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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在馬尼拉

發布日期:
作者: 洪銀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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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書工作其實繁重,從一早進學校就分秒必爭做著教學相關事務;下班後接續做家庭雜務、管教小孩等(陀螺般的生活,很早就白了頭髮呀)。102年從職場退休,儘管有了屬於自己的大片時間,由於先前磨礪鍛鍊,仍不至虛擲閒散,每天做著歡喜且有意義的事。時下鼓吹退休就應旅遊趴趴走並沒有引起我共鳴,一盞茶、一本書於我已是天寬地闊的富足,人生下半場不隨外界起舞,擇己所愛,自在生活。但即使不熱衷旅遊,107年還是有了一趟探親兼觀光、印象深刻的菲律賓之旅。
小兒子師範大學畢業後,選擇到國外服教育替代役,此時節在國內服兵役只需四個月,他選擇時間較長的海外替代役-到海外教導華人子弟。他最嚮往的國度是美國,但應屆畢業生還未取得教師證,只有東南亞選項,於是選擇菲律賓。行前上成功嶺接受軍事訓練,每天跑步、早晚點名、睡大通鋪、過軍中團體生活……結訓取得他們中隊的第一名佳績,這跌破我的眼鏡,因他向來愛看書甚於運動。緊接著到中壢中原大學受訓,聽取欲前往國家的風土民情、需注意事項等,課程結束後再一次測驗取得文科成績,與先前成功嶺成績加總平均,訂出名次,作為該生填選志願的排列順序。
兒子第一個上台選填,鑑於菲律賓治安不佳,他選擇位於首都馬尼拉、總統府旁的天主教崇德學校。行前辦公大樓在濟南路的僑委會給予諸多協助,手續證件之完備、攜帶物品之叮嚀、機場來回專車之接送,即便菲律賓之生活管理,也由駐外僑委會輔導關照。這讓我想起僑委會在我求學年代可是叱吒風雲,國家風雨飄搖時期凝聚僑胞四海同心,也是僑生同學重要的聯絡窗口。四十年後憑藉孩子因緣,也有了初淺的認識和接觸。
兒子到菲律賓三個月後,我和外子前往探親兼觀光,這行程是早和兒子討論安排的。機票也是他在菲律賓與國內旅行社聯絡,旅行社用掛號方式寄來家裡。慣居一地的我,此行若非兼探親,出門前幾天還真意興闌珊。我們入境時有了小慌張,因為他來接機時未注意與人共乘所費時間較長,一路擔心逾時,也不熟悉入境接機場域,而我們跨國度手機已無法正常使用,聯繫不上使他焦急,其實他來菲律賓也只不過幾個月而已。
兒子以grab僱車前往馬尼拉飯店,此飯店因麥克阿瑟住宿過而聞名國際,在菲律賓屬高檔飯店,每晚四千多元,於我是貴了些,因考慮治安兒子認為是首選,據說還常客滿,未必訂得到呢!時逢晚上,看不清楚街道面容,但終於置身於久聞其名的菲律賓了。來到馬尼拉飯店,一進大門就有數位安檢人員,荷槍檢查旅客行李、小皮包、搜身……安全無虞才放行,來到櫃檯checkin,兒子和穿著美麗制服的櫃檯人員用英語流利交談。菲律賓曾受西班牙統治三百多年、美國統治五十年,因此除了菲律賓語,英語是菲律賓通行的官方語言,多數人能說上一口好英語。我試著揣想憑藉自己之力是否有辦法應對,卻發現一句也沒聽懂,之後在菲律賓境內對外溝通全靠兒子。
進出交通工具是搭grab(相當於台灣現今的uber),路上看到二戰美軍留下的吉普尼(Jeepney),車窗和車門都是開的,聽說隨招手隨停。相較之下grab是比較舒適和安全的,也是兒子在菲代步的唯一選擇。僱grab在手機直接操作就可以,兒子也將此軟體下載在外子手機裡。車子何時到達、車牌顏色、號碼,路途中從手機可看行進路線……。菲律賓人口眾多、交通擁擠,幾次塞於車陣中,也遇過下雨天,更是寸步難行。有一天兒子去上課,外子和我想重遊數天前到訪過的大賣場LuckyChinatownMall(美加廣場),就自行操作grab搭乘,儘管在車上心怵忐忑,終究順利來回,兒子豎起大拇指誇讚。
在菲律賓到訪過四個大賣場,除了前述的美加廣場,還有RobinsonsPlaceManila(羅賓遜購物中心)、SMMegamall和MallofAsia(亞洲購物中心),菲律賓賣場比台灣賣場如家樂福、大潤發大上千百倍,販售物品應有盡有,生食熟食任君選擇,因此生活所需都是到mall。也因所有店家都集中在商場內,街景就也不像台灣有鱗次櫛比的店家和各具特色的商店街,而且聽聞治安差、走在路上擔心被搶,戰戰兢兢。購物中心設有安檢門,需經荷槍、持警棍的人員檢查有無攜帶違禁品,合格才能進入,對於久居台灣的我們,初始頗不習慣,好在持槍人員並非板著面孔而是友善的,多少化解緊張氣氛。菲律賓大部分是勞工階層,薪資不高,餐廳消費不貴,點了許多道菜,千元有找;吃到飽的百匯每人約三、四百元之譜。
兒子也帶我們進菲律賓的中國城,將美金兌換為披索,這家私人的兌換所據說匯率較優。他儘管到菲律賓不久,但許多讓生活更舒適、更快適應、最接地氣的訊息,同事爭相走告。崇德學校是華人孩子就讀的學校,學生學習英語和華語,學費高昂,是當地貴族學校。華人由於勤奮,在菲律賓落地生根,取得不錯成就,據說在菲律賓十個富人有八個是中國人,SMMegamall的老闆聽說就是中國人。兒子的同事有土生土長的菲人、有從小在菲律賓出生成長的中國人、也有來自台灣和大陸的大學畢業生前往任職,海峽兩岸在異國相逢,生活彼此關照,也不免聊到政治,但總能以開放心胸、相互傾聽,不至於像國內不同立場即劍拔弩張。其中還成就一對姻緣,締結兩岸有情人連理,傳為佳話。但因菲律賓教師待遇不高(兒子月薪美金八百元,折合臺幣兩萬多元),外國人常只短暫居留例如讀完研究所就選擇離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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