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細細的下       風柔柔的吹       雲悠悠的飄       月靜靜的照       朝陽依舊東昇著希望       夕陽仍然西下著美麗       世界在既有的軌道上喘息       不變的是它       巨變的是你       這世界       再怎麼尋覓       我知道       永遠不再有       你的影子!

    楓兒睜大了眼珠，朝我搖了搖頭。       　　等你上了五年級，也許就懂了。       　　秦鵬介紹，如今旺島早已解決食水問題。沿海的養殖海帶生產，也有了突破性發展。將來他計劃在原療養所地址，建築起鋼筋水泥的工廠大樓，從事漁產加工業。他的兩個兒子都在基隆海洋學院讀書，這個計劃藍圖便是秦文、秦武二人的理想遠景。       　　你說，它能實現麼？秦鵬問我。       　　只要海峽兩岸沒有戰爭，這個理想一定能夠實現。       　　秦鵬年輕時，熱愛文學，他的理想遠景是成為傑出的小說家。用自己的筆，忠實地寫出時代的苦難與悲情，但是因為政治干預文學，讓他無法實現自己的願望，只有去投考國防醫學院，走上另一條道路。秦鵬跟于豐不同，于豐從小便夢想穿上白色工作服，戴著口罩，為不幸的同胞醫治疾病，如今他正沿著他的理想道路前進……       　　那晚，秦鵬和我談起杜誠的《海燕》，不禁熱淚盈眶。杜誠到底寫什麼，讓人茫然不解，從小說題目推斷，作者是想擺脫眼前的硝煙砲火，呻吟哀號，像海鷗一般展翅飛向自由的海闊天空……但是，杜誠的夢想實現，杜誠和他的《海燕》原稿，卻已埋葬在黑暗的地層下。       　　那晚，秦鵬醉了。談到杜誠生前反內戰的往事，他幾乎講出來那部遺失的《海燕》小說內容。仰頭凝望繁星滿天晚空，他朗誦起詩人歌德的語錄：       　　誰不傾聽詩人的聲音，       　　誰就只是野蠻人，       　　不管他是個什麼人。         我朝著秦鵬那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發怔，他的激情，他的語言，使我聯想起當年他冒險搭漁船偷渡閩江口的往事，若是他那時返回福州，他會有今天的成就麼？       　　你弟弟最近有信麼？       　　很久沒跟我連絡了。       　　為啥？       他的胞弟當時以為秦鵬住在美國，曾輾轉給秦鵬寫信多次，主要目的是需要美鈔，結婚、蓋房子、從商，秦鵬先後給胞弟寄去美鈔兩萬元。對方食髓知味，以為秦鵬是資本家，勒索無度，再加上秦鵬身為現役軍醫，不敢明目張膽親赴對岸送錢，因而他和胞弟產生隔閡，從此斷絕往來。這是海峽兩岸隔離四十年造成的誤會。秦鵬叮囑我，將來若有機緣，盼我去福州會見他胞弟，一則說明秦鵬的真實情況，同時捎一筆錢給他，化解手足之間的情感隔膜。我無言地答允下來。       回到花蓮，適逢颱風過去，街頭巷尾呈現散亂景象。據弘志高中的一位教務組職員說，今年大專聯考，我校成績不甚理想，作文考題〈走自己的路〉，許多同學拿起筆來，不知怎樣去寫？因此杜潞問起了于光夫婦，為何沒有參加課業輔導工作？       　　他們帶女兒去山東老家探親了。       　　杜潞聽了這則謠傳，深感不滿。當眾表示于光不關懷學校教育，為啥去大陸不向他打個招呼？杜潞還提起過去把兒子送到台北建國中學，卻不肯讓他留在我校讀書。這充份證明于光夫婦對弘志高中沒有信心。

    清朝打的這個主意，他怕福爾摩莎獨立的戰火燒到自己，趕緊撇清關係。       　　獨立的熊熊戰火，第一次燒了起來，勇敢的福爾摩莎人不願接受異族統治，咱要出頭天，「戰到一兵一卒，誰也不許跑，跑的就不是英雄好漢，寧為大漢鬼，不為東洋人。皇天后土，實所共鑑。」這樣的聲音瀰漫著，他們要檢視自己，也要檢視別人，是否真的愛福爾摩莎。       　　一八九五年五月二十三日，發表獨立宣言：「日本欺凌中國，要求割讓我國土台灣。台民累向朝廷哀求，未蒙諭允，局勢危急，日寇將至。我如屈從，家鄉將淪為夷狄………是以我台民誓不服倭，與其事敵，寧願戰死。爰經會議公決：台灣島為民主國，官吏皆由民選，一切政務秉公處理。………會議決定推舉夙所敬仰之巡撫承宣布政使唐景崧為民主國總統………」。       　　福爾摩莎心想：「我怎麼命這樣苦，這到底是誰的錯，老天爺啊！您救救我吧！」她仰頭向天，一頭黑髮像瀑布一樣垂瀉而下，揉合著哀求、痛苦、焦慮與無奈的表情：「皇父啊！皇父啊！你辜負我，你對不起我，我不會原諒你，我生生世世不會原諒你，我要跟你對抗到底。」說罷，福爾摩莎放聲痛哭，由愛轉恨，再怎麼叫她，她總是愛理不理。哀莫大於心死，可能她傷心已極。       　　「媽媽啊！請妳不要難過，俗話說危機就是轉機，皇父既然不要我們，乘此機會我們剛好可以自立門戶。」丘逢甲很有愛心與耐心，安慰母親：「我們要獨立了，要成立台灣民主國了，兒已聯絡一幫仕紳，擁戴唐撫台為大總統，您就是第一夫人了。」       　　「第一夫人好嗎？尊貴嗎？」       　　「當然好，而且尊貴已極。媽媽，您放一百個心。」       　　「我當然不放心，兒啊！你不要忘了日本人要來，他們腰配武士刀聽說很霸道，我們抵擋得住嗎？我們的獨立會有希望嗎？」福爾摩莎雖然想做第一夫人，但是仍擔心做不安穩，又怕日本的武士刀，她自然而然的把頭縮了一下，所以問兒子丘逢甲。       「媽媽，妳不要憂慮，我都安排好了，」丘逢甲指指他的口袋：「我軍餉已經募好，只要有錢，勇敢的福爾摩莎人就要跟他打。」       　　「我們有希望嗎？」       　　「不僅有希望，而且要建立快樂的新國家。」　　       五月二十五日，唐景崧在台灣紳民的擁戴下，就任台灣民主國的總統；「快樂、希望、新國家，衝、衝、衝。」唐景崧說罷，穿著清朝的官服遙向清廷行九叩禮，然後放聲痛哭。（據有些歷史學家的說法，唐景崧就職之日是不該哭的，他這一哭就是哭衰台灣，比唱衰台灣還嚴重，導致後來民主國的失敗。）       　　台灣民主國，唐景崧領銜演出，定都台北，年號為「永清」，國旗為藍地黃虎；副總統兼義軍統領丘逢甲、內政部長俞明憲、外交部長陳季同、國防部長李秉瑞、「大將軍」劉永福（抗法名將，移鎮台南）、台灣首富板橋林維源被推為議院議長（他拒接任，捐銀四萬兩舉家出走廈門）。這是東亞第一個民主共和國，孫中山瞠乎其後。唐景崧說：「要讓台灣走出去，讓台灣站起來，世界上愛好民主的國家，希望趕快承認共和國」。他等了很久，等不到賀電，尤其法國拿破侖三世的賀電，沒有賀電，他的法理性就不成立，他很焦急，一直訓令外館，一定要把賀電拿到，法國拿不到，俄國也可以。       沒有一個國家來賀電，就意味著沒有一個國家承認他獨立，他有一點失望，不禁問：「世界的公理正義到底在那裡？」唐景崧頹然的坐在大交椅上，他審視著這把大交椅，是福爾摩莎的仕紳送的，這麼氣派這麼豪華，他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他為了民主國的事，已經好幾天沒有笑容了。       　　第十六章       　　唐景崧作夢也沒有想到，這一輩子可以做總統，可以跟滿清的皇帝平起平坐，不要再向他叩頭，想到這裡他的內心就有無限的滿足，一股暖意流蕩心頭，他想：「真是祖宗積德，讓我做到大總統。」想到就職日的表現：「遙戴皇清，我也不過擺擺樣子，你以為我當真，我不傷心痛哭，誰還信得過我，願意擁戴我呢？」他嘗到權利的滋味，不禁想到：「獨立真好，怎麼早不想到，日本人，我應該感謝你。」       　　然而，日本人耍了一個大花槍，一八九五年六月五日，日本從基隆東南方的澳底登陸，民主國的軍隊措手不及、抵擋不住，失利的消息紛至沓來，把唐景崧驚醒，他想到就職當天，信誓旦旦：「誓不服倭，與其事敵，寧願戰死。」忠義凜然，實在可敬，他摸摸大總統的位子，還沒坐熱，這樣就放棄了，實在太可惜，「那麼真的要為民主國犧牲嗎？」想到這個問題，他也不禁啞然失笑：「福爾摩莎人民真是太可愛了，真是太好騙了，一聽到獨立，他們就振奮起來。」他繼而一想：「我何嘗不振奮呢！這幾天我都高興得睡不著，感謝祖宗積德。」       唐景崧心思細密，他配合演出一齣臺灣民主國，其實他早有盤算：「作的成，我就是大總統，作不成，我頂多再回內地，回皇清的懷抱做官，但是不能把路堵死，表面上我還得盡忠輸誠，萬一那一天流亡，法國人不收，還有一條退路。」想到退路，他就想到錢，這一點他不擔心，就職前一個月他就想到了，他已經把私款六十一萬美金委託英船福爾摩莎號秘密運往大陸，沒有人查流水帳號，當然更沒有人會提出控告，因為沒有人會懷疑「大總統的忠誠與清白，何況是民主之父，誓死捍衛台灣的人呢！」               　　       

    周琳回台北去作助理教授，任達升任校長，我被調升教務主任，丁淑梅升任圖書館長，弘志高中依然煥發青春，保持旺盛士氣和活力。       　　弘志高中的教職員，從無勾心鬥角現象，這是杜潞待人誠懇、賞罰公正的具體效果。周琳走後，他來信向我訴苦，直白地說，他後悔離開花蓮，當初是奉父母之命返回台北的，因為「周一刀」已經給周琳找到門當戶對的伴侶，女方是台大醫院腫瘤科大夫。從周琳信中，字裡行間，我窺出周琳似乎對這個對象並不滿意。作為同事和朋友，對於周琳的家事，除了祝福以外，我是沒有發言權的。       　　暑假，我帶了妻女，赴馬祖觀光。多年不見，馬祖已發生巨大變化。它已不是戰地，而成為觀光勝地。在南竿島碼頭搭汽艇駛往白犬列島，只需半小時。無名島已命名旺島，取人丁興旺之意。漁村擴建了碼頭，蓋起了樓房，兩岸停止了砲戰，漁民才真正過起幸福的生活。       　　洪嬿自從父親病逝，她一直守著那棟寧靜的宅院。別後十多年，她健康如昔，把家整理得井然有序。喝了一會兒茶，秦鵬已趕回家門，為了迎接我和莎幗，他特地請了兩天假回來相會。       　　晚餐桌上，秦鵬親手燒了兩條新鮮的大黃魚，一盆沙鍋豆腐，吃得酒醉飯飽，別具風味。       　　翌日上午，洪嬿開著小貨車到林順墓園，沿著環島公路行駛，不過五分鐘便抵達山麓，山坡林木蔥籠，不時傳出唧唧的蟬鳴。站在老連長的墓前，耳畔彷彿響起他的濃重的鄉音：「臉皮厚的爺兒們，來吃炸醬麵吧！」我不禁悲從中來，默聲跪了下去。       　　楓兒低聲問我：爸，埋在這裡的人，你都認識他們？         名字記不清楚，但是他們的音容笑貌，卻永遠難以忘記。他們活在人間，咱這邊稱呼他阿兵哥、老芋仔；海對岸叫他們鬍子兵、反動派！這些爺爺生不逢辰，是國共內戰的犧牲品啊！我拍著她肩膀問：「你懂我的話麼？」

    福爾摩莎不願被出賣，去當人家的童養媳，她還在努力掙扎，她要靠自己，走出一條路，她第一次想到要獨立，清朝不反對，但也不敢鼓勵，怕觸怒了東洋浪人，只有放任她自己去，有本事妳就獨立，事到如今，我只有怨嘆我自己，那能怪妳？       　　福爾摩莎中夜彷徨，對月當歌：       　　皇天不仁兮，把我拋！       　　日月無光兮，心已慌！       　　茫茫天地兮，棲止何方？　　       　　君父不顧兮，把我棄！       　　子民何辜兮，遭此劫！       　　心如刀錐兮，可奈若何？　　       　　福爾摩莎唱吧，泫然泣下，淚濕衣襟，想著二百餘年的追隨，情難割捨，從皇清要成為東洋的奴僕，她就心有未甘：「您也問問我同不同意啊！我的皇阿瑪。」福爾摩莎又想：「我一直想上紫禁城覲見，到天壇陪祭上天，這個心願大概是無法達成了，我每次請求，答案都是暫緩。」想著想著，她眼淚滾滾而下。       　　她現在已沒有父親了，她被掠賣了，她沒有自己，她唯一的道路只有獨立，第一步她先要武裝自己，第二步她要爭取列強的幫助，福爾摩莎想：「只要你保護我獨立，即使肏我屁屁都可以。」她找上法國，三國干涉還遼，法國出了大力。福爾摩莎說只要你幫助我，我許你很多很多利權，法國剛開始好像有意，後來算盤一打，就又縮了回去；法國不肯，英國也不願意，福爾摩莎的命運只有靠她自己了。       　福爾摩莎航行怒海，風雨飄搖，一八九五年六月二日，清廷全權大臣李經方在基隆外海的德國船艦公義號上，把福爾摩莎交給日本人，「今後她有何問題，跟我沒干係。」       

      真情流露       　 班上有一名行動不便的小女孩，長的瘦瘦小小的，多虧之前的導師教導有方，總是有同學樂意主動幫忙，提供各項服務：繳交功課、上洗手間、前往運動場或美勞教室上課、餐廳用餐、推往穿堂等車，即使每位同學都有機會輪值，不見有人面有難色拚命推辭，可見孩子們都有顆熱忱而良善的心。於是當小女孩生日的前夕，帶來許多喜悅分享給全班同學，甜蜜的感覺濃郁得化不開，那真是一個溫馨時刻，只見平日舉止行為有些粗魯的男孩，這時彷彿也溫柔了起來。         清潔小蜜蜂       　「便後連沖個廁所也不要，真噁心！真沒品！」每天一早進了洗手間打掃的孩子，最怕的就是蹲廁，已經結疤難以刷洗的坑邊，一手摀著嘴巴，一手拿著刷子，邊刷邊抱怨。有時碰到水箱不管用，在通知工友搶修之前，女生還會細心的在門外貼張字條，表示待修，免得隔天有棘手的情景出現。當學校舉辦全縣數學研習活動時，有位老師讚賞女生廁所打掃得乾淨俐落時，作為導師的我，不禁有些與有榮焉的快感，這都要感謝這幾位任勞任怨、辛勤勞苦的清潔小蜜蜂。         什麼玩意兒       　 下課十分鐘，走廊上笑語喧嘩，聲音亢奮，處處可聞。尤其傳來幾聲淒厲的叫聲：「救命啊！好痛，快來救我！」你不得不放下手邊正在批改的家課，趕緊前去探望一下究竟。幾個人擠壓成一團，見了老師，趕緊起身，其中一兩位孩子還對著你微微一笑：「我們在玩遊戲！」有幾分「連下課也要管」的表情。記得曾經因為孩子們午餐飯後不久喜歡進行激烈的打球活動，班規不得不再增列一條：「飯後不宜運動。」有一次，三五人在三樓走廊上奔跑追逐，風紀股長馬上來報，其中一位口舌伶俐的孩子馬上回應：「我們在遊戲，又不是運動」，於是要求他們「可以遊戲，但是不能完有危險性的遊戲。」他回答的很妙：「請問老師，什麼遊戲沒有危險性？」沒錯，看他們鬧在一起的時候，看似安全性高的遊戲，經他們一創新，馬上會有人掛彩。         心念       　 班上一些孩子不知道什麼是「公德心」？所以用過自來水後，總有人隨手順便玩一下水，把手壓住水龍頭，噴向他人，鬧一場水戰；開了電燈和電扇，也不知節約能源，隨手關閉；離開教室，總忘了順手靠好椅子，桌面上零零散散還放著歪斜的幾本書和沒了筆蓋的筆，總要不斷的提醒再提醒。利用綜合課與孩子們分享了「美麗的水結晶」和「雨，請你下在非洲！」兩片簡報檔，與他們互相勉勵：「留心你的思想，因為他將變成你的言語；留心你的言語，因為他將變成你的行動；留心您的行動，因為他將變成你的習慣」，「心念」影響巨大，所以更要「存好心、說好話、做好事」，讓世界更美好！         另類公害       　 「課間活動結束後，請各班各自帶回教室。」走在孩子後頭的老師，見到走在前頭的孩子直接穿越草皮，走他們所謂的「捷徑」，氣急敗壞的連忙喝住孩子：「不要走草地啊！走走廊，可以避免紫外線的傷害。」哪還叫得住啊？「老師，我們已經走習慣了，哪還改得了？」「只要你願意隨時提醒自己一定要做到，一次、兩次……，久了就成為好習慣了。試試看！三五好友也可以互相提醒、彼此互勉啊！」       「說過多少次了，噪音對人體的傷害噪音是無形的，對人體的傷害最直接。」       「長期忍受噪音會致病，美國曾做過測驗，發現經常在噪音中生活的孩子較其他同齡的兒童，平均血壓較高，語音辨別和閱讀能力也較差。」老師在台上口沫橫飛不斷的在強調，台下總有幾位孩子仍滔滔不絕，意圖與老師抗衡，為了蓋過孩子的音量，於是老師的聲浪更大了，究竟誰才是噪音的製造者？下回，老師可得先要求自己再說。

    有些人永遠被羨慕       有些人永遠被同情       有些人永遠外遇不停       有些人一生不曾戀愛         坐在人行道上，街上人來人往，且看台北女子百態，腳步緊湊，昂首闊趾，抬頭挺胸，充滿自信，外在時髦美麗，內在才學不疏，談及情事，不疾不徐，有情有愛，除了不婚，亦不愛允諾永恆，訝異也好，驚嘆也罷，總是各過各的活。       台北女子的獨立，不受規範，思想前衛，動作自然，不愛責任，或許自私，或許寬容，無疑都想自我；工作表現傑出，在職場也異常強悍，卻又想被疼、被愛、被關心、被擁抱。也想收一束鮮花、收一張小卡片、收一份禮物，接一通甜蜜的電話，唉！台北女子是好強又貪心，真是矛盾，或是上帝賦予這獨特的權利吧！       能和你談些什麼呢？我觀察樣貌多變的台北女子，感傷自己的過往，翻閱往日札記，一頁一頁，藏著歡笑懊惱悲傷，應該有過喜樂的，只是越過時空，記憶模糊，似有若無，不甚鮮明了，怎麼辦？日子有趣無趣不重要，重要是軌跡，循著軌跡，軌道生鏽，軌道光滑，因人群過往，或閃爍璀璨，或任其鏽蝕，軌跡無色、無香、無味，卻無情，稍縱即逝，抓不著，要不回來的。       當個台北女子是幸福的，沒有束縛，充滿自主 ，只要有思想有經濟有能力，婚姻不再是首要，愛恨鮮明，可以共享燭光晚餐，共享情意纏綿，之後各自回家，過各自的生活，日復一日，不關任何人的任何事，瀟灑自如；誰說愛你就必須為你燒飯洗衣？不婚成為趨勢，情慾不是沒有，只是不想被賀爾蒙俘虜，若是愛情降溫，感覺不再，洗澡水冷了，澡怎麼洗？分手再自然不過，離婚成為時尚，誰叫你不用心經營。離婚這件事，順便產生許多新的資深的熟女單身貴族，婚姻品質不佳，不想忍耐各奔東西，經常三五熟女聚會，只一位維持著眾人曰羨的婚姻。坦白說幸不幸福，如人飲水，大部分是雞筋理論，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或許感情淡到睡在一張床上成為一個『北』字，仍然得共同守著初始那場渾沌不明的誓言，那場婚約無關真愛，可能是被周遭氣氛矇騙，或許潛藏條件論，大夥結婚，你必然要結，何況自己又不是『無鹽』，才情也有一些些！       或許是對方有份好職業，或許是對方長相可以，你敢說不是嗎？這些大部分是四年級生的寫照，小時候順從父母，婚後順從另一半，生兒育女後順從子女，順從社會規範，無時無刻不在框框內！但台北女子已經開始突圍，六、七年級過的多麼自在，四五年級自己何如？       友人S說：『走著走著，人生大半在尋覓，終其一生，怕也遇不到契合的，守著的那位不是我要的』很懼怕她會說出濫芋充數，能拗就拗，多半怕麻煩，幸好，話題中斷，未曾出口，怨偶比良偶多了這麼多，大部分使不出殺手金間，擱著吧！       台北女子美麗大方、藝文、經濟、政治、科技……各行各業，優秀的比比皆是，細數不完，令人豔羨。職場女子甚多，見解行止不一：       A女，持不婚主義，下班時間仍究守著工作，孜孜矻矻，說是錢比男人重要，事業可以養老，男人不一定，何況許多男人僅僅是為生活添點情趣，證明一下自己的雄性魅力，見面無非為了想上床，不見有何真情真意；不如加班實際。       B女失婚，獨立撫養就讀名女中的女兒，不避諱談失婚，日常努力自持，一心一意把女兒當重心，感情暫擺一邊；閒時上教堂，日子照過；外遇不斷的前夫也不過是偶然的錯誤罷了 逢人不隱瞞，袒袒蕩蕩。       C女標準的時尚女子，每日裝點嬌豔甜美，盡量發揮自己的強項，甲男友尚未完全分手，乙男友已然接班，過的夫妻般的生活，卻不必負責任，似乎隨時準備換人。每日漂漂亮亮，高高興興，任已婚未婚男子都想一親芳澤，她也樂在其中。       D女一輩子戀情不斷（應說是外遇不斷），他的哲學是：『不談戀愛人易枯竭、蒼老、無神、眼神不光亮』；於是一段段的戀情，著實精彩，有一回與她路過某賓館，她告訴我：『這家生意非常好，每逢週末我與W經常要來排隊』；這位女子讓我瞠目結舌，原來賓館的生意可以像餐廳一樣，要排隊拿號碼牌，卻也服膺她的坦率；D女一生，可以寫一部長篇連載，改天再說。       E女是碩果僅存的『純純的、精神的』戀愛，美麗大方，有條有理，他說男人是動物性，大部分是下半身思考，女人不同，沒有感情基礎如何做愛，她不同於其它台北女子，無關感情濃淡情慾來了一夜情亦可，E女不同，他只愛慕一個人，只想有一天與他攜手漫步於北京王府井；或在他辦公室隔壁開一家早餐店，等待他來用早餐，最好能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對照於大部分要情要愛的女子，E女是鳳毛麟角的台北奇女子。       聽我冗言一堆，你能告訴我愛情是什麼？這輩子你、有、過，真的愛情嗎？友人英說她的男人追求她的時候，她說：『我愛你』可以說一千遍很容易，為了證實你愛我，我把帳號給你，明天請你匯二百萬元進來。       鏗鏘有力，匯了嗎？下回告訴你！

    有人說：過期的愛情會發酵而變酸；也有人覺得三人行的愛情有點擠；更有人認為愛情其實沒有什麼道理。       朱董離開尚義機場如期在四十分鐘後回到台北，他給韻如撥了手機報平安，並且再一次叮嚀她自己照顧身子，而最重要的請她務必要為他「保留這一段愛情」！韻如聽到保留愛情的要求時心裡一陣悸動，她不知道要如何做才算是保留愛情？       其實韻如上禮拜返鄉之際，她就下定決心要為這段感情大風暴劃上休止符，雖然掀起暴風圈的主謀便是朱董和另外一個女人。       認識朱董是韻如大學畢業後就業所遇到的第一個男人，他們從事業夥伴到亦師亦友的過程中，不知不覺孕育出愛情的火苗，雖然兩個人都不是第一次嘗試愛情，不過相識那一刻便注定要在一起的命運，至少在愛情尚未發生變化之前，她總覺得未來的真命天子就是朱董；可是不經意發現朱董背後那位女人之後，所有溫柔婉約的誓言彷彿是一幅諷刺的圖騰，倏地打亂兩年來的感情步伐和甜蜜滋味。       朱董還有另外一個女人的劈腿事實，讓韻如好比晴天霹靂一般不知所措，她很仔細咀嚼兩年來的點點滴滴，朱董溫柔體貼而幾近無微不至的照顧，很難想像他的心中還能夠藏著別的女人，可是真實情況卻不容自我欺騙和催眠。「江雪惠」這個名字還是從他的口中親自證實，算算他們交往的日程，顯然江雪惠竟然在這兩年內中途插隊，介入原本認為可以是美好佳偶的戀情當中，使得韻如要面對來勢洶洶的那一位第三者！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子………」朱董面對低頭淚流不已的韻如一再道歉，然而在那種情境下任誰都無法釋然，何況是自己親密男友坦承愛上另外一位女人。       韻如原本不想放棄這段感情，畢竟已經不再是為賦新辭強說愁的年紀，要尋覓一樁美好戀情並不容易，況且經營一段令人激賞的愛情更是困難。可是在想了很久之後她還是作出決定：寧願捨棄此種令人心煩而且不完整的戀情。       於是她辭去工作回到家鄉，暫時離開讓人心碎的週遭情境，想把紛亂不已的心情放下，可是朱董卻追到金門來向她解釋和懺悔。「請再給我一段時間把江雪惠這段情緣作個了結，讓我們像那些鳥兒們一樣共築愛的小窩好不好？妳願意為我保留我們的愛情嗎？」她們在慈湖浯江溪口看著成群飛舞的水鳥，朱董倒是很誠懇的要她答應。       朱董對於江雪惠事件除了感到極度抱歉之外，他也決定要把事情說清楚，「畢竟先來後到總有一個順序吧！」朱董在機場下定決心想要斬斷另一樁情絲，好好珍惜和韻如所構築的美好愛情。       韻如不懂為何愛情還可以保留？那麼到底她算是什麼？劈腿之痛宛如鋼刀刻骨銘心鑄烙在心中，他憑什麼要求韻如等待和別人共享愛情？雖然口口聲聲要結束江雪惠事件，難道真的要相信他嗎？       有人曾經說過：其實人們劈腿的個性永遠改不了，就像某種動物改不了吃一種排泄物的本質。韻如離開機場緩緩回到家中，此刻金門西風為什麼還這麼強？除了吹散頭髮之外，眼睛也被海風吹進一小粒黃土細沙，於是本能釋放眼淚把小沙子排出之餘，在她心中不禁思索：果真愛情也有賞味期限？一個人可以為另外一個人保留愛情嗎？她到底要不要接受朱董的道歉？韻如望著遠處海天一色的蒼穹，心中卻一陣茫然而眼鼻也為之一酸………

    你幫他介紹一個怎麼樣？淑梅，我不是開玩笑！　       　　　十二       　　王清風和丁淑梅結婚，轟動花蓮，隆重而節約，成為家喻戶曉的佳話。起初，新娘跟新郎打算在花蓮地方法院登記結婚，既不宴客也不通知親友。但是杜潞和周琳皆不同意，他們堅持這場婚禮應盛大舉行。       　　王清風有兩層顧慮：一是他任校醫經年，結識教職員家屬過多，若是宴客，恐受到招搖歛財之嫌；二是淑梅是被遺棄的婦女，她的這次婚姻，絕不能草率了事，否則有愧於她。這兩種矛盾的心態在他心中彷徨不定。最後通過杜董事長和雙方的討論，決議限制來賓每人繳納賀儀六百元，等於變相的自助餐費，新郎雖然花了些錢，卻皆大歡喜。       　　花蓮《更生日報》以大量篇幅，宣揚這種節約婚禮，是一種質樸可取的新風氣。弘志高中樹立了新的榜樣。他倆結婚，沒有婚假，次日照常上班。兩人感情如膠似漆，羨煞人也。       　　那年暑假大專聯考，我校成績輝煌。淑梅的兒子吳勤，浪子回頭，竟然考取了台灣大學電機系。我家于豐，從高中便在台北建中讀書，卻也僥倖考取了國防醫學院醫學系。       　 淑梅婚前的心理負擔非常重，因為她年過四旬，生育已經有點麻煩。若婚後配偶不愛吳勤，婚姻勢必不會幸福。聽說他倆婚前曾坦率談起此事。王清風曾誠懇地向她許下諾言：他不准淑梅再生育，既然有了兒子，他作了繼父，他會把吳勤視若己出，他會愛吳勤像愛淑梅一樣。淑梅曾感動得熱淚盈眶。

      第十五章       　　合肥李氏赴下關，       　　百年國難鎖春帆；       　　清帝椎心鬻玉女，       　　志士救亡幾欲狂。       　　甲午戰敗，清朝割讓台灣、澎湖給日本，這好像剜去心頭肉，能說不痛嗎？但是人家拿著尖刀逼著，簽了字割了肉，還可以茍活，想再抗拒又沒本事，只有將臉擺在地上給人家踩。李鴻章背負了多少壓力，忍痛簽下馬關條約，結束了大清與福爾摩莎二一二年的父女關係。       　　以前福爾摩莎愛發脾氣，喜歡弄刀弄兵，父親還招架得起，雖然覺得她難以管教，還不至於相應不理，或隨隨便便把她嫁出去，讓她受人家的荼毒、虐待。而今她要脫離自己的保育，光緒帝萬分不捨，在紫禁城用望遠鏡望著福爾摩莎，滴下天龍淚，太監用淚壺盛起來，聽說現在還擺在北京的故宮裡，取名「天倫淚」。因為大清跟福爾摩莎要天倫夢斷，生為別世之人，死為異域之鬼，不知何年何月再相聚？想到祖宗留下的基業，敗在他手裡，光緒帝痛哭流涕，連說對不起，跑到宗廟上香，只好五體投地，請求列祖列宗顯靈，救救他可不可以？       　　祖宗救不了他，光緒帝只得到瀛台泣血。而福爾摩莎子民一聽說要被出賣，如喪考妣，責問：「你怎麼這樣忍心拋棄？」。光緒帝說：「朕實在萬不得已，只怪自己不爭氣，連累到妳。」       

    八月秋風起，一如往年。炎熱慢慢轉為涼爽，踏著草坪，看那奇異而張狂盛開的紅色花朵，一支孤挺的身影，順著秋風仰望，搖擺不定。看起來有些突兀；有些冒然。在沒有綠葉陪襯下，現出三年沉默的努力。開花吧！開著為人驚豔的花，讓不知我們存在的人們今年仍分享我們的美麗。       紅花石蒜英文：cluster amaryllis，Shorttube Lycoris 原產地是中國大陸，台灣、金馬也有，雖有毒性，但是球根經過處理可以食用，也作為藥材來使用。日本在日高市巾著田盛開彼岸花，之前在 Yahoo Travel 有看過介紹秋天賞紅葉之外，也可以去看看盛開的彼岸花。日經新聞也有報導過，現在的品種推測為兩千多年前，自中國運來北九州。由於「秋彼岸」之時開花，因而稱之「彼岸花」彼岸花字面上看來，後來常常也被用為佛教的「彼岸」之意。有毒性的關係，有種在農地旁邊，防老鼠之類的小動物為了小朋友的安全，也常被種植在遠離的墓地周邊因此也稱為「死人花」，另外也有幽靈花、地獄花、天蓋花、剃刀花、捨子花等眾多別名不難見出外型與特性給日本人很多想像空間。       紅花石蒜，花大多是鮮艷的紅色，花苞向上翻起，猶如龍爪。文字說明也這樣寫道：「曼珠沙華，又稱彼岸花，傳說中的引魂之花，冥界惟一的花——彼岸花。花香傳說有魔力，能喚起死者生前的記憶。由于它生長的地方大多在田間小道、河邊步道和墓地叢林，與埋葬死者的地方有所牽連，所以別名為死人花……春分前后三天稱為春彼岸，秋分前后三天稱為秋彼岸。彼岸花開在秋彼岸期間，花開時看不到葉子，有葉子時看不到花，花葉兩不相見，生生相錯……相傳此花只開于黃泉，是黃泉路上惟一的風景。」       紅花石蒜是多年生球根植物，春季長葉，夏天枯萎，秋季開花，朱紅色，秋冬結果，極具觀賞作用，在淡水有金花石蒜切花外銷日本，是切花的好材料。其球根花卉應是在植株底下具有一個圓球狀的根。所謂的球根多是由莖特化而來，以石蒜科植物為例，它的地下部分乃是由一個短縮莖特化成鱗片狀的葉，將真正的葉和花芽包被起來，正確的名稱叫做鱗莖，主要是用來蓄積養分以應付環境的變化，一旦環境太過惡劣不適合生長，地上部往往枯死，只留下地下部分的球莖，等待環境適合再開始生長。而球根類植物往往為了配合其原產地冷熱、乾濕等環境變化，發展出不同的休眠類型。野生品種生長於陰森潮濕地，其著生地為紅壤，因此耐寒性強，喜陰，能忍受的高溫極限為日平均溫度24℃；喜濕潤，也耐乾旱，習慣於偏酸性土壤，以疏鬆、肥沃的腐殖質土最好。生長環境：向陽山坡、以小聚落生長。       說起紅花石蒜金門並不如馬祖出名。馬祖全島以南竿介壽、牛角村海邊山坡，仁愛村鐵堡山谷，仁愛國小附近後山，東莒大埔石刻，東引燈塔旁常見，種類多，有粉紅、藍色、黃色等。在台灣野生的有金花石蒜，花朵為黃色，野生數量稀少，也有人採擷，我們去年在台灣東北部濱海路鼻頭角附近山崖上看到有一兩朵。       金門野外數量並不多 只有在小金門墓地、太武山斗門古道、與一些小山丘，有另外刻意栽培的在林務所、農試所也可看見。不過，開花期在秋天，單花的壽命約只有一週的時間。與石蒜科的植物一樣，紅花石蒜的最大生育特點就是「見花不見葉，見葉不見花」。花落後，葉片才會長出，每年四月左右，葉片則會枯黃，進入休眠期。就是它的生長特性與一般花卉不同；紅花沒有綠葉陪襯在墓地 開出大紅花而有「鬼蒜」之稱，因為只有一支莖開著花又叫「孤挺花 」。       去年六月，我們在農試所掘球繁殖，採種球切著雙鱗片繁殖養球，總共切了十萬片。九月中旬長出子球十萬球，共計已培養了二十萬球；種球大約需三年才會開花。有夏季休眠習性，球根含有生物鹼利克林毒，可引致嘔吐、痙攣等症狀，對中樞神經系統有明顯影響，可用於鎮靜、抑制藥物代謝及抗癌作用。效用：治風寒感冒、扁桃腺炎、腎炎、胸膜炎、腹膜炎、顏面神經麻痺、風濕性關節炎、無名腫毒、癬、骨髓炎、毒蛇咬傷、子宮脫垂、食物中毒、痰涎壅塞、痢疾，秋冬採鱗莖。       石蒜分布在長江中下游及西南部分地區，在越南、馬來西亞也有分布，我國在宋代就有其記載，還被稱作「無義草」、「龍爪花」，雖觀賞性較強，但根莖有毒，不可隨意食用。 從石蒜的根莖中提取的「加蘭他敏」可用以治療小兒麻痹症，國外已開始利用我國專家也在深入開展研究，開發藥物造福人類。 此外，關於石蒜的景觀價值，需要合理利用。大批量種在地上，從視覺上看來效果就很顯著，也可塑造美化景觀。現行在農試所也運用在路邊美化、與草坪造景。很可惜金門擁有大規模培育能力，連台灣學者也知紅花石蒜繁殖的第一把交椅，就在金門，卻沒辦法把花卉推銷成在地的觀光資源，加強野外的復育，形成自然的生態景觀。臺灣有農場商家賣紅花石蒜的種球，一粒新臺幣一百五十元。紅花石蒜不僅是農場的特點也是賣點，能否當我們的借鏡，推行看看。這幾天下雨後，紅花石蒜已探出蘆筍頭，開花等著大家的目光，想看廬山真面目就要把握這幾天。

      第170個玩笑：龔玉琳         龔玉琳，八十四歲，獨居於桃園縣內龜山鄉，九十五年二月間，居家大門深鎖，陳屍屋內。據鄰居告知警方及榮民服務處志工，龔玉琳之前曾有輕生念頭。         我走向，我終竟會走向這條路       劫運不足以追述人一生的意義       我更難明白，自己為何這麼快樂       長春籐、馬櫻丹、遍地錦       它們的歡愉將溶入我       管他我將任人攀折還是踐踏       也許只有在月暈下       陪我臨江而臥的鱧魚懂得拋棄虛殼       此刻，我即將失去別人眼中的形體       即使那曾經困惑我的傲岸也即將失去         第171個玩笑：袁飛倫         袁飛倫，湖南常德人，於民國三十七年十八歲時來台，滯留在大陸的父母早於四十年前即亡故。他領有月退俸，生活無虞，然自覺身如遊魂。         齲齒整夜無眠       三月的微悟鑿在雨牆上       眼珠的複數       鏡幻的複數       一個答案的複數       悲哀原非我們所造       為什麼身體卻有了悲哀？       對街黑衣人踽踽獨行       他並不仰望明天       他是宛如無心肝的人         第177個玩笑：陳平善         陳平善，四川萬縣人，十六歲那年代替已婚兄長從軍，來台未娶，在工廠當警衛。七十七年返鄉探親，兄長二人各過繼一子，以承繼其香火。         堅硬的花崗岩建立起偉岸       建立起       一縷青煙       我不再虛擲淚水         我疼惜的是那麼紅噗噗的臉龐       許多恐怖及不測       不久即將走進       無邪純真的瞳孔       等著他們的不是我         點燃一根火柴       火光中我安恬離去       我只能這麼允諾         第180個玩笑：李福田         李福田，山東萊陽人，民國七十年娶一小他二十歲的原住民妻。其妻以收洗、修改軍服為業，乘機和軍營某士官苟合，為李福田撞見，從此他天天酗酒，酒後馴妻求歡，身體日衰，致中風癱瘓。         他剩下的只有痛苦的歡樂       床即一葉扁舟       任他航向烏何有之鄉       一道奇異的雨，可拉鍊般開關       眼瞳刺割於光芒，他就是那道光       他不知向自己道別過多少回       哪一次才是真正的告別？       在某個街道轉角等待他的是黑衣人       抑或紅衣人？       他曾一口咬定       至少有一種歡樂是真實的       如今他更渴望的只是被自己拋忘       如依風草隱入原野的蒼茫         第181個玩笑：袁道先         袁道生，湖南湘鄉人，隨軍來台之少年兵，五十四歲退伍，又任雇員十年，退休後返鄉結識一離婚少婦，乾柴烈火無法自拔，返台與原配離婚，女兒苦勸無效。唯他自己不久即臥病，大陸妻歸返，原配女兒均不願照顧他。         某種奇怪的騷動，和另一個你       聯手欺騙了你       還有一些什麼       躲在鼠鬚暗影裡的喲         亮鏜鏜的，鑼鼓說出       一句句謊言       那扇門扉後面其實並沒什麼       你卻說總還有殊美的………值得期盼的………       窸窸窣窣的碎裂響自何處？       牆上雞屎籐嗤嗤發笑       有些笑聲最後落入你眉窟         第183個玩笑：李昆       　 李昆，今年七十六歲，資深演員，四五十年代曾風光一時，現居住台北饒河夜市河堤旁月租一萬元舊公寓，成為低收入戶，然不怨不尤，仍樂觀面對人生，原籍泰僑的妻子亦廝守情深。       　 我沒有怨尤       不幸免除了我另一個不幸       月橘，百葉石榴和蒂倫桃的美       不也封存在永恆一時的賭見裡？       　 日後我將跨過幾座橋？       歡喜或哀傷於愛情多麼堅貞及傷脆？       我都不再費猜疑       今夜我再度遙眺月暈的艷采       愛我和背棄我的女人       我都同樣感激         第191個玩笑：項忠華       　 項忠華，河北容城人，退伍後即在原服役營區附近購買一屋，自住兼開設理髮室。民國八十五年將此屋賣給他人開便利商店，得一筆鉅款。他疼愛鄰家女孩，擬出資供其出國讀書，唯該家人並不領情。       一床如舟，航向荒島之落日       他受困於無欄柵的汪洋       喊不出的是喉嚨       哭不出的是眼眶       他拋出自己       夢再將他拋出       　 陽光是伴他此生最久的伴侶       他最愛蹲在牆腳看書       人臉沒有字，卻是最美的那頁       身體也沒有，但為什麼卻美如秋天的潭水？       神話般的遠方有炊煙       那是他的聖經       他原來嚼幻想的神聖為食         第198個玩笑：左國勛       　 左國勛，甘肅蘭州人，十七歲從軍，經歷無數大小戰役，如對日抗戰的騰衝之役，國共內戰的徐蚌會戰，來台因公受傷退役，做過掃街、豆腐乳工人等工作，現住苗栗山區。       　 不哭泣的鐘聲來到       鑄成鋼鐵的是一滴血的清音       鑄成沉默的是夜       以及某種和夜同質的，如顫抖的手       好長的一串馬蹄啊       你的全身因被踐踏再踐踏而輕盈       遺忘和記憶都藏著奧窔       你站在時間危崖       囓啃著臂膀的是溫柔的東風       吃吃竊笑的是——不知來自何處       而你用更高的笑聲來抵禦       牧羊星默默的凝盼將是你       此世最大的報償         第199個玩笑：時演年       　 時演年，陝西漢中人，民國三十七年與二哥相偕搭船從青島來台，船在海上航行三晝夜，臨入基隆港前夕，二哥失足落海，他心生膽怯，不敢跳下營救，此情此景成為他餘生懺痛。       　 縱然那矛尖的血漬已乾       最後一瞥也如昨日雁行       你驚覺現實並沒成為夢幻       縱然成為夢幻，且把夢如紙頁碎之又碎       且焚燒，堆灰燼如昨日的雲       只輕輕一個眼神       你便成一塊被捶打的鐵       渾身是痛而喊不出痛       第200個玩笑：金沐雲       　 金沐雲，陝西寶雞人，七十九歲，民國三十八年偕妻子從南京、江西、福建、廣東，一路南逃，半途妻子走失。他於來台後另娶，然終忘不了元配妻子，七十七年後，幾次回大陸循當年逃亡路線重走一遍。       　 杜鵑不信東風追喚不回       你則不信那個青春殘酷的故事       雖然誰也早就提過       魔魅的神話和什麼信仰都拯救不了你       你卻說步上岔路的夫妻並不是你們       那年冬天的一根薔薇的刺還留在指尖       彷彿提醒你，記住       薔薇的美，但要忘掉薔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