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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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
十月八日星期六一大早就接到小弟來電:「二姐,姨媽今天往生了……。」剎時,當下心中一陣愕然、悵惘,關了手機,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久久情緒才平復過來……。 唉!嘆了一口氣,也許我不該悲傷吧!只能說姨媽和表哥終於都「解脫了!」想起姨媽的一生,只能說冥冥之中「命運的手」無情的撥弄,賜予她的幸福、快樂太過於短暫了……。 姨媽是家中的「老大」,下有三個弟弟一個妹妹,身為大姐的她從小對弟弟、妹妹極為呵護,尤其是對我的母親-小她整整十四歲的唯一妹妹,更是疼愛倍至。姨媽天生麗質、清秀可人,但沒讀什麼書,在那個時代環境裡,女孩子普遍沒受學堂教育。雖然如此,但在精明、能幹、強悍的外婆調教下,孩子們各個都能謹守禮節、守分寸知所進退。溫柔、賢淑、美麗的姨媽十六歲時已長得亭亭玉立,媒人紛紛上門提親,家中真是好不熱鬧……。那個時代,子女的婚事仍是靠媒妁之言,由父母做主……。 在眾多的「求婚者」中,外婆挑中了在廈門做旅館生意的姨丈。姨丈大姨媽十二歲,家世極好,人也英俊挺拔(看表哥就知道了!)又事業有成,是個極佳的對象。女兒嫁過去一輩子將衣食無缺,幸福快樂的過日子,不用像在娘家勤儉渡日,有生活的煩惱,有經濟的壓力……。 古人言:女生有兩次「投胎」。第一次是不自主的沒辦法選擇的,第二次(婚姻)則是靠自己精準的眼光,挑一個「乘龍快婿」就可飛上枝頭做鳳凰。姨媽在當年應也可算是「飛上枝頭」吧! 當了老闆娘少奶奶的姨媽,每天錦衣玉食,僕婢隨時在旁伺候,櫃檯的錢財隨她自由拿,各國往來的錢幣、紙鈔她都知曉,沒事就打打牌。隔年生下表哥,自有奶媽、保母代為照顧,姨丈對姨媽的寵愛有加自是沒話說。姨媽每天就這麼悠閒過生活,體貼多金的老公、聰明可愛的兒子,人生幸福、快樂至此,夫復何求? 姨媽貴為老闆娘,對娘家也極為照顧,每每也常託人帶高級進口布料、藥材回金給父母、弟妹。幾年過去了,外婆每每收到禮物時都會小小的嘆一口氣!寶貝女兒一出嫁就隨夫居住廈門,當時交通往返不便,久久等姨媽回娘家一趟可真是「望穿秋水」啊!就常說:唉!有錢有銀有什麼用?經年累月都難見兒一面啊!當下就發了一個誓,小女兒找婆家時無論如何也要挑住家附近的,點一根火柴的時間三步兩步馬上就可以「出現在眼前」。外婆原本有五個女兒的,可當時醫藥不發達,夭折了三個。因此,對姨媽及母親都視為心肝寶貝,極為疼愛,更常思念著一水之隔嫁為人婦的姨媽了……。 民國二十六年中日戰爭爆發,日本佔領了金門,遠在廈門的姨媽得知後,要姨丈想辦法把家人接來廈門。姨丈找門路花了十六塊白銀雇了一艘帆船專程載岳母一家人趁夜偷渡到廈門,並另租了一棟房子供外婆一家居住,衣食住行都由他負責。因為這場戰爭,姨媽和外婆意外的得以大家相聚在一起,重享親情、天倫之樂……。 常聽老人說:夫妻若過於恩愛會遭天妒,因為人間不許見白頭。俗話也言:人不可能擁有福、祿、壽三者俱全。人世間絕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每個家庭都總有一個缺憾。唉!難道果真是應了「天妒紅顏」這句話?姨丈後來竟染了肺病,也持續的看中醫服葯。有次聽從醫師開的葯方,買了一條大鰻魚加一些珍貴葯材一口氣給吃了……。而此時略懂醫理的外婆看他這幾日面色紅潤,精神十足,問女婿是「吃了些什麼?」姨丈據實以告……。外婆一聽,心想不妙,這不是好現象。告知他:「葯材加食材葯性太強,補過頭了!」要他趕快燉一些蘿蔔湯吃,趕緊來「退火」……。可鐵齒的姨丈十分堅持、信賴醫師,把岳母的話當「耳邊風」。直說:沒事!沒事!也許心中也想著:到底您是醫生?還是他是醫生?固執的姨丈太信賴醫生了,岳母、嬌妻的話都聽不進去……。未幾,好景不長,果真因肝火上升而忽然往生了……。什麼都來不及交代就撒手而去,留下一手經營有成的事業,留下嬌妻、愛子。 姨媽的「天」一下子崩了,她一個不識字的婦道人家如何來接管、經營偌大的旅館飯店?何況,做生意她也完全外行,再而,當時中日戰爭也打得火熱,廈門隨時會被日軍佔領。因此,在辦完姨丈的後事之後,姨媽結束營業,解散了所有的員工,只留下結婚時姨丈買來的隨身婢日春阿姨(當年有拐騙小孩的人口販子)在身旁,帶著幼子回娘家和外婆一起生活。 未幾,廈門也被日軍佔領,外婆一家就搬到鼓浪嶼去,那是塊「萬國地」,各國大使都在那兒進駐,日軍不能也沒那個膽去侵犯,挑釁歐美各國。 但日子總是要過,全靠大舅、二舅出外工作微薄的薪資,畢竟支撐不了整個的家,於是外婆開始在金門和廈門、鼓浪嶼之間「走水」(跑單幫之意)做生意,並帶著姨媽一起「見習」,變成是最佳母女檔,日春阿姨則留在家中照顧表哥、小舅和母親。 我很疑惑,當年姨丈生意做的得那麼大,總有一些資金存款留下來吧?「有,當然有,但都存在銀行,而當時銀行提款都要本人親自簽名的。我姐夫忽然之間往生了,如何再來親筆簽名?」母親說著。後雖幾經極力奔走爭取,但金額畢竟有限,只拿回小部份,有的銀行仍堅持要本人親筆簽,雖然姨媽是如假包換的遺孀,一樣不予容情,堅不付予。當年無啥人權、法治、權益,一切都是銀行「說了算」,規矩就是這樣,絕不更改。何況廈門已落入日軍之手,呈現出一種無政府狀態,走的走、閃的閃、借機攜款潛逃的也應大有人在,誰願多事伸出援手? 姨媽的榮華富貴只享了七年,年紀輕輕的二十三歲就守寡。雖然如此,仍有不少愛慕者登門向貌美的姨媽求親,外婆也語重心長的希望愛女能再找一個好對象,終身有個寄託。可已心灰意冷的姨媽秉持著姨丈對她的深情厚愛,堅不改嫁。無論她人如何遊說勸言(條件好、環境佳者仍大有人在),姨媽是吃了秤錘鐵了心,絲毫不為所動。她幽幽地說:這世上再也沒有人能比得上我丈夫他所給予我的一切,我命那麼好,卻沒福氣享受。如果再嫁一個,仍是守不住的話,不也一樣?因此,敬告所有上門求親者,這輩子「有子萬事足」矣,甭再如此枉費心機、浪費口舌了……。 我很難想像,當年年紀尚輕的姨媽在歷經結婚、生子、喪偶、財富驟失的過程及狀況下……,是如何來面對這人生的大起大落?以她一個單純的、柔弱的女子,心中的喜與悲是如何來排遣、調適?在她清秀姣好的臉龐下是如何藏有一顆堅毅而認命的心? 而親情始終是最無價最浩瀚無邊的,外婆溫暖的懷抱給了姨媽母子最大的依靠。母女倆輪流跑單幫外,也炒花生、炒沙螺、去向店家批水果、向養蚵戶拿海蚵讓舅舅和表哥四處叫賣,一家大小都為著生活而共同打拚著……。 表哥讀完國中後繼續升學上高中,此時,姨媽的小叔在外經商有成,也十分敬佩她十數年來含辛茹苦把侄子帶大,更萬分感念她對兄長始終如一的堅貞感情,遂在永和買了一棟上下兩層樓的房子送給姨媽,並鼓勵她們母子遷台定居,表哥將來繼續升學、求職都比較方便……。當時金門仍十分貧窮、落後,各方面都沒什麼好的發展空間,姨媽面對小叔的盛情與好意也就坦然接受。遷台後的姨媽母子仍受到小叔的照顧,每月都會資助些生活費,直到表哥學校畢業到市政府上班工作後才終止……。 姨媽算是我們家族中唯一的、最早到台居住的親戚,所以,她的家便(變)成了我們日後到台「理所當然」的旅館、飯店,啊!所有吃、住以及一切都通通免費啦。 猶記當年大姐利用暑假,連續四年在台讀師範學院進修班、大哥在台工作與同伴尚未合租房子時、我每次的到台休假以及表姐、表弟們到台……,不論是進修、工作、求學、休假,只要到台,一定都受到姨媽及表哥的「熱情款待」,絕不會因久住而生厭。姨媽為人好好,十分疼愛我們這些晚輩,簡直和自己的親娘沒兩樣。 六十年代,家鄉金門仍是一個十分封閉的社會,往來交通更是不便。雖然到台要在碼頭苦苦等待好幾個小時才能「摸黑上船」,雖然還要歷經一路「搖搖晃晃」的旅程,雖然又要趕搭火車北上……,但想到可以見到親愛的姨媽,所有的辛苦都值得。 我在台休假的日子,每天早上,姨媽一手拉著菜籃車一手挽著我,我們邊走邊談邊笑地一起去市場買菜。她總會買雞腿來燉湯、買絞肉來包水餃(我包水餃的技術由此而來),當然更買一大堆的菜,不把菜籃車塞滿是不回家的。而市場內往往有不少賣衣攤位,那自然也吸引我倆的目光,免不了會一家(攤)看過一家。我是很容易心動馬上行動的人,一見喜歡的就要付款買下,此時在旁的姨媽就會使眼色制止。她說:哎呀!憨查某,買東西那有像妳這樣買的?要貨比三家、要殺價……。啊!我倒熊熊忘了姨媽年輕時也曾跑單幫做生意的,所以,和她出門不論買菜、買衣,我都見識到姨媽特愛討價還價殺價的「功力」。只是有時實在殺的太離譜了,老闆已經快抓狂了,我可愛的姨媽仍滿不在乎的說:可以賣就賣,不能賣就算了!又不是只有這家……。然後走人。這招「狠」厲害,有的老闆就叫住了:好啦!好啦!阿婆,就俗俗賣給你了……。而我發現,姨媽的購物樂趣就全在這彼此一來一往的殺價當中,彷彿自有一種勝利的快感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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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霧
今年(95)春天第一場大霧,彷彿是搭著夜車一般,悄悄的登臨島上,二月十五日早上,我上了五樓頂,推開窗子望出去,一片白茫茫,遠處的莒光樓隱沒在霧裡,右邊的金城總兵署的百年木棉,枝椏也是若隱若現,大樹則被白色的濃霧重重疊疊的淹沒了。 驅車上了伯玉路,幾乎只有五十公尺左右的視野,先生開了車子的大燈,還有霧燈,車速保持緩慢,霧裡開車安全特別的重要,兩旁的小葉欖仁完全沈浸在皚皚白霧中,喜歡浪漫的我,覺得真是滿滿的詩情畫意,望向遠處,彷彿大漠邊界的蒼茫景緻,自己的心境跌入塞北風情的畫裡。 進了中山林,帶著數位相機,一邊欣賞霧中朦朧的美景,一邊驚喜連連的撞擊著我的心,原來這一層濃濃的迷霧,不僅僅營造了金門島彷彿披了白紗一般的美麗與浪漫,同時,為大地的生命帶來了豐沛的水氣,滋潤著萬物的生機,小葉桑沈浸在滿滿的甜蜜裡,快樂的吐露著芬芳,細小的花以量取勝,一樹千百萬的花朵,盛滿了喜悅和快樂,走近它的枝椏,就可以分享它的花香和花容,小葉桑的幸福讓人感動!殷勤的蜜蜂,帶著淡褐色、嬌小的體形,在花前飛舞、尋覓,生命的神奇與敏銳的智慧,讓我特別的敬佩! 日本黑松短而略硬的松針,青翠的昂首向著藍天,興高采烈的沐浴在濕潤的霧氣裡,松針的尖端一顆顆渾圓的水珠,在霧中閃爍著,淡淡的鵝黃色花朵,安靜的在枝椏間開放著,雖然開在高高的樹上,花香卻仍在霧中飄開來,走過樹下自然分享著一樹的芬芳,抬頭仔細觀察時,居然意外發現一張張經緯線豐富錯落的蜘蛛網,因為有著霧氣的浸染,讓原本天氣好、不容易被發現的細絲,輕易的顯露,我趕緊拿起相機,將彷如藝術家般的精彩傑作拍攝下來,原來蜘蛛是如此這般的玉雪冰清,牠明白松花不僅芳香而且滿含甜蜜,是蜜蜂和各種昆蟲的最愛,於是牠設計了精密的工程,守在枝椏間;希望為牠的生計覓得著落,大自然生命的奧妙與奇特,是啟開和豐富人心最好的一把鑰匙。 這一整天的濃霧,一直鎖住金門這座小小的島嶼,溫度是暖暖的,風兒彷彿過春節放年假一般的不見蹤影,於是濃濃的霧,像一位憨厚的金門孩子,安靜的守候著這座島嶼,樹也在霧裡沉思,想像著未來的日子,是要向天空學習呢?還是橫著發展?低頭望著青青的草地,才發現濃霧所帶來的水氣,已經把纖細身材的小草餵得飽飽的,所以似乎可以嗅聞到小草的滿足與快樂。 踩著濕潤的泥土,心裡想著,濃霧帶來的水氣,不僅滋潤著地面上的生命,泥土裡沒有言語、瞧不見的無數豐富的生命,一定也正在溫暖的水氣裡,翻動著身子,吸吮著水份,營養寶貝著身體,蟄伏著,等待鑽出泥土,呼吸新鮮空氣,迎著生命的不同面貌,大地真是處處充滿生機與生趣,如果,你肯打開心與眼,相信會有驚喜的收穫。 走進這一片濃霧,觀察細微的先生,想及有一年在環保局工作時,到荷蘭去接受專業的訓練,其中提到智利這個國家,大家讀過地理,都知道是一個國土地形十分狹長的國家,先生說智利這個國家對於水源的珍惜,十分用心!他們會把濃霧季節的水滴收集起來,作為乾旱季節的調節水源,原來他們設計了很多的細網,露天張掛,大霧來時,一張張的霧網,自然滿滿的吸足了水氣,集結到了一個臨界點,就成了水珠,水珠到了一定的重量就會滴落,下面便設置了很多承接的容器,就這樣儲存了旱季缺乏的水資源,去年,有一次遇到一位來金門參訪的中興大學的教授,記得他說當年是在大膽當兵,也說起在大膽為了收集水資源,官兵都十分合作而用心,如兵營的屋頂要是斜屋頂,並且設有溝槽,下面再用水桶來承接,金門其實也是容易缺水的島嶼,不知相關水資源的單位,有沒有研擬因應的策略,呼籲民眾一起來關心、珍惜水資源! 二月十六日,金門的春霧,仍然是貴客,一直到上午約十點多,溫度微降,風兒似乎銷假來上班了,霧鎖機場的警報總算解除了,白紗褪去,青青的山,更加翠綠,中山林的花草更為昂揚,小鳥飛過枝頭,快樂的唱著春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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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花三月
爺爺在一旁誇起了徐家大小姐──寶珠。感覺上,我也因此而多了解了一些。 「幾年後,當我還是國一的學生。一天中午,放學回家吃中餐。一進門,一種喜樂的感覺,隨著大紅門聯的張貼,在我心中同時湧現。我猜,這一定是家人為姐辦喜事了。」 「是啊,我那時也吃到喜糖了。那塔形的、八角形的紅色喜糖,還有什麼四色餅的,相當特別。那時,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所以,印象也特別的深刻。男方家境應該不錯吧! 我記得那時的訂婚禮品………手錶、金項鍊、金手環、金戒指等首飾,各式各樣的花色布匹,擺得滿桌都是。一屋子裡,都是喜糖、喜餅的。鄰居、親友們紛紛前來致賀,整個徐家大宅院裡,人來人往的,真是熱鬧極了!」 爺爺回憶當時的情景,臉上盡是高興的神情。彷彿,時間又重回當時辦喜事的現場。 「當時,有許多同學吵著跟我要喜糖吃。還特別指定──情人糖,那種中間包著各種不同口味的心形糖………。姐年紀比我大許多。那一天,恰巧是她二十一歲的生日,也同樣是這種春暖花開的三月天。庭院內,些許白色的小柚子花隨風飄來,一樣散放著滿院淡淡的清香。」 明珠說著,一邊望向窗外不遠處迎風搖曳的柚子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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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
「為什麼?」她不解地。 「其他人在我看來都有點三八,只有妳林玲正經點。」 「你不是說我經常找你的麻煩嗎?」 「那是因為別人假正經,不敢找我。」 「那麼找你的人都是真正經囉?」 「或許,在我眼中,妳林玲是藝工隊少有的正經。’ 「大哥,」她興奮地,「今晚的炒麵,我請客啦。」 「別誇妳一句就得意洋洋啦,不要忘了妳置身的是一個複雜的環境,要墮落就在一瞬間。」 「以後要多多向大哥您學習和討教。」 「我又不是完人。」我淡淡地說:「妳不是親眼看到我和小美人聯手跟人家打架嗎?坦白說,要是被長官知道,遭受處分絕對難免,如此之人,怎能做為妳學習的榜樣。」 「是那個小混混不對啊,」她不平地,「他不按規定排隊,又向你挑釁,扣著你的脖子不放。不要說是小美人,要是我,我也會不顧一切幫你的。」 「妳不是說當時妳也在現場嗎,為什麼不下來幫我?明明是馬後炮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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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節的省思》之二我與凱校的同學們!
初進凱校,敏薰的媒體聚焦能量,把我們的能見度都拉高了起來。當時同事同學聚會,有些人要介紹我時,我的家鄉「烏坵」不見了,都變成了:「她唸那個阿扁的什麼格蘭學校,跟陳敏薰同班喔!」 說到敏薰,我與她的互動並不多,但每一次的互動都受到她熱誠的協助,第一回是我與勵馨基金會辦「女兒工作日」,我們金門女兒去101找她,她很親切地親自接待並簽名給孩子們,臨行還要秘書送我一個小禮物以茲紀念。 第二回是我在金門的一個上午,消防局王副局長突然來電,原來他們陪著我們金門的國樂團赴台比賽,回金門前想去參訪101大樓,要我打電話給美麗的董事長敏薰。 人世的因緣聚會真是奇妙,許多年前林育卉主持台視「火線聊天室」,我是受訪者,如今成了同學。沒見過世面的我,在她們身旁並不會相形見慚,美麗的敏薰,典雅的美琇姐(國策顧問辜寬敏的夫人),開朗大方的雪津姐(現任行政院顧問),每一個都是和善的天使化身,都對班上這個離島一支花,勤於加油打氣。我記得凱校到金門畢業旅行時,美琇姐說:「第一次來金門,金門真是美!丹華,謝謝妳。」 不知道從何時練就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道理,平淡地日子就是如此的過,她們就是我在學習過程的同學而已,一如我在文建會網路學院的同學,也一如我學生時代的同學,我喜歡平淡中建立的情誼,不喜歡時尚的「人脈存摺」經營之說。 若真要用社會的「經營」之說來說,那接觸最多、聯絡最頻繁的就是得到國際獎項的惠容姐─勵馨基金會執行長是也,她一直是我的「經營之神」,我有任何點子,她都說:「很好,丹華放手去做」;假如我唸凱校有任何觀念和尺度上的突破,超乎自己想像的收穫,就是被她逼去泡溫泉,開始敢在綠林翠谷環繞的池子中解放自己,無視於身旁的環肥燕瘦,無懼於「身無長物」以蔽體。除惠容姐外,比較談的來的是麗玲,溫婉的她是法學博士,但你看不到她銳利的眼神,她永遠都是柔柔的笑意和誠意,很可惜她從公視新聞主播轉行到遠通當發言人後,我根本不敢打電話給她,想也知道ETC盤據了她,怎可在此際打擾她呢? 凱校國策班並不是男女分班的,當然也有許多位男士,他們不是立委就是老闆,不是教授就是專家,其中最有「笑果」的男士,首推「點鹽成金」的鄭寶清。 寶清兄到金門的旅途上,一路與雪津姐比畫德國剪刀與金門鋼刀的笑話,讓人不得不開懷捧腹;不過他真的是超強的行動派,我們用同學午餐的時間外出找台鹽金門門市,一個中午拍板定案,聽說目前是台鹽公司門市業績不錯的店,只可惜當時的我只知道幫忙介紹,不懂得找自己人經營或要求參與投資,要不然失業的現在,或許還有營業收入以維生啦! 說到寶清,我想還是提供私人笑話一則以饗讀者,他除了幽默風趣外,台灣國語也是一絕。話說我們國策班征戰金門太武山的當天,我適逢女性身體的不適,有點噁心想吐,問女伴們是否有蜜餞類解危,只可惜我們一群女人,隨身真的沒有鹹酸甜。 數分鐘後,下山的寶清董事長經過我們身旁,他問我們要不要吃酸梅,我們幾個女生會心一笑,我拿起酸梅才咬一口,鄭董又開金口:「這是ㄇㄧㄝ ㄕㄨ專用」,天啊!台語版的「MC」?我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難道他賣膠原蛋白已練就看女人臉色就知生理情況嗎? 健步如飛的他已遠遠超過我們,那兩句話還在空中迴盪:「我擔心飯店有老鼠,滅鼠專用………」,可是我們真的笑的走不動了,時到今日還不敢問他,酸梅真的可滅鼠嗎? 寶清兄讓我羞紅了臉,陳其邁則讓我備感溫馨,可是更在內心祈禱他早日走出波折,讓人再度認識他的優秀與魄力。 我與其邁交談的機會不多,最近一次碰面是幾個同學私下聚會地場合,我們好久沒看到他,好希望幫他加油打氣,為公共事務敢據理直爭到面紅耳刺的我,應酬餐敘等場合,我還是小家子氣的寡言居多。其邁發現我沒留任委員,再三要同學們好好的照顧我,他說:「丹華是辛苦有勇氣的離島女性」,我聽的鼻酸離席。 我一直以為其邁是遭逢挫折而特別關懷弱勢者,其實不然,我們聊到來不及趕到的惠容姐時,他才說當時惠容姐告訴他,許多掛著「00新娘」的廣告招牌,對女性非常不尊重,他一代理高雄市長時,就雷厲風行的拆除該類廣告,先前鼻酸的我破涕為笑,這默默守護女性尊嚴的同學,有別於政客的嘩眾取寵,格外讓人起敬,也格外感嘆造化弄人。 凱達格蘭學校創造了人力相互協助的平台,同學間為共同理想協力,如陳其邁與紀惠容;也有私人企業的同學,運用專業讓服務公家單位的同學替機關賺進專利,如生化界的張順浪協助核研所的林立夫,我一直以為他們只是叼著煙的雪茄客,沒想到他們談笑間化腐朽為黃金傳奇。 我有幸收到花,還真是傳奇。 男同學中,我收過兩份花,一盆是我就職時,疾管局副局長施文儀所賀;一束是我辦烏坵影像展時,林瓊瀛所贈。文儀是鹿港人,很會用道地台語傳遞衛生教育,而且是台語俚語地寫書好手。瓊瀛是澎湖人,是知名會計師事務所的合夥人,很酷很有型的德性,還是冷面笑匠型的高手。他們的花之禮,使我心動久久,拜託,不是那種心動,是心情受感動的感動。看倌,你是了還是不了呢? 這些了不得的男同學中,李昆澤最讓我驚豔。 他可以拿我寫的「發現烏坵嶼」要我簽名,讓我享受高雄市議員來要簽名的虛榮,繼而搖身一變當選立法委員進軍國會。我在他的文宣中讀到他辛苦的成長過程,很難與眼前搞笑也是一把罩的他作連想。 唉!我凱校的同學真是多啊!我不知道他(她)們那麼優秀要幹嘛?但我開始了解罄竹難書的意涵。看倌啊!我怎麼寫都寫不完。 拜託你去看凱達格蘭學校的網站找國策班第一期,應該可以找到我不敢亂寫的其他主角們,他們實在太優秀了,我寫出來的這幾個算什麼? 假如還找不到,請你打電話到立法院問我們班代高志鵬去,但你可別說是我要你打的喔!我們雖然同姓是一家,可他沒多照顧我這本家一分一毫,我是會被罵的啦!(不過我偷偷告訴你,我才不怕他罵,他是面惡心善、臉老心不老的老班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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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全名———符艾琳
朋友,你一定會問:這個符艾琳,到底是誰? 沒錯,是我,那個偶爾會投稿的大陸新娘,為何會在原先的名字上加了姓?事出有因: 今年的清明節那天,在本報副刊,刊登了一篇我懷念已逝祖母的文章(詳見金門日報4月5日副刊,文題:懷念,很痛、很痛),那天下午,我去『天下貢糖』找我大姐閑聊,我大姐告訴我,她的一位好友剛剛才打電話來,問我大姐說『艾琳生了什麼病,為何報紙上說她將要請假一年?』我大姐被問的一頭霧水,回答說『艾琳身體好的很,妳怎這樣問?』後來看了當日的︽金門日報︾,大姐才得知原來報紙上刊有另一專欄『藝文片羽』的其中一則報導:顏艾琳請假一年養病中。大姐告訴我,她解釋了半天,才讓她的好友終於弄清楚:此『艾琳』非彼『艾琳』、『顏艾琳』非『符艾琳』。 我聽了啼笑皆非,不由的又聯想起去年夏天的一件小事: 去年的7月1日,金門縣文化局舉辦了一個為期三天的『金門文藝研習營』,我報名的是在三樓研習的小說組,我的好友婷,報名的是二樓的散文組,下午課間休息的時候,我去二樓找好友會合,閑聊中,一位我不認識的中年先生或許是聽我被人叫做『艾琳』,馬上從我身旁停下跟我打招呼:『妳就是詩人艾琳小姐嗎?是作家吳鈞堯的太太?』我大惑不解,但是很快,我還不算太笨的腦袋為我清理出一個訊息:這位先生,他一定是認錯人了。因為我除了非常清楚我先生姓『陳』且不是作家,而且更百分之百的肯定││在台灣的各種報章雜誌上,我都沒發表過詩類的作品,所以,我不是他口中的詩人。被認錯總是一種尷尬,我當時覺得有些手足無措,正思忖要如何得體的化解這場誤會,幸虧我那好友││快人快語的婷及時開口:『哎呀,你說的是詩人顏艾琳吧,她(指我)是符艾琳,別叫她吳太太啦!』那位先生馬上失笑,連聲抱歉之後,臉色之紅跟當時的我應該是難分上下。待他走後,婷告訴我:是有一位詩人顏艾琳,巧的是詩人顏艾琳也是金門媳婦,她的先生就是作家吳鈞堯。我看看手上拿的研習營流程表,等下我要聽的課正是由吳鈞堯主講,呵呵,我對著好友,自我解嘲的冒出一句古話:真是無巧不成書! 『艾琳』一名,跟我這麼多年,其實最『風靡』的時期,卻不是跟名詩人『撞』名的現在,而是早在十幾年前,我在家鄉讀師範學校的時候。記得唸書時,標準雙子座的我,生性活潑開朗,在學校人緣頗佳,很多女生當我是知己,很多男生當我是哥們(其中一些醉翁之意不在『哥們』的我也心知肚明,在此就不一一贅述)。因為偶爾喜歡在報刊上登一些皮毛小詩或小文章,在同學之間,我竟然被視為『有兩把刷子』的寫手。那時,不知天高地厚如我,最蠢的紀錄是曾幫一名男生寫情詩追一位女生(結果是,待後來女主角得知情詩出自我手之後,在多年後她們的婚宴上,當眾大爆男主角找人代打情詩的糗事,害我一時之間成了共犯,也跟著糗到不行)。其實我也不知為什麼,在那座校園裡,我在的地方,都會有一小堆人圍繞,記得一年的元旦晚會上,幾位女同學神來一『鬨』:艾琳,我們組個『艾琳詩社』如何?我當時正沉迷著另一件事情││學跳舞,所以對她們的興致潑了一瓢冷水:切!我連談個小戀愛的時間都沒有,哪有空玩這個?還詩社哩,要瘋,妳們到一邊自己瘋去,別纏著我嘿!誰知,我的冷水絲毫沒能減退她們高漲的熱情,而更瘋狂的是她們未經我同意,不但真的用我的『艾琳』二字開了詩社,還明目張膽的瓜分了我的名字:每個人都在自己的姓後面加上『艾琳』當筆名!張陽陽改成了『張艾琳』,劉雅靜改成了『劉艾琳』,王海真改成了『王艾琳』::(注:以上張、劉、王等人皆是真實姓名,這些當年『盜用』我名之人,現在也都跟我一樣為人妻、為人母了,所不同的是:如今她們都是資深教師或學校行政幹部,而我是這小島上的『大陸新娘』),她們自己改得不亦樂乎,我卻欲哭無淚:簡直是造反啊!後來,我問任雲(她也不例外筆名叫做『任艾琳』):這『艾琳』二字怎會這麼吸引妳們集體『發瘋』?任雲得了便宜還賣乖:ㄟ,這麼說就沒義氣囉,我們是免費幫妳代言ㄟ,妳每天忙著唱歌跟跳舞,都沒去打聽打聽,『艾琳詩社』有多紅、『艾琳』的名字有多響,厚! 當然,聽了那套歪理,我別無選擇,只有翻白眼的份。現在回想當年的胡鬧趣事,真應了那句:人不輕狂枉少年,只不過,我的名字││艾琳,在那個年代,那個校園,也跟著輕狂了幾年!寫到此刻,年少往事竟一幕幕浮現眼前,我那些闊別多時的同學們,真的讓我好想念喲! 順便一提,那時還有個知名化妝品也是以『艾琳』命名,曾不止一次的,我被初次知道我名字的人誤以為我跟那個品牌的化妝品有什麼關係。『艾琳化妝品』到如今也有很多年的歷史了,在北京,很多大商場的化妝專櫃上,都可輕易看到那個品牌。 言歸正傳,清明節那天發生那件啼笑皆非的事情後,我當下決定,以後無論在哪種刊物上發表文章,皆用全名『符艾琳』,因我知『符』不是常見之姓,這樣連名帶姓的出現,『撞名』機率應會減少很多。我大姐也認為我應該『啟用』全名,這樣就不會讓讀者錯亂了,所以,我才開始寫這篇哈拉小文,準備在專欄『公告』一下。 因為我平時有工作,一天下來多少有些壓力,過年後每到週末又要去學開車,忙得團團轉,所以現在寫稿不似以前那麼勤快了,從清明節隔天開始,這篇小短文已經寫寫停停一個星期了。本來準備整理一下在今晚e到報社,但是,在下午我正在上班的時候,接到了一通很突然的電話:『請問妳是艾琳小姐嗎?我是吳鈞堯::』我說久仰之後就等著下文,因為我不知怎會接到吳鈞堯先生的來電,吳鈞堯先生很客氣,他婉轉的說明來電原因:他太太顏艾琳,跟我在報紙上所用『艾琳』一名,被別人誤以為是同一人,我在金門日報發表的文章很多人都以為是他太太寫的,更離譜的是一位八十多歲的老作家還把我跟吳鈞堯扯到了一起而寫了一篇故事,大意是我來自北京嫁給了吳鈞堯:: 聽到那裡,我真是哭笑不得,接著我想到不久前的清明節發生的那件烏龍事件,於是,我跟吳鈞堯先生說明了我已經決定在以後的各類報刊上一律改以全名『符艾琳』發表文章,因為我也有不同程度的困擾::通話的時候我正在電腦前處理著一個重要的檔案,所以也沒多談,最後我跟吳鈞堯先生說希望下次還能有機會聽到他主講的課,就匆匆結束了通話。 大千世界,同名者何其多?怎也沒想到我的名字會給我及顏艾琳小姐帶來如此的困擾,當初,以全名投稿或許就沒事了。想來,也許我跟詩人顏艾琳是有些緣分的,不但名字一樣,還都當了金門媳婦。文學的領域中,顏艾琳是著名詩人,是前輩,我是學生;相對金門來說,雖然我小詩人幾歲(如果詩人的網站登載屬實),我卻是『資深』的金門媳婦。我跟詩人不曾謀面,但是我是她的忠實『粉絲』,能與詩人的名字,不謀而『同』,令我與有榮焉,如果有幸,期待詩人下次來金門時,兩個同名的金門媳婦能有機會一起喝個咖啡、聊個事非。在此希望,詩人的身體盡快調養康復,好給她的讀者釀出更棒的作品。 同時,報告各位愛護我的讀者、鄉親、朋友們:以後見到我,請叫我『符艾琳』,從此以後,以前的『艾琳』都會以全名『符艾琳』出現。據我所知,我家的陳先生(我老公)最近正在用心計畫,準備好好慶祝下個月的結婚十週年,陳先生說:『第一個十年,不容易,要做好準備,迎接往後的很多個十年!』,陳先生言之有理,身為『第一個十年』的參與者,我當然不希望再被『亂點鴛鴦譜』,而壞了陳先生精心調製的『十週年慶』的情調。 2006年4月14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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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盤山風獅守護記
后盤山古名后半山,位於金門島蜂腰處,遠有太武山屏障,近依雙乳山為後座,村前有一溪流水環繞,乃地靈人傑風水寶地。 風獅守護於此,屹立村郊,據鄉老言已有數百年之久,斯時水泥尚未問世,內以磚石木構架,外以石灰、糯米漿混煉成材而塑之。 史書記載:古時雙山之下,彌望坦夷,森林茂盛,名青山坪。然元明以來,兵災連連,林木遭劫,元代伐材燒鹽,有明倭盜來犯,放火焚林,鄭氏攻台,砍樹造船,清廷佔金,強迫遷居,焚屋刈木,遂使蒼然森鬱,變為飛沙滾塵。先民有鑑於此,乃立風獅以鎮風。 昔時風獅守護村落,驅邪伏魔,村民按時祭祀,祈祥賜福。於今政府編列經費,雇工整修周邊景,再造后盤新風貌。誠屬佳事,是為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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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
「你現在已不是厚臉皮,而是近乎不要臉。」她數落我說。 「如果妳拒絕我,我就請主任幫我做媒,非要娶妳不可。」 「讀書人要知廉恥。」 「我只是一介草莽,不知廉恥為何物。」 「平常看你老老實實、工作一板一眼的,怎麼現在竟變得油腔滑調啦!」 「歲月雖然讓我成長,卻似乎也在考驗我,有沒有把愛情這門學問搞通。」 「不跟你抬槓啦!」她不屑地看我一眼,「再抬下去連炒麵也吃不成了。」 「妳儘管放心,」我笑著說:「現在大哥心情好多了,不僅請妳吃炒麵,其他的菜色只要妳林玲吃得下,盡量點。」 「把錢掏出來讓我看看,」她想伸手進入我的褲袋裡掏錢,「別在本姑娘面前假大方。」 「妳睜大眼睛看看,」我指著文康中心,「誰的地盤?」 她無言以對。 「老實告訴妳,他們想請我、我還不想吃呢?萬一真的錢帶不夠,簽名賒帳關餉再還總可以吧!妳們隊上那些千金小姐們休想吃我一口,惟獨獨妳林玲有這個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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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花三月
「真是的。才國中畢業,將來會有什麼出息?」 爺爺又一次的搖著頭,嘆了一口氣。 「他們家是務農的。有很多的農田,同時也經營養雞業。」 明珠停了一下,告訴我們,那幾年養雞業的生意,相當不錯。 「那後來呢?」 過程對我而言,是不怎麼重要的。我想,結果如何才是我最想關心的。 「兩年後,姐居然也選擇和對方一樣。不再繼續升學。」 「妳父親會答應嗎?」我不自覺地,提出內心的質疑。 「父親相當民主。他一向尊重我們的選擇與決定。」 「既然如此,那不就沒問題了嗎?」 「後來,兩個人不僅繼續交往,雙方的感情也相當穩定。每天,姐一定要等到對方小窗前的幾句輕聲細語,才肯離開廂房。」 「小小年紀,有這麼真摯的情感,真叫人感動。」 我突然像被感動了似的,心中也有些許的羨慕之情。 「那個時候,在父親允許下,姐也常去對方家幫忙。他們家人很喜歡姐,對姐也很好。」 「那當然。寶珠懂事又勤快。有那個人家會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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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腳逛大陸之四
柒、宗教信仰篇─暴風雨後大地一片清明 最原始的中國宗教信仰是道教。上層社會所信仰的,是老子道德經的學理精粹─無為而治的哲學思想以及順服大自然的養生之道。而一般民間卻流於迷信,信奉虛無飄渺的鬼神,仙術、符咒等,及自欺欺人的茅山道術。其間張道陵在江西龍虎山聚眾,是創立道教最具體行動,儼然形成一股與政治相抗衡的力量。地方政府屢次奏報朝廷,認為這股力量播傳迅速,不無威脅著統治者,只是礙於龍虎山的地形,易守難攻,朝廷有所顧忌,故不敢貿然派兵圍剿,只好進行安撫,同時試探有無反意。有次,皇帝老兒特別約見當時只有十來歲之道教傳人─張天師。詢曰:「名叫龍虎山,你可曾親眼看到龍與虎?」小張天師聰穎過人,反應靈敏,機警回答說:「山中偶見有虎,惟獨今日得瞻龍顏。」於是龍心大悅,認為算是順服,必無反心。乃禮遇有加,金銀珠寶相贈外,並明令多加尊崇,就連往後繼嗣登基者,尤其是改朝換代的君王,除了先用武力征服各小邦列強,之後在稱帝之前,都得請「張天師」代擬上報於天界的玉皇大帝呈文,敕封其為中國共主,如此,他這個天子─皇帝才能做得安心,故詔書開場白都來一句「奉天承運」,意為他當皇帝係經由上帝所定旨意建立的。如此一來,幾千年來都聽命於天的中國百姓,自然就成了順民,不再造反。自古而下,政教相互利用,可見一斑。 民間的另一宗教信仰是佛教。上流人士所謂「信佛無相」,「佛自心生」;信其慈悲喜捨,返璞歸真,因果循環之哲理,修心養性,不假外求;然而一般百姓一直糊里糊塗祭拜偶像,拜遍所有有口不能吃,有眼不能看、有手不能動、有腳不能走之各樣「神祈」,門有「門神」,床有「床母」,灶有「司命灶君」,豬狗馬牛經人一刻都可「入神」,木頭、石頭、金銀珠寶都可稱神,讓膜拜頂禮。人民不只要為著三餐的吃喝等生活瑣事而煩忙勞碌,還得入風隨俗的準備祭品香燭,甚至是雞鴨兔牛羊豬的六畜三牲祭物,定期的酬拜各種神祈,怎不累人?怎有心思去想統治者是否真心造福人民?怎有造反的力量?說真的,自古以來「政治家」藉由這一套祭拜各偶像的風俗「禮儀」,說穿了是愚民政策,鞏固了中國幾千年來統治者的權利,官府怎不樂見人民什麼都去拜?反正不造反就行了嘛!看倌,您說是否有理?而今日的選舉,政客、候選人帶動拜拜風潮,每到選季,那間寺廟不是香火鼎盛,那仙「神佛」嘴裡不是油洗洗,甚至吃不消鬧肚子呢?這與古時的政治人物,真有異曲同工之妙矣。而時至科學昌明的今日,民眾仍舊隨著魔棒起舞,熱鬧強強滾滾,可悲呀! 中國大陸,既經老毛文化大革命的「洗禮」,由於政治鬥爭所導致的經濟崩潰,人民連三餐都有問題,那還有那麼傻的人再去東拜西拜的?這真要「歸功」於毛澤東破除深根蒂固的傳統惡質積習,說句公道話,數代君王,只有他能辦到!在他將中國文化破壞到幾乎斷層,道學者憂心忡忡,懷疑上帝怎會容忍這樣一個超級大壞蛋任其胡作非為?但聖經卻有明確的答案:「凡事都有上帝的美意。」不是嗎?在此同時,人民也解脫了亂拜偶像的傳統風俗束縛,原來東怕西怕的心理,如今獲得了澈底的解放,不再迷信,知道只有靠著努力的工作,才能改善生活。 正如上述情形,具有積極人生觀樂觀進取的基督教代之而興,在上海楊浦區的滬東教堂,每當安息日,內外擠滿了做禮拜的人潮。七點至九點一堂,九點至十一點又一堂,共三層都坐滿了基督徒與虔誠的道友,他(她)們不用祭品,只將一週來的煩亂,疲憊的心,擺在上帝面前禱告交託洗滌,讓心靈安息下來,再由生命的源頭吸取充足的能量,從新得到力量,輕鬆愉快的奔跑前面的路程。這樣的美事,頗有智慧的中國人民,都懂得如何選擇一個較適合他們的宗教信仰,使生命過得亮麗,更具有生命力!很奇怪,即使是內地的偏僻村落,都能見到基督教堂,可以想像,負有使命感的聖徒,當年為將美好的福音信息,藉著「好東西與人分享」的理念,以那種不屈不撓的精神,讓一個幾千年來都在拜偶像的民族,翻轉成為提升心靈的信仰,曾萬里跋涉,受盡千辛萬苦,多麼的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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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物語1話苦楝
從什麼時候我注意到這種植物?我不知道,因該是國小那年,無意中發現的吧!遇見一株樹,一株我難以忘懷的樹。 春天,有人說它是後母面,我想是吧,春雨綿綿,一下又是晴天又下起春雨來了。感覺自己都快感冒了,這樣的季節到底會有什麼植物會讓我砰然心動?而去注意它呢? 「什麼!你陷入苦戀!天啊!大新聞ㄟ!」「你::你給我閉嘴!」丟臉死了啦!神經病!「ㄟ,你幹麻啦!有話好說嘛!憋在心中會::」Shit!我急急忙忙把好友X拉出圖書館,一路上還伴隨著不少奇怪的目光,怪可怕的。這也難怪,經過她的大聲嚷嚷,搞不好美國還真的聽到了她的聲音,死定了,我還差點忘記她是BIM呢!(Big Mouth Woman ),「芸,到底是誰?你們::」「Stop,同學,我並不是妳的愛情故事訴主,我並沒有陷入苦戀,我只是在找有關苦楝的資料,ok?」「那你到底是和誰嘛?說嘛!」該死的笨女人,早知道就不邀她一起出來了,啊,哪現在又是怎樣啊!受不了,難道熱戀中的女人都那麼八卦嗎?「芸,說嘛!::」「#*$@!$%&」來人啊!快把這瘋女人拖出去斬了!我受夠了!「此『楝』非彼『戀』」就說熱戀中的女人神智不清嘛!真是欠「扁」。 上網後,我們常常可以看到以下的資料,經小女子整理,希望大家參考指教。苦楝是最普遍的鄉間植物之一,但卻不受一般人歡迎,也許是帶著苦字吧!但苦楝的生存能力特強,不管鄉民怎麼拔,它就是到處長。苦楝屬於陽性樹種,幼苗成長需要大量的陽光,是陽性植物喔!苦楝分布遍生平地及中低海拔丘陵。早期台灣的原住民有些族裔把苦楝當作吉祥物,葉子拿來催熟香蕉,葉子煮湯可以擦身體治療皮膚病,據說擦臉還有美白效果。這也難怪它不但是優良的家具及裝潢的材料更是用藥良方根皮可驅蛔蟲,果實可治腹部疝痛等。其金黃色漿果內的果核亦可抽取苦楝精,而苦楝精在有機農業的病蟲害防治上佔有相當重要的地位,也是非農藥防治病蟲害的良方。但根皮、莖皮有毒,果熟期毒性最大,誤食則嘔吐、腹痛、暈眩、抽搐,以致麻痺而死。所千萬要小心喔!民間野史相傳臭頭皇帝朱元璋,在逃避元兵追殺四處流竄時,在一棵苦楝樹下打睏,因正值寒冬枝果飄零,苦楝子打得他直罵:「你這個可憐壞心的東西,你會爛心死過年。」沒想到詛咒全應驗了,每當新歲交替之際,苦楝樹全株呈現枯死的樣子,易腐的中空主幹,應驗了壞心的詛咒。凋零枯萎之景,成了不祥的象徵。:: 苦楝樹開花了,淡淡的紫色令人眼睛一亮,在春天這個多雨的季節,請忙碌的您,歇歇腳一起傾聽大自然的聲音,欣賞苦楝在春天時綻放的春日物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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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盤山古井深情誌
后盤山原名后半山,地勢稍亢,從金城往沙美方向,環島北路穿村而過,路右頂井,路左為下井,頂井又可分前厝后厝。 后盤山原有數口深井,然因時日久遠,自來水供應後,古井乏人維護清理,坍毀殆盡,餘此座落后厝古井保存良好。據鄉老成族叔說:此井挖鑿至今應有三百年以上,自其幼年聽父祖輩言,井在村落已多年,源源不斷供民汲用,日據時代種鴉片需澆灌優質水,井水供不應求。井深達二十多米,汲水必須兩人合作,一人先拉並將繩子貼在井緣石暫停,另一人再拉,交替出力往上拉,芒冬草所編的繩索在井緣青石留下深深刻痕。之後,國軍駐村多年,伙房炊事,需水孔急,加裝轆轤,但井底出水緩慢,軍民爭用,居民只好趁夜汲水,苦不堪言。井水甘甜,據云當年金防部司令官尹俊將軍特愛飲用此水,吩咐屬下取水,須有村長簽名證明。家叔永堂憶當年,本村因山高井深汲水苦,待嫁女聞之卻步。振職叔眼見村民節儉,俟取兵廚洗米水以供豬食,民生凋困,推想可知。成攀叔想到往昔鄉人入井鑿挖維修之艱辛,感慨萬千。先閱兄憶兒時,曾見鳥築巢穴於井垣中,凡此種種,皆成古井往事。 此井深受老村長振東叔及現任許明吉村長重視,報請政府編列預算,美化周邊設施,此井將成為后盤一景。先正少小離鄉不諳村史,然懍於鄉老執事之誠,特書一二見聞以為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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瓢把子與風衣
–––悼黃啟戟、念顏伯忠 民國九十五年三月十日,有一點涼意,搭捷運,轉公車,趕在清晨八點半到達內湖三軍總醫院懷遠堂參加前水頭、黃厝頂,民國四十五年保送台灣大學土木工程系的黃啟戟老先生(實在不願稱他「老」,在我印象中他一直是年輕的健者,僅是他竟然已登人稱「古來稀」的七十歲了)的告別式,走進半山坡上的「懷德廳」,心中的感觸簡直是「十味雜陳」,什麼「味」都有,卻什麼「味」都不是。民國三十九年八月,我們一起考進「私立金中中學」初中一年級,五十多年來同學的關係永在,但平日接觸卻是斷斷續續,時有時無,原因不是我們情感惡化,而是境遇作弄,有點天南地北,像外太空的人造衛星,接軌不易。 四十三年,在我讀完高一後,因為家境的因素,與呂偉懷、童新福異想天開地決然渡海到花蓮投奔當時任花蓮師範實習主任的前金中中學校長(後任合併改制後的金門中學副校長)許績銓,意想就讀公費的花師,誰知天不從人願,輾轉抵達花蓮時已錯過了花師的入學考試,在走投無路時,幸得花蓮中學周封岐校長的慨允,順利到花中入學,只是在「插班」考已過的阻絕下,只好從高一再讀起,當時教務主任宋克灼、訓導主任陳祖榮、主任教官尚炳昌,與全校的老師同學都對「金門前線來的」同學愛護有加,令人倍感溫馨。四十四年春節,周校長還特別邀我們三人到校長宿舍過年,真是感激不盡。(周校長不久後調嘉義中學,我又順理成章地成了「八二三」金中遷校分配到嘉中同學的「師兄」)當時我家境實在無法支撐我在花中的負擔,只好在四十四年回到金中的高二就讀,當時校長易希鎬、教務主任周建齡、訓導主任劉先疇、導師王大鵬更是關注、關懷又關愛,四十四年十二月參加全國青年代表大會,回校後就籌備歡送應屆畢業同學的活動,畢業晚會除了有同學的歌舞外,另排了一幕話劇,由教化學的王先正老師(正好與鄉賢王永仁的哲嗣同名)導演,劇情是宏揚俠義精神,畢業班的黃啟戟擔任俠義首領的「瓢把子」(瓢把子是江湖幫派首領的尊稱,通常稱「舵把子」),初二的顏伯忠因個子高身兆,人又俊逸帥氣,被選為稱作「風衣」的俠義份子,其他的角色還有家住東沙的王宇佐,說實在事隔五十年,確是記不得了,演出時「瓢把子」的黃啟戟與「風衣」的顏伯忠因為有傑出的表演天份,贏得熱烈的好評。不知親與當年盛況的尚有幾人記得? 黃啟戟四十五年畢業後與後任國大代表、省府委員的謝炳南及吳永芳保送台灣大學,黃啟戟苦學五年後考進「中華顧問工程司」發揮他的本業專長,擔任工程師,一直到退休仍然堅持崗位,受到許多同學與鄉親的稱讚與稱羨。(工程師一直是社會大眾嚮往的職位,一做幾十年,太不容易)此次逝世,讓人很意外,但能得慈濟師兄師姊的禮讚助念,老同事、老同學、老鄉親、好親好戚、好朋好友的哀悼相送,兼有榮寵與哀榮。儘管有點辛苦的人生,畢竟努力而堅毅地走完了,比起那一位舞台上的好伙伴,舞台下的好兄弟「風衣」顏伯忠,在世上多擔當了十五年。 當年,在陳坑校區,我與伯忠、莊熊水,雖然年歲不同,年級有差,但卻常常湊在一起,我們三個都是屬於有點怪、有點僵、有點臭,腦袋瓜絕少有大轉彎的情事發生,常常有點討人嫌、惹人厭,又偏偏上幾世修來的福,還算有點人緣。我們另外的共同點是書不怎會讀,成績倒是差強人意,而「作文」篇篇不差,熊水以「曼衍」寫詩,我以「華影」寫小說,「自由青年」、「大學雜誌」常有作品,一篇「中秋月」曾得到「松竹文藝」月刊的徵文第二名,現在重讀,覺得「可愛」得「好好笑」。 伯忠話少,少到一天說不了三兩句近乎「離譜」的程度,對他,我一向是又疼、又氣、又寵、又護,氣不過的時候就罵他「臭小子」,再嚴重一點的就出不了口。畢業後我開始就業,困頓的家境只有就業才有活路,伯忠與熊水則遊學台灣,那幾年斷斷續續有一點消息,但沒有「音問」,等再見到伯忠,是他到「正氣中華報」上班,後來擴為「金門日報」,自此以後,他對新聞工作的深入、投入、專心、專業、專研,讓他在「新耕」的園地「深耕」,幾年後從記者、編輯、採訪主任、編輯主任,代理總編輯,在順利中緩步挺進,但仍有荊棘與阻石,靠他的堅持與執著到有點「拗」的個性,讓他在「阻力」中成長、成熟、成型、成就,當慢慢接近「成功」的時候,「天主」卻太過關愛,「無張遲」遽然「寵召」「入息主懷」,留下一大堆眼淚、痛惜、嘆息、惋息,還幸得弟妹洪勤慎女士的堅強、堅毅與堅定,在天主的鼓舞下,渡過這段心痛、神傷的歲月,每次見到她,真不知道要講什麼好,心裡總是不停地翻滾,有一次因為剛與時任立委的江綺雯見面,就聊起她們兩位榮獲教宗頒賜最高榮譽的獎章,讓人感到欽敬不已。 伯忠幾時用「風衣」寫「浯江夜話」倒沒有去注意,可是一看到「風衣」兩字就知道是伯忠,世上不可能巧到當年演「風衣」竟被其他人用為筆名的異事,當時誰都會好奇為什麼會選用這看似普通,實則特別的筆名,在一次同學的聚會中,大家不知不覺談起伯忠,我問「勤慎仔」她知道伯忠用「風衣」的原因或來由嗎,她說不知道,也沒有去問,只覺得筆名就是筆名,待我從頭說起她才恍然,想不到伯忠竟然連自己的太太「惜話」惜到這樣的程度,這不是「怪胎」嗎? 伯忠對籃球活動的「痴愛」與對體育活動的熱愛,幾乎與他的本身工作等量,有時候似乎還超過一點,他的這個優點、特點,正好是我業務的大助力、大支撐、大幫助,歷年來報社的新聞朋友來來往往儘是運動的愛好者與參與者,陳伯芬、張春傳、張水沛、顏恩威、吳光佑、許永漳、「大黑」盧成束,「小黑」王克繩,簡直是戰地金門的體育洪流。加上各中小學的體育教師像楊振榮、王先振、楊媽輝、陳振秀、張浩然、陳爾昌、許永傳、張金福、陳德星、黃金魁、許漢昌、許經鴻等等數不盡的老將、新秀,及社會的洪志合、楊國強、楊國榮、孫水欽、李尚傑、李增輝。在當年欠缺設備、經費不足、場地有限,照樣讓金門的體育運動「熱翻天」,為緊繃的戰地提供紓解緊張情緒與壓力的直接管道。這些默默在戰火下奉獻的勇者,才是「四等景星勳章」的最該獲頒者。 伯忠該死,可不需死得那麼早;該走,可不必走得那麼快;該受「寵召」,可也沒有「召」得那麼急的道理。當時他才五十四,正由「壯年」跨進「英年」,天主呀,何不賜恩降福,再假「天年」!不敢求永壽,至少與「瓢把子」到現在才一起走也比較「有伴」,也才有點「道理」與有些「天理」。只不知老天會不會連聲「我那裡錯了!」「我那裡錯了!」我的內心可是連聲「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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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花三月
「那個時候,姐和我也常和他們一起玩的。只是,一上國中以後,姐的個性變了許多。她不和我們玩在一起,出現在柚子樹下的時間,也和我們不一致了。後來才知道──聰明早慧的姐,和大她兩屆的學長,居然談起戀愛來了。」 「才國中生,就談起戀愛。這個小地方,以前有這麼開放嗎?」我感到有點意外。 「每天,天才剛破曉。對方便出現在柚子樹下,等著姐打開小窗那會心的一笑,他才放心似的先行上學去。」 明珠一邊回憶,一邊又繼續的說著。 「這種小地方,在那樣的年代,這種事是不太容易被接受的。」 爺爺也跟著說,搖了搖頭,嘆了口一氣又說。 「那麼小的年紀,懂什麼感情不感情?真是的。」 「其實,姐是聰明的。她的書照樣念得不錯,對方也一樣。」 明珠還是慢慢說著。沒想到,我自己卻有點迫不及待似的,在一旁追問著她。 「那後來呢?」 「後來,對方國中畢業後,因家中人手不足,居然都沒讓他去考高中、唸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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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
「下個禮拜我帶妳一起去好了。」我突然說。 「帶我去做什麼?」她不解地問。 「我要讓楊伯母知道,小美人有未婚夫,我也有女朋友啊。」 「你想得真美,」她哈哈大笑,「看來你的臉皮比我還厚。」 「其實我太瞭解妳們這些美人兒,」我消遣她說:「妳們較適合嫁給有錢人或高官。想當初,我就是想替小美人做媒,要她嫁給後指部杜主任,想不到她嫌杜主任老,媒人沒做成,卻挨了一頓罵,最後竟愛上她。而愛上她後,卻發覺她已有一個指腹為婚的未婚夫,人生的際遇,就是那麼的奇怪。」 「有什麼好奇怪的,既然愛她,他們又尚未成親,有本領就把她搶過來啊!以免遺憾終生。」她為我出點子。 「搶人家的未婚妻,那是天理難容的。」 「那你準備怎麼辦?」 「只剩下一個步驟了。」我神秘地說。 「那一個?」她不解地問。 「放棄她,對妳展開強烈的攻勢,把妳追到手。」我開玩笑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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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遊記之三》造訪上海
坐在車內,窗外的景物從眼前不停的掠過,由原本稀疏的小房子漸漸轉變為密集的高樓大廈,我知道,上海離我們越來越近了。 由於路程不短,到了那裡,已是彩霞籠罩的黃昏,沒辦法,大家只好按捺著雀躍的心情先去解決民生大計,再來欣賞著名的上海。 傣家歌舞宴!這個特殊的名字吸引了我的注意,今天的晚餐會表演些什麼呢?一路上我不停的猜測演出內容,期待會有特別的事情發生。 高朋滿座的餐館傳來陣陣飯菜香,殷勤的侍者穿梭在桌椅間盡責的服務,而我們十分的幸運,恰巧坐在能把舞台風光一覽無遺的桌位。嘴裡吃著美味的菜餚,眼裡欣賞著舞者們充滿民族特色的舞蹈,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突然一樣事物朝我的方向飛過來,令我嚇了一跳。在我座位附近的司機叔叔好心的接住,並把那樣東西遞給我,仔細一瞧,是一個造型小巧的藍色香包,原來那是今晚送給幸運來賓的紀念品。 耳畔傳來主持人的話語,邀請著拿到香包的來賓上台與舞者共舞同樂,害羞的我遲遲不肯上台,忙把香包拿給妹妹,讓妹妹上去一償明星夢,看著小妹笑的臉頰紅通通,與舞者攜手跳舞的情形,真是十分好玩的一幕,我不禁哈哈大笑了起來。 不絕的笑聲為這場晚餐拉上了帷幕,接下來,我們將要去外灘欣賞夜景哩! 黃浦江的兩岸燈光閃閃,新舊的建築相互輝映。在舊市區,一整排歐式建築亮著柔和的橘黃色,藍色、綠色的燈光不時在暗夜中交錯,呈現出一種典雅的柔美。而對岸的浦東區,則是現代化建築林立,高聳入雲的東方明珠散播出一種神秘,不時打上的白色燈光在夜空中畫下了一道道痕跡,看著映在江上的燈火,我彷彿在其中遇見了銀河! 不能錯過的美景促使每個人按下了手中的相機,望著這「地上的星空」,我依依不捨的把它收進回憶的相簿,與大夥兒一同離開了這個地方。 踏進了今晚所住的小套房,我忍不住走向窗旁欣賞著窗外的景色,一排排的住家像是用尺量出來般整齊且大小一致,一閃一閃的燈火把黑夜映的如同白晝似的清楚,令我嘆為觀止,上海夜景真讓人難以忘記。 一早,我們前去豫園觀賞聞名的江南古典園林。來到這座城市山林,一入眼簾的,是門上那精巧的雕刻。象徵豐收的稻穗、麥穗對著人們訴說著最初屋主的富裕。而在它樓下的仰山堂,則可遠眺對岸風景:豫園的精華││大假山。 有如山水畫般的意境令我身陷美的重圍,但這還不是令我記憶深刻的原因,使我最難忘的,是豫園裡一塊身長八、九尺高的巨大太湖石││玉玲瓏。 周身多孔的太湖石充滿了瘦、皺、漏、透之美。聽說只要在石下點一爐香,每一個洞都會有煙霧冒出;若從上方倒盆水,則每個孔都會有水花流出,聽起來真的很有趣。可惜的是不能真的去試試真假,親眼看到那些奇景,讓我感到有些遺憾。 古意盎然的豫園以它的幽靜吸引了遊客駐足的眼睛,使我在蔥鬱的花木中度過了美好時光,但願下次還有機會再度造訪這座優雅的江南庭園。 遊覽過這座典雅的園林,我們朝下個目標││玉佛寺邁進。 玉佛寺是上海有名的佛剎,相傳在清光緒初年,慧根和尚沿著唐玄奘取經的路線赴印度,募得了玉佛五尊。雖然現在只剩下兩尊玉佛,但前來膜拜的人還是絡繹不絕。 宋代宮殿式建築的玉佛寺,天王殿供奉著四大天王風調雨順,你發現了嗎?這四大天王都把一隻腳抬起來耶!據說是當年朱元璋在廟裡當和尚,掃到四大天王跟前時,命令四人把腳挪一下好讓他把灰塵掃乾淨,後來卻忘記命令他們放下,從此四大天王都是抬腳的,看起來十分特別。但每個遊客一定會欣賞的,便是鼎鼎大名的坐佛和臥佛囉! 兩尊玉佛的姿勢並不相同,但坐佛、臥佛都是一樣的引人注目。剔透的玉色在光線下佈滿著淡淡的光,美觀的造型使它在華麗中不失莊嚴的形象。以金帶裝飾的頭部和身上因各色寶石的襯托而顯得光彩奪目,他們可以說是藝術的瑰寶! 眼看著上海的行程即將結束,留戀可以說是唯一能形容我現在心情的詞語,我想每個來這遊玩的人心境一定都跟我差不多吧。離開只為了一個新的開始,我們該前往下一個地區││蘇州了。願日後還有機會舊地重遊,重新回味這段日子的點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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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外鄉僑人物故事》從土產出入口到電腦經銷商的陳國民
「如果不是日軍佔領金門,即便我日後會離開家鄉,也不會那麼稚齡就走!」1929年出生于金門後浦,年僅七歲便倉皇逃離金門,現年七十七歲的陳國民說道。 南下中爪哇北加浪岸,與父親團聚 1937年9月23日,就在日軍的鐵蹄踐踏上金門島,陳國民隨同祖母和母親,一家七、八口匆忙地逃離家園,到距離對岸廈門不遠處的內地,一處叫「馬巷」的窮鄉僻壤匿避。幾天後,再到廈門,全家乘坐荷蘭船,經過一星期的海上漂泊,終於抵達印尼「巴城」(巴達維亞,即今雅加達)。隨之,再轉搭火車東進,半天後來到中爪哇北加浪岸,與在那兒工作的父親團聚。 陳國民的父親陳永福,那時在一間頗具規模的茶行裏任職。老闆黃永生,也是金門人。說到這裏,陳國民忽然提起黃東平,這位不久前在金門建縣90周年慶暨世界金門日大會上,因在文學創作上的卓越成就,獲得縣政府表彰的著名鄉親作家。他說:「黃東平窮其一生,在華文被禁錮的印尼地區辛勤耕耘,創作多達五百萬言,如此多產作家,在印尼絕無僅有;在東南亞一帶,也屬罕見。他不僅量多,創作題裁也廣,舉凡:小說、戲劇、詩歌和評論,樣樣皆有,且都具有很高的水準。也因此,金門縣政府為他出版了︽黃東平全集︾(共十冊)。」 「黃東平的父親黃啟三,與家父及另一金門鄉親董清潔,其時同在茶行裏工作,情同手足,因此三家往來頻繁。我和黃東安,也就是黃東平的胞弟還是當地一間華文小學的同學呢!」 陳國民回憶道。 日治時期,移居直葛小鎮避難 然而,這一段平靜的日子並不長久。日軍很快地席捲東南亞。日治時期,陳永福一家人搬到距離北加浪岸不遠處的另一小鎮直葛。在那裏,陳國民進入當地一間華文中學繼續求學。 搬來直葛小鎮後,陳永福向印尼人租用武起士帆船,運載冰糖前來新加坡售賣。「那是1942、43年,新加坡嚴重缺乏冰糖供應。父親從事這門貿易,多少也賺了一些錢。」陳國民說。 離開印尼,冒險逃到新加坡 1945年8月,日本在挨了美國的兩顆原子彈後,宣佈投降。印尼為爭取獨立,與宗主國荷蘭爆發了戰爭。為了免遭池魚之殃,陳永福決定冒險,免費「弄幫」一艘原是載貨,那回載了兩佰噸白糖的摩哆機動柴船,在槍林彈雨中離開了直葛,航行七天七夜,最終抵達廖內群島的吉裏汶島。 「我們原本是乘坐另一艘貨船,但因該船要提早一天出發,而我們尚未準備好,只好轉搭另一艘。隔天,當我們上船,依依不捨正要離開直葛時,卻傳來原先欲乘坐的該艘貨船,因遇暴風浪,已被海神吞噬了,船上人員無一倖免。」說到這裡,陳國民表示,那真是冥冥中註定命不該絕。否則,一家十幾口就得葬身大海裏了! 在吉裏汶島苦等了一個星期,經衛生檢查、辦妥手續後,陳永福一家人繼續乘船到新加坡,投靠直落亞逸街一家叫「豐源號」出入口商的妻舅翁贊商。那時,已是1945年歲末了! 「其實,從吉裏汶島到新加坡,水路雖不遠,但需要經過一處叫「三角浪」的險區,時有風浪衝擊,很多簡陋的小船都難逃劫數。所幸,吉人天相,我們一家人平安抵達新加坡!」回想起來,陳國民仍心有餘悸。 因「政治」事件被學校開除 到了新加坡,在舅父的安排下,陳國民進入當時有「東南亞最高學府」之稱的華僑中學就讀中一。「我那時已是十六歲的少年,算是超齡生,同班同學都比我年紀小。剛入學時,我還很靦腆害羞呢!還好,老師們都很循循善誘,而同學們也都非常友善互助,學習生活倒也十分愉快。所有科目都不成問題,惟獨英文一科,一塌糊塗,考試甚至拿不到三十分!」他說。 原來,陳國民進入華中之前,從沒讀過英文。在印尼唸書時,學校也沒教荷蘭文或印尼文,更甭說英文了。而英殖民地新加坡,英文是學校每日必修的科目。華中重視英文,考試若達不到五十分水準,就此一科也夠教你留級,即使其他科目成績頂呱呱。其後,又因涉及「政治」,終被學校下令退學。「雖有幸進入華中山崗求學,卻無緣成為華中畢業生:::」陳國民幽幽地說道。 陳國民因「政治」事件被學校開除?回想起來,他說:「我哪是搞政治?只不過當時華中有學生議會組織,每班都有代表,我或許長得高頭大馬,比同班同學年紀大,因此被推選為代表;甚至是議會中央七人小組裏的一員。新中國成立,學生議會打電報祝賀,英殖民地政府便勒令學校開除有關學生。我被視為中堅份子,也在開除之列。」陳國民無奈地說,自嘲是政治犧牲品。 不僅如此,休學後不久,英殖民地政府跟著把陳國民抓了起來,關在棋樟山外島。所幸陳永福當時經商致富,有能力延聘著名的律師辯護,陳國民終於獲得假釋;只是行動受到限制,不可夜歸。 協助父親經營出入口貿易 早在1946年,陳永福與妻舅翁贊商,及另一金門鄉親合夥創立「友誠」貿易公司,從印尼入口土產。由於陳國民的兄長國華,早已回去大陸參與建設;輟學後的陳國民,已經二十來歲,理所當然地便成為父親的幫手,學習做生意。 由於陳國民人脈關係好,許多當年在印尼巴城的同學都與他有聯繫。獨立後的印尼,百業待興,陳國民於是幫忙提供工業原料和機器配備予印尼的商家,在土產生意以外,另拓商機。 八十年代,向電腦市場進軍 八十年代,陳國民赴美探望修讀電腦學位的兒子明君,順道走訪電腦製造商。他對當時剛面市不久的微型電腦深感興趣,認定這門新興科技行業的潛力。經一番磋商後,乃取得 Computer Land 的特許經營權,負責新加坡、吉隆玻、雅加達和香港四地區的經銷工作。其後,IBM 個人電腦出現,並與Computer Land 合作推出其產品。甫出,便廣受歡迎,供不應求。作為擁有Computer Land特許經營權的「友誠」貿易公司,獲利匪淺。「不過,當時要獲得每月二、三十台的IBM 個人電腦供應,並不容易。IBM 個人電腦的出現,徹底改變了人們的日常生活了!」他說。陳國民除擔任原有的「友誠」貿易公司(其後易名為「友誠」貿易有限公司)主席之外,他也掌管剛成立的「新加坡友誠電腦有限公司」及「香港友誠電腦有限公司」。由於缺乏人手,他只好忍痛放棄吉隆玻與雅加達的特許經營權,轉讓給有興趣的同行。 與此同時,由於新加坡政府推行「居者有其屋」政策,組屋如雨後春筍般聳立起來,「友誠」貿易公司也供應Gypsum Board 間隔房間的建築材料。由於價錢便宜,因此需求量頗大。 陳國民說:「從最初的土產,進而電腦,甚至建築材料,公司的發展乃順應社會的需求。我非商業翹楚,但做生意不外是目光遠大,提供社會所需要的產品而已。當然,其間的運作、商場策略、人際關係等都是學問。不過,只要全力以赴,相信必有收穫的。」 「爪哇公局」興辦「興亞啟蒙學校」 在從事印尼土產生意時,陳國民曾是這個商業團體「爪哇公局」的董事。「爪哇公局」曾在直落亞逸街創設「興亞啟蒙學校」,後因附近一帶居民遷往組屋新鎮,學生遞減,乃在政府的協助下,在大巴窯另覓新地興建學校。「還記得那時,在「爪哇公局」主席邱繼藩,以及殷商吳必昌、陳泰美、鄭天賜、陳順源等人努力籌措下,共籌得七十多萬元,成功地蓋起一座四層樓高的新型校舍。起初,學生高達千餘人,但好景不常,由於嬰兒出生率日益降低,招收不到足夠的一年級新生數額,幾年下來,董事會只好宣佈停辦。時「新加坡宗鄉會館聯合總會」正在尋找會所,主席邱繼藩便建議把整座校舍捐贈給後者。」 陳國民回憶道。 其時,「興亞啟蒙學校」有三位產業信託人,即吳必昌、陳泰美和陳國民。由於前兩位長輩經已作古,當時移交簽署,贈方代表只有陳國民;當時他也是新加坡出入口商公會會長。「這商業團體之前名為華僑出入口商公會,由經營各地各類的出入口商組成。新加坡獨立後,乃易名為新加坡出入口商公會。」陳國民解釋道。 說到這裏,陳國民話鋒一轉,說:「四、五十年代以前,新加坡著名的出入口商不是樹膠商、胡椒商或咖啡商,而是鹹魚商。印尼的鹹魚消費大,但國內供應有限,新加坡商人遂由越南大量進口鹹魚,再轉銷印尼各地。所以,二、三十年代的新加坡著名出入口商,賺錢多是來自鹹魚。而「興亞啟蒙學校」,可說是靠鹹魚興辦的學校。」 熱愛書法,珍藏不少名家作品 陳國民年輕時便喜歡中華書法,很早便開始臨摹名家字帖,尤喜柳公權字體。退休前,他在辦公室內備有紙墨硯筆,隨時可揮毫,一些親朋好友也因此獲得他的贈寶。他家裏,壁上也懸掛著幾幅名家贈送給他留念的書法,其中有潘受(已故)、朱自存等。當然,他也珍藏不少國內外名家作品。「閒暇時懸掛起來觀賞,不啻是老來人生一大享受。」他說。 八十年代中,陳國民出任金門會館副主席,時會館大廈剛落成,他禮邀潘老為慶昌堂的四根大圓柱,鐫上兩副對聯如下: 「金濤陳侯篳路飛騰出龍驥,門崇朱子當年過化詠鳶魚」 「金闕銀台海上仙山思故里,門風世澤天涯遊子耀新邦」 把拓荒金門的陳淵恩主公,及到過金門的宋朝鴻儒朱熹的教化描繪得淋漓盡致。潘老的這兩副對聯,蒼勁有力,氣勢宏遠,到過大廈禮堂者,無不駐足觀賞,讚歎不已! 「對聯不外表揚自家人的光輝事蹟,若由金門籍書法家來撰寫,難免會有「自我吹噓」之嫌。潘老乃南安才子,由他執筆,再恰當不過了!」陳國民解釋道。他也透露,潘老在撰寫前,還向他要了好幾本有關金門歷史書籍以作參考,並且解釋朱熹那幅「鳶飛月屈地,魚躍海中天」仍是指學問,其高如鳶飛月屈地,其深則如魚躍海中天。」 陳國民臥室裏也懸掛著一幅宋四家米芾的拓印作品。他說:「米芾寫字,落筆隨意,師法自然。不過,他雖然追求古雅真趣,卻也提倡復古,相行不悖。我喜歡米芾的字,但這位顛狂,與蘇東坡、黃庭堅、蔡襄齊名的書法名家,卻把柳公權評得一文不值,說他「醜怪惡劄」呢!」 練字和閱讀書籍之外,陳國民偶爾也提筆寫寫文章,作品曾發表在報章、(源)季刊,以及分別收錄在華中校友會1993年與1999年出版的(華實串串)和(華崗依舊)兩本紀念文集裏。 受父親影響而參與會館活動 陳國民的父親陳永福在五十年代經已是金門會館董事,曾擔任數屆財政,後受委為信託人。陳國民在父親的影響下,也積極參與會館的活動。六十年代末獲選成為董事,其後出任財政、副主席等職。此外,他也曾任宗鄉會館聯合總會理事、浯卿陳氏公會名譽主席、新加坡貿易局主辦新加坡印尼商業諮詢委員會主席、文藝協會名譽主席等。 擔任金門會館副主席期間,為慶祝會館成立120周年,並配合會館大廈落成典禮,以陳國民為首的籌慶委員會共成立了九個小組,積極展開一系列的活動,包括在海皇劇院餐廳舉行盛大聯歡晚宴、出版︽亞洲金門同鄉通訊錄︾、舉行「金門同鄉書畫展」兼「金門文藝作品展」,及「金門同鄉工商業交流會」等等。 陳國民說:「為確保慶祝活動順利舉行,我們動員了全體董事和其他鄉親參與工作,人數約有百餘人。從各地鄉親給我們的好評,足見我們辦得很成功。大家都同意,各地宗鄉團體輪流舉辦類似的活動和懇親大會,將有助於敦睦鄉誼,共謀會務發展。」 陳國民也建議在會館大廈內設立金門圖書中心,特別是收藏有關金門歷史的珍貴資料,以及海內外金門人的著作。經過多年的努力,在2004年2月21日開幕的「金門文史資料中心」,便是在這個基礎上發展起來的一項研究與整理工作。 1988年12月,新加坡文藝協會倡辦「亞細安華文文藝營」,陳國民領導的金門會館大力贊助是項活動。每兩年一屆,輪流在各成員國舉行的「亞細安華文文藝營」,至今共舉辦了九屆,已成為亞細安華文作家重要的區域文學會議。陳國民表示,宗鄉會館支持文藝團體舉辦文學活動,這種努力是正確的。金門會館在去年八月出版的(新加坡金門籍寫作人作品選)也是很好的嘗試! 含飴弄孫,人生最大樂趣 自十多年前退休以來,陳國民每天堅持到住家附近的公園步行一小時又十五分鐘為健身運動。其次,飲食均衡,多吃疏菜和水果也是他的養生之道。他說:「營養學家說過,吃只要七分飽就行了,一輩子不會得胃病,這話是很有道理的;暴飲暴食,肯定是要弄壞身體的。」 陳國民于1956年結婚,夫婦育有一男二女,內外孫五人。由於和兒子毗鄰,晚餐在一起。他說:「人到晚年,還爭什麼名利呢?每天和家人快快樂樂地生活在一起,就是我人生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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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霏小說》藥油男人
他不是個醒目的男人。 他長得不特別起眼,平庸的身材、見過即忘的長相。職業、學歷都平平凡凡,他的家庭背景也不值一哂。稱不上口若懸河,也沒有特殊才藝的他,簡直是個隱形人,如果不是朋友的特別介紹,在路上遇到他八百次恐怕也記不起他。 然而他的人緣卻是相當地好。 他的女人緣很好,卻沒見過他談戀愛。他替人「療傷」,總是眼神溫柔,安靜傾聽對方的苦水。點頭、拍肩、說著「我也覺得」、「他怎麼可以這樣!」同理心字眼的安慰。他是朋友間公認的「藥油」,情緒鐵打損傷時治療的第一首選。因為他的善解人意,漸漸讓人忘記他的性別和獨特性。被擱置在廚櫃深處的藥油,常被人忽略他的存在,佈著灰塵的他,只有在朋友疲倦受傷需要安撫推拿時才會被想起。 他是傷者的庇護所,卻不曾停止心虛自己的感情世界其實像外表,空乏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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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
● 「妳一天到晚來要福利點券、勞軍電影票、免費洗衣票、免費沐浴票……要東要西的,只差沒有要特約茶室娛樂票而已;還帶一大票人超額購買福利品,難道這些不是為我添麻煩嗎?」 「我是看得起你,」她好氣又好笑,「這些事如果你不幫忙,憑我林玲,照樣可以找組長、找主任、找司令官要。大哥,您知道不知道?」 「說來說去,都是妳的理由。」我強裝笑臉,「妳漂亮,我說不過妳。」 「認輸了是不是?」 「金防部所有的官兵,誰不知道妳林玲長得漂亮又伶牙俐齒。」 「那麼大哥,今晚我們就別在餐廳吃大鍋飯了。」她有點得意。 「妳要請客?」 「小妹我請客,大哥您付錢。」 「厚臉皮!」我瞪了她一眼。 「剛抹過粉,」她摸了一下臉,「比起大哥您,當然要厚多了。」她說著說著,竟笑了出來。 「好吧,今天犁了一上午地,的確有點疲倦,一想起餐廳的大鍋飯,實在也沒有胃口,我們到文康中心吃炒麵。」 「你回家耕田啦?」她關心地問。 「不,幫小美人家的忙。」我老實說。 「你不是說小美人已經有未婚夫了嗎?」她訝異而不平地說:「她為什麼不找自己的未婚夫幫忙,而找上你?看你老實好欺負是不是?」 「我是上午才聽她母親說的,」我坦然地,「大家都是朋友,幫點小忙無所謂。」 「以後還會去幫忙嗎?」 「我和楊伯母約好了,下個禮拜還要去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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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花三月
原來,徐大小姐這麼喜愛柚子花。以前,也曾住過我這間西廂。一股莫名所以的歡喜湧上心頭。我想,三月柚花淡淡的清香,感覺上就像三、四月天一樣,是那麼的溫馨怡人。難怪住在這兒的人,都那麼不自覺地愛上它。 「難怪,難怪………她總是比我還早發現柚子樹結了花苞。柚花盛開時,她也總是第一個跑來告訴我的。」 爺爺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我在一旁,卻是聽得一頭霧水。 「自從那些事件發生後,姐就再也沒有踏進前院西廂,也未曾走出西側那個小門。」 「當然,也不再跟我們一起採集柚花、曬柚花,煎熬柚花茶一塊品嚐。要是沒發生那些件事,那該有多好………。不是嗎?明珠。」 爺帶著回憶接著說,話中含著幾許傷感。兩個人就這樣沈默了片刻。 那些事件發生後?是什麼大事,讓從小喜歡柚花盛開的徐大小姐,從此不再看柚子樹一眼?我心中滿是疑惑的想著。 從窗口遠望,我又看到高高的柚子樹,那一身的柚花白,在陽光把濃霧化開後,又再度展現它淡雅怡人的美麗風采。 「小徐,你知道嗎?那株高高的柚子樹,是許多人共同的回憶。其中,有歡樂的故事,也有悲傷的陳年往事。你,有興趣聽嗎?」 明珠看我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的柚子樹。聰明的她,也許已猜出我心中的諸多不解。 「如果妳願意說,我會很樂意當一個忠實的聽眾。」 這是我的真心話。有人願意為我解開先前的疑惑,今晚我會睡得更舒坦、也更安穩的。 「從我有記憶以來,柚子樹給我的印象,始終是高高大大的。以前,繞著這株高大柚子樹一起玩耍的,幾乎都是家住這附近宅院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