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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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俗語VS.昆明諺語
●「七坐八爬九發牙。」VS.「四牙六齒」「三翻六坐九會爬。」--兩地坐與爬相差無幾,長牙時程則相差甚大。 ●「九頓米糕無準算,一頓冷麋抾去囥。」VS.「奉承話三天忘記,挖苦話半生牢記。」(彝族)--無論飲食、言語,對於美食、良言,完全不放心上;一有怠慢疏失,則牢記在心,皆未做到「受施勿忘」與「不計仇怨」的準則。 ●「百般武藝,毋值鋤頭落地。」VS.「七十二行,務農最強。」「七十二行,在稼為王。」「行行能賺錢,穩當是耪田。」--在「以農立國」的國度,認為耕田最為務實穩當,其他百工百業不被看好。 ●「飯會使加吃,話毋通亂講。」VS.「吃多脹人,說多煩人。」(彝族)「舌長事多,夜長夢多。」--飯若多吃,最多影響己身;而話若多說,往往多言多失、傷人而不自知。勉人慎言。 ●「枵雞無惜箠,枵人無惜面皮。」VS.「雞餓趕不走,人餓不怕羞。」--無論人畜,一旦飢餓難耐,便不顧及形象與尊嚴。 ●「肯想著有步,肯問著有路。」「路佇彼喙。」VS.「天在頭頂,路在口邊。」「鼻子底下路通天(指嘴)。」--早年無網路搜尋,亦無路標指引,的確,路是仰賴嘴巴問出來的。 ●「一人主張,毋值兩人思量。」VS.「一人不得二人議,三人四人成大器。」「一人辦事少主張,多個朋友好商量。」--「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一人思慮,掛萬漏一,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唯有集思廣益,才能止於至善。有云:「一個臭皮匠,沒有好鞋樣;兩個臭皮匠,做事好商量;三個臭皮匠,當個諸葛亮」。 ●「濟囝餓死爸,濟新婦枵死大家。」「濟牛踏無糞,濟某無地睏。」VS.「婆婆多了飯不好,木匠多了房蓋倒。」--兩地分別從不同的身分、人物來觀察,發覺人多誤事,主因是彼此推諉塞責,足見分工合作的重要。 ●「好話毋出門,歹話脹破肚腸。」VS.「好話馱不走,醜話順風跑。」(彝族)--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壞事不脛而走,傳播快速。 ●「有錢判生,無錢判死。」VS.「無錢去見官,白色染成黑。」(白族)--「有錢能使鬼推磨」「錢能通神」,即使是象徵公平正義的司法,也能被錢收買,著實令人失望!感嘆窮命不值啊! ●「欲佮明人讀契,毋佮牛人講話。」VS.「寧願同有理人相罵,不願同無理人講話。」(滇諺)--明人、牛人意同有理人、無理人。讀契無聊至極,相罵更傷元氣,但皆好過跟無理人講話,以此襯托無理之人遭人唾棄。 ●「食飯皇帝大。」VS.「雷公不打吃飯人。」--正在用膳之人,備受尊重,金門以皇帝身分譬喻其尊貴,昆明以雷公也不干擾來形容。 ●「查某大仔大肚,查甫大仔廿五。」VS.「男長三十,女長一生。」--大肚與一生皆指懷孕生育,兩地男子相差五歲,但皆認為男女成長終止日不同,男子看年齡,女子則看生育。 ●「一男一女一枝花,五男二女受拖磨。」VS.「多兒多女多冤家,獨兒獨女活菩薩。」「兒多母苦,事煩心苦。」--兩地看法一致,少子輕鬆快活,多子拖磨受苦,與傳統中的「多子多孫多福氣」大相違逆。 ●「靠翁靠囝,煮一大鼎;靠兄靠弟,靠仔目嗄噓。」「靠兄靠弟,毋通靠門口厝邊佇做忌。」VS.「靠兄靠妹,不如靠手心手背。」--說明可靠程度有親疏之別,骨肉之親大於手足之情,而手足之情又勝於朋友之義。 ●「搰力食栗,貧憚吞瀾。」VS.「勤勞是富有之因,貧窮是懶惰之果。」(回族)「手忙腳忙多穀多糧,手懶腳懶缺油缺鹽。」(彝族)「勤勞人家有吃喝,懶惰人兒望空鍋。」--勤勞的成果有吃有喝、不致挨餓;懶惰的後果簞瓢屢空、乾吞口水。勉人「勤耕苦作般般有,好吃懶做樣樣無」。 ●「十揀八揀,揀著一個老菜梗。」VS.「揀七揀八,揀個腳跛眼瞎。」--二者皆指挑選終身伴侶,起初自視甚高,千挑萬選,後來機會漸失,越挑越差,勉人把握良機,以免遺憾終生。本則重在押韻,無輕視義。 筆者從全書三千餘條中抄錄適宜者三百餘條,再從中選取四十餘則精彩者比較之,以免篇幅過長。俗語之間的比較,一可相互印證、取長補短;二可累積文化、求取創新,在俗語交流上,頗具實質意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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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俗語VS.昆明諺語
坐落於中和區八二三紀念公園(四號公園)的國立臺灣圖書館,藏書豐富、取閱便利,沉浸其中,忘懷得失。某日,發現一本大陸昆明大學出版的《昆明諺語》(王定明主編)專書,翻閱之餘,如獲至寶。 昆明市屬雲南省,少數民族聚集,各族諺語紛呈、多如繁星,本書作者用心蒐集3832條,涵蓋彝族、回族、白族、苗族、傣族、壯族與哈尼族七族,犖犖大者,殊為壯觀,皆是各族智慧之結晶,值得借鏡,與金門俗語遙相呼應,聲氣相通,若將二者作一對照,必然妙趣橫生。 本文各則首句為金門俗語,VS.之後為昆明諺語,筆者淺見,相同者無須比較,相異者無從比較。因此本文著眼於相似者,亦即兩地見解相同,只是譬喻各有巧妙,說法各具特色,兩相對比,值得玩味! ●「飼囝無論飯,飼爸母佇數頓。」VS.「一個老子養三個兒子養得笑,三個兒子養一個老子養得叫。」--父母養兒育女,視為天經地義,雖苦亦甘、樂在其中;而諸子女奉養父母則是推諉塞責、斤斤計較,兩地見解相同、感受相似。意同「娘生十子不嫌多,十子養娘嫌囉嗦」。 ●「爸母想囝長流水,囝想爸母一陣風。」VS.「娘想兒,想斷腸;兒想娘,扁擔長。」「娘哭兒,眼哭瞎;兒哭娘,嘴一咂。」--父母對子女的思念是持續的、長久的;而子女對父母的思念是間歇的、短暫的。兩地各以一陣風、扁擔長來形容其短,以長流水、想斷腸來形容其苦,各有妙喻,淺顯易懂;長短輕重,對照鮮明。意同「娘肚子裡有子,子肚子裡沒娘」。 ●「三十歲查甫是真銅,三十歲查某是老人。」VS.「男人三十正當時,女人三十過半世。」--同是三十歲,男女有別,男人風華正茂,女人則人老珠黃,差距之大,有若天壤。意同「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三十老人家」,此諺似乎不適用今日。 ●「有貓有撓是銀槽,無貓無撓乞丐婆。」VS.「紅顏女子多薄命,醜陋丫頭戴鳳冠。」--有貓有撓即醜陋丫頭,無貓無撓即紅顏女子。兩地看法一致,只是下場不同。金門認為美人胚子乞丐命,昆明是多薄命;長相醜陋反而因禍得福、大富大貴之命也。即「醜女家中寶,美女多煩惱」。 ●「有時月光,有時星光。」VS.「有時黃牛勝,有時黑牛贏。」(彝族)--世事無常,風水輪流轉。金門以星月的亮度表人生的光彩面,彝族以牛隻的輸贏表佔上風。皆在說明人生起落無定數,努力必有出頭天。勉人「瓦片尚有翻身日,只爭來早與來遲」。 ●「好心倒佇餓,歹心戴紗帽。」「好心好性,無衫通穿;作惡作毒,騎馬碌硞。」VS.「修橋鋪路雙眼瞎,殺人放火兒女多。」--二者皆在說明行善之人未得善報,不是飢寒交迫,便是眼瞎目盲;而作惡之人,不僅未獲惡報,還飛黃騰達,富貴多子。常令行善者心灰意冷,而作惡者得意洋洋。真有「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之嘆! ●「皇帝爸,毋值乞食婆母。」VS.「寧死做官的老子,莫死叫花子的娘。」--父母同屬骨肉至親,地位相當,然而兩地何以看法一致?應是「男外女內」影響,兒女與母親較為親近,也較依賴母親,若非得要二選一,母親著實重於父親。 ●「一更窮,二更富,三更起大厝,四更拆袂赴。」「半暝報贏筊,天光煞上吊。」VS.「這回贏錢,下回賣田。」--各地俗語,對於賭博深惡痛絕,皆以悽慘下場警戒,輕者傾家蕩產,重者走上絕路,期盼賭徒早日回頭。 ●「好話三遍,連狗嘛嫌。」「一句降服,濟句臭簇。」VS.「一遍香,二遍臭,三遍四遍惹人咒。」「話說三遍淡如水。」--所謂「忠言逆耳」,即使是金玉良言,說者也要適可而止,以免令人反感、惹人厭惡! ●「袂生帶治骱邊,袂生帶治門口厝邊。」VS.「不會划船嫌河彎,不會使槳說船寬。」「養不來魚莫怨水塘淺,爬不來山莫怨鞋子舊。」(彝族)--骱邊即腹股溝,門口厝邊指鄰居。皆與生育無關,皆是「風馬牛不相及」,所謂「不為失敗找理由」,尤其是不成理的理由,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食緊弄破碗。」「青狂狗,食無屎。」VS.「兔跑急入網,人性急入魔。」「暴躁的獸往往把牙齒碰掉,性急的人往往把事情弄糟。」(彝族)--兩地皆以動物為喻,告誡人們操之過急,只會敗事。意同「性急釣不得魚,心急成不了事」。 ●「早嫁早業債,晏嫁做皇帝。」VS.「做日姑娘做日仙,做日媳婦做日監。」--家庭羈絆猶如枷鎖纏身。婚前女子有父母寵愛、家人服侍,金門以皇帝譬喻,昆明以神仙形容,表示快活自在、無憂無慮;婚後則如債務加身、坐牢服刑之痛苦,似乎都不鼓勵女子早婚。 ●「與君睏破三領蓆,掠君心腹袂得著。」VS.「蓋爛三床被,不知男人心。」--皆指同床共枕數十年,卻不知夫君心思!感嘆「人面咫尺,心隔千里」,人心難測啊! ●「燒瓷的食缺,賣蓆的睏椅。」VS.「木工師傅住破樓,繡花姑娘裸肩頭,裁縫老婆露奶頭。」--五例皆在說明各行各業各自擅場,各有生產產品,為了多點收入,自己反而因陋就簡。又如「木匠家裡無凳坐,賣油姑娘水梳頭」。 ●「大狗蹯牆,細狗趁樣。」VS.「母雞在前扒,小雞在後學。」(彝族)「母雞上樓,小雞伸脖。」「老羊跳過溝,小羊學在後。」--父母身教言教影響子女至深且鉅,兩地皆以動物為喻,說明上行下效之理,動物尚知效尤,何況萬物之靈! ●「前擴金,後擴寶,擴頭查某無地討;前擴金,後擴銀,擴頭查某做夫人。」VS.「前奔金,後奔銀,兩頭奔了吃不贏(玩)。」--女子前額突出或後腦勺突出,皆是富貴之相,若是前後皆突,則一輩子享用不盡。兩地看法一致,可信度極高。 ●「翁婆翁婆,床頭拍,床尾和。」VS.「公雞打架頭對頭,夫妻打架不記仇。」「夫妻爭吵不奇怪,打是心疼罵是愛。」「夫妻是塊鐵,越打越親熱。」--夫妻打鬧,稀鬆平常,無須大驚小怪,隨即和好如初。 ●「翁某相罵毋免勸,(亻因)翁褲頭帶戳鑽。」VS.「夫妻吵架是常事,外人勸架叫多事。」--兩地皆主張夫妻吵架旁人不宜插手,各以其夫帶兇器與多管閒事來警告,以免自討沒趣、惹禍上身。 ●「親囝親兒,毋值身軀三百錢。」「靠囝靠新婦,毋值自己有。」VS.「爺有娘有,不如己有。」--伸手要錢,即使親人,也是多所不便,不如自己擁有。 ●「後母著後爸,火箠拍雙叉,拍仔袂哭爸。」VS.「晚娘打斷鐵火筒,親娘捨不得麻杆棍。」--兩地繼母皆以鐵火筒教訓前妻兒女,堅硬滾燙,猶如烙刑,下手之重,毫不手軟,打得小孩呼爹喚娘,痛哭失聲! ●「有爸有母是冰糖,無爸無母是土園。」VS.「有爹有娘是活寶,無爹無娘路邊草。」(白族)--冰糖清涼甜蜜,有如活寶;土園任人踐踏,與路邊草無異。各有妙喻,異曲同工。 ●「講著全步數,欲做無半步。」VS.「一夜想盡千般計,天明依舊磨豆腐。」--事前信誓旦旦、胸有成竹;臨事卻手足無措、一籌莫展。 ●「路頭擔燈芯,路尾擔鐵鎚。」VS.「頭肩輕,二肩重,三肩四肩挑不動。」--昔日挑擔,全仗人力,隨著體力漸失,起初輕鬆,後感吃力,實自然之理。所謂「行百里者半九十」。 ●「人若佇旺,神鬼毋敢來捉弄,人若佇衰,行路佮神鬼相偎。」VS.「財走旺處飛,越窮越見鬼。」--人若興旺,財運亨通,神鬼遠離;人若衰運,貧無立錐,神鬼相隨。正所謂「命強人欺鬼,時衰鬼欺人」、「有錢神也怕,無錢鬼亦欺」。 ●「一日無眠,九日睏袂盡。」VS.「一夜不得眠,十夜補不全。」「一夜睡不夠,三天脖頸軟。」(彝族)--睡眠屬生理需求,無法預付,亦不可借貸,一日失眠,數日難補。皆合「一夜不宿,十夜不足」之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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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馬山吟一首詩
「妳選在深夜/慢慢慢慢的細語/我遮不住的耳旁/天空特別皎潔的月亮/海風從對岸不停吹來/模糊的影像/撕刮著臉龐/那晚/站在天下第一的哨口/凝視海上破碎的月亮」。 來到馬山,走過長長的通道,進入觀測所大門之前,左邊就是播音站的小房間,循路進入坑道,白色水泥牆面上,就能看見這一排層次分明的咖啡色詩句……。 我最喜歡帶著友人,一起邊沿詩慢走,邊低聲誦讀,當一字一句的讀完這首詩、走完這一小段路,人還未到哨口,思古情緒已來到最高點,情感豐富的人,很可能就已潸然淚下了。 或許是因為這首詩,讓我對馬山情有獨鍾,縱使不知道作者是誰?題目為何?短短的十行小詩,道盡了戍守前線的心底故事,非但家國之情溢於言表,更寫出天下第一哨的美麗與哀愁,它讓所有來此的中外遊客們,藉由文字傾訴,細細品味兒郎們枕戈待旦、保鄉衛土的深厚情義。 金門來旅遊的最大特色,就是歷經國共戰爭、東西方冷戰和軍事戒嚴時期所形成的戰地氛圍,因為長時間扮演反共前哨的防衛角色,自然而然涵養出不一樣的島嶼文化,時日一久,如此獨樹一格的非物質遺產,就成為國內外觀光行程的一大亮點。 自從戰地政務解除,金門開放觀光後,諸多軍事據點旋即成為旅遊的熱門名單,例如翟山坑道、北山古戰場、古寧頭戰史館和馬山觀測所等,無ㄧ處景點不是遊人如織,也無一處故事不是引人讚嘆。當年所留下來的這些防禦工事和戰爭史料,都是保衛台海和平的歷史見證,不但有無數國軍英雄的汗水與鮮血,更譜寫下一船船、一梯梯阿兵哥弟兄的青春故事。 眾多景點之中,我最喜歡提及的據點,莫過於馬山觀測所,它位於金門縣金沙鎮,距大陸的角嶼僅二公里餘,為金門本島距大陸的最近點,擁天下第一哨之稱號。觀測所沿濱海山丘開挖坑道而成,天然隱蔽,哨口裝設大型望遠鏡,可以遠端觀賞對岸動靜;如此戒備森嚴的軍事設施,在開放參觀後,遂成為金門旅遊地圖上的發燒景點。 馬山觀測所除了是前線要塞,還是昔日向對岸心戰喊話的播音站,尤其,已故歌星鄧麗君曾經在此播音,向共軍喊話,蔚為一時美談,如今是旅客們憑弔古今的傷感所在,也是大家打卡上傳照片的必訪之處。 我喜歡邀台灣的朋友來金門玩,這與在台灣旅遊有許多不同,不但能憑添偽出國的渡假感外,還能欣賞閩南風情、感受戰地遺跡和品嚐外島美食……林林總總,不一而足,尤其來馬山,還可以信步吟詩,感受「海濱鄒魯」的文青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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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葉一生
北極震盪寒流侵襲,離島孤立汪洋中,更無所遮蔽, 東北季風吹拂下,整個島彷若一大型冷凍庫。 島上植物亦早已感受季節更迭、寒意籠罩, 接替十月台灣欒樹的精彩變裝秀,年終楓樹接棒上場表演, 路旁樹下楓紅早已隨風飄落灑蓋滿地,自然編織像極色彩豐富的波斯地毯。 都說一葉知秋, 信手拈來的這八葉由生而枯、由綠而褐, 該是一年光陰,一生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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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書
打開疫情 病毒期間 人間無常 所以壽命長短已非年齡可以推算 表列清單 有許多的不安與困擾 也有諸多的遺憾 我的詩集 就送給妳吧 讓妳知道愛在裡頭 可以讓妳流淚 也可以讓妳取暖 至於我將何處浪跡天涯 那就隨風吧 讓它吹過高山和大海 像一首詩留在我們的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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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中的燈籠--小苦瓜
有點菱形的小苦瓜渾圓飽滿(如圖),像蓮花座上發光發熱的小燈泡,不華麗卻寧靜,夜晚點上它散發出的光芒平安又幸福。小苦瓜中腹稍稍隆起像雕刻師的刀工,有菱有角玲瓏剔透,觀賞角度不同呈現的意境也不同。 對小苦瓜情有獨鍾的好友們,提及小苦瓜的種種益處興致勃勃滔滔不絕,例如美容養顏、明目清心、降血糖……等等,大家聽得津津有味,感覺受用無窮。假如食用小苦瓜真能降血糖,維持血糖的穩定性而提升保護力,真希望能快快看到小苦瓜,體驗小苦瓜特有的神奇! 多年前,朋友送一袋小苦瓜,小小綠綠的,感覺就是蔬菜的一種,沒有人提及它的功能,更沒有仔細端詳它,唏哩呼嚕跟排骨一起燉了,變成一鍋普通的湯,味道有些苦澀卻有苦盡甘來的意味,數十年過去了沒再看過小苦瓜,它是苦是辣已逐漸淡忘中。 晨起,鄉間小路一片清新,欒樹、樟樹、榕樹、芒果樹……一系列排開,散發出各自甘甜的芬多精,沿路花香果香讓人神采奕奕精神飽滿。路旁幾株乾枯的樹枝被一片綠油油的葉片纏繞著,葉片上的小黃花柔柔嫩嫩迎風招展,這就是傳說中的小苦瓜,看它逍遙自在隨風飄盪,天天路過互看一眼達到相見兩不厭的境界,不敢隨意驚擾,怕破壞它成長的氣氛。 有一天突然發現萬綠叢中出現好幾顆橘色的小苦瓜顯得非常突出,不自覺靠了過去仔細瞧瞧,果然是小苦瓜,但小苦瓜不是綠色嗎?怎會是橘色。心中產生狐疑卻不得其解,可能它是先橘色再變綠色吧,心中悻悻然不敢下定論,只好等待時機成熟,一定會有它變紅變綠的道理。 有一天,二哥看到我院子裡亮著幾顆橘色小苦瓜笑了笑說,我那養鵝的棚架上佈滿了小苦瓜,一顆一顆青蔥翠綠掛在藤蔓上,有空的話不妨蒞臨觀賞,一定讓你笑顏逐開滿心歡喜。 原來小苦瓜跟葉子同屬綠色,沒有注意看還真會錯過它的存在,小苦瓜剛長出是綠色,成熟後慢慢就變成橘色,瞬間明白了它成長的順序!重點是要動動手撥動葉片,才能發現深藏不露的小苦瓜靜靜掛在枝葉上,讓人喜出望外大呼不可思議! 放眼望去,漫山遍野,一大片的藤葉交錯在空曠的竹籬上、空屋頂、水柱邊、廢棄的貨櫃車……只要有攀爬的地方絕不錯過,瓜熟蒂落,種子飄向哪裡哪裡就能落地生根,蜿蜿蜒蜒高高低低繁衍不息,與紫色牽牛花各占地盤互別苗頭,一起展現堅忍不拔隨遇而安的瀟灑,平鋪直敘超級旺盛的生命力。 鮮豔的小黃花有股淡淡的綠草香,吸引不少蜜蜂和蝴蝶在四周嗡嗡作響,豁達的小苦瓜恬淡悠閒,不招搖不喧囂,天天迎著朝陽送走黃昏,獨自享受日月光華和自我成長的喜悅,不貪不求歲歲年年逍遙過日。 秋風東漸落葉紛飛,舊的一年越走越遠,新的一年腳步又近了,燜熱的夏季逐漸轉移,東北季風昂揚而起,酷寒的冷鋒帶來劇烈的寒流,把大地凍得噤若寒蟬,孤立蕭條的小苦瓜,得忍受寒冬刺骨的風風雨雨而慢慢枯萎凋零,等嚴寒的霜雪飄過,春雷一響,小苦瓜又在煙雨斜陽中慢慢甦醒回歸大地,迎向欣欣向榮的春天。 小苦瓜生長於荒郊野外,想要獲得它似乎沒甚麼難度,但想要摘取它要有耐性慢慢尋找,尤其在人煙罕至的郊外蚊蟲多、狗兒多、雜草多、蜘蛛網多……高低不平的山路處處要提防意外,更要注意自己本身的安全。 整理清洗過後的小苦瓜要燉煮炒炸悉聽尊便,但個人體質不一樣,有的體寒有的體熱,攝取量多與少還是要聽聽專家的意見才能營養滋補,達到吃得健康、吃得漂亮。 早期的醫療沒那麼發達,口耳相傳的祖傳祕方偶爾也能發揮驚人的療效,如小小皮肉傷引起的消炎消腫或蚊蟲叮咬偶爾用之,可以節省許多不必要的煩惱!曾經手指頭被車門夾住,移開後,那種炙熱的疼痛簡直痛徹心扉,趕緊敷上攪拌成泥的左手香或蘆薈(草本植物)很快炙熱舒緩並穩住疼痛。但重大疑難雜症不可以人云亦云草率行事,必須經過醫師的檢查和鑑定及時對症下藥才不會誤了大事。 小小苦瓜果實小志氣高,綠意盎然的外衣讓人直啜清涼舒肝解鬱,它獨樹一幟的特性令人心嚮往之。環視周遭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大自然中還有許許多多的奧妙需要慢慢蒐尋和探索,一物一道光環正等待有緣人的挖掘,希望再創造許多不一樣的奇蹟!(稿費贈金門縣身障家長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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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戀流光
「你品嚐了夜的巴黎/你踏過下雪的北京/你熟記書本裡每一句你最愛的真理/卻說不出你愛我的原因/卻說不出你欣賞我哪一種表情/卻說不出在什麼場合我曾讓你動心/說不出/離開的原因」。 昨天不知怎麼的,突然哼起旅行的意義,像是從深層的心裡吐出不知名的外國語。 已經十數年了,關於青春時代的旋律,還是這麼雋永。彷彿還記得那一天在台大,陳綺貞在唱著,我在陶醉,那一晚的夜色,伴隨著旅行的意義,顯得特別唯美。 陳綺貞唱這首歌的年代,我剛到台北。記得那一夜的椰林大道滿滿人潮,我想大多都是為陳綺貞而來。情侶在擁抱、落單的我,同樣都在聆聽旅行的意義,那一晚,是夜的氣息與對愛的憧憬,都讓情緒的觸動保留至今。 因為感受到旅行的意義帶來的感動是這麼深刻,對愛的渴望也因為它讓寂寞與夢想的張力特別拉鋸,讓我在那個漸漸長大卻知道更多事情都是徒然的情緒中,面對除了勇敢仍只有勇敢去克服一切的微成熟境遇之中。 我愛上這首能洗滌寂寞的歌,旅行是甚麼意義呢,也許就是在往後的日子回想起過去的日子時,會發現,旅行總不著痕跡的在人生某個階段搭起橋梁,讓一些模糊的人事物在遠端橋頭進入到近端的心頭。 因此,旅行的意義對我來說,是看見了別人的美好,與看見自己缺少了那份美好。那一對情侶來台灣的自助旅行,邊旅行邊戀愛邊拍照,有點震撼了我,意識到旅行缺少了某些特殊養分,那就是戀愛與旅行的結合。 可能是習慣了一個人,長期把這種戀愛方式無限壓抑的結果,以至於忽然遇見陌生人的戀愛完美的結合旅行這檔事,讓我從壓抑的內心深處湧出帶點痛苦而無奈的傷感,在感傷中也讓我省思戀愛結合旅行的所有一切一切,都能讓完整的人生變得可能。 如果可以擁有這樣的旅行,即使踏入那一秒鐘的極短光陰也好,在光速飛過的不知名景象裡,那嘴角上揚而真心的微笑,都可以陶醉在落幕後。 但偶遇如果沒有緣分,還是一樣兩條不相往來的平行線,永遠沒有交會的一天,我們一生的劇情已經夠讓人摸不著頭緒,美好情懷忽隱忽現,也許又是一次嘆息與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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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樹
世界上最難經營的人際關係就是夫妻,婚姻就像樹木根幹枝葉盤根錯節,處理得當就能百年諧和,幸福美滿,處理不當就如同在地獄,一輩子你爭我鬥,不得安生。尼采說:「婚姻不幸福,不是因為缺乏愛,而是因為缺乏友誼」,還曾記得婚前的甜言蜜語,讓人懷念,結婚後的爭端令人厭煩,那是因為友誼不見了。 夫妻樹的意涵是:婚姻基礎要用心耕耘,要用心紮根,最簡單的方法是,從「要不要?」著手,例如:晚上我們要不要出去吃飯?凡事用徵詢的問號取代命令的句點,那是一種尊重的表現也是友誼的基礎。簡單的三要三不要策略: 三要:1.要善解人意2.要善待對方3.要善理財理身。 三不要:1.不要責備批評.2.不要生氣抱怨.3.不要嘮叨煩人。 做一輩子朋友的人是最好的終身伴侶,把對方當成好的朋友可以讓夫妻幸福美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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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溫
車站 空空蕩蕩 旅客 稀稀落落 冷若殺傷武器 凍的叫人躲避 只剩 蕭索摩肩擦踵 口罩 遮住鼻息 帽子大衣 裹住炙熱身體 剩下 眼珠傳遞訊息 抬頭望向 醒目血紅卻冰冰冷冷 八度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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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居吾述】如蟒
從玉章路登太武山,在抵達延平郡王弈棋處之前,左手邊的山壁上有一巨石,其形「如蟒」乃是蛇精之象。從該處往東方矮丘陵方向遠眺,可以看見一塊形如龜精的巨石,自東海攀島直上。這兩塊巨大的岩體,就像傳說中的蛇、龜二妖,而此山名為太武,也就是北極玄武大帝的別稱。也不知是巧合?還是古人見此形象,而依據神話之說為此「大山」命名。姑且不論真相為何?我們就來說說金門島上的蟒蛇故事。 道光年間《金門志》有一段記載:「雙乳山以下,彌望坦夷,故名青山坪。松柏茂密,每伏蟒,患行人,官為伐去。」除了百多年前的記載,民國卅九年在金門也曾有捕獲一隻蟒蛇,而民國五十年至六十年間也有6筆捕獲蟒蛇的紀錄,但是從此蟒蛇就在金門銷聲匿跡了。直到民國九十二年才開始又有蟒蛇現蹤,一直到九十七年之間,陸陸續續有16筆蟒蛇被發現的紀錄。直至今日每年都會有巨蟒現蹤於鄉間道路或是橫越馬路的消息,根據台灣學者研究在金門野外的蟒蛇數量多達百隻以上,蟒蛇穩定的存在於金門荒野裡已然成為既定事實。 而有關於金門蟒蛇的身世之謎,學者從基因的檢測結果,認定金門島上的蟒蛇係屬原生種,而非來自東南亞的寵物緬甸蟒。他們血緣和福建沿岸的緬甸岩蟒完全吻合,並且根據調查結果顯示兩岸之間的蟒蛇,彼此之間還保持著交流。縱使從科學分析的角度來說,有關金門蟒蛇的血脈已經無庸置疑。但是民國六○年到九○年這卅年間,金門的蟒蛇族群竟然可以從人間蒸發、渺無音訊;而根據研究一般的蟒蛇壽命從廿到卅歲左右,不可謂不長。對應到蟒蛇在金門消逝的這卅年,卻正好可以讓蟒蛇完全人間滅亡,此事畢竟引人疑竇。 蟒蛇會游泳、能渡江過海乃眾所皆知的事情,曾有網路視頻分享了蟒蛇自小金門游泳到大金門的影片;也曾耳聞颱風過後,居民在海邊看見蟒蛇上岸的事件。於是蟒蛇自大陸彼岸東游至金門之事,似乎成了最有可能的臆測。不僅金門與開發快速的大陸一水之隔而已,並且因為金門野地的生態保存十分良好,以及金門居民不愛野味的習慣,使得蟒蛇在金門自然而然的落戶生根。對照大陸的開放改革的時程,也是起至八○年代之末,大範圍的開發驚動的「伏蟒」避禍遠方是生命的必然。某些巨蟒在颱風天之後,沿著漳江、順著水路而下遷徙至海上仙洲成了極大的可能。想想金門島的歷史始於晉朝五胡亂華之際,不正是因戰亂而讓士族被迫南遷乃至於渡海到仙洲,蟒蛇家族此舉無異於人類的行為。只是不像人類的士族是屬於集體行動,而蟒蛇非社會型的物種,這些移民者都是屬個體戶吧!關於金門現代蟒蛇的身世雖然沒有確切答案,但至少可以斷定牠們絕非是市面寵物店曾經流行一時的緬甸球蟒,因為遭主人棄養而外逸,因而造成外來物種對地區的生態產生了浩劫。 不過,巨蟒畢竟是有巨大的威脅感!巨蟒闖入民間農舍,發生吞羊、食雞的案例就曾經登上金門日報的版面上,牠們不僅闖入人類的生活中,更令人擔心的是牠們也會威脅到島上的另一珍貴的物種-水獺的幼崽。畢竟這兩物種的棲息地有太多重疊的地方:水塘邊的岩石洞、廢棄的碉堡和坑道等,都是這兩種物種躲避人蹤的避難所。水獺成獸自然有能力對抗或是躲避凶險,但是剛出生的水獺幼崽卻很難面對這樣的威脅。網路上的監測影像就曾經出過,在同一個涵洞中水獺與蟒蛇在同一段時間內,輪流出現在鏡頭中,這如何叫人不為水獺們的安危捏把冷汗呢?不過相反的,蟒蛇的幼崽有沒有可能也是水獺的桌上佳餚呢?自然界最大的威脅,往往是人類的過度開發,而生物網的改變遲早會達到平衡。 回到本文初始所言,太武山上的蟒蛇巨石有一傳說,是關於蔡復一乃此巨蟒轉世之說。這種說法源自於道教老大-張天師所說。根據《金門志》引用《司空日記》的說法:「曾元虛,壬戌年以縣副攝司篆,與予同應江右朝。一日,詢及予年友蔡元履復一云:『此清源千年獨眼蟒也。』予曰:『何以知之?』曾曰:『聞其訪張天師至再,天師辭不見,謂人曰:『渠為千年獨眼蟒出世,見則不便。』予殊不信。時張亦以覲至,偶謁之,而曾元虛亦適相值,曾遽扣以前事真否?張唯唯稱說,一如前狀。以元履之剛方正直,疑為岳神鐘靈,豈蟒類能托化?其說最誕漫不經。然姑存之。」張天師和蔡復一本不屬於相同時代,但是他倆之間的故事還不止這起。記得先母在我年幼時,不時會說些民間故事給我聽,其中之一便是關於「金門夏季不發西北雨」的典故。依稀記得故事內容:蔡復一深知家鄉金門島缺雨水,便在某次機會向張天師要了張能發西北雨的符咒,以便告老返家之時能將西北雨帶回金門。但事與願違,蔡復一在抵達晉江之時卻病逝旅途,而西北雨也就此停留在大陸上不在金門發生,據說金門從此難得西北雨。 而另一種關於蔡復一巨蟒轉世的傳說,則是出自於杭州算命仙的典故。杭州這位半仙不但告知蔡復一本人是千年巨蟒轉世,且他將麾戰蠻荒的叢林之地而得顯貴,後來他確實是在雲貴一帶平定了苗族對明朝的侵擾亂而功在朝廷。不過半仙也警告蔡復一得小心樹大招風、功高遭忌,而被奸人所害。據說蔡復一能在戰場上親身上陣,戰無不克的原因,得力於他身上所穿著這刀槍不入的蟒皮戰甲,這件蟒皮戰甲上還別著那位半仙送給他的護身符。他因此不但平定了苗亂,還在湖南境內建立了南方長城長期抵禦,而這座古城就是現今大陸旅遊的熱門景點-鳳凰古城。據說有某日蔡復一率兵征戰時遇上了雨天,被大雨澆得一身溼的蔡復一在山中一間廟中脫掉了戰袍,不料卻一陣陰風吹過,他因此染疾。日後他仍然抱病繼續在行伍中報效國家,而讓病情拖延了一年多,最後病死於軍旅之中。 明代可以說是中國歷朝以來最崇信鬼神、精靈、鬼怪和風水傳說的朝代,光在金門就有許多傳說起源於這個時期,並且金門在明代時誕生了近百位的進士、朝官,自然也相應產生了許多民間故事。過去的教育不像現代如此普及,這些故事自然而然成為一般民間鄉野人們飯後說談的材料。這或許是明代現了許多改自歷史或是憑空出現的章回小說之故,記得先母曾提及她讀過三國的木刻版的畫本,這是金門舊時民間流傳的「故事書」。而這種繪畫本的古書,廿年前我曾在杭州旅遊時看過,只是當時還在旅程當中,因為不便攜帶而放棄購買。多年來我每每到大陸逛書店時總會尋尋覓覓,但卻遍尋不著,如今只能懊悔當時的輕率決定。在台灣有所謂的的諸葛四郎、俠盜廖添丁等民間傳說,在金門則有更多的鄉野傳說。而這些故事曾經被遺忘,但這些年的地方眾多著述,逐漸蒐羅饋集,令人欣慰。 蟒蛇出現在金門野地裡,顯示了金門保有一定程度的優質自然環境,我們能不多加珍惜嗎?不過,蟒蛇行蹤隱蔽,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輕易發現的,於是當我想到野外享受自然野趣的時候,心頭總是不免泛起一絲絲恐懼。即便專家告訴我們,正常狀況下野生動物遇到人類時只會逃之夭夭、躲得遠遠的,但是人類懼怕蛇類的這件事,打從人類剛演化出來時,就已經深深的刻畫在人類的基因裡頭。既然已經知道金門的野地裡潛藏著上百隻的蟒蛇,恐怕從此以後再也不能「魯莽」草率的深入金門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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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帶來夜/童詩
誰帶來夜? 路燈帶來夜,他說:「我是夜的眼睛。」 誰帶來夜? 夜鷺帶來夜,迫不及待站在溪畔盯緊海鮮大餐。 誰帶來夜? 月亮帶來夜,一身皎潔正隨著李白回家。 棋盤腳為了歡迎夏夜的到來,施放一串串粉白的煙火。 桃粉、茗黃的緬梔花散發濃郁芳香,陪伴夜度過漫長的黑暗。 天狼星睜大永恆的星光,指引著冬夜裡晚歸的學子。 領角鴞棲息在山林樹枝上,「不、不、不」帶來秋夜的神祕。 勇敢的王妃講了101個故事,增添了夜的生命。 誰帶來夜? 虎姑婆帶來夜,媽媽溫柔地拍著夜睡著了。 悲傷帶來夜,夜用寧靜告別了傷痛, 喚醒太陽努力嗨出地平線, 也吆喝起朝顏花吹奏紫色的小喇叭, 一起歡送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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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生善心人
尋常家裡有養寵物的,如遇到寵物受傷或生病,一般都會帶去給獸醫院治療,這是出於飼主的愛心,因長期與牠們相處萌生了感情,願把牠們當自家人看待。 但如果動物和人類沒任何情感上的瓜葛,純粹出於憐憫之心,有人願意伸出援手,那這股情操就太令人感動了。 學校裡有位李老師,平日除了會定期餵養流浪貓狗外,偶見馬路上有被車輛輾斃的動物,他也會憐憫的將其移至適當地點埋葬,不忍讓其曝屍在外。 某日,他騎摩托車欲到市區購物,在騎到一處石板便橋時,突然見前方路面中央處,有隻碗公大小的動物正匍匐於地上,顫顫巍巍的身影好似受了傷。李老師趕緊將車停於路邊,待往前仔細一瞧,才發現原來是隻烏龜。他見到烏龜的腹背龜殼處,都有龜裂痕跡,頭部和四肢也有不少血痕,他猜測這當是一隻寵物龜,可能是被棄養或逃離了飼主處,才不幸被路上的車輛給弄傷了。 他小心翼翼的把烏龜帶上車,並把牠送到認識的獸醫診所,看看能不能給予治療。醫生告訴他這隻烏龜受傷較嚴重,必須留下來做個手術觀察幾天,等出院後還得請他定期給予敷藥,或許有痊癒的可能。這趟療程,加總花了他近三萬元,還不包括他好幾天的細心照料,總算才把烏龜給救了回來。 我曾問他,事後有沒有把那隻烏龜給留下來當寵物,他說他不太了解烏龜的習性,也沒適當的環境給牠生活。他只能把牠送到家裡附近的某座廟宇,因為該廟與前面有蓮花池,豢養了許多烏龜。與其養在家裡讓牠失去自由,倒不如任牠與其他同伴快樂生活。廟祝也答應了他的請求,這才讓他徹底放寬了心。 但為了這隻萍水相逢的烏龜花掉三萬元,我問他會不會心疼。他笑著說:「錢花了可再賺,一條生命沒了就沒了,我只相信做好事會有福報的。」 他就是這麼一位樂善好施的人,也難怪他從來就是笑口常開,日子過的平安順遂。 幾年前,住家附近來了隻老野狗,毛色黧黑,大家都叫牠「小黑」。小黑習慣在我們社區的籬牆外徘徊,週遭的住戶偶爾會拿些飯菜餵養牠。特別是和我住在同棟樓上的阿芬姐,因為早已退休,所以閒暇時間多,除了會拿食物餵養牠外,還會幫牠清理留在地上的穢物,簡直把牠當成自家養的寵物。 小黑雖然個性溫馴,從不會隨意吠叫,但牠對於別人關愛的照料,表情始終顯現出冷漠。不像其他的貓狗般,只要對牠們好,牠們就會搖尾巴給予我們熱情的回應。我猜想牠應該曾被人類虐待過,或被棄養,所以對人類才會抱持戒心。但這無損於我們對牠的疼愛,大家真心把牠當社區裡的一員。 大概一個多月前,我從社區的地下停車場開車出來,當車開到車道出口處時,小黑一如往常的看到車就閃。我探出頭和牠打了聲招呼,牠還是冷漠的直盯著我看。無意間,我發現牠的右後腳膝蓋下方,有顆乒乓球般大小的腫塊。同時牠的動作也不太靈敏,走起路來一瘸一瘸的,應該是腫塊堵塞了牠的血管,讓牠感覺很不舒服。 連續多日,其他人似乎早知道了牠的異樣,叫喚牠的聲音都帶有幾許不捨,尤其是阿芬姐,總是會憐惜的挨在牠身邊,說著一些關心的話語。 前陣子,牠一連幾天都不見蹤影,我想大概又跑去別的地方遛達了,這是偶爾會有的現象,我也就沒太掛心。幾天前,又見牠時,牠居然和往日一樣又可奔騰跳越了。同時,牠腳上的腫塊也不見了,彷彿這腫塊就從沒出現過。 我甚覺奇怪,於是跑去問阿芬姐,因為她是最知道有關小黑的任何事。阿芬姐說:「是我和我兒子把牠騙上車,帶牠去獸醫那兒割掉腫瘤,醫生說再晚些,牠恐怕小命不保了。」 「那手術費呢?大概不便宜吧!」我試探性問著。 「大概五萬塊左右,包括住院費用。」 這令我相當咋舌,阿芬姐怎會為了一隻狗,願意出這麼一筆數目不算小的錢。我知道阿芬姐向來對社區的事都很熱心,也喜歡幫助別人,是個心地善良的老鄰居。但沒想到對動物,也是充滿了愛心。 我稱讚她的好心,然而她只是平淡的說:「我養過狗,對狗有份特殊的感情。可憐這小黑沒人照料,天天餐風露宿的,想到就讓人心疼。花這點錢,如能夠解除纏著牠的病痛,我想是相當值得的。」 人們常說要護生,但真正能去實踐的又有幾人?護生不是為了欺世盜名,為了贖罪,護生是為了體現仁民愛物的情懷,且必須出自於內心的真誠。從李老師和阿芬姐那兒,我看到了人性的光輝面,也相信好人必有好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