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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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難忘的一件事
提起令我最難忘的一件事,我就會立刻想起去年的夏天努力學游泳的畫面。那是長大後第一次到游泳池,也是我從「旱鴨子」升級到「小泳士」的一段美麗回憶:::。 記得那一年的暑假,自從媽媽幫我報名游泳班後,我就興奮不已,因為我很久都沒下水玩了!想當然耳,我的雀躍都寫在臉上,媽媽告訴我:「這次可不是去玩耍,而是要學會游泳!聽完媽媽的叮嚀,我只好收起玩心,下定決心要好好學習,報到的第一天,一到偌大的泳池池畔,我覺得好陌生,因為除了哥哥外,我根本就不認識任何一個人,可是經過下水儀式後我馬上就認識了一位朋友,這位朋友還是班上同學黃于唐的堂妹黃于心呢! 教練教我們捷式,也就是俗稱的自由式,雖然很難,但是經過好幾天的努力練習,我已經學得差不多了!不過因為家人要陪哥哥去台灣參觀要念的大學,所以最後一兩天我就沒去參加訓練了!雖然所學的時間很短暫,但是我學會了打水、漂浮、水母漂等一些水中技巧,僅管雙手划水的動作還不熟練,可是我覺得收穫好多!真希望下次還有機會參加這樣的活動! 經過這次的訓練後,我更加熱愛游泳,雖然學費不便宜,不過我還是很喜歡享受在水中自由自在的感覺,現在只要有空,我一定會到游泳池去報到,而學游泳的過程,至今我仍無法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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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樓情緣
一起上圖書館找資料,一起到餐廳用餐。在上完最後一堂課後,相約到重慶路逛書店、去士林夜市吃小吃。週末假日,一起去關渡賞鳥,欣賞美麗的黃昏落日。 「玉清,時間彷彿沒有在妳臉上停留過似的,看妳都沒什麼改變。」 柏舟望了玉清一眼,笑著對她說。 「那可能沒有?這十幾個年頭,可是一段漫長的歲月:::!剛開始,日子還真是難過。」 「對不起,玉清。」 柏舟又一臉的愧疚,忙著向玉清抱歉。 「其實,你也沒有對不起我,不用一直跟我說抱歉。」 的確,柏舟是不必如此自責的。他回想那一年,在向玉清的父母提出兩人婚事時,他們反對的唯一理由,居然是因為柏舟來自金門。他們認為,柏舟是金門人,總有一天會回去。遠嫁金門,大概就像「昭君和番」一樣,將來見一面都難。其實,那個時候台、金之間,已有民航機飛行,往返交通還算方便。 「現在呢?該成家了吧!怎麼自己一個人跑出來玩?太太也在工作嗎?怎麼沒一塊來玩?」 玉清想到這麼漫長的一段歲月,彼此的改變一定不少。 柏舟沒有馬上回答玉清的問題,只抬頭看了一下玉清,又低下頭來沈思了一會兒。 「妳呢?怎麼跑來大陸帶團呢?孩子多大了?不用照顧嗎?」 十幾年的分離,柏舟當然也是一連串的疑問。 玉清一樣沒回答柏舟的問題。她只靜靜地望著前方,凝視著眼前悠靜的洪川溪水流。 「你以為,要淡忘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是那麼容易的事嗎?」 玉清慢慢地說著,聲音輕輕細細的,卻帶著一點哽咽。柏舟知道是他讓玉清難過,也只能在一旁靜靜陪著。 「那是一段煎熬、難過的歲月。我的父母知道反對我們,很讓我傷心。因此,後來幾年並沒有催促我,也沒有為我安排。他們也了解,安排的婚事我不會接受。」 「後來呢?」 「後來,我辭掉原有的教畫工作。以為只要遠離畫畫,就能把一切拋在腦後。這樣,日子也許會好過一些。」 「所以,你跑來大陸帶團?」 「不是的,這是後來幾年的事。辭掉工作後,我到日本住了一段時間。你知道的,我有一個姐姐是住在新宿。」 「住了多久?該不會這一住,就是三、五年吧?」 「差不多。我一住就是五年。當然,期間回過台灣兩趟。」 「探望父母?還是:::。」 「你猜對了一半。另一半原因,是看看你回來了沒?」 「噢,我沒想到妳還在找我。」 柏舟想想,那時他應該已回台北了。 「這麼一折騰,不就好幾年了。什麼時候,妳才結婚的?」 「其實,我到現在還:::。」 玉清正說著,突然被背後一陣吵雜聲打斷。 柏舟順著聲音方向,轉過頭去看。原來,同團的一行人隨著小方,也陸續來到了福裕樓旁的洪川溪畔。阿宏還是一馬當先,走在眾人的前面,正朝著如升樓的方向邁去。 「柏舟,原來你們跑得比我們還快。別忘了,要來和我們會合囉!」 阿宏遠遠地朝柏舟揮揮手,一邊叮嚀著他。 「放心啦!你只要記得打我手機。」 柏舟站起身來,也向阿宏揮手致意,並大聲提醒小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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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江詩選》中正嶺紀念冊題字
幾時我們也徘徊 一度芳菲和滿腔熱血 就欣賞那 青山和綠水 枯籐和老樹 春暉和秋蟬 孤鶩與落霞 班馬鳴與故人情 還是 蜀道從天上來的路 黃河從天上降下來的水 是否還爭辯 存在與負擔間的生命 黌宮與城堡外的鐘聲 也許我們瀟灑了一季 是 青燈黃卷的苦讀 是 執卷深思的年少 且叩醒 圖騰的榮耀 征太空的路旅 當鼓聲已熄 當巨龍甦醒 我們鷹揚民族的汗青 躍馬殷憂的使命 (註:民國七十年畢業於中正嶺大學部,紀念冊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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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屆浯島文學獎》散文第一名 迷‧藏
離開家鄉這麼多年,思緒的某個角落,一直隱藏著一些關於井呀洞呀的影像。那種思念漫渙的感覺愈積愈深,像蘸滿濃稠的墨汁懸在筆端,不勝地心引力的拉扯而失重墜落在宣紙上,「逗──」一聲後,向四面緩緩暈開。 七歲正要上小學那年,母親在井邊洗衣,我陪著才二歲的妹妹在一旁玩耍。母親晾衣時,我們玩起了捉迷藏。「一二三:::十六十七十八:::」。我趴在防空洞的木門上數到了二十,背過身來準備找妹妹。出乎意料,怎麼也找不著。若非那一片漾在水面烏黑油亮的頭髮洩露形跡,至今,我必然還得懷著深深的遺憾。 這段帶點戲謔而又以喜劇收場的過往,卻成了引發我鄉情潰決的一角隱患。我沒能弄清到底是妹妹可親可愛的關係?還是躲到井裡這事本身的可驚可笑?是這些發生在坑洞水井內的故事所牽引?還是這一個個曲折無奈、迂迴迭宕的命運背後,存在著甚麼力量在操弄? 這口井,據說是當年九叔公為了迎娶九嬸婆,不讓她大老遠跑到村子外的圳仔溝洗衣服所挖鑿的,九嬸婆總是誇說井水有一股別人品嚐不出的甜味。井邊不到二米處是一處防空洞,在烽火連天的歲月裡,一直是最佳的棲身之所。為人媳婦的九嬸婆,在炮火間歇中奔回厝宅內煮來兩碗稀飯,端給了婆婆和丈夫。洞裡左鄰右舍稱頌賢慧的讚聲不斷,但隨著九叔公碗底所藏著的幾塊肉片被瞅見而轉為奚落與責難。 偏心和不孝的指謫或許過於沉重。在困頓匱乏的年代,每個人總有一些不為或不欲人知的黑暗需要隱藏,而其中也蟄伏著許多平凡的愛。自覺顏面掃地的九叔公暴怒的將碗筷砸向洞壁,兩三塊細薄的肉片,宛如被炮火擊斃的士兵,伏屍在幽密詭異的石階上。昏黃的燭火迷離憂傷。性烈的九嬸婆選擇九叔公為她挖掘的水井當成她對九叔公偏愛的罪贖之所。 一口井或一個洞的身世往往等不及醞釀哲學般深邃的詮釋,就已經宿命的附著許多的悽然與恓惶。日據金門時,外公因為吸食私藏鴉片被逮而關入陰暗潮濕的土洞。病故那年外婆二十剛過、母親也才週歲不到。由於日子悽苦難度,外婆與母親母女倆經常守著無米為炊的鍋灶垂淚。 外婆最後決定再嫁給也是喪偶的祖父,或者應該說祖父用了六十圓國幣正銀「買」了外婆和母親。那時的祖父還頂著「番客」之名,他找了算命仙批了祖母的生辰八字:「夏令失時。幸逢疊印生身。日主賢固,卯限多端。此運病耗之厄。步入二旬,漸入佳景,三旬走振家聲。六陰朝陽格。妻媗沖破。平常之人。避之為妙。壽之卜,古稀。」 或許祖父自認並非「平常之人」,所以他沒有避之。宣統登極那年出生時,曾祖母已經四十好幾,入贅的曾祖父也已經是個年近花甲的老漢,晚年得子,宗嗣後繼有人,對祖父溺愛有加,早早就讓他上了村塾學堂,課間曾祖母還得定時等在村塾外,讓已經六、七歲的祖父跑來站著吸吮母乳。限令剪辮子的政令傳到金門島的那年,有一日祖父一手拎著自己被絞斷的髮辮,一邊對著塾師大罵三字經,氣沖沖的哭著跑回家告狀。 十五歲不到,祖父趕著出洋落番的熱潮,跟著鄉裡好些人一起到新加坡做工去了。曾祖母雖然不捨獨子遠行,卻是無計可施,只能暗自垂淚。祖父一去數年,曾祖父過世時,他才回家奔喪。之後,娶了祖母、有了父親,但還是阻止不了祖父再下南洋的決心。第二次回來時,祖母已經仙逝,父親也已經六歲,但驛動之心未曾稍歇。曾祖母聽算命的說咱們的家廟位處「鷹穴」,而且祖父的前世是隻鷹,當然要四處翱翔。若想要把他留在身邊,除非想法子把他栓著──。 祖父再娶外婆時,父親已經十歲。心裡百般的不願使得父子關係劍拔弩張。在父親自覺委屈時,他總是臥仰著頭蠕身鑽進木床下,漆黑霉濕的感覺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起死亡的種種;他真想知道如果自己突然消失,甚至死了,祖父到底會不會後悔難過?他探出手指來在床板底下寫著一個又一個的「死」字,那是一種說不出來、難以言喻的奇妙感覺,彷彿死神正溫柔的撫摸著他的頭,傾聽著他夾雜不清的訴說。 燭火劃破了漆黑。他舉起燭火靠進床腳結著的蜘蛛網,滋滋燃燒的蛛絲發出淡淡的焦味,來不及跑開的小蜘蛛應火落地。在一陣令人昏眩的火光中,不慎引燃了垂掛床腳的蚊帳,火勢迅即向上漫燒。他嚇慌了手腳,拍打無效後,只得大聲呼救。祖母趕來時,一張床已燒了大半。「救人哦!救人哦!」的驚叫聲在深夜裏顯得悽厲。左右鄰居陸續聚攏,祖父跟著幾人七手八腳撲滅了火,正要問明詳情,祖母已哀哀泣訴,「夭壽哦,你怨懟我這後母,嘛毋免放火燒厝!嘛毋免放火燒厝!」。 祖父氣急敗壞的跑到門口抄了根扁擔,罵說,「飼你這畜牲做什麼,不如摃死准煞。」鄰人紛紛勸阻。看見祖父拎著扁擔的兇狀,父親沒命的奪門出逃。在晦暗的天色中,漫亂無著的跑呀跑,像隻被燭火逼得無路可藏的小蜘蛛。他在村外田埂、林內繞了幾匝,最後來到了老厝對面的大型牌坊下躲了一晚。 清早,祖父母及鄰居等一行人,碎碎切切的嘈雜聲,將冷冽的晨霧攪動得沸沸揚揚。祖父用鑰匙開了大銅鎖,雙手一推,門葉發出「該」的聲響,一干人在老厝裡的各個房間左進右出,大夥兒呼叫著他的名字。父親依然伏著不動,他害怕壞脾氣的祖父,真會用扁擔夯死他。待一群人各自散去,老厝的大鎖再度「喀喇」關上。他又觀察了一陣、確定沒人之後,一溜煙似的跑到側門,蹲身取出藏在石磨旁的刀子,三拐兩拐的開了門,閃入厝內。 空蕩蕩的大廳,樑木滿是被煙燻黑的痕漬。兩面壁上懸著六、七個不會說話的祖先遺像,男男女女;有請人用手繪設色的、有照相的;有著清朝服飾的、有穿灰黑布衣的;有表情嚴肅的、有和藹慈祥的。 父親從門邊搬來了梯子,一如往常的將它靠在最接近祖母的地方。還沒觸摸到祖母時,他的雙眼已經濡濕,難過得哭出聲來。「俺娘,我又擱惹俺爸生氣啊,我不小心燒了蚊帳跟眠床,連厝都差一點燒去,俺爸氣甲欲用扁擔甲我摃死!」他難過得伏在梯子上,哭得悽然。「俺娘,死咁會痛?我若是死,您咁會來接我?」父親仰著頭等著祖母的回答。而他彷彿聽見祖母對他說:「阿達呀我心肝,你要乖,要聽恁阿爸的話,嘸通惹伊生氣。」 父親「哇」的一聲,趴在梯子上抽搐不已。久久,他爬上梯子頂端,取下了祖母的遺像,小心翼翼的摟在懷裏,下了梯子、蹲靠在廳堂一隅。一晚的驚恐疲累,讓他想一陣、哭一陣,恍惚惚的睡著了。 醒來時,屋簷的日影剛好和庭院的石階切齊。經過一晚和半日的折騰,他粒米未進、滴水未沾,早已口乾舌燥、饑腸轆轆。「俺娘,我欲安怎?我不敢回去!」虛弱的聲音中微微顫抖。他把祖母的遺像小心掛回原位後,收了梯子。內心掙扎著是不是該回家。他走到庭院,讓溫暖的陽光幫忙驅散全身上下因著饑餓所引起的寒意。 口渴讓他沒有多少選擇的朝井邊走去。他將臉埋在水桶內,用力的嚥了幾口涼水,腸胃立即貪婪的叫索。正想洗一洗手腳時,卻見祖父又掄著扁擔、跟著幾個村人,一路吆喝的朝他圍了過來。 「你這小畜牲,看你多會跑!」祖父大老遠就嚷著,幾個村人幫著堵住了另一邊去路。父親在退無可退之際, 探頭看了看水井,迅速翻身入了井口,眾人一陣驚呼────。 當大家急急奔赴井邊,朝井內一看,只見他兩手兩腳大開,撐在井內半壁上,雖然井不是很寬,但井壁上長滿了濕滑的綠苔。眾人好說歹說,都叫父親別想不開。祖父氣罵著,「我才不吃你這一套,你這畜牲,恁爸算白飼你了,好膽你就跳落去,麥擱在彼互恁爸見笑死!」幾個村人七嘴八舌勸說,「阿達呀,麥聽恁老爸亂講,趕緊起來!」 「誰亂講?生這種不肖子,不要也罷,想要死?想死就趕緊跳呀,麥擱杵在彼卸世卸眾!」祖父半點也不肯鬆口。父親低頭望著水面,手腳已經微微發抖,井壁掉落的碎石砂粒,在井底激起的一圈圈細細漣漪,竟變得像可怖的惡魔,伸著手攫取並扭曲他微顫的身軀。「死了吧?橫直活著也無啥意思!」父親在心裏面認真問自己。「阿達呀,趕緊起來喲,你阿爸不在這兒了」祖母和村人半推半拉著祖父離開。祖父回過身來大聲撂下一句:「有種,有種你就跳落去死!」 多年後,每次提起這事,母親嘴角都會漾著一抹笑意。這抹包容、理解、逆來順受的笑,自我懂事以來,就跟著母親須臾不離。隨著祖母一起被祖父用六十圓買來的童養媳,在當時祖父的心裡,不曉得可以值幾個大圓?還是只能算是個「贈品」或「拖油瓶」?我嘻笑的追問著母親,母親微笑不語,嘴角依舊是那抹淺淺的笑意,溫暖而熟悉。 就像那一年,據說是為了保護新植栽的木麻黃,司令官對金門羊隻下了「格殺勿論」的律令。那個傍晚,母親趕著原本豢養在家裡的羊隻,急匆匆往村南金山頂的高射砲陣地跑,我上氣不接下氣的在後頭追著,驚恐萬狀的以為大難即將來臨。依稀,猶可聽見村莊裡指導員的哨聲嗶嗶嗶,危急中,還是見母親滿臉堆著笑,請求砲陣地的空軍弟兄,讓我們羊兒在他們的壕溝與土洞裡躲藏棲息。 不知是藏匿在洞中的歲月太久?或是這塊土地令人傷感的事情真的太多?曾祖母、祖母、外婆(祖母)、九嬸婆與母親,甚至千百年來所有在這個島嶼上活過的女人都一樣────早早學會了把自己隱藏或是隱身在男人背後,既希望長相廝守,又甘於忍受分離與折磨。 祖母的臥房裡有一個小吊樓,小時搆不著,只能望樓興嘆,年紀稍長,站在祖母的梳妝台上,踮著腳尖,伸手才勉強可以摸到吊樓的邊緣。上頭有一個印有精美圖案的漆罐。曾經趁祖母外出時,偷偷拿了下來。裡頭有一只玉手鐲、一些崇禎、康雍乾嘉年間的古錢幣,比較引起我興趣的,是一對用紅絲線繫著的、比一般麻雀腳大得多的鳥腳,銳利而乾癟的鳥爪已經捲曲,我拿在手上把玩了許久,想像著蒼鷹翱翔天際、俯衝並用利爪攫取獵物的姿態。 即使在好些年前祖母房間遭到匪砲宣彈片擊中、房頂的瓦被擊碎、吊樓邊的木頭也橫遭摧折時,我也沒有機會細細檢視那些收藏。前年,老房子的舊傷在颱風肆虐後復發,祖母的房間尤其嚴重,祖母特別交代要把小吊樓的東西挪開。 樓上頭除了一些舊棉被,一些放著家族老照片的相框,一些早年爺爺從南洋帶回來的過期的專治頭風腦熱、蚊蟲咬傷的空藥瓶。一個原來懸掛在廳堂右邊壁上的黑木框大型西洋擺鐘。還有一個一呎見方,用塑膠袋層層包裹的木匣子引起我的注意。拭去了表面的塵土、碎紅瓦片、密佈的蟑螂屎粒,解開纏繫在塑膠袋口的紅布條,拿出木匣子,匣子上還有從舊大衣上扯下的拉鍊當繩子綁著,推開木匣子上的匣蓋,率先映入眼簾的還是一層摺疊成匣子大小的塑膠袋護著;移開塑膠袋,是兩排摺疊整齊的棉紙,攤開,都是一些典押質讓的古契約文書。比較特別的是幾張還有紅格線的小型習字棉紙,寫著稚嫩但還算工整的小楷毛筆字,標題有:「拔都西征」、「拐子馬」、「班超」等,右下角落款是父親的名字。祖母把父親上私塾的寫字習作都珍藏著,少說也有一甲子了吧!匣子最底層是一長一短兩張紅色的紙,短的那張是算命仙對祖母生辰八字的批示,左右對摺的長形紅色那張則是祖母「入門大吉」的合婚書。 讓人意外的是那個小漆罐還在,還有那一對鳥腳。或許是因為濕氣的關係,原本微黃枯槁的鳥脛上竟然泛起了一層白色的黴菌。母親說,曾祖母和祖母託人要來了那對鷹腳,用紅絲線緊緊綁著。也許真是這辦法起了作用,總之,祖父雖然有數度還想要再下南洋,但終究沒能再飛出金門島。 祖父沒能再下南洋,是否感到遺憾我無從知曉,倒是從年輕就一直嚷嚷著想要舉家遷台的父親,終因這方土地上的人情世故拘絆太甚,只能將雄心壯志草草埋葬。而自己,雖無能光宗耀祖,卻也自詡志在四方。左腳離了浯江,右腳就踏進了淡水,茍且數年,再一路越過珠江、長江跑到了黃河塞上。 彷彿,逃得愈遠就愈有出息。 只是,這麼多年來,卻一直掙不開故鄉那些井呀洞呀的召喚,離得愈遠,心愈茫然。去年早春路過秦嶺,山裡大雪紛飛,車迷了方向。拉開車門,皚皚白雪蒼茫無際,河床邊一座孤零零、灰灰的帳包倒成了希望。一對來自四川的婆媳等著她們在深圳打工的兒子及愛人回來。聽聞那個鼻下垂著兩道結凍的涕漬,蹲在地上攪著炭火、兩個臉頰紅似蘋果的小女孩名叫「嫦娥」後,我和司機相顧莞爾。但隨即又為自己心底浮起的輕蔑笑意感到羞慚。這婆媳、這小女孩和幾千里外小島上的親人,竟有著如斯相似的命運── 情不自禁的踱來河岸,已經化冰了的春水潺潺。順手撿了顆石子,沿著河面振臂拋出,自忖可以激起幾許波瀾,石子如飛魚般從水面穿出、如蜻蜓般優雅的點水踏浪,但終究還是跌落到屬於它的地方。 我彷彿明白了「故鄉」!那守著早春的燕子呢喃,不管曲調是短是長,祖先或是你我的一輩子只堪折抵成一顆顆豆芽,至多是找到了合適自己的音譜線掛上。個別看,形貌近似,單獨聽,叮叮噹噹;合著吟,哀怨婉轉,連著唱,莫名哀傷。 我彷彿明白了!那些關於井呀洞的幽思懷想,都是一個個不甘的靈魂和故土鄉情間的一場場「迷藏」。 啊!「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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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人
走出經貿大樓,阿翠氣鼓鼓的,頂著太陽下三十七、八度的高溫,加上怒火在腹中燃燒,阿翠覺得臉上發燙,汗珠不停的冒出。抽出幾張面紙,剛開始還頗有耐性的上下左右在臉上來回按著,走著,走著,索性用抹的,濕污的紙巾上混著黑色、藍色、紅色。她想,妝已經花了,那層標榜著能隔離髒空氣、隔離紫外線、隔離彩妝的三重隔離霜恐怕也掉了。 離停車的地方還有一段路,真熱啊!陽傘呢?阿翠想起來了,就擱在那家公司的傘架上。可惡!都是那個叫「飛利浦」的採購主任,說什麼手上握有四五百盒月餅的訂單,都跑了三次了,送目錄,送試吃,中秋節快到了,看他一副就要下決定的樣子,阿翠上次來還跟公司多要了二盒,包好交給大樓警衛,請他在「飛利浦」下班時轉交給他帶回去品嚐。 阿翠是透過朋友的表妹介紹「飛利浦」這個客戶的,「飛利浦」約莫三十來歲、中等身材,言談間不時流露出這個年紀男人該有的精明,第一次拜訪時,阿翠一眼看到他已經禿成一條馬路的頭頂時,想到了電視上那個「飛利浦」的廣告詞,忍不住都笑了,幸好推銷產品本來就是要笑臉迎人,不至於太失態。 這次來,起先還相談甚歡,「飛利浦」直誇月餅爽口好吃,阿翠心想這筆訂單就要到手了,沒想到「飛利浦」話鋒一轉,居然要求阿翠回去跟公司要求照定價打三折,可以接受再來談。擺明了不買嘛!阿翠在糕餅界十幾年,沒碰過這種「澳客」,儘管離開時臉上堆著笑,頭頂上卻早已經在冒煙了。「死囝子!去用搶的卡緊啦!」笑容裡,阿翠的OS有這麼一句話。 愈走愈氣,新的高跟鞋因為走路磨擦,腳後隱隱作痛著,阿翠忍不住在路邊一台車旁停下來,顧不得今天身著洋裝的淑女形象,扶著車身彎下腰去拉拉鞋子,一面在紅腫的腳跟上捏一捏,一面碎碎的咒罵著,火氣實在難消哪!阿翠忍不住吼起來:「甲恁祖媽會記咧,這條賬恁祖媽會連本帶利甲你討回來!」連續劇看多了,阿翠學起這種很「三立」式的OBS(歐巴桑)叫罵方式,非但不困難,而且,恐怕幾公尺外的人都聽得到。 車前面有台發動中的芥末色小MARCH,一位妙齡女子從車內出來,手握著三千元匆匆忙忙的走向臉色漲紅的阿翠,「對不起啊!我剛才倒車不小心,『偎』到妳的車,看起來不嚴重,因為我有急事要趕著去處理,這點錢夠妳拷漆了。」女子一邊說著一邊把錢塞到阿翠手裡,然後轉頭奔入車內急馳而去,留下一臉錯愕、還在狀況外的阿翠,她甚至連女子車牌號碼都沒看清楚哩! 回過神,阿翠朝路邊那台車看了看,墨綠色的TOYOTA CAMRY車前方「慢把」白了的一大塊,綠漆剝落在地。車主回來,看到愛車這款模樣,臉鐵定也綠了。 「管他呢,這種事經常發生,算他倒楣!」阿翠順手把錢塞入嫂子從上海帶回來送的A檔仿LV櫻桃包內,拉拉洋裝,若無其事的繼續往自己停車的方向走去,天氣好像不那麼熱了。 或許,明天再來跟「飛利浦」講講看,做生意嘛,哪有那麼快就談成的,阿翠在心裡盤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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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江詩選學院之秋
北風入境 一任飛沙歌來動地的日子 又漫天捲起 亂葬崗一帶的 孤鶩與殘霞 漸漸,對面的山腰 已是一幅揉縐的搨本 多情的人或依稀辨認 那青青的山腳,從前 就住著一位少年 當他抬頭望向 如今俯仰可觀的據點 原是蜃樓般空蕩蕩一片 拾階而上,冷血的鐘聲 一拐一拐地敲著 沒有表情,水銀燈低低地 為黃昏君臨的城國 亮了起來;視聽教室外 一條瘸腿的黃狗 正瑟縮地找尋 牠遺失的蹤影 在斑駁老廊柱下 乾硬瘦直的粉筆 持續書寫,形式專注 工整,氣韻風神 有如一面鐵鑄的風帆 正欲揚起 狂歌浩浩的風雲 ──而臺下嘈嘈切切的青春 奔馳於他們夢想中 野腥眩麗的殖民地 盡情喧囂地放牧 豪華的心事 靜靜,是黑板上黏著又拭去的痕跡 在潮水往復 無窮無盡的滄桑裡 縱便銀鉤鐵劃 一路的大篆小篆 刻骨銘心的,也無非 就是寫給自己的輓聯 而已。飄墜的煙塵輕輕落地 寂然心頭一盞燈 宛如一些負氣的孩子 緊緊抱住 寒光照亮的尸骨 哀哀其鳴 不知是何蟲物的秋吟 自黑色的山頭飄過來 坐下,彷彿幾縷 疲倦的舞蹈 困身稀疏的華髮間,仰天 卜問:可還有一船的明珠 停泊在幽暗的天河裡發光? 這窗外南國的欖仁樹啊 還能搖曳幾枝賸下的闊葉? 當全然的黑夜悄悄屠平了 岡巒那一邊的起起伏伏 且催促這蹣跚的血肉 步上踽踽的歸途 殘破的風聲下 只有孤伶伶的身影 如凌遲一般,點點 是無情淒迷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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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樓情緣
7 「我們:::有十幾個年頭,沒見到彼此了吧!」 玉清望著遠處,那一片橘色夕陽照耀下的溪水,若有所思的問柏舟。 「十幾個年頭?:::嗯,好像真有那麼久了。」 柏舟一時也記不起來,到底有多久沒有見過玉清了。 「自從那一年,1989年的仲夏吧?你說──我們分手吧!不要再彼此痛苦:::。」 玉清說著,眼眶中泛著些許淚光。 「對不起,玉清。我:::。」 柏舟突然有點不知所措。他沒想到,事隔這麼多年了,玉清還如此介意,還記得如此清楚。 1989年的仲夏,就是柏舟決定要前往歐洲的那一年。 玉清是柏舟大學的同學,兩個人同樣是美術系的學生。不過,柏舟選的是西畫組,玉清則是國畫組。雖然如此,兩個人卻彼此相當的投緣。 有時,柏舟會跑去旁聽國畫組的課,玉清也會偶而去旁聽西畫組的課。因此,兩個人即使是不同組別,碰面的機會還是不少。何況,還有許多共同科目是一起上的。 「那時,妳們國畫組的一些課程還不錯,我還蠻喜歡的。」 柏舟想到以前,心中還有些懷念。 「對於西畫組的素描課,我現在還印象深刻。有時,看你們手上的大饅頭,心想一定有人經不起饅頭誘人的香味,先大快朵頤一下再說吧!」 玉清說著,看了看柏舟一下。 「有,有。我就有過先吃上兩口,飽飽口福。然後,再去想那些美感的、心靈的創作。」 「我就說嘛:::。柏舟,我們從什麼時候開始交往的?」 說著說著,玉清突然話題一轉。兩個人彷彿又回到了過去的時光。 「好像:::是大四,快畢業的那一年。」 「不,是大三下的時候。」 「是嗎?有那麼早?」 「你不記得了?有一次,你來向我借共同科目的筆記。我笑你上課太愛打混了,那時你還辯說──沒有。」 「有這回事?嗯,好像有那麼點印象。哈哈。」 柏舟說著,也情不自禁地笑了出來。兩個人彷彿又回到了──那個令人難忘的大學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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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安採微一門四代人銀城有遺物
──明代金門蔡獻臣家族在同安 明代金門平林人蔡獻臣是同安傑出的鄉賢名宦,他和父親蔡貴易都是進士出身,是同安「父子進士」家庭之一;又與祖父蔡宗德一家三代人同祀同安鄉賢名宦祠。其至連「平林」這個村名,也因蔡獻臣學問純正而御賜為「瓊林」,這種榮寵實屬罕見。蔡獻臣長子蔡謙光雖然祇是一名秀才,但他有詩著傳世,被︽同安縣志︾列入「人物錄‧文苑」。三百六十年過去了,歷史留給人們無窮遐想的空間,但這個家族四代人遺留在同安的歷史文物,卻見證著「無金不成銀」這樣一個史實。 一、蔡宗德妾楊氏節孝坊 蔡宗德字懋修,是蔡獻臣的祖父。他於明嘉靖十年(一五三一年)得中舉人(這科同安中式七名舉人全部是金門人)。蔡宗德為人寬大仁厚,不炫聲譽。任廣州通判時,釋放一百多位因通番船而被羈押的漳泉船員;在浙江台州任職時,也放走了一批被倭寇擄掠準備販賣的莆田人。後來調往廣西任梧州府通判(州之佐官,正六品),不久歿於京,葬金門戴洋山,刑部侍郎洪朝選(新店柏埔人)為作墓志銘。其妾楊氏(楊禮室之女),少通經史,二十三歲守寡,因無子嗣數次投環殉節,但都被嫡室洪氏(南京國子監助教洪敏孫女)救活,祇好佐理洪氏持家,相依為命,直到萬曆十二年六十一歲辭世。按照明代的定例,媵妾守節不予旌表,但官至光祿寺少卿的嫡孫蔡獻臣於萬曆三十二年再呈︽祖妾孤貞難泯微臣遵例直陳乞賜旌表以裨風化疏︾,言「妻之事夫,猶臣之事君。臣之盡忠,既無分於大小;妻之立節,又何閒於嫡庶」,結果獲准,啟開了為媵妾之坊旌表之先例。 ︽同安縣志︾卷七記載:「節孝坊(石坊匾額鐫為「貞節」)在鋪前街,為明通判蔡宗德妾楊氏立」。楊氏於萬曆三十二年旌表,石坊是萬曆三十八年(一六一○年)由泉州府同知、同安知縣李春開建立。安橫跨漳(州)泉(州)驛道,單間重檐,高約七米,寬三‧四五米,方形沖天石柱邊長○‧四四米,下端固以「凸」字形夾捍石,頂蓋魚尾脊中置葫蘆。輝綠巖蟠龍封匾陰刻「聖旨」二字,「貞節」坊名石兩側鐫寫立坊時間和立坊者具銜題名。橫樑上匾額由三塊輝綠巖合成,高○‧四八米,總長度二米,正反兩面鐫文敘事,從右至左速讀為:明鄉進士梧州府通判誥贈貴州布政使司左參政蔡宗德妾楊氏。石坊南距蔡獻臣「怡園」別墅約三百米,北距蔡獻臣墓約六百米,迄今保存完好,是同安境內遺存不多的明代石質文物。 二、蔡貴易墓 蔡貴易(一五三八─一五九七)字邇通、道生,號肖兼,蔡獻臣父親,明隆慶二年(一五六八年)與嶺下人葉明元同榜進士。歷官江都令、浙江崇德縣令、南京戶部陝西司主事、寧波知府、貴州按察副使、布政司參政,終浙江按察使。蔡貴易一生不善奉迎,「恬退寡援,挺立獨行」、「居家不蓄媵妾,不溷官府,敦宗親和鄉里」,崇德縣民為其立「四知亭」,堪與東漢清官楊震相媲美,因而御史蘇浚書其堂曰「清白」,其子蔡獻臣文集也以︽清白堂稿︾為名。 據蔡貴易墓被盜後的墓誌銘碎片辨認,蔡貴易原配葉氏逝於嘉靖三十九年(一五六○年),年僅十九,葬於城北,直到萬曆二十七年(一五九九年)十二月初五日,蔡獻臣才把停柩二年的父親合元配葉氏葬於現在的翔安匾新店鎮董水獅山南麓,親家翁太常寺少卿池浴德(蔡獻臣岳父)為其作墓志銘。墓地坐北朝南,方首墓碑高一‧六八米,寬一‧三九米,中鐫「明賜進士浙江按察使崇祀鄉賢名臣肖兼蔡先生暨配淑人葉氏黃氏之墓」(黃氏為蔡獻臣生母,生卒年間為一五四一─一六二八),上款鐫「崇禎甲戍(一六三四年)五月移厝艮坤兼寅申」;下款刻「萬曆辛亥(一六一一年)四月男獻臣百拜立石」。祭桌長一‧六七米,寬○‧八四米,高○‧九五米,墳封為橢圓形三合土夯築,石砌墓道,兩旁分列石馬、石羊、石虎,惜已被盜,僅存一隻石馬讓茂頭蔡氏族人運回村中置於宗祠前面,尚有一支望柱擱置董水小學門口,上鐫「光前裕後清白獨茂家聲」。 蔡貴易墓南約二里新店往東園古道路旁,樹立一座面向金門的「望洋阡」墓道坊。石坊單間無檐,跨距三‧一米,方形沖天柱邊長○‧三七米,高四‧五米,頂端石雕坐獅,下端以夾捍石加固。鏤空祥雲雀替,橫樑雕刻浪紋圖案,匾額中鐫「獅山佳氣」,右鐫墓主生前所獲榮典爵位和官階題記,左鐫立坊者獻臣父子名字。銘文自右至左連讀為:「先生姓蔡諱貴易號肖兼隆慶戊辰進士歷南京禮部祠祭司郎中浙江按察司按察使元配葉累贈淑人次配黃累封淑人太淑人先生壽六十萬曆已亥(一五九九年)仲冬合元配葬於董水獅山之陽庚子(一六○○年)祀邑學宮又祀崇德寧波名宦丙午(一六○六年)貤贈嘉義大夫墓丑未穴而虛其左今外向作坤正值龍船峰中石其左遙望別駕大父浯洲戴洋山塋,萬曆三十九年(一六一一年)辛亥十一月初二日賜進士整飭嘗鎮兵備湖廣按察司按察使獻臣謙光定光學光孚光拜立石并書」蔡貴易墓與金門戴洋山蔡宗德墓隔海相望,表達了同安與金門蔡氏世代思親念祖的情愫。 三、蔡獻臣墓 蔡獻臣(一五六三─一六四一)字體國,號虛台,以直言敢諫著稱,故別號直心居士。明萬曆十七年(一五八九年)與金門同鄉蔡懋賢、蔣孟育、陳基虞、黃秀華為同榜進士,人稱「五桂聯芳」,並與蔡復一、許獬、盧若騰合稱「金門四秀」。蔡獻臣進入仕途後,初授刑部主事,後遷禮部主客郎中,又遷湖廣按察使。任上被禮部尚書右宗伯以「楚藩案」(即遼王朱憲火節謀反案)參劾罷歸,又逢父逝丁艱,在家逗留一段時間。萬曆二十六年(一五九八年),也就是蔡貴易卒後第二年,蔡獻臣帶風水先生徐乾到同安縣西的聖水泉山(亦叫端平山,今屬同安區新民鎮禾山村)為父親卜葬。可能是沒有找到理想寶地,其父沒有在此安葬。萬曆三十九年,蔡獻臣攜母黃氏(文水黃國樞次女)住同安城南別業望洋庵。萬曆四十三年(一六一五年),蔡獻臣重遊端平山,浮想聯翩,寫下了︽遊端平山記︾佳作。張居正罷相後,蔡獻臣被起用浙江巡海道,改領提學道,為國家精選人才,狀元朱之藩即出其門下,浙人為立生祠。天啟間召為南京光祿寺少卿(正五品),但又遭宦官構陷,終於歸鄉賦閒。蔡獻臣在金門平林原有宅第,名為「怡穀堂」,又有書軒,至今尚存(據民國八十年增修︽金門縣志︾卷二)。但他還鄉後便在縣城南門外構建「怡園別墅」,池種荷花,地植果樹,池北築「一鑑軒」。「怡園」至清代為孝廉陳貽焜(蔡獻臣親家後裔)改建,二十世紀七十年代被拆除建為木箱廠。蔡獻臣居鄉時,不但倡修雪山巖、通利廟、香山巖僧舍,還捐資重築海豐埭長一千八百八十丈(址在今集美區後溪鎮頭橋東),何喬遠為之撰︽蔡虛台先生築海豐朱埭堤岸功德碑頌︾(民國版︽同安縣志︾卷五)。萬曆三十七年,廣昌舉人李春開蒞任同安縣令,聘請蔡獻臣纂修︽同安縣志︾蔡獻臣本著「不虛美,不隱惡」的宗旨;三個月脫稿,共十卷十七個項目,被李縣令讚為「今日以前,定不能增減一字」。萬曆四十年,邑令李春開於南門外銅魚池修建銅魚亭,蔡獻臣邀請陳基虞(金門人)、張廷拱(大嶝人)、林應翔(今廈門人)等顯宦名儒,登亭賞月,喜賦︽銅魚亭成,邀林負蒼、陳賓門、張輔吾夜坐詩︾一首:「神魚迎水躍,天馬護亭斜。奇蹟何年隱,勝遊今日誇。午風催急雨,夜半月平沙‧隔堞堪呼取,如澠不用賒」(民國版︽同安縣志︾卷八)。天啟四年(一六二四年)邑民為彰揚縣令李燦然抗擊「紅夷」(荷蘭殖民者)事蹟在鋪前樹立︽邑侯李公生祠碑記︾,蔡獻臣為碑書丹,表現了愛國愛鄉的民族氣節。 ︽同安縣志︾記載:「提學蔡獻臣墓在前街後山」。蔡獻臣卒後賜祭葬,贈少司寇,配享朱文公祠。其墓一九九七年由金門瓊林和同安蔡氏宗親集資修繕。墓地坐北朝南,平面呈「風」字形佈局,方首墓碑通過二‧一三米,寬一‧六二米;祭桌長一‧五七米,寬○‧七四米,高○‧九六米。墓碑陰刻楷書:「皇明賜進士嘉議大夫光祿寺少卿前嘗鎮兵備按察使浙江提學副使虛台蔡先生暨配誥封淑人池氏墓」(池淑人是太常寺少卿池浴德長女,也就是禮部池顯方大姐)。墓前有半月形丹池,兩根六角形石望柱頂端坐獅已失,兩副石刻褒聯猶存:其一,立朝屹如山居鄉清如水真乾坤正氣能紹往開來為江南之夫子,宅心溫似玉接物煦似春堪砥柱末流使民思士仰稱斗北之一人。全聯五十二字,這樣長的華表輓聯所見不多。其二,識遠才閎持論每依名節,志芳行潔任事不避怨勞。聯首鐫「玉音」二字,標明是皇帝口賜的嘉聯,由上可以看出蔡獻臣遊宦的亮直氣質和居鄉的清白門風。 四、蔡謙光墓 蔡謙光(一五八五年一月二十四日至一六三六年七月八日)是蔡獻臣長子,︽同安縣志︾與其弟甘光合列「人物錄‧文苑」;「蔡謙光字裒卿,邑諸生。蔡甘光字雨卿,恩貢生,俱少司寇獻臣子,並以詩名。謙光為詩,沖秀高華。甘光尤負奇筆,體數變後乃造沖淡,如涼風素娥,微風搖珮,父執何喬遠、蔡元履更以雄深進之。謙光著︽千雲齋集︾,甘光著︽恢齋集︾,舅氏池顯方均為之序。「以上看出,謙光、甘光兄弟詩歌,書法俱佳,而且得到父親執友何喬遠、蔡復一的提攜,使詩書更具深度。 蔡謙光墓在同安縣城之北里許的蔡厝山西麓,方首墓碑高一‧五五米,寬一‧三一米;石供桌長一‧五○米,寬○‧八四米,高○‧三四米。碑刻楷書:「明太學生裒卿蔡公暨配孺人林氏傅氏之墓」。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墓葬被盜,兩具棺木移出壙外,男女骸骨由蔡氏族人拾入陶缸重新葬入墓穴,以水泥封頂。一碣墓誌銘被東山村後亭蔡氏族人收回藏於蔡氏家廟。︽明故太學生蔡裒卿墓誌銘︾為黑頁巖質,高○‧八三米,寬○‧三九米,全文二十四行,滿行五十二字,由謙光母舅池顯方於崇禎十七年(一六四四年)撰文,陳瑞(崇禎四年進士,刑部員外)篆額,蔡國光(金門平林人,崇禎七年進士)書丹。銘文表述:蔡氏「先世中州人,宋十有七郎者,贅浯洲平林,因家焉」,闡述金門與同安蔡氏的血緣關係。蔡謙光為十七世,少富文才,但機遇不佳,科場失意(名額限製),祗好放情山水,邀朋延衲,談禪賦詩,於縣城南郊千雲齋吟詩作畫,煎茗析疑。蔡謙光先娶參政林汝詔之女林氏(生於一五八六年一月十九日,卒於一六○四年九月三日),繼娶中丞傳鎮(嘉禾嶼人,嘉靖十一年進士)之孫女,但均無嗣,以弟甘光之子庠生齡為繼。齡娶貢生陳世忠(陽翟人,崇禎十五年與甘光同獲恩貢)之女。齡於崇禎十年(一六三七年)八月卒,亦無子息,祗好以甘孫嗣。據照管蔡復一故宅的蔡仙賜老人介紹,蔡謙光居前宅(即三郡知府陳健社里)妻家,現僅有一戶姓蔡人家,為謙光派裔。東山(原名山兜,相傳朱熹改今名)後亭村現有蔡氏村民七十多人,是為甘光派裔。村中蔡氏宗祠為二進建築,門對寶鎮山,前有魚池,長三十二米,寬十五米,引自汀溪隘頭的「大圳」(相傳蔡獻臣開引)流經池邊。祠堂前後進地平落差一米,各有五級台階。二進祖厝於一九九八年十月修葺,寬十五米,深十一米,寬敞明亮。神主龕原有蔡復一泥塑神像,文化大革命被毀,大門兩尊石獅也於上個世紀八十年代被盜,令人扼腕。宗祠相傳為蔡獻臣父子所建,蔡復一的書室壺隱山房(又名東山草堂)也在東山之下。金門蔡氏在東山擁有不少的產業,以致尖仔山(即文公尖)和大礐山之間的山名也叫「蔡厝山」,足見明代蔡氏家族之顯赫。 明代金門蔡獻臣一門四代遺留同安,翔安的文物古蹟,是研究歷史上金門與同安「五緣文化」(即地緣、親緣、神緣、物緣、業緣)的實物資料,對於探討明代同安的家族遷徙,民居古建,墓葬製式,婚姻觀念等也都有一定的史料價值,值得兩地民眾的關心和維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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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樓情緣
由於年代久遠,許多樓房老舊的狀況,當然也相對的嚴重了許多。 佔地七百平方公尺的福裕樓,是由三廳三當四落所組成。遠遠看福裕樓,整座土樓在中軸線上,是前低而後高。兩座橫屋,是高低有序、主次分明。樓前,有三個大門。在主樓與橫屋之間,則設有小門相互隔開。因此,從外觀上看,整座土樓是連成一體的。其實,裡面卻是一分而成三大單元。 遊客來到福裕樓參觀的,只是三三兩兩、零零星星的幾個人而已。相對於人潮不斷、擁擠不堪的振成樓,真是不可同日而語。因此,整座福裕樓給人的感覺,的確是既寬敞又安靜了許多。 「玉清,來這裡的遊客雖然不多,可是我看到他們在向土樓裡的住家,買些老舊門板、木雕什麼的。」 在邁向福裕樓橫屋的時候,柏舟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停下腳步問玉清。 「那是木結構樓房門窗上的木雕。我知道,許多來土樓參觀的遊客,很喜歡買這些回去。有些人,好像還是為了這些老舊的門窗木雕,專程跑來土樓的。」 玉清來土樓的次數多,見到的情形自然也比柏舟多。 「那樣不是很危險嗎?」柏舟說著,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 「什麼很危險?」玉清一時想不出柏舟的意思,便轉過頭來看著他。 「我看土樓目前的住家,已經所剩不多了,他們的經濟也不是很好。如果這些住家為了生活,常將木結構樓房門窗上的木雕,拆下來賣給遊客們,不出幾年的時間,土樓就很難維持原有的完整風貌了。」 「我也常有這種想法。只是,這個問題也不是我們可以阻止得了的。」 原來,玉清也有一樣的看法。到底都是學藝術的,對這些人類建築藝術的瑰寶,都一樣的珍惜、一樣的不捨。 「說的也是。我們除了窮憂心,也無法改變什麼。只希望土樓的居民,有人能及早看出這個嚴重性。」 柏舟隨著玉清走馬看花似地,一路走到了福裕樓西側橫屋外的──洪川溪。沿著福裕樓西側橫屋外的土路,有一處十幾階的階梯,可以直接走到洪川溪。玉清帶柏舟找到了洪川溪畔,一個可以坐下來閒談的地,可以更近距離欣賞洪川溪的寧靜與美麗。 洪坑土樓群,最小的圓土樓──「如升樓」,就隔著靜靜的洪川溪,與福裕樓遙遙相望。夕照下的洪川溪畔,沒有磅 氣勢的水流,柏舟只見涓涓溪水,在青山圍的洪坑村中,在兩側頗具歷史的土樓間,悠靜地孕育著屬於客家的土樓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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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牽后豐港
我的貝殼手機響起,那是他的電話,我知道,因為這別緻的鈴聲是錄自后豐港的海潮,正當夜深的時刻,他想像那黑裡透光的音符是有一群的精靈(nymph)在指揮著,而岸上唧唧的蟲鳴,似乎看透了我的心事,爭先恐後地搶在我們愉快的交談中,插播牠們絮絮不絕的情話。 想來就是那樣一個淒豔的黃昏,當他載著我穿過夕陽遍灑的后浦海,蜿蜒穿過榕樹守門的夏墅,從延平郡王祠急轉直下,右轉,夏日微涼的海風,已把我們的方向招引到無人的堤岸邊。沒有豪華的紅地毯、星光大道,只有變幻無窮的海色,細細的砂子,和一方適合久坐的花崗石,在鹹鹹的鹽味中溶解自我的生命。 和他一起坐過的花崗石不止是花崗石,我心裡驚訝地喊著,但不敢說出來。 「洪旭伯爵的九十九扇窗啊::::」我似乎意有所指,而他只是淡淡地回答:「所有的人都有一扇不對人開放的門窗」。 我知道了,我告訴自己的心,這個年紀和我彷彿的大男孩是值得敬重的。 「妳知道嗎,小時候我非常嚮往海上的生活,冰島的漁夫、金銀島的寶藏,甚至是魯濱遜的荒島,反正不管什麼,只要是關於海的故事,我都會幻想自己就是那書中的男主角。到了現在這個年紀,我想我最遺憾的,就是無法擁有一條屬於自己的船。」 「小艇行嗎?」 「當然不行!」 「為什麼不行?」 「呵呵呵::::它上不去妳青青的島上!」他總喜歡這樣逗著我。 我想起更遠方的故鄉,想起爸爸長年守著的世紀燈塔。溫柔地想像著:如果三十年前,他像一個揚帆出海的翩翩少年,在一次風暴過後,偶然飄進了的淒涼的海岸,奶奶肯定會當場將他捕獲,逼他成為島外之島一個健碩的新郎。 只是,當不成新娘的我,千山萬水之後,終於又溜到了金門,來與他相遇。 我知道,許多事是不能強求的,命運的奧妙在我身上還是一個無法回答的謎題,但海水與礁石碰撞激起的浪花,到了我這樣的年紀,只會更真實,更令人回味珍惜,而不會碎散無依的。 漸漸地,我們隱約都已經感覺到,時間的光影從遠遠的天際逐漸謝幕,一弦新月昇起,伴著一顆孤星,天地陡然留下了空曠的舞台,在間歇的潮聲中,更讓人深信不疑,這褰衣涉水、漫遊沙灘、險些要狂奔入海的舞者,確確實實就是屬於海島的兒女,從不曾忘記,身上,永遠流著海神的血液。 我們四處尋找,鱟的足跡,那盔甲的武士,偕著終生的伴侶,在岸邊牽徙流浪,而終於坦腹露背,變成了人類的一個菜單時,那樣的美麗與哀傷。 我們談起水頭的商港,就在不遠處,第一、第二、第三期的工程,將依序發包構建。而就像上了發條就不能不走下去的時鐘,當卡卡的聲響繼續工作、或者停擺的時候,那鐘聲是為誰而敲?究竟啊,是為誰而敲呢,那是不是令人聞之破膽的喪鐘呀?每次想起這本不該屬於我的問題,許多黑暗的意象卻一波波,無止無境的湧上心頭。我沒有能力再去想這些了。 九十九個窗櫺的老房子,正以辛酸的速度逐漸衰老,彷彿轉眼就要變成一則腐朽的、沒有血肉的傳奇。我不甘心,我想掛一些風鈴,在窗前窗後,在南風吹拂的子夜,煮一碗清香的蚵仔湯,倚著窗邊,等他回來,直到終老。而他滔滔訴說的,則是一個交織著鐵與血、愛與悲的病歷卡。 「說保存,卻保存得一點特色也沒有;說建設,卻建設得這樣缺乏魄力!」 我知道此刻在他腦海裡翻騰的,也許是國姓爺一身箭服,對著海面千百艘長桅巨帆,指揮若定的場景。他說:這乘風破浪的大劇場,不就在我們的眼前嗎?啊,后豐港!然而,我無力切斷他的哀傷,如同我無力切斷他心中已經看似著火、甚至是著魔的家鄉。 就像大海悄悄說給貝殼的秘密,身為他的知己,我懂得他這樣的語重心長,無非是源於對故鄉的眷戀和憧憬,然而愛之深、責之切,那鬱鬱不得的傷痕,一刀刀割下去,怎能不叫痛啊!只是在這樣的星月下,那痛傷已從淒美變成了淒涼。 然後,是一段長長的靜默,像演奏彌撒曲的時候,我們都得各自向心中的神祇禱告,祈求一個吻或者一個許諾。一個吻或者一個許諾,他就坐在我的身旁,我側著頭小心翼翼地仔細端詳他逐漸飛霜的兩鬢,和漿洗過的牛仔褲,我暗自在心裡計數他回來這幾年,精心整治過的大大小小事情,突然,一種母性的習慣或者憐憫,同時瀰漫在我的胸臆間。 我於是就想起了康拉德小說裡的一個老水手,「我們在他身上蓋了一小塊帆布,這個老人生前最後一件工作就是開船::::。」這是半年前,來到后豐港的海岸,彼此問起將來老的時候要做些什麼事情時,他一字一句,費力地咬出來的。 星月的海岸和波濤,子夜已經入眠的后豐港,我看到一條船悠悠出海了,從他深情注視著島嶼的眼眸,守護著什麼似的,直抵我們年少時或許也曾有過的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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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江歌謠選輯阿婆的歌聲
※莿阿花 莿阿花開白白,阿娘罵你沒顧家; 初二三呼你嫁,請問袂嫁丟?嫁阿田中央。 莿阿花開白白,乎你沒柴來滾湯; 色褲來做水缸,腳布去做眠床,甘苦心肝涼。 ※龍眼(吃鴉片) 龍眼開花蕊垂垂,哥行高也娘行低; 親像水晶照玻璃,玻璃玻璃照光光; 煙盤扛來床中央,哥來吃煙娘來裝。 ※玉蘭花 六月半年玉蘭花,花開阿開白咪咪; 南風送來沁香味,蟬兒叫阿嚎咭咭; 聲聲叫出哭相悲,尪婿歸心註你死; 放子乎我來養飼,六月半年玉蘭花。 ※豬母菜 豬母菜是十二枝,阿公阿媽做媒人; 做加頂埕人殺豬,做加下埕人殺羊; 敲鑼打鼓等新娘,大魚大肉等阿冷; 新娘新娘乎火燒,女婿女婿掉落橋; 村內村外找不到,阿公阿媽恰恰跺。 ※金瓜出世 金瓜出世圓團團,福州對面是台灣; 瓜出世圓端端,鋤頭拿起重頭輕; 嫁對歹尪在外面,院厝某子被看輕。 ※鬧新娘 新娘新娘新當當,手拿一枝紅扁擔; 遇到娘子要洗衣,院ㄟ衣褲寄你洗; 哪是工資乎你算,哪是相好免拿錢。 ※海龍王要娶某 海龍王欲取某,魚舉燈蝦仔打鼓; 海龍王欲取某,蜻蜓扛轎叫艱苦; 海龍王欲取某,水蛙舉旗大腹肚; 海龍王欲取某,神明仙人來做夥。 ※看海水漲潮 海水海水海眼鏡,公媽尪婿無相疼; 輕輕打他一枝枒,三日五日無吃糜; 千張信又萬張紙,嬈狠查某來害我; 貨船要走哭三聲,海水茫茫都要行。 ※歡迎船入港(沙美港) 歡迎船入港,過暝船起帆, 舉章來相送,送君走船人, 一位過一位,無時來作堆, 目睛看港水,看君才離開, 嬸親來延繾,離開看不顯, 只看貨船煙,越看越憀莚, 有君來操亂,無君男子漢, 路頭難探聽,港邊號一聲。 ※去南洋(家中艱苦賣子換米) 家內全亡睡冷閨,艱難勤儉送好位,哪是踏對好地位,沒想家中一枝危, 中途變心起風動,人命無心薄情亡,財空米盡是旱洞,幼兒哭號傷心茫, 手抱孩兒換白米,換來乎婆婆止飢,無意婆婆來早死,子死婆死我也亡。 ※父母愛子嫁番客 愛子嫁番客,番客不娶我,兄弟一大堆,輕重總是我, 我君去些年,害我病相思,先生沒藥醫,我看敢會死, 求神和拜佛,我君緊娶回,神明有庇祐,等我結婚時,殺豬(屠羊)答謝天。 ※金針花開 金針開花雙頭尖,當時是倆看合意; 不是阿娘腳沒綁,四月年支當正開; 五月年支正夠水,是你雙人看到水。 ※看蘆葦花 蘆葦開花蘆尾花,路邊小姐想要嫁; 那是要嫁就嫁我,嫁我單身較輕活。 ※阿兵哥 阿兵哥錢多多,買魚買肉吃ㄊㄧ ㄊㄡ,看到查某願先姑, 阿兵哥錢多多,乎我一摳買關刀,殺死阿兵哥。 ※油一(肥皂) 油一落水平波波,水車落水轉ㄟ額; 囝阿無心去ㄊㄧ ㄊㄡ,無驚你厝來找無。 ※嫁巡官 海水淹來白拋拋,嘴角胭脂一點紅; 要嫁巡官再來講,哪是警察滿天紅。 ※苦苓樹 苦苓開花接紅棗,小叔沒某偷兄嫂; 人人講你真夭壽,小叔無某請將就。 ※手帕 手帕裡四朵花,門口四隻白龍雞; 哥沒來你沒問, ※吃紅柿之一 紅柿欲吃就捻蒂,自己某子要致意; 紅柿一個紅咭咭,別人某子要遠離。 ※紅柿之二 紅燈火、鐵砧臺,借我摸,不要把我打破。 註:一日倣效「驅山走海」,偶至沙美友人家,友人母親年近八十而康健矍樂,善歌詠,席間詠唱昔時歌謠,令人讚嘆,余以為珍貴而一一錄之,以饗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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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度
天灰暗,寂寞發酵:::: 雨滴總像淚,擦不掉,你笑著說沒有那回事,笑容可以帶走一切。 楞楞的,窗外的雨不停的落在玻璃窗上,留下一滴滴的淚痕,是誰,哭的這麼慘烈,轟隆隆飛機依舊飛行,離島行,是否有旅人孤單。 窗外的木麻黃隨風擺動,悠閒散了,有種混亂,亂飛。 看不見,天空暗沉沉,你沒有說再見,陽光似乎愈來愈遠。 暗,想找個影子,沒有星子的天空,有點沉。 雨,愈下愈大,空氣裡飄來沉悶的霉味,落了幾天的雨,沒有停了? 好想你,沒人說,但知道你走了,離開這世間了,要多久呢?忘了你,或許一個月、一年,只要心底有著回憶。 你留下的外套上有著淡淡的味道,屬於你的陽剛。 不會哭,或許太過傷悲,連淚也不釋放。 情緒,低,忽然間好像聞到暖暖的咖啡香,是你嗎? 情緒,零度,奔向大海,那屬於戰爭後離島才有的獨特,心裡也有屬於你的感情,好像這戰爭的產物,情感的回憶封藏,不滅。 再見了,要擁抱快樂,像你希望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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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灘
黃埔江上船穿梭 外灘遊客繁星多 夜景彩光炫奪目 百年風情讓人說 此次到蘇州出差,由於是臨時安排加上以公事為主,無法安排觀光行程,也沒想說要到那走走看看。結束了三天工作,終於可以在週六放鬆一下,趕緊請教當地人有何一日遊的建議,於是選了『襄陽市場』『新天地』『外灘』等地走訪。 一早去襄陽市場,老外還真多,商家們說著溜口的外語,殺價聲此起彼落。我只想逛逛街買些小東西送人。至於所謂的A貨、特A貨,不崇尚名牌的我就不感興趣了,尤其隨便跟小販進入密室選購,聽說也有些風險。接著到新天地用餐,這是一個具上海歷史文化風貌的娛樂購物熱點,以中西合璧、新舊結合的海派文化為基調,在KABB店內,近下午一點還是客滿的狀況,好不容易等到了位置,品嚐一下真正的洋食風味。步行在傳統石庫門舊里弄,與充滿現代感的新建築群裏,傳來陣陣悅耳的古箏聲,傳統與現代、復古與流行,充斥在這具國際元素的新天地中。印象中的上海灘是一個影片裏十里洋場,多少英雄豪傑在此留下足跡,有幸能到江上一覽,從清末開港之始,短短之間就聲名大起,無奈封閉之際靜了下來,再到開放之時,已擋不住它的力量,東方之珠絕非浪得虛名,現在已不是十里洋場,而是萬里不夜城,與友人均有同感。是時代的腳步或是人為的堆砌都不重要了,因為它就是上海灘,醜小鴨就是會在有一天成為天鵝,任誰也攔不了時代的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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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外溪畔的童年
小時候,我們家就住在新市里山外溪的旁邊。 二、三十年前的新市街道上,除了每周四莒光日教學外,其他日子可說是人山人海、萬頂草綠頭鑽動,「金門的西門町」之稱並非浪得虛名;兒時記憶中的山外溪是條生機盎然、浮萍點點、蝌蚪群游的清澈溪流。我在這裡出生長大、習字玩耍,編織出很多七彩繽紛的兒時美夢,製造了許許多多美好甜蜜的難忘回憶,山外溪畔是屬於我幻想冒險、天真好奇的童年夢工廠。 推開家裡的後門,有一棵好大的楊柳樹,它的樹幹粗粗的,像鱗片斑駁的樹皮上面還長有很多灰白色、小小似蛋殼卻不知是啥的蟲卵玩意;長長的綠色枝條末梢垂到溪水裡邊,夏日微風吹來,就像溪邊浣髮少女的柔軟髮絲輕輕搖曳。當夕陽餘暉細細閃閃穿透密密如簾的柳條兒,映入我童稚的眼底,心裡總會昇起一股打從娘胎就有的久遠又古老的感動,說不出的寫意,啊!真教人懷念。 兒時的我最愛把溪這頭的防護欄杆當做鍛鍊身手的現成遊樂設施,除了爬上鑽下千萬回外,更可將扶把當做單槓來使用。最愛在下雨天裡淋著浸濕頭髮的雨水,盯著欄杆下方匯集飽滿之後滴答落下的成串水珠,有時等不及它自個兒落下,就用食指一道道劃過,讓雨水從手指縫間流瀉而下,涼涼的好舒服,此時就算大人已在屋裡頻頻叫喚嚷嚷,也樂此不疲、興味其中。 沿著河堤欄杆直走右轉,過了一道山外溪橋,在還未走到護國寺的地方,臨溪這邊有一片桑椹樹林。當果實成熟纍纍時,么鬼囝仔就相招逗陣來去採桑椹,這可是我們這一季的解饞零食,甜紫的就現採現吃,大快朵頤;酸紅的就拿回家裝在玻璃罐裡,灑上一層層細砂糖醃起來,那難忘滋味直到如今都還停留在我的舌頭味蕾上醞釀發酵,不知不覺口水就快流了下來。 山外溪那頭往中正公園方向,軍卡、吉普車頻頻往來的道路兩旁,是成排綠蔭相連的木麻黃,在炎熱仲夏時節,一唱百隻都來和的知了鳴叫聲,響徹了整片新市里的蔚藍天空,提醒了我暑假一到不可錯過的捕蟬行動,可憐蟬兒樹上飲露嗚鳴短暫的一生,都在我極度殘忍的把玩折騰下,提早結束。 昔日衛生院對面的新市公園,裡邊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都有我駐足停留的過痕,處處都灑落著兒時與玩伴追逐嬉耍的腳印和笑聲。長大後才知其名的羊蹄甲,小時候我都直接認定它應該叫做麵包樹,扮家家酒時都拿它的樹葉當作漢堡包,裡頭夾滿紅花黃瓣嫩草是內餡,砂子當作飯,木麻黃是麵線,俯拾皆有的朔果樹籽是加料的配菜;牽牛花掐指一變為浪漫造型的提燈,竹段稍做加工即是御賜尚方寶劍。最怕在玩得忘我陶醉時,赫見樹頭上吊著一隻死貓,那就會嚇得逃之夭夭、許久不敢再經過。 夏天的黃昏,每回總要玩到太陽下山、飢腸轆轆才會記得回家,頭頂上空總會盤桓飛舞著一大群蚋蚊,揮之不去、一路相隨。有時幾個小孩還會比較起誰頂上的蚊群最大陣,或者向上蹦跳猛拍,更多時候是根本視而不見,一點兒也不以為意。反倒是初中讀到沈復的「浮生六記」課文中,有『夏蚊成雷,私擬作群鶴舞空,::::又留蚊於素帳中,徐噴以煙,使其沖煙飛鳴,作青雲白鶴觀』一語,讓我也有了效法古人的念頭,拿著蚊香猛薰紗帳內的蚊子,『果如鶴唳雲端,怡然稱快』,比起今日見到一隻蚊蠅現蹤即如臨大敵之狀相比,真是不可同日而語。 那個年代普遍說來,每戶人家的子女數均不少,父母也都放心地讓小孩在外頭玩或別人家裡用飯,得到的關注雖然較少,但對大自然的體會觀察和想像力的自由發揮,卻相對地多很多。我記得我每天都好忙,忙著做些大人眼中的無聊事情,忙得國字注音都常常忘了寫。 夏天的晚上嫌屋子裡熱,就躺在二樓向外延伸的小陽台上,望著天空美麗燦爛的銀河星系,好像自己快被吸入那偉大浩瀚的星空中,整個人消失淹沒在宇宙時間的洪流裡。然而這般浪漫遐想的夜,最後都會被晚間宵禁出來巡邏的警察吹哨叫醒,再起身回到屋內睡覺。 凜冽的冬天早晨,老想賴在溫暖舒服的被窩裡,遲遲不肯下床準備上學,里公所每早固定用擴音器放送的起床號音樂,提醒催促著早起的鳥兒才有蟲吃;而在天色將明未亮欲醒還睡寤寐間,阿兵哥結隊晨操跑步的口號也不停地從耳畔來回響起,『一、二、答數』『雄壯、威武、嚴肅、剛直::::』『我愛中華,我愛中華,預備唱!』那充滿陽剛正氣的宏亮合唱,穿透小樹林漫過山外溪,隔著一段距離聽起來忒是好聽,矇矓間讓人又再度沉沉睡去,一覺醒來,總覺特別香甜。 這年頭過農曆新年時,老覺得少了那麼點年味,想起小時候過年新市街道上那番熱鬧活絡景象,還真教人難忘。正月初一那一天,總會起個大早,雖然未必有新衣新帽可穿戴,但枕頭下面會有阿爸給的壓歲錢,金額不多,卻也能讓我樂上大半天。姊姊們較有生意頭腦,會集資合夥買「抽籤」,當然須事先費一把工夫將頭幾獎取出,這樣才有賺頭,加上人緣佳、口才好,生意都不惡;而我則是迫不及待地就跑至隔一條街的雜貨店買了零食,三兩下就將紅包裡的壓歲錢花個精光。 官兵弟兄們舞龍舞獅、划旱船、粉妝蚌精的精彩龐大陣仗,絕對是炒熱濃郁過節氣氛的最大功臣要角。大街上鞭炮鑼鼓喧鬧聲不絕於耳,操持前導龍珠口吹哨子的阿兵哥,引領著色彩鮮艷、活靈活現數十呎長龍,舞弄官兵個個精神抖擻、十足賣力,手痠了還會由其他人在旁準備接棒換手,都讓我看得目不轉睛;頭戴假面手執蒲扇的笑面童,一路追逐戲弄舞獅,隨著鑼鼓聲節奏點翻騰打滾,一雙大目還頻頻眨眼,時而慵懶趴在地上,有時做出頑皮搞笑動作,可愛逗趣。 它們沿著中正路、復興路挨家挨戶操弄拜年,有些商家還會將紅包懸掛於二樓窗口,此時就會吸引眾人前來圍觀,待長龍祥獅搖首擺尾一陣後,終於神氣地含住啣得紅包,看到此處當然得鼓掌叫好。近幾年過年,也會特地帶著孩子循鑼鼓聲,找尋日見少有的舞龍舞獅,但或許是自己年紀已長、少了童稚之心,總覺得眼前的舞龍舞獅均顯得有氣無力,看的人也提不起勁來。 我在山外溪畔度過十四個寒暑,直到湖中畢業,但其中小學四年級轉學至台灣就讀,不在金門的這一年,也讓我的童年記憶有了斷層。我發現家鄉已悄悄地有些改變,原以為清澈見底的門前小溪,此時已被圍起一道約一層樓高的灰色鏤空磚牆,溪水味道使人聞之色變;而常讓我由日正當中玩到月兒初上的新市公園,也逐漸蔓草叢生,一片雜亂荒廢景象,到了國中之後,偶爾從旁經過,也鮮少看到小孩子們在裡頭嬉戲玩耍,倒是驚見過一、兩次精神苦悶的草綠服露鳥俠,故意出來嚇人,此時就真的察覺到自己已告別了童年。 曾經,我置身於熙來攘往的都市叢林中,在每天忙碌緊湊的工作步調生活節奏裡,不斷地遭遇邂逅新的人事物,不停地探求廣闊世界的旖旎風光,我幾乎要忘了我原本來自何方,直到年邁的雙親決心揮別異鄉台灣,重回田園已蕪的老家祖厝,故鄉才又成了為人子女者思念渴見雙親的回家之路。 久違了,我難忘的出生成長之地!闊別多年後,我重新走在新市街道上,看起來像是個外來觀光客。以前認為寬大的馬路,如今看來竟是如此小條;舊時熱鬧繁忙的商家,現在似乎有些蕭條冷清;而小時候和鄰居一起玩過五關、跳橡皮筋的僑聲戲院售票廣場,則已搭建為電玩場所。難得的是,「美加美」上去二樓的鐵製迴轉梯居然還在,此處勾起了我兒時生活的點點滴滴,霎時間回憶匯流成滔滔巨浪湧入腦海,許許多多好似早已遺忘的塵封往事,一一浮現眼前。 我彷彿又回到了當年那個留著剪不齊的西瓜皮髮型、老愛打著光腳的黃毛丫頭,終日在我親切熟悉的新市里山外溪畔來回跑跳著,忙碌孜孜地要釀造出可供我日後一輩子都能細細品嚐、慢慢回味的陳年記憶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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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戲水注意安全
夏日戲水很有趣,但要特別注意安全喔!因為一時的不小心,就隨時可能會發生一輩子都無法挽回的悲劇。常常在電視上看到報導─「小孩獨自到溪邊戲水,不幸發生意外!」尤其在炎炎夏日總是更容易發生類似的案例,這些悲劇大多是兒童在沒有大人的陪同下,獨自到海邊、溪邊遊玩,而導致天人永隔的意外。 如何在炎炎夏日玩得開心,又能兼顧自身的安全呢?以下是我的幾點淺見: 一、要在有救生人員看守的水域戲水游泳。 二、要遵守安全標示:水深危險、小心水母。 三、身體狀況不好時勿下水:體力不佳時,不要逞強下水,疲乏、暈眩、噁心、四肢抽筋時應立即上岸。 四、如自己遇險或抽筋時應鎮靜及早舉手呼救:有難時不要驚慌,舉手呼救或漂浮等待救援。 當意外不幸發生時,要如何處理呢? 一、考慮安全第一;停下來,三思而後行;評估現場環境。 二、個人安全較任何人或任何事物為上。 三、在個人沒有危險才作出救援。 四、當有意外發生時,自身或他人處於危險情況,須知道如何應用最安全及可行的方法去補救。 五、救人最好的方法是不要下水,而應用器材去救生。 以上說了這麼多注意事項,大家也應該更了解游泳的安全守則了!如果想要快樂平安的享受清涼一「夏」,千萬要將我的叮嚀切記在心,才能樂得開心,玩得安心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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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樓情緣
「是啊,我大學時候的同學─林玉清。這是阿宏─我的鄰居,金門的鄰居。」 柏舟高興地為兩個人介紹著。 「金門?你們是從金門來的?你:::人在金門?」 聽到「金門」,玉清不覺又一陣錯愕,一臉疑惑的問著柏舟。 「是呀!柏舟就住在我的隔壁。我們住在金門,當然是從金門過來,直接到廈門再來永定,路程、時間都比較方便,又比較合算。不是嗎?這是很多人都知道、都清楚的呀!」 阿宏清楚地解釋給玉清聽。其實,他有點搞不清楚,為什麼玉清會如此的問? 柏舟沒有多作解釋。他知道,許多事情是阿宏這個局外人所不了解,也不需要了解的。 「玉清,妳大概沒有時間吧?:::妳馬上又要帶團了。」 柏舟望著陸續走回祖堂前的遊客,有點悵惘地問著玉清。 「沒關係,我還有領隊可以幫忙帶團。我去跟他打個招呼,你等我一下下。」玉清說著,不等柏舟回答,便逕自朝遊客群中,快步走了過去。不一會兒時間,就看見她笑嘻嘻地,朝著柏舟和阿宏站的店家前,走了回來。 「阿宏,請你轉告小方,我不再到其他土樓參觀了。我想脫隊一下。集合時間,你再打我手機。」 柏舟這一交代,阿宏點了點頭,便先行離開。 「來,我這裡很熟,帶你到比較涼快、比較安靜的地方走走。」 玉清帶著柏舟走出振成樓的大門,來到另一處的土樓──福裕樓。 福裕樓是永定最大的府第式方形土樓,也是洪坑林氏三兄弟,最早建立的一座大土樓,迄今已有一百多年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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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莉當菜鳥
這些日子,看到連續劇裡資深的採訪記者都欺負一個新來的記者,管他叫「菜鳥」,勾起我剛出社會那段辛酸的菜鳥史,當過菜鳥才知道資深的好,激勵自己不管去到哪裡作什麼事,都要用積極長遠的態度去努力經營,建立起自己的工作優勢。 唸大一的時候,我們都被稱作是新鮮人,學長姐用心的照顧讓我很順利的度過第一年的青澀,只不過畢業後進入社會,每到一個工作身分雖然仍是新鮮人,可是都被當成菜鳥看待,所受待遇自然不同於校園。因為工作範圍有時會重疊,性質有時會重複,公司的大哥大姐對我的能力的質疑,在工作上給我很多震撼教育,或許他們是捍衛自己工作權益,不希望我這個生手破壞他們自己建立起來的工作流程,過程裡我當然有想放棄的時候,不過我的經濟壓力讓我有撐下去的動力,因為堅持我慶幸自己在工作上已經可以贏得別人的認同與讚許。 大四的時候,經過系秘書的介紹和同學一起去公司行號當工讀生,專門幫忙處理上櫃資料的建檔,那個工作繁雜的可以,常常要對著一大疊的報表紙奮鬥。那時候跟我一起去的同學,工作了二個月就因為自己的生涯規劃,先行的停止了這項工讀計畫。我卻因為沒有上研究所的計畫繼續這項工讀的工作。雖然只是工讀生,工作的要求卻也是不能含混,整理報表資料只是一項簡單的工作,不過卻很費時,那時候的我有時整理的快要發狂,有時不過去詢問要怎樣處理文件,卻總是得到無言的回應,總感覺請我當工讀生不過是想利用我便宜的工資,但是我又想我至少可以賺取生活費就又隱忍了下來,那三個月的工讀日子最大的收穫是如何將表單排的又快又正確,其實我想我學到的是那份對工作的耐性吧! 畢業之後,我順利的接受考核進入工讀的公司當起正式職員。一開始我的工作定位是企劃行政的助理,幫忙一些文書建立或是問卷的調查或是活動的協辦。可是我什麼都不懂,常常人家吩咐一件事要重做好幾次,不過哪時候我有一個很好的主管,很有耐心等我處理好,讓我這個菜鳥可以在忍受批評時可以有信心做的更好。因為我是學商的背景,所以被借調去財務部幫忙當會計助理,我那時才真正了解到當個菜鳥可以被不合理對待是沒有極限的。印象最深刻的是當我將廠部請款資料依同事的要求整理妥當,可是當我送給她卻當著大家的面大聲的說沒有要我這樣做,要我把所有的單據全部回復到最初,我那時只想著幾百張幾十份請款資料這麼大量的文件怎麼回復,我沒有駁斥她的說法,不過我的表情有顯現出不認同的情緒,她跟我說因為她比我資深所以我要聽她的指示。那時是星期五的下午,她說要等到我的資料才要下班,我感受到無比的壓力,不過我知道因為我處於資歷的下風,能做的就是趕快完成工作,不過那時的我是帶著眼淚氣憤的咒罵她的霸道,這是菜鳥的宿命那時我是這樣想的,但是我感謝她對我工作的挑剔,因為我在她的指導期間學到尊重的重要性,一年多後我離職了,我留下了工作生涯裡不受尊重的痛苦回憶。 往後的工作,我不免都被當成菜鳥欺負過一陣子,目前這個工作已經快三年了,雖然年紀不是最小的,可最初近來的時候還是被修理過,我想我展現的毅力跟忍受力感動了他們吧!現在辦公室只要來了新人,我一定都是公平公正的對待,因為我當過菜鳥知道菜鳥的苦,況且菜鳥趕快上手對我的工作大家的工作都有幫助,雖然工作的技巧我保留我原創的部分,但是工作的技能要自己去累積,不是教導就可以,況且現在的草莓族比我想像的多了些,好不容易進來的人力可不要把人家嚇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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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e夏─擁抱東台灣
連接宜蘭縣與花蓮縣的蘇花公路,全長一百一十八公里,這條公路以沿斷層海岸修築而聞名。沿著這條公路旅遊,一路上除懸崖峭壁、山岩聳立外,還有驚濤裂岸,碧海萬頃的壯麗景色同時收入眼底,斷崖形狀如鞘,絕壁萬丈,腳下白浪滔天,形式甚為險峻。途中經過︻清水斷崖︼,更是舉世罕見的海岸斷崖奇觀,列為「台灣八景」之一。 由花蓮出發北上,首先到了崇德管制站,早年路面尚未拓寬時,採單向通車管制,所以通行蘇花公路的車輛都必須在此排隊集合,等待開放時間,故這裡遂成了遊客下車賞景、聊天、吃東西與買紀念品的臨時市集。 為蘇花公路最驚險壯觀的︻清水斷崖︼,是崇德、清水、和平等三臨海懸崖所連成的大塊大石崖,前後僅亙達二十一公里,成九十度角直插入太平洋,高度均在一千多公尺以上,氣派雄偉,號稱世界第二大斷崖。這段斷崖地質皆為片麻岩與大理岩所組成,質地堅硬,不易風化崩墜,千萬年來巍然處利於台灣寶島東岸,似一堵抗阻太平洋狂濤侵襲的堅強壁壘,又如英勇的哨兵守衛著寶島的錦繡河山。其中清水站一帶的清水山東南大斷崖尤其險峻,絕壁臨海面長達五公里,蔚為壯觀。整條路,宛如一條上下不著天地的空中走廊,仰望斷崖峭壁、俯視汪洋大海,可親身體驗「左峭壁、右斷崖」的快感,清水斷崖東臨一望無際的太平洋,路途蜿蜒,其險無比,每當遊人行至此處,猶如凌空高懸,腳下的大海洶湧澎湃,令人膽顫心驚,嘆為觀止。 車過崇德大隧道,眼見蘇花公路鑿壁而築。一道凹槽就像是鑲刻在高距海面數百公尺的崖腰上,隨突向海面的參差岩壁而曲折迴轉,放眼一望公路過去,好像纏繞在危崖腰部的腰帶,又好像大廈高層的一道沒有欄杆的懸空走廊,車子在上面奔馳,稍有不小心,只能滾入凡百米之下的太平洋中。乘車的人,掠崖凌空,朝海觀潮,唯有驚心動魂之感覺。膽量不足的人,真的會嚇出一身冷汗。車子過了︻清水斷崖︼,穿過了若干隧道,再向北,便到達了蘇花公路北段,直到蘇澳漁港,剎時間,已是海濱風光、一片佳麗了,懸在半空中的心,也隨著頓覺釋然了。 路隨山轉,來到了鬼斧神工的谷風地塹,接著到蘇花公路的北段終點,三面環山,一側臨海交通要塞蘇澳,接下來前往有「台灣後花園」美譽的宜蘭參觀宜蘭縣最近開發的新景點位於冬山河畔,濱海公路旁的︻國立傳統藝術中心︼是行政院文建會第一個籌設的附屬機構,佔地約有二十四公頃,以傳統藝術之保存、傳習及推廣為主要目標,另輔以文化休閒之功能,藉由地方與民間的共同參與,拓展傳統藝能的影響層面;經過六年的籌設,於九十一年一月正式成立,園內的坊古建築,古樸中帶著典雅,除戲曲工藝可欣賞,民藝大街更是令人目不暇給,傳統小吃坊的宜蘭美味,更可滿足人們的味蕾,是個既能滿足感性也能兼顧知性的極佳處所。午後,上了北濱公路(台二省道),不知不覺來到了台北,緊接著到北投區奇岩社區參觀,民國八十三年成立,迄今獲得多項績優社區肯定之北投區奇岩社區發展協會,係由一群不同背景但擁有共同夢想之社區婦女所發起組成。他們為了開發婦女就業潛能,經由上級單位輔導執行社區互助計畫辦理婦女陶藝、烘焙訓練工坊及社區老人送餐等方案,藉由結合政府與民間資源,推動就業及創業育成服務。 參與社區互助方案之社區婦女各有不同之社經背景,秉持著為社區貢獻己力、達成社區互助之堅定信念,藉由志願服務的組織力量,推動社區各項福利不遺餘力且成效卓越,不僅兼顧全方位婦幼老少之社區福祉,也為推動社區互助產業樹立良好典範。 奇岩社區發展協會高理事長美華也呼籲社會大眾給予社區自主活動支持與鼓勵,並重視社區藝術特色與文化,一同為社區營造工作努力。 參觀完奇岩社區之後,到︻淡水小鎮︼走走,「淡水」這歷經三百年的滄桑風華,不是一個阿給或滿滿晚霞就可道盡說完,街道流動氛圍中,潮浪水語輕訴下,帶著易感的心,細細品味,親身體驗這小鎮的魅力,晚餐後,到淡水老街「shopping」一番,再回到飯店休息飯店,如果還玩得不過癮,可以再到南勢角夜市逛逛。 第四天早上,驅車前往拜會︻行政院︼,見識一下國定古蹟---行政院建築之美,在此要跟大家說明一下,古蹟是全人類的文化資產;歷經風雨飄搖、經濟起步、民主萌芽的各種年代,隨著時代變遷,走過一甲子歲月的行政院大樓,終於敞開大門,讓全民親近,了解他的成長過程、歷史意義與價值,所以希望大家有空的時候可以到行政院參觀,體驗行政院建築之美。但是要記得唯有非假日之星期五及元旦、國慶日,上午九時到下午四時才有開放喔! 緊接著前往位於陽明山上的至善老人安養護中心參觀,據了解,該中心的收案標準為設籍台北市一年以上,年滿六十五歲,無精神疾病及傳染疾病之長者,該中心的經營理念為「老有所養‧老有所用‧老有所醫‧老有所學‧老有所樂‧老有所終」,參觀完該養護中心,我有一句話要轉告各位讀者,那就是「雖然你無法決定自己生命的長短,但是你可以控制自己生命的品質。」,至於這句話的涵義何在,我想,就留給大家自己去想像吧! 午餐後,前往︻微風廣場︼繼續shopping,爾後,搭機回金門這可愛的家鄉,為此次的東台灣之旅畫下完美的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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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不在我身邊?
晚上,處理好手邊的工作,Angel照例混跡於線上KTV聊天室的『K歌時間』。來這裡聽陌生人飆歌,不知何時,已成了她工作告一段落後放鬆心情的絕佳解壓法。今晚的聊天室人潮洶湧,也許是因為明天週六的緣故吧?她想。 才戴上耳機,一個溫婉的女聲就響進耳谷:『……在討價還價的商店,在凌晨喧鬧的三、四點,可是親愛的,你怎麼不在我身邊?……』Angel看了一下視窗上演唱人的ID:Tina,一個她不熟悉但很美的名字。甜美的聲音娓娓唱著江美琪的歌,聲音裡充滿感情,也緊緊揪住了Angel原本平靜的心,令她的思緒有些不安。 Angel開始想他,想她跟他一起的那些歲月。這些年來,那段歲月隨著光陰的推移,已漸漸在她心中沉澱成一股涓涓溪流,每個想他的夜晚,溪水會牽著回憶在她心田悠悠流淌。 每次都是從她與他的初遇憶起,在那座校園,籃球,為他們拉開了戀愛的序曲。在那次全校籃球大賽的前夕,那時才入學不久,他已成了學校裡的明星,每到練球的時間,只要他出現在球場上,一定會引起女生們的駐足圍觀。Angel那時是班上女隊的隊長,驕傲的她每次抱著籃球率領著一票女生經過球場,都會莫名其妙那些女生的尖叫所謂何來,她總是順著她們迷戀的目光看向他,然後撇撇嘴,不屑的走開。為期兩週的比賽上,Angel帶領︽娘子軍︾球員一路過關斬將,當在決賽拿下冠軍的時候,理所當然的,她也成了全校的明星。 接著,她發現他開始有意無意的晃在她的左右,還經常很湊巧的出現在她回家的路上,顯然同學們都看出了他的醉翁之意,但Angel固守著自己的本分──她排斥姐弟戀,她因為某些因素晚讀幾年,在班上,所有同學都小她三歲,當然他也不例外。儘管他當時的人氣已飆到喜瑪拉雅山的山頂,被一些女生公開倒追著,她仍然可以對他的『超級電力』視而不見。在那年班上的元旦晚會要結束時,他英勇神威的當著全班學生的面宣布:我要追Angel!在場人士都因他的壯舉而瘋狂:男生們起鬨說Angel被你捷足先登了;女生們起鬨說Angel從此是她們一致的情敵;唯獨她小聲的斥他為神經病,因為班上只有一個Angel,很不幸剛好就是她的名字。 她依舊照她原有的步調過她的日子,毫不理會他層出不窮的追求攻勢。幾個月後,幾乎全校都在流傳著他和她的緋聞八卦,那年頭還沒有王菲謝霆鋒當榜樣,三歲之差的姐弟戀在校園裡成了大家奔走相告的頭條花邊要聞,她由起初的煩不勝煩變成後來的暴怒,終於在他第N次約她時,鼓著怒氣首次出現在他面前惡狠狠的說:『你沒機會,因為我甩掉的男生裡面,最醜的都要比你帥上一百倍。』在月色籠罩的籃球場,她施展出連日來精心練就地『毒舌功』就轉身要走,他卻拉住她衣袖低低的說:『妳收下我一個禮物,然後,我不再追妳。』她被他異常溫柔的聲音所引誘,竟鬼使神差的被他帶到那處水塘邊,月光灑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美得叫人閉氣凝神、幾乎忘了世間所有……這時,他低沉的聲音在她右側響起,緩緩唸了一首詩給她,那是他要給她的禮物──也是他第一次寫詩給她,他每唸一句,她的心就被攪動一下,他許久以來執著的追求一點一滴湧上心頭…… 在她身後,他緩緩說:我在獨自想妳的時候就會來這裡,詩也是在這裡寫完的,我唯一希望有個機會可以帶妳來這裡一次,因為這裡真的很美,我知道妳一定會喜歡這裡。當晚的她,被月光迷炫、被他的詩蠱惑,呆了半晌,她才傻傻的回神,而才剛回神又傻傻的問:『你給了我這禮物,以後……以後你都不再追我了嗎?』傻話一出,就付出了代價,她被他當場擄走了緊張的初吻…… 轟動全校的戀愛紀事正式上場了,二十二歲的她早已忘記他十九歲的事實,全身心的感受著初戀的甜蜜。那段日子,是她到現在回憶起來還會醉的時光,任光陰在他們指尖滑過,他們只用浪漫細數著生動而精采的每一天。她喜歡早上才出家門就看到巷口他在等她,接著被他拖去吃早餐,他不許她減肥,說妳最好肥成小豬,我就不用緊張那個色狼體育老師每次都盯著妳看不停了;她喜歡上課時他偷偷丟過來的小紙球,每次展開,躍然紙上的小小詩篇總讓她怦然心動,她喜歡跟他一起騎腳踏車去郊外漫遊,在一排木棉樹下,跟他背靠背談天說地…… 快樂總是叫人貪婪的渴望永恆,而得到的卻往往是造化弄人。他們交往的事情被她的父母知道了,只因他和她家是同姓,僅此一條即遭到她家人的強烈反對。家規森嚴的她一次次痛苦地對他說我們分手吧,而他一次次叫她要堅強,他說等我們畢業後我會做給你父母看,我會叫他們放心把妳交給我。然而,當她母親用淚水逼她二選一時,不忍叫父母傷心的她還是選擇了親情。忘不了在那漆黑的夜晚,他擁著她的肩走在無人的籃球場,邊走邊唱呂方的︽老情歌︾,唱出了他輕易不流出的淚,唱得她一顆心碎了千片萬片…… 後來,他去溫哥華唸書,幾年後,一次他給她的e-mail裡說他順父母的意娶了當地一位華裔女孩為妻,還說他的新婚之夜,他獨自在書房想了台灣的她一整晚,她看完那封mail淚水流了好幾天。眼淚流乾以後她試著平靜的回給他一封mail:好好擔起男人的責任,我們別再連絡,想我的時候,就唱你最愛唱的那首︽來生緣︾吧,我會聽到。然後,她自動請調偏僻的外島,母親的淚水再也擋不住她的堅持,毅然決然的,她離開了生活二十幾年的台灣,隻身來到這座陌生的島嶼,開始自我放逐。 八點檔的劇情這麼真實的發生在她的身上,事隔多年她才發現當初的她有多幼稚,那時,她可以別那麼軟弱的啊!因為這十多年以來,她沒有一天忘記過他,她像︽麥迪遜之橋︾裡面的「弗郎西絲卡」一樣,珍存了所有有關他的東西:他的信,他的詩集,他給她的所有禮物。她思念成狂的時候,這些東西是她唯一的解藥。她一直用心情寫日記,這些年的思念全收錄其中。當她睡夢中見到了他,醒來後便是最殘忍的時刻:她不知道要去哪裡找夢中的他,她卻清楚的知道當初愚蠢的抉擇讓我錯過了什麼。笨蛋!她常常這樣罵自己,惡狠狠的。 走在街上,一個相似的背影會讓她變得痴呆,傻傻的跟隨,直到現實擊碎她的夢幻,這才自心中苦笑:怎可能會是他呢? 『親愛的,你怎麼不在我身邊,我們有多少時間能浪費……』Tina如泣如訴的歌聲將Angel的思緒拉回,她小聲跟Tina合唱著。 這首歌,Angel第一次聽時就深深的愛上。親愛的,你怎麼不在我身邊?是啊,十多年來,當我歡笑、當我哭泣、當我成功、當我空虛的時候,我親愛的你,怎麼不在我的身邊?唱這首歌時,她總是如此喃喃自問,總是流著淚微笑,淚光依稀中,像是看到當年頑皮的她,用原子筆在他手臂上寫歌詞,並霸道的規定在她沒會唱之前他不許把歌詞洗掉,她再怎麼無理的要求,他都含笑答應,任她蠻橫至極。 無數個深夜裡,Angel都靜靜地坐在這裡,聽著聊天室裡陌生人的情歌,享受靜靜想他的孤獨。一如此刻,思念的潮水再度將她的心淹沒:: 親愛的,你怎麼不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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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暑假生活
漫長的暑假已過了三分之二,也讓自己的腦袋瓜子淨空這麼多日子了,都快長滿草,所以要趕快拔一拔啦,免得開學後,真的提不起勁來,怎麼辦呢?那就是趕快做一做收心操吧! 或許,大家會感覺很奇怪?我是學生嗎?不然何以會以此題目來定稿,我是安親老師,也是四個孩子的老媽,通常孩子放寒暑假,我是不上班的,而改上家裡班,還是免工資的。所以我的暑假生活就此展開了。 也許是習慣每天六點起床,即使放假了,還是照舊,一大早灑掃庭院,泡茶洗杯,等到七點,當日的值日生得去買早點回來,大家一起吃早餐喔。然後有人願意陪老媽到菜市場買菜的就去,不然就留下來看家,下午就是孩子自己安排時間,通常老大及老二會溫習功課,因為老大要升高三,而老二即將上高一,老三想要利用暑假提升他的身高,所以都會邀約同學去游泳、打籃球,至於老么呢?當然是老媽陪著玩,舉凡籃球、羽球、兵乓球、呼拉圈、跳繩等無一不玩的,還好這些運動我都略懂一些,不然就遜斃了。 本來想利用七月份帶孩子去大陸走一走,但是卡在弟妹回金考幼師及小姑帶孩子回來玩,為嫂怎可不在家?所以就取消了。再加上老公暑假旅行團多經常不在家,家中的瑣事得一手包辦,對孩子深感歉意,還好他們不會斤斤計較,就這樣過了一個月,也許是窩在家裡待久了,身上又多了層游泳圈,孩子就會督促老媽該減肥囉!有一次老大邀我去游泳呢,而我就是一隻旱鴨子,怎可能變成水鴨呢?四十二年從來沒游泳過耶,其實心裡也蠻想去嘗試一下,幻想一下成為美人魚的滋味是如何?所以答應了,老大借我泳裝,真怕把泳衣撐大呢!我、老大和老么三人騎機車到位於金寶來飯店旁的私人游泳池,開始了我的第一次,裡面大都是學生,更糗的是其中還有我教過的學生,他游得好棒,看見老師連吸氣吐氣都不會,喝了好幾口水,夠遜了吧!老大叫我不要怕放輕鬆,身體自然就會浮起來了,想起老大游泳考試考了好幾次才通過,我才來一次就放棄了,未免太肉腳了吧,慢慢地去抓住訣竅,有一點漂浮起來了,好高興啦,第一次的游泳課就結束了。 八月初,老大和老三開始上課輔,而老二高中的新生訓練則是採取校內露營,很另類吧,懷著興奮心情去參加,遺憾的是珊瑚颱風來襲,只好取消露營,而新生家長座談會也因風大雨大因素,出席率很低。雖然這些日子都在忙孩子的事,但是當你知道孩子在這段時間有所增長,又是一件愉快的事,感覺超棒,不是嗎?例如:老大知道要用功了,老二則是要我們給她一學期時間課業與國樂能否兼顧,老三也因為常游泳與打球,被導師誇讚有長高,而高興不已,老四也學會了跳繩和搖呼拉圈,而我也利用時間向圖書館借書來看,其中也展閱了國中洪明標老師的大作,偶而會在菜市場匆忙一瞥,老師依然那麼年輕。也利用時間做些教具,準備教材,準備迎接小一新生。 不管暑假時間長短,只要你有用心善用它,就是一個不一樣而特別的暑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