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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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談推甄面試
春節過後,高三的學生要面臨的就是到各大專院校面試的困擾,要準備一大堆的備審資料以及各種學習生涯中累積的紀錄。不久前,朋友帶他的孩子來我家詢問此相關問題,我叫喚念財經的小女兒拿出她在高中生涯的一本精美書面紀錄,他們不禁發出讚嘆聲,連我都很佩服小女的完備經驗和紀錄本,她雖然不是班上前三名,但是在資料中讓人感受到百分百的真實和誠懇;沒得獎的若是有參加紀錄和經驗也好,例如參加財經夏令營擔任小隊長,擔任志工的紀錄。 孩子把很多的紀錄放在雲端,尤其是臉書上面,等到需用時再編輯出來列印即可,重要的當然是她高職念會計科,推甄大學也是相關科系,她在高一時就把某大學當成未來就讀的對象,所以該校系有甚麼風吹草動都要注意,夏令營更不能錯過,即使在其他學校辦的相關營隊也要參加,推甄那天我載她到該校,進去禮堂寫的一篇文章是「我對台灣當前財經的發展與看法」,很大的題目,很容易讓人寫到心虛。 至於服裝就乾淨整齊即可,甜美大方的笑容很重要,當天如果心情不佳,也要學張小燕一但上鏡頭都要忘掉不愉快的事,才不會讓面試老師反感,要大方有自信也許一半是天生來的,另一半是後天的訓練。 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任教高中時的學生阿輝,他要推甄某國立大學航運管理,有大半原因是他父親正是該系校友,別人找我模擬面試頂多一兩次,阿輝是連續一星期的中午午餐後來辦公室找我,給他三到五分鐘的時間做自我介紹,我每回都要想出一兩個問題來考驗他,但是第一個問題一定是:「你為什麼要來我們這個系?」類同我以前來考這個學校的第一個問題。 他由起初的青澀結巴到後來的流暢順利,尤其一分鐘的自我介紹宛如行雲流水,他的備審資料短短幾面而已,就是要加強口才及敘述的能力來加分,阿輝大學畢業多年,現在在相關行業如魚得水,我後來卻沒有再遇到過這樣的學生,或許後來的孩子都認為自己有自信,不必再依賴老師的琢磨了。 我也遇過某學生在送件到某私立大學之後,自信滿滿告訴我:「老師,我穩上了!」問他何故,他說他爸爸是該校的警衛!都已經向某系的教授們「講」好了(學生口氣),他說:「自己人嘛!」果然榜上有名,這名學生是高中畢業考第二次補考才過關領到證書的,他後來在研究所繼續深造,未再連繫,祝福他走上自己的路。 或許給面試官的第一印象非常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一顆坦誠的心,試問自己:真的準備好了嗎?真的想進入該校系就讀?對於自己未來生涯規劃有一套可以說服自己的理由嗎?如果通通具備了,準備上陣了,這是一個經驗和歷程,最終結果如果沒有如願,還可以大聲的說:「他們真是沒眼光!」再尋找另一個機會,累積更多經驗,將來各種甄試機會更加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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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 島鄉往事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福生哥問。 「用紅紙寫上稱謂,貼在房裡較隱蔽的角落即可。安放時必須準備牲禮及金銀紙錢焚香先祭拜,往後每屆清明、中元、冬至、過年等四大節日,都必須如同祭拜祖先一樣,千萬不可遺忘。如果讓祂們再來討吃,情況就不一樣了。」三姑說。 「如果按照她前世父母的囑咐加以祭拜,我老婆的病情是否很快就會好轉起來?」福生哥關心地問。 「這個嘛,必須看你們夫妻的造化,誰也不敢保證。我只是善盡傳話之責而已。」三姑坦誠地說。 福生哥付了錢後就逕自回家,不管三姑所言是否靈驗,他都必須先替金花的前世父母安置一個神位,並虔誠地焚香膜拜,冀望她能在前世父母的庇護下,快快地恢復正常,以減少他的精神負擔。 然而,當福生哥把寫著:「前世父母神位」的紅紙貼在窗邊,並釘上一塊小木板準備置放香爐時,正好被金花看到。 「你貼張紅紙、釘塊木板做什麼?」金花不解地問。 (五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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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寧頭戰後第一個移防金門的部隊初探
……(下午)兩點五十分,攻佔了南門大樓,共軍相繼出城,向北逃竄。我則以攻城任務已達,不作強力追擊,即行嚴密戒備防守。當晚十二時接奉團部命令:『貴連牽制掩護任務已完成,即刻撤離龍門,急行軍至東菀,並南進到虎門集結待命。』……(十月)十九日下午五時安全到達虎門,乘船到南伶仃島,全師集結,於二十日晚間,乘船開赴海南島。」這是一九六師由粵撤退到瓊的過程。 一九六師非屬東南軍政長官公署管轄,而且該師與古寧頭戰役的參戰部隊(湯總部、十二兵團、二十二兵團)也無淵源,為何會在戰後從海南島移防到金門來,這是值得探討的問題。依胡璉將軍的說法,一九六師淵源於第三師,具有光榮的歷史傳統,而且已經過整訓,戰力完整,上級單位綜合考量之後,將該師投入戰雲密布的金門,這是可以理解的。 鄧凌峰連長所說:「三十八年十月二十五日全師復奉命開赴金門。」若屬實,研判古寧頭戰役十月二十五日凌晨開戰以後,一九六師才奉命移防金門,極有可能是準備到金門的增援部隊。受命之後,需完成各項準備工作,尤其是海運計畫,始能成行。一九六師臨機性奉令移防,而且在四天之內,於十月二十八日到達金門,其執行命令的效力是值得稱道的,可惜到金之後,戰事已結束,不能發揮其戰力,如果在作戰當中即時到達戰場,戰史將會記上一筆功蹟。 一九六師到了金門之後,各項表現非常優異。三十九年十一月,十八軍返臺整編的時候,整個金門的防務由第十九軍與第五軍共同擔負。四十二年七月十五日,十九軍的四十五師和一九六師的一個團參加東山島戰役。因此,胡璉將軍說:「(一九六師)參加金門戍守,表現純樸,成績優良。筆者(按:指胡璉將軍)每到該師視察,即不勝榮幸之感,『予何人斯,竟能與此等光榮歷史的軍隊共同立身前線。』」胡璉將軍又說:「金門戍軍最好的兩個師,一是十八師,一是二○○師,其次的十四師、一九六師,也十分優秀。」一九六師雖沒有古寧頭戰役的戰功,但其各項評比不是最後一名,而是第二名,可見其單位的成效受人肯定。 其次,一九六師對地方的建設也不遺餘力。四十二年春,古寧頭為了整修雙鯉湖,請駐軍協助,完工後立碑「雙鯉湖記」,以誌不朽。碑碣記述:「團長嚴荊山、連長李雲俠本愛民利民之德政,其所部慨然協助。春寒料峭、斜風細雨中,正安部隊官兵胼手胝足,砌石疊圍,與民眾搬石運土,日以繼夜,未嘗稍懈。前後凡五十三天,於四十二年三月十日全堤告竣。」正安部隊係一九六師五八六團的代號,當時的團長就是嚴荊山上校,從碑誌觀之,其愛民事蹟受到地方百姓的尊崇。 一九六師到金門之後,隸屬第十九軍,嗣後為了強化舟山群島的防守兵力,該軍奉命增援舟山,依《金門縣志》的記載:「三十九年四月,第十九軍率第十八師、第一九六師增防岱山。」由此可知,一九六師第一次駐防金門的時間是從三十八年十月至三十九年四月 ,概為半年。 十九軍增防舟山群島後,金門防務告急,三十九年五月,胡璉將軍曾建請層峰調回十九軍或六十七軍戍守金門,但無結果。三十九年五月,十九軍從舟山撤退,駐防在臺灣宜蘭。六月二十六日韓戰爆發後,共軍向閩廈集結,外島情勢危殆,六十七軍的七十五師先回防小金門,隸屬第五軍,以增強駐守兵力。九月,劉雲瀚軍長調國防部,陸靜澄將軍繼任軍長,同年十一月,十九軍(轄第十八、四十五、一九六師)又重返金門,四十三年五月間,十九軍率一九六師調臺整編,所以一九六師第二次駐防金門的時間是從三十九年十一月到四十三年五月,總計三年半。 一九六師兩次駐防在金門,其駐地在何處?劉鼎漢將軍紀念館部落格在陸軍步兵第一九六師簡史中,表示:「一九六師駐防烈嶼之軍事工事遺跡甚多,惟金門烈嶼部隊隊史館不知何種原因,並未將該師及部隊長列入該館歷史紀錄,成為歷史遺珠,殊為可嘆,有賴民間力量撥亂反正!」 一○三年成立的金門縣戰地史蹟學會,於一○四年十二月出版《尋找金門老營區》,當中也有相同的說法:「陸軍一九六師雖在金門縣志中有所記載,但卻未見諸於烈嶼隊史館內的駐軍史中。」閱覽《烈嶼鄉志》軍事篇的「烈嶼守備區歷任指揮官一覽表」,確實並無一九六師駐防的相關紀錄。金門縣戰地史蹟學會為何有這樣的看法,因會員發現一九六師在小金門留下許多軍事遺跡,這是其駐紮烈嶼最好的證據。例如:建於四十年十月的「反攻」碉堡;四十一年五月所建的「雅安」與「凱城」碉堡;四十一年六月興建的「創造」碉堡,以及師長張定國於湖井頭留下「任重致遠」的石刻等(請參閱《尋找金門老營區》)。 一九六師兩次駐防金門,都在小金門嗎?筆者認為需斟酌,第一次駐防金門的時間只有半年,上海華宇拍賣有限公司將一份金門防衛司令部的代電放在網站拍賣,這份代電正好與一九六師五八六團三營八連上尉連長鄧凌峰有關,電文(發文日期是三十九年四月十五日)略以:「(鄧凌峰連長)於三十九年三月二十日在山西前某據點構築工事致受重傷,現住三一醫院(按:三十九年七月改為陸軍第五三醫院),因該院設備不完善,無法施行手術,請求後送臺灣陸海空醫院(按:鄧連長後來因負傷辦理退伍)。」從其因公負傷的地點來言,並非在烈嶼鄉,而且鄧連長也說,一九六師剛來金門時,是「接替古寧頭大捷後防務」。因此,研判一九六師第一次的駐地在大金門,較為合理。 一九六師第二次駐防金門時,是三十九年十一月到四十三年五月,一共三年半。從下列三個因素,可看出一些端倪:一、金門縣戰地史蹟學會發現其留在小金門的軍事遺跡,是在四十年十月至四十一年六月期間。二、九十一年四月,《中華軍史學會會刊》(第七期),刊載中央研究院劉鳳翰所寫〈國軍(陸軍)在臺澎金馬整編經過(民國三十九至七十年)〉,提到四十一年一九六師整編時,其駐地在金門舊城、北山、后湖、水頭、東堡等地。三、前述四十二年春,五八六團協助古寧頭整修雙鯉湖一事。將這三個時間點加以比對,研判一九六師第二次駐防金門時,可能先駐防小金門,然後再調防大金門,需再蒐集史料加以證實。 一九六師兩次駐防金門總共四年,若能將其各階段的駐地,以及地方建設的施工情形,詳加一一列述,讓鄉親瞭解,這也是全民國防教育的一環。因此,呼籲金防部及有關單位如有一九六師的檔案,宜適時公佈,縣府、各鄉鎮公所便可依據文獻修訂縣志與鄉鎮志。這些史料已超過六十年,亦無機密問題的顧慮,公開之後,可使駐軍史留下完整的紀錄,對一九六師過去駐防金門的所有官兵來言,是一件極為有意義的事,也可避免如劉鼎漢將軍紀念館部落格所言:「成為歷史遺珠,殊為可嘆!」 四十三年五月間,十九軍帶領一九六師返臺整編,是年七月,第十九軍與第五軍併編為第四軍,十九軍番號撤銷,兩次駐守金門共四年的一九六師,從此走入歷史。第十八、十九軍雖同屬第十二兵團,土木系的十八軍軍史,可以說相當完整,但十九軍(含其所轄單位)的歷史並無專著,而是散布在回憶錄或口述歷史中,所以談論一九六師時,總覺力不從心,無法作詳盡的敘述。一九六師駐守金門期間,對地方的建樹,縣志、鄉鎮志並沒有完整的記載,光靠民間力量搜集史料是不足的,若金防部有相關的資料,而且願意公佈,期望縣府、各鄉鎮公所能夠予以補正,讓該師駐防金門的歷史重建,其對地方的貢獻也可永留青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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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診記
我不喜歡到醫院,也很少到診所,所以每次經過規模宏偉的醫院,或是看到林立的診所,在心中難免湧起幾分的狐疑;開這麼多的診所,還有這麼大的醫院,到底要做什麼? 自從家人生病住院,經常要來往醫療院所,才發現大醫院人潮洶湧,比菜市場還熱鬧;想要求診,還要提前掛號,要不然可要一等再等,等到「天荒地老」,才輪到自己就診,求診就醫幾乎都是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不斷的等待中。 有些人病情比較危急,在等待中苦不堪言還算事小,痛不欲生也大有人在;身體狀況如果真的無法虛耗在不斷的等待當中,看來也只好另尋他方,掛急診,尋求比較快速的解決之道。 醫院或診所原本空間就不大,加上病患與家屬人擠人,不但無法尋求清新的空氣,而且還要有健康的身體,才能很快適應這裡的環境;我們每一個人,吃五穀雜糧,病痛難免,可是求診就醫的品質真的不是很理想,光「等待」這一關,就足以讓人心浮氣躁,身心靈還要受到很大的考驗呢。 前幾天騎機車去排氣檢驗,回到家後右眼好像跑進了異物,怪怪的,刺刺的,還不至於難過到掉眼淚;依據過去的歷史經驗,騎機車沒有護目措施,難免會跑進異物,自行稍作處理,即能安全過關。 然而這一次,似乎沒有那麼幸運,經過了一夜,眼睛裡的異物似乎沒有想要離開的打算。基於眼睛很脆弱,又是靈魂之窗,不能等閒視之,於是決定前往眼科診所就醫;掛了號,很快的就輪到我,進入唯一的診間,醫生問我:「怎麼樣?」 我故意用手比我的右眼:「這隻眼睛跑進異物,有點不舒服?」 醫生要我將頭放在診架上,並囑咐護士幫我點眼藥水,隨後,醫師很專業的透過儀器檢查我的眼睛;他先看左眼,我自然反應的說:「不是這一隻,是另外一隻眼睛。」 醫生一聽,沒好氣的說:「你緊張什麼?」 由於在新聞上經常看到醫療糾紛,有左右之分的器官,似乎很容易出現不必要的爭議,所以我才會出現自然反應,這也是合理的狀況;由於病人的右邊,變成是醫生的左邊,如果不確認再確認,可就要鬧得不愉快了。 當下我的情緒並沒有出現很大的波動,只是心裡想著:「如果醫生很客氣的跟我說:『我順便看看你的左眼。』我一定會感激他一輩子;也一定會到處跟人家提起,這位醫生很好,把每一個病人,都當成家人一樣照顧。」 醫生仔細檢查我的右眼之後,拿出器具將我眼睛裡面的異物拿出來;隨後說:「這樣可以了。」 我想要知道眼睛裡到底跑進什麼東西,我也知道醫生都不太會主動告知病人前因後果;於是我向醫生問道:「請問是什麼東西跑進去眼睛?」 「鐵削仔。」 我聽了以後,心想:「還好,我有來診所就醫,要不然眼睛一定會出問題。」 隨後,我離開座椅,站直身子,連聲道謝:「謝謝醫生。」這時醫生顏臉變得比較溫和,開口說:「回去要點眼藥水,兩天左右就會沒事,如果有不舒服的話,要記得回來複診喔!」 兩天過去了,眼睛果然恢復如初;不過自此以後,騎機車出門,我學會了要好好保護眼睛,才能謝絕「天上掉下來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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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貴的友誼
每年到了歲暮,我的小學同學東田兄,都會一如往年寄來賀年卡,也捎來誠摯的祝福。一張小巧的賀年卡,沒有印上色彩繽紛的圖畫,卻充滿濃濃的珍貴友誼,使我內心非常感動! 依稀記得讀國小時,我們是同班同學,他為人誠懇,尤其是樂觀開朗的個性,更是同學喜歡接近他的最大主因。在我的印象中,好像他家務農。有一次他邀請我們前去他家吃拜拜,桌上擺滿雞肉、豬肉、滷蛋、香腸,甜不辣,讓我們幾個要好的同學飽餐一頓。只見大家食指大動,每個人都吃得津津有味,真是大快朵頤。因為那時候,適逢台灣光復不久,經濟蕭條百廢待舉,一般家庭除了逢年過節才會殺雞宰鴨外,在平常的日子裡,幾乎不可能吃到這麼豐盛的佳餚美味,因此,我去他家吃到這一餐,雖已時隔多年,仍然深深銘記在我的心版上,永遠都不會忘記! 自從彼此踏入社會後,我就開始收到他寄來的賀年卡,數十年如一日,從不間斷,卡片中除了原本就有印上的賀詞外,他總是會周到地再親筆書寫幾句祝福我和老妻的簡短問候語,讓人讀起來倍覺溫馨! 幾十年來,我從卡片上印的寄件人公司行號地址中,得知他在一家保險公司上班,卻從未向我招攬保險,有別於有些人多年不見杳無音訊,忽然接近你就是有事相求,有的是推銷商品,有的是招攬保險。然而,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也許會受限於有口難言的苦衷,沒有讓對方如願以償,以後便不會再聯絡。古代文學家歐陽修就曾說過:「君子以同道為友,小人以同利為友」,我想,這也是人之常情,無可厚非。近人無名氏則認為:「朋有相處,彼此敬愛,發乎至情,如要講利害,絕不能肝膽相照,成為知己。」雖是直言無諱,倒也十分中肯。我曾在智慧語錄裡讀過一句格言:「友先貧賤而後富貴,我當察其情,恐我欲親而友欲疏也;友先富貴而後貧賤,我當加其敬,恐友防我疏,而我遂處其親也。」可謂觀察入微。我想,應該可以做為朋友相處時的金玉良言。 有句話說:「人之相知,貴相知心」,朋友相處合則來,不合則去。說實在話,在人生的旅途上,成功可以招引朋友,挫敗可以考驗朋友;而我這一生,年輕時家庭飽經困苦,備嘗憂患,年長時也只是一介凡夫,不曾飛黃騰達。承蒙東田兄不棄,實在是我這一輩子中真正的摯友,稱得上是君子之交;尤其每年都能夠持之有恆寄來賀年卡,最是難能可貴!真想有朝一日他返回家鄉時,有暇能夠相聚,由我略盡地主之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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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島鄉往事
正當他百思不解、無所適從時,卻突然想到,難道是金花的「前世」父母乏人祭拜而來「討吃」?果真如此,只要替祂們安一個神位加以祭拜即可。雖然只是傳統信仰上的一種說法,大部分也用在較難養育的小孩身上,成人似乎鮮少使用。但它則只需找靈媒解開她前世父母的姓氏和名諱,並用紅紙寫上稱謂置放在較隱蔽的地方,逢年過節及忌日加以祭拜就可以。面對金花的病情,不管它的效果如何,只好姑且一試,說不定因此而讓她恢復健康,成為一個正常人。 福生哥經人介紹,在城裡的一處小巷弄裡,找到一個據說相當靈驗的「三姑」。他依照三姑的囑咐,先在古厝院子的右角落焚燒紙錢,三姑則燃起線香,插在神桌小小的香爐裡,然後詢問他想問什麼。當福生哥說明來意,並請三姑代找金花的前世父母來說話。但或許是年代已久尋找困難,即使三姑不斷地打嗝晃腦,依然不見她想要找的人來附身。 三姑再次要福生哥到院子裡焚燒紙錢,她則重新燃起三炷香,並向奉祀的神明拜拜,請祂繼續代為尋找金花前世父母的下落。經過一段時間的等待,線香的清煙也不停地在房裡繚繞,只見三姑的雙眼又微閉,也同時打了好幾個嗝,繼而地開始搖頭晃腦,雙手搥桌,不一會竟哭泣著說:「我的紅花囝,恁爸佮恁母,佇陰間咧艱難受苦,無通徛、無通食、無通穿,又擱無錢通用,親像乞食彼一樣。妳若有孝,著佮阮找一個所在,乎阮遮風避雨;每年的年節,無管是芋匏草菜,阮攏袂計較,但是著乎阮兩個食一頓粗飽;也著燒一點仔金銀紙錢通乎阮用,毋通顧恁家已,佮阮兩個老伙仔放袂記。我的紅花囝,妳有聽著無?若無照起工,毋通怪阮乎恁一家袂安寧。」三姑說後搥了一下桌,然後張開眼睛為福生哥作解釋。(五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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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寧頭戰後第一個移防金門的部隊初探
古寧頭戰役打了三天(民國三十八年十月二十五日至二十七日),總共五十六小時。國防部史政編譯局於六十四年九月編印的《金門保衛戰》內,統計作戰期間,國軍參戰官兵負傷計一,九八二員、陣亡共一,二六七員。其中傷亡最慘重的部隊,就是擔任守備任務的青年軍第二○一師,三十八年十一月底,該師首先返回高雄鳳山整補,爾後其他參戰部隊亦陸續調臺整訓。在作戰當中或者戰後,為了維持有生戰力及增進作戰效能,必須進駐新銳部隊,以補充戰耗並遂行戰場任務交接,始可確保部隊戰力的完整。本篇將研討戰後第一個移防到金門的部隊是何單位,其到達的時間與來金的背景,列為探索的重點。 《金門縣志》(九十六年續修)的軍事志,提到:「三十八年十二月,一九六師奉命調金。」這時間點之前,經查並沒有其他師級的單位移防金門,所以陸軍第一九六師確定是戰後最早移防到金門的部隊。惟一九六師的幹部鄧凌峰(按:成都中央陸軍官校第十九期,當時任該部五八六團三營八連連長)在移防時間點上有不同的說法,九十九年九月二十三日,他於《榮光雙周刊》(第二一四五期)發表〈克龍門、奔虎門、駐金門〉一文,提及:「(三十八年十月)二十五日全師復奉命開赴金門,二十八日到達金門後,接替古寧頭大捷後防務,在十五天內,我連勇克龍門、奔向虎門、進駐金門,繼續盡我保國衛民的軍人使命。」如上述屬實,縣志所說日期「三十八年十二月」是否正確,有待考證。依鄧凌峰連長的憶述,一九六師是三十八年十月二十八日到達金門,也就是古寧頭戰役結束後第一天進駐,這比縣志記載的日期提前一個多月。鄧凌峰連長當時雖然是基層軍官,但記錄其親身經歷,有其可信度,值得縣府業管參考。 一○五年九月十九日,筆者曾於《金門日報》發表〈古寧頭戰後在金部隊整編概述〉,寫道:「有關一九六師的由來,資料蒐集不易,僅知是戰後才駐防金門。」另外,也引用劉鼎漢將軍紀念館部落格的內容:「勘亂戰事失利,隨軍撤守海南島,因國軍兵力調整,改駐防金門,隸屬第十九軍。」為了讓鄉親進一步了解一九六師移防金門的背景,先簡述其軍史。 一九六師在對日抗戰時,戰功卓著,胡璉將軍所著《金門憶舊》第十四節〈金門防衛軍〉中,特別加以讚揚:「一九六師,一如第十一師及第十八師,乃國民革命軍第三師所改稱。該(第三)師所擴編而成之第十軍,在抗日戰爭中,曾經兩度震驚中外,『長沙第三次大捷』及『衡陽四十六日保衛戰』,世人無不為其英勇表現鼓掌稱讚。後因他故,改稱一九六師。」由此觀之,一九六師與第三師的淵源很深,該師很多重要幹部皆曾在第三師服務過,一九六師移防金門之後,首任師長張定國將軍,就是一個例子。胡博所著《國民革命軍-師史總攬》(一)內,記述:「民國三十年八月,周慶祥將軍接任第三師師長時,張定國擔任參謀長,一直到三十五年九月第三師整編為整三旅時升任副旅長。」依上述,張定國將軍在第三師的任職時間五年餘,所以胡璉將軍說:「師長張定國保持了第三師的光輝傳統。」 三十七年三月,陸軍第九訓練處在廣東韶關成立,專責湘粵桂地區之新兵訓練。一九六師與一五三、一五四師等三個師,集中在該處整訓。三十八年一月,一九六師(師長葛先才)、一五四師與三二一師編成第一○九軍,隸屬第四編練司令部,而後改隸廣州綏靖公署。是年四月,一○九軍(轄第一五四師、一九六師、三二一師九六三團)進駐惠陽,搜剿羅浮山土共,並於增城集結整補,至於三二一師主力則於粵閩邊區清剿土共。《戡亂戰史》(第十二冊)提到:「各部隊吃空額之風,仍極鼎盛,各軍每連約七、八十名,其中以第一九六師較為充實,每連達一百十人左右。」可見,一九六師當時的戰力尚稱完整,這是一九六師在華南地區作戰前的概況。 三十八年八月,廣州綏靖公署改組為華南軍政長官公署,轄第三十九、六十三、一○九軍、第二十一兵團、粵省五個保安師等部隊。同年八月下旬,共軍二野劉伯承由江西向粵北南侵,企圖奪取政治中心廣州(按:四月二十一日共軍渡江,二十三日首都南京失守,二十九日行政院正式通告廣州為政府所在地)。九月中旬,粵北遭共軍攻陷,原潛伏在粵北的土共兩廣縱隊等乘機蠢動,廣東全省一片混亂,局勢危殆,廣州保衛戰開打。 有關廣東作戰,依國防部史政編譯局於七十一年五月所編印的《戡亂戰史》,就一○九軍及其所屬一九六師部份作重點摘錄。三十八年十月初,華南軍政長官公署接獲指示:「先竭力掩護廣州政府人員物資之撤離,爾後向西江地區轉移。」十月六日,華南軍政長官公署命令一○九軍(欠三二一師主力)繼續確保東江地區,一面清剿地區土共;一面逐次以主力向惠陽、增城間地區,佔領要點,掩護二十一兵團之右側安全。 一○九軍受命後,以一五四師在左,一九六師在右,九六三團為預備隊,積極完成防禦準備,以掩護二十一兵團之東側安全。十月九日晨,共軍向我北江以東地區進犯,十月十二日,一五四師陣前叛變,整個防線瓦解。十月十三日,中樞決定放棄廣州,軍以預備隊九六三團掩護一九六師,迅速向增城以南收容,並向虎門方向轉進。十月十五日晨,一○九軍於虎門週邊地區集結。十月十八日午夜,登海軍船團,十九日凌晨啟航,循海上脫離,先在三灶島及灣仔(澳門西方)附近地區整頓,十月底海運雷州半島,於徐聞附近集結。九六三團旋復馳赴合浦,歸建三二一師,後來一○九軍殘部(按:不包括一九六師)於十二月撤退到海南島,併入六十三軍。 一九六師在整個作戰當中所負的任務,鄧凌峰連長提到:「(三十八年)十月六日,擔任東江地區清剿任務的國軍一九六師,師長彭問津將軍,奉命於石壩、博羅間佔領要點,掩護廣州二十一兵團右側安全。十月十二日晨,共軍第四十四軍之一個師與兩廣縱隊,由龍門南面,向增城的東北方突破,攻佔正果墟後,兩廣縱隊即向西入侵國軍二十一兵團第五十軍之作戰地域,逕向廣州突進。中樞以廣州掩護政府人員物資任務已完成,為保存反攻實力,決定撤出廣州,國軍二十一兵團即向雷州半島轉進。十月十三日晨,奉命由石壩向龍門方向西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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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輕鬆快樂玩刺槍術
今天一定要去步訓部,除了體幹班及戰技班已經報到,每個星期五總能遇上好多班隊上體能戰技課程,之前在這天,我就遇上士高斑、陸專分科班、儲士班,週休二日前的體育大會串,我來絕對能夠湊得上熱鬧。 果然,一眼就看見戰技班,向士偉教官借三十分鐘跟他們談練習的觀念。先詢問他們最「資深」與最「菜」是哪一期?123及130。原來最遠來自前兩年結訓,而最近則是結訓不到一年。就體幹班歷史言,他們都屬於青壯派,和我結緣都在我退伍之後做志工的緣分。 笑問幾位學員還記得我說了甚麼重點嗎?聽我上課後的體會又是甚麼?都說記得,都說有深刻體會,若然真是我無上的榮幸呢,今天沒空,就等下回來驗證吧。 操場四處都是班隊,果然熱鬧。當我抽離戰技班,看見志偉教官帶著一批人在馬路上,原來是前次上過課的士高班,巧遇就是有緣,我正蠢蠢欲動,志偉又問:「老師要跟他們上課嗎?」既有此問,視同邀請,那就交給我吧。上吧!只見士高斑群起呼拉,看來他們真的有心喔。 開門見山,我向他們坦言,之前寫過文章「罵」過他們,因為經過我一前一後上課經驗,比起初試啼聲的儲士班而言,他們學習的成效實在不好,原因出在「成見」與痼癖。我因而還有感而發寫下三個心得體認:一、學習不能排資論輩,虛心就教、努力體會才是進步的關鍵;二、許多學習不必曠日廢時,重點是把握要領提升效能;三、戰技求精不求全,寧願一招練千遍,莫要千招練一遍,只要純熟精練,一招半式也能克敵致勝。 聽我坦白,士高班都笑了,果然「坦白從寬」,他們似乎寬容了我的直白,並且開始虛心接受我的指導了呢。於是,在接下來的兩個小時,我們在相當輕鬆自在的氣氛中一起練習動作,從指腕之力的巧提槍、力量傳導的動力鏈、腳蹬槍提的人槍一體、雙手協調提領的各式防槍、刺擊砍三合一的連續攻擊、順勢攻擊……逐次漸進的示範講幾及反覆體驗,這樣下來,學習有了顯著的進步,誠所謂「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只要虛心用心,哪有學不好的戰技呢! 簡單,容易被輕忽為不夠高明;其實,簡單之所以無用,只因缺乏精到。刺槍術只要掌握訣竅,放下身段,苦下功夫,短時間之內即能脫胎換骨練成快狠準。部隊沒有太多時間可供訓練,我們更該講究訓練方法與效能,掌握關鍵要領與理則,提供更有效能的捷徑,縮減錯誤中摸索耗費時間,讓學習不必花費太多時間,讓戰技融會貫通舉一反三,就能輕鬆學習快樂運動達到所望成效。 刺槍術,精通一招半式就能學以致用,這是我一再強調的觀念;促進學習效能有通則:放鬆放慢、掌握形式、多加體會,放鬆才不會耗費體力,放慢能體察要領,掌握形式才不至誤入歧途,多加體會才能精益求精。戰技雖求威猛,巧勁才能增強攻擊力、殺傷力。戰技不能硬碰硬,從放鬆入手,反覆切磋琢磨增進,這樣「軟著陸」負擔少,不但可以學得輕鬆,尤能增強興趣,進而養成持恆鍛鍊的習慣。練習刺槍術戰技,我希望得到「遷移作用」:一通百通,就地取材,隨手取物,即能以械代槍作為攻防利器;而我更盼快樂練槍能成為健身強身防身的終生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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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
魅影出自靈魂 的投射 伴著輕巧的音律 追逐一堤緘默 以濃密的毛色來到我們的夢裡 紫微雙眼 交錯琉璃瑪瑙 慢慢踱著無痕有情階 背弓彎著美 愛不落地 散漫的咕嚕咕嚕 眨眨半闕曲 用滿足的舌愛撫自己 打開肚子 像打開心一樣── 醺熟一下午的柔軟銷魂窩 消磨雲霧中的綺想 安頓零落的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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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除舊布新
年紀大了,這幾年來,每年過年前,都跟老妻嚷著要請清潔公司來大掃除一番,免得自己累壞了老骨頭。但終究還是不太習慣有外人來家裡出出入入,翻箱倒櫃似做清潔工作,也就一年拖過一年,到現在還是自己在年終除舊布新大掃除。 我覺得對我們這種只剩兩個老人家還在家裡的人,年中除舊布新的態度,就是要緩慢,不勉強。 我們老人家,體力不好,上上下下擦個沙窗或書櫃,幾番下來,可能就腰痠背疼了。所以,我們的打掃工作,就要緩慢。年輕人或許可在過年前兩、三天的假期,集中火力大掃除就可清潔溜溜了,我們千萬不可。好在我們多已退休在家,就把清掃日期拉長,每天只要工作一小時就可,今天抹兩片玻璃,擦幾個衣櫃,有個段落就休息了,不要逞強。所以,最近幾年來,我幾乎都是年前半個月,就開始慢慢分段「冉冉」地做掃除工作,人家一、兩天完工,我則拖上半個月,反正慢慢做,過年前也可形式上完成除舊布新。 其次,要不勉強。就是做得到的就做,不必務求百分之百一塵不染,比如說,洗沙窗、玻璃當然是拔下來洗比較乾淨透明,但沙窗裝置久了,不免生鏽不好拔除,老人家就用吸塵器吸吸灰塵就好了,不用為拔沙窗,爬梯子拚搏力氣,要是跌下來就慘了,老人家是不堪一摔的。 目前還能動一動的老人家,要自力除舊布新,就暫時抱著緩慢、不勉強的態度吧。再老了,大概終需請清潔公司代勞,那時再講究效率和澈底的清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