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
初生之犢不畏虎
曾幾何時才見滿校園雞飛狗跳的忙著開學,一眨眼的工夫,學期又接近了尾聲。這學期校園內最屬驚心動魄的大事,我想莫過於各年級學科領域的檢測了。那檢測前結結實實的倒數幾天,不是一個正常教育現場應有的亂象,就在校園裡的每個角落上演著。所幸只有短短的幾天光景,戲又悄然的落幕了,一切又回歸原狀,就像「船過水無痕」般的了無蹤影。 班上的孩子仍是屬於似懂非懂的「初生之犢」年齡,就像這次檢測題目裡的一題改錯字,把全班的小朋友都考倒了,沒一個僥倖得分。考後的試題檢討,才知道有的小朋友改成了讀書的「讀」,也有的更高招的改成了毒藥的「毒」,題目是「初生之犢不畏虎」。後來孩子們個個張著那雙無辜又純真的大眼睛,望著老師我在台上口沫橫飛的解說後,點頭如搗蒜般的模樣,卻讓這個為師的不禁要懷疑起他們真的了解「初生之犢不畏虎」的意思嗎? 這年頭要瞧見一隻真老虎,不是書上面的紙老虎,除非到動物園外,似乎已沒有其他的途徑可尋。更不要說是這個正屬「初生之犢」年齡的小朋友,即使是這個年近半百的老師也從沒瞧過「老虎吃牛」的真實畫面。老虎會噬人或吃動物的訊息,那是書上面說的,但書上說的畢竟還是少了那麼一份真實感,所以「老虎會吃人」還是讓人有「隔靴搔癢」的不確定感。 聖誕節的隔天晚上,一陣天搖地動後,大部分的人都能感受到那地震的威力。剎那間就讓我感受到生死一瞬間的頓悟,踏實的了解人生的渺小與不可冀望,也唯有曾發生過的才算曾經擁有,不曾發生的都是一個未知的夢,也終於體會到「身外之物」的真正內涵。第二天早上,在課堂上和孩子們討論昨晚的「驚魂」感受,孩子們是個個搶著發言,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洋溢著興奮的色彩,好似他們是剛從遊樂場玩了一趟「雲霄飛車」回來一樣,其中是雀躍喜樂的成分多於驚恐慌張,我望著他們那「初生之犢」的表現,一半是欣羨,一半是憂慮。欣羨的是人生最樂莫過於「無憂無慮」,即使天塌下來也還有高個子頂著的那份坦然;憂慮的是他們還真的是一群「初生之犢」,哪天若真的在路上碰到了會吃人的老虎時,他們是不是還會跑上前去跟老虎打招呼,說聲:「嗨!How are you?」 孩子盡情的發表後,這個為師的不得不又掛起「說教」的招牌,語重心長的告訴他們地震的可怕、如何防震、………,末了再叮嚀他們:這幾天可能還會有陸陸續續的餘震,所以………,我的話尚未說完,全班小朋友竟伸出右手比出了勝利的手勢,並大聲「YA!」的叫了起來,好似明兒就要放巴望了好久的年假一樣的興奮。看到他們那超乎「水準」的演出,我直接的反應便是做了一副要昏眩的動作,嘴裡並嚷著「我要昏倒了!我要昏倒了!」全班小朋友一見,竟哄堂大笑起來,一時台上台下都笑到不行。 猶記得沒多久前,一趟台金空中之旅,也讓我見識到「初生之犢不畏虎」的場面。那回好似颱風剛過,可能是空中的氣流尚不穩定,所以飛機在半途中,竟碰到了亂流,飛機不由自主的在空中顛簸搖晃起來,這種畫面曾在很多的影片裡看過,對我而言,過去看影片雖然是屬隔岸觀火的心態,但以大人的警覺性,用鼻子想也知道其後果之嚴重性,所以我的一顆心也隨著那上上下下的飛機搖晃著,嘴裡不由得默唸起「阿彌陀佛」來了。正在全艙大人皆面色凝重,大氣都不敢吭一聲的當兒,我的後座不遠處竟然傳來了小朋友很興奮的叫喊聲,更誇張的是他們竟隨著那搖晃的飛機擺動起身子來,大有像在坐雲霄飛車一般的興奮。我回頭一望,竟是兩個約七、八歲的小男孩,正在賣力「渾然忘我」的演出。一時艙中快要凝結的空氣,竟也隨著他們的叫喊聲解凍了,有人終於發出了長長的一聲喘息聲,更有的人臉上露出了苦笑,而我心頭上那塊沈重的石頭也為之減輕不少。 一趟空中的生死之旅,讓我想到這生死交關的瞬間,「初生之犢」的孩子仍然能夠以平常的玩樂心態,來面對這緊急的片刻,那份豁達不正是我們大人常常引以為要學習的態度嗎?畢竟人生有很多的關卡,不是人為力量所能操控的,與其先「嚇死」,何不抱著平常心處之呢?
-
●浯江詩選 照片‧記憶
剛剛整理電腦裡的舊照片, 就想起那天下午在家, 一堆人拿出老爸老媽, 叔叔伯伯年輕時的舊照片而議論紛紛。 因為難得老爸的兄弟姐妹大集合, 他們搬出—堆年輕時候的泛黃舊照片, 看著老爸年輕時的帥氣挺拔西裝褲, 再回頭看看老爸現在的白髮, 呵呵……… 難怪照片是泛黃的。 無意間又翻到三叔年輕的女朋友合照, 馬上拿給三嬸看, 搞得一副要家庭革命。 當然,也被我發現了老爸的秘密………噗……… 這是一種時空的任意門, 就算我不是照片裡的主角, 但我卻也感受到那樣的氛圍, 彷彿那天下午我也走過了他們的那個年代 現在,已經慢慢習慣了相片日記的方式記億, 還是喜歡快門的喀嚓聲, 總覺得那樣的節奏感, 好像抓住了什麼瞬間似的。 看著照片,想著當時的心情, 這已經是一種保存的方式, 原來,從有膠捲的那時後就已開始………
-
佛陀都會掉眼淚!─還原六十年前「二二八事件」的真相
兩千年總統大選結束後,李登輝與連戰關係開始惡化,李系人馬譏諷連戰是「半山人」,本土血液不夠純正,不能代表所有台灣人的主張;這群日本走狗的「走狗」,忽略連氏家族還出了個「連雅堂」這號人物,曾以「台灣通史」著作,喚醒漢人莫忘文化根源和祖宗遺訓;而李大總統卻高喊日本警察走狗為「多桑」,迎娶率先焚燒祖宗牌位的皇民化家庭之千金,這種漢奸型的家庭子弟,又憑什麼將他口中親日、媚日的觀點,自抬為「台灣的主張」。 李登輝變色龍的基因來自他的父親李金龍,日據時代的李金龍是日本刑警的助手,是台灣廖添丁最痛恨的漢奸,這種為虎作倀的日本走狗,只會幫著日本浪人欺負台灣善良同胞。當台灣光復後,國共內戰逆轉,台灣即將遭解放,李登輝秘密加入台灣共青團,在二二八事件中,興風作亂,製造族群衝突,破壞台灣安定發展,實為倒台急先鋒,然而在2004年總統大選年,他竟厚顏無恥的號召一群無知的福佬族群,以「二二八.心聯心.護台灣」的口號,巧妙為自己脫罪。 二二八事件的悲劇主角 二二八事件主角陳儀,以「台灣調查委員會」主任委員接收台灣前,曾任福建省主席,他是蔣政權中有名的「知日派」,他先後畢業於日本陸軍士官學校和陸軍大學,是蔣介石留日的學長,與日本軍政界關係頗深,中日抗戰末期,奉蔣介石密諭「對日應採緩衝態度」,充當中日戰爭時的「窗口」,與台灣總督府往來密切,因此熟悉台灣各項事務。 1945年8月29日,「知日派」的陳儀被任命「台灣省行政長官」,當時的陳儀處在內憂外患中,軍統系統的警總實權握在參謀長柯遠芬手中,根本無視兼任總司令陳儀的人馬,藉口偵查「異黨活動份子」整肅陳儀親信;而中統系統的台灣省黨部主委李翼中,又有「CC派」陳果夫、陳立夫兄弟撐腰,組織「反中共特別小組」,整肅並牽制陳儀人馬;在經濟控制方面,行政院資源委員會主委錢昌照,背後有行政院長宋子文支持,也迫使陳儀不得不低頭;三股國民黨的派系力量制肘陳儀在台施政,加上美國、日本及台共的滲透力量,陳儀政權岌岌殆哉! 當年陷害陳儀的特務頭子毛森,在晚年垂老之際,曾撰文為陳儀說公道話,毛森指稱:「由於當年在日軍服役及勞工份子,因受日人皇民化教育甚深,恐其仇視祖國而結聚作亂,建議陳儀須駐軍防變,但陳儀卻堅拒大兵駐紮,他認為以至誠愛護台人,台人絕不會仇視他,萬一有意外,他願意做吳鳳。」 毛森認為陳儀愛護台人不以其道,適足以害台人。陳儀錯估時局,造成事件發生後,外省人遭台灣浪人和暴徒打殺一禮拜餘,殺戮之重令人髮指,以致廿一師自滬抵台進行報復性鎮壓,冤死不少關心時局的台灣菁英。 願做吳鳳的陳儀,因二二八事件處置不當,遭政敵亂箭式的攻訐而下台,不少無辜的外省良民和台省良民卻遭濫殺,但期間也有許多外省人主動救援本省人,以及本省人主動掩護外省人的感人故事,但官方的研究報告並未就這方面著墨,凸顯人性的美德,反而在死亡人數以滾雪球愈滾愈大,以可能、或許等做天馬行空的猜謎,從二、三千人到二萬八千人等數字差距懸殊,倘若以最大數平均每縣市則有近二千人喪生,但在日後以高額賠償金尋找受難者家屬登記時,卻出人意料的不到一成。據二二八基金會網站公佈資料,截至2004年10月6日登記截止前,全省總計收件2756件,經第110次董事會審查2710件,死亡681件,失蹤177件,羈押1389件,不成立463件,審定補償金額71.59億元。 事實往往是歷史真相的最有力辯解,在李扁本土化政權無所不用其極的鼓動下,在鉅額補償金廣召受難者前來登記的誘使下,難道受難者的後人如此絕情和膽怯嗎?還是野心政客和御用學者沆瀣一氣,故意在民族和同胞的傷口上繼續灑鹽,只為了他們個人的權勢私慾與政治偏見。 二二八事件的事實真相 世界大戰才結束,蔣介石於1945年10月13日,即發起剿共內戰,1947年即順利攻下中共根據地延安,一切局勢似乎對蔣極為有利。但是,為了這場內戰,台灣人民卻付出極大的代價,蔣政權和台灣省行政公署,幾乎榨光台灣所有資源,米、糖和其它儲存的物資,被特權人士高價在上海賣出,以支援內戰,但經手官員卻上下其手,致使產糖的台灣竟無糖可食,祇有苦果可吞。要命的是:台糖運往內陸的資源是無償的,糖廠缺乏再生產的資本,台灣銀行只得大量加印鈔票,貸款40億台幣,佔當年發行總額四分之一,使當時已極為嚴重的通貨膨漲更形惡化。 台灣通貨膨漲的主因,在1945年9月3日本投降前,日本銀行印刷的鉅額台灣銀行券,塞滿整架飛機運送來台,大量發給在台的日本公務員,甚至連翌年三月份薪資及退休金都一次發給,並濫發其它建設款項,造成台灣幣值混亂,因此國府接收台灣時,立即陷入金融危機;而日本人戰敗後更特訓一批台灣「特級流氓」,滲透在從南洋遣送回台的卅餘萬台籍兵中,暗中興風作亂,挑動台人與中國難民的衝突,造成事件一發不可收拾,可說是最大外來陰謀者。所以說二二八事件的發生,是中國政府的無知和貪腐,台灣人民的無奈和盲從,但卻是中外野心政客所樂見,而日本軍國主義者更是在其間扮演了「影舞者」的角色。 在二二八事件前十天,產稻的台灣竟實施米糧配給,和三年前光復時比較,米價上漲約400倍,飢民以檳榔葉和蕃薯止飢。竭澤而漁的政策,加上來台的軍政首長和接收大員,上下其手大發國難財,國府在台已大失人心,這是導致二二八慘案的主因,至於查禁私煙風波只是導火線罷了。 台灣行政長官陳儀在台倒行逆失,為了卸責,竟將查禁私煙糾紛,延伸為共黨份子和野心人士從中煽動。陳儀向老蔣提出民變報告:「台省防共素嚴,惟廿七日奸罪勾結流氓,乘公賣局查禁私煙機會,聚眾暴動,傷害外省籍人員,特於廿八日宣佈臨時戒嚴,必要時當遵令權宜處置。」狡猾的陳儀,以「遵令」二字預留伏筆,連監視施政的軍統和中統二大系統,也被他玩於股掌上,居然也都向老蔣報告事變的惡化,主因共產黨活動的結果,老蔣遭屬下蒙蔽,做出他對台灣第一個重大錯誤。 軍統系的警備總司令部柯遠芬,甚至指示軍統局台北站長林頂立,運用黑社會首腦許德輝,派人四處縱火,燒毀外省人商店,毆打外省人,藉機挑起族群衝突和混亂,造成局勢日形嚴重,為中央派兵鎮壓製造藉口。軍統局幕後控制的「忠義服務隊」,也動員學生及青年維持治安,在長官公署下令攻擊在圓山地區開會的「二二八處理委員會」,這批無辜的熱血青年也遭軍統系統集體屠殺,再誣指他們是夜襲圓山暴徒,成為代罪羔羊。3月9日晨,警備總部宣佈台北戒嚴,增援部隊陸軍第21師,由上海開抵基隆,藉口暴民陰謀叛亂,展開一場大屠殺。 綜觀二二八事件前因後果,台灣住民和大陸難民,均是悲劇時代的犧牲者;在台掌控武力的權勢者,因利益內鬥,藉二二八事件做為政爭手段,如果說台灣住民是受難者,大陸難民更是無辜的代罪者,他們死傷更劇,日後卻無人為他們喊冤、建碑,甚至賠償,陳儀雖遭伏法,以其肉體的死亡賠罪,但精神上的懲罰,卻由大陸來台難民承受,六十年來在這個島上,背負他們不應承受的省籍原罪。 這批漂洋過海的苦難者,大多數都參與過抗日剿共,在台灣也為了島嶼存亡和中共做過殊死戰,但直到今天,日據時代皇民化順民和台灣野心政客,仍藉著省籍與統獨之爭,繼續羞辱他們!折磨他們!扭曲他們!如果說以佛教信仰為主的台灣住民,仍認為仇恨無辜者是「本土化」精神之一,連佛陀都會掉眼淚!(下)
-
學游泳的最後一天
今天到縣立游泳池學游泳,每次要學游泳時,教練都很晚來,害我們在外面一直等,做人要有耐心啊!學功夫前就是要培養耐心的,本來今天不想來的,天氣非常寒冷,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可是今天要考試不得不來,教練終於千呼萬喚始出來了。 大家換好泳衣、泳褲,都跑向集合地點,教練一一點完名後,就和平常一樣,叫我們做暖身操再下水,不過在下水之前,一定要先把身體潑濕,下水瞬間才不會發冷,教練又說用力呼吸要做三十下,做完就游十五公尺,再游回原來的地方。這不禁讓我想到,前幾天游回去時,突然沒力又被別人撞到,好幾次都嗆到水,幸好雙雙及時救了我,所以,這次我實在不太敢自己游出去,一直在原地踏步,哎呀!怎麼辦?只好硬著頭皮練習喔! 神出鬼沒的教練叫我們通通上岸,一個接一個慢慢考試,幸好我排在中間,所以有時間充分休息,終於輪到我了,心裡非常緊張,沒有經過一番苦練,如今的我終於拿浮板游十五公尺,雖然只是第五級而已,卻是我邁向游泳換氣的開始,相信明年此時此刻,我一定會游泳的。
-
我們接公公回家吃麵麵好嗎?
一個再平凡不過的中午,一個小小孩捧著一個大大碗公,西哩呼嚕吃著麵,吃著吃著,突然抬起頭,說:「舅媽,我們開車接公公回來吃麵麵好嗎?」,這句話,相較於他的年紀,真的是不平凡,惹得他的外婆感動到,趕緊撥電話告訴小孩上班中的母親,「你兒子真棒,會說要接公公回家吃麵呢?」………。 那小孩就是我的寶貝兒子崴崴。 說來神奇,崴崴自出生以來,見過他外公次數少得可憐,外公在他出生前,就開始住療養院了,偶爾假日回家會親人,也都是短暫停留二、三天,小小孩哪會有什麼記憶呢?崴崴卻是出乎意料的,非常愛公公,種種對公公孝順的行為,也讓家人嘖嘖稱奇。 他會在大人假日要去接公公回家度假時,嚷著要一起去,到療養院時,會趕緊開車門下車,去牽公公的手,帶他上車,車子一回到家,他會趕緊下車,牽著公公進門,帶公公到客廳,拍著椅子,用他懂得的少少詞彙說要公公坐,當家人說要餵公公吃藥時,他會一馬當先,衝到廚房倒開水,說我來弄就好了,家人總是被他行為逗得很開心,我也看到逐漸康復的爸爸看著孫子一臉驕傲。 公公真的快回來了,十一月崴崴的小舅舅結婚,就要正式接回來住了,大人都期待著,我也把這消息用崴崴懂的字眼告訴他,並要他代替我好好照顧公公,他好似大人般回答我,我會的。 我相信你會的,寶貝兒子,媽媽就把這個重責大任交給你囉!我知道就在不久的將來,當媽媽回家的時候,我會看到你跟公公大手牽小手,走在家門口散步,享受天倫之樂,快到了,我期待。
-
〈長篇小說連載〉李家秀秀
「難道我說錯了?」美娟跟著站起,以逼人的語氣,不甘示弱地說:「一個小小的職位值得你留戀嗎?一個月那麼一點月俸值得你去賣命嗎?你不是捨不得離開康樂隊和軍樂園那些臭女人是什麼?」 「那是我自己的事,輪不到妳來教訓!」陳先生氣憤而激動地說:「別忘了我們之間非親非故,只不過是一對普普通通的男女朋友而已,更談不上有任何感情上的牽扯和糾葛。無論從那一個層面、那一個基點來說,都輪不到妳來教訓!這點請妳搞清楚!」 「算我瞎了眼!」美娟高聲而傲慢地說。 「謝謝妳的抬舉!」陳先生氣憤地回應她說。 「賤骨頭,我瞧不起你!」想不到美娟竟然說出這句低俗、失檢又侮辱人的重話。 陳先生臉色鐵青、表情冷漠,本想以更尖銳的言詞來數落她、頂撞她、責罵她,但為顧及一位少女的自尊,以及平日父母、長官和師長的教誨,於是他忍下這個屈辱,並沒有說出任何一句輕薄的話來嘲諷她。只見他氣憤地一轉身,獨自步下交誼廳的台階,逕自往太武山谷那條畢直的馬路走去,不想再回應這個膚淺的女人,也不想再理會這個勢利的女人,更懶得再看這個沒有格調的女人一眼! 若依陳先生在社會上的歷練與涵養而言,他是不該用這種態度來對待一位女性的。但人是有自尊心的,當自尊心無辜地受到傷害時,勢必會不顧後果,以激烈的言詞或手段來護衛自身的尊嚴。然而,他只是選擇以離開的方式來表達內心的不滿與抗議,並沒有以任何一句粗暴的語言來苛責她,放眼當今這個社會,有如此度量和涵養的青年人,是極少見的。多數男人一旦受到女性的屈辱而失去理性,除了會以粗言俗語辱罵她外,說不定還會以暴力相向,賞她二個清脆的耳光才肯罷休!今天,陳先生可說替她留了顏面,幫她找了下台階。 誠然陳先生處處替美娟設想,但他還是認為,他們之間既不是情人,又不是夫妻,只不過是一般朋友,除了在眾人面前談談天、開開無傷大雅的玩笑外,幾乎沒有說過一句較親密的話。而今天,美娟把他當成什麼?看成什麼?倘若他們真有不尋常的關係,而在某一方面意見相左的話,也只能以溝通的方式來取得雙方的共識,豈能以粗俗的語言相向,更不能以那麼激烈的言詞來侮辱他、教訓他!這是陳先生難以釋懷的地方。 即使島上依舊處在男多女少、一女難求的窘境,然對男女之間的感情,陳先生總是抱持著既坦然又樂觀的態度。倘若不分地域、不計美醜、不重婦德,要隨隨便便找一個伴侶的話,他敢於如此說:以他目前的職務和形貌來說並不難。
-
佛陀都會掉眼淚!—還原六十年前「二二八事件」的真相
蔣介石「以德報怨」的對日政策,在歷史推演下無意間造成保台的事實,但同樣為了保台的理由,卻在二二八事件中採「以怨報怨」的治台政策,功與過自有後世史家論斷,卻不容亂臣賊子竄改史實,在省籍原罪的傷口上繼續灑鹽,當年若非蔣介石以中國戰區數千萬條人命死傷的代價,換取日本義勇軍前來保台,毛澤東解放台灣早已成定局(見二月十三日言論廣場)。 今年是二二八事件六十週年,日前民主進步黨主席游錫表示,民進黨將以特別立法方式推動真相與和解法草案,並將成立特別調查小組,追查真相,還受害者家屬一個公道。 他再度抨擊,「沒有真相,沒有和解」、「沒有正義,就無法共生」,蔣介石不僅是獨裁者,更是二二八的元兇,「案要審、罪要判、人要關、錢要還」,如果加害者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那台灣社會就沒有是非黑白、更沒有公義。 游錫呼籲國民黨對二二八事件的處理要有明確態度,應於二二八當天宣示,不再對獨裁者謁靈,給台灣人民及受難者家屬一個清楚的交代。 他指出,對二二八事件,馬英九根本毫無誠意解決,竟然以「補償」掩飾歷史罪行所應負起的「國家賠償金」問題,不承認歷史元兇的錯誤,對二二八受難者家屬非常不公平,民進黨堅持應該以「賠償」方式處理,才能還苦難者公道,社會才有是非。 針對上述論點,可看出民進黨公義是一個表演過多的公義,是一個虛矯質變的正義,擔負不起人民真正的託付;這種表演過多的「愛台灣」公義,是靠嘴巴來愛台灣,是藉指責別人不愛台灣、甚至賣台來愛台灣,成功深化了族群與統獨間的仇恨與矛盾,目的只為了鞏固投機政客日漸失去的權勢,而歪曲史實常是他們慣用的手法。 亡國必先亡史,台灣從李扁執政以來,大量修改教科書,「去中倒蔣」蔚為風潮,尤其李登輝主政期間,邀請日本漫畫家小林來台完成「台灣論」為濫觴之始,而扁政權的教育部長杜正勝則為狗尾續貂,他不但聘請皇民化意識的學者修改日據史,更經常對外發表媚日言論,帶頭美化日據時代的台灣被殖民史。 了解史實的人都知道,日本工業化的資金,來自中國馬關條約的賠款,台灣工業化的基礎,更建立在日本工業化的成功;一九四五年八月,日本投降,將其在台灣的資產全部遺留下來,是戰敗國不得已的放棄,不是善意的贈與,但李登輝和杜正勝等媚日份子,卻感恩戴德,認為日本人「的確在台灣做過了不起」的大事,台灣人應感謝當時的日本人,給予他們「公正的評價」,嗚呼哀哉!這些以出賣祖先靈魂為榮的權勢者,真可謂「皇民化階級」的僵屍復活!台灣忠義之士豈能不以「刀筆」斬之!除之! 日本軍國主義作家小林的「台灣論」,書中有關「二二八事件」的報導,更極為誇張與偏頗,企圖勾起台灣島內省籍衝突的殘存記憶,凸顯國民黨政權係外來暴虐式的強權集團,藉以沖淡日本人過去高壓統治的奴化過程,更替島內「皇民化階級」復辟運動,尋找正當性的理由,以鞏固台灣島內「親日反中」的政治力量。 台灣論書中報導:「台灣的本省人似乎對蔣介石恨意極深,畢竟國民黨政權在一個月當中,便屠殺了兩萬八千名以上的台灣人」。他並藉李登輝和金美齡等人的回憶,佐證二二八事件一連串殘酷的屠殺與肅清過程,小林誇張的記載:「毫無武裝的台灣人慘死在機關槍下,鼻子跟耳朵被割下,許多人的手掌心被鐵絲貫穿,連串成一排人牆,在屈辱的遊街之後,還必需接受槍斃示眾的命運………」。 台灣論的報導是否屬實?李登輝和金美齡的說法是否為「選擇性記憶」?這個歷史性的悲劇是否應為外省人背負的「省籍原罪」?整個慘劇是否有外來陰謀力量介入?這許多疑問都關係著整個事件的真象,倘若任憑真象被野心政客過度扭曲和故意蒙蔽,不但無法解決省籍間的衝突,也無法還給罹難者一個公道,正義的追求不僅在乎遲來與否,更在乎是否力求真實。 二二八事件的研究報告 早在1992年2月28日,二二八事件四十五週年,行政院「研究二二八事件小組」公佈研究報告,報告前言指出,為撫平歷史傷痕,消弭省籍誤會,李登輝總統敦請邱創煥資政成立研究小組,並請行政院施啟揚副院長擔任召集人,邀請社會公正人士與學者專家,根據國內外有關資料,撰寫「二二八事件」研究報告,公諸於世。 有關研究小組的學者專家名單,對國內近代史頗有獨見的作家李敖認為,除中央研究院研究員賴澤涵擔任總主筆外,無一是二二八歷史的研究者,反倒不乏國民黨史觀下的護航大王,充斥著曲學阿世的痕跡,因此就學術觀點,該報告的「公正及可信度」實屬可議,且充斥著感情成分和主觀意見,過度彰顯本省人的受害,從厚達四百三十四頁的報告中,只有半頁談到外省人受害部份,可見一斑。 李敖以其獨立批判的立場分析:「大體上二二八事件,是以台灣暴民濫殺開始,以國民黨濫殺結束的恐怖事件,中間奉陪了善良外省人和本省人的哀呼與血淚。」因此李敖對研究小組不問緣由,不問誰先開始濫殺,在研究前提下,先侷限在台灣菁英的喪生方面,就學術上是不公正的,可信度要打折的,因為台灣菁英喪生固屬事實,外省菁英冤死的也不少。 立委李敖認為,學術要講究規格,講究方法,不埋沒證據,不能偏聽一面之詞,甚至在關鍵證據未明以前,不能「缺席判決」;但研究小組的報告卻違背了這種學術常規,也違背了史學方法的常規,因此研究成員在進行見證人與受難家屬訪談時,幾以本省人士佔多數,卻以外省受難者已獲救濟措施、死難者單身或已返大陸、基於不同理由而訪談意願不高等三個藉口,進行頗偏式的「缺席判決」,這種「缺了一條腿」的史料,必定難以獲得公正的結論。 在戒嚴時期,力爭言論自由的李敖,曾義助本省人而坐過牢、受過難;在白色恐怖時代,在本省人還不敢明目張膽的談二二八之際,李敖率先為本省菁英遭冤殺請命;因此在外省當權派迫害本省人時,李敖站在本省人被迫害的一方,在他的筆下,沒有省籍之別,祇有好壞之分;在強權迫害公理與正義時,李敖更是挺身與強權對抗,他是知識份子中難見的「真理俠客」。 李敖反諷台灣是個「偽善」的小島,古代孔子作「春秋」而亂臣賊子懼,現代卻是亂臣賊子作「春秋」而孔子懼了;在公義角度上,本省人犯了一件道德的過失,就是只為自己人被害而大聲,卻為自己害人而沈默,例如為外省人欺負本省人四十年而大聲,卻為台灣人欺負高山族四百年而沈默,為二二八外省人殺害本省人而大聲,卻為本省人殺害外省人而沈默,這種偏狹的公義如何號召和平,又如何撫平傷痕呢? 二二八事件的時代背景 要暸解「二二八事件」的真相,我個人認為先要對當時的時代背景做全面鳥瞰;1942年6月5日,美日中途島海戰,日軍喪失四艘航空母艦,海軍戰神山本五十六意圖扳回頹勢,在視察前線時遭美機突襲,座機墜落身亡,成為戰局的轉捩點;當年七月美國內部重新燃起佔領或託管台灣的聲音,直至1944年秋,台籍軍統局成員劉啟光被美吸收,並提供幹員接受美國訓練,一旦美軍登陸台灣,他們將配合佔領軍展開託管計劃。 1945年8月15日,日本戰敗投降,台灣總督安藤利吉發表日皇「終戰之詔」,第二天日軍參謀中宮悟郎,在草山策劃台灣獨立,秘密會見當年迎日軍入台北城的辜顯榮之子辜振甫,由其帶頭網羅林熊祥等卅餘人台紳,成立台灣自治協會,企圖以台灣獨立匿藏武器、囤積糧食、破壞軍事設施,以備美軍登陸時做殊死戰之用;此項策劃已遭美國情報當局獲悉,並由美國日後駐台副領事柯喬治執筆報告;1945年9月10日,美國戰略情報部執行台灣託管調查的「黃鶯計劃」;1946年後,副領事柯喬治更大力支持「託管論」,並吸收台人黃紀男倡議台灣獨立。 二次大戰結束後,國共內戰愈演愈烈,雙方為了爭奪接收日軍降區防地,在大陸各地展開攻防戰,台灣在光復初已藏匿不少共產黨員,並接受延安黨中央指示「大量吸收成員,擴大製造混亂。」當時中共在台灣的領導人有謝雪紅、張志忠、王萬得、王添登和蔡孝乾等人;在二二八事件發生時,中共不斷對台廣播,聲援在台潛伏分子,要台灣人民熱烈支持武裝鬥爭。 日本在台「奴化教育」的成功,也導致二二八事件的動亂延伸全島,「二二八事件研究小組」召集人葉明勳,在參與調查前,曾於1988年2月29日,在「聯合報」發表「不容青史盡成灰」一文,指稱光復後,旅日台胞四萬五千多人,有半數以上沒有戶籍,他們其中有不少是台灣「特級流氓」,日本人訓練他們投入中國戰場去當最壞角色,以破壞大陸人民對台灣同胞的情感,這群比日本人還壞的「台灣浪人」返台後,是充滿炸彈性的火種;再加上被徵參戰遣送回台的人,先後有卅萬餘人,政府缺乏妥善安排,一旦遊手好閒,自然構成社會問題。 台灣史學家林衡道在「二二八事變的回憶」指稱,他以前往過福州,目睹過台灣浪人的厲害,福州居民怕這些台灣浪人甚於怕日本人,光復後這些人都回到台灣了,使社會問題更為複雜。研究小組另一召集人陳重光,當事件發生當時,也曾聯名報告監察院指稱:「在二二八事件中,查緝私煙所誤殺的陳文溪,綽號臭耳仔,其兄即為大流氓,故首先於台北發動大規模之騷動,凡搗毀台北專賣分局,街擊專賣總局與長官公署,毆打外省人之主動者均為流氓」。 二二八事件發生有其複雜的遠因,亦有流氓藉機生事的導火線,台灣菁英所組成的「二二八處理委員會」,意圖平息暴動,但在台共強力帶領和軍統特務人員混進旁聽席趁機撩撥,致使隔日長官公署下達攻擊令,悲劇終於漫延全島;其實,陳儀當初並無屠殺台人之心,在事件前仍堅持撤走駐台等待整編的散兵遊勇,以免風紀欠佳的部隊與台胞發生衝突,而當時全省兵力僅存五千人,除去保護機場和軍需的兵力以外,能作戰不到三千人,而當時台灣浪人和退伍台灣兵逾卅萬人,致使激進份子誤以為有可能推翻陳儀政府,乃大膽鼓動民眾反抗政府。 日本統治台灣五十年來,最成功之處就是推行「奴化教育」,正如過去南非白人政權般,將黑人教導成遵從和服侍白人為最佳美德,凡違背白人至上觀點的黑人,均是無法脫離原始叢林的落後人種;因此小林在書中以本省人所流傳的說法,將中國人種比擬成毫無用處的「豬仔」。其實,日本建設台灣,即著眼「豬仔政策」的飼養觀點,主人養豬的目的,只為了日後的宰殺,日本早已將台灣視為南進爭奪亞洲霸權的基地,台灣人是為日本天皇而生,為軍國主義而死,為了訓練台灣青年投入皇軍聖戰,將台灣民謠「雨夜花」改歌詞為「榮譽的軍伕」。 1940年4月,日本總督府強制台灣人民,奉祀日本神道教的「天照大神」,孔廟、關廟、媽祖廟及漢民族原有一切的寺廟均廢止,祖宗牌位與馬桶一道焚毀,並規定所有家庭供奉日本伊勢神宮的大麻;連日常娛樂也遭嚴格管制,傳統歌仔戲、木偶戲及皮影戲等民俗技等,都被強迫禁演。 皇民化運動嚴重破壞台灣漢族文化,企圖斬斷漢族移民與中土文化的根源,可謂台灣的文化大革命,自然激起台灣人民的憤慨;大東亞戰爭末期,日本神社遭聯軍飛機炸毀時,台灣人民私底下興奮不已,正是反抗異族統治的自然投射;小林在台灣訪談時,不但漠視這段史實,還渲染台灣目前僅存少數的小型神社,誇大為台灣人普遍感懷日據時代皇軍和警察的恩德,實在是不夠格的邪知邪見。(上)
-
〈長篇小說連載〉李家秀秀
目睹他們步下中正堂的石階,美娟輕啜了一口咖啡,嚴肅地對陳先生說: 「秀秀從小就是一個歹命的女孩,相信老天爺會賜福予她的。」 「王維揚家境不錯,如果他父母不介意秀秀的出身和學歷的話,牽手步上婚堂的機率很大。」陳先生信心十足地說。 「該不會只是一場美夢吧!」美娟依然有些擔心。 「我和王維揚相處一年多了,他的為人我清楚,和部分喜歡自嗙的台灣兵不一樣,對秀秀這段感情絕對是認真的。」陳先生嚴肅地說:「他曾經告訴我,退伍回家後,無論如何一定要說服他的父母親,盡快地把秀秀接到台灣去。因為他要的是一個勤儉持家、相夫教子、侍奉公婆的賢內助,而不是擺放在客廳裡,供人觀賞的花朵。」 「如果王維揚真的以此為擇偶標準的話,秀秀絕對是他理想中的伴侶。」美娟認同地說。 「我們的想法沒有兩樣,」陳先生點點頭,含笑地說:「但願有情人終成眷屬。」 「我們呢?」美娟雙眼凝視著他,似乎有一些酒意,竟然放縱地問:「算不算是有情人?」 美娟如此地問,的確讓陳先生感到相當的訝異。只見他淡淡地笑笑,而後低調地說:「妳這句話讓我感到相當的訝異!依目前來說,我們的定位只能說是較談得來的普通朋友。至於算不算是有情人,那必須要兩相情願、兩情相悅,也必須經過歲月的考驗,往後更必須由彼此間共同來認定,並非單方面說了算數。」 「我不懂你的意思!」美娟雙眼緊盯著陳先生,不屑地說。 「容我再重複一次,」陳先生面無表情,嚴肅地說:「我們之間的關係與秀秀和王維揚他們是全然不同的。認真說來,只不過是較談得來的男女朋友而已,也純粹是因秀秀和維揚的關係而走得較近。從相識到現在,向來就沒有什麼男女感情上的糾葛和牽扯,怎麼能稱為有情人呢?況且,從種種跡象顯示,妳和令堂瞧不起我目前這份工作已是不爭的事實,難道妳忘了?男女雙方在沒有取得共識以及相互瞭解之前,任何定論,都不能下太早。尤其涉及到男女感情方面的事,更不得不慎重、也不能開玩笑。」 「你非要去辦軍樂園那種地方的業務、管軍樂園那種地方的事嗎?」美娟鄙視地說。從她強硬的語氣中,也可以看出她對陳先生目前那份工作,懷著很深的偏見。 「那不僅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職責。」陳先生依然嚴肅地,「坦白告訴妳,我所作所為都禁得起社會的公評和檢驗,人格和操守更不容許任何人的懷疑!」 「你有沒有換工作的打算?」美娟面無表情,以逼人的口氣問。 「換工作?」陳先生重複她的語調,有點激憤,「對目前這份工作,我感到勝任愉快,也受到長官相當的肯定和認同,為什麼要換工作?」 「如果辭職下來,我們一起做生意,你看怎樣?」美娟進一步地問。 「妳是要我跟妳一起去賣蚵仔麵線、賣蚵仔煎、賣剉冰,學做生意?」陳先生激動地說。 「別小看這種生意,它本小利多,屆時,我們又可以天天在一起,不僅可以縮短彼此間的距離,也可以增進相互間的瞭解,很多人的感情都是這樣培養出來的。如此一來,絕對會得到愛神的眷顧,有情人終成眷屬的美夢似乎也是指日可待。」美娟雙眼佈滿著血絲,竟然不顧一個未婚少女的矜持,如此地說。難道是喝多了酒,酒精糢糊了她的意識,才會說出這種有失自已身分的話? 「謝謝妳的美意,那是不可能的!」陳先生毫不考慮,斷然地回絕她說。 「你捨不得離開康樂隊和軍樂園那些臭女人是嗎?這就難怪了……。」美娟竟然毫無顧忌,以嘲笑的口吻放肆地說。 「請妳放尊重點,不要說得那麼難聽!也不要牽扯到別人,更不要侮辱到我的人格!」陳先生氣憤地站起身,萬萬想不到美娟竟是一個那麼膚淺、勢利又沒格調的女人。
-
●童年記事 井邊驚魂記
「鹹梅仔掉到井裡去了!鹹梅仔掉到井裡去了!」大孩子趕緊將手邊的汲水桶丟入井中,呼喊著鹹梅仔抓住繩子,井邊兩三位力氣較大的孩子緊緊抓住繩子的另一頭,其餘的孩子們驚慌失措的奔相走告和求救,田裡工作的大人們急急扔下手邊工作,紛紛奔赴井邊來營救,鹹梅仔的雙親呼天搶地的飛奔而來,緊張肅穆的氣氛在井邊蔓延開來,大人們把頭伸入井中一探究竟,異口同聲的放聲大喊:「鹹梅仔妳要抓牢繩子,千萬別鬆手啊!我們就來救你啦!」接著大夥面色凝重、七嘴八舌的討論著,鹹梅仔的母親已經哭成個淚人兒了,孩子們個個如驚弓之鳥,鐵青著臉噤若寒蟬,彷若犯下滔天大罪,等待審判的心情,自動退居大人數步之遙! 說也奇怪,原本晴空萬里的夏日午後,隨著緊張氣氛的瀰漫,烏雲頓時籠罩井邊的天空,連呼吸到的空氣都有些苦澀,可怕的念頭在我小小腦袋瓜中盤旋:「萬一鹹梅仔沒有救起來怎麼辦?她的鬼魂會在井中作怪嗎?我們賴以維生的水井是不是要封起來呢?」一連串的疑問讓我愈來愈恐懼,營救的過程真是緊張萬分,大人們找來竹籃,綁上粗繩,慢慢懸吊入井中,一方面精神鼓勵,期待鹹梅仔可以用ㄧ己之力轉換繩子,自己爬入竹籃中,興許是體力耗盡,抑或是驚嚇過度,任憑井邊的大人們聲嘶力竭,鹹梅仔仍舊是動也不動,只是死命的抓住原來的細繩,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危險指數逐漸竄升,萬一鹹梅仔失去意識鬆了手,一切就完了。但礙於井口太小,壯碩的男人實難入內,當大夥愁眉苦臉無計可施時,突然從人群中跳出一位身材嬌小的年輕小夥子,自告奮勇入井營救,大人們七手八腳在年輕人身上綁牢繩索,小心翼翼將人放入井中,當鹹梅仔被拉上來的那一刻,全場歡聲雷動,年輕人也被當英雄般的簇擁著,鹹梅仔的父母更是感動落淚、跪地答謝,事件終於圓滿落幕了,這是我童年在井邊最驚悚的記憶。 鹹梅仔是村中李家的女兒,年約十歲,因為自幼喜食鹹酸甜,大家就呼她小名為鹹梅仔,真正的名字沒多少人知道了!當炎炎夏日來臨時,井邊便成了孩子們的嬉戲天堂,那天孩子們依舊如往常不約而同攜來自家水桶前往井邊汲水消暑,當大家你爭我奪搶著將水桶丟入井中,在一陣推擠混亂中,鹹梅仔一個不小心腳沒站穩,整個人倒栽蔥落入井中。 經過落井事件之後,每位孩子都被狠狠的訓誡過,當一切復歸正常後,鹹梅仔的身影再也沒有出現在井邊,應該是嚇破膽了吧!孩子們也像犯了大錯般不敢問及此事,漸漸的大家淡忘了這件事,可是從此以後井邊汲水成為莊嚴神聖的工作,大家戒慎恐懼、遵守遊戲規則的進行著,平靜快樂的生活仍然天天在井邊重複的上演著!事隔三十多年,重回舊地,景物依舊人事已非,十幾戶的人家全搬遷了,殘破的空屋加上頹圮封存的水井,怎麼也難和童年的記憶做連結,突然想到鹹梅仔,她在哪裡呢?過得好嗎?是否這場井邊夢魘仍然在她腦海中糾纏,不管如何?我真心的祝福她。
-
跨越自己
「舒平,什麼時候回來啊!」當電話那一端的阿嬤問起時,我很抱歉的告訴她,今年的假期會嚴重縮水,因為緊跟著我的是一項人生中非常重要的競賽——「全國技藝競賽」。當老師宣佈密集式的魔鬼訓練就要利用暑假登場了,我就知道今年的暑假鐵定泡湯了,但我一點都不覺得遺憾,在回金門稍稍受到親情的短暫慰藉之後,回到學校開始接受密集式的選手訓練。 在熱帶地區屏東就讀的我,每天一早頂著酷熱的艷陽,從沒有冷氣設備的租處,一路汗流浹背濕到學校,再進入有冷氣設備的教室中,完成訓練之後,又要再頂一次曬在皮膚會刺痛的大太陽回去,這種彷彿洗了一場三溫暖的澡,每天都要上演一回。因為學校的師資和設備緣故,老師無法針對我的強項幫我報名參賽,只好為我選擇了「海報設計組」。 經過了一個多月的密集訓練後,另一位同學和我終於從十多名訓練者中脫穎而出,成為即將參賽的正、副選手,離正式比賽還有將近兩個月的時間,除了吃飯和睡眠時間,我們持續不斷的練習,一天至少交出一張指導老師規定的作品。每天老師更是費盡心思模擬一些海報題目或相關資料,甚至在賽前的一刻,學校主任還請來前技藝競賽的評審老師前來指導,希望他在我們上場前幫我們打一劑強心針,沒想到當我們兩人把練習作品拿出來準備接受指教時,他當頭給了我們一頓棒喝,我們沾沾自喜的作品,在他眼裡只是普通繪圖,當場被批評得體無完膚,尤其是他的一席話:「像你畫的這種水準,根本不用去比賽的啦!」更是讓我心情一度跌到谷底。不過我並沒有因此而被嚇退,還是緊抓住機會向他虛心的請教,記錄了他所挑的缺點並給予的指正和建議,把握僅剩的一點時間,加快腳步一一修正。 比賽的前一晚,我躺在台中旅館中的床上,回想起幾個月來的辛勤努力,明天即將面臨考驗,興奮得睡不著覺,機會只有一次,如能緊緊把握,獲得好的名次,就能爭取推甄的最佳成績,當晚我衷心的期待天快破曉、隔天的快點到來。終於,上場的時間到了,考場內的氣氛異常靜肅,不知不覺間心情緊繃了起來,頓時感受極大的壓力。近百名的考生,個個都是來自全國各校的佼佼著,他們都是一時之選的菁英,肩負著學校的名譽和家人的期盼,哪個人不是卯足全力、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呢?何況海報設計並非我的拿手項目,雖然經過一段時間的練習,但是進步畢竟有限,究竟我有多大的勝算?自己都沒有把握了!比賽時間長達四個小時,要完成B4海報精稿以及1/3對角線色稿各兩張,環繞在四周的只有振筆的刷刷聲,我瞄了一下隔桌的對手,桌上擺有120色的麥克筆和36色的鉛筆,緩緩拿出自己僅有38色的麥克筆和數十色的鉛筆,深呼吸閉了一下眼睛,緩和緊張的情緒,然後規劃出完成四張作品時間之後,開始動筆,長久以來練習的作用發揮了,一切都在掌握中,除了因緊張而不由自主的輕微顫抖的手………直到現在,只要回想起那一幕競賽時考場內的筆刷聲音,仍然會感到莫名的壓力。四個鐘頭的時間,宛如漫長的四天。 第二天的頒獎典禮中,參賽的各校指導老師和選手們塞爆整座會場,每人期待能獲得評審的青睞,在競賽中大放異彩、獲得佳績。我坐在頒獎台下忐忑不安,終於聽到自己的名字:「海報設計組第十六名,民生家商的王舒平」,雖然這個名次我並不滿意,但在近百名高手中獲此殊榮,獲得指導老師獎的老師仍然安慰我,「接受挑戰表現傑出,跨越自己再接再厲」,我的努力終於沒有白費。當晚我把喜訊與父母分享時,他們的喜悅溢於言表,為我感到極大的榮耀。
-
阿月
一 她咳了幾聲,獨力撐起身體,穿上深色的舊衣褲,她不再整理頭髮,只壓幾下,讓雜毛別那麼亂。她打開窗戶,讓屋內光亮,燈是她的奢侈品。 她呆坐門邊,望著窗外的青山綠水,聽著山腳邊的鳥啼,這就是她的生活。她老了,沒辦法工作,只能靠政府每個月的津貼渡日,錢少,用的就省。但她不埋怨,她感恩,謝謝上天讓她生在這個時代,雖然生活有苦,雖然丈夫早死,雖然兒子們不理她,但她還是快樂,因為她看過更悲慘的人生。 那是她的祖嬤。阿月小時候家裡非常窮,全家要去大地主的田裡工作,賺取微薄的生活費。她自小在田裡長大,阿爸、阿母、阿叔、阿嬸、阿公、阿嬤、祖公、祖嬤在前面彎腰做事,她與小孩子們在後面撿落下的與殘壞的,撿得多,晚上就吃得多,倘若今年種的好,落的、壞的少,全家就要餓大半年。那天她在撿著,正巧撿到祖嬤腳後跟。「阿祖,妳踩到了………」她抱怨著,「阿祖………阿祖………」祖嬤沒回應,她又喚了幾聲。 「怎麼了?」阿月的阿母問。 「阿祖踩到了,叫伊動一下,我才撿得到………」她快哭了。 「阿嬤……」阿月的阿母只喊了一聲,接下來,她大叫:「救人喔!出人命喔!」大家求救時,她已經沒有呼吸。死亡,不過只幾秒鐘的事。阿祖死在阿月面前。 這件事,阿月記得熟,每個夜裡,她總夢起祖嬤皺眉待死的臉。她為阿祖難過,同樣是女人,同樣養家活口,同樣生育子女,但阿祖的命是苦的,而阿月的,雖然不盡理想,但沒有沉沉的悲傷,只是淡淡的哀怨。 二 空蕩的房子,十來坪大,住了好久了,她搬進來時是新的,一層樓半的平房,一樓有兩個房間,有廚房,有客廳,還有樓梯,順著走上去是個三角型的小閣樓。 買房子的時候,老二已經生了。 她特別疼愛老大與老二,因為自覺虧欠他們,對於老三、老四,她較沒有這份內疚。同樣懷胎十月,但前二個兒子落土時,命不好。她永遠記得。那天她在菜園做事,每個女人都如此,就算陣痛,還是得做。她第一次生產,不清楚該是生了沒有。她突然大叫,別的女人看了明瞭,隨即讓她躺下。大兒子就這麼生了。她用溪水洗淨他,脫了內衣包住他。太陽過了頭頂後,她邊餵奶邊做事。老二亦如此。那時她換到成衣加工廠上班,老大背在後頭,老二頂在肚裡。那個時代的小孩不知是天生就乖還是懂得體諒阿母,每個都靜靜的,不吵不鬧,就算醒了也只是靠著阿母,餓了只哼兩聲,覺得無聊就玩自己的手。老二就在阿月縫衣服時滑了出來。 有了兩個小孩,自己與丈夫的收入也不錯,於是買了房子。那時兩個小孩最喜歡躲在閣樓,阿月的阿母和她同住,替她照顧孩子。兩夫妻上、下班時,兩個小孩就從閣樓的小窗戶探頭伸手與他們招呼。兩夫妻微微抬頭、對孩子一笑、說聲再見,這是他們生活中最舒適的一刻。 三年後,老三生了,再隔年生了老四。這兩個孩子不知是不是發現阿母和阿爸的生活環境變好,出生的時間都選在晚上,如此便能找接生婆讓他們像個人般降臨人間。 接下來的日子是她人生中最快樂但也最累的時光。家裡有四個小孩,老大、老二像娃娃,老三、老四像猴子,二個乖的、二個野的,恰好成對。有時她去追小的,丈夫就抱著大的;有時她陪大的,丈夫就去追小的。一個男人、兩個女人、四個小男生,這樣的生活充滿快樂。但不久之後丈夫死了。那時許多女人成為寡婦,因為工程。一群男人南征北討參與建設,有的死於工程意外,有的死於交通事故,每個月都會聽到誰又成為寡婦。也許有了心理準備,也許習慣了,她得知丈夫的死訊時,先想到的是再找一份工作,而不是哭。 三 妳管過我嗎!妳知道我在做什麼嗎!發生事情,你們都不在家,沒人理我,怎麼是我的錯!」 事情是這樣的,阿月的老大、老二不忍她這麼辛苦,十來歲就去工作,他們與阿月賺的錢多花在老三、老四身上。兩個小的讀初中、高職,但後來過於自由,走入社會黑暗面,許多夜裡,阿月要四處借錢保兩個孩子出來,每一次他們總對阿月說:「誰管過我!沒有人有資格說我!」 那幾年,阿月每晚哭,她問自己那裡錯了? 「也許是報應。」她總這麼想。她沒讓老大、老二好好落土,還讓他們當童工,不能接受教育,要去鐵工廠燒火、扛鐵,兩個孩子手還細、腳還嫩,頭頂上的毛還是淡的、軟的,連聲音都只是細娃兒,卻要做著大人的事。有錢人家的孩子在路邊買涼水、玩紙人,她的孩子要住工寮,要穿著黑衣服,獨自承擔壓力與孤獨。後來老大、老二出社會,賺得的仍是給家裡,為了還債,為了保弟弟們出來。兩個大的沒有童年、沒有青春、沒有自己。 她把老大與老二的不順利人生歸疚於自己,她是個壞媽媽,推孩子入火坑,生的時候他們苦,長大之後還是苦,所以她默默忍受老三、老四的反骨。「現世報。」她告訴自己這是天公伯給她的懲罰,罰她沒養好兩個大的,所以帶了兩個小的來折磨她。 這還不夠。 老大、老二在外面工作,有了對象,但那時兩個弟弟又出亂子,被判刑,還要賠錢。阿月扛下一切。她借了一大筆錢賠給人家。正巧兩個大的要結婚,她不知道怎麼辦,便說了句荒唐話:「家裡沒錢,要結婚,自己想辦法。」她其實不是這麼想,她想說的是:阿母對不起你們,生的時候苦了你,現在還要你們還弟弟的債,阿母為了減少你們的負擔,自己去借錢,這筆債我會自己還,所以阿母沒錢,沒辦法替你們辦風光的婚禮,你們要靠自己,如果錢夠的話,就辦大一點,讓女方有面子,如果錢不夠就等一下,女孩子一輩子只嫁一次,別讓她隨便嫁人。 她太純樸,不知道虛情假意,不知道逢場作戲,她一慌,話就亂說。 老大、老二聽了,長年的恨意也爆發出來:「妳當什麼母親!從小就要我去工作,我長大了,再也不靠妳,將來妳的死活跟我沒關係!我再也不會回來!」 從那日起,屋裡只剩她一人。 她每天都想見兒子們,但怎麼了?老大、老二不理她,只有媳婦偷偷打電話來慰問。老三、老四若不是在監獄就是在外面鬼混,出獄了也不回家,她只能從派出所那兒知道兩個小的過的好不好。 「都是報應,來討債的,一切都是我惹來的,不能怪別人,如果當初不那樣做,不那樣說,一切就會不一樣。」 四 二週前,她去路口的自助餐店買飯盒,她只記得自己踏進店門口,接下來的她全忘了。 那日她前腳一進去,感覺頭暈,她撐著牆壁倒下。救護車送她去醫院,發現已是癌症末期,只剩十四天的生命。原來那不是感冒,是死神在吻她。她失神地走回家,心想這是最大的報應,孩子們不理她,身邊沒有親人,自己將狼狽、孤獨地死在破屋子裡,也許沒人發現,屍體會被狗吃了,就算沒有,也會爛得只剩骨頭。「歹命………歹命………」她邊哭邊訴。這段路走得好遠。然當她回家打開門的一剎時,她卻笑了。 二週一下子就過去。今晚是除夕夜。從前逢年過節家裡總塞滿人,就算窮、就算苦,節慶還是要過,因為這是一家子唯一能真正放鬆、真正開心的時刻。但丈夫死了之後,家就只是家,一個供人住的殼子,沒有感情、沒有笑聲、沒有人聲,寂寞的、冰冷的屋子。 阿月打開中午買的飯盒,點個小燈,面向大門坐著。她沒吃,只是儀式性地擺個年夜菜,提醒自己這是除夕夜。外頭鞭炮響,子時到了,大年初一來了,她的死期到了。 陰風陣陣,迎接她的是牛頭馬面,但是她笑著。隨著身體知覺的喪失,她的開心越來越濃,她幾乎要笑出聲,張嘴,瞇起眼大笑,像丈夫還在時、像孩子還小的時候一樣,像個阿母,像個女人般幸福地笑。因為她將能夠保佑兒子們,讓他們生活順利,不再悲苦。)
-
●長篇小說連載李家秀秀
「維揚,」秀秀端起杯,對著他說:「我們一起敬表姊和表姊……。」 「有膽再說下去!」秀秀還沒說完,美娟打斷她的話。 「好了,」陳先生笑笑,適時把這個尷尬的場面化解掉,邊為她們夾菜邊說:「看妳們表姊妹倆,話說得多,菜吃得少,回家準挨餓。王維揚,你也要多吃一點,別餓著肚子像病貓一樣,回台灣後讓你爸媽見了會心疼的,也將失去戰地榮歸的意義。」說後舉起杯,「來,大家隨意喝點。」 「不,我們隨意,你乾杯。」秀秀要求著。 「妳是想看我喝醉時、裝瘋賣傻的醜態是不是?」陳先生看看她,笑著說。 「不,」秀秀搖搖頭,神氣地說:「我想看看你喝醉時,表姊要用什麼方式來攙扶你。」 「這還不簡單,」陳先生幽默地說:「你們就合力把我扔進太湖餵魚,不就了事嗎!一個男人如果喝得酩酊大醉,而要一個弱小的女生來攙扶,那是一件多麼丟臉的事啊!妳不認為嗎?」 「我倒沒有想過這一點,只想看你們摟抱在一起的親密樣,」秀秀邊說邊笑,「好讓我們學習學習。」 「人小鬼大,」美娟不屑地白了她一眼,「你們幾乎一個禮拜就約一次會,金門的多處草埔簡直都讓你們坐平了。談些什麼、做些什麼事,自己心裡有數,別在本姑娘面前裝可憐啦!」 秀秀霎時無言以對,王維揚尷尬地傻笑著。 「別不好意思了,這是熱戀中男女正常的事,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啦!」陳先生幫他們打了小圓場。 「如果部分草埔是被我們坐平的,那其他部分便是被你們躺平的。」王維揚話一說完,最高興的莫過於秀秀了。 美娟的臉似乎有點熾熱,卻也一派輕鬆。 倒是陳先生心中始終很坦然,他和美娟只不過是普普通通的朋友而已,秀秀和維揚的邊鼓,敲得再用力、再起勁,也難讓乩童附靈起駕,更不可能讓他們在一夕間由朋友變戀人。尤其感情這種事豈能兒戲,除了雙方必須相互瞭解展現出真情實意外,也必須歷經歲月的考驗。王維揚這番話是不可信的,只不過是乘機開開玩笑而已。因此,陳先生並沒有針對王維揚的話,提出任何的反駁,只淡淡地說: 「坦白告訴你們,我和美娟只是一般朋友,還不到單獨約會的時候,這點你們是知道的,絕對沒有你們想像中的那麼浪漫。」 美娟淡淡地笑笑,心想:怎麼會有這種見了女人不心動的男人?難道是自己的魅力不夠,不能感動他的心?還是他根本就是一個不解風情又不懂情趣的戇大呆? 「真是這樣嗎?」秀秀疑惑地笑笑,而後轉頭問王維揚,「陳先生的話可信嗎?」 王維揚笑笑,彼此間沒有再爭辯下去,讓歡樂的氣氛繼續在這個充滿著酒香、菜香、少女幽香的屋宇裡繚繞……。 陳先生為王維揚餞行的這頓飯,可說是賓主盡歡,一瓶龍鳳酒幾乎被瓜分掉,喝得最多的當然是主客,但美娟似乎也喝了不少。飯後距離戒嚴宵禁時間還早,經過大家同意,一夥穿過新市廣場,來到中正堂交誼廳喝咖啡。 「圍牆外,山外溪的源頭就是映碧塘,秀秀,那裡環境很幽靜,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陪王維揚去走走。別忘了,今晚是你們幽會的最後一夜,王維揚這個航次就要回台灣了,要好好珍惜這段美好的時光!」陳先生善意地提醒她說。 「你們不去?」秀秀不解地問。 「我們在這裡喝咖啡、聊天,等你們。」陳先生說後,看看美娟。 他們猶豫了片刻,不好意思地笑笑。 「第三場電影快散了,想去就快走,別飫鬼假細膩好不好!」美娟紅著臉,似乎有些兒酒意,絲毫不在乎還有其他人的存在,高聲地消遣他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