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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粵遊贛南閩西行
晚餐又到中午這家,以為等會兒,用完餐再去逛批發商場,原來批發商場晚上是休息,韶關的北江夜景在燈火照亮中,還滿引人注目,所以國泰、清璋一用完餐就跑出去拍北江夜景。 回酒店,大家相約到阿洲房間泡好茶吃花生,因為阿洲他們男生去喝酒,瓊芳怕喝茶睡不著,聊天時又忘了喝開水,所以隔早起床喉嚨不舒服。 十一月九日,天氣陰陰的,上午八點上車,曉梅用廣東話早散問安,沒人聽懂,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廣東人說官話,曉梅還說了幾個廣東人說普通話的笑話,水餃被聽成睡覺,六毛被聽做流氓,所以說不清楚鬧笑話是無妨,最怕是誤會說不清鬧人命,你想去向位阿嫂或靚妹買水餃,聽成「睡覺」,一個水餃六毛被聽成「流氓」,你想想那是什麼情形? 今早是去丹霞山,當李師傅把車子往北開,經過昨天路過的地方,大家說昨天下午天氣那麼好,時間又充裕,理應順路到丹霞山,原來時間估計錯誤,以為贛州到韶關路況較差,會下午才到韶關,所以導遊搭火車,下午一點才到韶關接我們。 曉梅先介紹丹霞山,在距今七千萬年以前,丹霞山區是一個大型內陸盆地,受喜馬拉雅山造山運動影響,四周山地強烈隆起,盆地內受大量碎屑紅色砂粒沈積,形成巨厚紅色地層,後地殼上升而逐漸受到侵蝕造成赤壁丹崖,但百分之八十是森林覆蔽,在世界上有很多丹霞地貌,但以丹霞山發育最典型、類型最齊全、造型最豐富、景色最優美,所以丹霞山是世界「丹霞地貌」的命名地,一九八八年被評為國家風景名勝區,稱為中國紅石公園,也是世界地質公園,等會要去參觀「陽元石」及「陰元石」,天然形成像極男女私處,陽元石還有祖石之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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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子﹐在夜的心裡閃耀
之一、星子 星子是天空的貓眼 貓眼是蒼穹的攝影機 攝影機是妳的眼睛 妳的眼睛是眼前的一潭 閃閃爍爍的湖水 之二、萬家燈火 情人的心,著火了 天上的星星,下凡了 還是,等待 夜襲浪漫的伏兵 蠢蠢欲動 這如火的星子,竟然 隱藏在出世與入世之間 打算獵捕黝黑的 ││燃燒的風景 之三、螢火蟲 是妳烏黑的髮叢,一夜白髮 或者,賣火柴的女孩迷路了 還是漫山的百花,提燈 聚會 不! 那是月光,在 尋找詩人的下落 那是火炬,在燃燒黑色 那是叢林的眼睛 在夢境的邊緣,尋找 唐朝遺落在滿山滿谷的 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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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吳的生活
東吳大學兩個校區,外雙溪是主要校區。外雙溪校區位於臺北士林區,這個校區南距士林捷運站和士林官邸步行約30分鐘、劍潭站約45分鐘;西北距芝山站約35分鐘。學校東邊有一個便門,往南兩三百米就是自強隧道,往北步行15分鐘就可以到達著名的故宮博物院。臺灣的大學建在鬧市區的,多是老校,如臺北的臺灣大學和臺灣師範大學,台南的成功大學;建在鄉鎮的多是較新的或新的學校,如嘉義的中正大學、彰化的明道大學。東吳離鬧市不遠,背山面溪,從福林路上看東吳,青山環抱,綠水縈繞,隱隱可以望見教堂的十字架。 我住的學人宿舍,進校門往山坡上走,約6-7分鐘就到了。門牌號是外雙溪70號之56。宿舍三層,我在底層。蘇州大學的劉祥安教授是我的鄰居,上海交大來的歷史系教授曹樹基在另一頭,和我中間隔一間房,沒有人居住。這座樓的二層或三層,還住著兩位大陸的學者,一位來自中南政法學院的副教授,是來進修的,在餐廳吃飯時見到過好幾次。據他說,還有一位是自南京師範大學的女博士生,學法學的,我沒見過,或者說見過卻不知道她是誰。這座樓的50M之外,還有一座帶家眷的學人宿舍,文學院前院長、歷史系黃兆強教授就住在這座樓,我到東吳任客座,就是經他的手辦的。到臺北後,他還為了我接風洗塵。今年他休假,經常開著小車去登山。 宿舍坐南朝北,走廊外是一小片樹林,枝葉扶疏,透過樹梢,可以看到故宮博物院的青色琉璃瓦。走廊外,下十幾級兩旁都是綠樹的臺階,到了馬路。下行三十步,東拐,是牧師的居所。如果下行五十步,從馬路的另一側再下三十多級的臺階,就是中文系所在的愛徒樓的背面。如果不從走廊下臺階,可以沿走廊向東走,到家眷樓,也就是馬路的頂端,然後下坡,走百步,可到達馬路另一側的臺階。家眷樓馬路的內側,還有一條石徑,下三十多個階梯,也可以到牧師的居所。石徑兩旁有雜樹、蕨類,石階上散佈著一些青苔,大概是行走的人很少。我喜歡這條小石徑,充滿著一種都市或校園中少見的野趣。路上有佈告,警示過往師生:校園地處山地,偶有蛇或蜈蚣之類,請多加小心!從牧師的居所下二十多級臺階,西側是教堂,東側便是錢穆故居「素心樓」。素心樓前50M左右就是外雙溪。 教堂西側一字排開,依次是愛徒樓、綜合樓、行政樓。臺灣不少大學有綜合樓,餐廳、理髮店都在這座樓的底層。學術報告廳、學生活動中心也在這座樓。這座樓更多的功用是教室,我給碩士進修班上課就在四樓。行政樓一二層是辦公室,三層也是教室。劉兆玄校長的辦公室在一層。愛徒樓、綜合樓前馬路的一側,是即將竣工的第二教學大樓,綜合樓、行政樓前挨著新樓的是操場。操場和新樓北端就是外雙溪,有欄杆豎在溪岸。綜合樓的三樓有一座天橋通向的南側的圖書館。圖書館外借部從早上9點開到晚上9點,一周只有周日下午閉館。閱覽室開到晚上11點;如果是考試周,一天24小時開放。 這是我在東吳的最主要活動範圍。當然,校區裡還有外文樓、理工樓等,以及三四幢學生宿舍,這些地方和我沒有關係,因此也不關心。系裡原先安排給我的研究室在新樓,由於工期施延,臨時把我安排在行政樓背面的另一座樓,是和別人合用的,我去看了,覺得不便。系主任深表歉意,並且說,去不去也由你自己決定。 餐廳大概可容納500人左右。中午12:05放學,這個時刻師生員工就餐的最多。我的感覺是人滿而不為患。座位接近滿員,卻沒有見過誰找不到座位狼狽地手端飯菜。菜是自助式的,自己挑,每一餐都15-20種,蔬菜、海產、肉食,偶然還會有水果,你可以自己搭配。菜是按重量計價的,付現款,每100克新臺幣(下同)13元,飯一小碗5元。男生一般在60-70元(純粹吃素菜者,可能要在80元以上),女生則少花10-15元。菜吃得多了,一小碗飯也不至於吃不飽。廚房和清潔的員工不算,餐廳一般只有兩三個人打飯並計量計價,即使人最多的時候,排隊也只有10多人,最多花兩三分鐘。餐具是餐廳提供的,吃完飯菜,各自將盤子碗筷送到入口處疊放,如果有一點殘羹就倒到桶裡。因為是按量計價,自己能吃多少,心中有數,誰願意多付錢最後又把飯菜倒掉?餐桌始終很乾淨,五六批食客走了,根本用不著誰來抹桌子。餐廳的物價基本保持穩定,颶風柯羅莎過後,市面蔬菜大漲價,這裡還是100克13元,影響還是有的,蔬菜品種少了,漲價漲得特別高的,一時就不見蹤影了。 餐廳也有些不足。早餐類似於速食,只有漢堡、豆漿(冷、熱)、煎蛋,除了煎蛋是現做的,前兩種是外面販賣進來的,花樣單調,又不便宜。吃了幾天後,決定早上不再上餐廳,自己張羅。我的宿舍是一大間,除了通常必備的床(臥具)、桌椅,還有電視、一對軟靠背的沙發,此外就是廚房和衛生間。廚房有一個大冰箱和一個功率比較大的微波爐。微波爐可以燒開水、做簡便的食品。曹教授懶得去餐廳,自己開伙。我的早餐其實很簡單,一週到超市買兩次麵包、牛奶,間或也買些雞蛋。早餐不太習慣吃葷菜,白切麵包似乎比漢堡爽口。牛奶經過加熱,暖胃。餐廳最大的不方便是星期天不開張,這一天,我常安排出外旅行,不得已,燒點麵條。不好受的是連續放假,例如中秋、聖誕,一停就是兩三天。不過,就一所大學的管理來說,似乎也有他的道理。東吳週一到週五,每天安排12節課,日間部的同學只上白天的課,下午放學回家,晚間不用在餐廳就餐;夜間部的,除了少數同學,多數是吃過晚餐再來上課,就餐人數大大減少。除了圖書館和週六開放的餐廳,整座學校週六周日兩天是不辦公、不上課的,院系也見不到加班或值班的行政人員。週一到週五,行政樓前的停車場是要收費的,嚴格控制車輛,週末兩天卻不收費。上班就是上班,放假就是放假。單就水電這筆開支,兩天就省下不少錢。而且,動輒加班,累人,加班費怎麼算? 在東吳我辦了幾張卡,校內的身分卡,主要是借書用。一張是故宮博物院卡,一年內可以無數次地重複使用,不要錢的,東吳的教授都可以辦這種卡。故宮博物院離東吳這麼近,稍稍得閒,就可以跑去逛逛,翡翠白菜之類,百看不厭。博物院四周的環境宜人,從正面拾級而上,可以看建築的氣勢。從旁路上去,走一段山道,綠蔭成行,暫時逃脫了市廛。還有一張是故宮博物院圖書館的閱讀證。辦這個證,只需要兩種證件,一是學校的身分證,二是入台證。立等可取,不收費。辦完後,管理員給我一把鎖,把包放在櫃子裡,就可以入庫了。普通書庫是開架的,繕本書室不開架。借閱繕本,不需要另外的證明,難怪我的學生寫作業,常見他們使用繕本。管理人員會給你一個紙口罩、紙手套(繕本年代久遠難免有粉塵或異味),一把削好的鉛筆。還有一張是悠遊卡,公車、捷運通用,而且使用還可以打點折。據說,持這張卡,還可以交房租、煤氣。一直想辦一張銀行卡,但是沒有居住180天以上的通行證,不充許,不得已,出門只好多備點現款。 在東吳,覺得很不便的,就是校內或附近沒有游泳設施。中華影視城,在溪對岸,原本是有游泳池的,影視城倒閉,泳池也不開張了。外雙溪豎著兩三個學校的警示牌,無非是危險,嚴禁下水之類。距離最近的大概就是中山體育場。這樣,我只得改為晨跑。6點出頭,天色還有些迷灰,一路無人,只有停車場的門衛和我相互問候。塑膠跑道上,一般不超過10個人。東吳的清晨就這樣的岑寂?東吳的師生就這樣懶於鍛煉?其實,並非如此。一部分人登山去了,大部分鍛煉的人把時間都安排在晚邊。晚邊,我和劉教授吃過飯,通常要在操場上走上幾圈,而這時的跑步者,接二連三,有些人跑起來就像是永動機,看不出他們何時能夠停下來。看來這個學校有一群長跑愛好者,我的推斷果然沒有錯,冬天的一個週日,在這裡還舉辦國際馬拉開松比賽(起點和終點)。 就氣候而言,我並不太喜歡臺北,多陰雨天,颶風太厲害。有一首歌叫《到臺北看雨》,那是住在臺北之外的人到臺北來賞雨的歌,偶然欣賞可能是很美的。2006年11月我住在臺北喜來登飯店,清晨,飄著零星的雨點,從高樓上下視,有著幾分的纏綿幾分的詩意。那時,覺得臺北的雨,是很特別的,的確很美。到了你天天住在這個城市,並且一兩週就往中南部走一趟,就會感到臺北的陰雨天太多,不像中南部那樣爽朗,甚至覺得有點壓抑,或許,這和我的宿舍是在底層,背後就是山、窗前又有一小片樹林有關?一到天晴的日子,特別是天晴出遊,心情就特別的好。 10月6日,颶風柯羅莎肆虐,城市一片狼藉,東吳也是一片創傷。工人清理殘斷的樹木樹枝,大既花了一週的時間。有一天早上,我懶懶地起來,推開窗戶,縷縷的陽光灑在枝葉上。久違了,臺北的太陽!鳥兒在枝頭上歌唱,暴風雨過後,世界如常。只不過早先茂密的林木稀疏了,稀疏到隱約可以見到山下錢穆故居紅色的屋瓦。羅莎挾著大雨,無情地摧殘著門前這片小樹林。經過修整,已經可以重見其生機了。先是,折斷的樹幹和樹枝被鋸成小段,運走了。接下來是已經沒有生意的那些枝枝椏椏,也被鋸下來拉走了。掃乾淨地上的殘枝敗葉,扶正歪扭的枝幹,小樹林頑強地挺了過來,在蕭瑟的秋風中歌唱著。當三個月後我和他們說再見,他們雖然不可能一下子變得粗壯,但是又可以見到一股往上闖的生命力了。如果兩三年後我能故地重遊,肯定會比我一個月前見到的更加旺盛、更加茂密。那些倒下去的樹木,可能已經化為灰燼,沒有明天了;挺過來的,儘管受創,小樹還會長成大樹。 一個學期,18周,120多天,說慢也慢,說快也快。前些年,一位客座教授來東吳,回去後說太寂寞,以後說什麼也不再來了。依我想,可能他整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於是就難免無聊!我在東吳的生活,除了備課教書,還有寫作、閱讀,很重要的,在臺灣還有很多有朋友鄉親和學生,他們有活動或飯局就通知我。沒有仔細算過,這類的活動或飯局,平均起來每週不會少於一次,此外還自己安排的出行、應邀到外校作講演,日子過得很充實。當然,我能講一口正統的閩南話,交流也更加便利和隨意,沒有一點生活在他鄉的感覺。從語言和生活習慣的角度來說,如果只有香港和臺北兩個城市讓我挑選,我更願意挑臺北作為居住地。蘇州大學這個學期安排劉祥安教授來東吳,也是一種緣分,我們隔牆而居,只要沒有私人的其他安排,往往一起到餐廳用餐,晚餐後到操場散步、聊天,還結伴遊了陽明山、基隆、花蓮和金門。真誠感謝劉教授在東吳給我帶來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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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年
談到年,可能多人不解,因此能把次要意義──團圓祭祖做到的,已算不錯,至於真諦──慶收祭天,恐怕少人知道。趁此新春期間,把「年」之真諦,溫故知「舊」地提示出來,或可糾正一些對「年」的看法。 說文云:「年,穀孰(熟)也;從禾、千聲。」其解字意甚明,但解構造卻全依小篆成想當然而之說,並不可從,許慎作說文時,甲骨文全未發鑿出來,金文(鐘鼎文)也不多見,所以其解有誤,是可原諒的。我們現代人,幾乎每字均能考訂清楚,比古人幸運多了,如若還是太多亂寫、亂講,就太不知「言不輕出」、「時然後言」和「三思而行」的道理了。 「年」據金、甲文,全皆可解成「人持禾。」表示穀熟成收,原來祖先收穫穀物,並非在田中打穀,而是將稻、麥等之穗扛回家中曬場曝曬,然後取穀的。 段玉裁注說文,或已知「全文」寫法,把「小篆」加「一」於人中,之意,解成「取禾一熟」(全皆收穫)也。」 說文中,尚有一句云:春秋傳(穀梁傳)曰大有年。原傳之辭本是:五穀皆孰為有年;五穀皆大孰為大有年。 由這些說法自可了解年和收穫之關係,定然密不可分,所以過年的本意,即要祭天、法祖,主在慶收,更要「一飯一粥,當思來處不易」地尊敬農夫,這都是現在人最宜警惕的。 談到「春節」(舊、農曆新年)日期的訂定,係出自古代君王訂「正(讀第一聲)朔」而來,「正」是首月,「朔」是首日,是月亮缺得最厲害的那一天,正朔訂好,整年的日子,全都可以推算出來,這就是我國最早的曆法,最適合大陸黃河、長江一帶農民使用。因其多本月亮(太陰)之運行週期而推算,並別於西洋曆法(本地球獲太陽照射方位易變週期所訂者)便定名「陰曆」,(西洋曆法稱「陽曆」)。 民國初年,為求國際化,曾廢陰曆,全用陽曆,並以之為「國曆」,但不久即發覺陽曆甚不合農民使用,二十四氣很難推算,農作難能適時配合,於是從此兩種曆法並用,陰曆改稱「農曆」,一直行用至今,大概不會再變了。 書、堯典、正月上日疏云:鄭玄以為帝王易代,莫不改正,堯正建丑、舜正建子,……自夏已上,皆以建寅為正。 由此可知,訂「正朔」應是改朝換代之大事,現在通用之農曆,即是建寅之夏曆,亦稱「人統正曆」,是以「孟春」為正月的。 其後殷商倡「地統正曆」,建丑,以「季冬」(夏曆十二月)為正月;周用「天統正曆」,建子,以夏曆十一月(仲冬)為正月,所以孟子梁惠王天下定於一章「七八月之閒(間)旱」之七八月,實即夏曆五六月,朱熹以此直注,因宋之曆法早已復歸夏曆了。 原來秦及漢初,另有建亥的曆法(以初冬──夏曆十月為正月),到了漢武帝太初元年(其即位三五年),創「太初曆」,其實全本夏曆,從此以後,逾二千年,全無一改,這些歷史,必須了解,才能在復興文化的生活中過個正常年。 至於過年談生肖、屬象,只能當笑話看,不宜太堅信,因這種緯學家所倡,傳統而非正統之文化,確實不宜使之生根。人為萬物之靈,為何偏要拿些不如人的動物來比擬而自貶身價呢?所以凡有人問你屬什麼時,不妨答以「屬人!」或者比較高明些吧? 年到形成楷書後,歸部即成問題,也是值得商榷的,不過這種常用字,因少人去查字典,便不會去注意它的部首,也是自然而非常態。 此字自康熙字典編入「干」部後,辭源、辭海等,均盲從之,其實甚是牽強,今查三民書局之「大辭典」,卻訂在「千」部,大概本於說文,亦非適切,因說文之解,本亦有誤(見前說),且難查小篆之變;只有形音義大辭典改入「/」部,或較妥貼。 過年談年,這些小節,雖屬「吹毛求疵」,但也是細密為學之道;舉一反三的求知精神哩! 一般過年,均要過到元宵(正月十五)為止,這半個月,才是真正的「農閒」時期,可以盡情玩樂。 至於元宵節要吃湯圓(應稱糯米湯圓)的習俗,大家皆知其有「圓滿」、「團圓」之意,許多人硬是強調袁世凱改元宵為湯圓,也並非事實。因湯圓之辭,定然早已形成,後因元宵必食,才以元宵代之,袁世凱怕其諧於「袁消」,或則禁用此辭有之,絕非新造「湯圓」(亦稱湯元)代之,此種出入,世人多不細察。 至於過元宵之應有態度和應對方式,也是現代人並不太了解的,茲以家鄉的俗諺來說明,或可通曉,其云:「火燒前紙(祭天焚紙錢於門外,元宵之祀禮),各人收拾起,大的挑煤炭,小的撿狗屎。」言其從此以後,都要收下放心,無論任何低賤的工作,都得努力去作,才是正當,所以一些高不成低不就的失業份子,在此元宵節後,就應更加警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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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習慣
她有一個讓人聞之色變的壞習慣。儘管如此,美艷婀娜的她一出現,立刻吸引異性貪婪的眼神,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年少英挺的他,初次見到傳說中的美麗容顏,心花朵朵開,熱情大膽地邀約交歡,她沒有猶豫,欣然答應,相約下次月圓的夜晚。 為了安全起見,他提出一個極不合理的要求:「我們各自吃完晚餐,再來這場浪漫的約會吧!」她點頭微笑,不以為意。 終於,渴望已久的激情夜晚,翩然來到。 沒有多餘的交談,濃烈的曖昧與高漲的情慾,在兩對貪婪的眼神間流轉,赤裸裸地呈現,毫不保留。 月光下,他粗壯有力的臂膀緊緊環抱著她,挺起腹部,卯足全勁在她體內衝刺,她興奮異常,緩緩閉上雙眼,享受這曼妙美好的時光。 突然,陶醉於歡愉氣氛的他感到昏眩,眼前一片黑暗。 他大驚失色地吶喊:「不是說好了先吃完晚餐………?」哀淒的怨氣,隨著未完結的話語,一起墬入漆黑無底的深淵。他堅挺的腹部,依舊在她體內,以一種獨特的韻律,詭異地繼續衝刺著。 「Sorry!這是我的壞習慣。」母寬腹螳螂滿足地舔了舔嘴,喘息的臉龐上,輕輕掠過一絲慣有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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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個島嶼住住金門早該這樣做──榮湖人工溼地
──「人非孤島,無人可以自全」;生物多樣性,是人類必須正視與努力的重要課題。 好的種子應該小心呵護,讓它發芽成長;正如同正確的觀念,應該鼓勵發揚,讓世界更美好。 今天從山西前往青嶼,我們選擇一條平常不會走的產業道路,是從自來水廠一個小水庫旁邊,前往青嶼的道路(地圖上沒有標示路名)。我們赫然發現路邊有一座「榮湖人工溼地」(為何取名「榮湖」?我也不清楚。榮湖位於後浦頭,距離此間幾公里遠),建造單位是金門自來水廠。 金門的公園不少,溼地也不少。但這處溼地的特別之處是人工刻意闢建,溼地四周水域的取材,多選用自然材質,例如,由天然椰柱以及木樁所圍成的水域、水域內摘種水生植物、水面放置讓鳥類可以歇腳的小竹筏之類的材質、解說牌以燒製的紅磚上釉製成、步道多由廢棄的木料以及小碎石組成……,看得出來儘量師法自然、取材自然,希望能藉此營造生物多樣性。「人非孤島,無人可以自全」,生物多樣性,是人類必須正視與努力的重要課題。 這座溼地公園隱身在島嶼的一角(距路人表示,距其完工約八個月),連住在一公里外山后的我們,都不知道它的存在!其水域的底部以黑色塑膠布舖成,而不是以水泥闢建,看了十分眼熟--這工法讓我想起五年多前,我為台北市政府新聞處出版的「台北畫刊」撰稿,有一次安排採訪台北市立動物園,報導的主題是園方為了保護台北樹蛙等溼地動物,特別營造了一處人工的生態池,其工法正是如此。台北市立動物園的生態池成效良好,動物們陸陸續續回到這片溼地棲息。當時的台灣,許多縣市以及國中、小學,紛紛採用這種師法自然的生態工法,營造(仿造)出原始的溼地環境。 那次採訪後,沒多久,我選擇金門定居。這五年來,看到了金門不斷的「建設」--鋪路、築河堤、糊水塘、修房子……,處處可見嚴重的水泥化。聚落裏常見的溪流、水塘,原為最自然的溼地環境,水泥化了以後,繁殖時期需要挖土堤的鳥類(例如翠鳥)無法棲息;環境生態指標動物如螢火蟲也日益稀少;陽明湖設了水閥後,令水獺沒辦法循著水路進出……。現今的金門,跟十幾年前我初來乍到的金門,實在差太多了,它的自然與原始,大面積的消失中! 眼見這些水泥化的建設,我心中納悶這是許多縣市已進行檢討的生態課題,為什麼金門還要怎麼做呢?金門極欲擺脫的舊時土堤土岸,卻是其他縣市競相仿效的自然工法!為什麼金門反倒極欲掙脫這一切,努力朝向水泥化呢? 在眼前這片榮湖人工溼地及其週邊,我觀察到多種鳥類前來停棲,證明其營造用意是受到肯定的。雖然比起旁邊圍著鐵絲、載明「雷區」的茂密樹林,人工溼地相形之下樹林少多了,只要再補強植栽的部分,相信這片溼地會更有可為;另外,這片土地作為溼地前身是何面貌?溼地水源的來源為何?這兩點若能再解說牌上加以補強,相信更能豐富遊客的知性之旅以及教育目的。 師法自然的溼地,金門早該這麼做了。我常開玩笑說︰「我是可以離開的,如果這個島嶼已不再是我喜愛的島嶼。」玩笑背後的嚴肅自省是︰我們希望金門呈現何種面貌?我們要留給後代子孫是好山好水好居所;還是酒色財氣、賭場?抑只是廈門生活圈的拓展罷了? 「格局決定地位、態度決定高度」,這好像是一句廣告詞;現實生活中,我想大家都該捫心自問︰我們希望金門是何種面貌?金門該往何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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粵遊贛南閩西行
不是一家商店,是一大片的批發商場,大家看了忘了要回餐廳用餐,阿洲說用完餐再來參觀。 導遊吳曉梅終於出現了,看我們對隔壁批發市場如此有興趣,就讓我們多待個一小時,真的是太多貨品,各式各樣,穿的、吃的、用的應有盡有,就怕錢帶不夠,還有東西帶不走,地方大得會找不到伴,因為還有樓上,一下招治找姊姊,一下美秀找妹妹,一下又找哥哥,東西是否便宜不知道,要會殺價,因為我問了一件冬天厚褲襪,說三十八元,有人出價三十元,加旺的女朋友于小姐在旁小聲告訴我,剛才有人問開價才二十八元,真是惡質。 導遊曉梅看大家大包小包拎著,說回酒店安頓後,帶我們去逛韶關當地的步行街,而小潘也跟我們說再見,準備坐十小時的火車回南昌,到了香榭麗宮酒店,號稱四星級,可能是早期開張時的風光,雖重新整修,但很多設備是老式,下午四點準時出門去逛街,曉梅再三叮嚀,要細心不要貪心,更不要做好心,錢包要看好,不要貪小便宜,不要好心同情那些乞討人,要不然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自討苦吃。 逛的步行街是當地的鬧區,百貨公司精品店等,服飾大都是少男少女型,有人不想逛就在步行街口等大家,有人去品茶買茶,阿洲他們買了橘包普洱的茶,我是最後變成自己一個人獨行,走到一條賣蛇、賣貓、賣狗好似還有猴子的市場,看了有點心悸不舒服,一想廣東人天上飛的除了飛機不吃,地上爬的桌椅不吃,看了那些圈籠裡的貓、狗等,竟有點反胃,心一急,整個方向好似弄錯了,好在回到集合點,還不是最後一個,時間也未到五點二十分,只是天色漸暗,燈火已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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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歷史小說連載 赤崁行
(他的腦海中閃出四嫂的身影,記得有次到四哥家喝酒,四哥和四嫂都醉了,四嫂醉眼眼迷離地望著她,說:「九弟啊!你這款人才,以後不知便宜了哪家姑娘?」他趕緊挪開四嫂的目光,心頭不由地微微震盪……接著腦海中閃出的四嫂逐漸和安娜的身影重疊,隨即四嫂淡出、安娜開始擴大,一些既有的信念,開始從中心位置趨向邊緣……) 萬雲龍繼續說:「我質問鐵燕子為什麼殺人?他反問我:『我們不是反清復明嗎?韃子的人怎麼不能殺?』這時上來了十幾名鐵燕子的徒眾,我只好假意地說:『沈爺說得對。』我又對鐵燕子說,九弟和老四感情深厚,今晚他上船時,遽然知道他四哥被殺,可能鬧僵,我得先疏通一下,鐵燕子答應了,我才能趕來報信。」 鐵燕子殺人、奪船的事,郭懷一和病尉遲已聽萬雲龍述說過,萬大明初次聽聞,遇害的又是他最親的兄長,自然格外悲痛,經過一段短暫的沉寂,萬大明忽地揚起頭來,對萬雲龍說: 「五哥,鐵燕子殺人奪船,我們應該為四哥討回公道!」 萬雲龍眉頭皺得很緊,眼睛直直地望著萬大明,過了半晌,才嘆口氣,以顫抖的語氣說:「我趕來通知,就是怕你上了鐵燕子的船,得知老四遇害,會做出火拚的事。我們就要投靠國姓爺,今後大家都是抗清義軍,要為大局著想!老四變節,被殺也是咎由自取。國姓爺要是知道我們火拚沈太僕的護衛,怎麼投效義軍!」 萬大明默然不語,國姓爺治軍嚴厲,有過從不輕赦,要是火拚沈守義,投靠國姓爺只有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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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歷史小說連載赤崁行
「什麼!?」萬大明如遭重擊,差點沒法坐穩,他張大眼睛,怒容滿面地問:「鐵燕子為什麼要殺四哥?為什麼?」 「賊性難改啊!」萬雲龍如泣如訴地說出萬四和王師爺被殺的經過: 橫在台江口上的萬雲龍和鐵燕子沈守義,接到郭懷一的通知,叫他們不要阻攔萬四那艘船回航。鐵燕子說他久仰萬四大名,萬雲龍不願和萬四晤面,就上了船尾拖著的救生船,解開纜繩,暫時避開一會兒。沒想到鐵燕子上了那艘大船,竟然起了貪念,用燕子鏢出其不意把萬四打傷,又一不做二不休地殺了受傷的王師爺,那二十幾名水手都被剪了辮子,被迫收編…… 萬大明靜靜地聽,不由自主地落下幾顆清淚,他的思緒已經麻木,勉強用手撐著,才不致仆倒在地。萬雲龍繼續說: 「救生船離老四那艘船不遠,我遠望過去,覺得事有蹊蹺,等我上了那艘船,老四只剩下一口游氣,他只說了一句話就嚥氣了。」 「四─哥─說─什─麼─?」萬大明的話已無法成句。 「他說──」萬雲龍也哽咽了:「他─說─,他想─他想回家。」 萬大明如遭電殛,淚水奪眶而出,想到一心顧念妻子的四哥,為了保護自己竟然葬身異域,埋藏心底最深處的一顆種子,已遽然開始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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粵遊贛南閩西行
十一月八日起個早,和瓊芳去酒店附近繞一下,發覺晨霧甚濃,霧茫茫,空氣不佳,交房卡八點準備出發,招治大哥和加旺大哥的房間,服務員說沙發有菸燒痕跡,非賠不可,碰這等事,是最氣人,因為那痕跡不知什麼時候被弄髒,碰巧有抽菸房客入住,就被賴上了,有次我在紹興碰上下雨,那晚入住酒店甚晚,加上自己老花又近視,沒戴眼鏡,只覺盥洗的小方巾黃黃,因為一向用自己的盥洗用具,沒去理它,隔天退房上了車,全陪說我是不是用小方巾擦鞋,太離譜那有這回事,只是全陪已付了人民幣十元了事,真是坑人,所以一住房一看有不對勁,就得告知領隊,碰上這種事也只有自認倒霉,賠錢才能出門,因此延了十幾分鐘才出發。 小潘一來上車都很少跟大家互動,有人開始抱怨,說人家導遊一路介紹,要不也有音樂卡啦OK,招治也為了小潘好,主動跟小潘反映,小潘說贛南地區不熟,怕說錯,招治說至少也可以說說笑話,其實把你知道的說一說,別讓一路上悶著不響,小潘被這一點開了竅,開始說起婺源徽州一些習俗,生女兒種樟樹,不只是女兒長大結婚做嫁妝箱,也是在樟樹長成時,引媒婆來說媒,男方在下聘時送豬頭,表示女兒嫁到婆家有得吃,還有女兒的嫁妝有田有棺,一生吃娘家,而棺也代表升官發財,還有狗咬呂洞賓的事,滔滔不絕的說一些軼事典故。 要經大庾嶺梅關時,大家才發覺整條公路上,只有我們這輛車在行駛,車子好少,原來都往深玔方向跑,過了大庾嶺,進入廣東韶關地區,沒有高速公路,開始走國道,路況較差,但經過不少村莊。 為了車上氣氛,陳泰明說謎語讓大家猜,有眼不識泰明還跟清汪老師的父親李怡來老先生學過漢文,古文底子還不錯,有人猜中,泰明晚上加菜,猜謎語是不簡單,聯想力得夠,謎面是衣物,謎語是「夫婦皆移情別戀」猜謎底,我想到內衣外套,直想夫婦是內人外子,忘了移情別戀,加旺說背心,招治也說是背心,但只對了一半多,原來是男背心、女背心,真的有學問,猜中不簡單。 以為泰明跟陳根雄的爸爸,真的是兄弟,因為一路上,他們坐在後座,黃國明老跟他們開玩笑,說什麼醫生爸,還有什麼做兄弟來的,原來是陳氏宗親,是感情很好的宗親兄弟,一路上有他們也真的是熱鬧,氣氛不錯,因為他們特愛買當地水果如紅棗、柑橘等,請大家共享。 比預定時間早到韶關,所以廣州來的導遊還沒到韶關,手機聯絡,因為已是十一點多了,要我們先去餐廳用午餐,小潘和李師傅在市區大馬路上找,過了火車站,還是找不到,說沿著北江,就在北江橋邊躊躇,問馬路清潔工,也說不知道,這太扯了吧,只好請當地騎摩托車的帶路,沿著北江不下幾分鐘就到了餐廳,黃金瓊眼尖地發現,隔壁有商店,我們一群女人家,一窩蜂跑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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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發財
舊曆過了除夕,第二天便是新正春節,隨處看到逢人作揖,和「恭喜發財」之聲,此起彼落,一團和氣。街頭巷尾,滿地爆竹紙屑,家家戶戶,門楣貼著大紅春聯,或者「抬頭見喜」、「對我生財」、「新正大吉」、「春風得意」種種吉祥字眼。 「恭喜發財」這句話的意思,包含兩層涵義:一是祝賀人家正當事業的發展賺錢;二是祝賀人家在新年小賭遊戲裏,能撈進幾文,發一點偏財。命裏所謂「帶偏財運」的人,賭博大半贏多輸少。因此新春亦常常聽到:「閣下發了新年財嗎?」意思是說:「你在新春賭過嗎?贏了幾文?」 記得幼時,對於賭博,平常是懸為禁例的,但是從除夕這天起,一直到來年上八(正月初八),是特准開禁的,並且全家大小,不分長輩、晚輩、傭人,大家同樂,擠作一團,好不熱鬧。祭年祭祖以後,吃過年夜飯,大家得到長輩賞給的壓歲錢,足可作為賭資。可是關起門來,只限自己一家人玩玩,不准外人參加。 (一) 常見的賭博遊戲有三種:就是「搖寶」、「投骰」、「抓烏」。 搖寶 搖寶又叫「搖攤」,賭具是一副「寶缸」,那是一個磁質、半徑兩寸的小圓碟子,上面罩住一個圓筒形的蓋子,內置三隻骰子,可以搖出各種不同的點數。另外有一張「寶攤」,用一張吃飯桌子大小的紙張對角劃線,莊家本位畫「○」圈,左手方位畫「。。」圈,對面方位畫「。。。」圈,右手方位畫「。。。。」圈。即順時鐘的方向,代表一、二、三、四四門,這一、二、三、四四門,依序又叫作「魁星、老虎、出門、龍王」。三個骰子的點子組合,最小的是三點,最大的是十八點,而搖出各種組合不同的點數來。五、九、十三、十七,都屬「魁星」這一門;六、十、十四、十八,都屬「老虎」這一門;三、七、十一、十五,都屬「出門」這一門;四、八、十二、十六,都屬「龍王」這一門。 搖寶的稱為「莊家」,可以一人獨作,或邀股子數人合作。下注(壓錢的)的稱為閒家,人數越多,越顯熱鬧。下注有種種下法:獨壓一門,叫作「孤丁」,壓中了是一賠三。壓一門,走一門,這種壓法,要將銅元擺成龍形,頭朝贏門而尾向走門,頭上橫擺兩個銅元,算是開了眼睛,表示頭部,尾巴疊著排成一錢。譬如說,壓一注贏龍走虎,就要頭朝龍王而尾巴向老虎。開寶是龍的話,就要一賠二,是虎的話,就叫「走注」,(將壓注收回)。開其餘兩門,莊家就要「吃注」了。還有就是一賠一,壓一、三兩門叫「么三川」,壓二、四兩門叫「二四川」。「壓注」對準所壓兩門,疊排成一線,不開眼睛。還有的壓四個角,也是一賠一,一、四兩門叫「么四角」,一、二兩門叫「么二角」,二、三兩門叫「二三角」,三、四兩門叫「三四角」,壓注要壓在角線上,如此的壓注形形色色,真是五花八門,多彩多姿。莊家賠錢給閒家,計十扣一,叫作「扣水」,畸零之數,過六亦要扣水,譬如說,要賠十六個銅元,扣水二元,實際上只付出十四個銅元。所以平均率計算下來,莊家總是贏多輸少。 搖寶每搖四十攤(次)為一局,莊家便要結帳,計算輸贏,或股東分帳,贏錢並要分紅,給些傭人。或繼續一局,或休歇,都由莊家決定。 桌子旁邊有幾個人作紀錄,以免搖寶次數有誤,記錄紙叫作「寶單」。開「魁星」記作「○」,「老虎」記作「∥」,「出門」記作「≡」,「龍王」記作「X」。有了「寶單」,便編出許多歌訣來,像「么么一條龍」,出了兩寶「魁星」,下一寶將是「龍王」。「龍龍一個蛋」,出了兩寶「龍王」下一寶將是「魁星」。「三虎下山」,出了三寶「老虎」,下一寶將是「出門」等等,作為「下注」的參考,雖不一定如歌訣之所言,但倒霉的莊家,也有時而被言中。 還有看骰花點子,也有些歌訣,像:「麻斑虎,(三個六)懶動身」,就是說下寶仍將是「老虎」。「紅面虎,(兩個五,一個四)跳過河。」就是說下寶將是「龍王」。等等,雖不一定靈驗,但也有時而說對,以上這些壓寶歌訣唱起來像兒歌似地,足堪玩味。 壓寶的現場,多在堂屋或廳屋,有些不能出房門的,像坐月子的嬸娘、臥病的伯父、年老不願動的姑婆等,他(她)們用一隻朱漆托盤,上面黏一張小小寶攤,具體而微,照樣可以壓注,派傭人或孩子們在開寶前送到現場,我們叫作「走莊」,他(她)們雖遠離現場,照樣可以得到博戲的樂趣。 投骰 投骰用骰子四枚,中型瓷碗一隻,四隻骰子,可以組合出各式花色點子來。兩個骰子同點,計算另外兩個骰子的點數多寡為勝負,最小的是三點,叫作「丁拐」,最大的是十一點,但是兩對點子當中,只要有一對是六,和另外的不同一對,便叫作「天牌」,比十一點還大,但不叫十二點。四個骰子同點,叫作「包子」,「三、四、五、六」叫作「順」,都是和「天牌」同級的。「一、二、三、四」叫作「船」,和「丁拐」同級。 閒家先下注(壓錢),還有的一注下成二道,(如莊家點子比閒家大,八點以上才能吃兩道,七點以下只能吃一道。反之閒家要賠也一樣。)開莊的先投骰子,看點子大小,然後依次由閒家投骰子比大小,大於莊家的就要賠,小於莊家的就被吃,大小相同,叫作「走注」,取回壓錢。但是莊家如投出「天牌」「包子」「順」來,則一概統吃。如投出「船」「丁拐」,則一概統賠,不必閒家回手。春節聽到一陣投骰子的叮叮噹噹聲,心旌動搖,便不禁想要去湊一腳熱鬧。 抓烏 抓烏是一種頗為雅緻的博戲,賭具是六隻骰子和一個碗。人數不拘,通常十人上下為度,不分莊家和閒家,每人出一份錢(一個或幾個銅元),作為基金,依次輪流投骰,六隻骰子裏有一個「么」(一點)出現,就由投骰人加一份基金,有兩個「么」出現,就要加兩份基金,餘類推;反之,如有一個「四」出現,就要抽取一份基金,兩個「四」出現,就要抽取兩份基金,餘類推。要是六隻骰子全部為「二、三、五、六」點子,都是黑色,就可以獨得全部基金。黑色俗叫「烏」,因此這種遊戲叫作「抓烏」。 (二) 春節期間,常見大人玩的有以上三種博戲。小孩子們則另有一套,亦有「滾錢」、「甩錢」、「打鼎」三種。這三種遊戲,可說寓運動於博戲,直玩得渾身發熱,津津有味。 這三種博戲,都是在戶外空地上玩的。 滾錢 滾錢是用一塊磚,擱成斜度,用銅元筆直滾下,誰的銅元滾到最遠,誰就是「頭家」,依次是「二家」、「三家」等,頭家站在自己銅元滾到的位置,用自己的銅元,對準「二家」的銅元擲去,如打個正著,叫作「打到」,取同一個銅元,沒有打著,但距離不到一個銅元,可以用另一個銅元搭在自己和「二家」兩個銅元上面,叫作「比到」,亦取回一個銅元。如果將「二家」的銅元打翻過來,叫作「打反」,要由「二家」付出兩個銅元,如果將「二家」的銅元打翻了而距離又不到一個銅元,叫作「打反比到」,則要由「二家」付出三個銅元。並可繼續照樣擲向「三家」的銅元。如果打不著,距離又超過一個銅元,權利就讓給「二家」照樣擲向「三家」的銅元了。 甩錢 甩錢是三個銅元(三人玩)或四個銅元(四人玩),每人出一個銅元,將銅元正面(有字的一面)向上,背面(有圖的一面)向下,平平的從高處甩到石板上,要統統翻過來就算勝利,將錢收歸已有,大家出錢再甩,否則輪由下家甩錢,週而復始,玩個不歇。 打鼎 「打鼎」要用一塊方方正正的厚石塊當作「鼎」,玩的人數不拘,通常為六、七個小孩,每人出一枚銅元放在「鼎」上,「鼎」的前方五、六步開外劃一界線,用錢對準界線擲去,以距離界線最近的為「頭家」,依次為「二家」、「三家」……出界的則為「末家」,越遠越末。 頭家站在界線後,將銅元擲向「鼎」上的銅元,落下來幾個銅元就得幾個銅元,如擲的銅元落到「鼎」上而不下來,就要另出一個銅元再擲。「二家」、「三家」……只要對準「頭家」擲出之銅元擲去,只要打中了,就可將「鼎」上的錢全部拿去,重新出錢再來。如果大家都擲不中「頭家」擲出去的錢,就由「頭家」站在自己擲出的錢落地位置,使出全身力氣,用銅元對「鼎」上的錢就近打去,打下幾個就得幾個,再依次輪由下家繼續打「鼎」,一直打到「鼎」上銅元全部落下為止。才重新出錢作另一回的決戰。 這三種小孩博戲都要跑跑跳跳,包含了全身運動,可說是一種武博,(大人玩的三種是一種文博)大人們是不屑一顧的,我倒認為是又暖身子又富趣味的一種遊戲,比大人玩的「文博」來得有意義。 (三) 過了上七,家長(祖父)便要重申禁令,嚴格禁止賭博這種勾當了。讀書的讀書,工作的工作,都要為自己的事業和前程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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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歷史小說連載赤崁行
「出了什麼狀況嗎?」萬大明自忖:「是不是荷蘭人已得到消息,派兵到郭宅搜查自己?」郭懷一一諾千金,他沒按約前來,一定是發生了不可抗拒的事。左思右想,最大的可能仍是韃子的細作已將他來台的目的密報荷蘭人了。他將寶劍抽出來,置於身邊,預備隨時應變。 □□□ 就在這時,約五十步遠的右方,幾隻扯著嗓門叫個不停的草蟬突然寂靜無聲。「郭大哥來了!」他仍不放心,立即俯身在地,撥開地上的乾草,以耳貼地,朝向來人的方向傾聽。他這一聽,頃刻臉色大變,來人至少有三個!他告訴自己:「大概是荷蘭兵搜索來了。」他把寶劍抄在手裡,預備先發制人,荷蘭人的火銃厲害,必須在開槍之前把他們制服。 隨著甘蔗葉的窸窸窣窣,萬大明的神經愈繃愈緊,當甘蔗的縫隙中透出一個高大的身影,適才的疑慮才一掃而空。來人正是郭懷一,他後面還跟著兩個人──竟是病尉遲和萬雲龍! 「五哥不是在鐵燕子的船上嗎?怎麼也來了?」萬大明感到不解,他走出蔗寮,正要迎上去,郭懷一沒說什麼,卻率先走進蔗寮,病尉遲和萬雲龍也都臉色凝重地跟著走進去,萬大明最後一個進入,郭懷一示意大家坐下,萬大明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正感到詫異,郭懷一說話了: 「大明,安娜仍在赤崁,玉鳳已聯絡好了,傍晚約在她家附近的芒果園見面。」萬大明正感欣慰,郭懷一的話一頓:「不過還有一件事──」他還沒說出來,萬大明從三個人的凝重的表情,感覺到那還沒說出的「一件事」絕不尋常。郭懷一嘆口氣,臉朝向萬雲龍: 「五爺,您告訴大明吧!」 萬雲龍整整情緒,才悽然地說:「你四哥和王師爺都被鐵燕子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