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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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小說連載】雙鳳玨
那捕頭在他身旁蹲下,拍拍他面頰,輕蔑地道:「逞凶拒捕,罪加一等。你也真夠笨的了,在九江犯了案,要逃走居然不曉得曉宿夜行,還大模大樣的在通都大邑吃喝,當我們當差的都是酒囊飯袋不成?等把你解回九江,蘇大人跟前少不了你苦頭吃。」 黎鉞憤然大罵:「狗官養的賊嘍囉,老子是殺了官差,那姓姜的仗了他姊夫的勢,橫行霸道,逼姦婦女,老子只恨讓他死得太痛快了一點!你就是把老子押到蘇洋跟前,老子一樣罵他娘的,皺一皺眉頭的不是好漢。」 那捕頭笑道:「要充英雄,等回到了九江府衙,自有得你說。現在還是給我乖乖的吧。」「帶走!」 「慢來!」這時一位頭戴竹笠,罩著面紗,身著青布竹衫的中年隱士橫擋在路中,腰帶上繫著一支佩劍。「你們說的蘇洋可是現任九江知府?」一名捕快道:「蘇大人的名諱也是你叫的?我們蘇大人現為九江知府,指日還要高升。」「這位蘇大人……可是從直隸來的?」那隱士的問話冰冷而不帶感情,竹笠下的面紗擋住了眼神,看不出是什麼路子。(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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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談黃埔大地震
星期六早上,我們一群國中同學在一起歡度六十歲生日。大家相約一起爬觀音山、一起到土雞城唱歌喝酒,一起吹吹牛,一起侃大山,一起度過了快樂的一天。這男人嘛!在一起只要黃湯一下肚,談論的話題,永遠圍繞在風花雪月中,再來就是當兵時的趣聞,談論一個男孩變成一個男人的過程。我這群同學大都純樸善良,軍人猶多,奸詐的商人比較少,自然風花雪月的話題也就比較少。今天我們談論的內容,也就一直圍繞在軍中的生活趣聞上。盡管一些內容已經聽過很多次了,但我們都樂此不疲。 可能是農曆七月份的關係吧,我們今天談論了很多軍中的詭事,由於同學中有很多軍旅出身,常常移防,駐守各地,這軍中的詭事就更多了,加上很多營區是從日據時代就留下來了,這些房屋大多老舊,相傳又死過人,有死人就有傳說,說的人再加油添醋點,讓這傳說就更沸沸揚揚了,似假還真。尤其很多傳說,真真假假的,誰也搞不清,聽得讓人毛骨悚然,在農曆七月裡聽,他的驚嚇度直接乘以三,讓人冷汗直冒。這軍中詭事的話題,一直到談論的同學上台唱歌才截止。慢慢的,同學們開始把話題轉到新兵入伍的訓練上。席間,有人問那幾個讀陸軍軍官學校的同學,問他們有沒有經歷過黃埔大地震的洗禮,同學的回答都是只聽說過,沒有經歷過。聽到這裡,我感覺心有戚戚焉。奇怪呢!正統的軍校生沒有經歷過這屬於該校的傳統訓練,我在當兵時,卻用在我們這些服兩年的義務役男身上,真是奇哉怪哉,情何以堪。 說起這黃埔大地震的經歷,我記得是在我進林口公西的憲兵訓練中心的第二個月。那天也是在八月天裡,時值農曆七月,大暑的日子,中午時間,班長把摺得不好的棉被,要我們直接從樓上寢室丟到連集合場上,並開始處罰我們這一群沒摺好棉被的學兵在操場上跳棉被操。這棉被操啊!也就是光者腳丫頭頂著棉被在原地跑步。我們一直到下午的上課時間,才停止。接著接續了下午課程。在下午課程結束後,班長帶我們到醫務室去打乖乖針,讓我們的手臂給醫務室的醫官當飛鏢靶練習。打完後,讓我們稍事休息,並告訴我們,晚上是電影欣賞,部隊六點半集合,要到友軍的營區裡的電影院看電影,並要大家遵守秩序,莫讓友軍笑話,還要我們一定要打起精神來,不要讓我們自己的部隊丟臉。 我們穿著紅短褲,白汗衫,在六點半時準時出發。我們部隊從公西街上拐進友軍營區,直接穿過了友軍營舍,來到了電影院裡。我們隨著帶隊官的口令,大家迅速就坐,坐在位置上,吹著冷氣,等待著電影的播放。其實這座電影院對我們來說,我們已經是第二次造訪了,雖沒達到知根知底的地步,但他的配備跟設施我們也大致清楚。光是讓人坐在鬆軟的椅子上,吹著冷氣補眠,鬆弛一下繃緊的神經,光這就是人間天堂了。還有就是這電影院裡還有一項設施,一直讓我們耿耿於懷:他就是專賣冷飲與零食的福利社。因為在我們第一次造訪時,並不知道有這一個設施,身上沒錢。當時雖然有看到飲料跟零食一直在跟我們招手,可我們就是無福去消受。在這空間裡,大慨只有班長身上有錢,可誰也沒膽子開口去跟班長借錢。所以只能乾瞪眼,看著少數有帶錢同學進進出出的。可這一回,不一樣了,打從班長宣布晚上要去看電影的那一刻起,在晚餐後自由活動時,就看到大家在翻箱倒櫃,把積壓已久的鈔票找出來,準備晚上犒賞一下自己。 今天帶我們去看電影的帶隊官是我們連上的一個排長,他是陸官專修班還是專科班的,我們也搞不清楚。我們在這一個多月的相處裡,只覺得這排長話不多,不會笑,表面看起來就是一副不喜歡跟狗說笑話的樣子,而且作風嚴厲,吃飯時,只要發出聲響,他的饅頭一定會飛過來,坦白說:我們還真的是有點怕他。進電影院時,排長要我們按順序從前面往後坐,排長自己選擇一個後面靠邊的位置。我們估量排長的位置,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也擔心他會找我們的麻煩,不讓我們上福利社。我們去福利社雖然不需要經過他面前,但他還是看得很清楚的。這讓我們有點擔心,有點不自在。 這福利社對我們來說,誘惑力實在太大了,原因在於我們從入伍的第一天起,連上的長官就禁止我們上福利社。我們甚至連福利社在哪裏都不知道,我們真的太需要補給了,尤其是水。你想想看,大熱天的室外出操上課時,一桶二十公升的水,分給二十五個人喝,夠嗎?所以,下課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人全部往連上洗澡間的大水池衝。這時,沒有人會在意水池裡的水乾不乾淨,拿起水瓢,先喝個飽再說。而如今,冰冰涼涼的飲料就在我們後面,如果讓我們吃上一條七七乳加巧克力,再配上冰涼的汽水,這樣的話,如果說,回去會被處罰,我想,大家一定會願意的。現在就只等,等誰先行動。 我不得不佩服我同學,電影已經放映十幾二十分了,還是沒人行動。我只能說,這排長在我們心目中,威嚴還是夠的,不但壓得住陣腳,還完勝我們,沒人敢挑戰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同學開始有人去上廁所,回來時順便帶了一瓶飲料回來跟大家分享。大家看在眼裡,注意著排長的舉動。大夥一看排長沒表示意見,有膽量的人就越來越多了,紛紛起身往福利社跑。一時之間,福利社好像百貨公司的周年慶,生意興隆,熱鬧非凡。再看排長,排長也沒有說不的樣子。於是大家放心了,放心大買,希望這一個多月的辛勞,在這一天晚上可以得到一點慰藉,一點補償。 這人一多,秩序一定不好,福利社雖然生意興隆,可人手不足,一個人無法應付那麼多人的需求,所以福利社瞬間音量就提高了很多,有點吵雜。我發現我門這時的排長,臉色越來越難看。雖沒說什麼,感覺可能隨時會爆發,識相的同學這時紛紛入坐,離開福利社,繼續看我們的電影。 電影欣賞完畢後,排長帶領我們回營區。才一進營區大門,排長的口令就來了,他要我們全副武裝到連集合場集合。集合完畢後,排長笑笑地問我們今天晚上吃得爽、喝得爽嗎?後來話鋒一轉,大聲的喝斥我們說:今天晚上要我們把吃進去的東西全部給吐出來,還說要跟我們玩玩黃埔大地震,說完後要我們卸裝站在自己的床前,緊接著第一道黃埔大菜就來了。 首先排長要我們兩個人躺一張床,再來就是四個人躺一張,再來就換八個人這樣以此類推,直到一張床疊滿了人,他滿意為止。就這樣來回折騰直搞了一個多小時,還不放過我們。 第二道菜排長要我們在寢室裡繞著寢室走道爬行,可能是寢室裡沒法容量一次兩百多號人一起在寢室裡爬行,排長又改要我們到走廊上排成一條一條的直線,然後把腳放在圍牆上,成頭下腳上狀,聽他號令,開始做伏地挺身,一下二上,就這樣又搞了一個多小時。 兩個多小時過去了,已經凌晨了,排長的火氣好像還沒消,這時要我們穿鞋到樓下的連集合場集合。完畢後我們開始跑步,二十圈後換伏地挺身五十下,做完伏地挺身後換交互蹲跳五十下,就這樣來回一直做。約第二回合後,我同學開始有人受不了了,開始狂吐了起來。這時排長開始得意了,說今天一定要所有人全部吐出來,吐完的人可以回寢室休息。我們隨著排長的口令動作著,內心似乎開始變得堅強了起來,尤其在跑步答數時,聲量明顯提高了很多。也許是今天晚上吃的那些碳水化合物,這時已經轉換成能量了,我們開始跟排長鬥法、鬥氣。這時所有學兵更顯得精神,意志更堅定,雖然身體跟精神一直飽受折磨,但所有人已經不再輕易倒下去了。就在排長的口令跟咒罵聲中,我們就這樣一直跑……一直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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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的彈珠
當我看到現代孩子們被各式各樣的玩具包圍著,而對這些五彩繽紛的小玩意兒卻漫不經心時,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絲複雜的情感。在這一刻,記憶如潮水般湧回,帶我回到了那些只有彈珠陪伴的童年時光。 那是一個技術尚未高度發展的年代,家裡沒有彩色的塑料玩具或是電子遊戲機。在那個時候,我的寶藏是一袋彈珠。每顆彈珠,不論是瑪瑙紅還是湖水藍,都光滑透亮,像極了小小的星球,緊緊地握在掌心,便有一種說不出的安全感。 彈珠對我來說不僅是玩具,更是童年時代友誼的橋樑。我們會在學校放學後的黃昏,聚在塵土飛揚的小巷里,用一塊破布鋪成的起跑線,輪流彈射彈珠,看誰的彈珠能滾得最遠。那時候,一場彈珠比賽足以讓我們興奮好幾天,贏得的那顆彈珠,便是勝利的象徵,會被小心翼翼地保存起來。 每一顆彈珠都有它的故事,有的是從朋友那贏來的,有的是父親在集市上給的禮物,而每當我注視著它們,彩色的玻璃球似乎能折射出童年的點點滴滴。那些彈珠彷彿是一個個記憶的容器,裝載著無憂無慮的笑聲和純真的歡喜。 而現在,當我看到今天的孩子們被無數玩具圍繞,卻又對這些玩具漠不關心,我不由得思考這一代孩子的快樂是否也因為選擇太多而變得易於獲得,卻也易於丟失。他們是否會有像彈珠那樣的一個簡單小玩具,能讓他們珍藏一生,回味無窮? 我懷念的,或許不僅是那些彈珠,更是那個簡單的時代,當快樂和珍惜來得都那麼自然,不需多餘的裝飾與浮誇。在這個充斥著過多選擇和瞬息萬變的世界裡,我希望能夠告訴那些孩子們:有時候,生活中最珍貴的,往往是那些最不起眼的小事物,它們賦予我們的,遠比物質本身更加寶貴和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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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小說連載】 雙鳳玨
長江邊,楊柳岸,碼頭上泊著幾隻江船,此是申牌時分,日頭偏西,黎鉞腰間掛著一把腰刀,背上背著包袱,正在江邊小亭裡候著船老大來開船。他計劃到了襄陽後乘馬到關中,再到陝北延安,一路打聽義軍旗號,走一步算一步,身上幾十兩的盤纏省著點用,連吃住買馬總夠兩個月用度。正盤算間,忽聽得身後有人大喊:「給我圍住了前面的小賊,別給他跑了!」他回頭一看,一名捕頭帶著幾名捕快奔向前來,撓鉤、鐵鍊、單刀嗆啷聲響、前後左右立刻圍住了他。候船人眾見狀紛紛走避。 那捕頭拿出一張畫像比對著看了一下,道:「相好的,跟我們走一趟吧!」 黎鉞問道:「憑什麼?我犯了何罪?」 那捕頭把畫像向著他大聲道:「黎鉞,九江府楊花村人氏,上月二十六日於九江府鄒家塘西二胡同打死官差一名在逃。這不是正是你嗎?」 黎鉞也不分辯,兩眼望天,一派滿不在乎,雙手握拳併攏,束手待縛。 那捕頭冷笑道:「算你識相。來人,把他給我綁了。」 兩名捕快拿出鎖鍊走向前,等到近身,那黎鉞卻一拳打向一名捕快的下巴,再一肘撞向另一名捕快前胸。 「好啊,膽敢拒捕?全都給我上!」其餘兩名捕快也都抽出單刀圍了上來。黎鉞身材魁偉,並不稍懼,雙拳一錯,避過左邊砍來的一刀,一腳同時踢翻了右邊撲來的捕快,接著抓住左邊的捕快持刀的右手,把他右肩窩卸脫了臼,那捕快大叫一聲,痛苦地縮在地上呻吟。 「點子倒挺硬?」捕頭見黎鉞頗有些身手,兩手成虎爪勢,欺身便抓向黎鉞面門,黎鉞見來勢凌厲,不敢怠慢,架開虎爪,弓起膝來便撞向他腰間。那捕頭身子一側,左手捺住他膝蓋,右手化抓成指,疾點他左脅肩貞穴。黎鉞一驚,往右讓開一步,那捕頭似乎算準了他的退路,立時跟上重重一拳打在他左胸,接著進步連環,舉腳一掃踢中他脛骨,再朝背心一拍,黎鉞登時前俯倒下,待要拔刀,四名捕快立刻一擁而上將他壓制在地,繳了他的腰刀,綁縛了起來。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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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壽山
山中無老虎,猴子做大王。 走一趟高雄的壽山,見識了何謂「猴膽包天」。 沿著停車場的山徑上行,不時會有人車從身旁經過,路樹上掛著「猴以食為天,食物不外露」的醒目警語。 突然,前方傳來女生的尖叫聲,待我們靠近,「案發現場」已恢復平靜,只見一隻體格壯碩的猴仔蹲坐在路旁的護欄上,踞高臨下,一派悠哉地吃著牠剛剛搶奪來的手搖飲,而「被害人」已嚇得不知去向。 壽山的獼猴成群結黨,公然搶奪路人的食物,惡名早已遠播,如今親眼目睹,強盜行徑有恃無恐,路人卻只能小心走避,著實可惡。 更乖張的是,你對牠示警,想敲山震猴,牠竟然擺出一副呲牙狠相,潑猴的妄為習性顯露無遺。 台灣獼猴雖已從保育類野生動物名錄除名,但礙於動保法,一般發生人猴衝突時,只能退讓為上,然猴仔卻有恃無恐。 人猴共處,衝突在所難免,猴以食為天,當「不勞而獲」成為猴仔的圭臬,「野性」壽山就名副其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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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動精靈
貓,是大自然賜予人類的靈動精靈,牠那矯健的身姿、柔軟的皮毛、靈巧的動作,無不讓人讚歎。讓我們走進這靜謐而神秘的世界,去探尋貓那隱藏在光影之間的優雅與力量。 晨曦初露,天邊泛起一絲魚肚白,萬物尚在沉睡,唯有那靈動的貓咪,早已在庭院中輕盈穿梭。牠那柔滑的皮毛,如同春風拂過的草地,泛著絲絲光澤。每一個動作,都如行雲流水般自然流暢,靈巧的身姿在晨光中若隱若現,彷彿在進行一場孤獨而優雅的舞蹈。 貓的步伐,輕如蝶翼,無聲無息地滑過地面,彷彿怕驚擾這世間的寧靜。牠那銳利的眼神,捕捉著一切細微的動靜,靈敏的耳朵,微微顫動,聽取風中的每一絲聲音。牠像是一位天生的獵手,又如同一個神秘的守護者,守護著這片屬於牠的領地。 當太陽高懸於天空,萬物在炙熱的光芒下變得懶散,貓也開始尋找一個清涼的角落,享受午后的靜謐。牠蜷縮在樹下的陰影裡,閉上那雙寶石般的眼睛,陷入一片溫暖的夢境。牠的呼吸聲,輕柔而規律,彷彿在奏響一曲悠揚的催眠曲。 在這寧靜的午後,貓的身軀微微起伏,彷彿在隨著內心的節奏而舞動。牠的尾巴,有時輕輕擺動,有時又靜止不動,似乎在享受這片刻的安寧。偶爾,有一陣微風拂過,帶來一絲清涼,貓兒會微微睜開眼睛,然後再次沉入夢鄉。 黃昏時分,天邊的晚霞染紅了半邊天,貓也從夢中醒來,開始了新一輪的探索。牠的眼睛,在暮色中閃爍著迷人的光芒,靈動而深邃。牠的身影,在光影交錯的庭院中穿梭,時而躡足潛行,時而快速奔跑,像是一道靈動的閃電。 貓兒在黃昏的光影中,展示著牠那卓越的身手和靈敏的感官。牠捕捉著每一個細微的動靜,靜候著獵物的出現。當一隻小鳥或是一隻蟲子出現在視野中,貓兒會悄然靠近,然後突然發力,一躍而起,迅猛如獵豹。牠的獵物,常常來不及逃脫,便已落入牠的掌中。 當夜幕降臨,星空點點,萬籟俱寂,貓的世界變得更加神秘而迷人。牠靜靜地蹲坐在窗邊,望向遠方的夜空。那雙琥珀色的眼睛,透著深邃的智慧,彷彿在思考著宇宙的奧秘。牠的耳朵,微微顫動,捕捉著夜風中的每一絲聲音,像是能聽見萬物的心跳。 在這靜謐的夜晚,貓的身影若隱若現,猶如一抹流星劃過天際。牠的動作,依然那麼輕盈靈巧,每一步都充滿優雅與力量。牠的呼吸聲,融入夜的寧靜,像是一曲悠揚的樂章。 貓,這個既野性又溫柔的生靈,牠在我們的生活中,扮演著不可或缺的角色。牠用那靈動的眼神,柔軟的身姿,俘獲了我們的心,帶給我們無盡的快樂和慰藉。無論是在寂靜的夜晚,還是喧鬧的白天,貓兒總是以牠獨特的方式,陪伴在我們身邊,成為我們最忠實的朋友。 當貓蜷縮在主人的膝上,閉目養神時,牠那輕柔的呼吸聲,像是一曲悠揚的催眠曲,讓人心生寧靜。牠的體溫,透過薄薄的皮毛,傳遞到人的手心,溫暖而安慰。牠那柔軟的身軀,輕輕地依偎在主人身邊,帶來一份無與倫比的安心。 貓的靈魂,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牠的神秘,牠的優雅,牠的勇敢,牠的溫柔,無不讓我們著迷。牠是一個獨特的存在,一個美麗的奇蹟,一個永遠不會被人完全讀懂的謎題。然而,正是這份神秘和不可預測,讓我們對牠愈加珍愛,愈加感激。 貓在我們的生活中,扮演著多重角色:牠是狩獵的能手,守護家園的勇士;牠是溫柔的伴侶,治癒心靈的良藥;牠是神秘的智者,帶來靈感的使者。無論是哪一面,牠都那麼真實,那麼美好,讓我們在牠的陪伴下,感受到生命的豐富與多彩。 貓,是一首無聲的詩,是一幅靜謐的畫,是一段永遠無法完全解讀的旋律。牠的存在,讓我們的生活變得更加豐富多彩,更加溫暖動人。讓我們珍惜這份與貓兒的緣分,在牠的陪伴下,感受生命的美好,體會自然的神奇。貓兒,這個大自然的精靈,將永遠在我們的心中,閃耀著那靈動而迷人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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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小說連載】雙鳳玨
坐在左首的一個胖子道:「如今這天下是越來越亂了,鬧了二十幾年的東林黨爭,去年魏閹剛剛伏誅,現下聽說陝北的流寇勢力越來越大,我們做生意的遇上時局不好,這生意是越來越難做了。」下首的年輕男子問道:「土匪也能這麼猖狂?連官軍都壓不住?」那胖子道:「土匪?根本就是殺官造反哪。那闖王高迎祥原來只在涼州、陝北一帶作亂,現在都要打到河南了。這些年來朝政不安,內亂又起,遼東女真人又屢犯我邊境,內有內憂,外有外患,我看大明兩百多年的氣運……」同行坐在一旁的一位老者連忙搖手制止了他。 此時隔桌一位莊稼漢打扮的青年卻端了酒走了過來,恭敬地作了一揖,道:「諸位前輩可是剛剛從襄陽來的?」那桌上的四位客商彼此看了一眼,那老者道:「正是,請問兄台有何見教?」 那莊稼漢道:「不敢,只是在下聽聞那陝北流寇作亂,打的可是義軍旗號,要不是連年作物欠收,朝廷又是苛捐雜稅,導致災民流離失所,又何來犯上作亂之說?依在下看,這根本是官逼民反,不得不然耳。」 客商中那老者道:「這位兄台說話可要小心,此乃人煙聚集之地,兄台口出此大逆不道之言,莫非不怕王法?」 那莊稼漢道:「不瞞各位說,在下原籍陝西,十年前隨親來到江南,種田為生,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他朱家天下原與我無關,但見貪官橫行,吏治敗壞,想那大明享國已兩百六十年,萬曆時尚有首輔張居正,天啟之後閹黨橫行,忠良受戮,現有闖王高迎祥揭竿而起,自古時勢造英雄,何不聞風景從,幹他一番事業?」 那胖子驚道:「你……你究竟是何人?如此張狂,看不著人把你送官法辦?」 那莊稼漢哈哈一笑,轉身道:「舜何人也?禹何人也?有為者亦若是!在下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姓黎名鉞的便是」說著摸出一枚碎銀丟上了桌面,喊了小二前來會鈔,便戴上了斗笠,背了包袱,大搖大擺的下樓。(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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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母給的就是愛
這天一早阿母身體稍不適,特地請假回鄉下陪她,下午狀況好多了時,便邀我泡茶聊天。 阿母泡茶時的話題「千遍二律」,一是自我感覺良好的說她和阿爸胼手胝足建造的這棟樓房子有多讚,鄰居阿婆家的客人來借洗手間時,對這寬敞的建築讚不絕口,這是阿母每回泡茶都引以為傲的話題。是啊!小學二年級前,這樓房的前前身還是兩幢雙併人畜共居的低矮豬舍,小學三年級時,二姊要嫁人前才裝潢、隔間成人住的平房,但夏季每逢豪雨來到,一旁的排水溝漲起,就是滿屋子的泥水,住得辛苦啊!直到高三時,才墊高重建成現在的房樓,鄉下的農夫積攢汗水而成樓房,難怪阿母那樣的滿意;另一例就是阿母總是慎重其事的對著我說:「喝茶的好處有多好呢?我來說給你聽!」「那天我感冒去診所,那護士血一抽就驚訝說:『喔!阿桑,你水果吃很多喔,血很清呢!』」阿母總露得意的微笑說:「我哪有閒錢呷水果,喝了一二十年的茶有啦!」然後學著護士的口吻比著讚說:「喔!喝茶喔!這樣讚讚讚!」這都是泡茶時必然的話題,儘管千遍二律,但能好好的跟著兩老坐著一起吃點小茶點、泡茶,都是我珍惜的福氣,百聽不膩。 回到老家時間較晚,相聚的時間較短,就專心陪老人家泡茶,沒上樓午休。午後,看阿母精神很好,茶也喝不下了,我才安心的回自己的家。 一到家阿母就來電話,她氣喘吁吁略帶責難的說:「你這個人也真是的,看到餅乾也不會問,就說要讓你帶回去給孫子吃,我也沒記性忘,你也沒有問餅乾的事!真害!」我著實不知道阿母所言何事?什麼餅乾?要問什麼? 「什麼餅乾?我不知道啊!」我問後,阿母才再把話說清楚:「就拜神明的幾包餅乾,我擔心忘了告訴你要帶回去給孫仔吃,才放在你房裡的床櫃上,你看到也不會問?」 這回我全明白怎麼回事了! 阿母擔心自己記性不好,會忘了讓我把撤下的供品帶回去給小孩吃,就刻意放在我的房間裡,好讓我看到提問就能記起這件事,可惜呀!我沒回到房間午休啊。 「我都沒進房……」我說,阿母也訝異:「啊你沒進去房間午睡喔!」「沒啦!」我應著,老人家便懊惱:「哎呀!就是要你帶回去給孫仔吃,你沒帶回去我就『袂過心(過意不去)』。」我明白阿母疼孫的心,家裡有餅乾一定要我帶回去給孫子,儘管我的孩子都大到不喜歡吃零嘴了,但源於天性的慈愛,孫子不管多大,在阿嬤的眼底都是愛吃糖果餅乾的小娃兒,那是老人家表達愛的方式,不管你喜不喜歡,她的愛就是要送給你她認為你喜歡的東西,這我能懂,能接受、能深深的意會。 「你不回來拿嗎?」阿母急著,特別是她那麼在意的事。這一趟往返得二個多鐘頭,為了帶三包小餅乾,不管如何算計都不符合經濟效益,但若融入阿母的愛那就昇華成無價,只是我才剛到家,天色也晚,著實為難。 「先放著沒關係!」我安慰著:「下禮拜我回家再拿!」然後慢慢分析:「一趟路的油錢都可以多買好多包了!這樣特別開著車回去拿三包餅乾『算袂和(不划算)』啦!」阿母聽懂了,恢復理智了,才從遺憾的情緒中豁然開朗的笑說:「對喔!這樣一點都袂和,呵呵呵!好喔!這樣下次回家要記得拿。」這時才放寬心,掛上了電話。 心頭暖暖的,阿母總是用她的方式來愛我們,儘管她給予的是那麼不起眼的餅乾,甚至是我特地帶回去的新鮮水果,但老人家總忘了吃,忘了是誰給的,但唯一記得的,就是要讓我帶回家,所以,常常久放後已不新鮮了的水果也硬要我再帶回來,不管東西貴賤,能否食用,我總不忍拒絕阿母的愛,收了,阿母才放心,她釋出的愛才有歸依,才安心、也才會笑。 當思緒已不清的老人家熱情給予東西時,千萬別拒絕他們的好意,因為那是他們能給予的他的全部,能吃、能用的就珍惜,不能吃的,就代為處理,這是我饋給阿母的愛,也感恩她讓我學會智慧,她開心,我也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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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儀許族懿德垂世的許孺人鄭孟姬
梁韻書,字蓉函。適侯官副貢生許濂。父為太常寺卿梁上國(1750~1818,字斯儀、九山,乾隆33年中舉人、40年進士。嘉慶12年升任太常寺卿)。母許馥荃。伯父梁澤卿、堂姐梁賦茗著有《臥雲樓詩草》、堂兄梁章鉅(1775~1849,字閎中、茝林,嘉慶進士,官至江蘇巡撫,有《藤花吟館詩鈔》等著作),姐梁符瑞(字紫英、丈夫為湖北天門縣知縣龔豐谷,著有《崑輝閣稿》,妹梁秀芸(也有詩作,並與姐姐們唱和)。長子許雲銑,咸豐15年舉人、次子許雲鑲(附貢生)、三子許雲鏞(太學生)。個人著作:《靜庵詩文草八卷》、《影香窗詩稿》。 梁章鉅對堂妹梁韻書敘述如下: 梁韻書,蓉函九妹,為九山公次女,適侯官副貢生許濂。九山公三女,皆能詩,而蓉函為之冠。工繪事,善鼓琴,於詩用力尤專。隨宦京師時,每陪諸昆季作八韻試律,雜之館閣名篇中,幾莫能辨。間作小文小賦,亦深得騷雅之遺。嘗隨妹婿許蓮叔明經,重遊遼瀋,依蓮叔之從父畫山邑侯署中。畫山本詩壇老宿,蓉函從蓮叔後得其指授,又獲山川之助,故所作益工。吾鄉女士,當首推之。著有《靜安吟草》,索餘序言。餘謂「蓉函精進未已,愈唱愈高,似宜假以時日,俟其大成,再當操鉛槧相從,此時正不必汲汲也」。 蓉函先隨九山公及許太淑人宦游遼瀋,後復隨其婿依畫山叔翁於承德邑署,故集中有〈重山出海關詩〉。如此壯遊,而屢得之閨媛,蓋天所以顯其詩,而成其名也。詩之後半云:「憶昔隨親作壯游,旌旄過此無遮留。飽看塞外蒼茫景,那解人間羈旅愁。山光海色供吟筆,謝庭清暇詩無敵。今日鴻泥換舊痕,山川覿面猶相識。塤篪迢遞千山隔,棣華賦罷情何極。故鄉更在天一方,夜夜夢魂歸不得。樊籠鎩羽難奮飛,愧作當年丁令威。」自注:〈丙寅游瀋〉詩有「他年丁令化鶴來」句,竟為此日重游之兆。「卻羨度關數行雁,往來只趁高風便。」筆力夭嬌如游龍,是為稱題傑構,「玉臺」中詎易有此。 對堂妹梁秀芸敘述如下: 梁秀芸,十一妹秀芸,為九山公第三女,適國學生陳兆驤,早卒。少嘗受業於余,工繪事,亦善為詩,與諸姊唱和,獨能作豪壯語。〈出山海關〉云:「海光時動壁,城勢欲爭山。」〈永安橋大雪〉云:「人疑騎白鳳,寒欲透華貂。」〈渡巨流河〉云:「倒影萬峰環北鎮,急流千里接東瀛。」〈出都作〉云:「京國陔蘭近十霜,閩雲回首轉蒼茫。今朝忽唱歸來曲,不道還鄉似別鄉。」時九山公全家皆在京師,獨秀芸隨婿南去也。 孺人鄭孟姬次孫女許福祉,自號夢槐老人,閩縣人,醴陵縣知縣蘭臬先生齊弼之配,河南府知府北瀛太守齊鯤之母,許馥荃之胞妹也。生長名門,通詩禮,然雖喜吟詠,而從不存稿。晚年家遭多故,乃偶藉詩以寫哀忱,讀者傷之。有《玉尺山堂存稿》。〈戊寅哭鯤兒〉云:「敢言無德亦無愆,有子難留送暮年。豈是前因我缺憾,避人含淚問蒼天。二十餘年瞬息過,與兒聚少別兒多。歸來尚擬能終養,天不由人喚奈何。銘恩勒石建生祠,今日真成墜淚碑。寄問洛陽諸父老,去思何以解哀思鯤兒守豫郡,頗有惠政聞。歸裏時,有建祠勒石以紀者。池館淒涼畫掩扉,春寒料峭懶呼衣。從茲老病無人問,一對遺容一淚揮。」〈送鯨兒公車北上〉云:「汝兄棄我歸泉路,獨汝承歡牽我衣。今日又辭慈母去,出門難免淚頻揮。收拾琴書上帝鄉,槐花黃後杏花香。公車一路尋常事,偏我離兒最斷腸。」鯤兒妾玉麟盡節自經,弔之以詩云:「酸風吹面鎖雙眉,蠟炬無光冷畫幃。望帝不歸春已矣,杜鵑啼落碧桃枝。」「四千里外離桑梓玉麟河南人,十五年華賦氾沱。死別生離終永訣,家山何處白雲多。」〈哭孫女祥宜寄示孫婿何伯雅〉云:「前身合是掌書仙,環佩珊珊入九天。二十年來渾一夢,春風零落翠花鈿。」「四載于歸鼓瑟琴,無端玉碎與珠沉。懸知騎省悲秋後,又合神傷動苦吟。」 齊鯤,(1776年-1820年),齊弼、許福祉子,字澄瀛,號北瀛。福建侯官(今福州)人。住玉尺山房。乾隆五十七年(1792年)舉人第二名,嘉慶六年(1801年)進士,選庶吉士,授翰林院編修,嘉慶十二年(1807年)出使琉球,充任冊封琉球正使,閏五月十七日安抵琉球那霸港,國王按慣例設七宴款待。後與副使費錫章合撰《續琉球國志略》。嘉慶十四年(1809),誥授中憲大夫翰林院正一品銜。嘉慶十七年(1812年),外放洛陽,任河南府知府。嘉慶十八年(1813年),河南大旱,齊鯤捐俸賑災,廣設粥廠。嘉慶十九年(1814),調往雎州治水。著有《東瀛百詠》。有子齊祥慶,女齊祥棣。 觀《閩川閨秀詩話》卷三收錄詩詞,均為進士梁章鉅家族婦女為主,共收錄十五位梁家女詩人,以王太夫人(章鉅母)、許太淑人馥荃(章鉅叔母)、鄭夫人(章鉅妻)、梁九山(章鉅叔)之女符瑞、韻書、秀芸三女、章鉅女蘭省、蘭臺、梁澤卿(章鉅四兄)女賦茗、蘭芳、金英三人及其孫女瑞芝、梁蘭笙繼室周蕊芳(梁蘭笙,章鉅十弟)與其女佩茳與楊美𦤑章鉅三子恭辰之婦)等十五人。另孺人鄭孟姬、許福祉(許馥荃胞妹)、梁韻書女許還珠、許繼蘭二女、林炊瓊(韻書夫許濂側室)、趙玉敏(韻書媳婦)、齊祥棣(韻書女弟子夢愧老人許福祉孫女)等詩詞皆有收錄。 自明朝以來,福州梁氏家族雖家境拮据而不廢詩書,連續十五世出秀才。清乾隆 29年(1764),五十多歲的梁章鉅祖父梁天池、字劍華,率領四個兒子同赴科場,令主持科試的紀曉嵐大為感動,稱讚梁家是:「閩中巾卷世家,以長樂梁氏為第一」。並手制「書香世業」之匾額予以表彰。在福州這一梁氏支派,明清兩代簪纓不斷,有五位進士,十位舉人。梁章鉅一家子孫三代相繼出了兩位進士、四個舉人,真是科舉世家。 進士榜 梁上國,乾隆四十年(1775年)乙未科進士,劍華四子,許馥荃夫。 梁運昌,嘉慶四年(1799年)已未科進士,章鉅堂弟。 梁章鉅,嘉慶七年(1802年)壬戍科進士,贊圖(上治)子。 梁逢辰,道光五年(1825年)亞元,道光二十一年(1841年)辛丑科進士,章鉅長子。 梁章鋌,光緒三年(1877年)丁丑科進士。 舉人榜 梁贊圖(上治)清乾隆三十三年(1768年)戊子科舉人,劍華次子。 梁上泰,乾隆三十年(1765年)乙酉科舉人,劍華三子。 梁際昌,乾隆五十九年(1794年)甲寅科舉人,上寶長子。 梁雲銑,乾隆六十年(1795年)乙卯科舉人,上國、許馥荃長子。 梁雲鏞,嘉慶二十四年(1819年)乙卯科舉人,上國、許馥荃三子。 梁丁辰,道光十九年(1839年)己亥科舉人,章鉅次子。 梁恭辰,道光十七年(1837年)丁酉科舉人,章鉅三子。 梁光辰,道光十七年(1837年)丁酉科舉人,上國、許馥荃孫。 梁映辰,道光十九年(1839年)已亥科副貢,章鉅四子。 梁俊年,同治元年(1862年)壬戍科舉人,章鉅孫。 福州梁氏家族,代代詩書傳世,科考功名連連,真是人才濟濟,為地方美談。難怪昔日清代名臣林則徐讚歎曰:「吾閩望族」、紀昀稱「閩中巾卷世家、以長樂梁氏為第一」、「書香世業」。縱觀梁、龔家族的興盛,成為地方的望族,都有許家孺人鄭孟姬教子育孫的影子,在其詩書傳家的教養下,子孫不論男女,皆能依訓承襲,在詩書、科舉功名上永續發展,佔有一席之地,實為母儀許族、懿德垂世,永遠讓後人尊敬與懷念。 (下/稿費贈金門家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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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前綠意
舊家大門口前,放置一個從娘家搬來的大水缸。水缸裡種了蓮花、養了孔雀魚。一旁的盆栽種了竹子、合果芋、蝶豆花、西印度櫻桃、巴西鐵樹……。綠葉扶疏小小的一隅,生氣盎然。 新家就在隔壁。每天黃昏來這個小角落澆水,賞花觀葉。看水缸裡的孔雀魚自在悠遊,綠意映入眼簾,心情煞是輕鬆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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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小說連載】雙鳳玨
「不能來呀?大家吃了飯都睡午覺去了,我覺得無聊,所以到處走走,沒想到鐵頭哥還真是認真,居然在這裡練武。」她兩手手指撥弄著垂到前胸來的辮梢,兩頰透紅,模樣甚是可人。 「鐵頭哥你能不能也教教我武功?我學會了武功也不怕別人欺負了啊。」 「妳是官家小姐,誰敢欺負妳?」薛起元道,又自顧自地練起了招式。 「那不一定,有時候公雞就挺愛捉弄我的。我要是學了武,他如果對我不禮貌,我就這麼給他來兩下……」說著她胡亂比劃了兩招,「教他不敢不尊敬我。」說完話把頭抬到鼻孔都快朝了天。 自徐穎芬來到薛家讀書,薛起元一直把這位官家小姐當作不懂事的小妹妹看待,即使任性驕縱,她是臬台的千金,來府是客,對她也不敢造次。可是越不想理她,她越纏人。 「好嘛,教我兩招……」薛起元剛好使到一招傍花拂柳,右手探出,徐穎芬這時正好靠了過來,要去拉他的手撒嬌,薛起元的手卻不偏不倚按正她胸口。徐穎芬雖未達及笄之年,然而發育較早,薛起元這一觸手只覺得軟綿綿的甚是受用,立時嚇到縮回手來,那徐穎芬突然紅了臉,扁了嘴,作勢要哭,卻急忙抱胸跑了開去。薛起元不知所措,呆立當地。他倆正要步入青春,再兩年甚至已可婚嫁,對男女之事只是懵懵懂懂,這一下兩人心中異樣感覺陡生,頗為尷尬,還好家人皆午休未起,也沒有雜役丫環經過,不禁放下了一半心。 第四回 萍水相逢 時過中秋,天氣漸涼。這一日武昌碼頭來了許多外地客商,都是從襄陽順流而下,途經武昌,便在此地歇腳。碼頭邊客棧酒樓人聲雜沓,絡繹不絕。臨江的一幢酒樓招牌上寫著「得月樓」三字,那酒樓共三層,朱漆綠瓦,飛簷紅牆,十分堂皇;店夥送茶倒酒,食客人進人出,好不熱鬧。三樓上靠江面的一桌坐著幾個商賈模樣的男子,正在高談闊論。(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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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儀許族懿德垂世的許孺人鄭孟姬
鄭孟姬為福建侯官魚門中丞鄭任鑰之女,嫁金門后沙許盛將軍孫許明經臣驥為妻,生子許崇楷,崇楷曾任翼城知縣,孫許懿善,曾任博羅知縣,曾孫許德樹,清道光6年(1826)進士,曾任臺灣府儒學教授。27歲守寡,乾隆24年(1759)以節孝受旌,復以許崇楷官贈孺人。 鄭女父親鄭任鑰,字維啟,號魚門,福建侯官人。清康熙45年(1706)進士,改庶吉士,授編修,官至湖北巡撫。 孺人自幼聰明伶俐,精於文學,能詩能文能畫,多才多藝。其在父親鄭任鑰教誨薰陶下,尤熟諳諸史百家,工詩,能書畫。適許臣驥,時臣驥為明經歲貢生,國子監學生。因門當戶對,夫唱婦隨,琴瑟和鳴。惟天忌英才,臣驥早逝,致孺人27歲守寡,育一子許崇楷,其為全力栽培,將其子攜帶回娘家福建侯官教養,親自督課詩書,未曾懈怠,尤為勤懇。嘗謂父曰,吾子孫以父為榜,勤奮向學,他日定與父齊名,榜中進士。子崇楷不負母望,於清乾隆24年(1759)考取舉人,乾隆32年(1767)任山西翼城縣知縣。孫許懿善亦考取舉人,曾孫許德樹更不辱使命,完成遺願,於道光6年(1826)中三甲進士,光宗耀祖。 許崇楷在福建福州應童試,督學取附侯官籍,諸生訟之,除名。孺人聞知,親赴訴轅門,官令具牒,孺人從輿中出紙筆,迅即手書數千言,各得條理,觀者驚歎,官署乃從之,自此子孫俱以福建侯官籍應試科甲。 許崇楷育有二子二女,長子許懿顯、次子許懿善、長女許馥荃、次女許福祉。因崇楷前期忙於科考及之後中舉人任官忙於公務,無暇親自督導子女課業,孺人乃親自督課子孫詩書,未曾懈怠,為孫子女未來的科考與事業成就立下基礎。 孺人父魚門先生,清康熙45年(1706)進士,改庶吉士,授編修,官至湖北巡撫。清雍正4年(1726)任湖北巡撫,雍正5年(1727)巡撫罷官,留湖廣修理江案工程效力贖罪。孺人捐產業衣飾,得白金二百斤助費,父親得以在雍正10年(1732)回歸。 孺人夫臣驥病,陰股肉以進。有責其毀傷者,其泣曰:「寡婦稱未亡人,夫萬一不幸,當以身殉,豈惜此一股之臠哉?」言者無以奪也。 孺人夫卒,乃攜子從父居侯官,而盡棄其在晉江之田廬,盡與夫昆弟,泉州知府義之,書門曰「巾幗君子」。孺人每歲依古方以善藥制丸散濟人,冬則作絮衣數十,貽婚親之無衣者。家既日貧,偶念族有男女二人流落異鄉,適子崇楷自粵寄金數斤,遂以贖之。時孺人乏糧已數日矣,其好義如此。孺人聰明剛毅,能斷大事,其詩詞底蘊深厚,留著作詩文二首: 〈即目〉 新竹如柳垂,弄影清池上。幽禽偶一棲,亞枝作微響。見人已高飛,焉能識所往? 〈秋夜雲〉 暑退衣單薄醉醒,流光荏苒度流螢,片雲忽暗庭前樹,一夜秋聲帶雨聽。 雖著墨無多,而具有氣格。進士朱梅崖嘗從其曾孫蔭坪廣文訪求遺稿,不可得也。詩詞收錄於梁章鉅著《閩川閨秀詩話》中。 子許崇楷、孫許懿善分別考取舉人,曾孫許德樹更不辱使命,完成遺願,於道光6年(1826)中三甲進士,光宗耀祖。鄭孺人是許家族的賢內助,督子課孫於科舉功名,也開啟家族靠自身努力科考,成就以學問走士途之門路。同時對孫女之教養與婚事,也在門當戶對下,擇門第匹配聯婚,成就壯大家族。 子崇楷常年在外任官,無暇教養。孺人乃擔負課孫子輩學業,在其諄諄教誨下,各個皆有成就,約略述如下:長孫許懿顯,崇楷長子,字道彰,貢生。許崇楷擔任翼城知縣時,主持翼城縣志修志時,其亦在官署,除了當「見習生」之外,也在父親主持修縣志的工作中擔綱。在翼城縣志序文之後列出工作人員表:「乾隆辛卯年纂修姓氏」。「纂修」為「翼城縣知縣許崇楷」,其下小字注「字禮門,號端木,福建侯官縣人,己卯舉人。」;「分纂」有三人,其中之一是「許懿善,邑令崇楷次子,字道秉,辛卯舉人。」;「參訂」有四人,包含「許懿顯,邑令崇楷長子,字道彰,貢生。」 次孫許懿善,祟楷次子,字道秉、號繼之。乾隆36年(1771)辛卯科舉人,歷任廣東博羅、歸善、陸豐、海豐等知縣,其中出任海豐縣知縣乾隆50年(1785)7月至55年12月。在廣東歸善知縣任內,生育進士許德樹。 長孫女許馥荃,懿善妹。字鸞案,長樂人(福建長樂),著有《琴音軒詩草》。夫梁上國,與之育有三子三女,長子梁雲銑、次子梁雲鑲、三子梁雲鏞。長女梁符瑞(紫英)、次女梁韻書(蓉函)、三女梁秀芸。侄子梁章鉅(1775~1849)。 許馥荃膝前三女皆嫻吟,自幼其母馥荃傳承祖母孺人鄭孟姬教養方式,要求內眷人等,個個曉讀詩書,人人吟詩作對,至今內外,人人有集者。其中尤以梁韻書最為突出,並收錄諸女弟子學習。進士梁章鉅更將諸女眷所作詩詞,收錄編成《閩川閨秀詩話》,韻書亦為該書作序,傳之後世,供愛好者瀏覽觀賞。 梁上國(1750~1818)字斯儀,一字九山,江田人。生于乾隆十五年(1750),乾隆三十三(1768)年中舉人,時年十八歲。乾隆四十年(1775)中進士,選庶吉士。后因守父母孝回鄉。乾隆五十五年(1790)授編修,遷御史給事中。歷官奉天府丞兼提督學政。嘉慶十二年(1807)遷詹事府少詹事,后升任太常寺卿。 梁上國曾於詹事府少詹事任內,於嘉慶十二年(1807)到台灣考察蛤仔難(噶瑪蘭),之後上書嘉慶皇帝建議將其收入版圖,而終獲得同意,建置噶瑪蘭廳。以下為台灣學者高諸觀在《梁上國收蛤仔難》一文中的敘述「梁上國清嘉慶十二年(1807)到台,官少詹事。由台北翻山涉水入蛤仔難,見那裡田土平曠豐饒,每為海盜所窺伺,而清廷視之為化外之區,感到痛心,上書清廷,主張收入版圖。清廷納其所請,並命福建總督阿林保、巡撫張師誠議之。十五年,總督方維旬巡視台灣,到艋舺,後條陳其地形情勢,以其地名噶瑪蘭(蛤仔難)。十六年,總督汪志伊、巡撫張師誠酌定條例,置噶瑪蘭廳。」梁上國以官少詹事的影響力,上書嘉慶皇帝,成就蛤仔難收入版圖,建置噶瑪蘭廳,功績厥偉,也為台灣地方志事業作出貢獻。 另者梁上國亦在清朝嘉慶年間,在金門山后梁氏家廟晉有「狀元拜相」牌匾,其署名為裔孫翰林學士梁上國書。目前保存良好,足見當時金門與福州梁氏家族間往來密切,此為梁氏家族名人之殊榮,永為子孫所效法。 許馥荃--依梁上國侄子進士梁章鉅在《閩川閨秀詩話》中對其叔母許馥荃的記載如下: 先叔母許太淑人,字鸞案,侯官人,山西翼城令崇楷公長女,廣東博羅令懿善公妹,歸先叔父九山公,封淑人。生長名家,濡染庭訓,敦詩悅禮,蔚為女宗。事九山公相敬如賓,雖日以詩律唱酬,而內政肅然,三黨咸欽式之。余總角時,即從太淑人受五七言句法。膝前三女,皆嫻吟詠,至今內外群從,人人有集者,太淑人之力為多少。嘗隨宦汾晉間,又兩度入京師,旋出山海關,遍游遼瀋,所歷幾半天下。年逾八十,神色不衰。善鼓琴,自額所居為「琴音軒」,有《琴音軒詩草》藏於家。 另對堂妹梁符瑞,敘述如下: 梁符瑞,紫瑛六妹,九山公長女也,適閩縣湖北天門令龔豐穀。天門有循聲,而紫瑛尤能以勤儉佐之,故中年以後,不暇兼涉吟事。猶憶餘少時,與紫瑛同學為詩於許太淑人,每拈一題,紫瑛輒有靈穎之句,而笑餘鈍置,太淑人亦多護之,餘實自愧弗如也。今忽忽五十餘年,每誦陸放翁「青燈有味似兒時」為之惘然。 虛白伯兄嘗語余曰:「紫瑛七歲即能成吟,授以唐人句法,輒有神會。」五言如〈漁梁阻雨〉云:「窗帶雲陰重,岩添石髓流。」〈曉發〉云:「宿霧侵衣濕,寒泉入耳清。」〈過黯淡灘〉云:「風聲兼浪湧,水勢拍天寒。」七言如〈姑蘇懷古〉云:「雉堞空留千劫眼,鴟夷早乞五湖身。」〈曉渡揚子江〉云:「地吞淮海洪波合,山點金焦宿霧晴。」〈中秋〉云;「滿地秋聲黃葉裡,一天離思碧雲端。」〈詠虞美人〉云:「宮中有土難埋恨,帳下聞歌尚愴神。」皆冷然可誦。近始自編其詩為《昆輝閣詩草》,尚未付梓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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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望金門大橋的美麗
自從那回到金門旅遊,一位在地朋友在黃昏時刻,帶我到一處觀賞金門大橋跟夕陽最好方位之處,之後的每一次造訪金門,我都一定會憑印象自行騎車到那個地方去拍照等夕陽。 我以相機設定十秒自拍,在來來回回的取景按快門及回溯觀看拍的鏡中人像中,獲得自得其樂的美好。 也在凝望金門大橋的美麗及夕陽的浪漫裡,確定人生未來的方向以及生活的指標。 謝謝金門,謝謝金門大橋,為我帶來豐足的心靈饗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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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小說連載】雙鳳玨
「薛家公子,你來答。」 蘇煥臣見狀知道自己答得不對,自討沒趣地低下了頭,卻瞥見窗下的一位十一、二歲的總角少女睜著明亮的大眼似笑非笑地窺看著自己,一時犯窘,心中有氣,不去理她。 薛起元被叫了起來。雖然自己兄弟丟了面子,他年少氣盛,也不管這許多,當即答道:「孔聖人之意為,即便以法令治理,以刑罰約束,百姓不免還是會沒有羞恥心,但若是以道德規範,以禮節約束,百姓不僅會有羞恥心,也能持身以正。」 吳夫子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孺子可教。」 誰知那薛起元並不就此停下,卻繼續發表高論:「然而學生認為孔夫子之見未免陳義過高。太史公有言:『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有道是人不自私,天誅地滅。以德化民固好,然百姓非聖人,豈能一心寄望百姓有恥有德,乃至路不拾遺,夜不閉戶?韓非亦有言曰:『夫嚴家無悍虜,而慈母有敗子』『布帛尋常,庸人不釋;鑠金百溢,盜跖不掇。』可見人性本貪,見小利而忘大義,亂世之中尤甚。學生以為以德勸說莫如以法戒之,以利導之,方為切實。」 「誠哉是言。」吳夫子把經卷在自己手掌上拍了拍,道:「孟子亦有言曰:『徒善不足以為政,徒法不能以自行』人性善惡,非止一端。薛公子讀書涉獵甚廣,實屬可貴。先秦諸子百家,各有所長,然孔孟之說為修身之本,還是要明白才好。」 薛起元坐了下去,只覺窗邊那雙眼睛總不離自己身上。 堂課已畢,夫子步出課室。那窗邊總角少女待薛、蘇二人也走出之後,嘻嘻哈哈,活潑伶俐地跑了出來,攔住他們便喊:「鐵頭、公雞,你們好啊?公雞今天心不在焉,給先生罵了,真是活該,到底在想什麼?」蘇煥臣見了她沒好氣,道:「這是男塾,你一個女孩子家老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我也想讀書。我爹不讓我來,我難道不能自己來嗎?」 這女孩子不是別人,正是江西臬台,徐遠圖之女徐穎芬,世居九江。蘇洋調至九江府台後,百般結納長官,年節禮敬,無一不備,因此蘇、徐兩家老小彼此均頗為熟識,內眷常相往來,子女亦常在一塊玩耍。徐遠圖生有二子,那徐穎芬為徐遠圖老來方得之獨生幼女,自小被視為掌上明珠,受到百般疼愛,也因此變得嬌生慣養。 當時的官家女子禮教甚嚴,輕易不得出閨閣,但一來徐穎芬年紀還小,二來個性飛揚跳脫,不受管束,於大戶人家子女之中卻成了個特例,平日裡不愛絲竹管樂、針黹女紅,卻愛與男孩子講文論武,嘻笑怒罵,蠻橫有餘,娟秀不足,沒個大家閨秀的樣子,時常引得徐遠圖夫婦頭痛不已。這一年聽得薛華家中設館教學,無論如何總吵著要她爹娘同意她來館讀書。他爹拗不過她,但又礙於男女授受不親,與眾男子同處一屋習文實在不成體統,便只答應她由姆媽陪著,得空便來館舍聽講,待得他日興頭一過,也就罷了。誰知這官家小姐卻是樂此不疲,三天兩頭便跑來薛家。薛華之妻黃氏對徐穎芬卻是甚為喜愛,也容得她在薛家進進出出。因黃氏只生薛起元一子,心裡頗有把徐穎芬視如己出之感。 「治天下是男人的事,女子只要在家相夫教子就好,大道理說了你們也不懂。」蘇煥臣不以為然地說道。 「是是是,治天下,原來玩蛐蛐也能治天下?」 蘇煥臣聽她出言譏刺,不由得伸手要打。徐穎芬抱頭一縮,卻躲到了薛起元身後。「鐵頭哥救我!」她嬌聲嬌氣,一派天真,卻也逗弄著薛起元無可如何。 未時,用過午膳,薛府上下正是一天之中較為閒散的時候,即便家丁雜役也得片刻休息。可那演武廳裡卻獨有一人弓步紮馬、拳腳刀械,認認真真地練著武。他今年十三歲了,雖然他也喜歡文史典籍,但是卻不喜歡給人看作百無一用的書生。 午後的陽光半照進廳,左右陳列著十八般兵器,薛起元練的是華山派的破玉拳,拳招走剛猛一路,使出來大開大闔,力大勢勁,虎虎生風。他專心練武,額頭見汗,並不提防門邊走進來一人,待得他斜步轉身一見,頓時嚇了一跳,喊道:「你怎麼又來?」卻是徐穎芬。(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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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浦舊事】懷念!古早味,金門美食原道
但是現在的「酸辣湯」,一點味道都沒有,不酸不辣,只是淡淡的味道,我想是為迎合大眾的口味,才把它平常化。 二、巷弄美食類:蚵嗲炸、蚵仔輪、麵線糊、粥糜 蚵嗲炸 「蚵嗲炸」在小時候,必須走到「巴剎」去買的零食。它是和「蚵仔煎」同樣的調和方法,做起來是把鍋鏟先把「蚵嗲炸」的料,鏟在鐵鏟裡,變成鼓鼓的凸在鏟子裡,再入油鍋炸,使之熟透了;而整個「蚵嗲炸」又亮又飽滿,整個「蚵嗲炸」看起是墨綠色,而從外面就可看到裡面的「蚵顆」來很是可口。不像現在的「蚵嗲炸」,只是把鍋鏟底抹上麵底,再把蚵放上去,再塗上麵粉,放入油鍋炸就可,所以我也不吃。 由於它非常好看又很能滿足,我們小小心靈的口感,當時沒有什麼零食可買,能吃到這種「蚵嗲炸」算是很享受的。 那時的海蚵顆粒非常小,好像是營養不良的樣子,而那時在做「蚵仔煎」的料也不須要太大的蚵肚去做的,因為它那白白的蚵肚有點嚇人。那時金門很少吃「生蚵」,以致於大家的習慣都要煮熟了才吃;所以看到老外及台灣人把大大的整顆「生蚵」吞下肚,金門實在很警嚇到。 蚵仔輪 「蚵仔輪」其實和「蚵嗲炸」的作法是幾乎都差不多的。「蚵嗲炸」是用油去炸的,而「蚵仔輪」則是用水去煮的。在湯中要勾芡後,才會吃起來有滑溜感,非常的好吃,而且便宜。但是在台北,很少看到類似的作法,所以我可以說,就是沒有吃過。 麵線糊 「麵線糊」在台北時,我不吃的食物中,還要加入這「麵線糊」。記得當時公司的同事,常會拿出公聚金去「大腸麵線」來吃,整個公司三十幾位同事,只有我不吃。 因為當時的「大腸麵線」,看起來是有點不雅觀,整碗「大腸麵線」又黏又土黃色的,給人的感覺很不好。 我是從未吃過「大腸麵線」的。在金門的「麵線糊」非常地乾淨,整碗「麵線糊」是白色的「麵線」,再加上海蚵,及一些佐料如:蔥、蒜、芹菜、蝦米、肉絲或加點香菜等,在湯中勾芡後即可上桌。這種「麵線糊」是金門所專屬的。 粥糜 1972年赴台北求學時,金門似乎都沒有聽過「廣東粥」的稱呼。我在金門時都稱呼它做「粥糜」,因自小到大都這樣叫著。 後來可能因「粥糜」很多人都不常寫又不會唸金門話,才會有好事者用「廣東粥」來取代,這也可說是「福」或是「禍」,現在無法說什麼是「對」的。如此一來,半個世紀過去了,我們該可以好好地把它回復到原來的名字「粥糜」或「金門粥」。 我在台北時,吃「士林源粥品店」的「廣東粥」,也沒有我們「金門粥」的美味和形態,雖然在網上看過「廣東粥」的圖片,但我沒有吃過廣東在地的「廣東粥」,我想還是有點不同吧! 「粥糜」的作法,每家店都有不同的佐料,但主要的「豬肝」都一定要的。其中佐料有:小肉丸、小魚丸、地瓜粉、蒜、薑、蛋液、芹菜、瘦肉片。 金門「粥糜」跟一般「粥」都不一樣的,讓鍋裡的「白米」都要熬煮到看不見,而形成「糊狀」來成「粥底」,這樣無論什麼年齡都可以吃。 如果再加上「油條」,除了「乾著吃」也可沾湯「濕著吃」,口感非常地好。這一碗「粥糜」外加一份油條,實在是美味到爆。小時候吃這碗「粥糜」,好比現在的「五星級」飯店的名廚所做的佳餚一樣。百吃不厭,越吃越愛吃,現在想起來,就是有吞嚥口水的「見笑」(不好意思、丟臉)。 後跋 現在手麻的效果,是寫字非常地困難,無法正確地表現字的型態。雖然是用「手寫識別」來輸入,尤其是筆劃少的,都要寫上三、四遍,才能找出正確的字來。如此篇文字,就要從去年尾,寫到今年初,才算完稿,真的很累。 我在台北實在是有點古怪,說這是懷舊吧,也可以,又說他是頑固吧,也可以;那時不知是什麼原因,就是看不慣,大家都搶著吃的瘋狂行為。 寫這文章時,細細地算一算,有好多食物我都是拒絕往來戶。 (1)台北的「潤餅」(七餅)形態,我個人是不吃的。 (2)「蚵仔煎」是一大坨,我是「拒吃」的。 (3)現在的「鍋貼」,如果是在我讀小學時,就不會吃的。 (4)「酸辣湯」,一點味道都沒有,不酸不辣,只是淡淡的味道。 (5)現在的「蚵嗲炸」作法,我也不吃。 (6)「蚵仔輪」在台北,很少看到類似的作法,所以我可以說,就是沒有吃過。 (7)我從未吃過「大腸麵線」的。 (8)「廣東粥」與我們「金門粥」的美味和形態,我想還是有點不同吧。 綜觀以上「八種食物」,我這個老朽實在與時代「太脫節」了;想來該反省反省,才不會被人認為「老頑固」,食古不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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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口兵變親歷記
王捷,1936年生,這是他隸屬反共救國軍的化名,代碼6005。當了幾年因突擊大陸不成,就改服裝甲兵,屬裝一師搜索營第二連,開連長車。 湖口兵變時,裝甲兵副司令集合部隊,王捷就坐在廣場第一排。副司令要求全副武裝,裝甲車要裝砲彈,槍枝要裝子彈;然後開始發表演說,說他的血是熱的,藉口要清君側。 副司令說,除了蔣介石總統與蔣經國沒貪污,其他官員都貪污,中山裝的袋子那麼大,錢都裝得滿滿的,要求官兵跟他一起革命。有一位士官長響應。 然後他叫裝一師師長上台,檢查槍枝。師長擊發對空鳴了一槍,副司令認為聽從他的命令,就又開始演說。有一位輔導長也說要跟他一起革命。副司令要他上台,就跟他握手,輔導長順手把他的手槍搶在手中繳械,兩位憲兵立刻上台把副司令架走。 王捷當了四、五年的裝甲兵就退伍,受訪時是80歲。 根據維基百科記載:湖口兵變,又稱湖口裝甲兵事件或趙志華事件,是1964年1月21日,由中華民國陸軍裝甲兵副司令(時任代理司令)趙志華少將在台灣新竹縣湖口鄉裝甲兵基地所發動的一起未遂政變。(訪問時間:2014年9月27日/訪問地點:山后民俗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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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小說連載】雙鳳玨
那主婦倒仍是不以為意,大約是看多了蘇煥臣這樣的表演,倒是一旁服侍的婢女看著笑了出來。 「翔兒今兒個什麼事情這麼開心?」門簾響處低頭走進來了一位瘦小的中年男子,左頰上的那塊胎記讓原本陰沈的臉更顯多疑猜忌。 「見過老爺。」那婢女向著這男子福了一福。這男子正是蘇煥臣之父,蘇洋。 「翔兒今天逮了個賊。」蘇洋之妻姜氏回道。 「賊?人呢?」 「給老乞丐帶走了。」蘇煥臣又興高采烈地說了一次。 蘇洋朝著婢女擺擺手,示意她下去,把長褂後襟一撩,跟著懶懶散散地往榻上茶几另一邊坐下,斜倚著身子說道:「就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還能抓賊?我看那乞丐比你還小吧?」蘇煥臣給拆穿了,當下擠了個鬼臉。 「剛剛我聽到什麼『雲亙秦嶺』,來來,再演一次我看。」蘇洋手裡剝著花生,懶懶地說道。」蘇煥臣如獲聖旨,認真地練了一手。這倒不是他瞎比劃,這是他在薛家看武師練武時偷學到的把式。 「爹,你讓我也學武吧,府衙裡那些捕快們都會功夫,孩兒想跟他們學,老是讀書快悶死人了。」 「雖然我朝也有武舉,但你不是練武的料,你還是好好給我讀書吧。」蘇洋頭也不抬,自顧自地剝殼。 「我也不是讀書的料啊。娘─」蘇煥臣轉頭向著他娘親央求道。 姜氏放下繡花圈道:「練武有什麼好?就算從軍有了功名,戰場上打打殺殺多危險?你把書讀好了,考秀才,中進士,那才有前途,娘也放心。你爹雖然只是鄉試及第的舉人,也幹到了知府。學學你爹,這多好?」蘇煥臣見雙親都不支持,愀然不樂。 轉眼間節氣已過了大暑,正是三伏日的中伏,氣候炎熱,長江上舟楫來往,川流不息。那九江港埠上接武漢,下接安慶,乃油鹽米糧百貨運輸之重鎮,最是繁華熱鬧。薛華經商得法,米莊、油行、客棧一家一家的開,薛公館在當地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自古以來官商一家,薛華除了打點各方人馬之外,於官府一面尤其用心經營,四時節慶送禮酬酢無不周到,自兩年前蘇洋到任九江知府之後,來往慇勤,薛華尤其加意巴結,甚至已結為通家之好。 薛華在家設館,延請名師宿儒教授子弟經史文章,當地商賈仕人、名流大亨也樂意將子嗣送至薛公館就讀,以備參加縣試鄉試,求取功名。薛起元與蘇煥臣年紀相仿,一年多來的同窗之誼下幾乎形影不離。薛起元天分甚高,學習認真,文才武藝無不熱衷,而蘇煥臣於讀書了無興味,來館讀書是假,玩樂是真,尤其愛瞧薛家武師操演武藝,時常央求薛起元轉授兩招他自武師學來的武功招式,但他心無定性,只當依樣畫葫蘆即是學會武功,對於呼吸吐納、紮馬步、練下盤、折元寶、綁沙袋、疾奔、挑擔等等基本功底則吃不住苦,往往虎頭蛇尾,是以即使背著蘇洋學武,一年多下來仍然是出拳無力、脈象虛浮。 薛家館塾平日裡只在晨間授課,自辰時正起講,午時二刻下課。一眾學生與西賓老夫子搖頭晃腦,琅琅有聲,口誦之文無非聖人之道,仁義禮智。那老夫子姓吳名謙,原是姑塘鎮出的一個舉人,因屢次會試不第,又上了年紀,遂絕意進取,近年來都在家開館授徒,薛家便把他延請了過來。 吳謙手持經卷,另一手背負於後,吟曰:「『子曰: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這是什麼意思?蘇家二少爺?」 那蘇煥臣方才正心不在焉,還想著昨天家丁給他買來的一隻王牌蛐蛐,想著怎生換個木盒來養它,被吳夫子這麼一叫,登時糊塗了起來。「呃……道之以政……這是說,如果政事有道理,刑罰能嚴正,人民就不會無恥了。有道之人,如果又禮數周到的話,那麼就算無恥,也沒什麼要緊。」他胡謅一通,只求運氣好,能過得了關。吳夫子臉色不豫,但看在是知府大人公子的份上,也不敢對其過於疾言厲色,只好搖了搖頭。(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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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浦舊事】 懷念!古早味,金門美食原道
年末接年初 憶兒時甜甜蜜蜜 兔尾換龍頭 劈歷拍拉笑哈哈 老朽近七五 說些浯鄉古早味 看官莫見笑 細聽美食原模樣 前言 自古以來兒時的記憶,總是最深刻也是最甜蜜的。我想把兒時的一些金門的原味道敘述在此,讓大伙也能了解昔日的「土味」美好。 古時的美味可多了,大約可分為以下兩類,在此讓我一一道來,如有遺漏者或忘記的,還請各位看官能多加體諒及指正之。 本文所要談的全是我在「后浦」的事情。提起「后浦」這稱呼,現在的年輕人,可能都沒有印象。是這樣的,「金城」原先的舊名曾存在「后浦」的寫法,如今則普遍使用「後浦」之說。所以我要談的便是舊時的事情,因此,我就用「後浦舊事」來表達,以取得完整及懷舊的意涵。 我所要介紹的可列出兩類如下:(一)傳統美食類:七餅(潤餅、春捲)、蚵仔煎、鍋貼、酸辣湯等。(二)巷弄美食類:蚵嗲炸、蚵仔輪、麵線糊、粥糜(金門粥、廣東粥)等。 一、傳統美食類:七餅、蚵仔煎、鍋貼、酸辣湯 七餅 傳統美食在我的記憶中,首推「七餅」。它最能代表金門民間風味,「七餅」又叫「擦餅」。「擦」字在金門話的發音(閩南語),和「七」字相同,也叫「拭餅」,因為都是靠手來做動作。而另外又有「潤餅」、「春捲」稱呼,但是在台北的「潤餅」形態,我個人是不吃的,因為它做得不好看;就是內容的菜太過「粗糙」,外面的餅皮包法又太過「簡陋」。 不像金門的「七餅」,內容是刀工細緻的蔬菜,如:紅菜頭絲、芹菜絲、筍絲、蒜絲、結球菜絲、荷蘭豆絲,廋肉絲、豆干絲、小石蚵、蛋餅絲等;有的會在這些菜料後,再加一些糖花生粉,或抹上一點辣椒醬等,以增口味。荷蘭豆必須先把薄薄的豆夾上,上下兩條菜筋捏掉,才可以用刀切絲。 這些菜絲要個別炒過,分裝在盤中,呈現出五顏六色的供品,來祭祖、拜拜,甚至掃墓都會用到它。在拜拜後把個別的菜絲,再混合在鍋中一起炒,使這些菜絲等佐料能溶合在一起,變成一大鍋非常好看又十分誘人的「七餅菜」了。 而「七餅」的餅皮,記得小時候是要到東門的「舊巴剎」,去找一位叫「妮嬸」買,她的攤位在巷子口處;也是整年都在做「萬煎塊」賣。如果要走路,從「衙門口」東轉「王祠堂」內的前面小巷「東轅門」(以前巷子曾被堵住不通)直走到盡頭,就是她的攤位。後來又在「觀音亭」南邊的巷子,又有一家做賣「鹼麵」的「清留」老板也在做「七餅」餅皮,這樣一來就不必去等,早先的只有一家餅皮了。 「七餅」的餅皮大約會在直徑27到30公分大小間,在平底鍋內,用手一擦圓形就可;但「七餅」的麵粉要調得非常有彈性,才會在手上好甩,來「擦拭」「七餅」的餅皮,要薄才快熟。 金門老一輩的「七餅」包法,是很講究的。是把混在一起的菜,先把湯汁用湯匙把它擠掉,再舖好餅皮,然後就把菜放上來,再把餅皮先捲一下,左右兩頭再向內摺,馬上就向上捲成圓柱型,使得圓柱的直徑約在2至2.5公分寬,而長度約8公分,但包起菜來要輕巧些,不要握得太緊,以防把餅皮捏破了。包好後,右手拿著圓柱的整體,左手在下面托著其底部,使整包「七餅」能直立在雙手間,而必須注意到餅皮是否有裂開,就必須把裂開處用手把它壓住。 而在包「七餅」時,也要把握住美觀、方便、好拿,這幾個要點,使「七餅」在吃時,看起來非常有教養又文雅。不像「台式」的包法,隨便捏一下就變成一大坨,吃起來又難看又會閃開。 如果「七餅菜」剩下的話,當做平常的菜來佐飯,也是很可口的。而如果是餅皮未吃完,那就必須要再蒸一下,好使餅皮受熱有點水份,才不會在包時破掉。母親因為後來是吃長齋,所以她就會避開一些葷菜,結果還是很適當的,一點都沒有失掉原味。 蚵仔煎 現在金門的「蚵仔煎」已被「台灣式」的「蚵仔煎」所取代了。大家在市面上看到的做法,便是先用五、六顆生蚵在平底鍋上用油煎,再把地瓜粉淋在上面,再來就把菜拌上去,末了再打一顆蛋蓋上,最後把這堆煎熟的「蚵仔煎」端起來,淋上一些紅色甜辣醬就完成了。這道「蚵仔煎」,我是不會吃的;在台北時,我有一些「拒吃」的「食品」,隨後會慢慢道出。 而金門的「蚵仔煎」做法,是把小石蚵和所有的芹菜管小短切粒,再和著地瓜粉拌在一起就可。而這堆「蚵仔煎」的拌料,要有很多「白肚子」不是很肥的「小石蚵」,接下來就是入鍋,而家中的鍋,大都多是圓底的,不像市面做生意用平底的,做起生意來就很方便又快速。 因此,在煎的時候,就必須用鍋鏟,把這堆「蚵仔煎」原料推向上的四方擴展開來;使它的厚度在0.6到0.8公分間,而整張「蚵仔煎」的大小不要超過10公分的直徑;以便每一張都可翻面來煎,好讓一個人使用。有時也可推向上的四方擴展,成直徑在30公分的大餅,所以「蚵仔煎」又叫做「蚵仔餅」,便可多人一起分來享用。這「蚵仔煎」要煎得兩面都是微微的焦黃帶著香氣,焦黃的皮又要很脆才好吃。 現在的金門,可能連這種做法都少之又少了。曾經在一家號稱最有金門味的「菜館」,做出來的「蚵仔煎」是一大坨,放在一個大盤子,不是兩面微微的蕉黃,而是可分開的「蚵仔餅」,就如同我說的那樣。 鍋貼 小時候,「鍋貼」不是普通一般的孩子可享用。在金城鎮西門里光前路,靠近「城隍廟」邊,就有家很有名的「鍋貼大王」;它的鍋貼是聞名金門全島,在部隊放假日,便擠得店內滿滿人潮。 我的一位李姓同學的二哥便在那裡做「鍋貼」,包「鍋貼」的料就是他在處理。記得那時在台北就讀師大美術系時,我曾經說過,若他哥哥能在台北開店,則必定是大大有名,生意會賺翻了。 那時台北還沒有「鍋貼」連鎖店,「四海遊龍」1993年成立及「八方雲集」1998年成立,是在二十年後才在台北市出現。 在1973年,台北市中華路上的「中華商場」「點心世界」,朋友請我吃「鍋貼」。那「鍋貼」的長度約有近18公分,把我警嚇了一跳。當時曾說過:台北的「鍋貼」像「航空母艦」,而金門的「鍋貼」只有約7公分長,就像「登陸艇」。一時莞爾,雙方均禮貌性地笑了。 在後來沒有選擇時,也只好在台北師大路,近羅斯福路的「四海遊龍」及「八方雲集」店,吃「鍋貼」了。 說起「鍋貼」來,金門的「鍋貼」料和台北差不同,早期只有鮮豬肉而已,不像後來包的內餡,五花八門什麼都能包。 1962年,我讀小學四年級時,當時在「鍋貼大王」做廚師的,幾乎都是一些老師傅,我就看到他們做餡料時,都必須用手甩在鐵盆裏,造成餡有點黏,很像要做肉丸子,又有彈性。當時的「鍋貼」煎好時,從外皮就可看到肉餡影子,而「鍋貼」的底還是焦黃的。 現在的「鍋貼」,如果是在我讀小學時,就不會吃的,因為它的餡太鬆散了,沒有彈性。 酸辣湯 酸辣湯作法雖然都是大同小異,但我在金門讀小學時,在當時的「集成菜館」,所吃的可就是名副其實的「酸辣湯」。 它的作料有:紅菜頭絲、木耳絲、豬血絲、豆腐絲、番茄小塊、肉絲、筍絲等。再用太白粉調和水,勾芡後,用辣椒及醋加入;在煮時,我在座位上都會被廚房的大廚,作法嗆得流眼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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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功了得
看到「長頸鹿」的大煙囪,就知道台北市立動物園到了! 算不得大,但歷史卻不短,邁入2024年剛好110歲,這是超級人瑞之齡。其間來去的動物當然不可計數,如今從本土到外來,無國界的動物家族,不分寒暑,已然落地生根。 來自四川臥龍的大貓熊,是動物園的明星家族。從最初的「團團」和「圓圓」,到如今第二代登場,克紹其裘,「星」途依舊燦爛無量。 今天是兩姐妹挑大樑,都以睏姿亮相。 姐姐「圓仔」是第一隻在台灣出生的大貓熊,「招牌動作」是掛在樹幹上的趴臥式,可以數小時不動,完全突破生理極限。 小妹「圓寶」則以前足和頭「三點」壁掛式示眾,形成黃金比例,這種姿勢的好處是前足可以在「必要時」使出彈指神功。 貓熊雙姝必竟有家傳淵源,睡功是與生俱來的,但要使得巧,就得各憑經驗和老道了。 上工不上工都一樣,睏飽才能「打遍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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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小說連載】雙鳳玨
那燕政賢見蘇洋猶念往日之情,心下歡喜,便道:「你如此念舊,為兄甚是欣慰,不瞞你說,今日便有一件義舉,想來想去,只有你一人可託付,又因事出緊急,只好星夜前來。為兄不想瞞你,說出來,倘使你願相助則罷,若是為難,為兄另想他法。」 蘇洋道:「大哥何出此言?大哥平日常以俠義道訓誨小弟:義所當為,當仁不讓。若為仁俠義舉,只要力所能及,小弟斷無袖手之理。」 燕政賢喜見顏色,便將朝廷搜捕東林黨人,韓昌矩可能獲罪一事,須借他縣衙暫避風頭一事告知了蘇洋。誰知蘇洋一聽見東林黨三字卻皺了一下眉頭。 「怎麼?可有為難?」燕政賢問。 蘇洋立時拱手回答:「為難倒沒有,只是縣衙人來人往,恐怕露了形跡。學生二伯於東郊有一別苑,素日幽靜,以學生之見,莫如暫居該別苑,再作打算。」 「如此甚好。」 「敢問大哥韓氏一家現在何處?」 「便在縣衙門外。」 「可備有馬車?」 「有的。」燕政賢道。 蘇洋沈吟了一會兒,便道:「府衙裡住著各科部人員,不宜進來,莫如此刻便行,待小弟回入向賤內說明一聲,即同大哥前去。」 燕政賢道:「此事隱秘,萬望兄弟切莫說與他人得知。」 蘇洋道:「小弟理會得。」 ****** 「那後來呢?」燕紅問道。 「後來?哼!韓氏一家住倒是住了下來,妳爹見安頓好了,當夜即回了保定,卻在次日酉時便聽到了妳韓伯伯一家被捕的消息,顯然是有人密告。這人不是蘇洋又會是誰?起初妳爹也是有些懷疑,是否消息走漏被有心人聽了去,但是現在見這蘇洋官運亨通,顯然大有嫌疑。」 「那綾妹妹呢?你說綾妹妹活了下來。」 「事發之後,妳爹愧對妳韓伯伯,連夜便把妳帶來了給我,逕自與妳娘兩人劫獄去了,後來一打聽,抓到的人六口人裡只有五個,偏偏少了妳綾妹妹一個。劫獄失敗之後,官府派兵大肆搜捕,妳爹娘為了隱匿行藏,也不敢回家,從此不知所蹤。這三年來我們到處漂泊,一方面為了找尋仇人,一方面也為了找妳爹娘和妳綾妹妹的下落。現在還沒找著妳爹娘,倒先找著仇人了。」 「這蘇洋當真可惡,出賣了爹爹和韓伯父,居然還做到了大官?」燕紅握緊了拳頭,忿忿地說道。 「那事情之後半年,我託人問問河間府這廝的狀況,哪知他已經調離河間,不知所蹤。三年來我爺孫倆漂泊江湖,到處探聽,只聽說他到了江南,今日卻不意在九江得到他的消息,還撞見了他的兒子。」 燕紅道:「外公,我們到這狗官的府衙去,殺了他給韓伯伯一家報仇!」 馮雙喜道:「仇是一定要報的,不過九江府內戒備森嚴,外公年紀大了,妳年紀又還小,單憑我們兩個是報不了仇的。」 「難道就隨這惡人去過他的逍遙日子?」 「自然不能,只是要報這仇卻非一朝一夕的事。眼下既然已經知道這廝的行藏,最好從長計議。」 第三回 金枝玉葉 卻說那日在天橋下薛起元與蘇煥臣小露了身手逮了賊之後,回到家中無不自吹自擂一番,薛起元尚可,在蘇煥臣口裡,明明只是個八、九歲的小賊,卻吹成了十六、七歲的大人,沾沾自喜,不可一世。 「娘!孩兒今天可了不起了,逮了個賊!」蘇煥臣得意洋洋地在廂房裡踱著步,手上搖著摺扇道。 「哦?我兒子這麼英勇?可逮著了誰家小孩?」一個年約二十八、九歲、福態的貴婦人正坐在榻上繡著花,眼神也沒抬一下,隨意地問道。 蘇煥臣把摺扇一收,正色道:「不是誰家小孩,是真的賊,是個乞丐。」於是把當天的狀況說了一遍,唯獨沒提到那孩子的年歲,乍聽之下好似那賊就是個成年人。 「我和鐵頭翻過了牆,大喊『別跑!』那賊跑得可快了,我和鐵頭兩個人分頭追了上去,在牆角逮著了他。他一回頭卻一腳朝我肚子踢來,我當下沒細想,使出了師父傳我的絕招『雲亙秦嶺』,右手抓住他的飛腳,右腳一勾一帶便把他勾倒在地……娘你倒是看哪!」他唱作俱佳,演得煞有介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