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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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門阿霞她像一朵雲 匆匆別過東崗 回頭 一顆炮彈剛好落在對岸 她像剛醒的露水 沿著葉尖尋找最後的答案 但淚卻一直掛在我的鼻樑 她像金門黃昏的夕陽 在烈嶼西方 雕塑風的方向 她說這裡是她的故鄉 而我是她的避風港 故事將從這裡開始傳出 我們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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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身1. 我走在與燈火相同的晚上 敲醒幾個相交的路線 在分歧中停下腳步 把影子藏在身後 打開眸光探險 進入黑一般的過去 光影幢幢 穿越夢境的不是形體 是放開的相遇 2. 風和雨瀕臨崩潰的對峙 疾速的搖晃與漆黑的大地一起籠罩 卻仍震懾草木的畫面 被一道閃光捕獲 哀悽整整一晚的無夢之夜 好像影子之外 無邊無境的孤寂與憤怒 轉眼皆消失了軌跡 成為只為洶湧的海浪 再無法分清晨間或暗夜 3. 在回家的路上 雨滴 三不五時灌溉我發芽的頭頂 甚至與我的腳步比賽 走越快,濕越重 而比腳步更重的 是多年未曾回鄉的情怯 是夜夜栽植在想望的窗口 不斷長髮的 一株水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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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篇小說》迢迢歸鄉路在你一句我一句的當下,淑女和她父母親也分別從兩側廂房出現在大廳,看清楚了來人,淑女母親即過來拉著四嬸的手:「是四嬸喔,是透半夜過來的!阿福這兩天在這邊,急得到處跑,我們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這麼說金門是真的被日本兵佔去了!」 「是啊!聽說只要日本兵一上岸,就會到處殺人,所以大家都怕得四處逃跑,趁著現在才剛上岸,還沒有住定下來,等過幾天恐怕要跑就跑不出來了。」 「出來就好,出來就好。」淑女的父親一邊要大家坐下來,一邊向著老婆說:「你快去張羅一些吃的東西,折騰一整個晚上了,他們又餓又累的,不吃點東西怎麼行?」接著轉向榮福說:「福仔,天亮後就帶你四嬸和小弟小妹們,就在那邊的房子暫時住下來,淑女也過去幫忙收拾收拾,整理一下,現在天氣還不太冷,住的應該沒什麼問題。」 「不必太麻煩啦親家,我們母女四個人住一間,阿才和神賜住一間,有個簡單的地方窩就可以了,出門逃難,一切隨意。」 當天下午,又有兩條船載來大約十多人,一條從西黃來,另一條則是從浦邊過來的。這些人分別住在蓮河親戚朋友家,也有幾個到隔壁的下吳村投靠親友去了。接著連續幾天,聽說陸陸續續都有從金門各地跑出來的百姓,在馬巷、同安附近幾個靠海的村莊靠岸,有的有親人的投靠親人,沒有親人的,都暫時住在各村莊的寺廟或祠堂裡。有人從廈門回來,說有不少人跑到廈門去,有的正在準備買大字落番到南洋去投靠家人或親人。 有位從大嶝過海來的人,一上岸就大聲宣布最新的消息:「其實早在日本軍還沒有在金門登陸的前一天,金門縣長鄺漢就已經偷蹓回內地來了,有沒有跑回家就沒人知道。昨天金門縣政府已經搬來大嶝了,縣長跑了,現在由訓練教官陳文照暫時代理縣長。」 由於過海逃難來的人不少,一時之間沒有住的地方,一些從西黃來的人找到榮福,榮福實在也找不出什麼地方可以安置他們,這時淑女忽然想到:「上次到東安下賣布時,住東安下的人說他們的祖先也是從西黃東甲遷過來的,如果能找他們商量,看看能不能幫忙分散一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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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當我們一起拍片的夜晚10月26日下午,送走了蒞金認祖尋根的宗親後,剛抵達家門,忽接到妻的電話: 「你現在到○○飯店來,因為有一位臨時有事,你來接替他,五點半要出發,先過來試裝」。 「我?行嗎?」我狐疑的問著妻。 「沒問題啦!」妻接著說「他們現在臨時也找不到人,我已答應人家了」。 妻是在前些日看到了「金門日報」的報導,原子映象有限公司來金拍攝電影「軍中樂園」,正在徵求臨時演員,她與外孫-書宇兩人便去報名參加,第一次在陽翟街上拍攝那天,沒被錄取到,這次總算接獲通知,要他倆與隔壁嬸婆今天下午三點半到達○○飯店試裝,今天星期六,外孫不用上學,一早就雀躍萬分,盼待著下午試裝時刻的到臨。 當我驅車趕往○○飯店地下室報到,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就讀小學四年級外孫,已將原來蓄留的長髮,剪成一個大光頭,身上穿上一件白色短袖上衣與藍色小短褲,妻與嬸婆也換上了民國五、六十年代農村婦女所穿戴的服裝,還有目睹到鄰村的王大哥他們全家大小出動,整裝完畢,今晚亦將參與拍片演出。 服裝師看過我的年紀與身材之後,便挑選了一套阿伯所穿黑色老人服裝,還有老人鞋讓我試穿,經過了幾次穿戴後,終於完成了一身打扮。在這中間,服裝室裡尚有許多人正忙於化妝、吹髮、戲服穿戴等工作。 用完便當,將近六點上了車,經過劇組人員清點人數後,便朝向拍攝地點前進,今晚天氣轉涼,室外冷風颼颼,遊覽車拖著緩慢的步伐,從光亮喧囂的城市開往寂靜黝黑的山區,一路上,大家在車上盡情的閒聊著,這次參加的臨時演員大約有三十幾位〈未含飾演海龍蛙兵人員〉,有的已經參加拍攝過幾次,也有是第一次來參加,有抱在懷裡與幼兒園的小朋友,有小學生、國中生同學、夫妻檔、全家福,大學生,還有公務員以及社會人士。 車上有些人繼續歡欣嘻笑談天,也有人不耐的問司機大哥,到底快到了沒?經過了一條漫長而又沒有路燈的產業道路後,司機大哥提高嗓門,拉大聲音告訴大家,「到了!到了!前面就是」,只見不遠處燈火通明,人聲吵雜,聽說晚上是拍夜戲,心想那邊應該就是劇場的燈光吧! 到達目的地,那是一處臨時搭建的場景,下了車,由劇組人員引領我們到達定位,途中只見大型吊車正在吊起大型燈具,攝影師忙於架設攝影機,道具組正準備道具,還有一些現場工作人員亦忙進忙出,遠處電源車上發電機也發出「轟轟轟」的聲音。 就坐定位後,觸目所及,周遭的椅子、擺飾、道具,都是民國59年間的東西,就連幾張藤椅,一個軍用木箱都盡量力求吻合,導演與道具組的求真求實精神,著實令人敬佩! 接著由造型師為所有參加演出的人員,重新檢視服裝及道具,並安排座位與站立的位子,再由副導說明今晚所要拍攝的劇情,指導大家如何演戲,最後由助導分析場景,並要求我們如何配合演出,劇組人員再次叮嚀身上配戴的手錶、首飾以及眼鏡、手機均需全部取下,交由劇組專人保管,我與外孫都是四眼田雞,平時都配戴眼鏡,一時拿掉,頓時像霧裡看花,白茫茫一片,只聽副導與助導口沫橫飛的敘述著劇情,而我們爺孫兩人在下面也只有「聽有,看抹」的份。 最令人扼腕的是大導演-「豆導」鈕承澤,「小天」阮經天等大明星都近在咫尺,卻無緣見到他們的廬山真面目,只有等待拍完一小段後,休息的時間,重新戴上眼鏡,始能偷偷瞄上一眼,亦覺得心滿意足了。 經過幾次的排練後,副導一聲令下,全體進入正式拍攝,此時只見每個人脫掉身上外套,冷得直打哆嗦,驚叫聲此起彼落,因為今晚也的確太冷了,只有那些飾演海龍蛙兵的年青人最神勇,個個身體結實不說,動作整齊劃一,演起戲來,扎實逼真。 聽到副導喊「Ready(準備)」,全場屏氣凝神,接著錄音師亦喊出「Speed 」,開始現場收音,此時攝影師準備好攝影機,並且已經開始運作時喊出「Running」,場記等錄音跟攝影都準備好之後,在攝影機前秀出拍板(Slate),並報出鏡頭的「場次(Scene)、鏡頭編號(Slate)、拍攝次數(Take)」,然後拍板撞擊發出聲響。 「Action (開始動作)」,此時所有演員便依劇本還有副導與助導所指示的動作開始演戲,導演對每一鏡頭的要求都非常嚴格,雖然無法一次「OK」到位,被「NG」、「Cut」了好多次,惟對於非專業臨時演員的我們,卻不見發脾氣與苛責,副導還一再鼓勵大家,剛剛表現很好,希望大家再接再厲,能夠再把動作展現出更完美些,雖然天氣很冷,大夥還是卯足全力,盡情發揮。 歷經了好幾次不同角度的拍攝與演出,好不容易捱到導演喊了一聲「OK」,大家便歡聲雷動,高興不已,此時見到貼心的劇組人員,端上熱呼呼的熱茶,送來外套,還遞上毛毯給大夥。 換場時,還請大夥返回遊覽車上休息保暖,在車上大家又開始聊起剛剛拍片時的點滴心得,鄰村王大哥媳婦並將帶來的零嘴與所有人分享,此時有的閉目養神,正準備下一場戲的拚鬥,也有些小朋友早已進入夢鄉了,劇組人員並不時端上熱騰騰的薑茶為大家加油!打氣! 在今晚的同夥當中,一位年輕帥哥,也是一位速描大師,每當休息時間,他都會拿著畫筆,為每位參加演出者畫人像,功力十足,畫的真是維妙維肖,今晚他特地為該片主角阮經天畫了一張畫,並且還請他簽名,留作紀念哩! 當拍攝場地換景,大夥又第二次回到車上休息,接下來便是最後一場戲的拍攝,這時劇組人員又把炒泡麵與皮蛋瘦肉粥香噴噴的宵夜送上車,再一度令大夥十分感動,用過了宵夜,車上人員有的又開始活絡起來,外孫只吃了幾口皮蛋瘦肉粥後,又開始呼呼大睡……。 到了最後一場戲,劇組人員再度請大家返回拍攝場地,我拉著揉著惺忪睡眼的外孫,為他穿上外套,一同趕回現場,看到工作人員辛苦在移動機具,燈光,另一組人員正在旁邊取碳生火。 助導指導著我與外孫如何演出最後一場戲,摹擬了幾遍,「Ready」聲再度響起,我與外孫脫掉外衣,當「Action」響起時,左手牽著他,右手拿著道具,他卻光著腳ㄚ子,與我踩在沙地鋪設的碎石子上奔跑,往返數回,他腳上都跑到流血與破皮了,這時工作人員就跑來幫他處理,並拿上毛毯及帶他到碳火區保暖,經過幾次演出,最後終於在導演「OK!收工」下,整晚的拍攝工作,到此終於大功告成。 在走回遊覽車的途中,這時才看到豆導、副導、助導及攝影師、燈光師、工作人員剛開始「放」宵夜,而我們卻在車上事先比他們提早享用過了,由此可見導演與製片公司對擔任臨時演員的我們,細心又溫馨的愛顧。 回到車上,看看腕錶,已是翌日凌晨兩點,全車鴉雀無聲,大家都累翻了,劇組人員再度上車清點人數無誤,遊覽車便返回飯店,到達飯店,已將近凌晨三點,才一下車,竟然看見服裝組兩位小姐站在飯店門口一一向大夥說道:「各位辛苦了,謝謝!」,換好衣服,繳回服裝,妻載著嬸婆、我載著外孫書宇,分別開著車,踏上返家之路。 歷經了這次一夜的拍片之旅,確實讓我體認到電影製作與拍攝工作中的艱辛,光一個不到幾分鐘的鏡頭,就折騰了一個晚上,更何況當一部片子拍攝完成,還需加上後製,所動用的物力、財力以及時間,可謂不計其數,也非常可觀。當屆時大家到了電影院,欣賞著該片它所呈獻在我們眼前的每一個片段,每一場場景,那些咸是歷經許多無名英雄,他們用血與汗所換取而來的,更是所有工作人員與演員的辛苦結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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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豬油渣「油夠混」的新聞又盤據了新聞播報台,這回代誌有夠大條了,因為市井小民,生活中豈能脫「油」了無干係?那是生命藉以存活的六大營養素之一啊!好像成了一種規律,每隔一陣子,總會有「食」的新聞被舉發上報。生活在這個物阜民豐的社會,食物選擇實在太多元了,五花八門,令人目眩神馳。如何選擇健康的食物是一門學問,但也得憑幾分的運氣。「多元」是個吸引人的字眼,但在其背後卻隱藏著諸多不確定的危機,讓人不由得懷念起小時候那種單純的日子,吃的單純,用的單純,甚至與人的互動也是那麼的真誠、坦然,絲毫都無需矯情做作。 小時候,家中曾有一陣子是開小食店的,閩南式的建築,沒有大廳食堂,兩間小小的廂房,各擺了一兩張參差不齊的木桌。大方桌,四張長條椅凳佈在四邊;小圓桌則搭配著高腳圓椅。白天,閩式建築採光不佳的缺點,一覽無遺。一入夜,老爸就掛起了「掽燈」,頓時亮晃晃如白晝。小小的廚房,兩個鍋一整天火沒熄過,一碗五元的麵,是阿兵哥的最愛。印象中,曾任金門縣委會主委的某長官也是家中的常客,小時一起長大的他,家中的經濟比我們家好得太多,一碗麵,是我們兄弟姐妹垂涎不已的美食,碗可以被我們舔得乾淨如洗,他總是吃得滿桌滿地都是。除此外,我們兄弟姐妹也常被他母親僱用去剝玉米粒,用螺絲起子將玉米穗推開一排玉米粒後,再用手一排一排的剝下玉米粒,稚嫩的小手總是剝得發紅、發痛。一大袋二、三十公斤的玉米,賺得區區三、五元的工錢,在那金錢匱乏的童年,卻是非常大的工作誘因。 在客人較少,鍋得以歇息的空檔,老媽會切上一大鍋白花花的肥肉,慢火熬起豬油,肥肉在熱鍋中經過鍋鏟不斷的翻攪、擠壓之下,愈來愈乾癟,鍋中的油愈來愈多,直到所有的肥肉再也搾不出油,熱騰騰的肥肉渣被撈起,撒上少許的糖,就成了我們空腹搶食的甜點。除此之外,大黃瓜削皮後,對半剖開,用湯匙刨掉裡面的籽,撒上些許的糖,一口接一口,卡滋卡滋清脆的咬,雖然沒有西瓜自然的甜味,但吞入喉中,一股清甜甘爽直竄熱腹,再燥熱的五臟六腑,馬上被撫慰得服服貼貼,彷彿吃了一錠靜心丸一般。 用肥肉油炸出的豬油,絕對不會有「混油」之慮,而且博得「特別香」的美名。但在健康養生為上的現代,動物性的脂肪,已成了文明病的罪魁禍首,用肥肉油炸而出的豬油,成了過街老鼠,慘遭人人喊打的悲慘命運,各種五花八門的油品取而代之,攻佔了市場每個角落,盤據了各家的廚房。 豬油渣拌糖,是過去人民刻苦節儉的生活寫照。除此外,煮飯留下的鍋巴,在香軟的白飯比照下,在當時是不甚討喜的食物。如今餐廳的石鍋拌飯,鍋底那層又硬又焦的鍋巴,反而成了食客驚艷的焦點。生活總是在來來回回、往往返返中週折流轉。這年頭「古早味」的招牌,常常現身於大街,甚至出現於某個不為人知的隱密小巷,人們懷念過去之程度,雖然還未到擎旗揪眾吶喊於大庭廣眾,但人們想念古早的滋味,卻已在你我的眼神中互相渲染、流竄。 懷念過去,尤其是童真無邪的時光。直至上高中,好惡一個人,是隱藏不住的真情流露。見一個不喜歡的人,即使無冒犯於我,也如見世仇一般,平時不用兩隻眼瞧他外,甚至連一句話也吝於施捨交談;喜歡一個人,則竭盡所能的展現美好一面,以贏得先機。如今,好惡必須隱藏在撲朔迷離的魔光鏡下。喜歡一個人,只能藏身於世俗眼光下,送上聲聲的祝福;恨一個人,只能咬牙切齒的把恨意吞進肚內,讓聲聲的恨消音於密閉的腹腔。一轉身,再抬頭,仍得一臉笑盈盈的面對,告訴自己不在乎,這世界上沒有誰是最重要的,即使今天美國的歐巴馬倒下,明天的太陽仍舊會從東邊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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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疊翠深處有人家門前也許沒有小河 後面也不一定有山坡 藍藍的天 涼涼的風 遼闊的大地 層巒疊翠一波波 可是路的盡頭 油亮的草地 紛紅 兼駭綠 掩映著一棟棟 精緻的 獨特的二層樓 屋旁有車伺候 這就是在 美國 初冬餘暉 落葉娑娑 愁悵湧心頭 啊 遙想不同的國度 不少人們 為了一個小小的窩 年少就換得了白頭 (後記:有感台北的房價貴的多數人都買不起,故寫此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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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篇小說》迢迢歸鄉路最近幾天一直有不明的大船在石井、大小嶝島和金門附近的海面出現,有人說那是國軍的船在巡視,有人說是外國的船從上海駛過來,準備到廈門鼓浪嶼那塊「萬國地」,也有人說那是日本的船載著日本兵,可能是在觀察準備要在那一個地方登陸。總之大家都是猜想的,可沒有人敢肯定到底是什麼船,船停在那裡又在做什麼。 天黑後,淑女帶著秀金早早上床睡覺,榮福心中一直放不下一水之隔西黃家裡的弟弟,想過去把他帶過來卻無法出船,心裡總是忐忑不安,好不容易挨到快三更天,才勉強入睡。矇矓中外面有吵雜的人聲把他驚醒,「莫非真的是日本兵上岸了!」榮福一想到這即刻冒出冷汗。緊接著傳來了敲門的聲音,敲的像是自家的門,這時身邊的淑女也被外面的聲音吵醒了,即刻拉著榮福:「這麼晚了是誰在敲門?」 「我出去看看。」榮福起身要出去,淑女囑咐他:「先別開門,問清楚是什麼人再開!」榮福打開房門,那房門發出了響聲,門外的人聽到開門聲,就先出聲了:「福仔,是你金門的親人過來找你了。」榮福聽出那是艄公馬力兄的聲音。 打開門,門外的身影約有六、七個人,黑夜中那一聲「三兄!福仔!」幾乎是同時叫出的聲音,那聲音教榮福聽來既親切又十分心酸,想不到近幾天來日思夜想的弟弟,此時竟然和四嬸、四位弟妹們出乎意料之外的出現在門前。榮福領他們進了屋裡,艄公馬力拍拍榮福肩膀,轉身回家去了。 來到大廳裡,燈火還沒點上,榮福迫不及待的拉著四嬸的手:「我的船已經十多天不能出海了,這邊說金門那邊情形危急,隨時有日本兵登陸的可能,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日本仔軍隊已經從金門城上山了。」榮才還有點喘著氣:「這兩天許多人自己租用漁船,利用夜晚的時間開始逃出來,平林、浦邊、六甲、沙美和我們西黃,都有百姓逃往內地。前天四嬸來找我,要我想辦法出去租一條船,我偷偷的跑到北甲去找了禮寧叔公,是他趁著夜晚帶我們到西江上的船,船是誰的我也不清楚,船錢是四嬸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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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篇小說》迢迢歸鄉路(三十)榮福在幾位船上工作同伴的幫忙之下,把兩付擔子挑下船,再慢慢往家裡挑。擔子裡有許多岳父岳母送給榮福嬸姆的見面禮,那不外都是一些布料,這些雖然都是家裡陳放一段時間的物品,但這些布料的樣式並不舊,對一些農村人家是滿適合的禮物。 雖然榮福父母已經不在人世,但在大伯父全家十多口、二伯父全家五六口人和四嬸母子五個人的簇擁下,叔伯嬸姆二十多口人聚在一起,迎接親家公親家母的到來,還有一位三個多月大的小孫姪女,使這個有一百多口人家的村子一時之間熱鬧了不少。 由於親家公平日常在西黃出入,大家都是熟識人,也不太見外,什麼事情也都明說,好商量而不會繞圈子,雖然蓮河和西黃隔著一道淺淺的海水,但平日常來常往,兩個地方的禮俗都很相近,一天下來,把孩子的四月禮辦得熱熱鬧鬧的,榮福為女兒的四月禮忙得很高興,也讓幾位嬸姆和兄嫂們笑逐顏開。 在西黃家停留到第三天,一切該辦的事都辦妥了,榮福將嬸姆回送給岳父母的東西也打點妥當,這些大部分是一些農產品,有的送花生,有的送地瓜、地瓜籤、四嬸送的是一套南洋寄回來的飾物,榮福把這些都裝在麻布袋裡,小件東西則由岳父岳母提在手中,由弟弟榮才幫他挑下西江崎,提上船,目送著哥嫂和姪女離去。 三、逃難 正如田墩那位張姓的南洋客說的,中國的抗日戰爭開始後不久,八月,國軍更攻擊了一直盤據上海虹口的日本海軍陸戰隊。十月下旬,金門島上已進入全面戒備狀態,對外交通日漸緊縮,蓮河到西黃的交通船從十月中開始就按政府的規定停止通航,榮福既無法隨船走金門,又擔心弟弟一人在金門的狀況,雖然已是二十多歲的人,也有叔伯嬸姆們早晚照看著,但心中總是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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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談小雅石新大樓二樓那個陽台,大大小小,一共擺了大約二十幾個小花盆;鳥榕佔大部分,也有石蓮花、扁柏、與七里香等等,只有一小部分,會按節氣開花,而最芬香,最迷人的要算是「七里香」了,只要它一開花,香氣真的可以傳遍千萬里,可說是非常地高貴。 按照我個人的興趣,每一個小花盆,我都置放七八個小雅石,把盆景裝點地更有聲色;而最值得一提的是,這些小雅石,是在二十幾年前,當年莒光湖A湖填土造陸時,從別處運來泥土,隱藏有各式各樣的小雅石;凡是星期天例假日,我帶著子女,到莒光樓打羽毛球,在回程時,我和子女都會從A湖新土地上遊走,一發現到形狀奇特的小雅石,趕快撿起來,把它當成小寶貝,放進小花盆內,日積月累,越積越多,如今,也變成了一筆小財產似的。 在那麼多的小雅石中,我個人認為最珍貴的計有:小美人、醜小鴨、貴賓狗、野馬、石獅、與白頸小鳥等,模樣、形態之多,真可說是不勝枚舉;這些珍貴的小雅石,日子一久,一旦暇時,在欣賞它們的時候,總覺得靈性十足,更彷彿它們會對你撒嬌、微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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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風的時候你站在簷下 伸手向空中一探 是風勢? 你想依此前去的方向? 是順風或逆風? 你眼裡倏地長出茂盛的青草 草尖搖晃著玄機 你不說,風也不說 你仰頭測量夜空的亮度 那裡隱藏多少顆星子的火苗? 你深知起風是序 火力是內文 於是你離開屋子 跑向一個沒有門窗的天涯 純淨的 寫下一本書的厚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