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繪畫天地   莒光湖畔的詩情畫意，孩童們自由揮灑。喜歡畫畫的孩子們，眼神飄四方，彩筆繪藍天，聚精會神地倘佯在繪畫的天地裡。 寒流來襲，公佈了成績，大兒子優等，給他一個愛的鼓勵，他又為全家賺了一個美的饗宴。 陪他領獎，在冷冷的天，我們全家差點裹著棉被出門，幸好午後天空照暖陽，逼人的寒氣稍舒緩。 穿上高跟鞋，曲線美，但痠痛的骨頭難持久，在車子裡置放一雙平底鞋，等待結束後換穿它。 頒獎時間不拖泥帶水地一個小時之內就將獎狀與獎品抱回家，返家喝一杯熱咖啡，驅除冷天加諸於身上的寒氣。 大兒子的班級派出三位小朋友參加，三位都得獎，指導老師的用心看得見，嚴謹的作風，名師出了高徒。 「繪畫是紓解情緒的一種，它能讓人開心，我的畫筆不單調，它像遊戲一樣，好玩又有趣。」這是大兒子的得獎感言。 從拿筆的那一刻，常看他畫龍畫鳳，起初我常怪他不用功，不會將時間放在課業上，那一雙因繪畫而五顏六色的手與髒兮兮的衣服，很讓有一點潔癖的我不能接受。 拗不過他對繪畫的喜歡與另一半的護子心，我從反對到支持，煎熬了一段時日。我的四個孩子，每個興趣都不同，哪個有節目，一路陪，時間給了孩子，也給自己學習的機會。 細細咀嚼於孩子繪畫的園地，無論細緻與粗獷，在孩子的心靈深處，或許蘊含著他們欲表達的意象。   十七、惦記   午後飲下一杯白開水，才喝第一口，大嗆了一下，吐了出來。慢條斯里的喝水都會嗆到，感覺告訴我，將有事要發生。 提心吊膽了一下午，週遭的人都安然無恙，鬆了一口氣。當夜晚梳洗完畢，窗外風颯颯，躺進被窩很溫暖，突地電話響起，在台求學的大女兒一整天上吐下瀉，全身無力地難過至極。急切地問她有否看醫生？ 學校在山上，同學陪她搭計程車到山腳下的診所看診，已經拿了藥。在這半夜，飛機已過，急得跳腳的我恨不得插翅而飛，將她一人丟在台灣，猶如孤兒一般，我很自責不能陪伴。 大女兒告訴我，她會堅強地自己照顧自己，叫我留在金門就好，而且冬至就要到了，家裡要拜拜。 懂事的孩子分擔了我的煩惱，每天電話說情況。她的嗓音由沙啞到甜美，上吐下瀉到恢復正常飲食，幾天的折騰，她瘦了。但她說：「媽媽別擔心，我正好減肥，讓曲線更美。」 「妳才四十幾公斤，再瘦下去怎成人形。」我急得要她多吃飯，把流失的養分補回來。 孩子寒暑假在家，三餐正常，一張豐潤的臉蛋煞是可愛。開學後，一學期不見，再次返鄉，瘦了一圈。如果不是為了孩子的將來設想，真的不忍心十五歲就放她出去飛，而且飛到陌生的地方，我照顧不到呀。 無論孩子多大，在我這為人母的心中，永遠還小，這一顆惦記的心，沒有盡頭。   十八、不雅的鏡頭   農業時代，浴廁缺乏，家戶的尿桶，肥水不落外人田，自家撒尿自家當肥料。 現今家家有浴廁，公廁也普遍，但不宜的畫面卻常見。某些門前有水溝的家庭，誤將水溝當糞池，小孩掏小鳥、大人也蹓鳥，臭氣熏天，沒有環保的概念。 居家環境，後面的山坡綠盈盈，前面的水溝不安寧，婦道人家遮眼睛。 現代人應有的環保意識，少數人的缺德，讓多數人生活品質感到不舒適，不雅的鏡頭令人難為情。 或許他們平日的生活模式就是如此隨性，說來人總有不便的時候，如廁也是，偶爾找不著方便的地方，就地取材，實屬不得已，也無須放心上。然而平日稀鬆平常的作為，難容於沒有道德觀的存在。大人如此行徑，如何教導孩子正向思考。 要撒要拉，國民禮儀，選擇來沖沖、去沖沖的洗手間，別在露天下。   十九、新門面   十年的等待，在日曆更新的前夕，噪音的補助終於有著落，每戶十八萬的噪音補助款，房子越多，補助越多。 航空站的噪音補助款劃分三分之一的冷氣、三分之二的門窗。在過年前夕，整修門面。這份天上掉下來的禮物，雖然晚了一點，但隨著噪音污染的程度，政府錢淹腳目，浩大的工程離機場越近的先動工，做過一村又一村，遲來的喜訊雖沒完全隔離噪音干擾，但終究美意一樁。 內行人看坪數、講價格，貨比三家。我這不懂的外行人，來了廠商，簡單扼要的說出訴求，一為價格公道、二為品質保證。 拖了一些時日，附近住家我們第一個動工，最後一個完工，缺材料，台灣叫，耗費許多時間，心裡有怨言，但不給廠商難堪，還是一個專業的尊重。 「妳的等待是值得的。」廠商如是說。 一切交給廠商處理的我們，結果大出意料之外，乳白色的門窗，配上乳白色紗窗門，細緻的線條，除美觀，也具防盜效果。 印象中，廠商稍早裝設的並非這一組，簡易的格局，外觀看似大方，實則不堅固。裝置的顛倒，回廠重新作整理，我們給予方便，表示沒意見。當送來這組美美的落地窗，很驚訝地問他是否拿錯門、送錯地方。不屬於我的東西，不貪婪地放在家裡。 「別懷疑，這組就是妳的。」廠商肯定地說：「妳的等待是值得的，妳的好溝通、不囉唆，我們會把妳家處理得很好。」 政府給了十八萬，換了精緻的門面，而且割肉一次痛，就要過年了，家裡順便油漆又作窗簾，整體觀來，環境品質別於先前。而今，廠商送來與稍早不同品質的花樣，告訴了他，如果成本太貴，我們願意幫忙分擔。 「是我自己要幫妳做的。而且我在妳家施工期間，那麼多人來看，大家的手在玻璃上面摸來摸去，妳也沒變臉，家裡還讓人家參觀，幫我打廣告。而且每回來工作，妳都以禮相待。」廠商說。 我急於撇清：「我不當介紹人，他人來看，自由參觀。覺得不錯，自己找你談，我不干預。甚且介紹人難當，介紹好，理所當然；萬一不盡人意，連帶道義責任，我可不惹一身腥。」 生意上門是人家的本事。我又不拿廣告費、介紹費，日子簡單不是很好，更何況多賺也沒幾毛錢，留個臭名多難看，那麼辛苦幹嘛。 算帳的時刻，該算就算，不拖泥帶水，也不讓廠商走第二回，人家也有一個家庭要養。   二十、慶生   要當百齡人瑞，就要活到一百歲。 壽屏與壽桃，配上一個大蛋糕，為人瑞慶生，也為自己沾光。站在人瑞身旁，福祿壽喜，我也要沾。 壽星就定位，別管年輕時有多衰，劬勞辛苦斷了腿，人生當自強。生活費有政府，感念德澤，知福與惜福。 窮困潦倒的一天吃沒兩餐，兄長罹肺癆、弟弟年紀小，家中生活一肩挑。婚後育兒女，劬勞辛苦為家園，白手起家的兒子事業有成，開店僱員工，帶動商機，薪水高、福利好，嚴父慈母欣慰於兒的教養。 人瑞不慎跌跤，骨頭斷，要手術，醫生擔憂年紀大，開刀風險高。人瑞毅然決定上去手術檯，與其回家躺，每天仰望天花板，不如死了算。明智的抉擇、手術的成功，一個月的仰賴助行器，再過兩個禮拜，即能行動自如，為他獻上祝福。 獻聲生日快樂歌，看到人瑞的蛋糕，肚子也叫餓，已近中午，嚐嚐它的甜滋味。分享人瑞的蛋糕，感覺特別好吃。 這幾年來，進出不同人瑞的家中，有古厝、有新屋，不同屋型的背後，他們均有一顆鶼鰈情深的心扉。數十年的婚姻，大致都是父母決定，他們身處戰爭的年代，夫妻相處和平的時代。悲慘的過往，沒有拆散他們的兩相好。 走出人瑞的家中，看到一個大腹便便的孕婦，正面看、反面看，扁扁的肚子，這胎應該是女兒。詢問的結果，果然如我所料，什麼時候我也變得這麼八卦，看來我將躋身「姑婆」的行列。 （下）                                                                                                                                                       

去(98)年適逢金門古寧頭戰役60週年，金門縣政府與金門國家公園分別策劃了許多紀念活動，其中金門國家公園主辦的「金門古寧頭戰役60週年和平祈福音樂會」特別吸引大家。 在古寧頭戰役屆滿60週年，讓我們以音樂無形的音符，在音樂家的引領下穿越時空，細數歷史的軌跡，並為在此戰役中的英雄官兵與民眾，進行追思與祈福，同時表達我們追求和平的熱切。 當年曾經是戰場的金門，一片斷垣殘壁，如今走過戰爭與歷史，在時空的遞變中，成為旅客追逐的海上公園，當年叱吒戰場的鐵血戰士，在保疆衛士之外，同時種下一株株的樹苗，讓今日的金門青翠滿島，今夜讓我們以音符祈願干戈不再，讓所有生命找到安祥、幸福與價值。 「金門古寧頭戰役60週年和平祈福音樂會」於98年10月17日晚上7時在金門縣立體育場演出，有部隊的阿兵哥、有學校的學生、有社區的民眾，烈嶼地區跨海而來的民眾，更獲得烈嶼鄉林金量鄉長的大力鼓勵，加開班船協助運輸，金門國家公園邀請了行政院文建會專員陳清添、福建省政府主席薛承泰、金門縣政府縣長李炷烽、金門防衛部政戰主任黃慶靈、金門日報社社長黃雅芬及內政部營建署副署長許文龍等貴賓與會，現場約有二千餘人聆聽，有的更席地而坐，在滿天星斗的共賞下，金門秋天初起的風，習習的、微微的、柔柔的拂過大家的耳畔，所有的人、所有的心都在旋律中，時而振奮、時而低迴、時而沈醉，眾人的心，都在弦與管之間、滿天星斗的夜，享受美好的樂音。 「金門古寧頭戰役60週年和平祈福音樂會」主持人由國內知名的音樂才子張正傑教授和名主播張瑞玲擔任，演出為台北市立交響樂團，指揮由飲譽樂壇的廖嘉弘老師擔任，揭開音樂會序幕的第一首曲子是比才的「卡門前奏曲」。法國作曲家比才1838年10月25日出生在巴黎，父親是聲樂老師，母親是鋼琴家，小比才的音樂天份很早就被發現，四歲開始學習鋼琴。十歲便進入巴黎音樂院隨古諾[ Charles Gounod ﹞(1818-1893)，法國作曲家，最有名的作品為：歌劇「浮士德」學習作曲。在1855年完成了第一首交響曲，十九歲榮獲羅馬大獎，因而得以前往羅馬留學，一直待到1860年(22歲)。他第一齣歌劇作品為「採珠者」(Les Pecheurs de perles)於1863年完成，1875年完成生平中最偉大的傑作「卡門」。 第二首曲子為海頓的「小號協奏曲」，由鄧詩屏獨奏。小號的樂聲在音符之間彈跳，節奏的速度，讓與會聽眾情緒更加高昂，主持人張正傑先生，在演奏前解說，特別挑選了這一首是因為部隊的起床號用的就是這一首，節奏輕快昂揚的曲子，果然讓我們在曲調中，感受輕快的、躍動的情緒，洋溢著青春活潑的旋律，海頓的降E大調小號協奏曲，是他晚年完成的最後一首曲子，原來他是為了改良的小號而創作，在此之前小號只是一種功能單純的樂器，根本無法吹出變化豐富的半音音階，最讓人敬佩的是年過六十的海頓，竟然大膽嚐試，不斷吸收新知，用創新的精神，完成了小號協奏曲，一舉登上了世界演奏的舞台。 第三首主持人張正傑教授特別挑了孟德爾頌的「芬加爾岩洞序曲」，因為金門這樣一個小島，也擁有岩洞的豐富環境，相信大家對於這樣的音樂容易引起共鳴，尤其今年正是孟德爾頌去世200周年，原來芬加爾岩洞是坐落於蘇格蘭內海的海布浬德斯群島的一個岩洞，在金門秋天的風中，聆聽一首海浪與岩洞的對話，讓島居的鄉親，心頭也澎湃。 第四首是主持人張正傑教授演奏德弗札克的「大提琴協奏曲第二樂章」，音樂才子的美譽，並非浪得虛名，大家沈醉在熱情的樂音中，如癡如醉的讓心在沒有限制的空間裡隨樂起舞，真是美妙極了！ 第五首選了一首小約翰·史特勞斯的「入場式進行曲」張教授說這是一首行軍曲，現場有部隊的阿兵哥聆聽，因此特別挑了這首送給他們，第六首也是小約翰·史特勞斯的曲子，是「南國玫瑰園舞曲」，風趣的張正傑教授解說樂曲時，特別以新竹的貢丸和芹菜在碗裡大跳華爾姿來讓大家容易和國際大師的園舞曲貼近，那樣的比喻讓大家覺得原來音樂也可以如此平民化，大家都可以在音樂裡分享感動。 第七首是演奏歌劇「茶花女」，選曲：「真是奇妙！」，張正傑教授先解說這首曲子是一首描寫愛情的動人故事，由林惠珍獨唱，那樣的聲音簡直是「天籟」之音，歌劇的魅力真的是令人無法阻擋，掌聲久久不止！ 第八首為艾爾加的「第一號威風凜凜進行曲」，張教授覺得晚會上有許多部隊的阿兵哥也在現場，所以特別挑選了這首很能代表軍隊的曲子，送給敬愛的阿兵哥，也為紀念古寧頭戰役的英雄們演奏。我聽起來特別有感覺，那些入伍訓練的日子，變得在不遠處，現場讓人很有戰鬥精神和氣勢的感覺。 第九首為「柴可夫斯基：1812序曲」，張教授說當初本來還要將軍隊中的禮砲帶到現場，但因為時間太晚未能如願，將來希望有機會，他用這道樂曲獻給古寧頭戰役的英雄們，現場那種超級震撼的感覺，真是讓人心振奮不已！音樂原來也可以很軍隊！很英雄！柴可夫斯基的「1812序曲」為當晚的音樂會拉上夜冪，並且成為整場音樂會的壓軸，曲目中最特別的部分，即為演出西洋音樂中唯一結合大砲的音樂──柴可夫斯基的1812序曲，張教授希望讓現場聽眾感受光輝燦爛的氣氛。更藉此機會讓金門鄉親走出戰爭的傷痛，一起向前看，活出金門人的自信與勇敢。與會聽眾的心，就這樣沉浸在音樂大師的經典樂曲中，體會生命的壯闊樂章。 最後在安可聲中，台北市立交響樂團的安可曲，為大家安排了以起床號、軍歌和「哥哥爸爸真偉大」等改編的曲子，做為古寧頭戰役紀念演奏曲，改編組曲的作者特別到台前，接受眾人的掌聲與喝采，為晚會帶來最高潮。 一首「生日快樂」則讓金門國家公園在眾人的歌唱聲中，接受甜蜜的祝福，因為10月18日是金門國家公園的生日，我的心溫暖而感動。 金門秋天的夜，滿天的星斗與我們共聆特別的樂曲，讓我們以音樂來撫平對戰爭的傷痛，祈求以和平引領大家的生命向前行，讓我們的心，在音樂裡，不分彼此，凝聚在一起，希望世界更美好！

  九、搓湯圓   由浸米、磨漿、瀝水、粿脆、搓揉、搓圓，方能大功告成的搓湯圓，選在冬至前夕，與小朋友分享製作與成果。 又稱「冬節」的冬至，在傳統習俗裡吃了湯圓又長了一歲，同時慎終追遠表心懷，祭拜神明與祖先。 配合聖誕佳節，為小朋友準備了來自四面八方A來的獎品，增添過節的氣氛。同時日曆的贈與、湯圓的製作，在在顯示年關將屆。 熱鬧氣氛的營造，花點心思與巧思，教授湯圓作法，同時有獎徵答，題目與答案就在講題中，大人努力經營、小孩用心聽講。開心的收穫，在孩提的笑靨中度過。 二十四節氣之一的冬至，今年在十二月二十二日，白天短、晚上長，吃了湯圓長一歲，由糯米製作而成的湯圓，分紅、白兩色；水滾後，小火煮，內加紅豆、綠豆、蓮子、薏仁、鳳梨、花生、紅花豆、豌豆、白鳳豆、白砂糖，融合了多種口味。 孩童學習、我則複習道地的傳統湯圓製作，生湯圓與熟湯圓分開教學步驟。當糯米粉加水搓揉，完全的白顏色，分一半加入紅花米，揉捏的結果紅白各一半，以器皿分開盛裝。小朋友們各發一個小碟子，不同色澤的粿脆每人平均分配，取一點在掌中搓揉，搓成圓形即可，將它們整齊擺放碟子中，碟底要灑上一層薄麵粉，才不會沾黏。 燒一鍋水，水滾後，下湯圓與佐料，慢火細煮，湯圓浮上水面即可食用，再加入白砂糖提味。 小朋友們邊吃湯圓邊有獎徵答，先行講解，再問題目，答案在裡面，人人有獎。 度過了一個上午的湯圓日，下回的教學，準備了水餃大餐，小朋友們說水餃好吃，別流口水，等我準備哦。   十、元寶   外號元寶的水餃真的不錯吃，老少咸宜。 以上選豬腿肉將之絞碎後，我們稱它為絞肉。絞肉加入馬蹄末、蔥末、胡蘿蔔末、醬油、辣椒等調味料一同拌勻，輕甩，備用。 麵粉加水攪拌，搓成麵粉糰後，待醒。揉成長條型，切段、?平，成圓形狀。但現代人圖方便，已經很少人自己製作水餃皮，幾乎都到麵店買現成。 水餃皮攤平，放入內餡，兩邊沾水黏緊，即大功告成。將它們整齊排放盤子，放入冷凍庫，平日裝袋，想吃的時候隨時從冰箱取出下鍋，是便捷果腹的好方法。 依食量的多寡，決定水的多少。當水滾後，下水餃，一個一個慢慢放，生水餃浮上水面即成熟水餃，沾醬油、蒜蓉醬、辣椒醬或醋，都是不錯的吃法。 喜歡多種造型的小朋友，在手工上多花一些心思，除刺激食慾，同時也多一層創新。 當油熱，將餃子下鍋，煎至金黃色，打幾顆蛋，上下各淋一層，達到美觀與提味的效果。 將大張的水餃皮拿來作為小籠包的麵皮，同樣的食材，不同的作法。絞肉包裹在裡頭，雙手並用，皺摺處處，封口黏緊，蒸煮皆宜。 同樣的材料，有各種不同的作法，從小學習，耳濡目染的結果，多一些經驗，長大吃飯不用去外面。   十一、講座   走了一趟就醫、就學、就養、就業的地方，參加講座，既充實自我，也賺了一個便當，中午免在廚房吸油煙。 失業的浪潮襲來，推展就業的功能不可少，但內部沒共識、定位不清楚，失業人潮一波接一波，再加上時薪的短少，低於九十五元的很多，讓收入受限，養家餬口有困難。 會中，有人問及簡體與繁體對將來市場的需求；有人感激這樣的座談，增添經驗；亦有人要頭路，沒有收入餓肚子。 實實在在的講題，多多少少聽進去，其中耐人尋味的一句，千萬別賣地。未來島嶼的發展，學校附近的土地將紅得發紫，帶動商機指日可待。 兩個小時的座談，承辦人的用心看得見。無論來人的聽講為哪樁，十句多少聽進耳朵一句，才不失承辦的美意。 任何的講座，承辦單位用心準備，也要參與學員用心領會。當台上講，台下也講，嘰嘰喳喳聽不見，辜負了苦心一片。   十二、喪禮   濕冷的天候維持多日，人瑞的往生眾人不捨，有成就的子孫在喪禮中看到的是不同於一般平凡人的陣仗。 雨滴依然滴淌，看不見陽光露臉，連天空亦露出不捨的哀悼雙眼。來自四面八方的親友，難過於哀慟景象，紛紛紅了眼眶。 就在出殯前刻，雨停歇，大地經過暖陽微射，不見濕淋，改以舒暖見人群。 習俗依禮進行，先家祭，後公祭，哀悽的場景，鮮花處處；柔和的佈置，溫馨送人。 來往穿梭的人群，除鄉親，尚有達官顯貴，做人的成功，端看這一幕就已清楚。 高壽庇蔭子孫，老人家如智慧的寶庫，時刻耳提面命，她的走，眾子孫不捨，親友繫念。 水床前，緊握孫女的手，勇敢而堅強，高票當選為地方。如願以償，高齡祖母含笑九泉。 島嶼難得一見的喪禮畫面，花車排很長、隊伍走很遠、花籃、罐頭塔、毛毯、輓聯到處見。 見過了諸多的喪禮，看過了許多的排場，這樣的場面很少見。   十三、快樂的一天   陪伴孩子參加大小活動已成慣例，時間許可，一人有節目，全家奉陪親子樂。 聯合盃在城中舉行的作文賽，二女兒入圍決賽。每次上戰場，大大小小的朋友，幾乎就是那幾個，從陌生到熟識，見過幾次面，都會自然招呼，寒喧話家常。 我們怕搶不到位置似的，七早八早就到現場，寧可等時間，也不要時間等我們。這天的暖陽普照大地，溫渥心間。正在曬太陽，恰巧遇到那個有個性的人，揮揮手，送了我一本「工作日誌」，今年的大事記，就將它們書寫在裡面。 與孩子在操場曬著暖和的太陽，他們追逐於童年的時光，相互陪伴，手足情長。 中午慣例的吃大餐，帶他們到一家有「芋頭拔絲」的地方，點了栗子燒雞、脆皮豆腐、京醬肉絲、芋頭拔絲配白飯，反映成本不點湯，反正前戲有兩盤小菜配茶水，後面有水果，一家吃得飽又足夠。 突然，店家送來了一盅「魚丸排骨湯」，納悶沒點餐，是否送錯了地方，連忙告訴她。 這是「贈品」，今日犒賞我們一家。堅持付帳，店家就是不拿。 豐盛的排骨湯，食材講究，魚丸、排骨、香菇、筍片……，這餐花沒幾百塊，彷佛吃夠本，沒白吃，但白喝了人家。 經歷風霜的老闆娘，以前她開的店，也曾去捧場過，但看到一張好像欠她幾百萬的臉，任憑菜色再好，也不想進店。有一天，租期已到，她換了地方，但不知去向。 再次與她謀面，已是多年後的事，人家換了職位就換了腦袋，她換了地方，也換了心情。看到了她那一張笑瞇瞇的臉，眼睛還發出了慈光，真不敢置信，這是我曾經見過很屌的老闆娘。 經歷了一段不快樂的人生，她習佛，心境也隨著改變。 當她娓娓細說她的人生，漂亮的臉蛋，沒有美麗的歲月，也難怪以前總擺一張怎麼樣也笑不出來的臭臉。 心境改變了，笑容也燦爛。親人共同經營的地方，相互包容與扶持，勤奮的耕耘，生意做得順，美麗的收割在眼前。   十四、觀摩   曼妙的舞姿，倘佯在輕柔音樂裡，稚氣未脫的孩童，今日的舞台是他們表演的天地。 民俗才藝的登場，齊聚一堂秀絕活，活潑可愛的孩子們精采的演出，觀摩一校一才藝的精心擘劃，用心的成果表現，令人目不暇給。 等待二女兒的作文領獎，順道觀賞兒童才藝的表演，小學生不做作的活潑樣，表演起來生動靈活。 閩劇的演出，配合道具的特製，在逐漸凋落的戲劇間，看到了薪傳。現代的孩子，願意接受苦功的磨練，難能可貴，倘若訓練有成，他日地區的慶典，不需遠渡重洋請戲班，紅包留給自家子孫賺。 扯鈴，扯出了心得的孩子，技巧千變萬化，年齡雖小腦筋好，表演從一而終，沒有閃失。家中數年前響應學校的推動，優惠價格，買了兩組扯鈴，沒有派上用場，深鎖角落一方。最近老師推廣，終於英雄有用武之地，拿出來讓孩子休閒，手腳動一動。 舞藝驚人的一些學校，聘了舞功高強的老師教導，專業的表現，不遜外面的社團。整齊劃一的步調，翻滾、抬腿、下腰，用心做功課，乾淨俐落不含糊。 校校有鼓勵，獎金握手底，演藝廳的熱氣奔騰沖散了外頭的寒意。學子們興高采烈地收回了步履，撐起了胃，擠爆了餐廳，犒賞一下下。   十五、不要迷信名牌   經濟好的人買名牌沒有負擔，在大人的世界裡，還算普通，但看在孩子的眼裡，高不可攀的名牌是心裡的一大負荷。 許多大人從小就灌輸孩子們買名牌、穿名牌的課題。殊不知，在他們小小的心靈，種下了奢靡的禍因。有主見的孩子，不為所動；心性忽右忽左的孩童，容易左右了思想。 犒賞與鼓勵，偶爾買好的給孩子，在折扣的時候不會太昂貴。但平日教育孩子的課題，應以節約儉樸為主題，勿讓奢侈成風氣。 我就遇到一個女人，從頭到腳看不出尊貴的所在，但每次相遇，她都告訴我身穿名牌，連衛生用品都是名牌貨。真的很難理解，是她的虛榮心作祟，還是真有這樣的本錢揮霍。如果連生理期間用的東西，那種一、兩個小時就要丟棄換新的貼身用品，都要名貴，真是奢侈。 我們這種一走到賣場先看定價、再看容量，以有贈品為優先取捨的家庭主婦，實在看不慣他人沒有節制的奢靡樣。 那些有錢買名牌的貴婦，人間饑餓處處，撥一些善款，做一些善行，別迷信名牌。（中）

  五月初七草上飛林步雲和江天佐等來襲的事難免讓大家杯弓蛇影。只是四哥找他有什麼事？是催問挖掘林道乾藏金的事嗎？還是投靠國姓爺的事有了變化？看來見到四哥才能解開謎底。   兩輛牛車在林藪中不疾不徐的走著，一路平靜無事。平埔族經過荷蘭人的征服、教化，已不致無緣無故攻擊外人，出草的事雖未戒除，但比從前少得多了。回程時一行共八個人，除了郭、萬和一名通譯、兩名雜役，還有三名隨行的獵人，他們會說番話，在番社頭目的許可下，以設陷阱的方式狩獵。兩輛牛車坐八個人不算擁擠，但車上堆放些獸夾、獸皮和鹿脯、鹿茸等藥材，也就不怎麼寬鬆了。   一行人到了新港，這是距離赤崁最近的番社，附近就有郭懷一承租的土地，郭懷一說，要帶著「黃兄弟」到墾區看看，讓其他人逕回赤崁。當那兩輛牛車走遠了，郭懷一從包袱裡拿出一個物件：   「這裡有張人皮面具，兄弟，你在赤崁不能見人，就戴上吧！」   萬大明灑脫的笑笑，接過人皮面具戴在臉上，原本年輕俊朗的臉龐，頓時變成臉色枯黃、面無表情的中年漢子。郭懷一幫他整理一下面具，再從兩側仔細打量，用頭髮把面具的邊際遮住，確定看不出破綻了，才往赤崁的方向行去，兩人安步當車，當天傍晚就回到禾寮港。   □□□   郭懷一沒帶萬大明回家，逕自帶他藏在禾寮港的一艘廢棄的漁船上。萬大明身裁高大健碩，即使戴上人皮面具，帶他回家仍會讓人起疑，所以事前和病尉遲商定，暫時讓他藏在廢船上，翌日見過萬智後，隨即和病尉遲潛往打狗。總之，萬大明的行藏知道的人越少，挖掘林道乾藏金的成功率越大。   自從荷蘭人用沉船塞住鹿耳門，禾寮港就只有些小漁船停靠。當晚子時，幽暗的月光下出現兩道黑影，來人正是郭懷一和病尉遲。

 「普仔不懂事，不要放在心上。為了光復大業，身家性命都可以不顧，普仔不和我來往算得了什麼！」   要不是怕被趕車的看見，萬大明一定會拜倒在地。他抬起頭來，覺得郭懷一已和關公的形象合而為一。   據郭懷一說，半個月前，一位自稱萬門老四的中年漢子求見，詢問他九弟（萬大明）的下落。沒待郭懷一開口，病尉遲搶先說：「萬九俠在什麼地方，我們也不清楚。這樣好了，我們一找到萬九俠，就叫他趕快回來。」那人爽朗的說：「好。」又說：「你們找到我九弟，請到赤崁通知我，我在一艘新上油漆的的雙桅大船上。」   郭懷一計算時日，萬大明的槍傷應該好了，只因打狗山下的土地批不下來，所以一直沒和他聯絡。如今萬大明的四哥到了台灣，那就把他接回來吧！於是郭懷一就以前往麻豆辦交涉作幌子，輾轉去了一趟魍港。   從郭懷一敘述的容貌和聲口，萬大明已可確定，求見郭懷一的中年漢子就是他的四哥萬智。當然了，他不會責怪病尉遲、郭懷一過於小心。

  她是個福泰可愛的小女人，三十出頭的她在市場賣小吃，儘管收入微薄，但她依舊樂觀進取的撫養著三個小蘿蔔頭。   最愛的先生，因癌症不幸撒手人寰，夫妻之間的鶼鰈情深曾令大家欣羨不已。   夫妻倆都很愛玫瑰，他們家的玫瑰在先生悉心照顧之下，一年四季都會輪流開花，每一株都開得特別漂亮。 　在他去世的那天，所有的玫瑰彷彿有靈性似的，一夜之間全數凋零，這更令她心碎，就連心愛的玫瑰花都跟著摯愛的他離世。 　世態炎涼，一個未亡人辛苦撫育孩子無比艱辛，除了咬牙吞忍，更有太多的無奈與孤寂。但是她不怕，因為他的愛一直在她的心底。 　每晚從市場回到家，都超過晚上十點，檢查孩子們的功課聯絡簿，打點他們洗澡上床，一整天鬧哄哄的腦子，終於得到清靜。她總會到花園整理花草、透透氣。放鬆的享受這短短寶貴屬於自己的悠閒愜意。 　滿園的花木扶疏，但是嘗試想再度種活的玫瑰，卻老是不爭氣的，就連發芽都沒有動靜。 　 ＊＊＊＊＊   一晚約莫快十一點，附近的阿伯來敲門，跟她站在院子裡聊了起來，阿伯問：「這麼晚還不休息，在忙啥？」 　澆花呀！他神色閃爍、曖昧輕蔑的接著問：「晚上會不會睡不著？若是睡不著，妳都怎麼辦？」她汗毛豎立了起來，這位阿伯分明沒安好心。 　突然，他迅雷不及掩耳的朝她的胸部狠狠摸了過來，一臉不懷好意的淫穢。她嚇得呆滯了好幾秒，接著大聲怒斥尖叫著：「你這死老頭！不要臉！」抓起拿掃把胡亂的亂打一氣，幾近歇斯底里的把他趕出去，用力的摔上鐵門。 　為老不尊的阿伯，無恥輕挑的繼續在門外叫囂：「摸一下會死哦！好心要陪妳，還不識好人心，我好心去給雷親。」心有未干的悻悻然離去。 　從極端緊繃的恐懼與戰慄，一路滑落到虛脫無力，讓她餘悸猶存的抱緊雙臂，軟弱的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吶喊著：「為什麼有人要欺負我？老公啊！你知不知道有人欺負我啊！你為什麼要離開我們？」 　一下子，這個猥褻老頭戳破了自己這些日子的強顏歡笑，所有的力量霎時之間化為烏有。她這才知道自己有多麼想念先生，無能為力的憤怒讓她悲從中來，無助的哭到不能自已。 　無邊的孤獨，一點一滴的讓她痛徹心扉。 　 ＊＊＊＊＊ 　幾天以後，那個阿伯的太太來按電鈴，阿婆欲言又止的說：「拜託讓我進門，好嗎？」 　她想起那晚的魂不附體，骯髒不堪的感覺又浮上心頭，根本就不想理睬。阿婆繼續苦苦哀求：「妳就讓我進來，跟妳老公的神主牌上個香，好不好嘛！拜託拜託啦！」 　這可奇怪了：「我憑什麼要讓妳上香呢？」 　阿婆無限羞慚的和盤托出：「那天我老公被妳趕出去了之後，回到家就生病了，吃藥打針都沒用。去問神明，神明說因為他欺負了妳，妳老公在修理他啦！」 　她一時之間會不過意來，阿婆滿懷歉意的說：「對不起！我替我家的老不羞跟你道歉，嚇到你了吧！你就大人大量，讓我進去上個香。不然再這樣下去，我擔心我老公老命不保啊！」 　看著進了門的阿婆虔誠的捻香祈禱，拚了命的在神明桌前求拜著：「對不住啦！我家的先生欺負你太太，你原諒我們吧！下次不敢了！我會多燒點紙錢給你，你就好好去投胎，我也會看好自己的老公，不准他再來騷擾你太太的啦！」 　她終於搞懂了，就像電影「第六感生死戀」一樣，意外身亡的男主角不忍離開自己最心愛的女友，魂魄一直相依陪伴。而她的老公也一直都沒去投胎，始終默默的守護著心愛的妻子和家，不曾因人鬼殊途而稍離。甚至在看見她被欺負後，馬上叫色胚得到現世報。 　阿婆千謝萬謝的離去了。她環顧四周，因為知道了他的存在，這個原本冰冷孤寂的家，一下子回到了他還在的日子，就好像他從不曾離開過似的。她的心篤定了起來，穩穩的撫慰著她這些日子以來的身心俱疲。 　但她想到，如果他的魂魄始終在原地徘徊飄盪、割捨不下家人，那個他該去投胎的未來，又該怎麼辦呢？ 　心裡百轉千迴的陷入矛盾的糾葛，她對著那個神主牌發呆，眼神也迷離了起來，終於她想明白了：「老公！放心的去投胎吧！你安心的走你該走的路，別牽掛著我們，我會好好照顧自己和孩子，有你的愛，會讓我更堅強，我什麼都不會怕。」 　人鬼殊途，各自有要走的路，儘管萬般不捨，終須真正的告別。這是一種決心放手的愛，她知道他也感受的到。 　＊＊＊＊＊   她恢復了開朗的笑聲，日子如常的過著。   院子裡，那始終不理不睬、不發芽的玫瑰種子，卻神奇的一株株的發了芽，綠意盎然的對著她微笑著。她對自己和玫瑰的未來無憂無懼，充滿希望。 　他們最愛的玫瑰花終究會再度開滿庭園，堅貞的夫妻之愛也深深的銘刻在記憶裡，不曾凋零。 

  一、貓之情感   鬱鬱叢林幽暗，忽聞貓之喵喵聲，尋聲音前進，在一處巢穴，母貓擁著小貓，貓兒坐擁溫馨的母愛。 不久後，在住家附近看見母貓叼著一隻小貓，快速奔向叢林處，驚奇地順眼而望，被母貓發現了我的蹤影，停下了腳步，那對眼神犀利地與我對看，發出了閃閃的亮光，前進與後退陷入兩難。 我也停下腳步，企圖看個究竟。然而我與貓在走走停停下，牠如遇到敵人一樣地對我充滿敵意。 我放棄了追尋貓兒的蹤跡，走進屋宇。才一回神，牠們已消失在我的視線。 護兒心切的母貓每次從叢林處出發，總是先探敵情，站穩腳步，左顧右盼地，無人跟蹤，再朝目標前進。 清晨做早點，下樓之前總聽見庭院有聲響，躡手躡腳地察看，原來貓兒來我家冬眠，牠們夜晚藏身於機車踏墊的地方避寒。平常我將舊衣裳遮在機車上面擋灰塵，無意間成了牠們晚間睡覺的地方。 家人大大小小鋪棉的舊外套，整理之後，釋放了出來，為牠們築一個窩，讓牠們過個溫馨的暖冬。 或許是發現了我的突然追蹤，牠們無預警地悄悄搬離，只留下了稀疏的貓毛。 觀察多日，不見貓影。寒冷的天候，少了禦寒的東西，凍僵了的身體，去了哪裡？   二、破鞋   剛從鞋店買回來的一雙防滑淑女鞋，在家穿得好端端，有天出門，於重要的場合與重要的人物會面，下了車，突然鞋底撕裂，好尷尬的面紅耳熱。 這雙防滑的淑女鞋，穿起來柔軟舒適，淺粉色的鞋面鑲有數顆亮晶晶的小碎鑽，走在太陽底下閃閃發亮，猶如公主鞋一般地惹我憐愛。想不到這般不耐穿，說壞就壞，而且是在重要的場合。 跟一位老人家要了幾條橡皮筋，上下綑綁，煞是難看地連走路都不方便。走沒幾步路，橡皮筋滑落，彈了出去，撿拾回來再次綁牢，很難為情地一拐一拐，丟臉至極。 好不容易熬到回家，一雙鞋子兩邊糟，中看不重用、好看不耐穿。將它丟入了垃圾筒，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犒賞自己，再買一雙。 幾日之後，再見提供橡皮筋的老先生，老人家還記得我的鞋子半路出狀況，詢問有沒有縫線。他說買鞋要好穿，也要顧門面，買一雙好鞋，出門免難堪。 改天遇見賣鞋郎，要他舊鞋大清倉。鞋子放久，撕裂了難看，同時也難為情，傷了主顧的情感。   三、古早味飄香   習慣過年前寄上一箱箱道地金門口味的名產給在台的親友。每年換口味、也換廠商，讓他們做個比較，哪家的口感好。 幾乎換過一輪的金門貢糖，從每斤售價六十元到一百三十元不等，再到包裝精美的九折優惠，比口感、比價格，評比的結果，理出了結論，有幾家成為固定購買的商家，他們價格實在，品質也不差。 數十年購買貢糖的經驗，從竹葉貢糖、豬腳糖、鹹酥貢……到爆米香、花生荖、綠豆糕，在在都是道地的金門口味。曾經，對岸的酥貢風靡一時，人人爭相購買，走私的猖獗游走法律邊緣。連帶的紫菜、花生米、葵瓜子也成了搶購的目標。那時候要郵寄，有經驗的人傳授秘訣，以金製和大陸製的混合過關。 現今，不知道是抓得兇，還是大家找回了本地的好口感，街上已經少之又少對岸的食品。 無論郵寄或親贈，不同廠牌不同評價，小金門的芋頭、冬瓜餅；沙美的燒餅、卡車餅；金城的爆米香、一口酥；金寧的麵線、蚵仔乾；金湖的貢糖、手工蛋捲。應有盡有地，走到哪裡，買到哪裡，有商家，就有足跡。 金門有的東西台灣也有，但個人喜歡不同，台籍親友特別偏愛金門的麵線，那種水滾下鍋馬上熟，不似台製的要煮老半天，因此長輩赴台，麵線是必備之禮。 坐月子的女人以麻油煎冬瓜餅，「吃熱」補身，由來已久的傳說，為小金門的冬瓜餅打響了知名度，它豐富的內餡是吸引饕客的主因。 近來流行的手工蛋捲，常在商家的騎樓下，看到簡式的攤位，製作迅速地一捲又一捲，遠遠地就聞到它的香。 鹹燒餅的酥、甜燒餅的脆，一枝獨秀，買得多，要先訂貨。郵寄時，冷藏的郵資比東西貴。 不是容易腐壞的食品，反映成本，習慣用郵局的便利盒，一個一百元，盡量塞，船期三到五天就到台。 飄香四溢的古早味，耐人尋味地回憶先人的智慧，父母健在的時刻，家裡就是經營這些米香的滋味，然而，我沒學會，今日與人購買，將過去的記憶拉回，有親切、亦有一絲悵惘。   四、選誰才好   坊間一票五千的耳語不斷，賄選的傳聞繪聲繪影，選民的一大天上掉下來的禮物，我沒有享受到這項福利，追根究柢，原是這支筆害了我少賺一筆。 一直以來，選舉時刻，如沒力挺對象，不是足不出戶，就是把票蓋給自己。喜歡一股清流的選情，真正為民喉舌的民意代表，才是我們要選的對象。 人家口袋滿滿，過個好年，新衣新鞋新帽全有人打點，我們還要浪費車油與時間，等候排隊蓋個章。他人當官，我們仍是小老百姓一個，努力工作，才有飯吃。 聽多也看多候選人的奔波，為了一席之地，勤走基層，窮鄉僻壤也有他們的足跡。釋放利多的政見，選民除做比較，也看交情。 聰明的選民用了一些心機，以選後的酬庸作為交換的票源，尤其是工作難找、錢財難賺的今日。誰當選，誰就是他支持的對象，開始了一連串的「討人情」，至於有沒有選人家，天知、地知與他自己的良知。 再多的政見，也是別人說的，看多跳票的支票，政見對我來說只是參考，我還是喜歡看候選人平日的作為來決定是否投下手中這神聖的一票。 「選賢與能」，本就該選賢能的人。 選舉已劃下句點，勝選的努力兌現競選政見，別如浮橋讓選民一天盼過一天。落選的也別氣餒，再接再厲，多服務，少口水，用一顆虔誠的心感動選民。   五、長老   身穿長袍馬褂的長老，穿梭在廟宇慶典與宗祠祭祖，嚴謹地表露出慎終追遠的情懷，有兒有孫就有長老的頭銜。 在重要的日子，熱鬧滾滾的鞭炮與鑼鼓聲齊響，一字排開的長老，都有一些兒年歲，他們的子孫來自各行各業，劬勞一輩子，此時展露頭角，慶典時刻看得到。 以前生活清苦，讀書識字沒機會，奔山討海為一張嘴。沒有家累，一人飽，全家飽；有了眷屬，拚命幹活，腸胃免愁。 時代背景的不同，他們沒有良好的後盾，全靠一身苦力為兒女，培養出了諸多有錢有閒的子女，豐富的學經歷，光宗耀祖。 當有一天，兒子娶媳，再生兒子，子孫的綿延，辛苦一生的父親終於當上長老，長袍馬褂加身，在初一、十五點燈，在正式場合跪拜，外觀看似辛苦的折騰，內心卻是欣慰的喜訊。 嚴謹的村莊，沿襲於輩份的尊稱，有女不足奇，有錢不稀奇，無兒的遺憾，辛苦了育兒的婦女。 現代人各方面的壓力大，婚後能順利懷孕就已不錯。生不出兒子或不想生育，端看緣分。 緬懷祖德的庇祐，枝葉的茂盛，開向四面八方，年輕人不在身邊，長老除祭拜儀式，平日還要張羅其他，辛苦了有些年歲的他們。 傳統的禮節，熱鬧迎接，但勞師動眾的結果，大家都累，凡事簡單就好。   六、快樂的女人   她的前半段人生並不快樂，婚姻也不甚美滿。 活躍在舞台的女人，知名度大開，舉手投足都是他人議論的焦點。走入了婚姻，驚覺個性的不合，煎熬多年，決定分手。 他人以異樣的眼光看她，但樂觀開朗的性情不受外力的影響，過自己的生活、擇自己的所愛。 從來也沒想到對婚姻有陰影的她，會接受另一段婚事。那個頭髮已白、年歲已大的男人走入了她的心扉。 她考慮許久，決定了他的求婚。 不孕是許多女人心中永遠的痛，傳統的環境，讓她的前一段過得不自在。而這一段的這個男人也曾有段婚姻，也有兒女，不在乎她子宮受孕的機率，只要廝守終身，就已足夠。 公園裡，看她下班後悠閒地抱著寵物在懷裡散步，一襲飄逸的洋裝配上一雙懶人鞋，輕踩綠油油的草坪，沿著湖畔輕哼一首首古老的曲調，沉浸在浪漫的氛圍裡。幸福的女人看到了我，老遠地揮揮手，走了過來，告訴我，她的這一段美滿又幸福的婚約。一雙纖細的手來自丈夫柔細的呵護，現在的她，不用做家事，連三餐打點與流理台、抽油煙機的煩惱事，也不用她煩心，自有人打點，她只要做個快樂的女人。 嫁個會下廚的男人好幸福，她的臉上洋溢著幸福女人的甜滋味，雖然我不知道她梅開二度有多久，但前後相比，她的確快樂許多。   七、故鄉情   舉家遷台數十年，心念故鄉、情繫故里，感念祖德庇祐，一年鄉里走數回。 機票貴，難排隊，從往昔的高雄搭船，迄今的台北搭機，離鄉數十載，舟車勞頓難忘懷。 一落四櫸頭，無人居住的古厝隨著時光的飛逝，長雜草、屋簷倒，不忍祖先牌位風吹雨淋無遮無掩，決定籌措身邊錢財，返鄉蓋樓。 不借貸，一生清白，蓋屋了心願。古屋移平，建築一半地，現代化的三層樓房，外觀牆上有紅磚，花了數百萬，一勞永逸為後世子孫設想。他人建言，搭鐵皮屋少花錢，只要幾十萬。誠摯的他認為，磚造較堅牢，一為祖先、二為後代，錢放口袋，不如建業較實在。 島嶼慶典多，他不忘本，有事絕對返鄉走，出錢不落人後，將他人當自家人款待，人生哲學就是要活得自在。 他認為，同住一個村子，就是一個緣份，他不排擠外來客，「人人好」，對大家都好。但看到古怪的人，不合群的作為，他一定站出來仗義直言。 有好的房東，也要有好的房客。返鄉短暫，他將屋宇租人，乾淨的空間，平日有人幫忙打點，無心理負擔的台金往返，一絲的欣慰。在房租上漲的今日，他未跟隨，只求一個緣，一個實實在在的緣分。   八、聚會   三十幾年未見面的同學在選舉前夕回鄉投下手中神聖的一票，聚會時刻，臨時來電邀約，手中有事不能即刻前往，錯過了師生同聚一堂，見面寒暄的畫面。 記憶拉回三十幾年前小學時代的島外島，同窗兩年在外婆的村莊，男女合班，路遙遠，每天早晚趕腳程。 經過了村郊，走過了小徑，稀少人群。與小弟並肩而行，在飛沙走石的泥土路，三三兩兩的孩童沿路而行，家境不錯的孩子尚有一部腳踏車代步，他們是同儕追逐的對象，順載一程，少流些汗水、少磨破鞋底。 下雨天的泥濘，穿著雨衣，仍然一身濕，總要撐到下午放學，但回家以後，衣服已由濕淋轉為皺乾。 男女合班，閉塞的年代，同儕沒什麼交集，但起鬨的孩子，總喜歡說誰在愛誰，湊成了班對。 隨著離開校門，也遠離了家鄉，數十年過去了，同學之間的訊息更加渺茫。 來了數通電話，分別為當年班級幹部的邀約，聊上幾句，得知同學們在各個領域上發展，有不錯的成績，為他們喝采。只可惜此回的聚會，有事無法前往感遺憾。 見面不一定認得的同學圍爐，雖無時間相聚，但繫念彼此。 （上）

  稻埕上擺著一溜瓦盆，白煮的豬肉切成大塊，堆在瓦盆裡。大夥蹲在地上，豬肉特有的香味，讓那些許久不知肉味的墾丁垂涎三尺。他們無知無識，也知道客人沒吃前不能妄動筷子。郭懷一哪會不知他們的意思，夾起一塊三層肉（五花肉），連醬油都沒蘸，就大嚼起來。大家見大老闆已經開動，立即像過境蝗蟲似的，嚼肉的聲音響成一片。   魍港的墾丁大多沒見過郭懷一，但都知道他才是大老闆，何況他身材魁偉，相貌堂堂，面如重棗，讓人不期然的想起關老爺。吃喝了一陣，墾丁們爭著向他敬酒，郭懷一酒量驚人，喝起黃酒更像喝水一樣。   正吃喝著，郭懷一揚聲對萬大明說：「記得你說，你讀過書，記帳應該沒問題吧？」   萬大明先是一怔，知道郭懷一這樣問一定有其用意，就點點頭說：「應該沒問題。」   「那好，」郭懷一轉頭對林金塗說：「我那裡缺個記帳的，我就把黃兄弟（萬大明化名黃水旺）帶回去好了。人頭稅從地租裡扣，不能讓你們吃虧。」   萬大明身強力壯，又能看黃曆、通書，墾區中難得找到這樣的人才，林金塗雖然不捨得，但大老闆要人，哪能說半個不字，當下就對萬大明說：   「黃兄弟，郭大爺要栽培你，還不叩謝！」   萬大明煞有其事地站起來，朝著郭懷一深深一揖：「謝謝郭大爺栽培。」   墾丁們得知郭懷一要把萬大明帶走，蜂擁向他敬酒，他不嗜杯中物，但真喝起來也能千杯不醉。和墾丁們相處兩個月，除了感激，也為之不捨。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他在魍港跳船、到林金塗的墾區養傷，本來就是預先編排的戲碼，如今戲已演完，不走更待何時？   □□□   第二天（七月十七日，陽曆八月二十四日），郭懷一一行就離開魍港，經諸羅山（嘉義）、倒咯國（東山）、佳里興（佳里）、麻豆、嘉溜灣（善化）、新港（新化）等番社，返回赤崁。這一路盡是原住民的天下，沒經過幾個漢人墾區，沿途的洪雅族和西拉雅族平埔番，男子渾身刺青，形同全裸；女子黥面，只用塊布遮掩下體。   從魍港到赤崁，並沒有真正的道路，郭懷一帶著通譯，穿行密林和草澤，倒也不致迷失方向。密林中猴子成群，跳上跳下，嘰嘰喳喳的叫著；較為平展處不時看到靜默無聲的鹿和麂，以及藏在草叢中俟機射鹿的番人。這一帶的番人遭荷蘭人征服，經過教化，已不致無緣無故的出草殺人。   萬大明來到台灣已三個多月，這還是初次進入番社地區，但他無心觀賞蓁莽未闢的原始風貌，心裡所想的，仍是此行的任務，和他四哥為什麼到台灣找他？   萬門異姓結義，大家都改姓萬，初次結義的九位弟兄是：老大萬禮、老二萬義、老三萬廉、老四萬智、老五萬仁、老六萬福、老七萬祿、老八萬和、老九萬平（萬大明）。老四萬智，人如其名，以足智多謀著稱，萬大明想：「四哥親自到台灣找自己，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吧？」   至於打狗山下的那片土地，郭懷一說還沒批下來：「紅毛仔一直找不到人承租，照理應該很快就可以批下來才對，可是就是批不下來，我懷疑有人在扯咱們的腿。過去可找普仔去打探一下，現在普仔已不和我來往……」   郭懷一這麼說，萬大明愧疚萬分，他曾答應普仔，不會為他們兄弟帶來麻煩，但因邂逅了安娜，得罪了丹克爾，自己差點喪命不說，郭家也遭到池魚之殃，這豈是當初始料所及的。郭懷一見萬大明低頭不語，就說：

已經來了 還等待著誰的歸來 回憶匆匆剪影 一串優雅從容的飛行 陪承諾燕落鄰家古厝 　漫步島的這側 遙望你溫暖的那側 轉身拍拂冰霜下的塵影 滑舞在潮濕慵懶的綠晴 　篩選陽光顆粒 以林葉香醇微焦相思 醉邀老友街燈 啜飲這杯猶正咬舌的故鄉酒  

  其實我也是會火大的，以現代人來看媳婦的角色，我真的是「國寶」，現在許多女生要結婚前與男方約法三章的第一條，那便是不與公婆同住，我不僅要與公婆同住，還得與小姑同住。 婚前便知外子是獨子，媽媽要我嫁過去後不得要求搬出去住，我也覺得孝養公婆是理所當然，但是事實卻不是這麼簡單。與公婆同住難免有些老人家的毛病是我們不習慣的，像是老人上完廁所不沖水、看電視音量很大、燒水老是忘了關瓦斯等，尤其是喜歡拈花惹草種些小盆景的公公，澆水系統的開關往往自以為關了，等到水淹金山寺的程度，鄰居來告知才關上，凡此種種，每日不斷發生，而且還有精華版的不斷播出，你說好媳婦會不會抓狂？ 近些日子更令好媳婦生氣的是，嫁出去的小姑一個一個回來住，我現在不僅要供養公婆還得服侍小姑一家，我不知道他們小時候的教養如何，總之我非常看不慣，公婆說她們是客人，可既然是客人就得客客氣氣，卻又有鳩佔鵲巢之嫌，對人頤指氣使，喝完水杯子從來不洗，等要用時，只記得張嘴喊道:杯子都去哪了，怎不洗？吃完飯更是拍拍屁股就走人，從來不需幫忙準備碗筷、也不需收拾餐桌，小孩更是放任他們又吵又亂的，客廳通常搞得像戰場一樣，換洗衣物更是勞動年邁的婆婆幫她們洗，有時候見天氣這麼冷，我真捨不得讓婆婆用手洗，會好意的說要不要我一起放到洗衣機洗，這時小姑還會跳出來說不行，因為他們的衣服要手洗，那我可沒這麼賢慧，白天我要上班，回到家已六、七點，看完小孩的功課、整理家務、洗衣、拖地，我已筋疲力盡，我是真的幫不上忙。最近寒流一波波報到，不用上班的好命女窩在家裡讓婆婆寵也就算了，夏天冷氣沒停過，現在暖氣也沒閒著，每個月電費貴得嚇人，還好我心臟夠強。 各位已是媳婦的看倌們，覺不覺得我應該頒一座獎盃給自己，還是你是比我更優質的好媳婦，歡迎指教，不過現在先給我一點掌聲鼓勵鼓勵吧！

　自從母親生病以後，行動不便，父親就負責擔任採買的工作；父親買東西很乾脆，只要喜歡就買，從來不詢價，也不會東挑西揀，所以很快的就成為菜市場裡，人人稱讚的「好人客」。 由於不問價錢，碰到不老實的生意人，鐵定會吃虧；買回來的東西，在母親詢問下，也不知道一斤是多少錢，所以無法判斷生意人是否有偷斤減兩的不當行為。 由於不東挑西揀，所以生意人會將隔夜或是賣相不佳的東西，推銷給父親；回到家以後，經常發現不夠新鮮，也經常出現不該有的瑕疵品或過期商品。碰到這樣的事情，父親通常自認倒楣，從來不會拿回去跟生意人理論，或是退換好的商品回來。 至於到豬肉攤買豬肉，也經常以高價錢買到低價位的次級品，花大錢沒關係，卻買到不好的肉品，讓母親氣壞了，因此打電話找豬肉商理論；所得到的答案，卻出乎意料。攤商理直氣壯的說：「是妳先生，說要這一塊肉，不是我故意要賣給他的。」 有一回，他再度上街採買，我剛好回鄉下省親，問父親該商品一斤多少錢？父親回答的乾脆：「我沒問，需要的拿一拿，直接付錢。」我不解的問：「您為什麼不問問看呢？心裡有個數，生意人才不會吃定您。」沒想到父親卻回答我：「問價錢，是足見笑的代誌。」 我終於瞭解，父親為何上菜市場時，人氣那麼旺，尤其婆婆媽媽們，更是不想錯過與我父親做生意的大好時機；因為父親不想當討價還價的「奧客」，任憑生意人處理，反正人家說多少錢，從來不多說一句話，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銀貨兩訖。 交易完成後，生意人會露出勝利的微笑，順便讚美我父親一下；我父親被生意人「親切的讚美」過後，眼角和嘴角，總會露出滿足的笑意。這或許就是買東西不討價還價的附加價值吧！

  話說自從我知曉了小雅美髮店有狗狗「寇克」這號成員後，從此我去洗頭時必先店外店內「四處張望」，看看有沒寇克的狗蹤？ 因為我洗頭時都是下午去，而牠都跟著爸爸兩點去上班到晚上十一點才下班回家，所以幾乎都「沒見到」。可這回，哇哈哈哈，寇克被我逮到了，牠被栓在店外，正無聊地四處走動觀望來往的寥落行人。 「哈囉，寇克！」我熱情的招呼牠，可牠把我當「隱形人」似的繼續「狗眼看人低」地遊目四顧、東張西望。哇咧，竟然一點都不鳥我？  進了店內坐在椅子上，想想，也許狗狗說著：「這位大嬸，妳是誰ㄚ？我們很熟嗎？」唉，是啊，我和寇克「一點都不熟」，卻兀自熱臉去貼冷屁股，真是好笑！ 「啊，妳那篇『爸爸不在家』我們都看了，大家都笑翻了，但是妳把牠的名字寫錯了，牠叫『寇比』不是『寇克』啦。」老板娘拿水倒在我頭髮上邊打溼頭髮邊說著。 瞎密？把「主角」名字都寫錯？難怪叫牠牠都不理睬我。啊，一向自認記憶力超強的我沒想到也會「出岔」，看來「歲月不饒人」真是沒錯，「老人失憶」已在頻頻向我示好。 說起這「第三個兒子寇比」，老板娘笑逐顏開，馬上雙手邊熟練地工作邊哈拉起狗兒子自幼到今的狗經來。「我們家寇比還有一個閩南語名字是『溝逼』，因為附近鄰居的阿公阿婆們都不會叫英文的寇比，他們又把寇比聽成國語的「咖啡」，講國語又不輪轉，所以都把牠叫成「咖啡」的閩南語音『溝逼、溝逼』，實在好笑。」啊，一個英文名字發展到中文而後翻譯到閩南語，連我不禁也要佩服「老人家好天才ㄛ」。 「好可惜ㄛ，妳都沒看到我們家寇比小時候有多可愛。」「那時幼兒期的寇比小不隆咚的，年紀雖小但很乖巧，一點也不皮，牠尤其很會『察言觀色』。寇比閒來無事總愛去我們店對面的小吃店『串門子』，但牠不會越雷池一步進店內趴趴找。小小的牠總是把頭趴在那水泥門檻上，然後雙眼目不轉睛『癡癡地』和忙著烹煮工作中的老闆娘『相對向』，老闆娘也不趕牠走，反而把牠當乾兒子似的寵著牠，空閒時都拿東西給牠吃。最好笑的是那店門檻的高度彷彿是為牠量身訂做似的，妳可以想像一隻小狗把頭靠在門檻上，稚氣的眼神直望著老闆娘看，那畫面真是逗趣得笑死一堆人啊。」聽著老闆娘述說，想像力豐富的我，腦袋裡馬上浮現著那「虛擬畫面」，不禁連連笑了起來。 「有一陣子有個理著小平頭，面相極為兇惡的男子常在店內用餐，飯後都習慣在外面水槽洗洗手後再離開，這時小寇比都會對著這長得『壞人樣』的客人狂吠不已。次數多了後我怕寇比惹毛了人家會被揍，都趕緊帶回店內來哩。」哎呀，想不到小小的寇比「狗眼」還會分辨人類的「好看面」和「歹看面」，真是有夠精靈。 「還有，長大後的寇比也很顧家、護家。牠在店裡時都會到鳥籠邊陪著籠裡的鳥兒們玩耍，鳥兒們有時都喜歡啄啄牠，牠不以為忤，跟著牠們蹦蹦跳跳玩在一起。」「在這街上，免不了總會有貓、狗走過來，這時掛在店外屋簷下的那兩隻鳥都會嚇得驚慌失措，邊亂飛邊不斷地發出悽厲地叫聲『爸，救命，爸，救命』，寇比聽到求救聲時總是義不容辭地衝過去嚇退那些貓狗。因為牠知道鳥兒和牠同是一家人，爸爸不在店裡時牠有責任代替爸爸來保護弱小的鳥兒……。」老闆娘笑著說著。 啊，寇比的「愛心」好讓人感動ㄛ。 「妳知道嗎？寇比和我們家人『打招呼』的方式是『因人而異』各有不同的……。」老闆娘繼續說著。這引起我的好奇心，是怎樣的因人而異法？ 「當牠看到我大兒子回家時，會用前腳從背後一把抱住他，然後亦步亦趨地讓我兒子拖著拖著走到樓梯邊才放手：看到小兒子回家時則跳到他身上，兩隻前腳環繞著他脖子，然後猛舔他親他，小兒子就把牠像小嬰兒似地抱著好會兒再放他下來；看到我先生回家時，表情特別興奮，馬上搖頭擺尾繞著他打轉，還不時用前腳去摸摸他，好像有很多話要和他傾訴似的。」 哇咧，這隻狗狗寇比真是太好玩了，只可惜無緣欣賞到這精彩逗趣的鏡頭。 「對了，那寇比如何和妳打招呼呢？」我問著老闆娘。「牠啊，不會和我打任何招呼，我都在忙，那有時間理會牠？」老闆娘答著。 「吼，妳這個做媽媽的怎麼可以只專注於工作而沒對寇比多一點關懷呢？太沒愛心了吧！」我開玩笑地替寇比抱不平。 「嗯，沒事我是沒在搭理牠啦，但一家人吃飯時就我最大，『牠最愛我了』，因為中午吃便當時我都會留一半給牠吃，晚餐時牠乖乖地坐在我旁邊，管他是爸爸、大兒子還是小兒子，牠誰都懶得理，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只盯著我看，因為牠在等著我這媽媽的餵食呢！」哈，民以食為天，狗狗也不例外，有奶便是娘，原來「媽媽的重要性」是在口腹之慾上。 「啊，妳可能不知道我老公疼愛寇比的程度有多深，真的是把牠當『兒子』般看待。」「為什麼這麼疼牠是有原因的….。」老闆娘說著。 有原因？啊，又有故事了哩。我不發一言，繼續作個「忠實聽眾」。 「當寇比兩個月大時我老公就開始帶牠去上班，有天夜裡已快接近下班時間了，我老公正漫步要過那四下無人寂靜無聲的馬路時，忽然有部非常急速行駛的轎車眼看很快要衝過來時，忽然，黑暗中只聽得輕微地『碰』的一聲後，車子停頓了一下下後馬上揚長而去。我老公站在路邊想想不對，剛剛好像有什麼事發生？但那是個無星無月的夜晚，四周一片漆黑，啥也看不到。我老公不放心的回崗位處拿手電筒四處搜尋，才發現小寇比被那急行呼嘯而過的轎車給撞了，牠雙眼緊閉，嘴角鮮血直流，腳也斷了……。」 「我老公嚇壞了，直覺告訴他，這是寇比剛才在『幫他擋煞』，他雙手抱起奄奄一息的寇比，當場傷心得稀哩嘩啦哭了起來。我們常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我老公這輩子只流了四次眼淚，那就是在父母、岳父母往生的喪禮上哭過，如今為了寇比又掉下了『男兒淚』。」 「氣若游絲的寇比抱回家後整整躺了三天三夜一動也不動，只能從鼻孔發出哼哼嗚嗚微弱地一陣陣痛苦的呻吟聲。我們不斷強迫餵食牠流質食物，附近鄰居、親朋好友都常來店裡關切、頻頻探望牠，也許是這麼多的關懷與祝福產生了力量吧！小寇比強韌的生命力與堅強的求生意志力讓牠的病情日復一日漸漸地好轉了起來。小寇比恢復健康了，小寇比活下來了，這是件多振奮人心的事啊，真感謝老天的恩典啊。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所以，我老公對牠是疼愛有加……。」 啊，好感人ㄛ，原來爸爸與寇比有這麼一段因緣在。可是…可是寇比是從那裡來到這家中的？好奇歐巴桑的我問著。 「寇比的媽媽是隻平日遊蕩在村莊附近的『流浪狗幫』之一員，毛髮是全黑色的，我老公和同事們也會不定時餵養牠們。寇比媽媽懷孕時，有意養狗的他們就一直密切注意產期，當寇比媽產下三隻狗寶寶時，兩隻全黑的，獨獨一隻淺咖啡色的最漂亮，就被我老公眼尖給『搶先一步』捷足先登地抱了來了…。」喔，原來如此，幸運的寇比是這麼成為家中一員的。 「我老公帶寇比上班時，狗媽媽都會來找牠，帶著寇比一起加入『狗幫』，寇比和牠的父母、一票狗兄狗弟狗妹們就在村子內外到處閒逛玩耍，快下班時才脫隊跟我老公回家……。」老闆娘詳細解說著。 聽到這裡，瞎密？原來寇比每天跳上車跟著爸爸上班，不是乖乖地陪在爸爸身旁，而是享受親情「天倫之樂」去了。啊，狗狗寇比，竟然有這麼深厚的「福份」悠遊自在地生活在「人、狗」兩界中，好令人羨慕啊。 有時想想，「做人」實在太辛勞辛苦了，真想……真想下輩子投胎作隻「倍受呵護寵愛」的寵物也不錯，像「團團、圓圓」不是也過得很快樂幸福嗎。 「寇比來到我們家後，帶給我們家好多趣味喔，小時候的可愛乖巧和長大後的懂事，想到、看到時都讓我忍不住要笑。像寇比長牙時期，牙齦都會癢癢的特別喜歡咬東西。家裡剛好有支置放角落邊要丟掉的斷了半截的長柄刷，寇比『如獲至寶』似的每天就兩隻前腳緊緊抱住那長柄刷低頭使勁地猛啃猛咬著。有次就有對祖孫經過，小孫女問阿嬤『狗狗在做什麼？』阿嬤說『不知道』，我正好沒事，在旁隨口說了一句『狗狗在刷牙啦』。『刷牙？狗狗也要刷牙ㄛ？』小女孩驚呼著。『是啊，狗狗和人一樣也要刷牙ㄋㄟ』我繼續答著。笑得那阿嬤直說著：哎呀，老闆娘妳真聰明，好會機會教育喲。」 「當然，有時寇比也有皮的時候，這時我都會板著臉嘮叨牠幾句，聰明的寇比也知道『媽媽發怒了』，趕緊害羞地用兩隻前腳捂住臉，低頭不敢做聲。看了牠那可愛的模樣常常讓我放牠一馬，笑得再也說不下去了。」   啊，好好玩ㄛ，狗狗真是十分具有靈性的動物，如果我們要養寵物，啊，「人類最忠實的朋友」 狗狗應為第一優先囉。 「我們這附近的鄰居都認識牠，見到牠都『溝逼、溝逼』一直叫，閒逛沒事也愛來逗逗牠哩。」 哇咧，真是太開心了，故事聽到這裡，「洗頭大事」也大功告成了。當下的結論和感覺是─哎呀，寇比真是「好狗命」喲，真是一隻集「三千寵愛在一身」的超幸福快樂的狗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