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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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手
嫁 讓我在你肩上再靠一會兒,再撒一次嬌, 我將啟程,行進的樂曲已從琴鍵上敲響, 說不出口的思念,已成淚水奪眶而出, 我將轉換身分,為人妻,為人母,但我仍是你所疼 愛的女兒,妝奩中裝滿的是 你的祝福,你的關懷,將永遠陪伴我往前 娶 讓我從您手上接下這甜蜜,再深深地看一眼, 我的肩頭並不覺得更重,胸膛卻更加挺起, 說不清的是責任,交代不完的是親情, 我會接手,撐起一把遮風蔽雨的傘,不管天晴天雨, 愛的承諾是不變質的蜂蜜,心中有更寬廣的空間為妳, 妳的手,我用心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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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酒嗆歌
我的陳高 到底不是白蘭地或威士忌 沒讓你有微醺的機會 表面張力 緊緊箍住 晃動的繆思 我的陳高 畢竟不是白蘭地或威士忌 沒讓你有微醺的機會 天光水影 隱隱鑲著 乍現的靈感 我的陳高 終究不是白蘭地或威士忌 沒讓你有微醺的機會 烈火沖天 熊熊燒出 反覆的吐哺 我的陳高 真的不是白蘭地或威士忌 沒讓你有微醺的機會 這次 酩酊的你 不忘痛快吟唱 醉人的詩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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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這是一個被時間遺忘的地方,當我們的年紀增長、當我們為了生活的需要游移在不同的城市、當我們回家的間隔時間愈拉愈長;這裡就從我們的記憶中抹去。 直到這是難得的全家人聚首,又是連日冬雨以來難得的豔陽天;於是,全家人走向了記憶中的停頓點---清水坑紅橋。還記得,距離上回來這裡玩耍,已是近二十年前的事了,這兒一直被我們孩子群視為嬉戲玩水的祕密基地。 穿過了彎曲的果園小路,下了一個長長的階梯,乾淨又舒適的河濱公園就映入眼簾;雖然處處是人為造弄的痕跡,雖然屬於這裡的樣貌已作了多數的改變;但,至少這片土地的美仍繼續照顧這裡更多的人。 櫻花盛開,花瓣隨風飄落,落在清透淺淺的水面上,春天裡的小動物(蝴蝶、小鳥、蜜蜂)也一一歸來;而,我的心受到強烈的呼喚,有了再次停靠的悸動。不忍遠去、不敢直視的是回過頭的足跡,是父母們期盼的眼光,是關於這裡的點點滴滴。 然而,我相信這會是美好的提醒,提醒我去回饋、思念和感激那個讓我豐盛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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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洛瓦底江的風簌
伊洛瓦底江,蜿蜒自北而來,初冬微涼,南國金陽撫著江水鱗片,水岸邊巨樹參天,風吹來,濃蔭簌簌作響。 做完客,室外天高聳、湛藍一片,陽光極亮,便央主人不要送回旅店,改丟我們在大金寺入口處下。一路走來,整個仰光城到處金塔林立,主人皆稱是和尚廟,思忖這該是多麼虔誠的國度。昂立的金塔,惟我獨尊,輝煌炫目,如無聲召喚,令人忍不住要對它輕扣門把,揭開神祕面紗。 大金塔,傲然屹立,太陽的光影,篩透樹間,如千手觀音幻相生,輕撫著塔外勞動的芸芸眾生們。 下車處,狹窄的街道因兩旁充斥的攤販,行走困難,不時地被迫改道,更要小心橫陳的雜物絆腳,各種食物的異味撲鼻而來,走進的不僅是金塔的大門,更是一覽市井小民活生生地寫真照。唯獨賞心悅目的鏡頭是女人,有著纖細的背影,豔麗色彩的衣著,揉合了印度與泰國的味道,是另類的街頭風景。 我左顧右看,忘了朝聖金塔去,又被前方的一幕吸引了眼光。一個粉紅的背影,撐著一把味道十足的油傘,一襲軟軟的粉紅袈裟。自然地投以注目,原來是光頭和尚,正把玩著手機,邊等同伴挑選購物。隨後三三兩兩的和尚自街尾走上,千篇一律的橘色袈裟,近了好奇觀之,暗裡嘖嘖連連,有人口嚼當地檳榔,有人偕女子同行,這些鏡頭把印象中幽禪古寺裡的肅然扉頁,急速翻開過去,翻到另一頁,這一頁是讓你推翻刻板印象且相異其趣的進行宗教探索來。 「你們在城內看到的大大建築物,不是公家機關就是和尚廟。本地人對和尚廟的供奉十分虔誠,食物與金錢的捐輸,慷慨不吝,因此有些窮苦人家都把孩子往廟裡送,至少免於飢餓。」說話者是華僑第三代─S,一個殷實的商人,他稱金塔為和尚廟。 他又說到:「當地人能夠緊勒肚皮,就是不能不拜和尚廟,或奉獻給和尚廟。」可見宗教的力量,在此表露無遺。 緬甸,位於中南半島西部,東南亞第二大國。東與中國、寮國和泰國相鄰,西與印度和孟加拉國相接。西南瀕臨孟加拉灣,南臨安達曼海。這樣與多國為鄰,是故造就了各種邊境貿易。S的祖父,在貧窮、衰弱的中國二十世紀晚期,隨著兩廣移民潮的客家族群出洋去,找尋生存下去的機會,漂流了伊洛瓦底江流域沿岸諸國,最後停泊在泰國小村落裡。 鎖國的緬甸,關閉了與外界往來的門戶,但是人心如滾滾不息的伊洛瓦底江水,流過樹林與山巔。人類基本民生物質的需求亦如無邊界的江水,隨著S的身影在泰緬邊境流淌,邊境偷偷摸摸的地下貿易,S的冒險與膽識,累積著他的財富與智慧。從早期的販賣商品營生的求溫飽,進而提升添購設備開工廠為製造產業,長期的邊境貿易經驗練就他一身好本事,對於緬甸的財經動態,觀察入微,娓娓道來,比專家更專家。 美麗的愛情故事,帶點冒險與刺激的因子,讓它更動人。從S幾杯金黃液體下肚後,因酒精催化讓他滔滔不絕的細說從前,三番兩次當著他賢淑太太的面對我們說:「她上錯我這賊船,來不及了。」說這話時,他總是眼笑眉笑,因他說他自己沒唸什麼書而他太太可是知名大學畢業。我開始想像年輕的他,如一名商旅騎士風塵僕僕自泰國山巔來,在名喚﹝瓦城﹞〈又稱曼德勒,是緬甸的第二大城市。〉在既是商集又是客棧裡,遇見了來自雲南的店東女兒,溫婉的她與聰明的他,結成連理落腳在仰光城。兩人多年的胼手胝足,開創事業一片天,最叫他自豪的這片藍天,是他的兒子,首位緬甸收到美國耶魯大學的入學邀請。 十來年了他是仰光城的首位朋友,也是唯一的一個。直到近幾年緬甸對全世開放門戶,才開始上門來。去年遊種種令人深皺眉頭的窘狀,如黃澄澄的洗澡水,時而停電啟動發電機唱起交響曲,展場上克難式的流動廁所,……。彼時必須調整自己放慢腳步,如調慢了一個半小時與台灣的時差。心情轉換抬頭一望,亮晃晃的陽光,四處耀眼,天空高聳清澈,椰子樹葉恣意開展,白雲悠閒,花朵嬌豔。 那時,一個穿裙子的陌生男子衝入攤位,高喊我的名字。在我還來不及反應他拗口的緬文名字時,他已熱熱絡路地說話,一如老友般。他說,注意我家產品二年了。當晚他用泰國菜款待,彼此熱絡交談忘記時間飛逝,從此變成好朋友,他是C。 C推翻了一般東南亞國家華僑在經濟優越地位的刻板印象,他是道地的緬甸人,擁有成功的事業。他揉合了印度人與馬來人的外表輪廓,深邃大眼懸亮在彎彎的眉毛下,雖是六十來歲的上年紀之人,依然精神抖擻,看不出老態。C的人格特質,望之也溫,即之也溫,具有向陽性與積極性,讓他能敞開心胸,應變了緬甸門戶洞開以後新的投資。最重要的是他溫厚熱情的個性,張開雙臂,對待來客,賓至如歸。 「開了一扇門,又關上窗戶。」他說了一句玩味的話,對鎖國十年的自己國家。是啊,關閉已久的門,一旦打開,豐沛的資源,低廉的勞工,緬甸熱,像熱帶地區的驕陽,朝聖者、冒險家、拓夢者…,皆風塵僕僕,絡繹不絕於途。言談間對他們的經濟環境深深地不滿,因為鎖國太久,無信用的政府讓他們太失望了。 從翁山蘇姬到軍國政府,從紊亂的交通秩序到開放市場,從外匯金融的管制到廠房內需二十四小時的發電機…。他滔滔不絕的說著緬甸史,並且開玩笑補充到,幸虧這國度的房子窗戶多,關不勝關,樹也多,風才進得來, 晚上,晚餐後從他家告辭出來,沿著江水岸邊漫步,大金寺尖塔在黑幕下,閃閃發光。一陣薰風微微,枝幹上樹葉簌簌細語,彷彿曲調的吟唱。我想,這歌,該是關於依洛瓦底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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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掃治憂鬱
關於打掃,古人的家訓,是看得很認真的,一大早起來,就是要做這件事。 打掃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但是卻是重要的事。我不知道是否有人有和我一樣的想法,即是:「人每一天都應該要做一件使這個世界因為有你變得更好些的事,如此可以證明自己的存在是有價值的。」我在最憂鬱的時候,這個想法使我生活有了目標,而這件事常常被我選擇為打掃環境,因為想要打掃總不會缺少機會,環境經常是需要整理的。 乾淨的環境對我而言是有感情的。我永遠忘不了,當父母吵架準備離異時,媽媽說帶走姊姊,留下我,因為我是男孩,爸爸不會放手的。媽媽對我說,不要難過,媽媽一樣愛你,這是不得已的選擇,不然誰都走不了。我當然不依,哭著拉媽媽,可是她終究在我上學校的時候帶著姊姊走了。在走之前,媽媽把家裡清掃整理得乾乾淨淨,彷彿是要為我盡最後一份心力,奉獻她的母愛。 那天我一進門,爸爸就說媽媽不要老公、不要兒子,是狠心的女人。然而當我看到清潔整齊的房間,我禁不住痛哭,一連好幾天,看到家裡乾淨的各個地方,我都想到媽媽,而淚流不止。而對於爸爸說的那些話,我單看這個就知道完全不可相信。我想到媽媽的手幫我整理書桌、掃地、清垃圾,我知道她是愛我的。 如今我已經是一個父親,有了妻子和兩個女兒。曾經有一段時間,我陷入憂鬱的情緒中而難以自拔,後來使我好轉的,還是我對家人的愛,我想到自己希望能讓他們過上好的生活,如果持續萎靡不振、長期倦於工作,這個家就垮了。然而振作從何開始呢?我從掃地開始,然後把房間整理好,我覺得這拯救了我,我證明了自己還是有用的人,還能為家人付出。 所以打掃不是一件瑣事,而是一件重要的事。 後來我聽到周利槃特的故事,他想學佛,但是資質魯鈍,讀不了經典,於是世尊就叫他去掃地,而且只念「掃塵除垢」四個字,後來就開悟了。 有人解釋周利槃特是悟到了掃除心中貪欲、憤怒、愚痴、邪見、嫉妒等塵垢,然而我覺得使得地上乾淨,使大家能有清潔的環境,感覺當下這掃地的行為是有意義的,這也就夠了。 至於我老婆,她最近買了一本書是講從做家事中健身,說掃地可以強健某些肌肉、擦窗戶可以強健另外某些肌肉等等,她似乎覺得可以減肥並且修飾身材而對這些有了興致,可見做家事可以有各種不同的理由的。 總之,打掃總是有好處,對我而言不是繁瑣的苦差事,我帶著愉快的心情去做,為家人、為自己、也為我喜愛的這個世界和每一天。我這樣想自己都覺得會不會說得誇張了些,但是再想也還真是覺得是如此,那麼就還是保留這樣的話吧!對那些感到憂鬱的人,希望也能有點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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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火KissingtheFire﹗
「拋棄這個世界 殉我們的戀愛! 我拉著你的手 愛,你跟著我走 聽憑荊棘把我們的腳心刺透 聽憑冰雹劈破我們的頭 你跟著我走 我拉著你的手 逃出了牢籠,恢復我們的自由! 跟著我來 我的戀愛! 人間已經掉落在我們的後背─ 看呀,這不是白茫茫的大海?」 ‧糊里糊塗的愛、無奈的淒美: 〈我來揚子江邊買一把蓮蓬〉 「我來揚子江邊買一把蓮蓬, 手剝一層層蓮衣, 看江鷗在眼前飛, 忍含著一眼悲淚…… 我想著你,我想,阿小龍! 我嘗一嘗蓮瓤,回味曾經的溫存:…… 那階前不捲的重簾, 掩護著同心的歡戀, 我又聽著你的盟言, 『永遠是你的,我的身體,我的靈魂』 我嘗一嘗蓮心,我的心比蓮心苦; 我長夜裏怔忡, 掙不開的惡夢, 誰知我的痛苦, 你害了我,愛,這日子叫我如何過? 但我不能責你負,我不忍猜你變, 我心腸只是一片柔: 你是我的!我依舊 將你緊緊的抱摟…… 除非是天翻……但誰能想像那一天?」 〈我不知道風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我不知道風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在夢的輕波裡低洄 我不知道風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他的溫存 我的迷醉 我不知道風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甜美是夢裡的光輝」 徐志摩的詩風受英國詩的影響很大。卞之琳說:「儘管徐志摩在身體上、思想上、感情上,好動不好靜,海內外奔波『雲遊』,但是一落到英國、英國的十九世紀浪漫派詩境,他的思想感情發而為詩,就從沒有能超出這個籠子。儘管聽說徐志摩也譯過美國民主詩人惠特曼的自由體詩,也譯過法國象徵派先驅波特萊爾的詩,儘管他還對年輕人講,他的詩思、詩藝幾乎沒有越出過十九世紀英國浪漫派雷池一步。」也正因他承繼了英國浪漫派詩風,使得他的詩多了幾分英國式的優雅與從容。我個人非常喜歡徐志摩的詩,他的詩揉進了他生命中真、善、美的養分,透過他澎湃的情感,發而為詩的語言,讀起來很有感染力。 徐志摩短暫的一生包括三段感情,兩次婚姻。對張幼儀而言,他確實不是一位好丈夫。對於林徽音,徐志摩是情真意切,傾全力而為之,只是林徽音的臨陣退縮、脫逃,給了徐志摩無比沉痛的一擊。於是將滿而溢的情感投向陸小曼,兩人勇敢地與禮教奮戰,終成眷屬。然而,這第二段婚姻,對徐志摩來講,是夢魘的開始。父親對於他離婚再娶大發雷霆,切斷對他的經濟支援,而陸小曼奢華成性,他們婚後住的是豪華的3層洋樓,每月須支付100銀洋租金,家裡還請了司機、廚師、男僕和貼身女僕,這些生活開銷讓徐志摩不堪負荷。他兼教於北京大學,為了貼補家用,同時在光華大學、東吳大學法學院、大夏大學三所大學講課,因此常在上海、南京、北京間往返奔波,課餘還得趕寫詩文,以賺取稿費。他為了陸小曼辛苦掙錢,自己身上穿著打了補丁的褂子,時常精神不濟,整個人看起來蕭索極了。但是,在詩人內心極苦的日子裡,詩人生命裡仍然有詩─淒美的詩。 譬如:上面引的兩首詩〈我來揚子江邊買一把蓮蓬〉和〈我不知道風是在哪一個方向吹〉正是他與陸小曼情愛纏磨中的揪心之作。一句「我不能責你負,我不忍猜你變」道盡了詩人心中多大的苦痛!也使得我們對徐志摩幽幽地心疼!但想起梁遇春說:「志摩就是說出悲哀話的時候,也不是垂頭喪氣,厭倦於一切了,卻是像發現了一朵『惡之花』,在那兒驚奇著。」我嘗試想像著志摩說 「我不能責你負,我不忍猜你變」的時候,也像發現了一朵「惡之花」,在那兒驚奇著,我心裡頭便也好過得多了。 上蒼垂憐, 1931年11月19日,徐志摩搭乘中國航空公司「濟南號」郵政飛機由南京北上,要去聽林徽音在北平協和禮堂為外國使節演講「中國建築藝術」。飛機撞山了,這蒹葭蒼蒼的暮秋裡,風,吹散他的苦。雲,帶走他的痛。天空,收納他的遺憾。大地,消化他的追悔。他,卻是瀟灑,將自己化成一陣煙,隨性放逸,於蒼茫天地間悠遊……。 詩人真的揮一揮衣袖,飄然遠去了。哎─深呼吸一下,舒緩情緒。 回過頭問問自己:敢不敢也像徐志摩一樣,以吻火的熱情與勇敢投給這個世界,以真性情創作、以純純的癡心寫詩,以浪漫抒情的文字作羽翼,飛向「愛」、「美」與「自由」的詩歌世界?但請諸君認真活著,好好創作更多的漂亮詩文,為生命織一襲絢麗的彩衣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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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說故事民防隊備戰驗收成果
民國57年「823砲戰」10周年,研判匪軍可能「報復性」再襲擊浯島,防區未雨綢繆加強備戰,各戰鬥村派駐警員協助集訓民防隊,這是位於金西守備區戰略要點─湖南高地下沿的戰鬥村民防隊,於集訓後─軍民聯合大演習前─集合村前接受高地步兵團首長檢閱驗收成果後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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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火KissingtheFire﹗
徐志摩情真意切地把一輩子的光與熱投給這個世界、他用杜鵑啼血的那種美,揮灑抒情浪漫的文字,寫他不平凡的一生,教人迷醉、更教人心疼。對於「愛」他是不計成本的!他選擇了瀟灑來去,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梁遇春說:「……在上海的時候,有一天晚上,他拿著一根紙菸向一位朋友點燃的紙菸取火,他說道:〝Kissingthefire〞,這句話真可以代表他對於人生的態度。人世的經驗好比是一團火,許多人都是敬鬼神而遠之,隔江觀火,拿出冷酷的心境去估量一切,不敢投身到轟轟烈烈的火焰裡去,因此過個暗淡的生活,簡直沒有一點的光輝,數十年的光陰,就在計算怎麼樣才會不上當裡面消逝去了,結果上了個大當。他卻肯親自吻這團生龍活虎般的烈火,火光一照,化腐臭為神奇,遍地開滿了春花,難怪他天天驚異著,難怪他的眼睛跟希臘雕像的眼睛相似,希臘人的生活就是像他這樣吻著人生的火,歌唱出人生的神奇。 這一回在半空中他對於人世的火焰作最後的一吻了。」梁遇春說的正是徐志摩。 徐志摩是個吻火的人。對於「愛」,他是能怎麼認真就怎麼認真!讀徐志摩的詩就能感覺出來,他真是熱情勇敢,吻火的人。他的詩表現「愛」與「美」的力量排山倒海而來,他短暫的三十六年,綴滿了璀璨的生之蕾、愛之花、死亡的美麗與哀愁。讓多少人為他流淚、為他笑?為他歡喜、為他憂?沒錯!這就是徐志摩,在中國的詩史上,就這麼一個天真、任性、瀟灑的徐志摩。就連最後他的離去,也那麼瀟灑,像他詩裡說的那樣─「悄悄的我走了 / 正如我悄悄的來 / 我揮一揮衣袖 / 不帶走一片雲彩」。我們一起來回味一下徐志摩的〈再別康橋〉 「輕輕的我走了 正如我輕輕的來 我輕輕的招手 作別西天的雲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陽中的新娘 波光裡的艷影 在我心頭盪漾 軟泥上的青荇 悠悠的在水底招搖 在康河的柔波裡 我甘心做一條水草 那榆陰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是天上的虹 揉碎在浮藻間 沉澱著彩虹似的夢 尋夢撐一支長篙 向青草更青處漫溯 滿載一船星輝 在星輝斑斕裡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別離的笙簫 夏蟲也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來 我揮一揮衣袖 不帶走一片雲彩」 徐志摩除了詩,他寫過各種文類的作品也都很值得我們閱讀,我個人很喜歡徐志摩的信札,他在給幾位知心好友的信裡說了許多很經典的話、很動聽、而且教人心疼。以下,我且舉幾個出現在徐志摩詩裡或信裡的美文佳句,與諸君分享。 「走著走著,就散了,回憶都淡了 看著看著,就累了,星光也暗了 聽著聽著,就醒了,開始埋怨了 回頭發現,你不見了,突然我亂了」 「一生至少該有一次,為了某個人而忘了自己 不求有結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經擁有 甚至不求你愛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華裡遇到你」 「或許可以愛很多個人 但只有一個人會讓你笑得最燦爛,哭得最傷心 於我──應該都笑得燦爛 但我不明白給我最燦爛的是誰? 哭,那是經常的吧! 但是我不明白傷心,讓我最傷心的是誰? 只是心太痛、太痛……之後便不覺得痛了 也記不清楚那些斑駁的光影」 「少年的時候,我瘋狂的喜歡,帶我走這三個字 現在,我再也不會任性的讓任何人帶我走 我學會了,自己走」 「旋轉木馬是最殘忍的遊戲 彼此追逐卻有著永恆的距離」 「記憶是相會的一種形式 忘記是自由的一種形式」 「總是在冗長的夢境裡完成生命現實裡不願上演的別離和割捨 這樣的夢境,是否太過冰涼與殘忍 看世界多危險多難 如反覆無常的氣象 沒有地圖,我們一路走一路被辜負 一路點燃希望一路尋找答案 過去的暢想有多快樂,現是的遺憾就有多悠長」 「世界充滿了我們相遇的機率,我卻始終無法遇見你」 這位中國著名新月派現代詩人,他一生追求「愛」、「自由」與「美」。讀徐志摩的詩,你會發現詩裡頭處處是「愛」與「美」的影子,你再進入更深一點的詩境之中,會有更多的「美」與「愛」從他的詩句裡流出來。當然,「自由」這個活性極高的元素,在徐志摩的詩裡,也時不時穿梭在理性與感性的交纏之中。有許多表現自由的意象,花一般地綻放;文字長了翅膀,翩翩、翩翩自由地飛翔。 我們不妨來檢視一下,徐志摩是如何以靈動巧妙的文字表現手法,寫不同屬性的「愛」,「美」與「自由」! ‧性靈的愛、寧靜清純的美: 〈她是睡著了〉 「她是睡著了── 星光下一朵斜欹的白蓮 她入夢境了── 香爐裡裊起一縷碧螺煙 她是眠熟了-- 澗泉幽抑了喧響的琴弦 她在夢鄉了-- 粉蝶兒,翠蝶兒,翻飛的歡戀 ………… 看呀,美麗! 三春的顏色移上了她的香肌 是玫瑰,是月季, 是朝陽裡的水仙,鮮妍,芳菲! 夢底的幽秘 挑逗著她的心─純潔的靈魂 像一只蜂兒 在花心,恣意的唐突─溫存 ………… 抽一絲金絡,抽一絲銀絡,抽一絲晚霞的紫曛 ………… 安琪兒的歌,安琪兒的舞 ………… 像一顆露珠 顫動的,在荷盤中閃耀著晨曦!」 ‧痛快明白的愛、勇敢爭自由: 〈這是一個懦怯的世界〉 「這是一個懦怯的世界 容不得戀愛,容不得戀愛! 披散你的滿頭髮 赤露你的一雙腳 跟著我來,我的戀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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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詩
凝視妳 有股想哭的悸動 儘管淚滑落 卻不曾模糊視線 眼睛仍堅定的望著妳 妳輕柔地 抹去我的淚 問 哭什麼呢 嘴角揚起笑意 淚 卻如零落的珠子 一顆顆 墜落在 妳的掌心 凝視眼前 熟悉的妳 淚 潰堤奔洩 為什麼呢 說不上來 只知道 眼前的人兒 惹我好生憐愛 僅是凝望 就已無法克制 滿溢的情感 原來 我擁有如此豐沛的情感 在妳面前 我是膚淺的 總想把妳的模樣 牢牢地烙印在腦海 所以 我老愛凝視妳 希望透過這雙眼 將妳的身影 反鎖在瞳孔 如此用力的凝視 惹妳不自在 妳說 這樣的我 目光太過侵略性 但妳不知道 這凝視 是為了妳離去 作為我思念的憑藉 模樣隨時間流逝 越趨模糊 而那思念 在我身 上的烙印 卻越見清晰 望著妳落下的淚 是離愁 是感激 是心疼 是愛憐 是默契 凝望妳的時候 我是驚訝的 驚訝為何如此孱弱的身軀 卻能帶給我如此大的支撐 凝望妳的時候 我是平靜的 平靜地從妳眼中看見自己 妳給予了我安定的能量 凝望妳的時候 我是幸福的 幸福的我有了妳的陪伴 妳犧牲了一半 成全了我們的完整 單膝跪地 誠惶誠恐地 抬頭 望著笑靨如花的妳 公主 請妳嫁給我 好嗎 讓我 在雨中 為妳撐傘 深夜裡 為妳買消夜 在妳病時 為妳熬粥 當 賓客們掌聲響起的時候 我會笑著跟神父說 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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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目熱情的失落
自小就有一股雞婆的勁,是學習來?還是天生就竄流在血液裡?熱情與雞婆的分界在哪? 下午五點多回到社區門口,有位先生怯怯問我附近如何招呼計程車,因為公車好像不多。確實我們這裡公車不多,有急事時還真讓人有點慌,於是我詳說車行的專線和細節。 接著他緩緩說起今天到金山的某道場參觀生命園區和參加法會,結果與人共車到這裡,司機莫名的在此趕他下車,人生地不熟,加上他住臺東,明天一早還要參加書記官公職考試,所以一定要搭計程車趕回台東或趕上六點多的最末班飛機。可是不管如何,都要好幾千元車資。倒霉的是他很少用提款卡,剛在超商提款時忘了密碼,結果一毛錢也領不到,更糟的是因為參加法會而沒帶手機出門。 不疑有他,也說出我對這團體的了解。黑框眼鏡,俊秀的面容,簡單的休閒穿著,180公分高瘦的身軀,詳一詳十的聊起他在台東常參加**寺的活動和法師們的名字。接著赧顏向我借些錢,強調他定會寄還給我,慢條斯理的談吐展現出他的真誠。 當下曾有短暫的質疑:我也是那宗教團體的會員,只是最近沒聽說生命園區有何活動;再者公職考試不是都假日嗎?明天是星期三呢!念頭才一閃,他又接著說其實搭飛機較快也較省錢,只是他對北部陌生,捷運與機場都不熟,再摸索著趕去,定會錯過最末班飛機。 雞婆與熱情的血液瞬間充到腦子裡,上樓拿了五仟多元,在信封上留了資料,還送上我那300多元的悠遊卡,畫上簡易路線教他如何搭捷運和飛機,離開時還送上金榜題名的祝福。 那天,心裡很愉悅,因為幫助了一位急需的陌生人。雖然那五千元是先生給我的一個月生活費。 忙碌的過了一星期,想起還沒收到他該寄還的錢,跟友人聊起,一起上網查了他留下的地址和電話,才知上當了。一剎那間,欲哭無淚。平時教孩子要注意,自己卻上勾了;心情盪到谷底也對人心失望透頂。 慚愧的跟先生和小孩說明,先生再次提醒我和小孩,以後遇到這種事,就請警方協助,也勸我別再自責了,因為這等人很認真把功課做足,看我對宗教團体的話題有反應,他就此處來搭話! 詐騙手法日新月異,防不勝防,大多都利用人的良善,往好處看,證明我是善良的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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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就在餐桌上
(一)早餐 洋蔥切細絲,小黃瓜切細絲,打開甜玉米粒罐頭/鮪魚罐頭,各挖一匙,將這四道食材夾入兩片吐司中,將之擺入那已陪了我十八年的企鵝造型三明治機裡,插上電源,閃亮起紅燈,不一會兒又自動的暗下燈源,再打開那企鵝三明治機的腹肚,哇,金黃香誘人的營養蔬魚吐司三明治,正熱騰燙手著呢? 再,沖泡杯杏仁茶,再,切顆高含維它命C與鈣質的奇異果,充滿幸福能量與歡喜希望及生命朝氣的早餐,上桌囉。 每早,我總早起的為家人如上述的做好或出門外買著饅頭/水煎包或菜包/蔥油餅…的準備好餐食讓家人「飽胃暖心」著每一天的新啟程。 孩子從小一直到了升上國三前,餐桌上的飽食早點外,總還響亮揚盪著我誦朗文品的聲音,說書或讀段文章給孩子聽,也是十幾年來的「營養早餐」之一,而且,是「獨家」而外買不到的。 人生的幸福不在遠處,就在每一個當下,就在每一個細節處,用心的,全意著的,做好它,就是了;比方說,家庭主婦,就從一早讓家人「飽胃/暖心/笑顏」著走出家門上班上學去,那,就是成就裡的幸福美好時光呀。 (二)晚餐 市場上買回來攤商已將之削完皮的芋頭,把它滾刀切塊後,放入炒鍋裡混在已洗好的白米中,加一點點─油/鹽/油蔥酥,中火翻攪扮炒八/九下,旋即將之倒入電子鍋裡,再加杯水入鍋中,蓋上鍋蓋,按下煮飯按鈕。 約莫十五分鐘後,一鍋「簡單煮就很美味」且香噴噴/黏QQ/芋香味濃郁又可口得讓人齒頰留香的油蔥酥芋頭飯已炊煮完備的等著家人美味飽食囉。 而在這炊煮的十五分鐘,我同時間裡也又已「簡單煮就很美味」的蒸了條薑絲吳郭魚/蒸蛋且炒了盤蘆筍與蒜炒高麗菜;及,一鍋味噌青菜小魚乾豆腐湯。 然後,在〈綠鋼琴〉的樂音裡,家人們正暖胃又暖心著言聲歡笑滿屋的享用著,我這簡單煮卻美味又乾淨且營養的晚餐裡─美好且溫馨的快樂天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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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關於我們……如果能讓我再和你相遇﹐我會說……
當他投入在他喜歡的工作時,眼神傳遞出專注的迷人,因此我喜歡他的工作時的閃閃發亮,空氣裡會飄散著它身上的味道。我喜歡與他討論任何事,無論最後的結論是誰對誰錯,或者從頭到尾這些事就是沒有答案的提問,但這都無所謂,我喜歡這樣的過程裡,在我眼中映著的他的樣子,帶著想法,帶著肯定,而這一切卻又讓你心服口服。關於這個秘密,我只告訴了張樹和陳憬,因為我的喜歡太早,不敢輕易做出決定,然而,時間把改變放在任何決定之前,令人措手不及,無法拒絕。 手機上頭的行事曆提醒我今天是李佩慈的生日。這是我認識她以來的第一個生日,我想精心準備一個禮物送給他,而我一下床便看到手機顯示魏奕傑來電,我按下接聽。 「哈囉!芯芸,是我。」他充滿朝氣的聲音。 「嗨。」我邊回應邊走向浴室。 「今天是佩慈生日我們要不要一起去挑她的生日禮物?」他說。 「好啊!」我說。我擠出牙膏塗在牙刷上頭。 「那九點我到你家樓下接妳。」說完他便掛掉了電話。 因為是佩慈的生日,魏奕傑決定咖啡店今天不營業,打算在咖啡店裡慶生,加上今天佩慈有工作必須完成,所以我們兩個有相當充足的時間可以完成場地的布置。我們走過了無數條街,終於買完我們各自要送給佩慈的生日禮物後走進了喜歡喝咖啡。 「親手做蛋糕這一點很令人感動。」這個是魏奕傑在買完禮物後的提議。我帶著微笑興奮地說,同時遞給他需要的材料。 「這樣才充分表現一位開咖啡店好友的心意啊!」他非常迅速地調配每個材料的比例。 在我們邊聊天邊大笑過程中,蛋糕也快要完成了,魏奕傑正仔細的為蛋糕擠上奶油,我不敢打擾他,但他卻開口了。 「芯芸,如果說…」話到這裡卻突然打住。 「說甚麼?」我屏氣凝神盯著他正擠上的第九朵奶油。 「如果說…我是說…我想…我想告訴佩慈我喜歡她!」他說完便側著頭,剛好迎上了我正凝視著他的眼神。 「甚麼?」我依然看著他的眼睛,從他眼裡我看到了自己訝異的神情。 再說完甚麼以後,魏奕傑告訴我他真的喜歡佩慈,不過接下來從他口中所說出的細微末節,我根本…根本無心聆聽。我只是想著:如果是真的,真的是這樣,那,我喜歡你是否就不需要再說出口了? 現在二○一四年四月 熟悉的畫面只是多了點斑駁,熟悉的味道只是陌生若隱若現,我挑了距離吧台最遠的單人座,打開了我的筆電開始敲起我的鍵盤。午後的陽光裡,空氣中,參雜著懷念的分子,我只想就這樣坐著,我只是想單純的感受著,從沒想過會就這樣再遇見你。 「妳是芯芸吧?」我可以感覺到那聲音還是一樣溫暖。 「…魏奕傑…」我抬起頭,剛好迎向他注視著我的眼神,我發覺眼神與從前不同,之所以不一樣,我想是因為時間。 「好久不見!」他帶抹微笑說。 「好久不見!」我給了相同的回應。 要經過多少時間,要累積多少情感,我們之間才會在再一次見面時,只各說了一句好久不見,卻又彷彿道盡了一切。 我坐在位置上寄出email給張樹,也提醒他明天我就會回台北了,完成送出後剛好在三點之前,我深吸了口氣。這時在我的桌上出現了一杯特調果汁,他還記得啊!我不喜歡喝咖啡,現在想起才覺得奇怪,我在喜歡喝咖啡裡卻從來沒有品嘗過任何一杯咖啡。 「來到了台南怎麼沒聯絡我呢?都三年了,怎麼還跟那時候一樣。」他拖了張椅子在我面前坐下。 「因為…這次只出差五天,所以…」我盯著桌上的琉璃說。 「好吧,那妳甚麼時候回台北呢?」口氣還是那樣溫暖。 「明天,明天我就回台北了。」看著他的表情,顯然他有點驚訝!「那…你跟佩慈…怎麼樣了?」是否不該提到從前? 「我們啊…」他笑著看著我說,遞給了我一張照片。 過去二○一一年十二月 佩慈並不曉得我喜歡魏奕傑。這件事只有張樹和陳憬知道。而在佩慈的生日過後沒幾天,魏奕傑終於提起勇氣說出口了,佩慈也回應了他的告白,他們在一起了。 今天是聖誕節,記得在認識的第三個月,我們說好要一起過聖誕節,不過至今我打算把夜晚的時間留給他們,我只和他們待了一個上午,我們交換了禮物,佩慈送了我一件大衣,而魏奕傑送我一份親手做的小蛋糕,上頭還有一隻別緻的麋鹿,令我想起,我曾經在他準備李佩慈的生日禮物中提到這一點,「親手做蛋糕這一點很令人感動。」 「真的不一起留到晚上嗎?」佩慈說。 「不了,我今晚還必須把我的工作完成,交給我們總編才行,對不起,說好要一起過的。」我說了一個理由拒絕了。 「好吧,那你回家的路上小心,再見。」她說。 「再見,那需不需要我送妳回家呢?」他說。 「不用了拉!再見囉!」下定決心的我說了這句話。 走出喜歡喝咖啡以後,上了公車,我撥了通電話給張樹。 「張樹…我能不能在跨年前就回台北,結束在台南的工作?」我語氣平淡地說著。 「張芯芸妳…可是一年還沒到,哪有人…等等,妳該不會是因為…」或許他是感受到我語氣中的為難。 「我是真的想回台北了,我想念你們,我想…」越講我越是激動,但我話還沒說完,他卻似乎聽出了我的情緒。 「就回來吧!記得明天早上為自己買杯熱可可。」他說,那語氣像一直以來的熱可可一樣令人安心。 掛掉電話,看著窗外,公車上的廣播播著聖誕歌曲,聖誕燈光四處熠熠,似乎只要一個不在意,日和夜的顏色便會顛倒,喜和憂的角色便將重疊。我想,明天就回台北吧!對不起,沒辦法一起跨年了,再見。 現在二○一四年四月 「再見。」我說。 再見,記得這句話最後一次對魏奕傑說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對李佩慈來說也是。 我走出了咖啡店,天空已披上橘紅色大衣,看看手錶時間已經下午六點多了。我手上拿著魏奕傑給我的照片,想著我們剛剛所說的每一句話。 「我們啊…」他笑著看著我說,遞給了我一張照片。 「這照片是…?」我有些困惑。 「佩慈在一年半前決定出國去埃及,而我們也在那個時候分手了。」他用平淡的口氣提起這件事,但看不出任何悲傷。而我也不打算追問了。 接下來在喜歡喝咖啡裡,我和魏奕傑說著過去和現在,就像從前一樣,大笑著比劃著手腳與對方分享每一件事。 晚風吹著,再一次遇見魏奕傑,我看見,在我們的生命中生活裡,有些愛事與願違,而有些愛會事過境遷,這些,在我們心中留下些甚麼就無從得知了。我多麼想再見一面,那個讓我感到一見如故的人,這次我不會再去說從前。 我答應魏奕傑在我回台北前會回到咖啡館與他道別,彌補我三年前的不告而別。 「午安,魏奕傑。」我帶著爽朗的語氣推開門。 「真的不打算多留幾天嗎?」他走向我。 「有空我會再來台南找你玩的,時間差不多了,我該走了。」我看著牆上的時鐘,每一分秒都像等待的流逝。 「那再見囉!」魏奕傑說。 「再見,對了!可以給我一杯熱可可嗎?」我問。 右手拿著熱可可,魏奕傑幫我拉開了門,走出喜歡喝咖啡時,有一個身影迎向我的方向走來,一位留著短髮有著黑皮膚的女生,我認出她了,是李佩慈。希望這個畫面能帶我們回到從前。我笑了,揮了揮手。 「好久不見!」帶著笑臉,我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