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存在、衛先生、王世公，三個人在討論學生的飲食習慣。   賈存在首先開口，說出他的發現：「學生幾乎不吃魚下巴。」   衛先生質疑發難：「這說的不準吧？全部的學生都不吃魚下巴？」   賈存在修正：「在收回的餐桶裡，部分班級的魚下巴，剩下數量有二十幾塊，剩下的極其明顯。」 　 王室公補充：「所以你是看到了餐桶的情形，回推學生的飲食狀況，是嗎？」  　「或者說是挑食狀況。」賈存在神色一暗，道：「魚下巴吃的人少。」  　「想必你一定開口問了。」衛先生挑眉問到：「學生的回答，讓你吃驚了？」  　「倒也不至於。」賈存在緩緩說道：「他們說魚下巴太乾。」 　 「還有呢？」王室公追問：「只有一種看法？」看來王室公的好奇心被勾引了起來，也想探究這秘密。 　 賈存在娓娓道出：「魚下巴太乾、太焦、肉太少、骨頭太多、吃不到肉。種種原因，都被提及。」   王室公嘴角帶彎：「你覺得是為甚麼呢？」 　 衛先生忍住笑意：「你一定說上半天，天文地理、人情世故、東拉西扯─總而言之，口若懸河。」   說著，衛先生向王室公投以一道默契的眼神，在得到衛先生眉宇間的肯定後，以揶揄的目光望向賈存在：「我們的多愁善感先生，想必有一番論述吧？」   賈存在氣勢萬千：「未知味、未知苦惜福、未學得食法；可簡略以─『味、知苦惜福、食法』描述。」 　 衛先生笑的前俯後仰：「我就喜歡看你認真的莊孝維。」 　 王室公似乎微微嘆了口氣：「你這跳躍性思考的毛病，就是不改。也罷！說說你的看法。」  　賈存在有條不紊地說：「三個原因：沒有靜下心來品味食物；沒有珍惜眼前的食物；沒有取食的方法。」 　王室公的興致，猶如潮水般的漲了起來：「能詳細解釋一下嗎？」 　 不過，此時的衛先生依舊沉浸在愉悅地境地，他的笑意還在延續不斷，來回擺動的肩膀、上下起伏的胸腔─將笑意噴發到每一個角落；顫抖的笑聲、狂放的嘶喊─把心中的輕視與嘲笑都一一展露無遺。 　 不過，隨著王室公凜冽的目光瞪視，衛先生便也識趣地收拾笑意，也跟著加入了聆聽的行列。  　「把吃跟玩混在一起，一邊吃一邊玩。」賈存在神色中閃過一絲精芒，伸出一根手指。「這是一種人。」 　 「只顧著吃，彷彿牛嚼牡丹，不肯將味覺注入腦海，把心思放進食物。以至於無從品味食物的各種滋味，領略自然孕育萬物的奇妙，感受口中五味的變化、享受舌上菜色的翻騰。」賈存在，緩緩伸出第二根手指：「這也是一種人。」  　衛先生雙目張的好大，滿臉一整個不敢置信的神色：「這有個……用？」 　 王室公適時的挑了挑眉，讓衛先生吞下了一個字。 　 「所以專心吃飯不玩遊戲；把心思、感官放在食物之上。」王室公評述道：「就是你解決魚下巴問題的答案？」   「其中之一。」賈存在神色回復平靜，又復伸出一根手指。「此外還另有它用。」  　衛先生雙目怒睜如牛眼，取笑之意跟小瞧之感，如潰堤之水，將要漫溢出來：「這還能有另外的用途？」   王室公再次挑了挑眉，但這次發招的對象卻是直指賈存在。 　 接招的賈存在，感受到王室公這挑眉挑的意有所指，這挑眉，將請君自行解釋其中的道理，如果沒有道理，便要與衛先生一同嘲笑，嘲笑這天馬行空的說法。  　「專心吃飯不玩遊戲；把心思、感官放在食物之上。」賈存在：「能夠收心。讓身處於資訊爆炸時代的心靈、手機遊戲翻騰的意志、學習許多科目的精力，都一一獲得緩衝與休息。補充心靈的能量，免於心猿意馬。」  　王室公挑眉之意不減反增，質疑道：「呆坐座位死吃飯，存在？這是你的意思嗎？」 　 賈存在靜如湖水，補充道：「談事可以、聊天無妨。若然大呼小叫，喧囂東西、呼喝南北、招搖過市、跨班旅遊，那就白費精神，徒勞無功。」王室公嗯了一聲，不置可否。衛先生則靜候談論的後半段。 　 「如果將食物視作機緣、恩賜。而非理所當然，認定『我就是要有得吃』。」賈存在續道：「嘗試食物的可能性就大增，不至於剩下如此之多。」賈存在往空中擊掌兩下，示意這是他的論述當中的第二個重點。 　 「好像還有點道理。」衛先生雙目恢復平靜，論到。 　 「珍惜食物。」王室公：「這比較說得過去。」 　 「訓練自己的舌頭，能夠靈活的除去食物中不吃的部分；練習聰明的用餐具或手，留下食物中可食用的部分。」賈存在神色變幻不定，舉臂向空中虛劈三下，示意這是他的論述當中的第三個重點。 　 「這是自律，是自我要求，也是訓練，當然也是教育的一環。」 　 「有時候，會要求學生有相對較高的自我要求，是因為經過一段時期的自我要求以後，學生的視野、學習內容、想法，會得到全面性的進步；才有可能學習更深更廣的內容。如果學生毫不進行自我要求，那麼學生的學習，也就停滯不前了。」 　 「動手、動舌頭。」衛先生取笑道：「你該不會想說，這也跟養成勤勞的性格，有關係吧？」 　 「堅持、想辦法。」王室公，微一沉吟：「堅持要吃到食物；運用工具要吃到食物。日積月累之下，會對學生性格以及心性，產生影響。」  　「對極了！」賈存在舉臂向空中擺動，看起來心情極其舒暢。「知我者，王公也。」 　 「專心吃、珍惜食物、訓練自己找出吃魚下巴的好方法。」賈存在伸出三根手指，一一比道。 　 「吃魚，當然也是教育的一環。」  　「學校的每一個生活環節，都是教育。」   衛先生：「我就喜歡看你認真的莊孝維。」 　 王室公：「你這跳躍性思考的毛病，不改的話。你的看法就不能被大眾所接受。」 　 衛先生：「我就喜歡看認真的莊孝維。」  　賈存在一舉手將茶飲盡。是時，月涼如水、山青碧翠、海的思念綿延不絕。

  每隔幾天，我會去市場買番薯回家備放，肚子餓或嘴饞時，就下廚變換各種口味祭祭五臟廟。現下秋冬正值地瓜產季，我對黃皮黃肉甘薯特別偏好，有份濃得化不開的家鄉情感。    挑選地瓜時，常想起外婆說的話：「番薯外型長得親像台灣（寬胖厚實、上下細長）的，卡好呷，整粒控烤或是剉籤煮粥都好。」現在市售地瓜品種越來越多，紅心、黃心、紫心、白心，各有各的口感和營養。我鍾愛黃肉地瓜，除了質地綿密，還有睹物思人的味兒。   外公厝後田地，種稻種菜也種地瓜，甘薯莖葉是務農人家桌上常見菜，也是餵養豬隻主要飼料。媽媽從小就幫忙犁田挑菜，天天吃地瓜吃到會怕，每次看到我手捧烤番薯，邊喊燒邊吃得津津有味模樣，就打趣：「古早人沒得吃，只能拿它當飯菜；現在人吃太好，得靠它均衡營養。」   母親會這麼講，是有原由的。   我因經常外食，高鹽又油膩，身體小狀況不斷。有天回娘家時，老媽從廚房端出一盤地瓜條和一杯牛奶，告訴我說：「前些日子去複診，聽衛教營養師建議『地瓜配鮮奶』，說是『養生聖品』。地瓜豐富纖維能幫助降膽固醇，我吃了，消化功能和血糖指數都有改善。」   看來，當年被她認為不值錢粗俗的地瓜，如今大翻身躍居長壽食品。   接過那熱騰騰番薯，手心跟著熱起來，心裡嘴裡飄著香甜暖味。從那時起，只要進超商看見電烤架上的地瓜，就忍不住買顆來暖暖胃，再挑瓶鮮奶補充營養，吃著吃著就會想起故鄉親人。   退職後時間多了，廚藝小技雖難登廳堂，弄弄小吃輕食卻越來越有心得，尤其是地瓜料理。   早餐清蒸番薯塊夾饅頭，近午煮鍋地瓜飯配菜吃，夜消烤盤甘薯片當點心，老公煮綠豆薏仁時摻幾塊地瓜提味，女兒手作披薩時綴些黃澄澄番薯籤，偶而遛到公園邊買包碳烤地瓜，尤其在冷冽寒風中邊呼邊吃的感覺更棒。   番薯在我日常膳食已占有重要席位，它不但滿足懷念味覺，也填補我內心那塊缺洞。耳畔傳來地瓜車阿伯的攬客招牌歌聲，山珍海味越吃越無味、番薯甲菜脯越嚼越甘甜……是啊，番薯在我人生中就是有那個味道，又甘又甜。

一顆顆夜明珠鑲進了記憶的底層 就在那個有螢火蟲的夜晚 我們圍個圈圈講鬼故事 任青春驚聲尖叫，把三合院的屋瓦掀掉 虛張的聲勢，把膽子壯大得像膨風的水蛙 喜歡模仿大人的口氣呼朋引伴 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歲 幾個急著長大的小不點，有模有樣地泡起老人茶 從那時起便愛上了喝茶 從那時起便愛上了喝茶 幾個急著長大的小不點，有模有樣地泡起老人茶 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歲 喜歡模仿大人的口氣呼朋引伴 虛張的聲勢，把膽子壯大得像膨風的水蛙 任青春驚聲尖叫，把三合院的屋瓦掀掉 我們圍個圈圈講鬼故事 就在那個有螢火蟲的夜晚 一顆顆夜明珠鑲進了記憶的底層

靈魂像一雙翅膀 所以人間有許多影子 駝鈴走過海市蜃樓 仙人掌裡 有痛的聲音

  「人家都說，小時候與雙親分離的孩子，不管到幾歲，都會想念自己的雙親。儘管沒有從嘴上說出口，心底也會懷著絲絲的憧憬與依戀。這就是人的天性！不是嗎？」。   初秋的夜晚，黑炭頭牽著牛，在田埂小路上踽踽獨行。一向樂觀的他，這幾天特別奇怪。他時不時的望向天邊，默默無語。似乎是在問蒼天，又像是在向蒼天訴苦。因為再過幾天，就是他親生娘的忌日，他已經錯過很多回了，但想到自己的遭遇又心生不平。每每想到自己是被爹娘賣掉的這回事，就心杵，就不想跨進他原生家的大門。或許他的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旁人只能用猜的。而大部分的人，由於事不關己，只能背後說說兩句，任由他去。   關於黑炭頭的身分，村人都說：「黑炭頭本不是本村的人，（聽說是從鄰村來的）。本村新厝頭的王員外在他家兄落番後，繼承家業，獲得了不少的田產。加上王員外的家兄在南洋事業有成，常常寄錢回來。王員外有錢後開始作放貸的生意，並收取高額利息。再請來長工，來耕種自家的土地。由於經營有道，金錢累積快速，王員外開始大力的購買田產，接著起大屋，擴充自己的家園，更贏得了～員外～的美名。對王員外來說，人生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膝下無子，儘管已妻妾成群了。本是想從廈門內陸那邊物色小孩，買幾個來以後好養老送終，不巧碰到國軍退守金門，局勢不穩，再著水路不通，只得作罷。   經過幾番風雨摧殘的金門，雖經幾次的戰役，然在國軍與居民的努力下逐漸的穩固下來。加上土地改革，重劃，耕者有其田等等………的措施接連實施，居民們大家士農工商，生活還過得去，這時的王員外才又興起過繼小孩的念頭。幾經打聽後，得知鄰村的李老實家境貧困，小孩眾多，三餐常常有這餐沒那餐的。還聽說李老實家的小孩個個長得眉清目秀，更加激起王員外的興趣。王員外請人向李老實遊說，並言只要李老實提出的條件，他通通答應。本不欲答應的李老實夫妻，在有心人士的篡啜之下，經李老實夫婦諸多考量後，夫婦倆硬起了心腸，秘密交易了。終於讓王員外花了10擔「安播脆」跟200元錢，換得了李老實家的老四，也就是黑炭頭。從此後，黑炭頭就來到王員外家，跟著他們過生活。來時已經是5～6歲半大的孩子了。此時的王員外才落下心中大石，過著快樂的家庭生活。   逐漸長大的黑炭頭，想爹想娘的心，也跟一般的小孩一樣，不因生活改善了，變得比較少。何況他又是5～6歲才離開爹娘的。但李老實為維持承諾，即使妻子整天哭天喊地的爭吵、常常以淚洗面的，他也不讓妻子跟自家小孩去探望黑炭頭。他不想破壞現在黑炭頭的家庭。畢竟自己拿了人家10擔「安播脆」跟200元錢，現在想反悔，已經來不及了。當然這也變成李老實跟他老婆春花的一塊心病。   王員外家生活優渥，但規矩也多。開始的前幾年，黑炭頭還真不適應，王員外家生活有生活的規矩，交友有交友的標準，一刻都不能胡來，王員外是用接班人的態度來教育黑炭頭的。黑炭頭回想：把從小就飢寒交迫，必須與兄弟姊妹搶食的環境相比，那真不是一個境界的。但黑炭頭又想，如果可以選擇，他還是願意選擇那貧困但無拘束、快樂的家。   過著正常家庭生活的王員外，在黑炭頭來了三年後，他的小妾為他生了一個胖丫頭，接著連續兩年，一年生一胎，又生了兩個男孩。這讓王員外高興得整天合不攏嘴，一會兒謝天、一會兒酬神、一會兒又謝祖宗的………。讓整個家庭處於歡樂的氛圍中。當然小妾的地位提高了，說話也大聲了，正所謂母以子貴的最佳寫照。其實在王員外心中，他最感謝的並不是他的小妾。他一直以為是黑炭頭為他家帶來的好運。自打從黑炭頭進門後，真是喜事一樁接一樁。雖然早就家財萬貫了，可還沒如今這麼快樂過。一時間王員外全家對黑炭頭真是優禮有加。   又過了幾年，隨著王員外越來越老，小孩越來越大，王員外家出現了奇妙的變化。貪心的小妾為了讓自己的小孩能夠完全繼承家產，開始有意無意的數落黑炭頭，刁難黑炭頭，欺負黑炭頭。有一回甚至對於王員外三申五令不能說出黑炭頭交易的秘密，也置若罔聞，直指黑炭頭是王員外用10擔「安播脆」跟200元錢買來的長工。聽完後的黑炭頭，默默地低頭、走了。落寞的黑炭頭跑去找王員外。他要問清事情原委，問是否是過繼，還是用錢買來的。沒有心理準備的王員外當然只能虛應以對。沒得到答案的黑炭頭接著又跑到他的原生家庭，問李老實夫婦同樣的問題。經不起黑炭頭一再的催逼下，春花說出了當下無奈的決定。春花還要再解釋時，黑炭頭只說了一句：「你們好狠心」就走人了，完全不理其他人的呼喊和叫喚。   本已體弱多病又營養不良的春花，再經黑炭頭的不諒解，自己又覺得心中有愧，整天就像失魂一樣，茶不思飯不想的。他深深自責，不該聽從中人的慫恿，收那10擔「安播脆」跟200元錢，搞得現在骨肉分離、親情不認的。幾天後就病倒了，誰知，竟然藥石罔效，一病不起，數個月後竟然撒手人寰。春花臨終前，李老實曾透過各種管道，希望黑炭頭能來見見他娘的最後一面，化解彼此間的誤解，讓春花能安心的走。最後連王員外都出面了，可黑炭頭心中的疙瘩就是無法釋懷，甚至連他娘出殯都不參加。因為他認為，打從他父母收了王員外的錢跟東西後，他跟原生父母的關係就已經結束了。最後還是讓春花帶著些許的遺憾，離開人世。   村人們都說黑炭頭狠心，連自己的親娘死了都不去送終，在村人眼中，是大大的不孝，可黑炭頭就是不理，別人越說，他越是硬頸，越是故意，他完全活在自我當中。就這樣過了好多年。   今天的黑炭頭牽著牛，還是想到幾天後就是他親生娘的忌日，他能想到，代表他心中還是有娘的影子存在，至於他要不要參加他娘的紀念日。相信，等他想開了，一切都能得到圓滿的。而一直盼望黑炭頭相認親情的李老實一家，隨著一年年的過去，也把決定權交給了黑炭頭。（畢竟用黑炭頭換來的錢跟東西，大家都有吃到。）黑炭頭如果想什麼時候要來祭拜他娘，他們都歡迎。

  最近在整理舊書，童年的痕跡一一被我翻了出來，望著舊書殘缺的內頁許久，回憶隱隱約約浮出，小學褐色的桌椅繪滿筆墨的圖騰，歪歪扭扭的圖案一點都不井然，嘩然的嬉戲聲在走廊間此起彼落，想起那段無憂無慮的童年，真叫人想返老還童回到過往，那時只要鐘聲一響，孩子臉上常常因此多了一股慍怒。   坐在我隔壁是一名男孩，小時候桌子合併在一起，只要一到上課就能看到他滿身大汗的捧著籃球的回來，氣喘吁吁的紅臉樣令人想摸一把。小學老師管教的特別嚴格，不准我們上課聊天、吃東西和睡覺，偶爾同學們因為老師的話就像收音機的聲音一樣安詳到很好入眠。   有一日，隔壁皮膚黝黑的男孩突然傳了一張紙給我，字跡超級潦草完全毫無美感，看著他白皙發亮的牙齒手指著他的課本，我赫然發現他撕下課本空白頁，我愣愣的看向他，不甘示弱扯下書的封面寫一堆鬼畫符的字送給他，最初是想打發上課緊繃無趣的時光，沒想到一日復一日，紙條的傳遞漸漸成為我們溝通的符號。   畫圖是我的強項，我利用多餘的空間用蠟筆添上許多顆球類傳給他，他總會很欣喜的收下，在悄悄神祕笨拙的打開深怕被別人發現一樣，好似裡面有奇珍異寶，有一次，險些被老師察覺，他當機立斷把紙條吃掉，嘴巴不停咀嚼的呆萌樣子讓我沒齒難忘。   嫩滑的指尖觸碰到我手心，俏皮可愛的言詞總令我眉顏笑開，他巧小的唇角抿出一種格外朝氣的笑容，暖流竄到我眼睛裡，我尋思我早已墜入這些符號裡，遞過來的紙上附著一個人的畫像，線條粗重扭曲和我本人的樣貌極為不符，旁邊有一行字「我喜歡妳」。   沒有過多的擁抱、瘋狂的輕吻和曖昧的牽手，卻叫人甘之如飴，我撫摸著被剝去數頁的舊書，泛黃的頁面上有我那時練習的潦草字跡和奇特的球類畫風，這時天真的男孩模樣再次浮現在我腦海裡，揮之不去。

  隔代教養，是很常見的一種模式，自己沒時間養，就把孩子交給父母，如此延伸不少問題，輕微者，與自己的關係疏離，較嚴重者，若孫子不服管教，上一代的觀念可能就是直接打罵，有不當管教之慮。我經常看到年邁的老公公、老婆婆與孫子上街買東西，手牽著手看似很溫馨，但往往一回過頭，就聽見孫子的哭聲。 　 我就有一次親眼目睹一個血淋淋的實例，一個阿嬤帶孫子到便利商店買東西，殊不料小朋友只是多拿了幾個糖果，然後阿嬤叫孫子放回原位，不給買，但小朋友鬧彆扭，不肯聽話，於是阿嬤當場打了小朋友好幾個耳光，還邊罵髒話教訓，原本各自做自己的事情的眾人，被這畫面嚇到，把目光全部投往收銀台那邊。 　 但沒有人想管家務事，更何況怕掃到颱風尾，就這樣，祖孫倆在櫃台鬧了好幾分鐘，後來好像阿嬤的朋友經過，看到這種情形，就趕緊走進店來，先安撫一下阿嬤的情緒，並拿錢給小朋友買糖果，還跟店員道歉，才讓這場僵局得以落幕。 　 這樣的情況在我眼前上演了好多次，但第一次看到有人伸出援手，然後處理好事情，讓阿嬤有台階可以下，小朋友也可以吃糖，適時的管教有意義，但過度或不當管教，則會使孩子留下不可抹滅的傷痕，幸虧有和事佬出面，才能圓滿解決。

 　從寫作班畢業後，同學與我大多只在網路上聊，一別多年，多少滄桑、難回首，她忽然約我喝下午茶，想必是老文青的閒磨牙。不料，她竟帶來她最喜兩本歷史書相贈，讓我內心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的是，收到喜歡的禮物，包括她最近出的新書《憂鬱XXX》；憂的是，連這兩本最喜歡的書都出手贈人，莫不是活著沒樂趣，或知時日不久矣，在為後事做準備？ 　　懷想當年她身材窈窕、意氣風發，為自己的詩作與評點老師舌戰良久，侃侃而談，似乎她是文壇第一才女。而今，坐在大百貨公司十幾樓咖啡座、我眼前的婦人，身材浮腫，月亮臉，每隔幾小時必須吃一次藥，她苦笑著，向我娓娓訴說輕生的理由。 　　S是個在醫院發現的棄嬰，雖然被好心的醫生收養，卻想尋找親生父母。她曾在許多單位任職，婚後與另一半居住在自己買的小套房。一直沒有生小孩，數年前被診斷出重度憂鬱症，兩年後又發現癌症，必須找到近親家屬，或與她器官能配對，剛好不會排斥的人，更換幹細胞才有存活的可能。 　　她一直找不到有血緣關係的家屬，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配對成功的善心人，捐脊髓給她卻發生排斥現象。這些年來她頻繁進出醫院，無法工作；她的先生為了照顧她，時時奔波非常疲累。信仰基督的她，似乎在告訴我，這病太苦了，她想去上帝那裏。我告訴她，妳既然信上帝，就要相信祂會幫妳。 　　看到她受苦我也很難過，卻只能提醒她，自殺的靈魂上帝可不能收的呀！之後講一些我們一起上課的糗事，她大笑起來，張口懷想、感謝曾幫助她的人。 　　三周後，她走完感恩的一生，離世了。 　　每每想到，年齡相仿而她修完在世的「學程」安息了，我卻還在這裡承擔世界的勞苦，究竟，誰幸誰不幸？後來我在她的網誌上發現，她拖著病體，也有去找過其他的同學，真是性情中人，就讓尚且苟活的我，為她讀完那這本遺贈的歷史書，也繼續寫她想寫，卻未來得及寫的文章吧。 　　如果知道是最後的下午茶，我應該回贈她一個熱烈的擁抱才是，唉，深秋意涼，文友一場，展讀史書若夢初醒，該分離時誰人能不分離？此即人生。

港口雨濛，四周顯得濕寒 薄霧著一襲白紗輕吻船桅 豐美時節必然花開 剪枝花菊供奉秋來 淡雅素香是他的密語 述說著一個期待，被期待 隨船歌遠航他鄉   鷗鳥失守的港灣 浪花迷惘擱淺 失憶的青春仍然奮力泅泳   濤聲忡忡，演繹別離序曲 隨波逐流的昨日 舞動粼粼銀波 纜繩盡責而無情地捆綁 海的繽紛往事。如煙   妳的眼影宛如波光閃耀 這般地迷人，溫煦 是否對旅人深切的牽繫 每每躍然琴鍵 一波湧來一波湧去

  慈湖海堤風景佳，潮來潮去有魚也有蝦，昔日艱苦歲月撈牠為生計，今天豐衣足食純粹是欣賞，今昔對比，人生就是如此地起起伏伏……。   民國二十八年出生的紀成魁，金寧鄉湖下村人，八歲入學堂，讀了兩年書，有天如廁，書本被頑皮的孩子撕毀，心酸於眼前的紙屑紛飛，失望而落寞地回到家中，從此不再和同窗一起讀書寫字，在家境不是很好的情形下，到慈湖海堤抓魚蝦。於是他找到了讀書之外的興趣，每天背一個提籃到海邊，抓蝦去賣錢，有天走在海域間，正巧遇到他人在拍片，他這路人甲也入鏡，當親友在影片中看到他的身影，調侃地說：「毋成猴，擱彼緣投！」   撿蕃薯根來果腹，在那個年代算是稀鬆平常，他亦是其中一個在地瓜田彎腰覓食的孩子，但思考這非長久之計，還是謀取技藝，一技在身較實際，因此他轉而到後浦中街學剃頭，拜師李天賜，在學藝的三年四個月期間，徒弟尊重師父，師父怎麼說，他就怎麼做，而每次師父幫客人刮鬍子時，他在一旁遞毛巾，太冷太燙都不行，手腳要伶俐、要眼觀四面、耳聽八方，還要拿兩塊四角布，旁邊綁繩子，以雙手拉繩，好幫客人搧風，這猶如今日的電風扇一樣。而理髮幫顧客掏耳朵亦是服務的一項，但有人向上面反應，倘若耳鏡掏破，成了「臭耳聾」，共匪來襲，則聽不見子彈的聲音，故而警方常出巡，紀成魁要在騎樓下把風，一看到警察的身影，機警的發出訊號，讓店裡的人知曉。而當出師後，身價也跟著水漲船高，從此五五分帳，生活有著落，日後生計不用愁。   二十五歲那年，他的人生則有重大的改變，為了響應從軍報國的呼喚，他報考士官班，到第四訓練中心基本訓練四個月後，又到第一士校受訓三十五週，長官要求十分嚴格，走路抬頭挺胸，不許踐踏草皮，標槍、鐵餅都是必訓的課程，軍中生活很乏味，每個星期放假日，他如飛出牢籠一般，到中壢、看外省兵下棋，再吃個豬腳麵線，貴死人的豬腳，才一小塊，就叫價二十元，每回吃在嘴裡，疼在心坎！但比起同儕的愛抽菸，被班長抓到要刁五支菸在嘴間，還是吃豬腳較划算！   結訓分發九十二師，他以下士軍階駐紮官澳、斗門、何厝、峰上等基地守海防，人家問他有沒有遇到水鬼，他拍著胸脯說：「驚啥物，連個鬼影都沒見著。」連長對他很照顧，叫他押車載石頭，從山后載去各工地，完成五車即可休息。而他最喜帶三名士兵加一條狗去查哨，每回到西園鹽場，最輕鬆不過了，旁邊有個崗哨，他們四人就在那兒睡覺，有人靠近狗兒就吠，真的是偷得浮生半日閒，軍中也有快樂的時光！   當九十二師解散，他奉調三十二師，服務軍旅五年，也以中士班長畫下句點。但至今耿耿於懷的是在軍中曾被誤以為賊，一位班長種了西瓜，只有一顆，有天發現不見，誤以為是他偷取，最後在查哨時、看到衛兵正啃著鮮甜多汁的紅西瓜，班長面紅耳赤，原來冤枉了他！   退伍繳交兩張照片，文書壓在簿子未上繳，左等右等、直到後來才真相大白，終於領走退伍令及四千元退伍金，就這樣光榮地退伍！而後戰士授田證讓他領取了五萬元代金，軍中歲月屈指算一算，中心一年、部隊三年、留營一年，合計五年。   退伍是另一人生的開始，在湖下老家為人剃頭，三年後轉行寧中擔任保全，再三年後他申請就養通過，如今他非常感謝政府。領有就養金的紀成魁，多年來，在退輔會金門榮民服務處駐區組長及榮欣志工的關懷照顧下，他雖獨居，但不孤單，如今他有錢有閒，望著潮來潮去的慈湖海堤，人生如波浪，總有高潮與低潮，遠離了撿蕃薯根與抓魚蝦的日子，他非常感謝政府的德政，有政府真好，能獲得就養更好！   逢年過節，配合金防部慰問獨居榮民，名冊常有他，紀成魁欣慰地說：「有你們真好！」而今年的農曆年，金防部指揮官、榮民服務處處長、駐區組長、榮欣志工等人，來到了紀成魁湖下的家，獻上愛心、送上薄禮，他笑呵呵地說：「我有很多故事，蔡夫人幫我寫一篇，我知道妳搖筆桿……。」

  我是一個國小高年級導師，教學之餘喜歡寫作，在八年前一個偶然的機緣下，踏上語文教學之路……。   「鈴！」上課中接到生活組長告知，要我帶學生參加文化局舉辦「策馬入林」徵文。沒想到一腳踩進林家花園門檻時，竟也像哈利波特撞進國王十字車站的9又3/4牆，從此，拉開語文教育序幕。   比賽成績出爐，得獎的是「老師」，六個學生鎩羽而歸。直到畢業，不知如何開口告知。奇美集團創辦人許文龍「釣魚哲學」中說：「大家都能釣到魚，這是最快樂的結果，若只有我釣最多，別人都沒釣到，這時我會是最悲慘的。」那份愧對學生的心情，深埋心底。   機會來了，迎接新一屆的五年級生，資訊組長告知有個「小論文」競賽研究「海洋」。和六個學生一早進教室時研擬進度，午休時刻檢討執行缺失，假日背起相機尋覓板橋渡船口，到慈惠宮探訪媽祖渡台事跡，到華江雁鴨公園觀看候鳥遷徙路線。歷經八個月的努力獲得全國第一名佳績。   站在台上領獎，學生和我7人振臂歡呼，一掃之前的陰霾。   時光荏苒又接新班級，檢討到只專注少數學生的菁英教育，忽視班上其他學生，便在班上成立「詩社」。上學的路上觀察「詩」情畫意的存在，進教室振筆疾書靈感的吉光片羽，放學後再朗朗頌讀分享。「詩社」成員接近十七、八人，校長、家長都被學生感動而加入詩的饗宴。學生發現《國語日報》刊登的文章，是詩作發表的天堂，爭先前仆後繼，從最初三、五天一篇，到天天勤奮筆耕。每當早自修時間，教室電腦成搶手貨，各個爭先恐後前晚熬夜苦思的心血投稿寄出。   「翊云的文章刊出來了」，夢想成真，大家不再覺得刊登在報紙上是天方夜譚的故事，「襄君的文章刊出來了」奔相目睹「捷報」之餘，臨畢業前大雞晚啼的「家欣」也雙喜臨門，一篇文章一首詩印成鉛字。厚厚幾本詩作還印成精美詩集，學生家長直呼：比畢業紀念冊還值得留念。   到下屆學生親師懇談時，家長竟然如數家珍得說出學長的佳績有17個「小作家」，可見文字力量影響宏遠。   學生勤於寫作，擅於觀察並懂自省，但，家長呢？學生放學回家後呢？沉迷電玩或是沉浸書香。莎士比亞曾說：「書籍是全世界的營養品。生活裡沒有書籍，就好像沒有陽光；智慧裡沒有書籍，就好像鳥兒沒有翅膀」。於是，我決定深入家庭推廣「家庭讀書會」一起深化孩子和家長的語文教育。   到新住民小鴻家讓媽媽說出渡海來台建立家庭的辛酸宛如《乞丐囝仔》；到單親撫育叛逆兒子小謙床頭，聆聽媽媽睡前的床邊故事《活出全新的你》；到小綸家客廳看聾啞媽媽費力比手畫腳讓孩子體會《等媽媽回家的孩子》故事中媽媽的擔憂。   畢業典禮上，小鴻媽拿起《國語日報》刊載一篇他和同學背起相機，採訪老師校園內「心肺復甦術」研習報導，為自己小孩能成為校園記者的優異表現，泣不成聲的鞠躬致意並感謝老師家訪後對他孩子的改變，家長的聲聲肯定，彷彿頒授一張張獎狀，是我教學生涯最佳的禮物。   此刻，我彷彿從霍格華茲學院畢業的哈利波特，手持魔法杖揮灑，學生、家長因我的語文教育「咒語」而脫胎換骨，在孩子家長身上裝上飛躍的翅膀。   「閱讀」是翻轉教育的利器，確定我長年推行的語文教育方向的努力沒錯！   現在，想讓孩子在玩樂中激發編故事靈感，在資源回收堆裡和學生尋找廢棄物，校園棄置角落的鉛水桶、閒置的水溝蓋、兩輛跑不動的玩具賽車，一堆即將被丟進垃圾車丟棄的「廢物」拼成「交通事故」場景，共同完成3D立體故事場景；音樂教室找到廢棄鼓、丟棄的玩具火車，和佈置教室的動物紙卡，搖身一變，為充滿藝術價美感的作品；家裡棄置的嬰兒推車，男生摔壞的長槍，女生丟棄的洋娃娃，綁上三輪車架構起天馬行空的故事天地。   好玩不？下次還想讓孩子背起相機探訪校園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還想用樂高積木堆疊出玩具王國，還想……。   只要我在校園，語文的魔杖會不斷揮灑出新奇眩目的戲法，等著瞧！

  「千金買厝，萬金買好厝邊。」經過幾次搬遷體驗後，我終於深刻的體會這句話的意涵。   小時候，村子裡大人吵架，常波及小孩子權益也跟著受損，視到對方家裡玩耍為禁忌。成人的世界很複雜，不像小孩子的單純。世界的複雜性隨著年齡有增無減，更是讓人無法一語道破，永遠看不透、說不清。因為世界愈趨複雜，所以到處都看得到、聽得到「能捨」、「簡單」過日子的勸世警語。   買屋是件大事，一般人都視為長久之計。建商一個小小的疏漏，有可能會造成住戶的權益爭執。初選此屋，拿到的房屋土地權狀，自家的屋坪一清二楚，但門前空地因為非方整形狀，所以上面明示幾分之幾，整塊門前空地由所有住戶平分，殊不知這種籠統含糊的說法，首應建立在所有住戶皆是慈善、友好之家，建商太高估了住戶們的人品水準，就這樣埋下了「惡鄰」的禍因種子。   一日傍晚時分，正入廚備料，準備炊爨晚餐，門鈴響了。從玻璃窗瞥見，是住在同排隔間的住戶，一個極不想見到的人。心中即使一百個不願意，也只能硬著頭皮開門。果不其然，帶著滿腔怒氣，毫不客氣的吼：「把你的車子開走」，連個「請」字都沒。這已不是第一次了，每次我總是摸摸鼻子，默默的把車駛離，自認退一步，何必跟她計較呢？   我踏出門外，看了看停車位，他們家的車已停妥在我的車子旁邊，又聽她一番搶白，得知他們這次回來，只住今晚而已。我的心中感到一陣悲哀，一顆頭也不覺搖了起來，如此「惡鄰」，是積多深的怨啊？   初搬來此，左鄰右舍住戶資料背景，雖然不是瞭如指掌，但見了面，還能點頭問早問好。時間久了，大家早出晚歸，各忙各的，除了傍晚時分，有時聚集在路口等垃圾車碰面，其餘時間鮮少交集，除了見過幾次左鄰右舍的惡形惡狀，沒有美好的交誼印象。這種都市鄰居的型態，原來已悄悄的移植到這鄉邊小村落了。   交惡的鄰居，即使近在咫尺，看到他們家門前的水龍頭漏水了，門前的燈無緣無故的亮了，心中竟有股竊笑之意，絲毫沒有趨前協助關水、關燈的想望。最好是讓它永久漏、永遠亮，這種小小邪惡念頭，讓自己有種快意之感。幕後甚至還有更大的惡念在滋生，最好讓久不在家的他們發生電線走火，一夜之間，所有的傢俱付之一炬。殊不知「遠親不如近鄰」，這句話她竟不懂，還是一個曾有著「官夫人」頭銜，現已升級「嬤」字輩的女人呢？   和兒子遠遊歐洲，回到松山機場，他語重心長的蹦出一句：「原來松山機場這麼小！」我回說：「人走多遠，視野就有多遠。」白駒過隙的人生，困在井底的蛙，永遠走不出井外的一片藍天。孔子說：「夏蟲不可語冰」，沒經過冬天歷練的人，如何與之說雪言冰？成人世界的複雜性，讓人無法一語道破，永遠看不透、說不清。除了此生此世，說不定還有前世幾輩的因果、新愁舊恨呢！

頂起雲下一片燦爛 踩著微風 新店溪畔自行車道滾出軌跡 交織在馬場町前人的腳印裡 孩童跨入圍繞的鐵鍊內嬉戲 腳下  歷史被深埋在地底 大人們選擇  忘記 抑或只是  未曾留意 聽不見前人的哀嚎 也不再有人為他們哭泣 追逐大稻埕午後的和煦 散發母愛的塑像前   母親  您真偉大 凝視  是無聲的呼喊 迪化街角網友推薦的四神湯 味道  變成了思念 收拾起回憶 暫時寄放在過去 未盡的意興 踩出了淡水的夕陽

  五、楊忠禮、陳開蓉賢伉儷情深   潘斯里拿汀斯里陳開蓉女士，海南島人，出身小康之家，讀書時半工半讀，她要幫忙洗衣服、曬衣服，把家事做完了才能去寫功課，隔天要把衣服燙完後才能上學。   陳開蓉女士嫁給楊忠禮博士之後相當辛苦，先生發展事業，經常不在家，小孩的生活與教育皆一手包辦。陳開蓉女士教育兒孫的方式值得一提，從小著重品德教育，長大後著重專業教育，陳開蓉女士是一位小學老師，兒孫的數學皆親自教授，個個成績優異，且都留學英國名校。尤其她的身教和言教更值得肯定。   楊忠禮博士與陳開蓉女士的鑽石婚，兒孫們為其慶祝。那天請音樂家、聲樂家一同演唱慶賀，家族成員及賓客盈庭，場面非常溫馨而熱鬧。長子楊肅斌先生代表兒孫輩致詞，不斷地強調母親平日如何教導他們，讓他們一輩子受用無窮。   楊肅斌先生說母親陳開蓉女士常教育兒孫們的三項庭訓：一是「刻苦耐勞，勤儉持家。」、二是「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三是「團結力量大」。   我每次赴馬來西亞拜訪楊忠禮博士時，都在其豪華的迎賓室接受豐盛的晚宴，場面隆重而典雅，客廳擺滿各樣水果與水果盤中用西瓜雕刻的藝術品，此外，還安排琴師現場伴奏。足見其對來自故鄉鄉親之重視。席間，陳開蓉女士妙語如珠，不斷地以幽默語言讓大家笑聲不斷，夫唱婦隨。受到夫婿的影響，陳開蓉女士亦從自己平日節省的私房錢捐出二佰萬元給國立金門大學，為了表示感恩，金大乃將圖資大樓甫落成啟用的國際會議廳以「陳開蓉」命名。   六、虎父無犬子   楊忠禮賢伉儷育有五子二女，二十七位孫子孫女，楊忠禮賢伉儷最大的心願就是安排每一位兒孫都能回金門認祖歸宗。   長子楊肅斌先生，是位接受西方高等教育的企業家，篤信基督，多年來已分擔楊忠禮集團的重任，惟工作太忙，時間不敷分配，楊忠禮博士很希望他百忙之中能撥冗回金門一趟。   楊肅斌先生非常孝順，他完全領悟父母的用心，終於排除萬難，圓了返鄉的美夢。第一次回金門走小三通，到水頭碼頭時，一上岸就跪下親吻故鄉的土地。讓現場的金門鄉親為之動容。楊肅斌先生出生於馬來西亞，是金門第三代華僑，如此重視鄉土，可說都是來自父母親的身教與薰陶的結果。   楊忠禮賢伉儷的二十七位孫子，分梯次追隨阿公、阿嬤回唐山金門省親。個個英挺美麗，穿著整齊，以白襯衫黑皮鞋為主，當他們一眼望見東堡村莊的石碑時，紛紛下車跑去和石碑照相。問他們：「你們第一次回金門，為什麼對東堡如此熟悉？」他們回答：   祖母常常問：「你是哪裡人？」   回答：「金門人。」   再問：「家住哪裡？」   回答：「福建金門湖美東堡鄉。」   祖母陳開蓉女士平日一再耳提面命，要求兒孫不能忘本。   楊忠禮博士的成功，賢內助陳開蓉女士功不可沒。而陳開蓉女士的價值觀，完全承襲自婆婆的真傳。楊忠禮博士的母親把金門這一套家庭倫理教育，傾囊相授給陳開蓉女士，而且獲得極大的成功。   如今，在金門早已失傳的俚語，反而在馬來西亞的金門媳婦朗朗上口。有一次陳開蓉女士回到金門東堡老家，當婦女們邀他進楊氏宗祠「吃頭」時，陳開蓉女士就用流利的閩南語說：「等喲！等喲！沒有咱們的傷，咱們女人，四角磚踏不一角到」。這句話很道地，只有出自金門的婦女，才可能說出這樣的一句話，完全是傳承金門人的老一輩的口吻。   七、攜手創校，盡在不言中   在前往吉隆坡的途中，腦海不斷地湧出與楊忠禮博士有關的回憶。   十七年來，楊忠禮賢伉儷一直把我和國立金門大學聯想在一起，事實上，自2014年起，我卸下金大校長之後，受聘為國立清華大學校長特別諮議，兩年後，受聘為國立清華大學專任總監。準此，當本月24日我從馬來西亞回到金門的第二天，突然接到來自馬來西亞的電話，原來是楊忠禮夫人陳開蓉女士吩咐興華中學莫副校長轉告要捐贈馬幣三十萬元(折合台幣二佰二十五萬)給國立金門大學，要我提供金大帳號。接奉陳開蓉女士的吩咐，我雖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但還是專程前往國立金門大學，一方面以能幫陳開蓉女士代勞為榮，另一方面也為國立金門大學增添一筆捐款而感到高興。   回憶過去，十餘年來與楊忠禮賢伉儷的互動，表面上看來，大多與募款有關，似乎僅限於金錢的關係，但實際上，除第一次見面曾提到「募款」外，往後數次與楊忠禮賢伉儷見面，就不曾提到「募款」。每次捐贈，都是楊忠禮博士主動宣布，從我的體認與理解，楊忠禮賢伉儷對國立金門大學的支持，已經由捐贈昇華至以金大校務發展為己任。也因為先有這個事實，2014年6月在我卸任國立金門大學校長前夕，特別經過會議之決議，聘楊忠禮博士為國立金門大學終身名譽校長。   2017年10月22日是楊忠禮博士告別與出殯的日子，在牧師以及三仟多位來自世界各地的親友們祝福下，楊忠禮博士已完成在世間成功地創造令人稱羨的成就，如今有資格回到天家安息主懷。   楊忠禮博士所留下的各項任務，實際上他已經投入相當多的心力，也奠定了很好的基礎和起步。展望未來，尚有待後人本此基礎繼續努力，以求貫徹。其中，在教育部分，包括興華中學、國立金門大學以及國立清華大學金門分部。（下） （作者為國立清華大學專任總監）

  每年七、八月溽暑，正是臺灣苗栗公館紅棗的盛產期。這時，我們一家人總會到公館的石墻村找師專的建春遊憩兼敘舊，都受到他們一家人熱情的款待。今年八月中旬，也不例外。   苗栗公館的石墻村，舊稱「石圍牆」。當年牆高七尺闊六尺，但時至今日僅存的一小段約十公尺長的石圍牆，隱身在居民的田地旁，你得要開口問，才找得到。這是典型的客家村，是公館鄉內最主要的紅棗產區，公館鄉也是全國盛產紅棗的小鎮。   第一棵紅棗樹至今已有一百八十餘年歷史，由母株分株出來的第三代紅棗樹也有五十年樹齡，枝繁葉茂，是當地最老的紅棗樹。   每年的五月，走入石墻村的紅棗林，一棵棵約成人高的紅棗樹，枝頭不斷冒出鮮綠的嫩葉新芽；翠綠的樹海成為石墻村美麗的風景，點燃七八月探訪紅棗樹林的火把。由於土壤屬砂頁岩沖積土，加上氣候日夜溫差大，讓紅棗長得美又甜。   今年沒有梅雨與颱風攪局，苗栗公館紅棗大豐收。當我們車子下了高速公路苗栗公館交流道，往公館石墻村前進，車行近二十分鐘，轉進村道，已是正午時分。   那天，看到來訪的二十多名遊客開四五輛轎車，停在我同學哥哥「發哥」的庭院。發哥是觀光紅棗果園的主人，這些年來，經營棗園有成，接受好幾次報紙及電視媒體的訪問。石墻村的窄巷內，處處可見觀光紅棗園旁停滿採摘紅棗的車子，而紅棗觀光農園裡，自己動手採紅棗的民眾，臉上充滿喜悅和幸福感，連小孩也提著小水桶來獻寶他採收的紅棗。   那映入眼簾的人群中，不論老小的幾戶人家，頂著烈日，興奮地穿梭在紅棗樹內採摘翠綠果實的景象，令人感受純樸而悠閒的客家風情，有一份別於昔日寧靜的熱鬧。紅棗表面的紅色面積，越紅越好吃，鮮甜不澀。紅嘟嘟的紅棗現採下來就是新鮮好吃！近看才知紅棗樹上有刺，所以紅棗樹也被稱為鳥不停樹，只要鳥兒想要偷採果來吃，腳一站上樹梢就會踩到地雷。由此可見農民採果也很辛苦。   放眼望去有十多家屋內，都各有三兩家人，忙碌的一起撿選裝盒，小小又圓滾滾的翠綠和紅色相間的紅棗堆，真讓人想嚐鮮。村中的大小不一的庭院內，在一大片黑網與綠網上，都曝曬著新鮮的紅棗，無數的果實正享受著日光浴，在空氣中瀰漫著陣陣濃郁的紅棗芳香，充滿著鄉野的濃情蜜意，好美的景致，好幸福的感覺啊！   經過日曬烘乾，就是我們所熟知的紅棗。每斤的紅棗乾，需要近四斤的新鮮紅棗製成。他們的紅棗乾，不添加硫化物，及其他成分的化學劑。是經過二十餘天的日曬風吹，天然脫水，紅豔豔的色澤，充滿喜感。新鮮紅棗一斤在一百元到一百二十元之間，紅棗乾一斤約五六百元。離開同學家時，特地加碼各買數斤送人。   紅棗是我國常用的滋補藥材，營養豐富價值高，蛋白質、醣類、有機酸、維生素Ａ、Ｃ、微量鈣質等，鮮食甜脆可口。紅棗乾則有補血、潤肺之效，堪稱天然補品。最近棗農們更研發出紅棗大餐及「棗紅孩兒」等酒品的伴手禮。   每年大暑過後，就是苗栗石墻村紅棗鮮果的產季。在這產季裡，讓我和老婆都為之沉醉，能親身體驗農村文化和田園生活，真是一趟有意義的感性和知性之旅啊！

  來圖書館服替代役的小翔要退伍了，圖書館的羽球社像職棒歡送退役球員一樣，為他辦了引退賽。所謂引退賽，是跟日常打球一樣啦！只不過打完球，大家輪流跟小翔照相，然後再團體合照一番。   圖書館雖然接收替代役男來服務，已有十多年了，但在下班後，肯參加晚上的羽球社打球，我印象中只是最近三年才有。   來圖書館服替代役，可以見到許多書籍，學到圖書資訊的處理方法，以及服務讀者的方式，是知識方面的成長。但以前服兵役期間，本是人生鍛鍊體力的一段時間，但替代役男分發教育或行政單位，就缺乏體能訓練的機會了，所以我們羽球社同仁，就邀請替代役男，看要不要晚上加入打球的行列。   這三年來，果然陸續有三、四個替代役男，晚上來打球了。打了近一年，從原本生疏的球技，都變成會殺球的好手了。球打得好了，為社會多散播一顆熱愛羽球的種子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有運動，體能增進，才是服兵役的本質，不然許多替代役男，天天在守衛室顧門，一年下來，體能大概都退化了。   去年的小倫和今年的小翔，都很有心每週來打球一次，他們還參加慢跑社，每週也跟著同仁慢跑一次，甚至於假日都曾參加了半程馬拉松的比賽。   其實，接收替代役男的機關，應該不要只把替代役男當守衛或清潔人員操，而是盡量讓他們在工作中學習到各種知識；而機關裡如有運動社團，也可以鼓勵他們參與，讓他們帶著知識和健康的成長退伍。

驅車送你 不敢多言 怕你聽出內心的秘密 忘了給你祝福  為了理想踏上征途 是你  反倒是你安慰我 不會是太久的分離 辛苦的旅程  當是 遨遊天際  放鬆自己 今夜已開始想你 只能看看星星  正好 一輪明月為我升起 儘管去追逐你心中的太陽 哪怕要追到地球的另一邊 我來守著 星星和月亮 沒有分離 只是暫時不能在一起 我心與你  牢牢相繫 看著星星 想著你 望著月亮 彷彿也看到  你的太陽

霜秋季節，林梢金陽耀眼閃爍 詠嘆著林相紅黃相襯，繽紛五彩 山路蜿蜒，曲徑通幽 盡頭幾間茅舍遠離市廛喧鬧 竹籬笆內是隱者的夢土 他掬起詩書捧讀窗櫺旁 雲端也流洩一首小詩 溫柔著晨曦光采   安靜的山居生活 內心有一股無止息的歡欣懷想 且說抬頭便能閱讀千山 俯首就能傾聽清澈溪水潺潺說法 啊！天空遙遠，黃昏來了 山色披上一層薄霧 終究悟得人生聚散無常 大地無聲，唯詩成了千年旅夢 如枕相伴，歲歲年年

  一、仰之彌高的巨人─楊忠禮博士   馬來西亞丹斯里拿督斯里楊忠禮博士，對海內外百萬金門人而言，是位家喻戶曉、鼎鼎大名成功的企業家。他一手創辦的「楊忠禮集團」，其經營的範圍和企業的規模，豈是我所能知道，據悉美國總統歐巴馬任內訪馬來西亞時，所住的飯店正是楊忠禮博士集團旗下的萬豪酒店。正巧，2016年我追隨金門縣陳福海縣長率團訪問馬來西亞時，楊忠禮博士也以接待歐巴馬總統的餐廳接待金門鄉親。尤有進者，有一年我帶領國立金門大學同仁訪問馬來西亞時，楊忠禮夫人潘斯里拿汀斯里陳開蓉女士於百忙之中，放下手邊的工作陪同我們搭乘捷運至機場，抵達捷運站時，大家驚訝地發現怎麼有那麼多禮儀大使列隊迎接，據說，這種場面只有英國女王蒞臨時才會出現，問其究竟？原來陳開蓉女士就是吉隆坡機場捷運的老闆娘。   側面得知，楊忠禮博士的集團企業遍佈海內外，包括新加坡、澳洲、英國……等，各領域至為專業，不是我的能力所能瞭解。即使在教育事業，我亦所知有限，印象較深刻者，莫過於馬來西亞巴生的興華中學，其設備完善的科技大樓，即是楊忠禮博士近年獨自捐贈興建的。   準此，國立金門大學在楊忠禮博士的事業版圖所扮演的角色，就是支助教育事業的一部分；而教育事業又是楊忠禮博士回饋社會公益事業的一部分。我所看到的只是一小部分，因此，楊忠禮博士誠是我心目仰之彌高的巨人。在我的印象中，楊忠禮博士是位不曾生過病、沒有一件事能難倒他的強人。   豈知，2017年10月18日下午卻突然接獲楊忠禮博士與世長辭的訊息，頓時，簡直令人難以置信。記得在今年六月中旬，我還陪同國立清華大學信世昌副校長、戴念華教務長、周陽山講座教授等一行四人訪問馬來西亞巴生的興華中學，楊忠禮博士特別吩咐興華中學校長、副校長、董事長等多位首長一起共進晚宴；席間楊忠禮博士談笑風生，會中正面地回應了有關國立清華大學與興華中學學術合作計畫。會後在飯店門口候車時，楊忠禮博士特別指著對街大興土木的工程，其正是楊忠禮集團聯合辦公大樓，從他言談間的笑容，可以看出他滿心期待大樓完工後的榮景。   然而，金門東林旅行社老闆娘陳小姐電話中又提到楊忠禮博士的告別式和追思會已經訂於本月22日，讓我很難不相信楊忠禮博士的辭世。   陳小姐徵詢我是否要專程赴馬來西亞送楊忠禮博士最後一程，我第一時間就毫不猶疑地回答：「當然要去，並請先幫我訂機票。」至於爾後幾天的行程，我再設法調整，在去程方面，因為我已答應於20日將出席師大第14任校長遴選最後一次投票，所以最快只能安排21日由桃園飛吉隆坡。至於在回程部分，因為已約好國立清華大學相關主管於本月23日下午拜會教育部姚立德政務次長，所以務必於23日上午由吉隆坡返國。行程的壓縮正考驗東林旅行社之緊急應變能力，幸能事事順利如預期。   桃園到吉隆坡往返航程近十小時，在飛機上，心情至為哀傷，腦筋一片空白，所思所想，盡是昔日楊忠禮博士風光專機返鄉及在馬來西亞熱烈接待的畫面。乃隨筆記下如下的回憶。   二、因創設國立金門大學而結緣   第一次與楊忠禮博士見面認識是在2003年暑假，那年追隨李炷烽縣長訪問東南亞五國金門會館，包括菲律賓、汶萊、馬來西亞、新加坡、印尼等。按李炷烽縣長規劃此行的目的，除慰問東南亞各地金門鄉親外，另順便為即將在金門舉行的水陸法會募款。當行程抵達馬來西亞時，首先當然先拜訪楊忠禮博士，並期待能親睹久仰的楊忠禮博士本人的風采。楊忠禮博士從容地在歡迎會上首先致詞，坦率地奉勸縣長不宜介入宗教活動，若非參加不可，應以節約為原則，把省下的錢用來籌辦金門的教育事業。   楊忠禮博士報告完畢，此刻，大家把目光集焦在我身上，我被點名發言，乃坦然表達此趟之目的是為了籌備國立金門大學之募款事宜。但是在看到我們僑領到海外創造規模宏大的企業王國後，發現有一件事比募款更為重要，那就是計畫在國立金門大學興建一座華僑博物館，館中展示僑領在海外奮鬥的成就，作為僑鄉金門子弟學習模仿之典範，同時，也讓外賓看到金門人的驕傲。   會後，楊忠禮博士送客到一樓時，拍拍我的肩膀說：「放心，對於國立金門大學之籌設，我會有所表示。」   不久，楊忠禮博士偕夫人潘斯里拿汀斯里陳開蓉女士專機飛抵金門，在尚義機場就公開宣布捐贈新台幣二仟萬元給國立金門大學。   利用這二仟萬元，加上金門技術學院獨立設校時，校本部高應科大贈送嫁妝二仟萬元，另加自籌款湊足四仟五佰萬元興建第一棟學人宿舍，命名為「楊忠禮園」。   「楊忠禮園」揭牌啟用典禮時，楊忠禮博士又當場宣布再捐贈五佰萬元。為了表示感謝之意，乃將甫落成啟用的圖資大樓演講廳以楊忠禮博士的長子楊肅斌命名。   三、楊忠禮、王金平、郭台銘鐵三角   2010年8月1日，國立金門技術學院奉准改制為國立金門大學，楊忠禮博士邀其好友鴻海集團董事長郭台銘、立法院院長王金平等一起來金門分享故鄉第一所大學誕生的喜悅。   不料，典禮前，富士康深圳榮華廠發生第13位員工跳樓事件，郭董事長分身乏術，不克前來，乃歉意地表明，人未到，禮總要到，居於楊忠禮博士是金門人的關係，乃捐贈美金一佰萬元的紅包贈予國立金門大學。   楊忠禮博士得知郭台銘董事長因為他的關係捐贈美金一佰萬元，連忙再追加美金一佰萬元。   為了表示感謝，乃將甫落成啟用的理工大樓命名為「楊忠禮理工學院」，並由王金平院長親筆揮毫題字。   四、楊忠禮博士為金門大學城方案念茲在茲   楊忠禮博士在得知國立金門大學尚欠缺一座田徑運動場，而其土地的唯一來源正是金門大學城方案，內心十分掛念。   每次見面，必定問起此事，我也會把進度及個中的難處一一向楊忠禮博士報告，並分析問題的關鍵主要在教育部承辦科長之從嚴審核。   透過行政院毛治國副院長、陳威仁秘書長，以及立法院張慶中召集委員等各級長官出面協助下，終於獲得一個折衷的解決方案，即將金門大學城之規模由三十公頃縮小為二十公頃，教育部對此折衷方案勉予接受，允諾認定本案為重大建設，幫助本案得適用離島建設條例，由縣都委會通過即可實施，毋須報內政部都委會審查。   不料，在爭取中央政府同意後，地方政府卻片面宣布退出。楊忠禮博士得知縣府態度躊躇不前，乃多次親力親為地主動力勸。   （一）2014年年底，我陪同國立清華大學賀陳弘校長前往馬來西亞拜訪，楊忠禮博士依慣例邀請興華中學校長等教育界人士共進晚宴，席間談起金門大學城方案，楊忠禮博士認為，在未能原案照案通過下，只好退而求其次，採折衷方案，機不可失。同時，得知吳友欽副縣長正好人也在吉隆坡，夜宿楊忠禮博士旗下的另一家飯店。晚宴結束後，正當大家回房間休息之際，楊忠禮博士及時提醒大家，別忘了要去找吳副縣長談金門大學城事宜，正好地政局局長林德恭也在場，乃一起討論。   （二）次年（2015年），楊忠禮博士偕夫人及兒孫返鄉，夜宿金沙大地飯店，得知金門大學城的進度仍裹足不前時，著急得坐立難安，研判次日早晨離開金門時，縣長一定會到尚義機場來送行，屆時再當面奉勸縣長。 （上）

  柏村國小明年將滿六十歲了，我在思索，如何給她一個驚喜。   三月初，我無意間看到書架上的學校刊物－春風，經詢問資深老師，發現她民國七十四年誕生至今，已經過了而立之年，翻一翻以前孩子寫的作品，雖不成熟，卻充滿了稚氣與童真，於是有了出版選集的念頭，主意既定，乃召集同仁研商，咸認此舉乃極有意義的發想，唯承辦處、組之同仁，或忙於孝親月教唱，或忙於閱讀示範點籌劃，咸感心餘力絀、分身乏術，我乃毅然挑起編務，經二月餘之努力，有了初步成果，初成學生創作凡八萬餘字，為增加閱讀樂趣，詩文之後，皆有個人賞析，允為本書特色！   本書之成，承本校替代役同仁萬宗綸、陳祈暘、林祐銜三君費心打字，黃淑芬師彙整，李麗雯師統籌，莊彩雲師設計封面，許丕達君出新點子，復承舍弟為庸為封面題簽，增色不少，益以學校同仁加油打氣，終成此一大美事。   兩個多月來，我一有空閒，即伏案或潤飾作品、或撰寫賞析、或編排順序，或校對文稿，常思忖能為我鍾愛的學生做一點事，如此，每天頓感日子過得充實與愉快；所顧慮者，則因個人已有年歲，視力與體力已大不如前，每每工作個一小時左右，輒須暫時放下鍵盤，起身走動並補充水分，我驚異的發現，在此期間，竟出現「流目油」的現象，乃驚覺自己已屆退休年齡，是該退隱山林了！   民國六十三年至六十六年間，我首次到柏村國小教書；七年前，幸獲遴選來校承乏校長，七年以還，心心念念厥為提振學生素質與學校亮點；個人從小即鍾愛閱讀與寫作，來校服務後，心中懸念厥為學生之閱讀、寫作、投稿，今有機緣檢視學生歷年寫作成績，不敢說已出類拔萃、卓爾有成，但自認盡心盡力，問心無愧。   明年，我即將告別一生與之的杏壇，無怨無悔、一以貫之的四十五年歲月，不能算短，能義無反顧、堅持到底的理由，不外乎父母的叮嚀、家人的鼓舞、師長的肯定與自己的志趣，以上四要件，缺一不可。   高興於自己在離退前，做了一件開心的傻事，累是累了些，但總是欣然從事，沒有人勉強我，沒有人規定我。是以在本書付梓前，我企願把這段因緣公諸同好，希望大家能感受到我的歡喜與雀悅，更希望大家給我指正－因為本書尚有諸多不足，如有再版的機會，讓我再做一次快樂的傻瓜。   因「春風」遺漏多期，故選文遺珠之憾，在所難免，畢業校友力作尚多，礙於篇幅，不能一一臚列，事非得已，尚祈原宥。   感謝金門縣大家長陳福海縣長、教育處李文良處長在百忙中為本書寫序勗勉，您們的鞭策，是「柏園春風」奮進的最大推力，謝謝您們。   感恩的心，感謝有您；回首來時路，此時此刻，感恩每一位催生本書的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