅點料」四字,雖然部份油漆剝落,壺嘴因碰撞而稍有變形,壺底接縫處稍有漏裂,然整體觀之,猶是完好而美麗,不失其為古物之光彩,個人如獲至寶,小心翼翼的把它放置在櫥櫃中妥善收存著。 自從多年前有機會接觸到社區總體營造工作,再看到聚落中舊有文化與產物,在無形中慢慢的流失,舊有的物品漸漸被一樣樣堆放在牆角,或束之高閣,棄之未用以來,個人一直深為那一些物品婉惜,因為其最終的歸宿,不是破損腐朽被丟棄,就是和傾頹的危屋,被一起清除埋沒在瓦礫堆中矣!因之,藉由舊門牌的收集,觀音大士的安奉,老酒壺的保存,引發出我心中的那一個夢,但願我能擁有一個空間,但願我能在那一些即將流失的舊物品尚未消失以前,能夠會同本聚落的有識之士,共同為傳統,為文物,為歷史留下一點痕跡,如此,則不枉此生矣! 93.11.11.寫於後豐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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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馬山
「你是說女人先吻男人是錯的,男人先吻女人才是對的囉?」她伸手搥了我一下,「你這個大男人主義者!」 「三年多來,我們朝夕相處在一起,為什麼從來就沒發生這種事?」 「那麼簡單的問題,還要問為什麼嗎?」她轉頭看看我,竟笑出聲來,「因為我們沒有相愛過啊!別忘了,王蘭芬愛你才會吻你。」 「這個三八查某,我怎麼會愛她。」 「不要罵人家三八,」她不屑地說:「她吻你,你吻她沒有?一個銅錢是響不起來的,自己也要檢討檢討,別自認為清高,把所有的過錯都往別人身上推。」 「經妳怎麼一說,我倒有點兒難為情,」我摸摸自己的臉,「以一個男人的力量,足可輕易地把她推開,但我卻沒有,不僅迎合著她,甚至還張開口,讓她的舌尖在我的舌上舌下不停地蠕動。」」 「別那麼噁心好不好,」她輕輕地擰了我一下,「這種話也說得出口,一點也不害臊!」 「我不是說過嗎,對妳,我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我坦誠地說,也不忘和她開玩笑,「如果有一天妳吻我的話,我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 「噁心喔,」她又擰了我一下,「別佔盡人家的便宜,那會得到報應的。」 「姻緣天註定,只是時辰未到而已,什麼話都不要說絕了。」 「真是這樣嗎,我看未必,」她疑惑地說:「如果姻緣真的是天註定,男女間就不會有那麼多糾葛了。」 「倘若時光能回轉,我寧願不到馬山去,也就不會認識黃鶯。」 「認識黃鶯,對你並沒有壞處。」 「為什麼?」 「假如沒有黃鶯的約束,說不定你早已被王蘭芬的熱情解放掉了。」 「不會的,」我肯定地說:「我的理智勝過情感,同時我的身邊還有一位關懷我的人,她的約束力絕對凌駕於其他女人,黃鶯最欽佩的是她,王蘭芬最怕的就是她。」 「你說的就是那位讓你討厭的『雞婆』對不對?」她意有所指地說:「從明天起,你自由了,耳根也清靜了,可以公然地把王蘭芬帶回站裡,所有的員工誰敢干涉,到時,就任由王蘭芬解放吧!」 「放心吧,一切不會如妳想像的那麼沒格調,」我淡淡地說:「妳走後,再也沒人能分擔我在站裡的工作,我勢必要投入更多的心神嚴加審核和把關,以防差錯。」 「你可以找新來的許小姐幫忙啊。」她為我出主意。 「除妳之外,我不想再依賴任何人,」我微嘆了一口氣,「求人不如求己,過於依賴人家,才會淪落成今天這種下場。」 「你怪我?」 「沒有,」我雙眼凝視著前方幽暗的水泥路,「當我們敞開心胸漫步在這個景緻悅人的山谷時,我們沒有多餘的時間再做無謂的爭論,所有的對錯全讓它沉沒在黑夜裡,好好珍惜今晚的最後一刻,談談我們想談的。」我輕輕地掙開被她勾住的手指頭,轉而緊緊地牽著她,而後低聲地說:「阿麗,這樣好嗎?」 她點點頭,捏捏我的手,是默認我的說法,還是認同我的觀點,相信我們心中的感應一樣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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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的故事》人生無常─感恩與惜福
俗話說:「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一夕之間天災的不幸,足以造成一個家庭的流離失所;一家之主突生重病,也會使得一個正常軌跡生活的家庭,生活步調大亂,甚而陷入崩潰的命運。這些不可預料的事,每天都可能發生在我們的周遭,只是我們沒有注意到罷了。 最近發生一連串攸關人命之事,而且都是身邊的至親好友,讓我深深感受到人生這條路,值得我重新思慮一番。 上個月,有一位至親兼好友的先生,在毫無預警,突如其來被鄰人送進醫院,而經過醫生細心的診療之後,宣佈他患了中風,有半身不能隨意行動,及短期間須要靠輪椅及親人的照顧,且往後有一段漫長的復健日子要走。站在一旁的我們簡直無法相信,更何況他的老婆遠在台灣幫大女兒辦理註冊事宜,我們這些朋友七手八腳搞得他可能很難受,他卻沒有一句怨。怎會如此?黑暗之神為什麼如此殘忍、無情降臨到他的身上,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如此的不幸,生活在周遭的好友咸認為老天爺真不公平,因為他才甫因一次不慎的失誤而受牽連而失去了工作,而今病魔又不饒過他,真是叫他的親人情何以堪,難道命運之神就這麼捉弄人,開一次玩笑還不過,還要再一次的造訪嗎? 正當我為朋友叫屈叫冤之時,命運之神也盯上我了。我先生突然感到身體不適,馬上送急診,經過醫生診斷要馬上辦理住院,因為病況十分危急,幾經檢查,病人不僅有肺炎、肺積水、心臟功能衰竭,更嚴重的有肺栓塞的可能,天啊!有這麼多的病症,甚而有可能渡不過二天的危險期,可能要考慮後送台灣治療。面對我們的醫師,我的眼淚奪眶而出,我該如何是好,一時之間我有太多的事情無法一一交代,孩子的上學、工作交代、還有家裡的瑣事,當我把這個訊息告訴臥病在床的先生時,他一臉錯愕,他不相信,他還年輕怎可以向命運低頭呢!他決定留在本院接受治療,經過十幾天的治療,感謝醫師不辭辛苦、感謝同仁、同事的細心照顧與關懷,使得我先生病情總算控制下來,然後我們安排一些後續雜事,再轉診至台北榮民總醫院作再進一步的追蹤治療。 幾經波折,終於如願以償住進台北榮民總醫院腔胸科病房,當主治醫師見到我們時,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單刀直入的問,你們家有幾個孩子、孩子有多大,你這麼年輕就得這種肺栓塞的病,病情的變化是瞬息萬變,你們要有心理準備。雖然我們站在醫生的立場,我們會使用最好的醫術來治療,可是病人家屬也要配合並且作好準備,我們可不是嚇唬你們的,前兩天才發生這種情形,身為醫者也深感無奈。聽完醫師一席話,我整個人情緒陷入低潮,久久無法言語,難道我們來此就是要接受死刑的宣判嗎?我想好哭,可是環顧整個病房,個個的病情都比我們嚴重,有癌症末期、有定期接受化療的、有中風的病人,我們這一床看起來還算爾爾。反而是我先生拉我一下,讓我回過神來,他叫我看開一點,既然都來到這麼有名氣的大醫院,一切就看命運的造化;他真的是這麼想的嗎?還是為了安慰我,如果病人的心理已經釋懷,我怎可以再增加他的心理負擔呢!所以此刻需要調適的人是我,我不能再去製造這種低氣壓,我要堅強,我不再去討論病情,反而想到已將近十年的光景沒有回到台灣來,趁此機會利用空檔的時間,到附近夜市買一些他平常最喜歡吃的小吃解解饞。時間彷彿又回到剛認識的時候,我們常買一些彼此愛吃的零嘴,邊吃邊聊,只是此刻他的話不多,只能聽我口沫橫飛的講從前從前往事,偶而報以璀璨的笑容,算對得起我。 日子過了二星期,醫生終於告訴我們,大致病情控制如此,實屬萬幸,只能回金門之後要定時到醫院抽血檢查,然後定時吃藥,在家好好休養。聽到此言真是萬分感激醫師們,想要多聊表心中謝意,可是他們像一陣風似已不見,我問過護士小姐,她們告訴我,醫生他們很忙的,沒必要就不要吵他們,他們有太多的病人須要照顧。言已至此,夫復何言,我只能把感激存在心中,只能謝天謝地。 此次能化險為夷,往後就要看我們自己的造化,往後危險因素不是沒有,而是人為的力量要配合,才能將病魔化解掉。我很慶幸,先生能夠平安回來,一家人生活又恢復正常,我要感謝的人太多了,如果不是長官們的體諒,讓我有假照顧病人,同事們的鼓勵打氣等及功勞最大的家姊夫妻頂力幫忙照顧二個上學中的孩子及家庭瑣事,讓我無後顧之憂,全家平安渡過這次危機。 在照顧先生的這段日子裡,讓我感受到人的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可是生存的意志又那麼的堅強,這就是家人愛心的力量,讓他們有勇氣與病魔搏鬥,有愛的力量才能凝聚家庭、團體、社會等大環境。 常人總以為,不幸的事,不會那麼倒楣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可是人算總不如天算,當惡運到來,躲也躲不掉,所以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也只能以平常心、同理心視之,要珍惜當下眼前所擁有的,才是最實在、最富有。 此次親人的不幸,還有家人的不幸,也許是巧合,也許是老天給我們的考驗,面臨這個事事無常的環境,我們還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好友的健康也明顯好轉,先生的氣色感覺好很多了,雖然日子不管好壞還是要過下去,但是我還是一句話感謝各位親朋好友的關心與幫忙,我們會好好珍惜,平安就是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