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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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靜下來要我諦聽
翻越重山後的歇憩 風眠裡有繼續流浪的未來 而雲已沉睡 綠,是山回報雲的情意 陡峭攀升的石階 對山,禮敬 山靜下來要我諦聽 太武山莊嚴肅臉 雙手揮動層層白瀑 向堅毅的夢挺身 回到瞭望的高度 樸樸風的流動 心情展開翅膀 滑向平原的迎接 從迷惘的晨霧醒來 怔忪,響起一片潺潺 隨波逐夢的,遠方 落在眉睫那縷炊煙 鎖在日落前 灶口裡要燃不燃的火苗 被口水吞嚥下腹 鳥聲再度啣起夕陽 樹影明明滅滅 黏到天邊的青草地,飛奔 憶起,去年那棵領悟了什麼的枯樹 被時間擠兌 任風雨在山裡,自在 我靜下來,閉目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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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車
最後這段路 用輪胎磨光所有記憶 坑坑洞洞的日子 風吹日曬雨淋 時間滿天飛舞 已經爆表的碼錶裡 有我路過的聲音 坎坎坷坷的歲月 看山似山看海似海 看你日益增加的重量 看我氣喘噓噓走到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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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小說連載】雙鳳玨
「帶我上你家去。」那道姑道。隨後向李天豹說了句:「你可以走了。這小子欠你的錢,你自向他要去。」李天豹摸著自己光頭,悻悻然地走了。 曹九根待要說兩句話占占便宜,見這道姑如此兇惡,只好縮了舌頭,低著頭往前帶路。出了南門大約十里,走上一條小路,約莫過了兩盞茶的時間,來到一處農村,雞鳴狗吠之聲不絕於耳。繞過兩戶人家之後,一間破瓦房前一個農村小女孩腰上靠著個鐵盆正灑著飼料在餵雞,粗布棉衣,小臉凍得紅通通,仍不掩秀麗之色。她看見曹九根領著個道姑回來,只是瞪眼瞧著,一語不發。 道姑來到韓綾面前,蹲了下來,拿出手中玉玦,溫言道:「這是你的?」韓綾見了大喜,連忙點頭。道姑把玉玦交給了她。曹母聽得屋外聲響,隔窗卻望見一青衣道姑,快步走了出來。(四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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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歲月在城中
鑒於本縣新住民人數眾多,我校亦努力建構「金門縣新住民學習中心」,我親自參與申辦計畫書的撰寫,也爭取議員(獲得李養生議員支持)補助款,力起直追,終於成立金門第一所新住民學習中心,讓金門的新移民姊妹有一個學習的家,讓她們能夠聚在這裡,學習與交流。 像這些跨校教育與社會教育,是學校多作的事,當然增加同仁許多負擔,我勉強同仁全力以赴,也逐一完成,事後我回想,要感謝的同仁,難以計數,比如當時輔導室洪子聖主任、劉家君、張雅惠、楊惠元組長等人。比如總務處的歷任事務組長,如王顥勳、翁明麟、倪秀霞等人,沒有他們的假日加班,今天是不會有那些貢獻的,尤其倪組長,她以女性的細心與韌性,最讓我感動。 城中具有悠久的歷史,但一直沒有一間完整的校史館,我任內最後一年,投入很多心力收集城中的歷史資料,要求各處室同仁翻箱倒櫃找出檔案,並對外尋訪師長校友(周鳳珠、張浩然、許績川、王振漢、黃逸歆、洪春柳……等)提供私有的珍貴照片文物,爭取當時教育局羅德水處長、黃雅芬副處的列補經費,我們另外得到第八屆事業有成的李能緣校友捐助60萬元、許燕輝校友捐助10萬元、楊清國校長遺愛10萬元。我終於完成金城國中校史館,這是我感到自豪的一項貢獻。我在城中求學、教書,當校長,從民國58年到111年,因此我很清楚城中的演變,責無旁貸,我矢志投入校史館的建構,也終於不辱大家的信任。 戰地政務時期,烏坵鄉一直為金門縣政府代管,他們的子弟也是到金門來求學,城中也是許多烏坵學生的母校,為了記錄這一段特殊的教育史頁,在當時黃文華主任的提議,我和同仁們一起整理當年烏坵學生住宿的碉堡,呼籲烏坵學生自動自發捐款,提供個人當年求學的各種資料作業照片等,終於我們以生態展覽的方式,呈現了一個特殊教育體制的實物紀錄,這件事黃文華主任(現烈中校長)以大歷史的宏觀角度來思維,貢獻至大。 為與台灣教育齊步,我任內也完成「金門縣海洋與戶外教育學習中心」的建置,這中心的成立,有兩個人貢獻心力智慧甚多,一是當時教育局督學楊恭墉(現任述美國小校長),以及黃文華主任(現烈中校長),我等從計畫的撰寫到場域的建構,一一到位,此前,我校本就是金門縣海洋教育中心,在周鳳珠、王光明、黃文華等人積累的努力,後來我們參加台灣相關競賽都有所佳績,因此成立起來也能很順利。 民國109年,我校以「我們在離島,我們愛閱讀」為題,向教育部爭取閱讀磐石獎,其實我校推動閱讀也是積月累的,自民國101年以來,歷經近十年的努力,期間諸多同仁都有貢獻心力,比如各班導師推動晨讀,各領域老師的跨域閱讀,以及歷任教務處同仁的整理資料(像周鳳珠、宋文法、黃雪蔭、黃文華、許志傑、翁振陵等),我們歷經參加三次的角逐撲空,至109年我們才以完整優秀的表現,出人頭地。那次比賽,本人帶領同仁王振漢、王光明、楊珮芬,以及家長代表陳佩妤,在緊張的報告與回答提問,終於獲得教育部閱讀磐石獎的金質獎,這難得的榮譽,展現城中眾人的努力。 城中在體育教學上,有跨領域的,有多樣特色,健康操、晨跑、運動舞蹈,體育代表隊與運動社團亦多,每年均固定會辦理3項以上的單項比賽或是全校運動會,同時亦發展適性體育課程,推動海洋教育、泛舟競賽,在學生的鼓勵上亦有種種措施,比如籃球隊南向交流、頒發楊媽輝老師體育獎金,都可以說十分落實在體育教學上,因此在民國110年,由學務主任黃文華整理資料,參加教育部體育績優比賽,也得到獎項。 成立美術班是我任內最後一年的奉獻,首先要感謝文化局長呂坤和先生的激勵。美術班是跨學區向全縣招生的,在很短時間內,我校撰擬開班計畫(本人尋訪北中南成立美術班的學校,問詢經驗與做法,親撰初稿,再經黃文華、楊弘安、王光明、張國英等人修正),函報縣府,在長官支持下,終於把眾人殷盼的國中美術班成立了。 當然沒有當時金門縣長楊鎮浯的支持,沒有教育處羅德水(處長)、楊珮瑤在法規制度的推動,沒有張國英老師的承諾與鼎力協助,沒有校內多位美術老師的協力,沒有眾多行政人員(總務處同仁、工友們,王振漢老師等)的執行,沒有深知學生天賦的家長響應,我們不可能在短短一年內成班的,感謝眾人的幫忙。 我一心想讓金門年輕學子對繪畫有天賦有興趣,不需要去畫室,就能擁有一個系統性的學習園地。我的觀念就是要遂愛好美術的學生得其所願,引導他們不只是學習繪畫技巧的學習,更要給他們有一個全人教育的訓練。 城中美術班,就是在這樣的理念之下,與主要舵手張國英老師的犧牲奉獻,才籌措規劃出一些適宜合一的課程,如今第一屆美術班已經畢業了,也陸續有第二屆第三屆……,我發現這條路線是沒有錯的,感動敬佩多位老師的不辱使命。 教育百年樹人,作為一位教育園丁,有幸有機會能奉獻一己心力,就一心一意,想要有所貢獻,生命有時而已,唯求無愧於心,在教育這條路上,我並不孤單,一路上都有許多提攜我的貴人。 我如同在城中教學的每一分子,都努力想讓城中成為「金門一中」,這都是因為我們對教育的堅持與使命,希望這塊孕育我們成長的鄉土,希望這個教學的園地,能夠培育出更多優秀的子弟,值此城中一甲子壽,特為文誌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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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上結滿了香蕉
去年開始,發現家附近種植了不少香蕉,讓我好奇的是,居然結實纍纍的滿滿一整串的香蕉,這株結束完了,換另一株香蕉樹滿開。 或許是沒有颱風打擾侵襲,長在南部的香蕉樹,在北部也發現不少蹤跡,離親眼看見香蕉樹已經是整整40幾年前以上了,在苗栗外婆家附近的香蕉園,那時候聽媽咪解說:台灣真不愧是香蕉島國,讓我從東北來台灣的爸爸一吃愛上,這可是整個大東北地區無法看見的熱帶水果呀! 不禁懷念起爸爸在的時候,我記得家裡常常有整串的香蕉,吃不完的時候,經過媽咪巧手變成香蕉冰棒,尤其在夏天吃起來冰冰涼涼的特別開心,早期那個年代香蕉確實替蕉農賺進不少的外匯。 看著結果滿滿的一大串香蕉,還有第一次看見香蕉花,原來是這樣長成好吃的香蕉,我想這種植香蕉的主人鐵定開心,連我這路人都認真觀賞著,看著豐收一整串的香蕉,我也感染著香蕉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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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小說連載】雙鳳玨
河間府是京師南下第一府,那道姑剛剛在京師辦完了事,這一天路過任丘,稍作歇息,午飯後還要趕路。年關將近,外面天寒地凍,往來商旅行人漸少,客棧裡食客不多,三三兩兩圍坐吃飯,還空著許多張桌子。不一會兒素麵端了上來,正要舉箸吃麵,耳聽得隔兩桌兩個猥葸漢子,一個光頭癩痢,一個尖嘴猴腮,光頭的那個說道:「你看這缺了口的玉佩能值多少,二狗子?」尖嘴猴腮的那個就是二狗子了,回答道:「豹爺懂玉?」「去!就是不懂才問你。算了,我看你也不懂。」 二狗子道:「那也難說,我有個遠房親戚從前做過玉石買賣,我跟他吃過飯,談過兩句,說不一定也懂些。豹爺給我看看?」李天豹交給了他。 二狗子拿著在手上端詳了半天,道:「咦,這是和闐玉啊,泛著一層油光,又白又細,應該不錯。」 「能值錢?值多少?」 「能值,值多少說不準。得問行家。咦,底下這刻得有字,你看。」 李天豹將玉接了過來仔細端詳,道:「咦,真的有字,這是古字吧,這是……緩?練?咦,上面還有兩隻鳳……」忽聽得嗆啷一聲,一柄劍已經抵住了自己喉頭。「把玉給我。」那道姑不知何時已站在自己眼前,目光如電,冷若冰霜。「道……道長,您別激動。」李天豹抖著手將玉玦交了出去。 那道姑將玉玦在手裡瞧了個仔細,厲聲道:「說!這玉玦哪來的?」 南門菜市燒瓦胡同裡,曹九根和一群游手好閒的年輕人圍著一個火爐在烤火取暖,忽然肩膀給人拍了一下,他一回頭見是李天豹,連忙陪笑。剛剛說得兩句,見李天豹一臉無奈,身後站著個美貌道姑。 曹九根不明究裡,那道姑手中拿著那玉玦,開口道:「這是你抵給豹老大的?東西哪來的?」曹九根見李天豹被制,只好源源本本將自己從韓綾身上偷得的這事交代了出來。 (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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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我材必有用
人生的寬度與廣度沒有設限,唯一能夠固步自封的限制,唯有自己不肯邁出步伐去挑戰!不要猶豫,不要遲疑,儘管改變真的很難,但是一旦堅持下來,一步步慢慢往前,萬丈高樓平地起,當你驀然回首,便會驚奇的發現,一切變得不一樣。 很感謝五年前的自己,當時身為大三學生,面對自己人生最後一個暑假,沒有選擇放鬆度假,而是積極投放履歷,想要在畢業前夕,提早接觸活動相關領域,這是我期許的未來生涯規劃,但是我卻不知道自己是否適合,想要利用這場為期兩個月的短暫假期,驗證自己的決心與熱情。 憑藉著一腔熱血,我開始廣泛投擲履歷,期許可以得到一個機會,但是一切就像投入湖中般,剛開始泛起一絲漣漪,一圈接著一圈,最終回歸平靜,彷彿石頭從未蒞臨,不肯放棄的我,開始擴大範圍,甚至連好幾年前的徵才訊息,仍舊抱持著一絲渺茫的希望,送出自己的資訊。 歷經一個禮拜的煎熬,終於得到一封回信,原本以為是一線希望,沒想到打開一看,心情瞬間跌落谷底,信中寫著:「這裡專門經營滑索活動的場地,需要強壯的男生,若是有60公斤的客人卡在溜索上,你能把他拉上來嗎?」低頭看看瘦弱自己,未達50公斤的小女子,根本無法完成這項任務,難道要放棄這次難得的機會嗎? 不死心的我,咬著牙回覆:「依照我的體能是無法做到,但是我會努力跟上眾人的步調,用自己的能力去證明我可以,請給我一個機會!」也許是我的語氣堅定,也可能滿腔熱血,老闆破天荒的同意,就這樣,七月的暑假到來,我拖著大行李廂,在花蓮開啟了全新的冒險。 位於半山腰的場地,每天都需要把器材和物資從山腳下搬上去,10多公斤的重量和漫漫長坡,這是第一個考驗,緊接著擺放器材、迎接客人、裝備教學、定點協助,每一個階段都是體力活,很明顯,我的體能跟不上大家的步調。 但是我沒有因此退縮,反而是更加積極,既然我無法一次搬這麼重的工具,那我就分批搬運;既然我沒有辦法一把拉起客人,那就提前伸出手,減少滑落的機會,接受自身不足,用努力彌補缺失,我不是最適合在這裡工作的人員,但是我會賣力成為可以勝任的人。 每天跟著教練的步調前行,身體勞累,但是心裡卻非常充實,在一天偶然的午後,我如常到倉庫扛水上山,這一幕正好被老闆看到,我永遠記得等我放下水後,老闆激動地對我說:「原本我對你不抱期望,只是看在你那麼熱情的份上,讓你來打打下手,沒想到你竟然可以搬東西,甚至能主動帶課程,真是太厲害了,感覺挖到寶了!」 聽完這段話,心中不禁暖暖的,雖然剛開始不被看好,甚至因為體型而被拒絕,幸好我沒有放棄,而是積極爭取,才有了證明自己的機會!生活中,沒有這麼多的機緣,也沒有不勞而獲,只有持續不間斷的努力,抓住稍縱即逝的瞬間,天生我材必有用,一個小女生都能撐起滑索教練的位置,我相信你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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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歲月在城中
母校金城國中即將60歲生日,這對教我、育我,賜給我美好回憶的國中歲月,以及大學畢業後,返鄉謀得一個教師位置,讓日後在社會行走,有許多讓我感到驕傲的學生,回饋給我許多幫助,內心有無限的寬慰與滿足。 民國103年,我通過遴選轉任到城中當校長,這是我人生中一件值得記憶的事,我是城中建校以來,第一位回歸母校當校長的學生,我十分珍惜這個機會。 在任職校長期間,每當巡走校園時,我不時會想起當年第六屆同學的一些青澀面孔,以及他們一些「勇敢」的行為,我記得有一位許同學,很有本事一蹬一爬,迅速地攀到三米高的竿頂,然後在竿頂像猴子般繞圈圈,把爬桿當單槓玩,這份勇氣與氣魄,害訓導主任只能拿著一根竹鞭,不敢出聲的跟著眾多圍觀的學生仰頭看,待那位英雄獲得同學熱烈掌聲,悠然滑下鐵桿,才一個勁的揮棍子打下去,眾人也跟著鳥獸散。 我也記得有一位李同學,在現在改建成400米的運動場,舊址原是號稱東南亞最大的海水游泳池,一大片的泥底,腳一陷下去,難以自拔,因此常有孩子被「抓交替」,成為冤魂,幾次出事後,那裏就成廢墟。 有一次下課後,同學們說要去抓「水鬼」,李同學一馬當先,到了池邊,脫下褲子,就一躍而下,鑽入一灘墨綠的死水,久久,人一直沒浮上來,觀看的同學開始緊張,有人喊著趕快回去跟老師報告,才見水面慢慢盪起一圈圈漣漪,李同學的頭終於破水而出,一臉張狂的微笑,氣得同學們抓起地上的石頭往他的臉炸下去,他又像潛艇一般沉下去。 也會想起當時一些外省籍的老師,聽不懂的鄉音,叫我迫不及待想要下課,屁股有如針刺,下課鐘一響,我逃得比鳥還快。 也會想起又敬又怨的「肥校ㄟ」──唐與程校長,他是城中首任校長,平頭、矮胖大肚、五短身材,每當巡視校園,逮到翹課頑皮的學生,總是一疊聲「Q死你、Q死你」,並且抓住同學的脖子,使勁的打,因此學生怕他躲他,只要看到他,大家像拉警報一般,狂喊「肥校ㄟ來了!肥校ㄟ來了!」,這種軍事演習的戲,我們從小就受到訓練。 種種這些少年回憶,總是在我腦海浮盪,大學畢業後,民國69年,因為王添富校長給我頂接羅維瑾老師的國文缺,讓我在城中能夠立足;民國89年,因為楊清國校長的賞識,讓我兼任教務主任職務,使得日後我有資格參加校長甄選;民國93年,縣府派我等參加教育部國民中學校長儲訓班,在豐原經過8週的儲訓,取得候用校長資格;民國95年,參加縣府遴選,派任寧中小當校長。民國101年我在寧中獲得教育部師鐸獎的表揚。 民國103年8月,我回到當了24年老師,當了8年主任的城中,接任校長,開啟我教育生涯最深耕的歲月。 城中在金門算是最得天獨厚的,聚匯了很多優秀的學生,老師進入職場的第一選擇就是城中,城中的家長助力與支援,也是最雄厚的。 我從小在后浦長大,當老師時我教的學生也遍佈金城各村里,因此很多人不是看我長大,就是我看他長大的。我在城中當校長,人熟地方熟,獲得幫助也多。 城中是一間美麗的學校,它瀕臨浯江溪口海邊,校園面積不大(34985.82平方公尺),但在中華民國的教育史上,是我國第一間九年國民義務教育試辦學校,民國52年5月先總統蔣公蒞金巡視,指示金門地區試辦九年國民義務教育,因此在民國53年,本校成立。 從民國53年7月16日到民國113年,城中歷經12位校長(唐與程、俞瀛、黃武仁、王添富、盧志輝、洪文向、李再杭、翁志勵、楊清國、李再杭(回任)、楊瑞松、許維民、謝志偉)的努力經營,已然是金門國中優質學校之一。 我在城中八年,標榜:在地特色、國際視野、團隊合作、創新卓越、專業素養、有效教學為辦學方向,也歸納「金城在地、邁向國際;多元並進、創新卓越」作為學校的願景圖像(Schoolprospectimage)。 八年來,除了在本校教師結構的更新之外,並努力強化教學載體硬體建設,企圖完成「學生至上、教師第一」的目標,建立優良的教學模式,企圖有優異的教學表現,基本上城中歷年的會考成績,一直是本縣的領頭羊。 有關硬體建設,除了執行常年預算,我總是自己找事作,主動申辦爭取經費,八年告終,總共完成21項工程,執行了5千7百多萬元的經費。諸如:門口外籃球場地坪翻新(是校友陳滄江議員爭取經費,我校執行,完成後移交縣體育場管理。)、英語情境教室建置、勵學樓東西側與科技館廁所整修、城中圖書館一二樓空間整建改善、勵學樓耐震補強、室內體育館地坪重新鋪面、電腦教室搬遷、建設校史館、烏坵堡……等。 其中新穎的「城中圖書館」,擁有窗明几淨的空間、舒適的空調、整齊有序藏書,檢閱方便的資訊系統,算是金門國中之最,在全縣亦是屈指可數的優良圖書館之一。 此外學校廁所幾個年度整修之後,不管是地板鋪面、洗淨設備、採光通風等都十分優良,被譽為五星級的廁所,減免了以往破窗理論的狀況。 本校鑒於台灣各縣市均有「區域職業試探與體驗示範中心」,唯獨金門空缺,因此我與同仁蒐集參訪台南經驗,撰寫計畫、爭取經費,建構設備,終於成立「金門縣國中區域職業試探與體驗示範中心」,能夠比擬台灣各縣市,讓縣內的國小學生能提早認識自己未來的人生方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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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垺上的火龍果
蘭陽溪畔的三星鄉天送埤,向來擁有石頭故鄉的美名;偶遇的石垺,賡續草垺的步伐,不但成為在地人繫念的地景,也成為遊客思念與懷想的特別際遇。 這裡近山親水,在好山好水得天獨厚的情境下,擁有銀柳與三星蔥蒜的盛名;當然上將梨在良好天然條件的地方出現,果形樣態當然殊美,而且脆甜多汁,時時挑逗大家的味蕾,造就了遠近馳名的佳譽。 三星鄉靠近中央山脈獨立山附近的山腳下,聽說以前有一個天送的水塘,隨後淤積,開墾成為目前的良田,因此這個地方便以「天送埤」,作為口耳相傳的寶地;當地人都以天送埤人自居,因為地靈人傑,物產豐饒,除了水稻之外,上將梨、銀柳、蔥蒜,還有高麗菜,以及火龍果、柑橘,都是當地的名產喔! 天送埤有一對夫妻樹,前幾年遭遇颱風的摧殘,導致枝幹被折斷了,如今變矮了;過往壯觀的夫妻樹,只能浴火重生,希望來年能夠再度枝繁葉茂,成為當地的重要地景之一。 我的故鄉就在天送埤,所以每當回去故鄉,除了與鄉親們閒話家常之外,也會四處散步兼散心。有時經過省道七丙公路,獨立山段的山腳下,順便欣賞長駐在這裡的夫妻樹,它們在阡陌良田間,細數著真情的華美歲月;也可以四處看看,以便回想起童年時踩踏過的每一寸土地,好讓過往美好的點點滴滴,能夠全數湧上心頭,那種感覺真的超級棒呢! 因為天送埤靠近蘭陽溪,溪床上到處都是石頭,所以這裡的地景地標,多數以石頭來堆疊,在重要的路口,常常遇見堆疊呈現的石垺,作為重要的地景;畢竟這裡多數人以種植水稻維生,過去割稻後的稻草,在住家附近堆疊成草垺,可以拿來當燃料,也可以拿來當水牛的應急草料。 自從農村機械化以後,草垺不見了,還好有石垺來取代;好讓這一代的年輕人,目睹石垺之餘,才能有機會追索過去傳統農村的草垺意象。 省道七丙公路,準備進入山區路段的山腳下,有一座石垺,超級吸睛;原本樸實無華的石垺,上頭卻出現了一叢火龍果,在火龍果的上方,蘆葦芒花也來湊熱鬧,遠遠望去,好像是一頂精心製作的別緻大自然禮帽,看來石垺也能享有桂冠的榮寵呢! 因為物質匱乏的六○年代,整個村落只有兩台電視機,平常百姓家,絕對是買不起電視機的喔!童年時期,經常到這裡,因為這裡離我就讀的小學不遠,而且當年也只有這附近,應該是台電員工宿舍的聯誼廳吧,擺放著一台電視機,我們才有機會看到自己喜歡的「大力水手」卡通影片。 當年就讀國中國小之際,只要是假日,都要跟著父母上山工作,到柑橘園拔草與採摘柑橘,這裡也是前往柑橘園,必經之路喔;雖然時過境遷,不過景象歷歷在目,如今跟家人返回蘭陽故鄉,都會刻意到這裡走走,順便懷想一下年少時期的美好記痕,順勢讓人生的行旅更加充實而甜美,也是挺不錯的抉擇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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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勒種子
在假日花市買了一紙袋羅勒的種子,回家後倒出二十幾顆,細黑如芝麻,勻撒在盛滿鬆軟有機土的長方花盆中,放在陽台,清水澆灌。前幾日,看似毫無動靜。看了說明書,說是要七至十天才會發芽,因此,儘管看似對牛彈琴,無動於衷,我仍朝朝看顧,日日灌溉。 持續澆水一週後,發出了對稱的兩片小葉,陽光下碧綠嬌嫩,煞是可愛。再過一週,郁郁菁菁,生機盎然。此後抽枝展葉,茂盛非常。誰曾想當初那些比砂礫還微渺的黑點,竟蘊藏如此豐沛的能量? 回顧平生,當初那些夢想的種子,有哪些尚未撒下沃土,仍在紙袋中靜待時機?有哪些欠缺持續灌注,未及萌芽便枯乾於瘠壤?是否有幾顆原本不被看好的種子,假以時日,竟蔚然有成?在人生的花圃中,哪些種子已然開花結果?甚且收穫了新的種子,靜待傳承? 每一朵妍麗的花,每一棵參天的樹,每一個成真的夢想,當初都只是顆不起眼的種子。以勇氣撒種,以恆毅耘壤,以耐心澆灌,以熱情照耀,讓種子生根茁壯,長成令人讚嘆的存在吧! 羅勒又稱西洋九層塔,並沒有台灣九層塔的辛辣味,而帶有淡淡清香。每當燒湯煮麵,剪幾片陽臺花圃中的羅勒葉,洗濯後加入羹湯中,視覺上翠綠可愛,味覺上雅致爽口,心情上愉悅自得,這一方綠圃,成了我生活中簡淨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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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小說連載】雙鳳玨
賭場過午才開,曹九根餓了肚子在那裡乾等。好不容易等到李天豹跟班開了門,曹九根第一個便跑了進去。那跟班道:「曹爺今天可真早,要找豹爺的話,豹爺可還沒有起來。」 「不是,我就來玩兩把。」 「那這會兒也還沒人來呀,想發財的話還得等等。」 「我知道,我就在裡頭坐等一會兒。」 過不多時,漸漸有人來了,湊成了局賭了起來。沒人做莊時賭場做莊,有人做莊時賭場抽成。曹九根只是拉長了脖子等著李天豹。好不容易等著了李天豹,曹九根把玉玦拿了出來給賭場做抵押,套交情又借了十兩。誰知這十兩還是什麼都沒撈著,又搭了進去。回到了家裡免不了曹母又是一頓臭罵,韓綾年幼,只是一個勁地哭。 「別哭了,又不是賣了,說好了只是押在他那裡,有錢還是可以贖回來的,利息照算。」曹九根恨恨地說道。 又過了一個月,已是臘月初八。這一日風雪稍停,碧空如洗,午時的太陽斜照著縣城,路旁滿是積雪。市街上一位道姑牽著一匹瘦馬,孤伶伶地走到一間客棧招牌下。這道姑看上去頗有些年紀,大約三十好幾,眉清目秀,仙風道骨,頭上挽著個髻,斜背一柄長劍,望之有出塵之感。她在店門口一站,不多時跑出來一個店夥招呼著:「道長請進,敢問道長是打尖還是住店?」 「打尖。」 那店夥將馬牽去了馬槽餵草料。道姑逕自進了客店,掌櫃的立刻前來相迎。那道姑點了一碗素麵,找了個僻靜些的角落坐下。(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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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蝟
炎炎夏日,看著蔚藍的天空,感受陣陣風兒吹過,我和友人打算抓住夏天的尾巴,把握九月開學前的相處機會。經過一番討論,我們兩個女孩最終達成共識,相約前往廈門遊玩幾天。到了約定的時間後,我們在商場碰面。商場內人來人往,我們這裡走走,那邊逛逛,有點兒「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新鮮又有趣。雖然兩個人沒買什麼,但卻都非常享受那段過程。 「看電影嗎?」他提議。「走啊!」我答應。晚餐過後,我們突然迸出了「電影之夜」的想法,於是決定前往電影院看看。「『發個神「金」,活個盡興?』要不就看這部吧!」我指著《刺蝟》的海報說道,上頭那幾行黃字實在有趣又引人注意。隨著影廳內的燈光漸漸暗下,電影的旁白聲響起,我們不再交談,專注地看向銀幕。 《刺蝟》改編自中國作家鄭執的短篇小說《仙症》,內容講述王戰團與姪子周正這兩個「怪人」的故事。在大多數人的眼中,王戰團與「神經病」幾乎畫上等號。年輕時的他曾為海軍,某次因捲入批鬥而被關了禁閉,見不到心心念念的太平洋,導致他對海洋有著極深的執著。他用的水杯有浪花的圖案,那本《海底兩萬里》能夠倒背如流,甚至給兒女們起名怎麼都離不開「水」──兒子叫海洋,女兒叫海鷗,外孫女叫沐沐。而周正則是因為口吃和學習問題被家人們視為「不正常」,儘管嘗試過針灸、喝中藥、含東西等方法,但都無濟於事,求學方面則是連留兩級,始終穿著印有「初中部」的外套……。 電影散場後,我和友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展開了熱絡的討論。「你覺得王戰團和周正真的有病嗎?」他問我。「我覺得周正沒有,因為他的口吃在離家之後就消失了,所以應該是原生家庭的壓力所導致。而王戰團呢?他一開始被關禁閉時或許有,也或許沒有,但老了、進了精神病院後,可能就真的出問題了。」我說。 王戰團與周正就像兩隻刺蝟,而他們的家人、朋友,以及觀影的我們是他們身上一根又一根的刺。什麼是「不正常」,而什麼又是「正常」呢?劇中人人都認為王戰團「魔怔」了,而周正則差點成為下一個王戰團。眾人將他們視為異類,認定他們需要接受「治療」,但這個世界上的是非對錯,真的有絕對的標準嗎?就我看來,他們都沒有錯,只是選擇了和其他人不同的方式生活,這並不能被簡單地定義成一種「病」。 那些被社會貼上「異類」標籤的人,或許只是我們不夠了解罷了!就像劇中的其中一幕:海鷗與離過婚、大他哥哥四歲的男同事在一起,並且還以「未婚先孕」的理由準備結婚。當周遭的親友們開始批評時,王戰團卻絲毫不在乎,反而開心地笑著:「我要當姥爺了!」而坐在一旁的周正也說:「我要當舅……舅舅了!」我與抱怨的親友們一樣,內心不斷疑惑、吐槽:「有什麼好開心的啊!怎麼會想跟這種人在一起呢?」結果沒想到,海鷗婚後過得十分幸福,丈夫與家人們相處得非常和睦。 「我居然一直篤定海鷗的老公會拋棄他,或是做出什麼傷人的行為!」我對友人說。「我也是!我還以為他會做什麼,結果沒想到他什麼都沒幹。」他回。「我們這樣是一種封建嗎?好像太先入為主了?」我又說。「應該……應該是吧?」他回應。我們總是急於將那些尚未了解的人事物歸類為「不正常」或「奇怪」,或許是因為他們的行為和思想挑戰了我們所習以為常的觀念? 「『我從荒野來,要到大海去。遠方的汽笛已經響起,生活卻攔住了我的去路……。』你覺得王戰團找到他的太平洋了嗎?」我問道。此時,我們已走回了住處。「應該找到了吧?周正應該也找到他了。」他答道。 洗漱完畢,我們雙雙躺在床上,熄燈之後開始暢聊未來。九月之後的我們,都將離開住了十八年的家鄉,前往異地展開全新的生活。「你會焦慮嗎?就是擔心上大學的事。」他問我。「焦慮到不行了!我現在想想就煩!不覺得八月過得特別快嗎!」我苦笑著回答。「是啊,感覺一眨眼就過去了。」他回應。我們聊了許久,將對新生活的緊張、焦慮與期待都在那一夜傾訴。 正如電影的尾聲所說:「願你我都不被生活卡住。」希望我們都能在未來的旅程中,不被生活的困難所困擾,勇敢地迎接每一個新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