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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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趣﹐不用急著變成職業
不少年輕人希望把興趣變成職業,但受現實影響沒辦法立刻達成,而覺得痛苦。 這讓我想起不少文學作家提到,以前當「作家」是作為志業;但現代受社會環境影響,不少人想充分享受興趣,想盡方式希望變成職業,開始擔心作品會不會暢銷?突然找不到製作作品的點子,收入怎麼辦? 於是想起某次台鐵徵才考試考題:想佔有美好的事物,應該是人類的通性,佔有一旦成為嗜好或習慣的時侯,它帶來的一些快樂感受可能就會隨著佔有慾念的質的提高和量的擴大而逐漸消失,甚至轉變成痛苦。 那興趣該不該變成職業?恰巧那份考題提到德國思想家卡爾‧馬克思的名言,或許是解答:隨自己的興趣今天幹這事,明天幹那事,上午打獵,下午捕魚,傍晚從事畜牧,晚飯後從事批判,這樣就不會使我老是一個獵人、漁夫、牧人或批判者。 所以興趣不用急著變成職業,但可並存用來開發收入,或單純增加生活樂趣、思考模式的方式。 附註:此作品提到的考題,是西元2015年台鐵五等事務行政考試的國文、公民考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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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福
各縣市國中小教師甄試陸續放榜後,令人雀躍的是本校有兩位女老師金榜題名─陳淑慧老師考取高雄,施旭容老師高中基隆。她們能有如此佳績,無非是靠著平日的苦讀,以及努力不輟的毅力,更重要的是對教育所抱持的那份執著。 由於少子化的衝擊,各地區的國中、國小歷年來都面臨著併校、減班的困境,因此正式的教師名額,更是年年縮減。於是,這十來年下來所累積的龐大數額的流浪教師,有些人屈於現實紛紛謀求轉行。然而也有更多擁有合格教師證的人,依然孜孜不倦的專心埋首苦讀;又或者想延續教學夢想,擔任暫時性的代理代課教師,寄望能在來年取得正式教職。就因為正式教師缺額太少,能考上的猶如鳳毛麟角,益顯出兩位老師的不凡實力。 陳老師在本校代課剛好滿十年,施老師也有七、八年之久。記得兩人在剛進本校服務時,還都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對教育充滿了無比的熱忱。而如今皆已年過三十,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雖然工作不算穩定,但對教育的熱情依然未減,每天依然勤奮的從事教學。如今苦盡甘來,能得償夙願,實歸諸於她們多年來的努力。 兩位老師都曾慨歎,由於她們是代課教師,這幾年來偶受少數家長的質疑,認為她們的專業能力恐不足。為消除家長們的疑慮,他們倆教起課來特別賣力,也常與家長溝通孩子教養問題,抒發對班級經營的理念,才漸漸獲得了家長們的信任。其實他們的專業素養沒有問題,教育理念也總跟得上時代的潮流,無奈在教師缺額僧多粥少的激烈競爭下,才歷經了年年的屢敗屢戰。「皇天不負苦心人」,她們此次終於應試錄取了,大夥兒都替她們感到高興,還爭相地在Line群組裡送上恭賀留言。 同事多年,相當捨不得那麼好的夥伴即將離開。衷心盼望她們在新的學校裡,繼續勤勉的貢獻所長,能與同事相處如同與我們這群老夥伴一樣的融洽。當然同時也祝福他們在未來的教職生涯裡,能過得順心和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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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林歷史發展
里名由來 瓊林,原名「平林」,根據《浯江瓊林蔡氏族譜》族譜序云:「於茲所居多樹木,遠望森然若蓋,世故稱平林蔡氏云。」這是宋代舊里名「平林」的由來。 明熹宗天啟年時,平林進士蔡獻臣在朝為官,一日參加瓊林宴,皇帝明熹宗垂詢其籍貫時,獻臣對曰:「閩省同安瓊山保平林里。」上曰:「平林里名庸俗,未若瓊林文雅。」此事因出自皇帝金口,在朝廷屢有傳聞。《金門縣志》〈蔡獻臣傳〉記載,明熹宗天啟年間,閩(福建簡稱)省巡撫鄒維璉以蔡獻臣學問純正,奏請「御賜里名瓊林」。故明熹宗天啟五年(西元1625年),自此是塊聖旨匾額懸掛於瓊林六世樂圃宗祠正殿中,「瓊林」里名因而沿用至今,百代長存,萬古流芳。 最早居民 根據可考的史料,浯洲(金門之古稱)的開發甚早,應始於晉代。清代《金門志》有載,晉元帝建武年間(西元317年),計有蘇、陳、吳、蔡、呂、顏六姓家族,因為躲避戰禍而移居浯洲。 直到唐代,唐德宗貞元十九年(西元803年),朝廷在泉州設置五個牧馬場,浯洲為其中之一,陳淵任牧馬監,此乃浯洲島上設置政府機關之始。陳淵率蔡、許、翁、李、張、黃、王、呂、劉、洪、林、蕭十二姓入島開墾,因而被尊為「開浯恩主」、「恩主公」。 按蔡獻臣《清白堂稿》和《浯江瓊林蔡氏族譜》族譜序所載,蔡氏於第五代時由光州固始(今河南上蔡)入閩省興化府仙遊縣,北宋名臣蔡襄即為一支,而後部份族人再遷同安西市,北宋末葉少許族人再遷浯洲許坑(古崗之古稱)。平林蔡氏始祖蔡十七郎在南宋初年,入贅平林之陳十五,後因陳氏將地讓給蔡氏,遷往陽翟,另結新社,蔡氏就此建立基業,據說當時也有劉氏居住。 根據《浯江瓊林蔡氏族譜》族譜序所言,在北宋末葉,平林村已有陳氏、劉氏的足跡,故在南宋初年,平林村最早的居民至少有三姓,即陳氏、蔡氏、劉氏等。 地理位置 瓊林村位居於金門島的正中央,自古即為重要的軍事戰略據點,也是金門古官道的必經之地,更是今日交通的樞紐,正好扼守住東半島與西半島的咽喉。 按照瓊林蔡家的地契顯示,整個大瓊林的四至為:東邊至石船頭,在太武山區;南邊至沉太武,即前江海的昔果山;西邊至后盤山;北邊至後江海的浦邊大港。瓊林平原從北至南的溪流,有中蘭溝、小徑溪、沙溪溝、牡丹溪、四五條乳山溝等匯流經過。瓊林村落的範圍大致包括環島北路以南,伯玉路以北的區域,東北和西南二個角落各有一座風獅爺,是做為村落發展的明顯界址。 瓊林是太武山麓至雙乳山麓延伸的大幅平原,村東邊有太武山,海拔253公尺;還有蘭湖,是重要的自來水水源地。村南邊有亭仔山、中興崗,亭仔山海拔44公尺;還有瓊林水庫,也是重要的自來水水源地;瓊林水庫的下游稱為溪沙溝,發源自亭仔山麓、雙乳山麓,繞本村東南,經延齡橋、「台北圓環」、環島北路金湖鎮三橋,在大港嘴入海,平日水源並不豐沛,每逢乾涸之時,白沙似玉,遠而望之,猶如玉帶纏身,故稱「溪沙」。古代南宋初期,村中有牡丹溪,發源於埔仔頂一帶,流經瓊林老街、吉仔宅、蔡氏家廟廟地前蓮花池、番花腳,在大菜宅流入溪沙溝,現在大部分已整建成水溝。村西南有雙乳山,海拔82公尺;北雙乳山的延長山麓,稱作「青山坪」,四五條乳山溝就是在此分布,流向後江海。村西邊有后盤山,海拔22公尺;村西北有長潭、後江海,後江海亦稱後江灣。村北邊則有中蘭溝、小徑溪、五月潭、五顆奶池,中蘭溝發源於太武山麓,全長約一千公尺,流經環島北路金湖鎮一橋注入大海;小徑溪發源於太武山麓與成功山麓,全長約三千公尺,流經小徑、清水橋、大橋、環島北路金湖鎮二橋注入海,水源充足,久旱不涸。 瓊林聚落的道路,最北有瓊徑路,村莊中有瓊義路貫穿,聚落最南有瓊雙路,連接伯玉路與環島北路,瓊安路則通向金寧鄉安岐,這些道路為全島交通之要衝。 行政沿革 瓊林於明代隸屬閩省泉州府同安縣綏德鄉翔風里十八都瓊山保;清初與明代相同,道光年間,改隸於馬巷廳翔風里十八都瓊山保。 民國四年,金門設縣,瓊林改屬廈門道金門縣第二都瓊山保;民國三十九年,改屬行政公署金門縣金瓊區;民國四十八年,改屬金門縣金瓊鄉。 民國五十四年,瓊林改隸屬金門縣金湖鎮瓊林村;民國九十一年,瓊林改稱金湖鎮瓊林里迄今,全稱為福建省金門縣金湖鎮瓊林里瓊林村,這是瓊林的行政沿革。 瓊林里全里面積約7.5平方公里,行政轄區內包括瓊林村、小徑村、珩厝村等三個自然村,計有22鄰,約950戶,人口約3300人,人口密度每平方公里約440人,為全縣最大的村里聚落之一。 教育文化 明清兩代,瓊林最早的私塾社學,當首推「怡穀堂」,此書齋在明代時期較為簡陋,現有之格局乃清道光二十年(西元1840年)所整建;其次為「仰澹居」,俗稱後書房,均為瓊林先賢十年寒窗、刻苦勤讀之所在。 明、清兩代,瓊林蔡氏子孫人才輩出,出仕者眾,計有進士六人、武將六人、舉人七人、貢生十五人、國子監生二十七人、生員八十二人,瓊林蔡氏燈號為「文武世家」,有所謂「奕世簪纓」,由此可見當時文風鼎盛、科舉連登之盛況。 民國二年,西元1913年,創立「私立瓊山小學」於怡穀堂,抗戰期間曾停辦。民國三十五年,抗戰勝利後復校。民國卅九年,由行政公署接辦,改名為「瓊浦區中心國民學校」。民國四十年八月,改名為「金湖中心國民學校」。民國四十一年,遷移校址於瓊林村蔡氏家廟。民國四十六年八月,改名為「瓊林國民學校」。後來歷經民國四十七年「八二三炮戰」,至民國四十八年,金瓊鄉成立,改稱「金瓊鄉金瓊中心國民學校」。 民國五十二年春二月,金瓊中心遷至亭仔山現址(原為聯合國校),為紀念建校部隊功績,奉令更名為「金瓊鄉開瑄國民學校」。民國五十四年十月,金瓊鄉裁併金湖鎮,始改為現名「金湖鎮開瑄國民小學」迄今。民國六十三年八月,正義國小劃併本校為正義分校。民國六十五年八月,增設附設幼稚班兩班於瓊林怡穀堂。民國六十六年八月,正義分校增設附設幼稚班兩班。民國七十四年八月,怡穀堂幼稚班遷回校本部上課。民國八十七年八月,正義分校奉令獨立更名為「金湖鎮正義國民小學」。 近代以來,開瑄國民小學歷經蔡金皮、吳振順、陳君旺、許丕府、姚清華、鄭藩志、陳麗玉、劉海心、李錫南、孫麗琪等歷任校長與師長之苦心經營下,而今校務蒸蒸日上,校園美輪美奐,開璧琢瑄,當永垂不朽也。 歷史脈絡 金門之珠──瓊林,位金門島正中央,於太武山山腳下,歷經蔡氏宋元時代的移民開墾、枝繁葉茂,經歷明清時代的人才出仕、官宦世家,經歷民國後僑匯、日據、戰爭、戒嚴、戰地政務、觀光發展、國家公園、文化聚落以及申請世遺亮點等的歷史發展脈絡,就是累積了九百年的文化底蘊與空間演變,才能構成今日的著名聚落。瓊林的歷史發展脈絡,簡略可分成宋元時期、明清時期、僑匯時期、軍管時期、國家公園時期等五個主要階段,就好像一條歷史文化的長河,亙古迄今永不止息的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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霏霏雨落
穀雨時至,大地在風雨之中,似乎也豐潤起來。告別前些時日的隱約幽痛,錐心之路,已至盡頭,回望往日,竟是葉落疊疊。 微寒空氣裡,天地仍是一片寂靜,我在春天,就如此低調地走著,心情彷彿是波流無依。霜寒消退,清風曳過翠綠的樹林。耳際啾鳴的鳥語,伴著露珠寄生的杜鵑花,在營區裡斑斕綻放。 行役將盡,揮別星火迆邐的關西八月、陽光粲然的鳳山步校,及花蓮南美崙的大王椰子。行役多舛的一年八個月,軍械士、政戰文宣、核生化班、警衛排一分鐘待命班,在輕兵器與全副武裝中,草籽清芬的氣息,在回憶的相本裡,不時透了出來。 面對軍旅的困頓,總讓我想起作家吳鳴說的:「唯有將神經錘鍊得無比粗壯,才能在陽光與小雨的日子裡,活出堅韌的生命。」軟弱似我,終究蛻變成一棵木棉,一脈陽剛而緘默。 退伍日傍晚,回連上拿退伍令,六百多個日子的等待,如今苦等為真,心頭卻帶著幾許惘然。營區大門前,我望著剛升上兵的學弟,以哨長姿態,執行警衛哨兵交接,記憶突然將我拉回半年前,彼時,我是待命班班長,而他猶是個拿「夸特」的伍長,如今的他,已成為半年前的我。 砲排弟兄對我說:「班長簽落去,留下來陪阮。」我只是苦笑,天下何來不散筵席?點頭之餘,將所剩的鈔票,添點飲料作為最後的美意,卻不禁為送往迎來感到心虛。當我回到西部後,又有誰能保證未來會是什麼模樣? 旅部心輔官,陽剛的手勁如昔,還破例讓我搭督導車去車站。他虧我說:「反裝甲連成立到現在,沒有人是搭督導車,由旅部幕僚送行退伍的,你是唯一特例!」當車子駛過大門,弟兄以持槍禮送我離開時,虎帳笙歌終究落幕,取而代之的將是弦歌不輟的講堂。 綠意繽紛的校園,沒多大變化,略顯生澀是我即將接任導師的心情。不限定目標,不預設進度,依自己的步調,漸次將教學的弓弦慢慢調到定點。 一雙雙迷濛而靈動的眼神,目不轉睛的盯著男孩般的老師,他們問得天馬行空,我答得有如希臘愛琴海的夜空,深邃且迷離。畢竟,十歲的孩子必然不解:為什麼老師會去當兵,而佔兵缺的代課老師,又為何得離職? 相對於軍隊,校園是單純到不行的營區。細雨紛飛的季節,為孩童講述古典詩歌的精妙,在鳳凰花似火綻放的季節,以感性歌聲,伴他們走出校園。孩童世界,本不該涉入成人的無奈,幼小心靈,該擁抱的是格林童話的瑰麗,而非成人世界的欲言又止。 我的夢如此柔軟而單純,一如<詩經‧七月>:「春日遲遲,采蘩祁祁。女心傷悲,殆及公子同歸。」春天本是洋溢盈盈生機的季節,而現實來得無常。為伊獨白街口之炫麗,已漸次模糊,人走天涯;癡情候我的學妹,告知我將嫁為人婦,將為農林批發事業打拚。我之於她,已成過去式,是洄流於人際的鮭魚,追溯著心情的原鄉。 二十五歲的教師,前途、學位甚至成家立業,每一項似乎都重要,卻急不得。書空咄咄的日子久了,我變得焦慮,好多事情想完成,卻摸不著頭緒。強大的心靈,是自我期許,對人生的不妥協,又成了包袱,讓人覺得疲累起來。不再年輕,荳蔻年華的浪漫已然遠走,惟有靠實力方能生存下來。 春雨落在翠綠鋪排的校園,斂起吼唱軍歌的直率與激越,此刻只有關於愛與回饋的教育理念。繞指柔情雖辛苦,卻是我教育理念中不能泯卻的認知學派的基礎─循循善誘,以愛心澆灌心靈,獲致曼妙的生機。 望著錯落有序小葉欖仁,交織成綠葉圓傘,就像教師的角色。社會上的是是非非,是不斷落下的雨水,教育就像保護孩子的傘,當學生願意撐開它,教育的目的就達成了。 雨逐漸停了,視線也清晰起來,滋潤過的園圃,嫩綠枝芽有著無限可能。講堂營生的我,再不輕言失落。因為,屬於你的美麗晨曦,會再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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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氏起源遷徙閩金珠境紀要千字文
盤古開天,萬物始生,東夷遺址,太皞伏羲,創劃八卦,結網嫁娶,古薛邳境,觀鳥獸文,結繩網罟,男女合葬,薛國銅器,鼎盤銘文,薛侯作叔,子孫寶用,東夷帝後,傳世奚仲,黃帝取炎,蚩尤聯抗,涿鹿之戰,華夏定矣。 左傳通志,元和姓纂,薛氏起源,黃帝後裔,一為任姓,裔孫奚仲,為夏車正,佐帝治國,輔禹治水,山東滕縣,長眠奚山。定西元年,薛宰敘述,奚仲遷邳,薛之皇族,傳承仲虺,湯左相侯。史記盡述,戰國齊王,少子田嬰,馬陵伐魏,虜申滅涓,功封薛國,子文承爵,號孟嘗君,任齊宰相,亡於齊魏,秦滅六國,薛姓後裔,散居八方。 邳奚部族,再移摯國,商末摯女,周伯嫡妻,脈傳文王,武王克殷,封摯為薛,始以薛姓,歷夏商周,六十四世,戰國子登,遷移下邳,始皇廢封,子孫散處。西漢薛歐,功封侯爵,孫澤丞相,傳宣登相,漢廣德君,受封千戶,永漢太守,七代薛衍,漢東海相,八代子蘭,曹公所害,子永入蜀,任郡太守,永傳子齊,拜光祿公,生懿光祿,河東太守,懿生三子,北祖薛恢,南祖薛雕,西祖薛興。魏西祖辯,永嘉之亂,建薛強壁,族爭搦戰,領族徙居,河東汾陰,世號蜀薛。懿傳後裔,謹爵太守,子洪駙馬,聰官直閣,聰推漢化,定族薛氏。 閩珠譜載,薛氏之姓,黃帝後嗣,武王克商,復封薛侯,繁衍遍居,沛邑睢陽,屬郡河東,皆登苗裔,河東二世,傳子三房,北祖薛恢,南祖薛雕,西祖薛興,永嘉三亂,有曰推公,徒居江左,移閩長溪,天興公承,文峰泉州,通判克銘,遷肅清門,福寧后岐,考岐族譜,確證沿革。繁衍後世,司理許公、上舍寶尚、校書德盛、招討法超、太傅令之、御史國進、剌史仲昌、傅御仕材、尚書本公、評事融公、參軍伴公、漕副然公、司戶活公、主學榮公、汀州倅琮、上柱康侯、光祿士俊、貢士和公、主學采孫、南劍全福、君銓公起,徙居長溪,晉安遷珠,節翁公返,福唐文峰,天興公后,溫陵車橋。應鐘修譜,知有王妣,檢先神牌,天興配周,泉州續王,周傳三男,元享傑茂。王生我祖,唯元美公,文峰有薛,自長溪分,原於江左,探求本源,泉之塘水,溯源文峰,逆而長溪,傳頌繁衍。 珠譜舊序,裔孫明璣,繼志述事,譜所自出,散而弗一,疏而弗親,閩薛源流,河南昆公,傳至令之,移閩福安,唐登進士,侍輔太子,仙逝廉鄉,裔孫沙公,銀邑嘉禾,均稱薛嶺,北宋哲宗,穎士貢生,南宋光宗,舜俞進士,胞弟舜庸,癸丑進士,傳子夢純,再登進士,舜俞建興,銀邑東嶽,奉五帝神,西房令之,旁立舜俞,乾隆庚辰,繼本重修,薛家田園。嫡傳貞固,銀同西市,貞觀長泰,貞明雲宵,貞固續劉,生子成濟,元至正五,避亂來浯,太文龜山,名薛厝坑,祖妣李氏,伴郎伴中,眠石井坑,後移珠山,名龜山兜,祖叔發祥,平寇封爵,烽火星散,繼本起撰,重修舊譜,道岸建祠,敦宗睦族,同史料載,堂號河東,述有未錄,依循舊譜。 珠境宗祠,敬奉賢匾,進士令之,理學瑄公,提督仕輝,總戎師儀,貢元元英,文魁起鳳,先賢修譜,道德博備,察訪閩夏,旅菲遷台,印尼泰國,香港美洲,續新加坡,大義凜然,乙未再議,重修族譜,聚族研析,勢所必然。聞閩同脈,蜂起究譜,珠境族裔,翹首盼望。 歲次乙未孟冬仁房二十二世裔孫永固謹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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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沙龍】枯嶺花
有的時候,其中一、兩個教授員會拿自己寫的古詩和散文來給人谷先生評閱;人谷先生不好意思推卻,所以就只好一一幫他們圈詞點句。後來人谷先生才知道,他們之所以沒辦法在新政府內取得光鮮亮麗的職位,有些是因為自己在考試時,老是被一些突然冒出來的「語文高手」給擠了下去;有些則是因為一直弄不到合適的推薦信,所以只好先來當個教授員,等待機會。 「如果哪天總督來視察訓練班,且我又能給他好印象的話,那麼一切的等待都值得了。」人谷先生記得一位總是較早上梯次、身穿樸素襦袢的年輕教授員這樣和他說過。 年輕教授員的機會,很快就到來了。在人谷先生那一班完成課堂講授的那天,負責督辦訓練班的官員忽然來到班上,說總督明天會來視察,和大家一起到宇宙港參加第一天的實務操作課程。對人谷先生來說,這也是一個機會,讓他終於能面對這些日子以來累積在心中的厭惡。 「只要能在實習課程上打敗那位新政府的總督,我就能在初期班中建立起自己的地位。接著,我就可以喚醒那些被新政府迷惑的國民,然後聯合那些和新政府一起來到割讓地,但和我們一樣一直被剝削的移民們發起反抗活動。反抗活動就以訓練班為基地,逐步擴大。之後,等到每個在艱苦的宇宙中工作的勞工都是我們的人,就能一舉推翻新政府,建立一個理想的共和社會!」 在枯嶺樹下緊緊握著「大兵法」的人谷先生,在心中得意地說。 那天傍晚,茉莉小姐一如往常一樣,和站在窗臺後賣「日愛糕」的人谷先生問好。在聽到人谷先生說,他的訓練班明天就要到宇宙港實習時,茉莉小姐不禁睜大了眼睛,那一小撮可愛的馬尾也開心地翹了起來。 「人谷先生,你一定會喜歡在宇宙中飛行的感覺的!」穿著粉櫻色襦袢的茉莉小姐神采飛揚地說:「或許你也有可能看到我現在工作的小隊呢!我們最近都在忙著維修移民基地的船艦停駁設施。等這些設施維修好後,就能讓來往月球的船變成兩倍。聽別人說,月球上正在蓋一座新的地下農場。還有人說,有個超積極的年輕人,想用那邊種的米來釀酒呢!」 「不知道月球釀出來的酒,會是什麼味道啊?」茉莉小姐萬分期待地問到:「人谷先生,你覺得喝起來會怎麼樣呀?」 「大概是像今天的月色一樣的味道吧……。」人谷先生靦腆地說。 茉莉小姐看了看天上。天上新升的月牙,在紺藍的暮光中,透著曖昧的輝暈。 「那還真美呀!」茉莉小姐輕嘆。 那天晚上,人谷先生在睡覺前,特地將木格紙窗拉開。枯嶺花的香味混著朦朧的月光,在房間裡轉呀轉,像是花海下絕世美人粉櫻色的襦袢。 七、 隔天一早,精神飽滿的人谷先生穿起老式墨藍色大襟長袍,手上握著「宇宙機械操作入門手冊」,在一個同學都還沒來之前,就到了初期班裡的教室中等著。另一個早早出現在教室裡的,是那名穿著樸素襦袢的年輕教授員來說。對他們倆個人而言,今天都是最重要的一日。 年輕教授員將初期班的同學們帶到通向宇宙港的電梯;不久後,新政府的總督也來到了電梯的入口,和大家一起前往沒有重力的港區。電梯門開啟後,人谷先生由於不習慣無重力的環境,在空中狼狽地翻了幾個觔斗。年輕教授員見到這荒唐的一幕,嚇出了一身冷汗。沒想到,在他身旁的總督,卻似乎顯得相當愉快。 「能看到你的學生這麼有活力,真是一件好事。」總督微笑地說。一旁的年輕教授員聽了,連忙開始敬禮達謝。但是,總督馬上就要他把手從額頭邊放下來。 「都改穿行燈褲了,不必拘泥舊時代的禮節。」總督溫和地說:「現在已經是個不分階級的新時代。在新時代中,得靠我們去建立自己的禮節。不這麼做,人是沒辦法前進的。」 八、 比起成功和總督搭上話的年輕教授員,人谷先生的「共和計畫」,可沒那麼順利了。一開始,人谷先生雖然飛快地達成了多項操作任務,比其它同樣穿著宇宙動力服的同學們領先了好一大步,但在實作活動約莫過了一半時,他的宇宙動力服卻突然故障,失去了動力。見到這一幕,許多教授員都慌了手腳。此時,總督卻不動聲色地要旁人幫他穿戴動力服──不用考慮過去的什麼階級和規定,隨便一件就好。過沒多久,穿戴妥當的總督就從氣閘門蹬了出去,靈巧地穿過其它正在各個操作任務上努力的學員們,來到了人谷先生的身邊,將他平安帶了回來。 人谷先生換下故障的動力服,進入能看見整個實習流程的大廳後,他恨不得立刻一頭撞破眼前的玻璃,馬上衝入冰冷的太空、殺死這滿載厭惡的自己。 他先是看到總督有條有理地發號施令,要負責整備的人員出來,然後向自己道歉。接著,總督又親切地握了握自己的手,詢問他的情況、有沒有受傷? 「這不就是『大兵法』中所說的古代賢王嗎!」人谷先生在心裡激動地大喊:「我竟然還想殺了他!我是一個多麼令人厭惡的傢伙!自私!自私!」 九、 回到有重力的移民基地後,厭惡自己到了極點的人谷先生脫下老式墨藍色大襟長袍,拿了繩子,想吊在枯嶺齋旁的樹上自殺。古人所追求的高尚文明,如今已經由新政府實現了。像他這種見不得文明進步的人,只不過是該死的污穢、人類的渣滓!然而,等他猛拉綁好的繩子,確定結打得牢固時,枯嶺樹的枝椏卻突然轟隆一聲地斷成兩截,斷落在地上。此時,人谷先生抬頭,望見空心的枝椏上,晚來的淡紫色枯嶺花已經開了一片又一片,無比壯觀、絢爛的春之雪! 「難不成,在這個新時代中,還有我的容身之地嗎?」人谷先生仰頭一問。 此時,過於炎熱的春陽已經漸歇,紺藍的暮色瀰漫。在枯嶺齋窗口的對面,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從新生的曖昧月牙下傳來。 那是絕世美人的腳步聲─ 淡紫色的枯嶺花下,曖昧月光中的絕世美人。(下/稿費捐金門家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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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心不「廚餘」
我們班上的營養午餐是沒有「廚餘」的,三個菜桶和一個飯桶,天天「桶」底朝天,並不是每個學生都是大胃王,各個吃三大碗飯,連塞得滿滿白飯的飯桶都不見一顆飯粒,而是……。 「雞腿每人限定一隻!」班長每當午飯時間一到,吆喝完抬餐的同學將菜桶和飯桶抬上餐桌,掀開蓋子後,便大聲宣布公告周知。一方面讓愛吃雞腿的男生有所節制,不要吃別人的份,更重要的是讓芝羽趕快準備好塑膠袋,以便裝上炸得金黃多汁的雞腿給帶回家去,因為晚餐的餐桌上有一張嗷嗷待哺的嘴等著。 那是芝羽的妹妹,母親是印尼籍新住民,在芝羽才小學二年級的時候,半夜間離家出走不告而別,留下芝羽和兩歲的妹妹嚎啕大哭不知所措。至今芝羽已六年級即將畢業,妹妹也升上一年級。小學六年級的女生,當同學放學後相邀至「麥當勞」喝上冰涼可樂配上炸得金黃酥脆的雞塊解饞時,芝羽已掏出白米淘洗,量好水按下電鍋蒸煮,小小個子還得踮起腳尖才搆得上瓦斯臺炒菜。飯桌上一片菜色,不見肉片。 「姊姊!」國小一年級正在發育的妹妹,有次在吃了姐姐留給她的雞腿後說:「明天晚餐還帶什麼給我吃?」舔完指頭上的汁液意猶未盡的問:「還會有雞腿嗎?」 這段天真的話,轉述給導師我知道後,再悄悄說給全班聽後,同學們一片靜默,飯來張口茶來伸手的日子視為理所當然,沒想到生活在同一間教室裡竟然有人會為三餐煩惱。 之後,守護芝羽的「晚餐」,變成全班午餐時最重要的任務。 午餐時間到了,掀開餐蓋,堆得像座山的金黃酥脆的雞腿呈現眼前,引起男生們一陣騷動,搶先擠進隊伍搶頭香似的興奮。 「今天主食是雞腿,不想吃的,」班長大聲嚷嚷後,看了男生肥胖身軀一眼說:「還有那些健康中心通知體位過重,不能再吃炸雞的人,要節制點,有人正嗷嗷待哺哩!」說完,眼神看著早早就搶排第一位的廷霖手上便當盒和圓滾滾的肚子。 「不吃,又沒關係!」肥肥胖胖的廷霖首先附和,他家就在「麥當勞」隔壁,早就把炸雞薯條可樂當晚餐。拎起雞腿往芝羽便當盒放。離去時補一句:「我這麼胖,再吃雞腿就要擔心膽固醇過高了,謝謝你幫我分擔。」 「我也在減肥哩!」身材苗條標致的暳潔,拍拍芝羽肩膀,雞腿也放進塑膠袋裡。 高大挺拔的田徑高手偉盛,看了金黃酥脆的雞皮,連吞好幾下口水,最後下定決心放下筷子,讓班長將雞腿收走,嘴裡喃喃說:「早上跑了十圈操場,肚子雖然餓得半死,但是,」扒進一口青菜說:「田徑教練要我控制肥肉攝取,多吃一塊油膩雞皮,就得多跑十圈才消化掉肥油。」 芝羽看著每雙熱情眼睛,和眼前滿滿的雞腿,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同學們欣喜的扒進一口口白飯,低頭啃著有機蔬菜,眼看著芝羽桌上滿滿的雞腿配著吃。 看到這幕想起小時候「吃飯配肉」的經驗,有所感的說:「小時候,我們家很窮,平日是醬油拌白飯,奢侈些會澆上豬油拌飯,吃完時,滿嘴的豬油香味會讓肚子飽上一整天。想吃肉,就等過年,那時母親祭拜完祖先後,父親會將豬肉串起,掛上餐桌上,底下七、八個兄弟姊妹們,低頭扒進一口白飯,抬頭看一眼高不可攀的豬肉,口水津液汩汩流出,咀嚼的飯粒特別香甜……」 「老師,我在故事書裡有看到這一段,」柏宏好奇的問,午餐時媽媽還會帶披薩雞塊薯條可樂給他加菜,生活無憂無慮的他一臉疑惑的問「世上真有這樣的貧窮的生活,那不是古代的傳說嗎?」。 「回去問問你阿公阿嬤,他們會說,有白飯吃,有豬肉可看還算好命哩,那時候大家都吃蕃薯籤粥哩!」 接著,我回歸正題說:「現今繁榮的都會生活中,為下一餐煩惱的人隨處都在,只是你們沒發現罷了。」意有所指看著芝羽說。 「來,我幫你將剩飯剩菜裝進塑膠袋!」班長說完,幾個鄰近的男生衝過去幫忙,女生也將湯桶裡的菜湯,一滴不剩的裝進袋說:「這樣晚餐就不用煮飯了!」 就這樣,守護著芝羽一家人的晚餐變成全班的信念,直到畢業前夕最後一次享用學童午餐……。 不知是畢業季節,大家離情依依,還是酷熱的天氣?教室裡瀰漫焦躁不安的氣氛。雖抬好飯菜,便當盒打開,筷子湯匙早已拿在手上,遲遲就是沒人去排隊打飯菜,各個雖端坐在座位上,頭卻頻頻往窗外走來望去。尤其是柏宏,站起身來探頭往樓梯望下去,似乎在等什麼? 當我拿碗去湯桶舀湯,一個身影竄出:「老師,」班長擋在眼前,怯生生詢問:「今天是六年學校生活最後一頓午餐,我們將飯菜留給芝羽,好不好?」 看著餐盒上一條條炸得金黃的柳葉魚,滷得香噴噴的花生豬腳,青脆鮮綠的白菜炒百頁,吞了一下口水說:「好是好啦,但是,大家吃什麼呢?總不能餓到回家才有飯吃吧!」 「救星來了!」柏宏興奮的呼叫,同學們終於按捺不住跟著騷動,幾個靠近門口的男生,一個箭步往外衝去! 「怎麼回事?」我被混亂場面搞糊塗。「這是老師的午餐!」柏宏媽媽已拎盒披薩往我桌上放,此時,每人桌上擺滿雞塊、漢堡、薯條。一群人將飯菜裝進塑膠袋,全數堆在芝羽桌上。「等等啦!」班長提起一袋蘋果交到芝羽手上:「飯後吃水果會幫助消化喔!」 同學們鼓起熱烈的掌聲齊喊:「老師請用餐,同學請用餐!」芝羽臉上終於露出笑容,開懷的享用同學們臨畢業前特別為她準備的大餐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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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孝順父母很簡單
母親腎臟功能不好,醫生吩附要注意飲食,所以我搜集了很多有關這樣患者的飲食資料,照著資料上所寫的,買她可以吃的東西,可偏偏老人家節省得很,怕我花錢,叫我不要買了,寧收受別人給的食物,加上又惜物,全都吃到肚子裏。 這樣亂吃的結果,讓病情更加惡化,白費力氣看醫生,當妹妹打電話來說,母親已獲控制的病情又惡化時,我想我這次要堅持了,繼續買她能吃的東西給她,同時要她不要再亂拿人家給的,不知能不能吃的食物。 一開始我怕母親不接受,只好撒個善意的謊言,謊報價錢,母親聽了直說很便宜,稱讚我很會持家,還叨唸著妹妹都不會節省,買的東西都很貴,有時妹妹很不服氣的跟母親說,「阿姐是在騙你。」 急得我跟母親說,我那裏的菜市場叫笨色(垃圾)市,所以東西才會這麼便宜,不過謊話說久了,也會說得很心虛,一不小心更會露出馬腳,實在是讓人洩氣,想不到最近每個禮拜買兩把三十塊的地瓜葉,及五十塊蓮霧,竟然讓母親眉開眼笑的接受,直說買這個東西她最高興。 母親拿個會透氣的長方型盆子放在地上,母女倆邊挑菜邊聊天,她把挑好的地瓜葉放進盆子裏晾乾,晾乾後再放冰箱,要吃的時候,抓一小把,洗淨燙過即可,母親說晾乾後較耐放,至於蓮霧,是老闆把賣相較差的挑到一邊,三斤五十,母親把它洗一洗,將稍不好的部分切掉,放冰箱裏跟小弟兩個人慢慢吃。 幸虧台灣是個寶島,四季如春,農產品盛產,菜市場三把青菜廿五元,西瓜一斤八塊,跟菜販熟了,還能免費額外奉送,讓我可以輪流買當季不同的鮮蔬給母親吃,更不用對她撒謊,因為真的是很便宜。 想起今年的母親節,以為是在盡孝道的請她到餐廳吃飯,卻因為她這個不能吃,那個不能碰,眼看母親一頓飯吃得無滋無味的,減損了我們為人子女的美意,我的心裏總是很懊惱著,也許母親心裏在想,幹麼這麼浪費錢呢? 這也讓我想到買對東西給母親吃,勝過請她去餐廳吃山珍海味,其實孝順就是這麼簡單,在於是否真正用心體貼父母的需求,而不是表面的形式化,認為花大錢就是盡孝,所以孝順父母,別說等我有錢有閒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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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棉被晒幸福
兒時記憶中充滿許多幸福的味道,晒棉被就是一件讓我餘味無窮又溫暖的事。 這幾年的家族聚會結束,一家家回到工作崗位時,九點多,趁著烈陽高照,母親拉出了「犛仔卡」二輪車,還有幾張小椅子到庭院裡擺著,我幫著熊抱了棉被平鋪在車子和椅子上面來晾晒。加上被單共有六床,那包裹著家人的暖適舒服的鮮紅的大花被,鋪在寬敞的庭院裡,亮眼又壯觀! 我記得小時候,總是父親把牛車推到庭院,牛車上面清理乾淨後,再橫上幾根竹竿撐著。高高的牛車鋪著被,加上竹竿的伸展,暖被隔絕四射的豔光,讓牛車下成了涼爽舒服的秘密基地,不管是早上十點多還是日正當中,都可以讓小孩在陰影下鑽來鑽去追逐著,或玩著幾小時的扮家家酒,那是小時候的立體迷宮,只差不敢到被單上踩踏。 牛車漸被淘汰的時代,改成用長板凳、小椅子四方形一處處隔開來晒被單,我和兄姐還有鄰居幾個孩子玩起捉迷藏,垂下的被單邊緣是最好的掩護,半彎腰半爬行半躲藏,一下就被抓到當鬼了,卻也可以玩上好幾小時,真是樂趣無窮。 長大後到外地讀書,只有寒假在家,才會看到母親晒被單。大姐已結婚,哥哥在外地落根,就那麼孤單的一或二床棉被。我的童趣也跟著那大紅花色漸漸褪去,而只是很單純的幫忙收拾整理。 接著就是這十幾年來新生代人口的增加,幫著母親一件件換了新縫的床單。只不過她背駝了,體力也弱了,升級為母親的我,負起為棉被「翻身」和打包置櫃的工作。八仙桌旁的長板凳或小板凳墊著鋪曬,小孩們除了躲著玩捉迷藏,也喜歡騎著腳踏車,沿著那一床床棉被的間隔形成的不規則路徑,一遍又一遍追逐著;一圈又一圈的繞著玩。 被窩裡有陽光的味道,有母親一針一線串起的關愛,還有孩子們追逐的童趣,汰新換舊的被單裡,是世代交替的親情傳承,像不變的日晒軌跡由東向西移,除了幸福還有責任。 攤開棉被,大力吸收陽光、溫暖與愛,然後再緊緊擁抱自己;晒棉被,也晒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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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沙龍】枯嶺花
這個時候,國民們就會霎時醒悟。覺醒的國民們,將從街道的四面八方蜂擁而至,打倒已經怕得腿軟的護衛,抓住嚇得魂飛魄散的總督。接著,割讓地的國民們將英勇地奮起;當年反抗新政府失敗後,前往遠方的延平國尋求庇護的流亡志士們,也會在收到這個消息後群起響應。很快的,新政府就只能滾回他們的老家去,連同他們帶來的花俏襦袢、行燈袴與從外國學來的雕蟲小技。想到這裡,心中燃起的壯志讓人谷先生興奮了起來。他已經想到,等趕走新政府後,成為英雄的他就要向茉莉小姐求婚,然後過著自立、幸福且富裕的日子。為了茉莉小姐,他現在一定得沉住氣,在觀看總督遊行的人群中找到最適當的射擊角度。等總督一走過來,他就猛拉彈弓,把彈珠射出去,準確地打出血來。 此時,街上的人群開始變得擁擠,歡呼聲與手上拿著的新政府旗子,紛紛在頭頂揮舞,彷彿隨著春風擺動的花海一般。人谷先生心想,大概是總督要過來了,所以這群被絢麗的襦袢和行燈袴惑騙的俗人們,才會如此興致高昂。人谷先生趕緊鑽過人群間的縫細,搶到了最前排的位置。碰巧在這一刻,他看見穿著金色桐葉紋黑襦袢,腰繫灰色行燈袴的總督,從街道的一頭迎面走了過來。「不,現在還不是時候。」人谷先生緊盯著總督和民眾打招呼、握手,接過店家捧上來的各色點心的身影,絲毫都沒有察覺到,自己一身老式的墨藍色大襟長袍,在一片繽紛多彩的襦袢與行燈袴之中,是多麼地醒目。 「要等到他經過我面前後,才能下手!」隨著總督的到來,人谷先生小心地把藏在長袍內的彈弓拿了出來,緊緊握在手上。總督忙著向歡迎他的群眾們揮手,一點都沒察覺到和周圍的燦爛格格不入的人谷先生。總督越走越近、越走越近,最後終於踏上了人谷先生心目中射擊的最佳位置。更巧的是,總督剛好在這個位置上停下腳步,轉頭向對面的人們致意。 「這真是天賜良機!」人谷先生悄悄舉起了彈弓,瞄準了總督的額頭。保護總督的新政府衛隊,這時為了留給總督和民眾交流的空間,也整齊地向後退開。街道上露出了一段沒有阻礙的距離。現在這樣,即使是三歲小孩,也能輕易地用彈弓把毫無防備的總督給打得頭破血流。 四、 可是,在這千載難逢的一刻,人谷先生居然沒有動手! 人谷先生像見不得光似的泥鰍一般,靈巧地溜過人群間的縫隙,穿過一件又一件令人厭惡的襦袢,躲進了連一位觀眾也看不到的巷子中。他狼狽地彎下腰,雙手撐著膝蓋,低著頭回想他方才撞見的光景: 穿著粉櫻色襦袢的茉莉小姐,從對面的人群中走了出來,和總督握手。總督也和靄地回禮,然後和她併肩走了一小段路。他們倆人看起來,就如同一對終於遇上彼此的才子佳人一樣。茉莉小姐和總督有說有笑;她那一撮微微翹起的小馬尾,好像春季新抽的嫩芽一般,漾著無比的憧憬與希望。 這一幕深深地打擊了人谷先生。人谷先生的心裡,此刻蕩起了無比的厭惡。他厭惡沒辦法用彈弓狙擊總督的自己,也厭惡自己暗戀的茉莉小姐,竟然這麼輕易地就被花俏的襦袢誘惑,愛上了那位才來到這裡不久的總督。他厭惡總督,厭惡他組織了「女子宇宙機械駕駛訓練會」,騙走了茉莉小姐;他同時也厭惡枯嶺齋、厭惡家傳的古老點心─「日愛糕」。要不是有那些在春季會開出淡紫色花朵的枯嶺花,就不會有枯嶺齋,也不會有家傳點心,更不會今天的賞花會。 想到這裡,人谷先生頓時感到頭暈目眩,一陣噁心。彈弓和那本「懲奸除惡無邊無際一切皆空大兵法」從他懷中掉了出來,霹靂啪啦地落到了地上。人谷先生強忍著不適,把那些東西撿了起來,趕緊跑回枯嶺齋去,閉起門窗休息。 五、 春季傍晚紺藍色的墓光從窗縫透進來後,人谷先生才從床上起來,推開木格紙窗,站在吹著涼爽晚風的窗臺邊。此時,街上的路燈亮起,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 「人谷先生─」茉莉小姐開心地向枯嶺齋的窗臺揮手,聲音裡滿是春天期待的氣息:「你今天去看遊行了嗎?有沒有去賞花會?」 人谷先生聽到茉莉小姐這樣問,尷尬得不知該怎麼回答是好。他又別過頭去,讓紺藍色的晚光照在側臉上。如此一來,他才能向茉莉小姐開口: 「我去看了。」 「真的嗎!今天在遊行的時候,我和總督握手了。訓練會的同學,都好羨慕我呢!」茉莉小姐開心地說。在傍晚曖昧的紺藍色光芒,她那撮可愛的小馬尾俏起的角度,似乎更為輕靈、誘人。 「那聽起來很不錯。」人谷先生回答。 「是啊!今年的枯嶺花開得很漂亮。賞花會來了很多人呢!」茉莉小姐又接著興奮地開口:「連我身上的衣服,到現在都有枯嶺花的香味。」 「嗯,賞花會很好。」 「你今天怎麼這樣沒有精神?」茉莉小姐彷彿察覺到了什麼,突然一問:「是因為去賞花會後太累了嗎?還是心情不太好」 「大概是吧。我想我不適合去太多人聚集的地方。」 「那你要好好休息喔!」茉莉小姐愉快地叮嚀著:「另外,我聽賞花會上的人說,明天新政府要開辦一個男子訓練班,要教大家使用新的宇宙動力服。人谷先生,或許你也應該去看看。」 茉莉小姐滿心期待地說:「到了宇宙之後,整個人的心情就會好起來喔!」 聽到茉莉小姐這麼說,人谷先生覺得,他沒那麼厭惡自己了。茉莉小姐走後,他好奇地站到路燈下,打量那株以綠蔭蓋住一部份枯嶺齋的大樹。 「沒想到今年的賞花會都結束了後,這裡的花卻還沒開呀!」人谷先生感嘆著。此時,天上高掛的月牙,顯得更為朦朧了。 六、 人谷先生將填好的報名表交給「男子宇宙機械駕駛訓練會」後,雖然因為對新政府推行的「通行語」不甚瞭解,在面試時被辦事員略為揶揄了一番,但最後他還是成功地進入初期班。初期班的講習分為兩個梯次:早上和下午。人谷先生選擇早上的梯次─這樣子下午他就能回枯嶺齋,打理「日愛糕」的生意。 到初期班聽課時,人谷先生還是穿著老式墨藍色大襟長袍。課間的休息時間,他偶爾會跑到教室後面的枯嶺樹下,讀他那一本「懲奸除惡無邊無際一切皆空大兵法」。人谷先生的舉動,引來了一批訓練會教授員的注意─原來他們在與新政府一同到來之前,就或多或少地學了割讓地的語言,因此對人谷先生很感興趣。(中/稿費捐金門家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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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宿霧進行英語移地訓練吧﹗
到東南亞最大、最完整的語言學習聖殿~菲律賓宿霧進行密集的英語移地訓練吧! 很多人把英語的學習歸類到數學、自然、史地等其他科目的學習,很自然地覺得,有些人就是數理好,有些人就是史地好,我就是英語不好,這跟學習能力有關。 這種想法其實大錯特錯,語言這種東西,只要你聽力、發音、大腦理解能力是正常的,你就應該可以學會。就像學游泳和腳踏車一樣,只有學會了或還沒學會兩種狀態。但是為何許多人在學英語的過程都無法進入到像學會腳踏車一樣,就單純的會了? 因為多數人並不是在「使用英語」而是在「死背」英語。 想要把英語學習從「死背」走向「活用」牽涉到兩個很重要的核心:1、我需要用到。2、我經常反覆使用。在台灣的英語教育,這兩個核心價值幾乎建立在考試層級,所以自然地我們多數人把英語當作學科,只是拿來考試,牽涉到個人學習能力與用功程度。 但事實上,語言真正的功能應該建立在「溝通」這個最基本的社會需求層面上。在台灣,因為單一語言的關係,我們必須要花大把的鈔票送孩子到全美語學校才有可能感受到「我現在需要用英語才能溝通」。 這個現象普遍存在在台、中、日、韓這些地方,而韓國卻比其他國家更早意識到,與其砸大錢在韓國學英文,不如花小錢進行「英語移地訓練」,在10年前就把眼光鎖定菲律賓。 因為自己英語滿級分學生的親身經驗分享,身為資深英語補教老師的我,才了解到,原來有這樣一個新興的遊學管道,正在亞洲非英語系國家蔓延開來。 大女兒國三畢業,原訂去英國探親並學習英語的計畫,轉到菲律賓宿霧最大語言學校--SME進行為期7週密集的斯巴達式「英語移地訓練」。 孩子回來後,整個脫胎換骨,最令我欣慰的是,為了繼續延續她與日韓同學和菲籍老師的友誼,她持續地體驗到學習英語的兩大核心價值:1、我需要用到。2、我經常反覆使用。 接下來的兩個寒暑假,我陪伴著自己的孩子和學生去菲律賓宿霧遊學,看著這些一直想窩在金門舒適圈的小毛孩們,各各笑顏逐開,翅膀長硬,展現出年輕人應有的活力與朝氣,以及一顆渴望探索世界的心,身為多年被台灣僵化的考試制度搞到快要窒息的我,終於放心中那沉沉的重擔:我終於找到一條,可以不必被體制束縛,卻又可以戰勝體制的學習之路。 體制內與體制外的學習不應是兩條平行線,我自己很清楚,我送孩子出去的目的除了開眼界,更重要的是能讓她帶著這份能力與衝勁,回來金門迎接辛苦的大學學測。 我自己因為長年英語教學的敏銳嗅覺,我清楚知道,我要如何與我們精挑細選的簽約合作校達成共識,為我們的青少年孩子營造專屬的學習計畫,以達到「快樂學習,戰勝考試」的目標。 也是這份努力與用心感動了菲律賓宿霧遊學最大也最資深的SME的韓國校長,在金門,我們推薦的遊學課程成為它的唯一合作對象。 菲律賓遊學的大本營是在宿霧,因為當地治安好,旅遊環境成熟,大學多,所以最容易聘請到優質的英語老師。相對穩定的氣候與政經局勢,也讓最早注意到菲律賓遊學的韓資企業鎖定在宿霧。可以說以整個菲律賓遊學地點中,宿霧是發展最早也最成熟的地方,所以整個產業鏈也建置的相當完整,宿霧的主要產值都建立在遊學市場上面。 SME是宿霧唯一的多益與托福官方考場,我的大女兒升高二那暑假,因為她英語自行溝通力夠,對宿霧已經夠熟悉,我便將她安排在學風比較自由SME的多益校區,進行為期7週的密集多益訓練。 其實她生性比較隨緣,對於以考試競爭為導向的學習一向不放在心上,她國三畢業時,英語會考只考了B。但沒想到經過密集的兩個暑假訓練,高一升高二暑假,她居然多益的模擬考可以拿到650分的高分,正式考試當天雖然表現失常,只拿到520分左右,但等同中級英語的英語程度,對於一個國中英語會考成績只有B的孩子來說,只消兩個暑假就達如此成果,我已經相當滿意。 我和陳老師的青少年時期都在台灣受教育,我們都經歷過所謂「超強同儕」帶給我們的那股激勵的力量,耳濡目染的情況下,我們受到他們思維與邏輯的薰陶,形成了我們青少年時期的價值觀。我女兒在宿霧學習最開心的一點,就是跟著那些日韓大哥哥大姊姊學會如何、接洽旅行社、比價、殺價、從無到有地規劃出與三、五好友週末的旅遊行程。現在高二的她,真的是「浪跡天涯小包包」一拎,隨時就可以搭上國際線的航班飛向世界。 孩子回來,我都會請她們與我分享學習的歷程與當地生活的點滴,看著她們閃亮亮的眼睛、FB、line以及Instagram上面充滿個人風格的PO文,就像我那位長年在建中教資優班的老媽所說:「你怎麼可以在金門養出兩個像在國外長大的小孩啊?」 身為母親的我,回想起與她們一起經歷國小一年、國中半年的「在家自學」,兩個暑假的「宿霧英語移地訓練」,我真的很開心,我這種遊走在體制內體制外的狀態,最終在「菲律賓的宿霧」長出了完美的小果實。 如果你像我一樣,是個感受到自己與孩子被困在金門窒息的學習環境裡動彈不得的父母,或許,我的個人經驗與故事可以給您一份勇氣,在金門,只要你有心,一樣也可以為您那獨一無二的孩子找出一條活路,讓孩子的可愛雙眼,再度閃亮亮,充滿力量地為著未來的自己而打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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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私立的教育
許是對文學有興趣卻沒有門路,高職曾經參加過文藝營,聽過作家的演講上課,但是,總是聽不出一條門道。 後來,因為同學的關係,參加政大的現代文學研討會及旁聽文學批評的課程後,深深覺得自己見解增長不少。 那時,也去台大旁聽,有時一整天下來,還參加社團或學校的活動,不為學分學歷感覺很充實,也不用考試。 看到風評不錯的老師就去旁聽,直到去私校旁聽,有老師問我是不是學校的學生,我說我只是來旁聽的,他就說我們學校有學分班,可以修學分,不要錄音這樣! 後來,我回母校打工,時薪算一百,因為我反應慢情緒化,所以感謝老師讓我自由彈性的有個可以靠自己能力的地方,常常下午趕著回家吃東西運動,一週可能只有一兩天工作,卻已經覺得疲累。後來,老師問我要不要旁聽她開的有關文學的課程,在芝山,一堂要五百元,覺得太遠又太貴只好婉謝老師的美意。 雖然我很喜愛文學的課程,也因為老師的關係去敏隆講堂當筆記志工或者上課,但是,我覺得公私立教育真的有別。 私校老師多半會點名,講義也改用學號登入系統下載,像我今年再趕著上以前覺得印象不錯的老師的課,發現都會問學號多少,令我覺得有點頭痛。因為他們說以修到課的同學為主,沒有位置的話再到後面或搬椅子,跟我以前去公立學校可以早點坐到前排專心聽講看黑板的情形都不同了。 看到曼娟老師在臉書上貼文公私立大學教授薪水有別,我覺得教育也差別很大。 就像我修的是通識課,助教說要講義得要老師同意,老師說怕流於臉書公開化,要我自己抄寫。 上課時,老師說他會去偏遠地區義講,但都是好學校資優班在前面,得到消息的都不是弱勢,讓他很失望,教育應該普及。 生活只要覺得有不公平的地方就應該說出來,他在專欄寫出來,改變很多單位,我很想問老師,那為什麼旁聽生不能有講義呢?要給修課同學保障我能理解,但是,真正想學習的人,為什麼要被拒絕呢? 是公私立教育有別,還是資源教育心有差呢? 有人說當然要如此不然對不起繳學費的同學,可是,我覺得大學是開放式的教育,我在台大旁聽時,教授都很歡迎,也很多退休或他校他系的同學來旁聽,我不明白,為什麼不同學校,就有不同的授課方式。 老師要推薦自己的書當課本可以理解,但是,如果有顆願意到偏遠地方去義講,自己出交通費的心,為什麼不能歡迎同學聽講,給講義?我就不懂,這不是一門通識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