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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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 老枝伯仔
「可能是在監獄關久了,精神上得不到慰藉,才會胡思亂想。阿母,妳就不要太在意。」海山安慰她說。 「雖然我不該跟張老師太過於親密,以致懷了海建這個小子。但是那時,我是一個正值青春的女人,我內心的需要,是你們這些孩子們所不能瞭解的,才會發生那件讓村人恥笑的事。張老師曾經告訴我說,你爸爸被依匪諜案究辦,是相當嚴重的事,說不定早已被槍斃,如果想等他回來,可說是遙遙無期。他還說,他會帶我們離開這個村莊,到一個很遠的地方過幸福的日子,想不到我竟然被騙。當我的肚子一天一天大起來,正需要他的時候,他卻消失得無影無蹤,導致所有的過失都必須由我一個人來承受,對我來說實在太不公平了。」春蘭哭泣著說。 「阿母,當我長大時,我能理解妳當年的處境。可是當年妳和張老師在一起的時候,我小小的年紀受到同學的嘲笑和譏諷,並不是你們大人所能瞭解的。(一一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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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夏日清涼組曲
金門縣立游泳池,設施完善,裝備齊全,有SPA區,還有大小游泳池,大池水量充沛,白裡透亮,小池溫婉隨和,水位飽滿,工作人員一大早即就定位,負責盡責,嚴格監控水中健身游客的安危;夏令天氣,熱氣逼人,若能泡在水中,消消酷暑,人生必然愜意。 每年夏日,金城樂齡學習中心,都會舉辦水上有氧運動,大家呼朋引伴,熱鬧非凡,玩遊戲、伸展筋骨、聯絡感情,提升精氣神,散發歡樂年華。但,只有幾天的黃金期,活動結束,一切嘎然而止,回歸平靜。 會游泳嗎?不會。想學嗎?不想。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學習年齡已過,如今已步入老邁,哪可能學會游泳。但是,今年的年輪不知偏向何方?找出泳裝、泳帽、蛙鏡,全副武裝的配備,嚇死渾身上下的細胞,東想想,西想想,那ㄟ安捏?找不到貼切的理由,只能暗自嘲諷,人生70才開始嘛! 對於腰椎的6根鋼釘,需要親切的關心,聽說,水的浮力和阻力對腰椎大有幫助,於是,設法敞開心胸,親近水面,讓明天會更好。 小游泳池水溫恰當,水深及腰,每天半小時,走水運動。有一天,突發奇想,多年以前的那一招→抬頭吸氣,不妨端出來試試。哇!還記憶猶新,於是在水中,一下自由式,一下蛙式,自創無厘頭招式,游得不亦樂乎。 今年五月,在台北的游泳池,看見有位80好幾的老婦人,背有點駝,四肢不是很伶俐,在兒童水池裡卻很悠閒的游過來,仰躺游回去,真是羨慕。當她離開後,我也來試試,兒童池水淺,水面寬,心中沒壓力,躺下水之後,咦!我也可以浮在水面上,並能自己站起來,心中大有斬獲(回家後也如法炮製)暗自竊喜,信心大增。 從岸邊上看大游泳池,水色潔白無瑕,像塊愛玉,軟Q柔嫩,下到池裡才領略到它像水庫般的深邃,不可等閒視之,敬畏之心油然而起,長50公尺,最深處大約150米,淹到鼻子的水面,感覺飄飄然。 大池裡的菁英全是游泳健將,水中蛟龍,啪啪啪的水聲,快速又精采,驚羨的眼神,呆立水中。然,既來之則安之,自我考驗的時間到了,艱深的場面,容不得猶豫,屏氣凝神,以奮勇殺敵的蠻力,一路衝鋒陷陣,突破心房,游過最深的地方,9分鐘後,趴在對岸50公尺的岸邊,臉色發白,氣喘如牛。但,闖關成功,哇!不可思議。游過幾天後,較能穩住水性,開始學習正規游泳的訣竅和方法,把不對的姿勢和協調性修飾過來,符合自我期許與要求。 原來,凡事都有脈絡可循,只要心神領會,明白其中的要領,運用技巧,不斷練習,累積心得,一試再試,都會有圓滿的結果。 感恩石永城議員,體恤民意,為民喉舌,為鄉親父老(65歲以上)爭取到最美的場地(縣立游泳池)和時段(早上6時至12時),讓長者們沒有時間的壓力,心無旁鶩,開懷使用SPA,快樂泡水、聊天,開心度過每一天。感恩二哥長松怕我學不會,隨時關注,隨時糾正,兄長的愛心果然奏效,專注聆聽;感恩翁惟平教練經常給予鼓勵,比大拇指稱讚,讓我深具信心,繼續加油;感恩一群水中蛟娃,好朋友、好姊妹,適時指引我,提供我快速前進和如何伸展自如,讓我能夠心境與水面相呼應,悠然直往。 一大清早,大家有緣在這裡相聚,像個豪華又溫馨的大家庭,四周燈光齊亮,華麗又真實,照著每位鄉親的臉龐,個個精神飽滿,神采奕奕,道早、道好、揮手、微笑,一團和氣,非常親切,心中充滿喜樂,美好的一天就是這麼開始。 (稿費贈金門縣家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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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珍貴(真貴)的土地契約書
前不久(8月20日)一則新聞:金門縣金城鎮公所清潔隊在一堆資源回收物中,發現民眾丟棄的一批古文書,共計40餘件,這些文書多為「白契」,屬於無經過官方印信認證的民間文書,內容包含有土地、蚵田的典當、賣買等,書契白紙黑字清晰可見「見證人」、「買賣雙方」、「代書人」、「交易內容」等,這些民間書契可以反映乾隆晚期到民國初期,金門的經濟狀況,年代跨度長達兩百多年。個人家裡祖傳下來有一百多張古契書,也多為「白契」,僅有一張為有經過官方印信認證的珍貴(真貴)的「紅契」(如圖)。 堂曾祖父蕭顯傳在光緒年間前往南洋,於新加坡從事航運相關行業,民國14年時任奎俾音船主,透過鄉紳陳景蘭開設之成源匯莊及成源信局,匯龍銀近萬元,由曾祖父蕭顯回監造完成起造門牌14號的五腳基洋樓。 洋樓完成後,福建省管徵稅官署官員(高委員)來到勘驗,問起洋樓監造人曾祖父蕭顯回,曾祖父回覆是由堂曾祖父蕭顯傳自行出資建造,只是土地是向鄉里人購買的。高委員拿出北洋政府財政部頒布的契稅條例及其施行細則:要求不動產的買賣和承典都要繳納契稅賣契稅率為6%,典契稅率為3%,地方可另徵附加稅,但不得超過正稅的三分之一。在條例施行之前的不動產賣契或典契,如果未經稅契的,也要在6個月內補納,逾期不繳納的都要課以稅額10倍的罰金。高委員估這塊地值大洋1300圓(真是天價),並課稅大洋91圓(稅率為7%),蓋上了紅色官防,成為一張金門地區少見珍貴(真貴)的「紅契」。 曾祖父蕭顯回從未聽說過土地買賣要繳納7%的契稅,家家戶戶也都是無經過官方印信認證的「白契」,受此打擊,後來國民政府來台澎金馬的四五十年代,土地房屋所有權皆未去登記,以致東蕭村祖厝無產權登記,影響我們子孫輩的權益,真貴的一張「紅契」啊!(稿費捐家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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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 包
背著我的新背包,我的心裏忍不住笑了起來。抑制不了興奮的情緒,我拿著相機朝著我的背包猛拍,像是完成一件期待已久的夢想。我的人生開始不同了。 或許朋友們會覺得很誇張,只是一個背包,就算是新的,有必要開心、快樂到這種地步嗎?老實說,這真的只是一件平凡到有一點無聊的事,但我非得這樣強調是因為有個新背包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因為這也許是我人生當中另一個夢想的開始,為了尋找我自己,為我自己而工作。 我並不缺背包,家裏有許許多多個買的、送的背包。我可以每次出門都帶著不同的背包。更何況以前帶著紙筆、稿紙,我是不帶背包的,只要有個紙袋可以裝東西就好了。那為何要有個新背包是如此的重要呢?我想,象徵意義大於實質意義吧!沒背包或用家裏的背包,我的稿紙、相機還是帶出門的,只是不會那麼方便而己。 很多時候,我常覺得自己很不理性,因為「感覺」對我很重要!所以呢?買個新背包對我而言可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一直很崇拜為自己工作的自由工作者,總覺得自由工作者很酷。能靠自己的力量、能力,自給自足的為自己而活。當然,從書上、從網路上我已經很清楚的了解到自由工作者的生活並不如想像中的那麼美好與浪漫。但無論如何,我依然很期待未來的自己也能靠著自己的力量成為一個獨力自主,自力更生的自由工作者,這是我的夢想。 背著我喜歡的新背包,好像宣告著夢想的開始。我的背包裏放著我成為自由工作者的「必備工具」。原子筆、稿紙、相機,還有很久沒有使用的彩色鉛筆和素描本,這些都是我目前背包裏的工具。這些東西一定會是我一輩子的好朋友,也是我偉大夢想的開始。 說是偉大的夢想或許是有點言過其實。我只是很任性的不想屈服在這個現實的環境裏。我只是很單純的想要做自己喜歡做的事,過自己想要過的生活。我是個現實裏的失敗者,但我不希望我的生活也是如此的貧乏。 背著我的新背包,並沒有很偉大,但卻給我了開始夢想的力量,夢想並不容易達成,但開始行動才能成就所有的夢想。 背著我沈甸甸的新背包,我感受到一股無法言喻的重量,有點難以負荷,但心裏卻是興奮不已。知道我為什麼那麼興奮了吧?因為我的夢想開始了,總有一天,我的夢想一定會達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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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
唧唧復唧唧 是熱浪翻攪你的美夢 還是你的歌聲 唱翻熱浪? 唧唧復唧唧 記憶如炊煙裊裊 天空是一張 塗塗抹抹的畫布 小鳥以飛翔 白雲用慵懶 我張望遠眺的雙眸 紅塵尋你短暫的倩影 為何聲嘶 催趕憂鬱的藍天? 力竭了,而後呢? 唧唧復唧唧 熱鬧了天真的童年 催促了荒唐的青春 竟也挑釁,漸漸逼近的老年 唧唧復唧唧 大夢初醒的人間 猶疑 生,為何來? 死,將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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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 老枝伯仔
張永福這個騙子,玩弄人妻一定會受到報應,可是她討契兄、偷生囝又該如何自圓其說,難道能說自己忍受不了寂寞,必須求助男人來紓解,而孩子則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但這些似乎都構成不了正確的理由。總而言之,如果無處可去,想在這個村莊繼續住下去,必須忍受村人的冷嘲熱諷才能生存。而無辜的海山,無論將來長大有什麼成就,人家也會說他的母親曾經討契兄、偷生囝,他的弟弟就是他母親的契兄公所生的雜種仔囝。果真如此的話,教他怎麼在社會上做人,這或許就是春蘭討契兄、偷生囝的後果。假若她繼續在這個村莊住下,她勢將永遠背負著討契兄、偷生囝的醜名,直到回歸塵土。 「阿母、阿母,聽說阿爸回來了,他現在人在哪裡?」海山見她久久未回應,再次地問。 春蘭猛而地回神,見到眼前的孩子一時情緒失控,竟放聲地痛哭起來。海山心想,父親出獄回來,母親應該高興才對,怎麼會哭得那麼傷心,難道父親又發生什麼意外?趕緊問:「阿母,我阿爸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春蘭並沒有理他,仍然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呼天嗆地地哭著。最後經不起海山再三地詢問,才哽咽地說:「他一回來,就一直罵、一直罵,罵我討契兄、偷生囝,是一個袂見笑的臭查某!竟然不回家,自己一個人住在柴房,你說阿母傷心不傷心?他可曾想過,自從他因涉及匪諜案被抓去關,一關就是八年,我自己一個女人家,既要上山耕種,又要做家事與養育孩子,可說是母兼父職。我八年的辛勞不但得不到他的肯定,反而他一回家就像瘋子一樣,除了一直罵、一直罵外,竟然還到廚房拿菜刀,跑到學校要殺張老師。你說說看,他像不像瘋子!」(一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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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羊成林
K哥約略在大學畢業以後,獨自一人前往澳洲當背包客,剛好趕上了澳幣強勢的榮景。經過兩年增廣見聞,帶了第一桶金回到金門。不久之後投入養羊業。目前牧場的羊隻數量約略在一、兩百隻之間,儼然是個大戶,另外又養雞、養鴨,充實牧場的多角經營。也時常看到他的父母在退休之後協助管理。每次到他們牧場的時候都很熱心招待我來到小屋裡面喝茶、休息,似乎那一輩的金門人,待人接物往往如此親和。 有道是,「種薑養羊,本少利長」。K哥選擇養羊為牧場的主力,無疑獨到慧眼,兼且金門酒廠免費提供高粱酒糟,僅要給付廉價的運輸費。這讓羊隻啃食野草以外,還有源源不絕的酒糟能夠食用。現今,金門由於雜草叢生,已經無須忌憚羊隻妨礙樹木生長,僅有因為颱風而逃脫的孔雀們時常跑到各個牧場偷吃酒糟、大量繁衍,儼然成為一個麻煩的問題。 K哥常常找我來陪他聊天、玩羊,有幾件事情讓人印象深刻。首先,親眼看到K哥替母羊們接生,有時候很順利,有時候胎位不正就必須親自動手。一般人還不習慣那個畫面,K哥的手法則相當嫻熟。其次,母羊生完小羊以後還會幫小羊舔舐乾淨,沒有的話常常是不認這隻小羊,接續小羊就必須人工餵奶,這是較辛苦的地方。再次,一開始K哥的牧場是沒有圍籬的狀態,導致花費很多時間、心力巡山,一來要避免野狗侵擾,二來避免自家羊隻偷吃其他農田的果菜。不過……羊隻總是很能跑,還會跑到有點距離的海濱去。他問我該建圍籬還是該多請一位工人,我當時的回答是建圍籬,之後就很省力。他老兄果斷拿著一堆鋼筋、鐵絲網,利用鐵鎚、鐵絲,雙手萬能,現在就擁有更多的思考時間可以不時眺望著海濱的風力發電機、眺望著對岸翔安機場,構思自己的雄圖霸業。 K哥,名字叫弘銘,住在陽翟,父親是有名的地方人士陳順德校長。最近聽聞K哥即將在冬季的時候開店,主打羊肉爐,廣宴鄉親。身為友人亦為他感到高興。唯有熱忱才能創造奇蹟。這不光只是賺錢,還要創造家鄉更多商業的可能性、提供更多就業機會,甚至向外打響故鄉名號,替這塊土地增添不少話題與精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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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 陽
度過漫漫長夜,一心期盼東方出現的第一線曙光,那光亮,彷彿是我生命中的希望。然後,漫長的一天開啟了序幕,從前,身體猶然健康時候,沒有太多的人生思索,天真以為:人的一生就是這般自然無礙,然,人生如果真如此順暢?就不叫做「人生」!人生是有諸多不同面向的挑戰:還有你意想不到的折磨與考驗!在人生的路上:有時風雨有時晴;有時歡樂有時憂,別人也許能夠一路順風、一生平坦。然而,我卻一路走來跌跌撞撞,也許,哇哇墮地開始就注定了這樣的命運?人,不一定能勝天!至少我的一生是:傷痕累累!現在,我的人生正在「與時間賽跑」。 還有多少歲月可以比拚?對我來說是個不可知的賽局,這一局,到眼前為止我是徹底失敗了!即使人生從頭再來?料想:還是一樣的結局,或者,過程會有所差異,命運仍然逃不過「天一撇」!對於命運的安排,我個人早早了然於胸!也因此,屆老,能夠以更加豁達的心情過日子。 人老了,真的無懼於死嗎?不然,人老來一定會懼死的,和一些發生意外猝死者的心情不一樣,通常老年人,在經過病痛折磨後面臨死亡,其心境一定頹喪多於光明,外在的勉勵鼓舞也許能興起他的生趣於一時,當獨處時分,生命將盡的無奈!多少會刺激各種器官,相對的,生之意志力恐怕就沒有那麼強韌,這時候,放棄生命的意念恐怕將會隨時被挑起。 朝陽,在沉潛一夜後,以嶄新的姿態再度出現眼前,已經不復再現昨日一整天的疲態!即使昨夜在地球的另一邊奔忙,現在,仍然神采飛揚地出現在人們面前。總是帶給人們希望與光明的陽光,一向沒有任何種族歧視,對西方人如此:對東方人亦然。 人們有了朝陽的鼓舞,應該是信心十足的奮鬥一整天!然而,滾滾紅塵,諸事難料。就是有一些人,硬要將俗事往自己的人生章節裡堆砌,變成一道道自尋煩惱的牆!若果?這道牆愈築愈高!最終,勢必將自己困住而無從自拔! 人生,真正是無解,人生,存在太多待解的謎題,而,那些謎題又是深奧無比!若要闖過那些人生的難關?除了要洞悉那些人生的關鍵,還要不斷自我提升人生的品質,人,不但要為了生存而活,同時,人要活得有尊嚴、有骨氣;還要活得有品質。現代台灣人,為了錢可以出賣靈魂者多如過江之鯽;更別說為私利可以出賣國家、土地、同胞,甚至個人的靈魂。 做為一個現代人。不僅僅只圖個人溫飽,社會上的許多公益事,也需要每一個社會中的組成份子去關心。 譬如說:我這個現在仍領著社會殘障補助金的老殘,若不是社會上其他人的幫助;濟我生活的資本?我這老朽還能存活至今嗎?而,如今,我只能用這支寸管,以我微薄的能力替社會弱勢發出不平之鳴,從而減輕他們的困境。如果,社會上的每個人都能如此知恩圖報?則,我們的整個社會便會有一股蓬勃的朝氣,讓每個人能快快樂樂的生活者,永無強權來霸凌,這才是真正的「大同社會」。 在此,要與社會大眾與我有一樣遭遇的朋友們共勉,千萬別為了一時的失志,就失去生之意志,人生當中還有多樣選擇,未來仍是一個璀璨的人生;只要你/妳能面對每日東昇的朝陽大聲說出:「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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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吐是蓮花?
曾經聽人點評,多數武俠小說內容,往往與佛、道二教不無關連。想想那刀光劍影的武俠世界,確實言之有理,不少武林高手或身穿道袍、或身披袈裟,好比赫赫有名全真教和少林寺子弟;而且,武學心法中,亦或多或少可見佛家經典以及老莊思想的影子。 既然武俠小說與佛道有著千絲萬縷關係是慣例,當然不乏例外的出現。其中小說《吉祥紋蓮花樓》應該勉強躋身得上特例一員,雖然它依循傳統,蘊含佛門元素,卻跟想像中的門派、武功招式搭不上邊!反倒運用在插科打諢耍嘴皮子功夫上,又或者,覬覦寺廟養的兔子下酒,而出入山門……總而言之,通通不正經。 仔細較真,《蓮花樓》跳脫地方可不只這一處,裡頭怪事特多,本是不太像武俠小說的武俠小說。雖提及出神入化武功絕學、爭奪武林第一、稱霸江湖號令群雄等,各種武俠小說應有的情節;但這些不過是點綴故事的旁支末節罷了,真正主軸竟環繞一樁樁離奇詭異的命案進行!小說主人翁化名李蓮花,江湖一般人敬稱「神醫」,其他知曉神醫不通醫術內幕的摯友則暱稱騙子。他遊走大江南北時,彷彿柯南體質上身,無論何地,總能不偏不倚趕巧碰上凶殺案。 再一回事件發生,與神醫同行的方公子,終於忍無可忍,一口堵在胸中惡氣,不吐不快,夾槍帶棍狠狠數落一通:「我實在想不通,為什麼本公子和別人出門吃飯,總是能遇見美女,而跟你出門吃飯,卻總是遇到死人?」末了不忘捎帶上各路神佛,譏諷道:「你身上是帶著瘟神嗎?還是在拜觀音的時候心裡想著如來;拜如來的時候心裡想著關公;拜關公的時候心裡想著土地公……」反正李蓮花早已看慣好友私底下惡言相向的嘴臉,即使被這般指著鼻子叫罵,依然好涵養,不慍不火慢悠悠解釋道:「我只不過是拜菩薩的時候想著你而已。」 交友可以分諸多類型,有的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有的是酒肉朋友只可逸樂。偏偏神醫也不知怎麼結交的朋友,瞧他們說起話來,妖風陣陣的樣子,既不像孔老夫子口中「友直、友諒、友多聞」,更不屬於「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這型。朋友相會,正經話沒幾句,反倒一個兩個損人功夫了得,不僅罵人不帶髒,連佛祖觀音經他們口中曲解,都顯得戳人心肺。 某次,另一「損友」來訪,不見李蓮花應門,只有條土狗竄出,朝他叫吠。拜訪的友人忍不住腹誹:「莫非騙子承蒙我佛指點,竟入了畜生道,變成了一隻狗……」別看這幾人每回說話,冷嘲熱諷,陰陽怪氣;行走江湖,遭遇危機,二話不說,腳底抹油跑為上策,全然不顧及身邊友人死活,彼此一副交友不慎,感情萬分拙劣。 我非子,固不知子矣。但性命危急關頭,他們無須浪費寶貴時間關切朋友,各自爭分奪秒逃命,若非有著非比尋常默契,恐怕也難逃得如此心安理得!再者朋友之間,得以今日吵、改日接著吵,周而復始,持之以恆;而不一拍兩散, 從此天涯陌路,又有幾人做到?聽的一人,完全了解對方貌似歹毒的言辭下,並無惡意,所以絲毫生不出芥蒂;奚落的一人,心裡亦明鏡似的,明白對方肯定不會介懷,才膽敢肆無忌憚地大放厥詞,這種絕對信任何嘗不是另類友情堅定的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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曇
別朵花僅能賣笑陪客,任人狎弄, 只有曇,可供藥膳食用,清熱療喘。 別朵花樂在陽光溫柔地洗禮下開苞, 只有曇,傾心闇夜,飄香地無息無聲。 別朵花喜於久綻不凋, 只有曇,一瞬寂滅,盛綻剎那的銀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