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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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王爭霸賽
2013年5月11、12兩日,名震天下,威震武林的獅大王來囉!金門縣立體育館外車水馬龍,旗正飄飄,館內熱氣騰騰,氣勢如虹。來自馬來西亞、香港、全國等數十精銳隊伍,各路英雄好漢,齊聚一堂,展現他們熱血、自信、傳承、體力,精誠團結和爐火純青的技藝,以武會友,彼此觀摩與學習。轟動武林,驚動萬教獅王寶座爭霸賽正式開鑼,請大家告訴大家,中國味,民族風的戲碼要即將上演,有請鄉親好友,攜老扶幼,共襄盛舉,會帶來更多歡樂氣氛。 小時候看到陽春的獅頭,簡單的獅身,旁邊有位可愛花婆婆,幾個毛頭小子咚咚嚨咚嗆,興高采烈,街頭巷尾,有模有樣舞開來,舞得起勁,看得雀躍,年節的氣氛達到最高點,帶給家家戶戶平安喜樂。幾年後,官兵弟兄也組隊參與,他們增加多樣民俗傳承,如跑旱船、公揹婆、蛤仔精、踩高蹻、舞龍耍獅。獅王還多了根木樁,穩住重心,一躍而上,獅王爬得愈高、祝福更遠。鑼鼓喧天,歡聲雷動,鞭炮批哩啪啦,響徹雲霄,過年就是這麼開心,喜氣洋洋! 比賽開始,層次高低的踏樁,莊嚴肅穆的評審,令人不寒而慄。評審團隊席分兩邊,眼銳如鷹,心細如髮,神情專注,賽程主持人,以手勢和旗子示意,恪遵公平、公正、公開原則,讓獅王,以身手矯健,純熟技巧,靈活逗趣表情,渾身解數,達到盡善盡美的演出,誰與爭鋒、爭雄、爭冠,強者為王! 大大眼睛眨呀眨,大大耳朵晃呀晃,搔首弄姿,抬腳提臀,大大眉毛一挑,環視左右,眼觀四方,耳聽八面。忽然一躍,跳過高山,躍過大海,赫然矗立,神情凜然,我就是山大王!獅神下降,大王出巡,躍入民間,大王的一顰一 笑,一舉手一投足,沉思、微笑、緊張、生氣、高興、喘息,把觀眾心情揪著,跟著七上八下。震撼無比的鑼鼓聲,輕重緩急,起伏不定,舞得大王忽焉在前,忽焉在後,要跳、要躍、要高、要低、要快、要慢、要翻、要滾,隨著不同韻律,不疾不徐,從容不迫,山大王舞得眉開眼笑,自得其樂,掌聲夾著歡呼聲,熱鬧滾滾,精采萬分。 藝高膽大的師父,高超體力、毅力、耐力,膽大心細,技高一籌,如影隨形,合而為一,把流傳長遠,精湛藝術刻畫得淋漓盡致,分秒不差,時而頂頭上,時而扛肩上,時而雙腳夾腹部,時而穩住大腿,興致來了來個醉八步,菱形步或恰恰恰也不錯,隨心所欲,千變萬化,如入無人之境,更顯大王的聰明活潑,健康爽朗,幽默風趣。 有舞豈能無聲,鑼鼓聲是舞獅重要精髓與指標,鼓聲大作,振撼人心,提高士氣,是心靈命脈,生命樂章。鑼、鼓、鈸,缺一不可,相互配合,相互輝映,隨著鑼鼓聲陰陽頓挫,高低快慢,表現急躁與安穩,驕傲與自信,聲聲舞動每一分細胞,雕琢每一寸情緒,是全場的靈魂,精神的重心,點燃剛強生命與力量,牽引另一個截然不同的境界。 晶瑩剔透,閃閃發亮的項圈,是誰遺落在寬闊無邊的草原上,莫非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待我拾來戴上,更顯英俊挺拔,豪氣干雲,嗯!戴在頭上也不錯,咦!有點不對,頭,怎麼感覺越來越緊,越來越難過,會是悟空大師遺失的緊箍咒?不會吧!可是,怎麼會這樣呢?如何是好?唉!一時貪念,後悔莫及,當真得跪在如來佛前面懺悔,才能解套,萬一菩薩生氣把我壓在石頭下,一世英名全毀了。不行,得想個法子,別急!別急!冷靜、鎮定,鎮定、冷靜,把心情放鬆,噓!有點不一樣了,再等一會兒,機會來了,我甩,我甩,我甩甩甩,我用力甩,加油呀!哇!甩掉了!哇哈哈哈!甩掉了!明鏡亦非台,庸人自擾之! 告訴我,那一甕當真是金門高粱?這金酒後勁怎麼那麼強啊!雖不是酩酊大醉,卻也重心不穩啊!稍等有個重要會議要開,怎辦?腦袋和四肢有點不聽使喚,昏昏沉沉,撐著點,會議時間快到了,走吧,咦!金甕?鞋子?哪一個才是我要的呢?金甕怎會駐進我腳裡,行不得也,天哪!誰能幫幫我啊,我踹,我踹,我踹,踹,踹,咦!那ㄟ安勒!無動於衷,金甕啊!拜託!拜託!快離開好嗎?不然要打電話報警喔!我踹,我踹,我踹、踹、踹,咻-,飛了,哈!好妙,金甕自動跑掉啦!怎麼這麼不經踹呀! 個性不一的獅大王,各盡所能,大顯神通,加點創意元素,激發想像空間,讓日子過得更神氣活現,多彩繽紛。 兩天的爭霸賽,隨著頒獎完畢而結束,茶餘飯後,意猶未盡,口沫橫飛、津津樂道。打開國際視野,各行各業,適時適地,出奇制勝,人才輩出,獅王大駕光臨,配合金門農曆四月十二迎城隍浯島宗教文化觀光季,帶來許多創意和巧思,提供鄉親盪氣迴腸,香噴火辣的饗宴,大開眼界,回味無窮。把幸福小城掀得更熱絡、畫得更精采,生活得更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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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約定
那年, 在輕風蹁躚底襯之下 我們躡踩著黯黑洞口的餘光 心海深處兀自盤旋著 不捨的淚痕 就此悄然地離開。 儘管日昇月降 疏髮已然斑白 曾經走過的路依舊簇閃著 睽違已久 那麼一道暖暖的日光 於焉, 我們循依著青春的約定 找尋一個人間靜定的所在 用懷舊的情懷預覽 三十年前旖旎瑰麗的浮生夢影 暫且憑任著那 璀璨的芳華歲月流光 在無邊無垠 想念的空無裡 遁隱。 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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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君行
寒雨軒窗飛別絮,青苔黃葉疊成路。 心如冰雕芙蓉雪,淚同三山兩岸情。 相識不多已半載,君情漸濃暖心甜。 淒風冷雨送君歸,提箱攜傘慰君心。 站前望斷君行處,相顧無淚慰君寒。 蒼天若有憐見意,怎教日月輕別離。 兄弟一別來無期,枯逢相望始無跡。 今朝此去失君信,他日複言是君親。 如今一別知何年,日夜孤腸訴與誰。 祝君事事多留意,只願君善不被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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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載》小辣椒
「這些都是自家種的,不成敬意啦!我舅媽還說,立冬時要殺一隻鴨子送給妳們家補一補。」 「萬萬不可。」小辣椒趕緊搖著手說。「我們如果要吃的話,隨時可以到市場去買。你舅媽好不容易養大一隻鴨子,如果捨不得自家吃,可以賣錢貼補家用,千萬不能拿來送我們。」 「我舅舅和舅媽始終念念不忘妳幫我找工作的恩惠,他們一直說不知如何才能報答妳。」 「你告訴他們,這個沒什麼啦,千萬不要記掛在心。」 「我真敬佩妳,能認識那麼多大官。」 「我們家是做生意的,成天人來人往,認識的人自然就多。」 「可能不止這些吧!妳一定有妳的優勢。」 「怎麼講呢?」 「並非我肉麻,妳不僅長得漂亮,而且也熱心助人,所以很有人緣。這就是妳的優勢。」 「很多人都說我三八,成天和那些阿兵哥嘻嘻哈哈的。而且還經常跟大官吃飯喝酒,甚至專車載我到他們辦公室喝茶聊天,到擎天廳看晚會看到半夜三更才回家。」 「人紅是非多啊,人不遭嫉是庸才,這就是現今社會的寫照。不必去計較那些蜚言蜚語,別忘了,我們是為自己而活的,只要自己活得快樂,那些蜚短流長又有什麼意義。況且,妳曾經幫過很多人的忙,從未想過要獲取任何的回報,儘管善良的鄉親不善於用語言來表達對妳的謝意,但是他們會永遠記在心坎裡。」 「黃大千,想不到你對人生竟有如此深刻的體會,有你這個知心的朋友真好。」小辣椒誠摯地說。 「實不相瞞,雖然我所受教育有限,但看過很多書。」 「這樣就對了,林秘書亦曾交代過,希望你利用工作之餘多多充實自己,將來可以參加普通檢定考試,然後再進一步參加普考。一旦考試及格,就是正式公務員,往後更有保障。雖然凡事並非如想像的那麼簡單,但事在人為啊,只要自己肯努力、有恆心,總有美夢成真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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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長河·百寶箱─序陳素中《歲月留香》
【陳素中,金門籍,現居住香港。為金門商會會長、模範街創始人傅錫祺先生的外孫女、集美著名教育家陳村牧先生之女,已經出版三本書】 歲月,好似一口很深的井,素中看得越久就越透徹,穿透井水中重重的混濁,一眼就瞧得清那個井下許多奇異的風景。 歲月,對於素中來說,也像一道長河,川流不息,美麗的浪花翻騰歡舞,她用手兒去舀,去掬,居然滿握的芬芳。 歲月,在素中來說,其實就是一個充滿魔法的百寶箱;她站在歷史的舞台上,掏啊掏啊,掏出了許多令人驚喜的、金光熠熠的寶貝。 歲月伸出了雕刻家般的手,在每一個人的臉上刻繪出長長短短、大大小小、粗粗細細的鐵軌,有時讓頭上的黑土地一夜鋪滿茫茫白雪,從這一點來說,流光是無情的:但對於有情人來說,時間又是有情的,只要你懂得珍惜,她就慷慨地回饋一串串厚禮;從2008年的《醫生之路》到2012年的《留住微笑》,一直到2013年的這一本《歲月留香》,素中在她的人生過了一甲子年之後,爭分奪秒、伏案勞作,歲月女神也就非常眷顧和關愛她,為她結下了一串令人驚嘆的豐碩果實。 了解素中,不需要訪問,不需要向她另外索取資料,讀她的三本書吧!每一本我都細細咀嚼,認真思索;每一本我都感慨萬千、欲罷不能!如果需要寫一篇人物印象記,也許我可以很快地寫出來。那是因為她的三本書,初初我們分開來讀時還不覺得怎樣,如今回過頭來看,猛然發覺素中的不同凡響。連成一氣讀下去,我們不難讀出素中特別令人欽佩的特殊個性。一個血肉豐滿的、令人難忘的素中,不但在她眾多出色的兄弟姐妹中脫穎而出,而且在金門籍的鄉親中、在香港新移民的層面意義上來看,都是很值得我們學習的一位。 在《醫生之路》中,我們讀到素中的「不屈」。從中國大陸移民香港,她的醫學專業畢業證書,跟她的同學一樣,在港英設置的種種關卡和歧視政策下,馬上變成一張廢紙。倔強的素中,沒有氣餒,而是迎著狂風惡浪上、絕不認輸,永不自棄,懷著要否定和蔑視那種刁難首先要把所謂合格證拿到手的無畏精神,一次不行再來一次,屢敗屢戰,終於摘下桂冠,熱情地投入了為香港母嬰服務的工作中。從貧困農村被懷疑為「特嫌」的下放醫生到在繁華大都會坐在母嬰室裡的城市醫生,這是一條充滿艱難困苦、灑下無數汗水血淚的人生行程,素中在寫著大大的「無畏無愧」二字。 在《留住微笑》中,我們讀到素中的「不棄」。女兒意外患病終於離她而去。我們不需親歷,凡為人父母都可以想像得到那種深刻的悲情,迄今我們仍記得她為女兒的病四處奔波、悉心照顧、身心皆疲幾乎瘦了一圈的模樣,仍記得每一次接觸她時她傷悲難過、心兒焦急如火焚的情景,我們感到了人生的無助感莫過於此!當她要將前後過程寫成書時,我們感到雖然那是一份對女兒的很好的紀念,然親骨肉的悲情也必然會再次折磨著她。但勇敢的素中,依然寫了。讀了這樣的母女深刻美麗的情書,我們恍然醒悟,雖然讀到了生命的偶然、人生的無助,但更重要的是讀到了素中的『未曾嘗試,勿輕易放棄』的「無悔無恨」,為了女兒,她全豁了出去,遠遠超出了生命的負荷,書寫了母性的極度溫熱和完美。 在《歲月留香》中,我們讀到素中的「不倦」。這時候的素中,中年的拚搏歲月像一道美麗的風景慢慢遠去了,女兒永遠含著微笑的目光在天堂裡脈脈有情地凝望著她,活在當下的素中,依然沒有收住腳步,辛勤的手還在揮寫豐富充實多彩的人生旅程。一幅一幅雖然有些微殘黃然而彌足珍貴的畫面展現在我們面前:她慎終追遠、懷念先人、憶昔思今,跨山越海,穿梭於幾個對她大半生最有影響的地域。回集美,她撫摸故居的磚牆,呼吸校舍外樹林間的新鮮空氣,緬懷教育家父親灑下汗水的土地,回味與同學牽手上課的日夜,感激這給她人生知識啟蒙的小鎮;回金門,她在民初質樸簡陋小巷裡徘徊、回顧童年時光、走盡金門的驕傲--模範街、參觀外祖父紀念館,從先輩創下的光榮業績中吸取力量:回南洋巨港,探訪丈夫的出生地以及童年度過的地方,親炙老中醫醫館的舊年氣息,遙想老華僑下南洋闖天下、落番紮根的故事;回安溪農村,探訪那些在自己人生處境最艱難的時刻待自己如子女的農民和同事、衣食父母,永不忘本;到西安,巡視中國悠悠的歷史,漫步在輝煌的漫漫長廊,瞻仰每一座古蹟,穿梭於古今時空裡,自願受教育和熏陶。在此,我們又讀到素中的「無閒無暇」,繁忙緊湊的人生節目,為自己餘下的歲月繪畫燦爛鮮麗的彩虹。 有時想想,好命運沒那麼眷顧素中,在山村她與丈夫分居兩地,被人懷疑有「海外關係」甚至批判;來港,醫生資格被質疑,生命價值遭嘲弄,而後又經受了喪女之痛……然而她永不放棄,迎向人生狂風和惡浪!三部書,就是歲月在她身上留下的芬芳。她雖然出身名門,是先賢傅錫祺之外孫女、教育家陳村牧之女,卻從不吃老本;尤其令我欽佩的是,她是十足十的炎黃子孫,血管裡流淌著中國人的血,無論個人遭到怎樣的委屈刁難,在她看來都是微不足道的,她始終都可以拍著自己的胸膛,以中華民族的一分子為豪!這正是她的幾本書參透動人深情和熱血洋溢的根本,也是我樂讀的原因。 歲月是井,素中就是一位挖井人;歲月是長河,素中就是一位努力劃舟向上的人;歲月是百寶箱,素中就是一位變魔法的人。 讀她的書,決不會空手走出書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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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天
我的身份是個女兒,也是一位母親。 負笈在外的女兒專程回來陪我過節,上午我在廚房裡打轉為兒加菜,下午幫母親在另一個廚房團團轉,因為母親的其他孩子要回來。婆婆還在世時,五月份的母親節得提早編配,我一下子是個孝順女兒,忽而須得是個俐落媳婦,轉個身,膝下撒嬌的兒女一聲一遞喊,橫豎我是銀兩直灑,陀螺般打轉,五月天節令,要忙到第二個禮拜過後,才能稍稍喘口氣,緩下來挑件禮物,為自己喝采。 今年比較特別,我把為母親寫的詩念給她聽,母女倆都感到非常幸福。母親喜歡翻閱我正讀的書籍,她一廂情願認為,書本摺角是我的傑作,可我從沒有摺書頁習慣,那是一本從學校資源回收籃撿回來的《古文觀止》,母親還探問很多關於書中的細節,她似乎想在書頁上尋到女兒喜歡閱讀的樂趣。我很想說故事給母親聽,用她熟悉的語言,這輩子,不識字的她,不知道怎麼度日的。自己初為人母,曾牽繫稚孩小手,走在阡陌,踩踏斜影,指著江河,敘說蟲魚,講水滸,道紅樓。如今,我想牽起顫抖而瘦弱的母親的手,走在母親熟悉的羊腸小徑,用閩南語腔調,吟誦一段「南畝耕,東山臥,閒將往事思量過」,我的窗口,也有許多對窗外的渴慕與企求,就像不識字的母親一樣。…… ……曾幾何時,帶父母出遊的戲碼續不下去了,先是母親說她「走不動」,後來幾年,父親表示「吃不動」,不願外出,慢慢的,只剩下節日,要特意挑選父母可以輕鬆進餐地點。去年母親節,在一家日式餐館,拜託主廚為父親和母親開菜單,今年提前在溪湖糖廠的老樹糖屋,各為父母點一道泰式檸檬魚。年復一年過去,仔細端詳父親與母親進餐神情,很害怕雙親拒絕我這點小小孝心。面對孩子,我能以過來人姿態,熟悉他們的一舉一動,可面對父母,我是那樣陌生,不知道他們已老邁到走不動、咬不動!平日裡煮茶沏茗,熟悉的談笑風生,快樂時光似乎為我駐留,沒想過陌生環境的餐會,對兩位老人卻是格格不入。孩子一再詢問外公外婆,咬得動嗎,合胃口嗎,吃得飽嗎,喜不喜歡呢? 窗台下,母親與孫女玩平板電腦,滑動面板的笨拙對比畫面,是遲鈍、枯槁的老手,盡力撩撥,一副欲想跟上時代腳步的專注神情。另一個角落,父親讓一手調教出來的寶貝孫子叫吃「將軍」。我在廚房扭腰擺臀,哼唱著〈我們這一家〉!承上,我願當個孝順女兒,啟下,我已是個幸福母親,身為一介女子,扮演多重角色,幸福的鏡頭,就在這一刻定格吧!五月!溫馨而癡戀的五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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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民歌‧金門‧夜
談起「校園民歌」,我們這般年紀的人最有感覺!於是,我倆在5月13日母親節前夕走進了文化局的演藝廳。 幕已開啟,我們聽到的是自彈自唱的一首首心曲,說說唱唱,一把吉他走天下,數十年如一日,但唱出了多少人的共同歲月!台上唱、台下和,台上唱、台下接,只因為我們走過一樣的青春足跡吧!從個人喜歡的到大家難忘的,真的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啊! 「童年」有五段歌詞,不搞混難啊!「風中的早晨」給人每一次的開始,「想你」讓我想起所謂「救國團」的時光,其實來賓中我對「王瑞渝」最有印象,尤其是那一首「重提往事」,那年代的我只會跟著亂哼,不懂感情世界的複雜、多變,直到自己身歷其中,更是心有戚戚焉! 拜訪春天、外婆的澎湖灣、阿美阿美、愛情……,一首一首都讓人回憶,「點歌」時間更是趣味橫生,有人點了「廟會」,似乎應著當下金門后浦正如火如荼展開的「迎城隍」……范謝將軍站兩旁,叱吒想當年,是啊!七爺、八爺在四月十二的活動中也是重要角色。 「遲到」-好單純的抱歉,「浮雲遊子」、「秋蟬」好優美的旋律,青蚵仔嫂、今山古道……,真是走到「忘了我是誰」囉!末了還來一首高亢的「青康藏高原」,這一夜在金門,我們找回了「被遺忘的時光」!和一群愛聽、愛唱民歌的人們!而不僅僅是那三把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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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蚵
活在海裡卻如一棵 錨,繫在石上 典型的多情宅女 冷硬的外表卻是個假裝 是不想讓你知道,她的心 是多麼柔軟良善又易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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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悔的青春歲月
想妳,在,細雨霏霏的春天,念妳,在,木棉花開的夏暑,想起,那,被我虛擲的飛揚青春,為何,不在,秋收高粱穗的揮汗時光,為何,不在,北風狂嘯的聚首歲月,對,那,笑容燦爛的女孩,表白,心裡的思慕。對,那,歌聲輕柔的女孩,說出,心裡的情愫。對,那,倩影嬌柔的女孩,道出,埋藏心裡的那一個字!雖然,有些扼腕,雖然,有些黯然,雖然,有些惆悵,然而,這,不就是,妳我,成長時,必經的無悔青春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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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載》小辣椒
「我會盡量想辦法的,不管能安插在那一個單位,即使起初只是一個工友或臨時人員,但事在人為,只要自己肯努力、肯學習,工作表現能得到主管的認同,一旦有缺,絕對會優先遞補。將來有機會還可以參加普通檢定考試,然後再參加普考,成為一個正式的公務員並非不可能。政委會所屬單位,有許多沒有完整學歷的金門人,他們靠的就是苦幹實幹,然後參加考試;而且有些人經過多年的努力,已從雇員升上科員,甚至還有擔任股長的。」 「謝謝林秘書,我會把你的話轉告他。雖然我對他尚談不上十分瞭解,但從他的外表與談吐,以及想以自己的力量來減輕舅舅的負擔,於此來看,應該還算懂事,至少仍保有金門青年的純樸與敦厚。反正師父引進門,修行在各人,一切端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林秘書點點頭笑笑。 13 小辣椒的確有先見之明,找當權的中校秘書,比找太武守備區少將指揮官,或是研委會少將主委,抑或是TOC少將總協調官還管用。不出幾天,縣政府人事單位已通知黃大千去面談,隨後即以工友任用,其速度之快,簡直出乎小辣椒與黃大千料想之外,也由此可見林秘書的權勢以及在那些官員心中的份量。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這就是當今的社會形態。儘管黃大千謀取的只是一個最基層的工友,其工作亦只是掃地、擦桌椅、倒茶水及送公文,但在這個現實的社會,如果沒有人事背景,或攀龍附鳳,或裙帶關係,想進入公門談何容易。這也是生長在這座島嶼的待業青年,都能體會到的事實。 出身農家的黃大千,無論是犁田、挑肥、種植、收成……等等,再怎麼辛苦的工作都難不倒他。如今有機會進入公門,掃地、擦桌椅、倒茶水對他來說更是輕而易舉。唯一必須學習的就是公文的傳遞,但他並非文盲,故而經過承辦人員的指點,沒多久已是駕輕就熟。每天,他幾乎都提前進入辦公室,除了打掃室內環境,並把辦公桌椅擦拭得乾乾淨淨,復清洗茶杯,為每位職員泡茶、倒水,然後在辦公室內待命。與之前那位做事漫不經心、卻又經常找不到人的老油條工友相比,簡直判若兩人,也因此而博得長官的賞識、職員的稱讚。這份工作除了有固定的待遇外,甚至比種田輕鬆百倍,人生的際遇,有時確實是讓人意想不到的。他非僅相當珍惜,更應該感謝小辣椒的幫忙,以及林秘書的成全。舅舅及舅媽對於他能遇上貴人,除了感謝他們,也歸功於老天爺的保佑。 人非但要懂得感恩,也要知道惜福。當工作安定後,黃大千也會偶而地利用假日,帶點當季出產的地瓜、芋頭、花生或蔬菜之類的農產品,來新街探望小辣椒。 「黃大千,真不好意思,經常吃你們家的東西。」小辣椒客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