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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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求凰
一年容易又春風 雙雙對對入紅簾 事業有成少年郎 急煞身旁眾親友 明查暗訪覓佳偶 花開新芽吐春意 紅妝新扮試春裝 老父白眉帶笑看 盼得春風報喜訊 月如鉤 弦兒彎 戀人兩頭訴衷曲 共賞陰晴圓缺 笑談潮起潮落 風吹葉枯滿秋意 兩人真有濃情意 相偕共老任四季 鳳求凰來姻緣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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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窗晨語》酸痛治療記
人手一卡│健保卡,是當今社會醫療的方便。若不是因這卡的方便,我想我也不會歷經如此一段令人永生難忘的酸痛治療記。 是前年的九月份吧!剛開始右手上臂有點酸,也曾仔細想過,是運動時不小心受到傷害?抑或在哪兒撞著?但思前想後,實在猜不透這不尋常的酸痛來自何因?也曾想過是年齡徒長,病痛開始纏上身了。但速戰速決與不服輸的個性,再加上有了萬能的健保卡,在「不看白不看」的心態之下,我走進了一家中醫診所,開始了這漫長的酸痛治療歷程:::。 每一個醫生,都有他的治療「撇步」;就如每一個老師,都有他的教學方法。醫生的最終目的是讓病人藥到病除;老師的教學方法是讓學生達成所學。學生若信服老師所教,必能學得事半功倍;病人若配合醫生指示,病痛必能快速痊癒,這是我堅信的原則。所以打從聽了醫生的診斷之後,我是毫不遲疑的,風雨無阻的按時向該診所報到。接下來數個禮拜的薰、貼治療療程,總深信這小小的酸痛,必能快速的藥到病除。但事常與願違,手臂的酸痛,仍是不見起色,當初那股就醫的熱勁,也就漸漸的消褪。真應了古人說的:「掘井九仞,功虧一簣。」心想一點點酸痛,還礙不著生活起居,久了,也就淡忘了。 事隔數月之後,手臂上的酸痛有增無減,仍是如影隨形的提醒著我它的存在。在別無選擇之下,我第二次走進了先前的那家中醫診所。醫生聽了我的述說之後,馬上肯定的告訴我要連續服用三個月的藥,方能把手臂關節裡的滑液抽換掉,如此才能改善手臂的酸痛。我一聽,整個人傻了眼,三個月呢!每天要服用三次,那藥的劑量又是如此的多,三個月的藥量,都可以用臉盆裝了。她看我面有難色,帶著和婉的口氣說,吃不吃藥由我決定。我在「長痛不如短痛」的堅定意志支撐下,答應了吃藥一途。誰知「良藥苦口」是千古不變的法則。藥除了難吃外,那隱藏在潛意識下的「副作用」危機意識,更是時時提醒著我。結果又是「掘井九仞,功虧一簣」的故事重演!心想算了吧!說不定他日它會自己不藥自癒! 幾個月後,我走進了一家西醫醫院,慕名去看了一個骨科的專業醫師。他帶著很疑惑的口吻問我芳齡幾許,然後很篤定的告訴我是「肌腱炎」,吃吃藥就會好。接下來近一個月的時間,我是西藥不離口,酸痛也似乎有了改善。在最後一次的診斷,醫師告訴我,可以不用再去了。我的心裡暗喜,「薑還是老的辣」,醫生還是有名的好。誰知藥停後兩個禮拜,酸痛又悄然歸位。耐不住那越來越嚴重的酸痛,我硬著頭皮,又找了那有名的醫生,這回他又用那專業的眼光,另開了一些藥讓我吃。帶著揣摩的眼光看罷藥單,我那潛藏在意識下的危機意識,這時又躍上了心頭。這藥,不吃也罷! 手的酸痛愈趨嚴重,除了手臂抬不高之外,夜半時分,更常為它的酸痛而驚醒。這時我才知道「代誌大條」了,若再不好好的與它「溝通協調」,那後果將是不堪設想了!慌了手腳的我,就像隻無頭蒼蠅般的四處尋醫。最後在貴人的指引之下,我進了第二家中醫診所,開始了痛心疾首的療程。每一次治療後,都是一次單手扶著方向盤把車子駛回家的歷險歸來記。那痛徹心肝的心悸,更常成為夜半惡夢的話題。我想已交瘁的身心,哪堪如此的日夜折磨?算了!再做一次害怕看醫生的逃兵吧! 「逃得了一時,但逃不了永遠。」手臂的酸痛已嚴重影響到我的生活,我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僥倖心態走進了第二家西醫醫院,作了為期近半年的復健治療。每週二次的療程,在可以接受的痛楚治療下,我終於擺脫了手臂酸痛的惡夢。直到現在,雖然它仍是有點異樣,但已不再影響我的生活作息,而且有「漸入佳境」的趨勢。 掐指一算,這為期近兩年的手臂酸痛治療,讓我了悟了人生很多的哲理。「虎頭蛇尾」常是我做事的一大敗筆,回顧過去種種做事的經驗,例皆如此。在專業的領域裡,人人都是唯一的招牌,也無怪乎有「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這一句諺語。所以在眾說紛紜、五花撩亂的亂象選擇中,自己才是最後的主宰。但在盲無頭緒的投注中,有時還是要靠那麼一點的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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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懷想曲》關於清明節另一章
之一、清明祭祖行 清明節要不要回去金門掃墓呢? 我想了又想,也與另一半討論了許久,兩個人最大的困擾竟然是要帶女兒同行的話,整個行程的安排就很複雜了,尤其我眼前又要準備畢業考,所以,不如再延幾個月回去吧!與小妹商量後,她也同意兩個弟弟都在軍中不方便請假,所以,由我幫她訂機票,她代表家人回去,小妹的懂事與貼心,讓我好生感激。 想起小小時候,帶著妹妹們,扁擔兩頭挑著祭祖的牲禮,隨著大人的腳步,亦步亦趨戰戰兢兢,重新認識與記憶祖先們墳墓的所在位置,心裡都難免有些惶恐,因為,沒有方向感的我,總是忘記父執輩們前一年曾說過的話。堂伯父叮嚀:面對馬山觀測站,看見那個小島,是阿祖的墳墓,爸爸訴說著:這塊墓碑因為當年家境窘困,所以,是阿公親手刻的。至於年歲相當的堂叔們,則會以詭譎的口吻、驚恐的表情,悄悄的告訴我們那些在墳墓區附近的隧道,據說是水鬼爬上岸的路徑,漲潮時水鬼就能輕易的游上岸來,深信不疑的我,既害怕掃墓時已然破敗無主孤墳的靈異傳說,更畏懼水鬼隨時游上岸來取耳朵的故事。 不知道何時起,原來一整票人一起出發掃墓的家族活動,漸漸的演變成各自行動,曾有一年,阿嬤和嬸嬸一早準備好供品,我和叔叔兩人前往馬山觀測站附近掃墓,卻怎麼樣就是找不到一位阿祖的墳墓,直到叔叔毅然決然就地點香祭拜時,才發現阿祖的墳墓竟然就在我們眼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多年後我依然不明白。而金沙公墓中的阿公,我總要點香祭拜時淚漣漣,感念他老人家在我兒時的歲月,寵我愛我照顧我,奈何祖孫緣淺,所以,身為孫女的我無法回報如天高的親恩;阿嬤過世後,也因為多種外在因素無法回去掃墓,心上一直有些遺憾。 我的另一半是客家人,他們家鄉的習俗,並不希望嫁出去的女兒們回去參與祭祖的活動,還好,我是金門女兒,所以,慎終追遠的清明祭祖行不會被阻隔於外,這大概是所有金門女兒最大的幸福吧! 之二、春捲的鄉愁 在學校選修『文學賞析』,老師說話口音有一點點兒廣東腔,自稱出生於雲南,成長在香港,但是祖籍福建,因為不會說閩南話,被住在新加坡的祖母說是『背祖』,聽到『背祖』這個字眼,我就想到阿嬤討厭那些去台灣住上一陣子口音就變了的人,也都會用這樣的字眼叮嚀我們,千萬不要忘記自己的『本家』。那天上課,班上同學到得少,我閒閒的問老師福建哪裡人,他反問我可也是福建人,我笑笑學他的廣東口音回答:「福建金門囉!」他又問我:「大金門還是小金門?」我回答大金門,他笑著說:「我阿公還住在小金門的青岐喔!不過,老師只回去金門三次而已。」我只能一笑再笑,因為,老師事實上應該說自己祖籍是福建金門才對,單說福建,範圍未免太大了。 為了即將到來的清明節,學校有些活動延遲舉行,老師說:「真正掃墓應該是元宵節到清明節這段時間,至於清明節就是祭祖而已。」我問老師,遠離了金門的他們一家人,清明時節可有吃春捲的習俗,他有些神往的提起媽媽很會烙春捲皮,家人想吃就做,不用等特殊節日才吃春捲。 我告訴老師和同學,在金門,每年元宵節後,開始有人烙春捲皮,貪吃的小孩都要央求媽媽去秤個幾斤回來。愛吃甜食的人,貢糖和麻 是最佳聖品,喔~吃上幾捲都不嫌膩。清明節祭祖,也祭五臟廟,高麗菜、胡蘿蔔等蔬菜切細細的,炒上一大鍋,平日裡孩子們害怕蔥蒜嗆鼻,這會兒加上好吃的蚵仔,都成了受歡迎的好料理,每個人面前擺上大盤子,愛吃辣的長輩,塗上一層厚厚的辣椒醬,鋪上自己愛吃的菜色,仔細的捲好,厚實飽滿的春捲,吃得心滿意足。我是那種手腳不俐落的人,害怕太大捲會把皮撐破,所以,總是小小捲的包,然後,大人們就要心疼叨念著,因為,菜便宜,春捲皮貴著呢!懷念家鄉味是一顆不定時炸彈,媽媽前陣子無原由的炒上一大鍋『春捲菜』,逼著妹妹去新竹的大市場買春捲皮回來吃,全家人吃得意猶未盡,直嚷著下回皮要多買、菜要多炒些。 遠離家人獨自在台的洪老師,課堂上想起媽媽烙的春捲皮,都要感嘆良多,而我呢?下課後趕緊打電話告訴媽媽:「我們找時間再去買春捲皮回來吃吧!」思念,是鄉愁的開始,也許,該建議老師不如清明節也回去金門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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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義童軍一家親———金門高中行義童軍聯隊長南投大會師紀實
第一天上午,各個團也紛紛完成報到,我們穿上了童軍制服。哇!外面可真夠冷的,而我們那屈指可數的服裝以及那不爭氣的皮膚都棄械投降了,或許這也藉此考驗我們的毅力吧!享用過午飯後,我們到體育館佈置「我們的團」,順便參觀他團的介紹,只見大家是無所不用其極地展現各團的特色。 第二天,開始了最主要的內容,由團長對四個主題「行義童軍專科章研習營」辦理方法與觀摩會、「聯誼會應扮的角色」、「如團招收新團員」等做一番引言、詳細解釋,然後各分團帶至分配的教室做小組討論,並派代表報告討論結果,只見各上臺者花招盡出,口沫橫飛,看得我是越來越慚愧,也越來越佩服他們的口才。其中有一項是要各團發揮創意,針對如何招收新團員即興編一個小短劇來呈現,各團也是集眾人的想像力編出了精采可期的話劇,令大家嘖嘖稱奇! 這一天的活動下來使我對童軍有更深一層的了解,就這樣渡過了一天,寒冷挾著睡意一波波襲來,幸好沒有被這陣浪潮給打敗,始終保持著清醒(得意),少許人也屈服在這陣中。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在南投中興高中與來自各地的童軍伙伴共渡了四天三夜,終於也在大家的祝福聲中劃下了完美的句點了。回想起剛報到時,面對的是這素昧平生的地方,而又在突然間遇到了那麼多新伙伴,心中還有點絲豪不自在,但旋及在眾人熱情的招手聲中煙消雲散了。在其中,會議皆以各分團集體應論的形式進行,看見諸人皆踴躍發表意見,或代表分團上台發表意見時所展現出的口才兩氣度皆是自已所無法比擬的,我想自已離他們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 吳恬迪: 二月六日 14: 30 pm 我在金門的尚義機場,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情,有點小小的期待、夾著小小的緊張,踏上了飛往台中的班機,這一趟我不斷的告訴自己,一定要盡情玩樂、盡情學習!當飛機在天空中盤旋時,我俯望窗外那美麗的景色,地面上的景物便得好小,而井底之蛙的我卻在頓時覺得視野更為寬廣許些了。 在幾番長途跋涉後,我們總算抵達活動會場,大夥多頭暈腦眩、疲憊不堪的,來自離島的我們似乎備受關注,在幾位服務員熱情的招待款厚下,我們很快的恢復故有的活力。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和我們夥伴們外出享用早點,南投的空氣和台灣其他縣市比較起來乾淨多了,不過仍然不像金門那樣的清新。很快的,我們又回到會場準備辦理簽到,接著整個活動就此展開::: 四場會議,四項主題,個個都是目前國內辦理行義童軍所碰到的問題,幾位團長的引言介紹,啟發各夥伴的思考空間,各分團逕相爭著派代表上台報告,他們臨時性的演講相當精采,尤其是上台時的膽量和氣度更是令我欽佩!我尚有一大段進步的空間,仍待多多向他們請教、學習。 另外,一位同寢室的夥伴和我說,他們團目前發展的趨勢主要是將童軍團和學校、社區做結合,協助辦理各類活動、做些服務工作,一來不僅達到形銷的目的,二來又有些微報酬可以充當團費,對於這個做法我也感到認同,同時也向他詢問一些細節內容,希望將來我團在不久後也能朝這個方向發展。 最後兩天的青春舞會和行義之夜,同樣讓我感到難忘,童軍夥伴們的熱情和活力是無法比擬的。在表演節目時,大家不可能會靜靜的坐著欣賞,不論跳得好不好先上台互較勁幾招再說。當然囉,我們金門夥伴也不會放過這大好機會,精采的表演結束後,全場如雷的掌聲響起,心中感到一股榮耀! 二月十日 17 : 35 pm 我在台中的水楠機場,天氣稍稍悶熱,而我卻有些許的落寞和依依不捨,五天的活動才一轉眼就落幕了。一次活動的結束,也象徵令一次活動的開始,我期待下回有緣和各位好夥伴再相見!終於,飛機再次起飛,我將滿滿的收穫暫時寄放於懸半空中的心,迫不及待快快回到金門,和我的好夥伴們一同分享這一趟來的種種心得。 洪詠彧: 二月七日至二月十日,有幸能代表團去參加行義聯聯隊會議,六日,與團內五位夥伴一同前往南投│中興高中。初到中興新村,感覺跟金門很像,很親切、淳樸,一點兒也不陌生。 由於我們是離島地區,所以提前一天搭機到達台中,再轉由客運抵達中興,對於從未到過南投的我,這一下午的旅程,心中充滿了緊張、興奮與期待,當我們抵達中興時,已是下午六、七點了,也見到了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阿敏,提供我們睡袋,會議期間也很照顧我們,真的很感謝他還有召集人王政(這也得謝謝我們學長了!公關打的好,庇蔭學弟妹阿!),也認識了一下主席團,台灣夥伴也都非常的熱情,我們一坐定位,馬上就有許多人來『圍觀』、自我介紹和發公關卡,有人問:你們怎麼來的阿?我心想:當然是做飛機阿!難到真要抱籃球游泳來嗎?可見大家對金門多麼不了解,可得利用此次機會多多推銷金門了。 這次會議的的主題,主要是專科章研習營的辦理辦法與觀摩、行義活動探討以及目前總會極力推展的行義聯誼會所應扮演的角色、還有最重要的全國行義縱走報告;這是讓大家認識金門的好機會!當然,報告還輪不到我阿,這重責大任自然是交由我們聯隊長囉!讓大家認識認識這個好山好水好地方的金門,以及不一樣的國家公園風景、史蹟。也認識其他地區的文化特色、自然風景;讓我們不再只是井底之蛙,雖然現在資訊發達,但是我們的所見所聞能夠比當地人來的清楚明瞭嗎?經由夥伴的解說,更能加深對當地印象,這也是一種很好的學習不是嗎。 行義童子軍究竟是什麼?這次會議讓我領悟了;許多老師、家長甚至是同學都認為童軍活動只是在玩樂而已,並沒有什麼意義。其實是不對的,如果只是為了玩而玩,那便不叫做童子軍了,就只是單單的康輔活動而已;我認為,為了學而玩這才是童軍,我們要本著從做中學,事實上不只是童軍,這是我們所應有的基本精神。童子軍是一個龐大有規律的組織,童軍伙伴不只是提升自己的智識、體格、品德之健全,更是樂於助人的,而現在的行義童軍,也能反哺去照顧小狼進而培養下一代,所以喜歡童軍不是沒有理由的!能夠代表參加這次的會議,真的很高興,這是難得的機會,也許有的人只是在那坐了四天,也許有的人在那得到了許多寶貴經驗;但我想,我是得到許多經驗了,從會議該如何進行,到童軍的意義,這都是寶貴的經驗阿。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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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音》夜尋老店
走遍台灣各地,每遇張掛廣東粥招牌的飲食店,一定設法去嚐一嚐,但每回都乘興而進卻敗興而返。 深入探索,找不出什麼原因,根本就是怎麼吃都吃不出,家鄉廣東粥那份濃烈特有燙嘴的香味。 我的鄉愁是一碗燙嘴的粥!這麼多年來,常常在沉沉的夢境中,被誘人的香味喚醒!久久玩味導致想家想得難以自持:::熱騰騰白色粥濃淡適中,好像有米的口感卻似乎看不到米的存在,豬肝片的厚度恰到好處,入口散發香味還有點脆,腰花鮮嫩爽口每次都想再撈出另一片,鮮魚片讓人聞到海的味道,瘦肉片細滑到不行,有時還會冒出一兩隻活蹦亂跳的鮮蝦仁,這樣的黃金組合,若再配上兩條剛撈出鍋的油條,保證客官個個吃乾抹盡,很想再叫一碗,可惜實在撐不下去,只好悵然相約下次一定再來! 妻說:「既然如此懷念,何不回去重溫一下?」心意已定,三天兩夜的返鄉之旅馬上成行。幾十分鐘的航程,看著海岸線逐漸遠去,享受一下踩著雲端行走的感覺,另一條熟悉的海岸線,很快就出現在眼下,降落在那有紅土亦有綠樹的島上,心中總有說不出深深的感慨,那份游子返鄉的喜悅和感動,只有自己內心深處最能感受! 飯店櫃檯分配好房間後,導遊宣佈:「明晨七時到八時,本飯店餐廳免費供應自助式早餐,中西餐點數十種,歡迎大家來享用!」妻對我會心一笑,我當然知道我們下一個行程是什麼。 晚餐後稍作整理,因有點風雨,青兒留在房間看電視,牽妻之手上街尋訪夢中老店。心目中的老店有兩家,一家在模範街尾,小小三角間沒幾個座位,當年主廚是位中年婦人,顧客群是阿兵哥伙食採買及商家老闆。另一家位於西門市場內,樓梯下只擺兩張小桌,不到五坪大的小閣樓也擠進幾張,牆面貼滿店主幾位孩子的獎狀,好像允文允武個個均極優秀。主廚夫婦倆,顧客以公教人員及學生為主,還有很多家庭主婦外帶。總之兩家都是一流的代表,早上的生意,用忙得不可開交來形容最恰當。以飯店位置盤算兩店距離,西門市場近比較方便,我帶著妻撐起傘,風雨中走到市場外。場內攤位一片漆黑,概略可猜到店的位置,問題是燈光全無,顯然沒有人住在裡面。家家戶戶門窗緊閉,正不知如何是好時,榕樹下有家店推開門,走出一位年輕小姐,趕緊趨前探詢,她熱心地笑指對街巷口那家店說:「你們大概很久沒來了!那家店已經搬到市場外面,來,就是那裡!明天一早就會開。」我邊道謝邊對妻咕噥:「哎呀!這樣我就讀不到牆上的獎狀了!還有,萬一主廚換人了,失去湯汁原味,那可糟了!」 隔天一早,青兒催著:「不是說好去喝粥嗎?」全家趕到時,店裡已人聲鼎沸,店面還算大,有空桌可坐。定神一瞧,主廚也是夫妻檔的模樣,只是年輕許多。我走近爐邊看看,沒錯還是保持古風,用有把手的小鍋,客人現點現煮,是一鍋一鍋煮,不是像台灣的粥品店,煮一大鍋用保溫桶裝著叫賣。輕聲點了三碗,藉機與男廚師搭訕:「聽說這店從市場內搬來?」他頭也沒回一下,專注地將手中的食材往熱鍋裡放:「市場內是我爸媽他們開的,老人家退休了由我接手,搬到外頭店面比較寬敞。」同時不忘指指身旁的人:「這位是我內人,我們已做好幾年了,請多光顧!」既然是家傳,當然不會走味,我的期盼又重燃燒起來! 熱呼呼的粥很快就端上來,老闆娘隨即遞上一盤油條,還是老樣子,不問客人要不要,反正不吃不算錢,吃幾條算幾條。順著碗中冒升的絲絲香味,先深深吸口氣,對滿湯匙的粥輕吹一下,很認真謹慎往嘴裡送:「嗯!此乃真傳,果不虛此行!」雖然老店的位置變了,老店主也已離去,但風華依然迷人! 鄉親朋友是不是可容我建議一下:為什麼不替她取個更溫馨的名字?我希望大家喚她「浯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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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懷想曲
因為有感於生活中越來越多生離死別帶來的震撼,而修「生死學」這門課,巧的是,那竟成了我多年來所修課程中最高分者,是不是我對生死的基本認知無誤,抑或真實生活的體驗的確強化了我對生死議題的敏感度。好多想法、價值觀真的是一點一滴學來的,有時竟在不知不覺中付出慘痛的代價,人終其一生,經歷大風大浪,卻可能因某一關過不去而就此告別,那一關常是某個重大節日,這是爸過世後我的體認,還在金門花崗石醫院的他,隱約透露出他過不了「清明節」這一關,結果竟在清明節前夕客死異鄉,雖然我們辛苦的繞了一大圈,終究完成他老人家落葉歸根的心願,卻也讓我深刻體會到人對自己的大限是有自覺的。 又到慎終追遠的日子,今年大概因閏年的關係吧!不是四月五日,而是四月四日,有點難以解釋,爸在世時,大哥仍是軍人身份時,我會跟著他和叔叔、堂哥、堂弟們去掃墓,美其名是「掃墓」,事實上真是一年一度的苦差事,以前的墳墓多半是「藏」在田野間,甚至是軍營中,我們常得穿鞋子、帶鋤頭前去,一陣披荊斬棘之後,開始除草,然後才在樹枝上掛墓紙,我常懷疑老一輩的人們若沒有交代夠清楚,晚輩們可能不再記得這些該掃的墓,至少地點就不好記。有時還得學會應付軍營中的那群狗,極盡責的狗常使得我們的掃墓行憑添幾分危險、刺激。曾經,老爸會去和阿兵哥交涉,不要在祖墳上頭、四周做其他用途,這樣對生者、死者都不好,大概是說歸說,聽歸聽,或者是那裡軍人的替換,年年再去時總還是不能盡如人意,唉!有何解決之道呢? 自從那年清明節前,自從我們坐飛機、坐車、坐船回來後,每年的掃墓順序變了,沒有老爸的帶領,「長兄如父」的哥跟著原班人馬掃祖墓,而我們則在進公墓後,直接走向老爸墓地,一番打理之後,晚輩們按輩分上香,媽總在拜土地公時虔誠祝禱,然後我們拜二伯父、小嬸嬸,最後齊聚奶奶墳前,辛苦的小叔叔在小嬸嬸過世後獨立撫養二個兒子,他拜自己老婆,也拜來不及長大的子女,我每次都會突然的一陣心痛。奶奶和我差了七十多歲,沒太多印象,但清楚的記得她過世時,正值我第一次坐登陸艇去台灣,那才是國中畢業的年紀,我暫住朋友家,生平第一次親手接到電報,看到「祖母仙逝,速回」等字,我亂了方寸,哥本想幫我排「軍機」,無奈出入境證先一步送往高雄,我最後是坐船回來,但趕上的是奶奶「做七日」。奶奶躺在病床上好多年,常聽到她用力的叫人幫忙,我不敢隨便靠近,常出現病塌前的是她媳婦,包括媽媽,她生了七個兒子,至少還有五個服侍在側,奶奶過世算是親人中我目睹的第一場喪事,卻模糊得很。 聽說清明節前後十天都可掃墓,我們常在清明祭祖時吃「春捲」,一方面菜色多方便配用,一方面也應景,媽也常會炊「發粿」,當然拜拜用得到,這些年,我會摺些金元寶或偶爾加上蓮花帶去和著金紙燒,再來則是換插在石獅子旁的「花束」,有時挑剔的我會堅持不買大陸的,可是有時卻明顯的大陸貨遍佈。聽說人死後不只可以火葬、水葬,那天看新聞,還有「灑葬」,將骨灰灑在一片開放的植物園裡,等於回歸自然,且成為植物成長的養分,又發揮了人的價值到極致,不失為一種可考慮的方式。每年去掃墓總會聽到一群人圍著某墳哭喊,明顯的那是新墳,那是剛往生不久的親人,那是仍止不住思念與不捨的生者的悲痛,我也走過那一段,但我更知道對自己已逝親人的懷想在所難免,若想要他們能夠走得安心,可以用其他的方式代替每天的以淚洗面,或許正如正氣歌裡所言:「哲人日已遠,典型在夙昔」,他們可以永遠活在生者的心中,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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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說故事》金中女青年.威震擎天廳
這位清湯掛麵、慧巧純真,怯怯中不掩興奮神采的小女生,不是在參加演講比賽,而是在剛落成不久、第一次舉辦盛大集會活動的「擎天廳」主持民國五十四年金門各界的慶祝青年節大會,她當時正在金門中學就讀,現任金湖小學校長、又是金門縣婦女會理事長的陳麗玉女士。 要擔任慶祝青年節大會的主席可真不容易,經過再三精挑細選,通過再三考驗,才能脫穎而出雀屏中選。以往青年節大會都在城區舉行,移師「擎天廳」是首次,當年擔任大會指導長官的是蒞任剛滿兩週的司令官尹俊將軍,大會司儀正是後來擔任金西師師長的張振國將軍,當年僅官拜中校,台下黑壓壓一片,但卻是將星雲集,大小首長全數到齊,有學生代表、軍人代表、民防隊代表,標準的黨政軍民的各界盛會,記得那年當司儀喊到主席致詞時,陳麗玉以她一向的沉著與穩健、深深吸一口氣,用清脆的音調,清晰咬字,清朗的台風,清順地做流暢的主席致詞後,贏得全場熱烈掌聲。 尹司令官的厚實慈祥,在長官致詞的第一句話就說:「剛才主席已經把我要講的話都講光了」,引得全場哄堂大笑,一時將原來肅穆緊繃的氣氛一掃而空,也展現了尹司令官大將風範的親和力與幽默感。 照片中這位小妮子是土生土長的金門子弟,在地區可說是巾幗英雌與菁英典範,令人欽羡與敬佩深引為傲、為豪、為榮、為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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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狗
「臭狗」是去年夏天一隻自行跑到我們家的小狗,不知是誰家走失的,或是別人蓄意棄養,一直沒有人前來尋找。反正,是一隻長得並不是很討喜,也不是什麼名貴的狗,沒有尾巴,全身白色,髒髒的,來到我們家之後好像見到久別重逢的親人,不停地搖著尾巴賴者不走,就這樣糊里糊塗地成為我們家的一份子,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 我們看他可憐,怕他餓死,給他食物吃,祈望失主趕快領回。而且,他每天晚上都在家門口叫,吵得要命,慢慢情況好一點,大家才習以為常。他聰明善解人意,逐漸成為人見人愛的伙伴。可惜不知為何莫名其妙的突然死在水頭公車站附近,晚上我在門口洗衣服,沒有他窩在旁邊陪伴,覺得好不習慣! 雖然,只有短短半年多的相處,而且也是到後半段才慢慢的獲得大家的喜歡,漸漸產生感情。回想起來,「臭狗」突然的死去,我哭的好傷心,眼睛都哭腫了。記得有一次壽哥攜小朋友帶他去稚暉亭玩,「臭狗」彷彿找到了家,對那裡的環境好熟悉,壽哥趕緊把你抱回來,怕他找到以前的家,想想,我們真的好自私喔!還有一次,鎮公所抓狗大隊把他抓上車囉!壽哥那天剛好休假,聽到外面有狗叫的聲音就跑出去看,才從車上把他救了下來,但最後還是逃不過命運的安排,被野狗咬死。 本來,「臭狗」會追機車,我們擔心騎士會跌倒,一度想把他送走,但他每天會送我們上班,送一小段路;我們下班回來,他也會在車門旁邊接我下車,讓我覺得好親切,很窩心。婆婆去海邊採蚵,他也會跟去,只是每次都搞得一身髒兮兮很狼狽的回來;公公去山上種田,他還是跟去,依然常常灰頭土臉的回來,真的!「臭狗」是名副其實的跟屁蟲!如今,每當下班車子開進家門,我還會再尋找他的影子,希望他能出現在車邊迎接我呢! 「臭狗」走了,可要好好的走,將來有機會去投胎,真希望再做我家的「臭狗」,如果能投胎做人,更希望能找個好的人家,有人疼、有人愛,過幸福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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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義童軍一家親———金門高中行義童軍聯隊長南投大會師紀實
另外,在和夥伴交流時,印象最深刻的就學長學弟制度。雖有著非常嚴密的階級制度,卻也使他們的團員非常的盡忠職守、從不懈怠,然而相對我團所秉持的童軍大家庭精神形成強烈的對比,我也從中認知了不能太放任學弟的態度,在如朋友之間的互動中也應該偶而有學長的架式! 最後的行義之夜晚上,終於把我們的招牌『退魔錄』秀了出來後,得到了相當熱烈的歡呼與掌聲。當然,其他團夥伴們的表演,也有許多令我們大開眼界表演,雙棍、火球、旗舞、踢踏舞:::::等。 這次的行義會議,帶給我許多前所未有的經驗,回到金門後也將此行的所見所聞和夥伴們做了一番分享,許多的經驗、童軍基本的制度、會議的基本流程及辦法:::等等。期待再次整合並帶動我們這一群充滿活力的金中行義童軍團! 李宛臻: 這是一件多麼wonderful的寶貴經驗,在我所生活的十六個年頭下來。這一次的活動,真是讓我的見識更深一層,讓我的視野更高一丈了。 從第一時間我們到達會議地點那一刻起,我便感受到了童軍家族的親和力,和整個空間所釋放出的不平凡。我們一行人來自金門,似乎總能引起來自北中南各地全台灣的夥伴們的關注。聽著一聲聲的「夥伴好」、「好夥伴」接續不斷地傳入耳裡再達至心裡,真是叫人倍感溫馨哪。不久後,我也很自然而然地主動向遇見的夥伴們招呼問好。在團展覽中,我看到了許多童軍團創始之後的種種紀錄,那些深刻著它們的曾經,豐富著它們一次次的訓練過程、活動概要,和一次又一次活動動態攝影等等的歷史存證,連每一份活動計劃書都按著時間和性質排放收藏的井然有序,這也是我所未曾想像過的用心和努力。 在多主題的會議討論中,我一步步的了解到童軍中涉汲的領域幾乎是無所不在!第一次聽到、了解何謂「專科章」,舉凡插花、攝影、烹飪、游泳、急救、電腦、繪畫、划船、射箭,再甚至樂器、舞蹈等共八十六種,全都在專科章的列括項目內。而目的呢則是為使獲得高級章之童子軍能保持積極向學及發展自我的精神。在言專科章之後,更牽係著童軍的分級,初級、中級和高級,也就是依考取得專科章的項目多少之後,再來分別為「獅級」、「長城」及「國花」。在之前,我從沒有領略過這方面的訊息,不免有點羞身於童軍領域。但同時,當我知道原來在童軍中能有這樣的機會,不斷在各個方面做自我肯定和自我茁壯,我又是如此的耳目一新,也更是確定了自己能夠身為童軍團一分子的榮耀。 在行義之夜,各個小隊的互動性及合作性,簡直是令人無可挑剔,那相互配合得完美無缺到那及一致的默契更是讓我大開眼界。各小隊的表演活動,更是精采至極!在之中,我也見識到許多夥伴的領導能力及台風之穩健,更是令人不得不嘆訝這人才齊聚一堂的場景。 整整五天的會議流程下來,我已更進一步的了解童軍的意義,同時也深深感受到來自各縣市夥伴們的分組團隊精神,童子軍的互助、合作,很高興能參加這一次的集合會議,也很希望在不久的將來能快快的再一次遇見這一群一輩子的好夥伴。哈!這幾天,我真的不知我自個兒耳聞的、眼見的,在那心中到底出現過多少次一秒鐘幾十萬上下的驚嘆! 李孟育: 每次參加完童軍活動,心中不知怎麼除了感動之外,還是感動,只不過這次所感動的,不再是營火的氣氛,而是童軍洪動中的另一股熱情。你能想像來自全國各地,許許多多的夥伴從彼此間不相識到難分難捨,從陌生人到好朋友的那種感覺嗎?或許你也能體會到!但這卻是我一生中都忘不了的回憶。 由於來自離島金門,於是被選上當任小隊長,常常必須代表分團起來做發言人。還記得很清楚,當時的題目是關於專科章的進程,對於這方面所知未深的我,不知為何有這種勇氣,將據我所知的一切全發表出來。後來心想:「既然都跨出第一步了,就要豁出去啦!」,結果才第一個會議,就寫了一張多的發言單,接下來的幾個會議,膽子也就越來越大,毫無顧慮的狂發言,最後甚至還搶著上台報告:::而這四個會議,也都在一個奇妙的感覺下渡過了。 這次會議中,最難忘的是一位來自花蓮的原住民夥伴,一股未被蒙蓋的親切感。他!也就是第一分團的主席,第一天會議時他用盡各種辦法,使我們分團內的團員彼此認識,打破起初沉默的僵局,最神奇的是,他只大我一、二歲,卻自然散出一股讓人不得不信服的威嚴,四天來的活動在他的指導協助下,每件事情都井然有序,會議也順利的進行。 另一位使我難忘的是來自台北的夥伴,他是使我在這次會議中學到最多的好夥伴。從前,我所認識的童軍只侷限在金門、只侷限在活動、露營之間,對童軍活動只有著短淺如井底之蛙般見解,現在跳出了這口井,看到外頭天空是如此蔚藍、世界是如此的寬廣! 五天四夜來的行程,如往常一般在一個離別的氣氛下結束了,不過對童軍的熱誠和對一些夥伴的友情是永遠不會熄滅的,美好的回憶也將永存於心中!最後離營前,夥伴們逕自相互地交換起公關卡,盛情邀請夥伴參加自團的團慶:::終於我們也帶著滿足的心情,踏上回金門的歸程。 陳嘉弘: 嘿!抵達會議地點時黑暗早已吞噬了屋外的景象,一片靜寂籠罩著我們,面對的是這完全陌生的地界。剛開始見到其他的伙伴還有點羞澀,但經過伙伴們熱情的招呼,使我們不在顯得不自在。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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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說故事》胡伯公澤被金門
被金門百姓尊為「現代恩主公」的胡伯玉上將,出使越南後,於民國六十五年古寧頭勝利二十七週年前夕的十月二十四日在國防部安排下抵達金門作為期三天的舊地訪問。 有幸與社教館王秉垣館長、中央社郭堯齡特派員奉司令官夏超指派陪同隨行。伯公首先前往太武忠烈祠向陣公亡之舊袍澤獻花致敬。經湖南高地、古寧頭沙崗、林厝、南北山到達李光前廟時,在西浦頭父老陪同上香後,曾在廟前停留許久,神情嚴肅,似有無限悼念。 伯公兩度鎮守金門,古寧頭、大膽島、「八二三」締造輝煌功業,最使金門百姓永遠感念的是植樹、闢路、種高粱、建學校、挖塘、築壩,逐步脫離貧瘠之苦。伯公七秩華誕時,曾應邀為文賀壽,表達感念與崇敬。 因為伯公下機時,筆者及縣長譚紹彬將軍隨同軍政首長在機旁迎接,右前為司令官夏超中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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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回─古史今說之十
吾友陳君則純,遷居舊金城北門老街有年矣。梨顏笑面,具窈窕之姿;清新溫麗,猶鄰家之女也。偶遇於途,無異於人,僅見臉頰隱約有一小疹息焉!端居每見其闐然自處,朝被日月之餘光;泰然自若,夕蹈風雨之煙塵。問所從來,必具以答。坦率以聞,人如其名,閭巷傳焉。 越一日,訪陳君於客居,突見該臉疹化膿紅腫,聚如小豆,若癰疽之痼疾,餘威不止;隆似乳凸,膜張液透,像缺眠之眼絲,狀甚可怖。如稍予擊刺,必膜破汁溢,有損顏之憂,毀容之愁。自此後,間聞其已食不甘味,寢不安席,每當同窗授課之暇,越見其優柔寡歡,時有沉思,忖其似有延醫就疹之備矣。 越三日,陳君面告吾曰:延醫療治,日服湯劑,顏失其真,難回如初。卻喜已能正常作息,帖布敷藥,瘳可期矣。至此,吾為其憂喜參半,吾所憂者,以其疤痕尚留,勢難減女子愛美天性,豈真未種下隱憂之源;吾所喜者,其能及早謀醫,止不使小疹禍及肝膈,終可望暫時解除心頭之患矣。 間嘗讀明.方孝孺所著「指喻」一文,以指疾之小而不治,及成大痛,若剟刺狀,則積歲月,疲思慮,而僅克之::。以此喻天下之事,常發於至微而終為大患;始以為不可治,而終至於不可為。 吾因是思之:所謂揚湯止沸,不如去薪;潰癰雖痛,勝於養毒。又推而思之:觀現今社會亂象,但見搶劫刀殺、叛逆不道、為非作歹者::比目皆是。尋其根底,大抵歸諸於教育環節,即社會多元致政策搖擺,師資多門而教授不精,況學生以學店心態求學居多。再者,學校於接物、處事之傳授功能或有不彰,此即治本與治標難以兼顧之主因。以吾察之,學校與父母對子女之教養,過與不及皆非所宜,其中源於家庭教育偏失之案例甚為嚴重。例有溺愛子女、棄養不教、身不正而為錯誤示範者:::::等,其為禍也,莫不萌藏於至微(幼年),卻發於不可預知之未然(成年),此同小疹與指疾之比喻也。 吾以為,教育乃百年大業,春風化雨,作育英才,務使學有專精,業有專攻,其為貴則在於樹人心、立大品;惟若操之不慎,教未慎於始,始未立於善,善未誘乎導,又孰知其積弊之為害,豈未有倍甚陳君之小疹與方氏所述之指疾乎!故為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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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婦人週記》國中第十四章
唸小三的乾女兒芸芸問到關於:寶寶是怎麼跑到媽媽肚子裡的?「回家問媽媽!」老師做了如是回答。原來是,現在的孩子發育的早,過去我們國中健康教育課本裡的「第十四章」,關於「人之初」的「初等性教育」,現在已調整在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就有淺顯的教材了。可是她的老師不知怎麼沒有回答她,要她回來問媽媽,芸芸的媽媽竟也「窘」了,不知怎麼說才好,於是要她打電話來問我。 「唉!我們小的時候如果問到自己是從怎麼來的?不是被K一記,就是被敷衍含糊說是水溝撿的、石頭蹦出來;等我自己為人母了,不想再用這種話搪塞孩子,可是臨到頭竟卻還是『羞於啟齒』,不知該如何跟女兒說起;看來我自己也需要『再教育』了。」芸芸的媽無限感慨的說。 「性教育」在我們這些「五年級生」的年代來說是「不可說!」、「時候到了自然就會知道」的禁忌話題。我有個小學同學,很年輕的時候就嫁人了,她說她一直到生孩子的時候,才「恍然大悟」:原來孩子不是從尻瘡(屁股)生出來的。 我還算是比較「幸運」的;還記得國中一年級上健康教育「第十四章」時,我們的健康教育老師是黃雪蔭老師,她沒像隔壁班老師一樣對學生說:「回家自己看」;在我們的竊竊私語和又羞、又驚奇的表情裡,她告訴我們要用最「健康」的態度來認識自己的身體。她「結結實實」地從女孩子的生理結構教起,還教我們如何面對生理週期帶來的不適和自我護理。我清楚的記得:那時衛生棉並不普遍,老師拿著一包衛生紙,一張張的教我們該怎麼疊放,襯墊時才不容易滑脫;她更教我們用過的衛生紙(棉)應該要包好才棄置垃圾桶,這份「教養」是對後來使用廁所及倒垃圾的人該有的尊重和禮貌。 這些「基礎教育」使得日後我在經歷這件「成長大事」之時,即使阿母從沒教過我半點什麼(我和阿母從沒討論過此事,或許那年代的母親本身也都是從「時候到了自然就會」的歷程而來的,甚至於認為「月事」之事是污穢不潔的,豈可堂而皇之拿來討論?更遑論能以開放、自然的態度來和女兒說明!),我仍能夠自在地面對。相同的,當我在公共廁所一開門進去,就被垃圾桶的一片殷紅弄得「觸目驚心」時,我總忍不住在心裡嘀咕:唉!是哪個沒「教養」的女人弄的,真沒禮貌!也不禁「慶幸」:還好有良師教導了我這份該有的「修養」。 高三那年,我們的數學老師懷了第三胎:「懷這一胎是非計劃中的,話說那一夜保險套用完了,我們夫妻倆心想:不會『命中率』那麼高吧!結果,偏偏就是『中獎』了;生養一個孩子是需要考量很多情況的,即使是我和我先生自信已有成熟的人生態度和穩定的經濟基礎,但面對這份『意外』時,仍感有些『措手不及』:::::年輕的妳們,將來妳們也會長大,也會踫到這些男女情事,如果不能確定自己準備好了,絕對不能輕易嚐試,絕對不要想『踫運氣』而不做防範措施。」 那年代在公開場合是忌於談「性」的,做老師的在課堂上跟學生說這些更是「驚世駭俗」,這件事後來不知何故輾轉傳到校方耳裡,聽說老師還被「申誡」:怎可跟學生談論這些「五四三」又「不三不四」的話呢! 可是許多年以後,我們由小女生長成了小女人,面對男女情事:「在『緊要關頭』時,我想到老師說的『絕對不要想踫運氣』,當下我還是踩了『緊急煞車』。」同學阿惠在我們聚在一起聊「女人私房話」時,語帶「稱幸」的感謝老師──如果沒人告訴過我們,或者說,過去、現在有多少年輕女孩兒是在一知半解的情況下,把自己陷於危境的! 十多年前我們看外國的電影,看到西方人作父母的對子女臨出門時交代的話,不是像我們的父母說的「要早一點兒回家」,卻是「要記得吃避孕藥」、「要用保險套」大家都覺得荒謬,把它當作是個笑話來看;曾幾何時,因為多媒體的蓬勃發展,我們的「性觀念」也「進步」到這般程度了,可是我們的「性教育」卻趕不上這個速度。 莫怪E世代的新新人類想法、做法太驚爆,讓做父母的跟不上,或許,做父母師長的該調整想法和做法;與其阻止、叫他(她)們不要「冒險」,不如清楚的讓他(她)們知道:「探險」的時候該怎麼保護自己才不會發生「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