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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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話世界︾被先打走了
兒子幼稚班上新來了個愛打人的孩子,據了解班上的小女生或個兒較小的孩子們無一「倖免」,連老師都頭疼。兒子常回來說今天他又被打了,想著總教兒子閃避或叫他報告老師也不是辦法;他必須學會自保和反擊啊! 「你絕不可以先動手打人,但如果他打你,你就要打回去,你要讓他知道你不是好欺負的!」老公「耳提面命」地教兒子。兒子似懂非懂地猛點頭。 隔天,兒子回來說那個孩子又打他。「那你打回去了嗎?」我問。 「我就好痛,我就先哭了,我要等哭完才打回去,可是老師已經打他手心了,他就被老師給『先打走了』!」兒子一臉被老師「捷足先登」了「 真無采」(很可惜)的表情。 ■太難了 兒子大完便後常擦不乾淨,以致總弄髒內褲,所以我會再幫他檢查一下。 一日我在忙作飯時,他又在廁所喊:「媽咪!我大便好了,來幫我檢查看看屁屁(指肛門)擦得乾不乾淨!」。 「你長大了,自己看。」油鍋正熱,我不耐地回答。 過了許久,他光著屁股來找我:「媽咪!這太難了,我看了很久都看不到我自己的屁屁耶!媽咪!妳可以看到自己的屁屁嗎?」 我愣了一下:是啊!我也看不到自己的屁屁,這的確太難了!可是──我不是叫你這樣檢查的呀!:::是我的話有語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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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印象
樓下的店 每年暑假到台,樓下的店總會「變換一番」,讓人常常「耳目一新」。這個地段是個標準的商業區,街道寬廣,商店林立,交通便利車水馬龍,路人來來往往絡繹於途。可是做生意誰能保證一定都是財源滾滾,賓客盈門呢?像同一條街道轉角處的麵包店,第二年暑假去時已變成「意大利高級西餐廳」,今年再赴台時,哇咧!又變成是一間「運動服裝專賣店」,我在想,明年暑假再去時,這間店是否「還健在」?而警衛室隔壁的一間極有氣氛(從外面觀望)的咖啡屋,今年卻變成了一間充滿濃濃日本風的「日本料理店」,對街的「快餐店」,今年變成了「餃子鍋貼館」,捷運站旁樓上的診所第二年馬上也「變身」為「耳鼻喉科」(之前是普通診所),還有一些我未曾一一注意的店,在時間的洪流中也不知悄悄換了幾次樣貌哩!想來「商場如戰場」,現實生活是最「冷酷無情」的,優勝劣敗是一定的道理,樓下的店群們不就是一部活生生的「現代生活競爭史」嗎?而且,每天都在熱熱鬧鬧、競爭激烈地上演著:::。 士林夜市 久聞士林夜市十分熱鬧,又「聞名不如見面」,士林夜市地點十分好,捷運站下車就到,我與兩個女兒馬上搭車出發大駕光臨目的地。來到夜市,果然人潮洶湧(去夏暑假時),眾家攤位林立,不過還是以服裝店佔最多數,其它的當然免不了吃的、用的、玩的、皮鞋、皮飾:::應有盡有,我們三人走馬看花,只用眼睛瞄了瞄,人擠人的真是寸步難行,擠得一身汗,真有點後悔來見識這熱鬧的場面,走得汗流浹背、口乾舌燥的我們各買了一杯飲料二十元,可是到出口時才驀然發現這入口處的「洛神花茶」一杯才十五元,真怪自己沒「貨比三家」,難怪老媽就常說:買東西時入口處較便宜,越走進裡面買就越貴,真是經驗老到。逛著逛著到街尾時有一家特別的店吸引了我,那間店不算很大,但貨品種類極多,是我最喜歡的飾品店,舉凡髮飾、頭巾、項鍊、耳環、手環、腰帶、紗巾、假髮、衣服、裙子:::,只要是女人用的東西通通都有,而且每件物品都設計獨特,有精緻的、有異國風情的、有原住民的、有華麗的,我十分喜歡,但不能買,因為即使買了也派不上用場,因此是懷著一種愉悅的心情來「純欣賞」,什麼東西也沒帶走。 今夏重遊舊地,我仔細地看了那間我「最喜歡的店」,原來店名為「超群銀飾」,店裡的貨品還真是「超群的讚」。我想,若是演藝人員來此店,應是滿載而歸笑哈哈。今夏「新士林夜市」已經完工,且商家都已進駐,我們三人入內一瞧究竟,「新士林夜市」是有屋頂的一個大廣場,每個攤位都四四方方的,走道四通八達,我們繞了一圈後發現整個夜市內清一色是美食小吃,而每個攤位都有編號,竟有三百多家(也許不止此數)。由於此時已是凌晨一點半多了,人潮皆已散去,我們無法比較新舊夜市的熱鬧盛況,想著,下回再來好好逛一番吧! 溫泉與夜景 女兒的同學送了兩張「溫泉券」,之前女兒就曾說她有去泡過溫泉,感覺不錯,等我到台時也要帶我去「體驗見識」一番,對我這好奇歐巴桑來說當然是十分心動,那天(七月十六日)十一點半時阿智開車帶著我和女兒前往「菁×小鎮」的溫泉館出發,車在陽明山陰暗的山路上開著,因為路不熟,我和女兒一路上也左顧右看的幫忙「看路標」,也不知轉了幾分鐘,好不容易終於看到了發優待券的這家溫泉館,我們停車一看,小小的大門門面極其普通,一點點的裝潢、氣派都沒有,就像是一間鄉間小店似的,當下有點大失所望,又想既來之則安之,大老遠中和跑來了,不進去瞧瞧豈不白來?何況我們三人還有兩張優待券,於是入內問櫃台人員,守櫃台的阿嫂正在打瞌睡,睡眼惺忪的向我們介紹有「大眾池」和「套房」,在套房泡溫泉一次六百元(包括過夜吧!)並帶我們到套房溫泉參觀,打開房門一看,唉!設備十分簡陋,心想:在這裡泡溫泉六百元,還不如回家洗個澡吹冷氣更舒服。我們拿出溫泉券問:這一張抵多少元?答:一張抵五十元。天啊!我們三人居然為了這一百元溫泉券半夜來此荒郊野外,再看看四處場景,好像找不出電視節目介紹的園林景觀之美,泡溫泉的期待美夢一下子破滅,我們三人走了出來開車離去。阿智見我與女兒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就提議去看夜景,憑著他和他老爸來過一次的記憶,車子在山上又東轉西拐的總算找到了位於文化大學旁觀夜景的地方。一下車,哇咧!人還不少,不過以青少年、學生居多,他們都是小夥結伴前來,忽然看到我這歐巴桑和一對男女朋友一起凌晨一點多了來此「看夜景」,不免都投以「異樣眼光」,山路旁的方形石欄(也可稱做石椅吧!)都被坐滿了,根本沒有我們坐的地方,我們站了一會兒,居高臨下看著山腳下一片燈火輝煌的台北市,聽不到喧鬧的車聲,只見燈光閃爍璀璨之美,入夜的台北市並未眠,而且是越夜越美麗,五光十色,燈紅酒綠的夜生活其實才剛剛開始呢!山下繁華的城市之夜,又有多少劇碼正在一一上演進行著呢?看夜景,原本是賞心悅目十分愉快浪漫的事,但是眼前的這一群男男女女的青少年朋友們卻一邊喝著飲料一邊高談闊論,恣意嬉笑的旁若無人,吵雜喧鬧的聲音此起彼落,感覺我們彷彿置身於「菜市場」,女兒說:「唉!好吵,好像一群麻雀。」溫泉,雖然沒泡到,看夜景,雖然不到十分鐘,但也是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回憶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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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兒女情
「不會那麼糟啦,」林維德安慰他,「萬一搭不上客運汽車,就等軍車;只要多舉手,多敬禮,說不定比坐客運還快。」 「維德說的沒有錯,」李秀珊一轉身,「我幫你買票。」 「不,」陳國明阻擋著,「我自己買。」 「陳國明,就讓秀珊姐為你服務一次吧。」林維德故意用「姐」字來壓他。 李秀珊笑得很開心,很燦爛。步履輕盈地往售票處走去,在那裡排隊等買票。 陳國明對著林維德笑笑,不再堅持。但還是忍不住地問:「你們約好的?」 「巧遇。」林維德說。 「騙人!」陳國明不相信。 「你聽過跟屁蟲沒有?」 「你跟她?還是她跟你?」 「你說呢?」 「當然是她跟你。」 「小鬼,算你聰明。」 「記住,女人都是不可思議的。」林維德低聲地說。 「我不懂。」陳國明搖搖頭說。 「我會慢慢教你。」 「不,你教我讀書就好了,其他的就省點力氣吧!」 「什麼都要學,一個初中生還不懂得談戀愛,簡直笑死人。」 陳國明一時怔住,「談戀愛」這三個字對他來說還是一個新鮮的名詞。 「林維德,雖然我們都是初中生;但你是大初中生,我是小初中生,因為你大我三歲呢。」 「大初中生和小初中生都一樣,只要有人喜歡都可以談戀愛。」林維德解釋著說。 「那你和李秀珊就是在談戀愛囉?」 「當然!」 陳國明聽他答得如此地乾脆,一時笑出聲來。 「怎麼了?」李秀珊走過來,笑著問:「中獎啦,笑得那麼開心。」 「沒有啦,我們在談一件好笑的事。」陳國明靦腆地說。 「我在教他如何和蔡郁娟談戀愛。」林維德笑著說。 「林維德,你真雞婆!」李秀珊摀住嘴,笑彎了腰。 陳國明滿臉通紅,不知如何來應付這個場面。難道他和蔡郁娟在一起讀書,相互關懷,就叫談戀愛?林維德說:女人都是不可思議的。他林維德才真正不可思議呢! 車進站了,車上的旅客下了車,他們相繼地上了車。老舊的車體一路吱吱喳喳、搖搖晃晃;車輪輾過的黃土路,則是塵土飛揚,灰濛濛的一片。但畢竟這是一個小小的島嶼,不一會已到達了林維德的家門口。李秀珊和他家原本就很熟,而此時的陳國明卻成了他家的客人。 林維德陪著他們在村裡轉了一圈。村莊雖不大,但幾乎都是一落四櫸頭的古厝。石塊堆疊的牆壁,屋頂上的燕尾馬背,充滿著古色古香的原始風貌。操場上停放著好幾部軍用卡車,一棟無人居住的民房成了保養廠,居民和駐軍打成了一片,有著水乳交融的革命情感。林維德的父親就在軍營的旁邊,開了一家「軍民菜館」,其消費對象多數是駐軍,聽林維德說:生意很好。 林維德又帶他來到一所看來簡陋的小學,陳國明似乎想到什麼,竟脫口而出: 「林維德,這裡就是你和李秀珊青梅竹馬讀書的地方對不對?」 「小鬼,你有進步了,聯想力竟然那麼豐富。」林維德誇讚他說。 李秀珊不好意思地笑笑。 他們轉了一圈回來,想不到林維德的父親煎了一大盤鍋貼,煮了一大碗酸辣湯來招待他們。 「大家儘管吃,吃不夠再叫我爸煎。」林維德以主人的身分說。(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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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的俗語話》賣椅仔,當鱟桸!
小時候,只要是跟人家吵架,父母親知道了,必定是先抓回家教訓一番,不管是否被人家欺侮,反正,和別人吵架就是不對,「是不是,罵自己!」如果確定是自己理虧,那就慘了,父親生起氣來,抓起棍子就是往我們身上一陣毒打。甚至,棍子打斷了,用扁擔繼續打,而且,邊打還會邊罵:「好子好七陀,歹子不如無」! 其實,母親不讓我們兄弟與別人爭吵,怕打得頭破血流,所以,總是交代我們出門在外,不要跟人家吵、不要跟人家爭,凡事多退讓,「一日無事小神仙!」而父親也常常勸我們,「嘴爛給人家唾到面,也得擦掉!」因為,「被人抨,耶吃耶睏,抨別人 吃 睏!」 然而,父親也曾要求我們為人處事,要懂得將心比心,「吃人一口,要還人一斗」,如果「別人疼咱一寸,咱愛還敬人一尺」,但是,堂堂男子漢,頭頂天,腳站地,要能屈能伸,有所為,也有所不為。更最重要的是,人要堅守原則,「肉可以給人吃,但是骨 駛給人啃!」意思就是說,被人家欺侮一次,我們可以退讓,相信不管強盜惡寇,人心都是肉做的,只要你展現善意,縱然對方是窮凶惡極的壞蛋,所謂「出手不打笑臉人」,任何紛爭都應可化解。畢竟,「公子登筵,不醉也飽;壯士臨陣,非死即傷」,紛爭的雙方能各自退讓一步,退一步海闊天空,使不愉快消弭於無形,何必大動干戈,非得要刀槍相向,拚個你死我活才算輸贏呢? 當然,如果我們已經退讓了,可是,別人認為你好欺侮,再第二次出手挑釁,那時,還是應該退讓,相信委曲可以求全,因為,天底下沒有人天生就是贏家,也沒有人是東方不敗,畢竟,無論是誰有三頭六臂,能力再好、武藝再強,「殺人一萬,也當自損三千!」何苦來哉? 但是,如果欺侮你的人「食不知通飽,一再軟土深挖」,得寸又進尺,一而再,再而三的攻擊,那麼,所謂「人爭一口氣,佛爭一柱香」,到了那般田地還忍氣吞聲,無非就等於是一個死人了,因此,當一個人被逼到無路可走、無路可退的時候,是該想盡辦法還以顏色,那怕是「賣椅仔、當鱟桸」,傾家蕩產也該討回公道! 父親沒有上過學,只有唸過幾天私塾,大字認不得幾個,可是,他卻懂得「士可殺,不可辱」的人生哲理。在那窮苦的年代,耕稼人家從早到晚忙於阡陌之間,或耕田犁地、或除草施肥,能回到家裡坐在椅子上歇息,那是一天辛勞之後最大的享受;正因椅子是供人坐著歇息的,所以,招呼訪客「來坐,呷茶!」,就是最大的誠意與禮遇,椅子在家庭中的重要性,可見一斑!而鱟桸,正是海灘被譽為史前活化石的││鱟,被人捕捉宰殺之後,取其瓢形的外殼,加釘木柄製成舀水的器具,由於鱟殼耐熱,一般是用在廚房大鍋裡舀湯水之用,昔日農村普遍用大鍋煮飯、燒水,因此,鱟桸一般家庭不可或缺的器皿。 當然,鄉下的椅子,都由木頭製作,長條形可供二、三人同時併坐者,叫做「椅條」,若是供單獨一個人坐的,叫做「椅頭」,普遍是就地取材自製,構造簡單、堅實耐用,一張椅子根本值不了多少錢,並非皮件沙發動輒以萬計。而「鱟桸」就更粗俗了,那是廢物利用,就更值不了幾文錢了,但兩者皆是日常家庭必備的東西。換句話說,如果當一個人被欺侮到忍無可忍,形同殺父、奪妻一般的血海深仇不共戴天,甚至,連家裡不值錢,且天天必用的器皿,椅子都可以賣,鱟桸也可以拿去典當,傾家蕩產為討公道,亦在所不惜! 或許,這是一個「優勝劣敗,適者生存」弱肉強食的世界,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蝦米吃泥巴。古往今來,宇宙生物經不斷的競爭和淘汰賽,能倖存者才能延續繁衍生命,這是進化不易的鐵則,一點也不值得大驚小怪。就像被譽為史前活化石的「鱟」,雖在地球上生存的時間比人類還久遠,卻因人類的濫捕濫殺,即將慢慢在地球上消失;而地球上的人口,卻年年不斷爆增,因為人類是理性的動物,窮兵贖武性喜自相殘殺者,終究是少數! 「賣椅仔、當鱟桸」,這是屬於咱們金門地方上的俗語話,隨著生活現代化與生態環境的變遷,不遠的將來,我們的後代子孫,將不知道木板椅和鱟是何物,更不知道這句俗話的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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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婦人週記》生活啟思
(一)伸出您的手 兒子放學回來,吱吱喳喳地說著學校發生的事:「媽咪!子呈今天又穿錯衣服了,全班只有他穿錯衣服,老師告訴我們不可以笑他,可是他還是一直哭個不停。」我知道那孩子,唉! 那孩子是個單親家庭的孩子,媽媽不在爸爸在大陸工作,他跟著年老的奶奶。老人家對他是很疼愛,可是老人家能照應的只有生活上的吃飽穿暖;功課上的問題,有安親班代為督促,但類似明天上課該帶哪些課本?書包該怎麼整理?明天該穿制服還是運動服?年老的奶奶搞不懂不會教,也沒人引導才一年級的孩子該怎麼做才正確,所以他老是出狀況,不是穿錯衣服就是該帶的課本沒帶,孩子到了學校被老師責備粗心,被同學取笑出錯,所以總哭喪著臉。 我好心疼那孩子,我想幫他。但現在冷漠的社會人人都有防禦心,我怕我的「熱情」(雞婆)會嚇到人家,於是我讓兒子轉答:「我媽咪說要教你整理書包和正確穿衣服,你問你奶奶看可以不可以?如果可以的話你明天把所有的課本和功課表帶來我家,我媽咪教你。」 第二天放學時,那孩子和兒子走在一起,我就一起接來我家了。 我教他拿出功課表,星期一、四穿制服的日子用彩色筆塗上黃色(制服是黃色的),星期二、五穿運動服的日子用彩色筆塗上紅色(運動服是紅色的),星期三是便服日就不用塗了,這樣,什麼日子該穿什麼衣服就都一目了然了。 接著拿出所有的課本,依照功課表上的課程,在書本封面貼上標籤紙寫上上課的日子,好比國語課是每天都有就寫上1、2、3、4、5,數學課是每週二、三、五就寫上2、3、5,以此類推各科就都清楚了。 每天晚上睡前他只要看一下功課表的顏色,就可以正確準備好明天上學要穿的衣服;檢查課本封面就可以把明天上課的課本帶齊了。 過了一個多禮拜,兒子回來說:「子呈現在都不會穿錯衣服和帶錯課本了,老師說他好棒,我們全班都給他拍拍手喔!子呈現在也不哭了,他每天都笑瞇瞇耶!」。 每個單親的孩子都有難以選擇的難處,他們需要的不是同情,而是如果可以的話,請您適時地伸出援手,為他們付出一點關懷一點協助,也許您的一小步,是那孩子的一大步哩! (二)孩子一生受用的觀念 每個週六下午,我在讀經班義務指導孩子們讀經。來讀經的孩子大多是小學生,也有家長帶著四、五歲的弟弟妹妹來陪哥哥姊姊「陪讀」和「旁聽」的,所以教室經常熱鬧的很。讀經班是免費的,熱心的李姐不止免費提供場地,會後還會準備美味可口的點心以獎勵孩子們的認真! 那天讀經會後吃點心時,當所有的家長和孩子們像往常般爭先恐後地『搶』著盛點心吃時,我卻看到有一雙小手捧著一碗綠豆湯『危危顫顫』地走到我面前對我說:『老師請先吃!』。 啊!是那個才唸小一的小男孩,今天是他第二次來上課。我問他:「是你媽媽要你端來的嗎?」 他說:『媽媽今天沒有來是我自己端來的』。 我又問:『怎麼會想到要先端給老師吃呢?』 他說:「媽媽說吃東西時要先給長輩和幼小吃,在家裡爸爸媽媽是長輩,弟弟就是幼小,在這裡老師就是『長輩』呀!」 「那你自己呢?」我問。 「沒關係!我再去添就好了!媽咪說『學會尊重比吃更重要』。」 「噢!老師真的好感動,真是太謝謝你了,這碗綠豆湯有李阿姨的愛心又有你真誠的心,一定很甜蜜喲!」我說。 旁邊一位家長看了說:「噢!真是慚愧,我們做大人的都沒想到要『尊師』,更沒想到要教孩子這一點,今天倒讓這才七、八歲的孩子幫我們上了一課了,這孩子的爸媽不在身旁他仍能做得這麼好,他的父母真是教得太好了!」。 我把這樣的美好經歷和朋友分享,大家都說我真幸運能遇到這麼好的學生,也都同聲感慨:現在的父母大都忘了要教孩子們「尊重、禮讓」,以致孩子們都把生活中所有獲得的一切看做理所當然,自是不知何謂惜福?何謂感恩?其實父母在日常生活中「潛移默化」的教育,雖然是一個小小的觀念,卻是讓孩子一生受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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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頭
從小我是在眷村裡長大的,雖然我出生在苗栗,出生幾個月,被養父母收養,所以對眷村有著一份濃的化不開的情誼。 最近當孩子睡了,回想到從前眷村生活的一些情景,眼角還會泛著淚水而入睡,從小我很會撒嬌,父親也特別疼愛我,很會黏他。小時候還時常吵著要跟他去上班、去參加宴會、去玩牌,非常的愛跟路,爸爸是在板橋公路局當汽車教練,每天準時上下班,是超標準的父親,每天下午五點五十分我就會從家裡出發,走十幾分鐘的路程到龜山橋的橋頭,坐在橋墩等父親下班,每次遠遠的看到他的身影就會很開心的跑過去,有時會接過父親手中的法國麵包,就是外形圓圓的,上面有刻紋的那一種西點麵包,好香哦!感覺好幸福。父親因為工作的關係,時常會有一些東西,如茶葉糖、肥大甜美的荔枝、茶葉等,在以前物質比較貧乏的時代,真的很稀罕,因此,每天都期待父親能帶好吃的回家。 我的生母一共生了九個孩子,但惟獨把我送給別人,從小我知道自己的身世,對他們卻從沒有一絲一毫的怨恨,因為我比別人更多了一份愛,也讓我有不同的際遇,不同的人生態度。 隨著時代的變遷,如今身在金門,且老舊矮小的眷村已不在,橋頭父親的身影已不在,法國麵包的香味也已消失,雖然現在的法國麵包很多,再也沒那個味道,好想再站在橋頭回憶過去往事,不禁讓我傷感,不知是否我還有那份勇氣站在橋頭憶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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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印象
傳統與現代 古人云:民以食為天,又「食、衣、住、行」之「食」為民生之首,所以囉!「吃」是很重要的。現代社會講求效率、方便,能不動手就能免則免,因之街市小巷餐館、小攤四處林立,美食、小吃隨時隨地誘惑著你的嗅覺,但是,外食並非是一個普通家庭所能長久擔待得起,只能偶而為之,因此,「上市場」也是生活中的一項必要工作。 在台灣,上菜市場可不能像咱們金門一樣七早八早地趕去挑選,他們起碼都要到九點鐘後才各攤位「報到齊全」。住家附近的永安市場是我買菜的地方,市場百貨雜陳,應有盡有,吃的、喝的、用的、穿的、戴的;一應俱全,市場內永遠是人潮擁擠、寸步難行,走(逛)一趟市場下來,往往是汗流浹背,真是又辛苦又難受,但是這類傳統市場也有一個好處就是物美價廉,東西一堆任你挑選,甚至可殺殺價,在挑選與購買中自有另一番樂趣。而現代超市則是空間寬敞任你行,各類貨品排列整齊、標價清楚(讓你心裡有個底),有推車置放物品,省得常常左右兩手提著越來越增加的大包小包,購買的興趣愈降愈低,但是超市的冷氣讓人「渾然忘我」,心曠神怡的邊走邊逛,而逛得越久,買得越多,看著看著,覺得這也需要,那也不可少,等到櫃台結帳時,哇咧!滿滿地大豐收,而荷包卻大失血咧:::::。 逛市場,傳統與現代各有利弊,而我則是選擇看心情而定。 情色街頭 台北縣情色氾濫早已不是什麼新聞,尤其去年更是處處「春城無處不飛花」,往往上市場買菜,路過的幾條街走廊地板上「揮灑」的到處都是各類情色名片,名片上的波霸美眉渾身清涼,甜美的笑容、勾魂的眼神、辛辣刺激的文字不斷地在向過路的人招手,甚至停靠在街旁的轎車、機車、腳踏車也被她們無孔不入地置放好幾張,有的任地板上已被腳印踩得面目全非,卻還猶自垂死掙扎。去年暑假我在台三星期,每次出門看見這些滿地的名片,隨便一撿都可撿起一大疊,真是直搖頭,難道都沒那個單位出來管管嗎?今年暑假在台二星期,再走過那幾條街上市場,騎樓下的地板已「乾淨多了」,再沒有去年情色充斥的景象,不知是店家勤快各自打掃「門前色」?還是政府有在做事,警察取締有功,讓這類業者銷聲匿跡,行徑不再那麼囂張,還給小老百姓一個乾淨的「生活空間」,若是如此,則小老百姓真是甚幸,也不用邊走邊皺眉頭、搖頭無奈的表情摻雜臉上,大家又可以輕輕鬆鬆地快樂行走囉! 運將與政治 到台灣出門總免不了坐幾趟計程車,而可能是台北是「政治權力」的中心,有不少人對政治都極度敏感,尤其是每天穿梭在大街小巷,服務形形色色各類群眾的運將,對政治幾乎已無法用「敏感」來形容,說到政治,簡直是「狂熱」至極:::。尤其在敏感的選舉前數月,關心政治的運將們更會「問卷調查」,問你支持那一黨啊?要投給那一位候選人?某某人的政見又如何?某某人的政績又該打幾分?碰到這類型的司機,你就得「小心作答」,否則萬一你和他的「理念不同」,欣賞度「不一致」,或是為了維護支持你心中的候選人而與他爭辯,聽得他很不爽時,搞不好不載你了,錢不賺了,半途「轟」你下車。弟妹也曾告訴我說:全民和人人(計程車)都是××黨的,坐的時候小心一點。我想也沒真的這麼嚴重吧!曾坐過一位個性溫和的運將的車,他說如果載到「政治意識」十分鮮明狂熱的客人,他講話也要「十分小心」的面面俱到,客人若問他將「選誰?」他答:「還沒決定。」問他支持那一黨?他會說他是「無黨籍」,問他北部建設如何?有什麼優、缺點?他答他是下港(南部)來的,對北部還不是「很清楚」,若問他南部政府政績如何「某某人風評如何?他又曰他是北部人,對那些人和事「並不熟」:::,諸如此類的政治意識問題,他都「巧妙帶過」,否則要是答得不好,客人聽得不爽,不坐他的車,白花花的鈔票就飛了,做生意嘛和氣生財,說幾句討好的話哄得客人開心,至於真真假假誰又會去計較查證呢?聽他這一番話,我們都笑翻了,直誇他真是機靈,懂得隨機應變,怎麼說都不得罪客人。又有一次偕同老媽外出,回程途中的司機聽得出我們的閩南語腔調,問說:「妳們是金門人喔!」「是啊!」不想司機卻嘆了一口氣後又說了:「金門人要心向台灣啊!不要心都向著大陸去了。」我聽了一愣,隨即說:「當然是心向台灣啊!台灣自由民主進步,科技、醫療都夠水準,我們怎可能心向大陸呢?」顯然我這回答令他很滿意,接著這歐吉桑運將又說了:「選總統時不要選宋楚瑜啊!要選阿扁啊!」哇咧!。金門人都選誰?這你也都關心到了,還不忘「拉票」一下。只是我想:總統大選還早得很哪!老兄您拉票也未免太早了一點了吧!由於已快到家了,我們就「嗯!嗯!」作答,付賬下車,關心政治、還是適度就可,生活過得好、快樂才是最重要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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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兒女情
第八章 期末考過後,繼而來的是寒假。 陳國明提著蓋了一學期未曾洗過的棉被,準備帶回家讓母親幫他洗。剛走出校門,卻碰上了王美雯和梁玉嬌。 「陳國明,你下學期不讀了是不是?」王美雯吼著說:「為什麼把棉被也帶回去?」 「美雯姐,這床棉被蓋了一學期了,防空洞又潮濕,幾乎快發霉啦!不帶回去洗不行。」陳國明解釋著說。 「上次看你洗衣服,不是洗得有板有眼嗎,為什麼還要帶回家讓你媽幫你洗呢?」王美雯指著他,笑著說:「你這個不孝子!要累死你媽才高興是不是?」 「我雖然能自己洗,但是被面要縫啊。」陳國明面有難色地說:「要是美雯姐妳答應幫我縫被面,我就自己洗。」 「美喲,」王美雯皺皺鼻子,消遣他說:「小弟,你長得可愛呀?」 一旁的梁玉嬌沒有插嘴,卻哈哈地笑出聲來。 「梁玉嬌,妳評評理,是我可愛?還是美雯姐漂亮?」 「這還用說,光看美雯姐那雙長腿,那個人見人愛的小臉蛋,那管挺直的鼻樑,那個大嘴巴,就夠迷人的啦!」 梁玉嬌說完想跑,王美雯一把捉住她說:「三八阿嬌,妳想跑!」 「不、不,」梁玉嬌搖搖手,「是陳國明可愛,不是妳漂亮。」 「這還差不多。」王美雯鬆開手,對著陳國明說:「把棉被放下,叫蔡郁娟幫你洗,我來幫你縫。」而後低聲地唸著:「慈母手中線……」 「什麼?什麼?」陳國明尖聲而急躁地問:「美雯姐,妳說什麼?妳說什麼?」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王美雯快速地朗誦著,而後雙手插著腰說:「我背國文也不行嗎?」 「夭壽!」梁玉嬌輕聲地罵了她一句,「看人家孤家寡人一個好欺負。」 「梁玉嬌,妳不和我站在同一條戰線,還處處幫這個小可愛,妳會死!」王美雯咬牙切齒地說。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梁玉嬌無懼於她。 「好,好一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王美雯說著,取下陳國明手提的棉被,對她說:「這床棉被就交給妳來處理。」又轉向陳國明說:「你現在可以回家了。」 陳國明不敢走動,傻傻地站在一旁。 「快點走!」王美雯大聲吼著:「再不走要打人啦!」 陳國明真走了幾步,不放心又轉回頭看看,心理想:萬一讓她們把棉被弄丟了怎麼辦?不自禁地又走回頭。 「還回來?」王美雯跺了一下腳,「再走一步試試看!」 「美雯姐,妳不要那麼歹死好不好!」陳國明停下腳步。 「陳國明,你放心,我會把棉被交給蔡郁娟!」梁玉嬌高聲地說著。 「敢!」王美雯提出警告。 陳國明對她們笑笑,逕自往車站走。只要交給蔡郁娟,他就安心了,他的心裡如此地想著。 在車站,陳國明碰到了林維德和李秀珊。 「陳國明,一起到我家玩好不好?」林維德誠懇地邀請他。 李秀珊也期待著他的答覆。 「不了,我家還有忙不完的農事,我得趕回去幫忙。」陳國明禮貌地說:「謝謝你啦!」 「沒差那幾個小時啦,」林維德看看李秀珊,「大家都是好同學嘛,到我們村莊轉一轉,認識一下路,以後來找我就不難了。」 「我家就住在林維德的鄰村,隔著一條馬路,轉個彎就到了,也順便到我家看看。」李秀珊說。 「一天只有四班車,萬一沒搭上就要走路回家。」陳國明有點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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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蜜甜心派》開車囉!
假日,在婆家。 我請家裡的外勞幫忙我把婆婆種的青菜搬上車,準備打道回府把蜜蜜送回娘家給媽媽照顧。女兒知道我們要準備出發了,在院子裡興奮的對著客廳喊:「爸爸,開車囉!」然後,轉身很有禮貌的對外勞說:「愛咪,謝謝!」誰知道魔羯老爸的個性像蝸牛,凡事慢慢來不要急,很心急的蜜蜜左等右等等不到爸爸出現,表情慌張得很,手裡拿著車子的鑰匙衝著我說:「媽媽,開車囉!」我把她抱到駕駛座上,她有模有樣的學著插鑰匙,然後,不忘雙手放在方向盤上,模仿她老爸開車的模樣,我又好氣又好笑的想著,媽媽都還沒學會開車,這小傢伙一歲多,急著想回外婆家,竟然就打算自己開車了。 上班的日子,想了又想女兒那句充滿期待的請求:「媽媽,開車囉!」我開始認真的和也是週末媽媽的同事討論學開車的好處,兩個自認為是『美少女歐巴桑』的職業婦女,排定了一、三、五早上的六點到八點去監理站學開車。生平不曾早起通車上學、上班的我,突然發現人的潛能是無限的,因為,我竟然可以從不遲到、缺席。五十多歲的教練,生起氣來可以不顧形象的捲褲管到大腿,要不然就是雙手握拳,而整個教練場每位教練都認識我,因為,都來幫我倒過車。不過,我則是心裡暗自竊喜:離考上駕照的目標越來越近了。雖然常常被教練罵得滿頭包,不過,我總是笑臉相迎,為的就是一個終極目標:拿到駕照,可以開車載寶貝女兒,不用再耐心等蝸牛爸爸。 平常上班日既要忙著上班該做的事,再加上學開車的勞累,我的神經繃到最高點,假日就會希望蜜蜜寶貝能夠自己玩,誰知道女兒一個星期才見到媽媽兩天,當然會希望和媽媽同樂,一會兒要小手牽大手去花園逛逛,要不然就是要陪她唱歌跳舞,腰痠背痛的我,終於承認老人家說的:「生仔要早!」這句話,因為,老骨頭一把,當然禁不起小寶貝的折騰。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挺恐怖,還好,我竟然可以熬過來。 謝天謝地謝教練,我終於拿到駕照。 週末早上,剛拿到駕照的我,小弟恩准我開他的車出遊練車(因為怕老公會沿路碎碎唸,小弟則不敢唸大姊),我興奮得忘了自己在駕訓班是怎麼被教練咬牙切齒罵的。不放心的小弟在前座幫我把關,後座是小外甥女芽兒和寶貝女兒,我沿路緊盯路況,小心翼翼的開著車,但是,停紅燈時,會偷偷回頭與女兒對唱:「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小弟沿路只要接到電話,都會以很惶恐的聲音告訴對方:「等一下我回電話給你,現在我大姊在開車。」然後趕緊收線看路況。 一趟縱貫線開回來,遠遠就看見三妹夫站在家門口等著我們,他很慎重其事的告訴我:「大姊,這太冒險了,要是讓大姊夫知道我竟然沒有阻止你開車載蜜蜜出去,我會被大姊夫罵的。」對女兒『惜命命』的他,打開車門抱女兒時,不忘告訴女兒:「芽兒,爸爸抱抱。不要怕,爸爸會帶你去收驚的。」我邊倒車邊回頭告訴三妹夫:「阿郎,記得把蜜蜜一起帶去收驚吧!」停好車後,我把蜜蜜抱下車,然後,背著大家小小聲的告訴寶貝女兒:「蜜蜜,媽媽真的開車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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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憶往》廿年一覺搬家夢
搬出來外面住,已經有二十年的光景了。 這些年來,不管搬到金城住,還是搬到山外住,我最優先的考量,都是選擇距離學校和車站近的,如此一來,我要回老家或上班,都很方便;尤其是在二十年前,一個只會搭公車通勤的人,當別人都已經進步到開轎車或騎機車的時候,唯獨我,還是風雨無阻的當著快樂的公車上班族,要好的同學和同事得知實情,都會譏笑我跟不上時代,我也從來沒有否認自己的落伍。 直到有一天,又有一位非常要好的同學,當著眾人的面調侃我說:「人家美國的太空梭,都已經出了那麼多次的任務,都快要被淘汰了,你還在擠公車上班,真受不了你!」當時,我一聲也不吭,第二週,就去考到了一張機車執照;第三週,就把帥氣的機車給騎上學校,頓時,我立刻成為同仁目光的焦點;這時,那位譏笑我的同學,也不得不對我另眼看待,並豎起大拇指,稱讚我說:「孺子可教也!」 記得,還住在老家的日子,常聽先伯父和爸爸說,我們老家客廳的屋頂中樑,是先祖父滿四個月當天上的樑,先祖父生於民國前二十五年,屈指算起來,老家建造距今,已經有一百一十七年的悠久歷史了。 老家的房子,由於建地面積所限,巷子極窄,幾乎可稱之為「摸奶巷」,在我的窄巷記憶中,攀岩比賽是最值得回憶的。老家和叔公家僅一巷之隔,因為巷子特別窄,自然成了我和弟弟、同伴攀岩比賽的最佳場所,我的腳程素快、腳力素健,加上平時常練習,岩石和磚塊構造又特別熟悉,所以十次比賽,總有八次我都是贏家。 「下間」原是先叔祖的舊居,以前先伯父和先姆媽也曾經住過幾年,但是由於巷子內寬外窄,故有風水之說,聽先伯父說,這就是族人他遷的最大原因;(另有一說,因巷子內寬外窄,所以才能儲財,人丁才能興旺。)我寧願相信後者之說法。聽先伯父說,由於下間中樑的正中央位置,正對著先叔公的燕尾,所以房子「不好住」,因此,它已經很久沒有人居住了。 舊厝(家母管它叫「雞間」)是先曾祖父母的舊居,我們小的時候,母親在裡面養了許多雞鴨,每當過年過節前,要宰殺雞鴨時,牠們好像都變得能通人性,彷彿預知自己將大禍臨頭,所以往往會出現「雞飛鴨跳」的壯觀場面,尤其是翅膀長硬、孔武有力的大公鴨,更會奮其餘力的飛上牆街去,趕也趕不下來,害得我們母子多人,弄得滿身是雞屎鴨屎,抓了半天,也抓不著。 母親還在舊厝裡,種植了一株番石榴,所以,每年暑假,我們都很有口福,因為有「紅米的」番石榴可吃,後來聽人家說:「把番石榴種在屋子裡,對屋主不好。」先伯父和母親才忍痛把它給砍掉了。 聽先伯父說:在我們的家族中,因為有一位先祖蓋了「口間仔」,(「口」意指「門口」),如果把它和老家大厝合起來看,形狀就好像一個人伸出右手,意欲向人乞討之狀,所以自從蓋了「口間仔」以後,從此,家道就開始中落了。 猶記得是民國五十七、八年間,有一個星期天的上午,我和嬸婆、母親三個人,正在口間仔前的那口石臼旁,聚精會神的用石杵舂麥子,當時,因為我背對著窄巷,縣長大人在陳依煌鎮長(曾為我師)的陪同下,從宗叔公家走了出來,順道前來我家造訪,我卻沒能即時發覺,被老師狠狠的訓了一頓,依煌師說:「縣長來了,你還愣在那邊做甚麼?怎麼沒有說縣長好,還不趕快站起來招呼縣長坐?」不知者無罪,我真的沒有注意到,因為當時,誰會想到一位堂堂的百里侯,會突然的來到此窮鄉僻壤來廣求民瘼。 我在想,可能依煌師早已忘記這件塵封往事了,但是事隔三十幾年了,這件不愉快的往事,我還是記憶猶新。現在,我忝為人師,對學生的禮貌要求,從來就不曾輕忽過,我相信當年的事件,對我的啟示和影響是一輩子的,畢竟一旦當了人家的學生,對老師的要求與訓誡,都只有敬謹從命、欣然接受的份兒。 軍中流傳著一句話說:合理的要求叫「訓練」;不合理的要求叫「磨練」;庶幾近之!庶幾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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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遺產的概念與推動──金門申遺的可行性評估
步驟2 世界遺產中心:珣檢查提名是否完整 世界遺產中心成立於1992年,是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中,有關世界遺產事項之集中點與協調處。 步驟3 ICOMOS與/或IUCN:珣專家至現場,評估它們的保護與經營管理。 珩準備一份技術性報告。 珜評定資產是否具普世性價值。 國際文化紀念物與歷史場所委員會(ICOMOS,International Council on Monuments and Sites)與世界保育聯盟(IUCN,The World Conservation Union),這兩個非政府組織是世界遺產技術顧問團體。 步驟4 世界遺產局:珣檢視專家之評估。 珩評鑑提名,或請締約國提供更進一步的資訊。 世界遺產局(The World Heritage Bureau)是由世界遺產委員會七個成員組成的小型執行單位,替委員會準備各項工作。 步驟5 世界遺產委員會:珣做最後之決定,被提名之場所是否被列名於世界遺產名單。 珩或是在提供更深入之資訊前,暫緩列名。 珜或拒絕列名。 世界遺產委員會由21個締約國的代表組成,負責世界遺產公約之執行。 (資料來源:傅朝卿,︿推動參與世界遺產之行政與程序問題﹀,︽二00三年文建會世界遺產研習營︾,2003,頁13-1。2) 在時程上,每一年的六月或七月是世界遺產委員會開會決定當年列名名單的時刻,任何一個國家若想要在當年的世界遺產列名,就必須在前一年的二月之前遞送申請書,因此法定的審查時間就有二年之久(傅朝卿,2003:13-2)。由於台灣並非世界遺產公約的締約國,目前要談加入世界遺產委員會、申請世界遺產有實質上的困難。不過,利用這個追求世界遺產的準備過程,提升我國文化資產保存的水準,促進文化保存與自然保育的國民意識,會是我們最大的收穫。 另外,值得我們密切注意的最新調整是:為了改變︽世界遺產名錄︾的代表性,一九九四年世界遺產委員會第十八屆會議通過了「建立平衡並具有代表性的世界遺產目錄之全球戰略」。全球戰略為︽公約︾的實施提供了參照和方法框架,鼓勵各締約國,制訂均衡的預備名單,提名︽世界遺產名錄︾內代表不足的地區和類別的新遺產,使︽世界遺產名錄︾更趨平衡並具有代表性。2000年在澳大利亞凱恩斯召開的世界遺產委員會第二十四屆會議還通過了一項決定(以下簡稱「凱恩斯決議」)。根據這項決定,委員會每屆將會確定審議的遺產提名數目最高限額。作為第一次試行辦法,建議2003年召開的第二十七屆世界遺產委員會審議的提名數目最多不超過三十個。委員會同時還決定,除了尚沒有遺產列入︽名錄︾的締約國以外,所有締約國不得提交一項以上的提名。 (三)金門作為世界文化遺產之自我評估 珣文化遺產的評估 ︻優勢部分︼ a、金門建築文化的多重性:閩南(傳統)文化、僑鄉文化、戰地文化。歷史的豐富性及類型的多樣性,非常具有特色。 b、金門傳統聚落與建築保存的完整性:不僅相對於現代化及都市化後的台灣,以及經歷過文化大革命與經濟開放的閩南其他地區,金門的傳統聚落與建築保存的完整度高,是閩南建築文化圈的最後一個基因庫。 c、歷史舞台上的焦點:近代國共戰爭、世界東西兩大集團的冷戰,促使了金門成為舉世聞名的戰地。 ︻劣勢部分︼ a、保存意識及社會共識之不足:地方意見領袖對於開發的迷思,對金門發展的定位過於膨脹。年輕一代對於歷史保存並無意識,現代化與歷史保存的衝突。 b、資源投入不足:由於維護古積及歷史建築經費龐大,公部門勢必要積極投入,將傳統風貌視為公共財。 c、相關科技及人才培育之不足:保存技術的研發不足,造成傳統建築之不實用性,如白蟻問題。人才缺乏,一直是金門地方發展的絆腳石。 d、尚未與觀光產業結合,缺乏經濟上的動力。 珩口述與無形遺產 ︻優勢部分︼ a、金門尚存有幾個類型的藝術與文化,如戲曲類的南管、高甲戲,工藝類的傳統匠師、陶藝家、燈籠師傅等,民俗類的城隍出巡、七娘媽、中元普渡、宗祠祭祖、掃墓等。其中,宗祠祭祖活動保存古禮,為台閩地區少有,最為重要。 ︻劣勢部分︼ a、部分藝術源於中國大陸,尚無創新能力,亦即需要發展獨特性。 b、祭祖活動有逐年簡化之趨勢,值得重視。 c、尚未與觀光產業結合,缺乏經濟上的動力。 三、推動的基礎研究工作 (一)文獻收集與分析 珣世界遺產相關概念、法令、文件、申請程序、後續經營管理、監測機制、配套措施等做法的收集與分析,藉以了解國際上對於世界遺產的潮流,以及申請世界遺產的具體做法。 珩金門鄰近區域(中國華南、台灣)已列名之世界遺產的個案資料收集與分析,以詳盡了解區域內世界遺產的現況。 珜金門相關研究成果、出版品的資料彙整,包括自然資源、人文資源及戰地資源,已掌握金門地區作為世界遺產潛力點的條件。 (二)實地踏勘 珣實際踏勘、考察福建地區已列名世界遺產者(如武夷山複合遺產),或申請中的世界遺產候選名單(如泉州海上絲路起點),藉此比較、分析金門的優勢與不足之處。 珩金門具有世界遺產潛力之自然景觀、人文史蹟、戰地遺址之考察,藉以提出申請世界遺產的文件準備工作。 (三)圖面資料的彙整、影像的記錄 珣具有世界遺產潛力的個案,根據世界遺產申請的作業流程,進行圖面資料的收集,如位置圖、配置圖等。 珩以數位照片或幻燈片,進行世界遺產潛力個案的影像記錄,以利後續申請文件的整理。 四、結語 (一)短期的工作 珣讓金門的公部門、民間部門了解世界遺產之相關概念、法令,以及未來發展的效益。 珩區域內世界遺產列名者、申請者的比較分析,釐清金門的優勢與劣勢。 珜製作申請世界遺產的相關文件,並翻譯成英文文件,以便未來之需。 珒推動金門申請世界遺產之具體策略,特別是縣政府相關法令的配套、經營管理,以及民間部門的共識凝聚。 珛促使金門藉由世界遺產的申請、準備過程成為文化、生態、產業永續發展之島。 (二)金門的未來需要「世界遺產」 珣「世界遺產」真正能夠帶動觀光、促成與世界接軌的途徑,應是未來最重要的施政主軸與社會共識。 珩公部門與民間社會需進一步提升,思考另類的發展策略,亦即以文化保存及生態保育作為地區的發展目標,打造一座具有歷史情境、人與環境共生的島嶼。 珜金門的未來能否走出大格局、永續的發展經驗,端賴「世界遺產」的整理與籌備工作。這兼顧基本面及操作面的事業,是一項長期的社會文化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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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兒女情
蔡郁娟非但沒有鬆開,反而把他摟得更緊、更緊。 久久,他們聽到炮聲轉移了方向,蔡郁娟才慢慢地鬆開他。 「嚇死我了!」蔡郁娟心有餘悸地說。 「炮聲已經轉了方向,」陳國明低聲地說:「門還沒關好,趕快出去,萬一東西被偷了,就不好交代啦!」 「等一等嘛,外面會有危險的!」蔡郁娟說著、說著,竟然又把他抱住。 然而早熟的蔡郁娟,她摟住的是什麼?似乎是一個不經事的小弟弟,以及一顆尚未開竅的處男心;只感到他的心急促地在跳動,只感到防空洞裡的空氣很稀薄,而黑夜並未真正來臨。 陳國明牽著她的手走了出來,趕緊地把門板上好。 「嚇死我了!」蔡郁娟拍拍胸脯說,內心感受到的,不知是真驚?還是暗喜?只有情竇初開的她自己明白。 「距離這裡還很遠啦,看妳緊張的樣子。」陳國明淡淡地說。 「今晚如果只留我一個人在家,不被打死,也會被嚇死!」 「膽小鬼!」陳國明微動了一下唇角,感傷地說:「這種事我見多了。八二三那年,每當和父親在田裡耕作,幾乎被共軍的炮火追著跑,但在上蒼的保佑下,每次都能躲過浩劫。迄今唯一讓我感到膽顫心驚、記憶猶新的是那頭老牛港的慘死狀,牠被擊中時,肚破腸流,屍首分離;屍塊滿佈田野,牛頭飛到田埂上,兩隻銅鈴般的大眼向上翻。或許,老牛港是有靈性的,牠死也不瞑目。那晚,三歲喪父七歲喪母的父親哭了,流下此生不易輕彈的淚水。他說:死了一頭牛,就好比失去一個好幫手,教他怎能不傷心。」 蔡郁娟聚精會神地聆聽著,似乎也感染了這份悲傷的淒涼況味,久久說不出話來。 陳國明緊接著說:「還有一次,我挑著兩半桶水肥,經過一個小山坡,就在爬坡的同時,突然咻聲響起,轟隆,轟隆的炮聲緊跟著而來,炮彈就落在附近的蕃薯田裡,捲起一陣泥沙,濺得我滿頭滿臉,濃煙遮掩住我的視線,身體一時失去平衡,腳一滑,連同肩挑的水肥一起滾落山坡,全身上下沾滿著惡臭的水肥,雖然慶幸沒被炮彈擊中,但卻成了炮火下的臭人。」 「後來呢?」蔡郁娟急忙地問:「後來你怎麼回家的?」 「父親適時趕到,他拉著我,弓著身,沿著壕溝爬著走,到了一個低漥的集水塘,幫我脫掉又髒又臭的衣服,掬水為我清洗滿頭滿臉的穢物,而後脫下他身穿的外衣為我披上。父親這件外衣是兵仔丟棄的軍服,它的長度幾乎到我的膝蓋,因此我沒有穿褲子,也沒有褲子可穿,就這樣跟著父親走回家,但並沒讓人家看見什麼,也不會有人故意掀起我的衣服來看看。」 「那個時候要是我在場的話,一定把你的衣服掀起來看看。」她開玩笑地說。 「諒妳吃了熊心豹子膽,也沒有這個膽量!」陳國明加重著語氣。 「開玩笑的啦,你沒看到我的臉已經紅了。」她故意地摸摸自己的臉。 「坦白說,這幾年所歷經過的苦難,不是三言兩語可道盡的。」陳國明又接著說。 「以後再慢慢地說吧,我隨時洗耳恭聽。」蔡郁娟意有所指地:「甚至到年老,我也會百聽不厭。」 「蔡郁娟,那個時候妳不知嫁到什麼地方去了,還能百聽不厭嗎?」陳國明笑著。 「呆!」蔡郁娟白了他一眼。 陳國明笑笑,似乎沒有領會到這個「呆」字的涵意,抑或是在農村聽多了「戇」和「呆」而習於為常、感到無所謂?然而,時光已走遠,門外冷風颼颼、寒氣逼人,但陳國明走在回校的路上並沒有冷意,因為他剛從一個溫馨的家走出來,身上又穿著蔡郁娟送給他的毛衣,而那襲毛衣是否代表著萬縷情?陳國明或許不知道,但蔡郁娟心裡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