浯江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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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草香
一陣一陣的青草香,迎面飄了過來。 公園裡的草坪正在鋤草,嘈雜的馬達聲響,掩不住越來越濃的混雜著泥土味的草香,這清新又熟悉的味道,只有在犁田鋤草時才會有的香味,讓我好想再回到那鄉下的田園,再去鋤鋤泥、拔拔草。 轉眼過了幾十年,一回頭,才發現兒時玩伴的白髮與蒼老,正日以俱增,再怎麼會保養的人,也免不了歲月蹉跎的滄桑,讓曾經意氣風發的年少,忍不住嘆息歲月催人老了。 回到童年的故鄉,那片躺著看星星的草地,早已無處尋覓,只有成功坡下的海濤,依然澎湃,日以繼夜,它洶湧淘淘,潮去潮來了數千年,依然樂此不疲,永不歇止。 站在高處眺望,阡陌盡處,曾有幾畝農田,我們在那裡墾耕栽種,靠近海邊的沙質土地,我們種西瓜、香瓜、冬瓜等瓜類蔬菜,離海邊遠一點的山坡地,我們種地瓜、花生、高粱、玉米等植物,島上雨水少,老是乾旱,有水井的地方還可以人力灌溉,沒有水井的地方,就只能靠天幫忙了。 每逢春耕播種,父親在前面趕牛犁田,我們就跟在後面撒種栽種,陣陣泥土香,在潮濕的空氣中徘徊,島上的春天多霧,濕潤的氣候,正適合播種發芽,我們寄以厚望,因為那是一年的生活所需與深切的期待。 種子終於發芽了,我們也要常常巡視,拔除雜草、除蟲、翻土等等細心的照顧著這些小幼苗,就像照顧自己的家人一樣,等待著哪一天它能開花結果,收成纍纍。 我們也會在有水源的田地,種一些四季蔬菜,除了自己食用,多少也可以賣一點錢,父親算是一個勤奮的人,只是時運不濟,種甘蔗時碰到烽火連天的砲戰,種西瓜時又逢海水倒灌,心血全部泡湯不說,還因為田地鹽份太高而休耕了好幾年,父親那坎坎坷坷的人生路,讓他不得不屢敗屢戰的理由,是做為一個家中的男人,揹負著一家老小生活的重擔,他的壓力,我現在才能體會,為什麼他要幾度孤注一擲的走險棋,為的只是寄望成功,讓大家都能過好日子的一點心願啊! 可惜,他終究未能如願,反而在四十幾歲的壯年就客死異鄉,壯志未酬,父親過世時,肯定心有不甘。 一個如此奮鬥努力,想要讓家庭脫離貧困的人,終究徒勞無功,這場意外,恐怕也是老天的安排吧? 家裡的田地,現在都長滿了雜草,不知有多久沒人來耕作了,歲月的痕跡,佈滿了這片荒蕪的田園,我不知是否能有能力,去拔除這片及膝的雜草,去犁平這塊失耕的土地,去照顧滿目瘡痍的園邸?也或許不是能力的問題,而是適不適宜的問題罷! 一陣一陣的青草香,不知從何處飄來,我尋著熟悉的味道前行,終於看見拉著黃牛的老者,緩緩慢慢的犁著田壟,雜草混著泥土一分為二,紛紛散落在兩邊,陣陣泥土香,讓我淚眼朦朧,彷彿昔日的影像重現,那熟悉的背影,再次模糊了我的視線,但願走完人生坎坷路程的父親,在天上能夠好好的休息,順心如意的生活,這,應該就是我最大的心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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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咱的路
金門地瘠人少,以我的年齡來推算,父叔輩一到成丁,就往南洋奮鬥討生活,我這一輩的,大學畢業,絕大多在台灣謀生,而我們下一輩,大家都在猜,可能要到大陸跟「兒皇帝」競爭,金門人離鄉背井,這雖有一點宿命,但也讓金門人的生命根底,能夠發揮發展,對人生有夢來說,還真是一種幸運的遭遇。 講起來,今天能夠生活在這塊土地的人們,能夠和家人、親朋好友,共享人生,能夠安居樂業,算是一種福分,老一輩的人都說:金門從來沒有這麼好日子過的,只是老一輩的人也常叮嚀我們: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這樣的日子能夠享多久,要珍惜? 因此如何培養優秀的人才來領航金門,是大家關心的,金門這條船要開往何處去?是需要各行各業都有好的「領航者」,而人才,除了天賦資質、家庭背景,教育更是錘鍊的火焰,只有好的教育,才能鍛鐵成鋼,因此大家對教育,莫不投注最大的關心,不怕花錢。 就以本縣99年度會計歲出來說,108億7千萬餘的總預算數,教育支出就佔了22億7千餘萬,我們也知道,近年來,金門中小學的硬體建設、教學設備,不亞於台灣許多縣市;我們擁有的教育人員(644位),論經歷,5年以下有168人,30年以上有162人,6年到29年資歷有294人;年齡層在29歲以下佔123人,50歲以上有241人,30歲到49歲有280人(根據99年7月份金門縣統計月報資料),這樣的人力結構,老幹嫩枝與中間骨幹,都算均衡,體質實在不差。 金門的教育,實在說,有許多不輸人的,但不諱言,教育本就難以立竿見影,因此大家對它有許多期待,期待有明確的政策方向,期待有合乎地方條件的課程設計,期待課堂上的教師能夠專業教導,期待家長對教育有正確的認知,期待學生能夠努力向學,這些期待,期待我們能夠走出自己的金門教育大路。 有一次研習聽一位校長說過:「高素質的教育來自於高素質的教師;在教育改革中,教師的投入是成敗的關鍵;在國家發展上,教師的努力居於樞紐的地位。」,這些話,對老師來說是一份沉重的負擔,也是一份責任。 金門的老師,整體而言素質並不差,在課堂上所付出的努力也絕不輸台灣的老師,只是一位好老師,除了人格特質的熱情與愛心,還要有優異的教書技巧,當然一個學校的文化,更是形塑一位好老師的溫床,如果這個學校「老經驗」的老師是積極奮進的,那些新進的「初任老師」,就會跟著學習,反之,教壞大小,就等著被時代淘汰。 我常在想一個老師如果能把講台當舞台,讓學生一堂課能夠不分心的跟著學習,在「授業」這端,才算及格;我常在想一個好老師終究會退休,如果有武俠小說上的把功力透過手掌傳到腦門,完全輸送給「徒弟」,那好老師就永世不絕,那學生何其有幸;我常在想,一位好老師的養成,免不了要三年五年,那是否可透過怎樣的實踐,來養成一些好老師。 如果我們能夠透過教師專業發展評鑑的制度,以我教給你看,你幫我找缺點,共同激盪,想出創新的教學方法,應用多元的教學模式,讓學生樂於上課,那是否可免除自己上課的卻步,學生不愛聽的苦腦。 其實,教師專業發展評鑑,並不是分數至上的,它應該是老師能夠發展自己的教學模式,能夠擁有自己的教學社群,能夠與同儕省思對話,能夠撰寫自己的成長紀錄,它不是在評鑑老師,打考績,而是著重在學生的反應,最終是要養成優秀的老師。 教育是可以充滿想像的,是可以無中生有,是可以把不可能變成可能的;教育工作除了溫飽三餐,也是在完成社會使命,當我們培養出一個有理想,具有鬥志與毅力,能夠為這塊土地奮鬥,能夠成為這塊土地的「領航者」,那我們睡覺的時候也會笑出聲來。 願,走自己的路,成為老師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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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寮的眼淚──2010第十二屆磺溪文學獎報導文學閱讀之旅
「台灣報導文學最大問題,在於報導文學的理論和定義至今莫衷一是。『報導』是限定詞、形容詞;『文學』是名詞,為報導所形容。所以報導文學基本上文學,姓『文』不姓『新』(新聞報導)。報導文學絕對是一種文學。」──陳映真(小說家,2000) 「報導文學必須具備四要素:新聞性、文學性、議論性格、文學修辭策略的靈活性。報導文學是戰鬥力很強的文類,它的戰鬥力來自鐵證如山。報導文學反對虛構,但不排斥必要的想像與聯想。─焦桐(散文作家,2000) 「報導文學作家應該常常反省自己,如果要為弱者發聲,但卻不同時揭露他們心裡的掙扎矛盾與衝突,或是面對環境時堅強回應的部分,那麼弱勢者就會被刻畫得更弱勢了。所以我們必須開啟、清除我們一些被文化遮蔽的迷障。」─胡台麗(人類學者,2000) 進入二○一○年「第十二屆磺溪文學獎報導文學類」評審報告前,有必要先對「報導文學」的概念提出界定。這裡所摘錄的各家之言,係筆者於二○○○年三月,在台北耕莘文教院擔任「開拓人文新版圖─報導文學創作班」班導師時,邀請陳映真、焦桐、胡台麗等作家授課的內容摘錄,從中或可供有志從事報導文學創作者、報導文學獎參賽者的一些參考方向。 好比一場世足賽,卯足全力、辛苦踢進一球,卻換來裁判吹哨、舉旗,判定「越位」,進球不算。 報導文學競賽場上,也常發生「越位現象」。明明寫的是一篇好文章,卻變成了「散文」、「小說」或「旅行文學」、「傳記文學」,要不就是通篇只見「報導」未見「文學」,或者只有「文學」沒有「報導」,如此,再好的題材與文字,都是文類標準評判下的「越位」。 但報導文學獎、評審的文類認知,與世足賽裁判清楚的「越位」認定,還是有標準的差異性,正是陳映真指出的「理論和定義至今莫衷一是」;但既是事件報導與文學語言的混身合唱,焦桐所指出的「新聞性、文學性、議論性格、文學修辭的靈活性」等四要素就顯得格外重要、可貴。 綜觀「第十二屆磺溪文學獎報導文學類」,進入評選的十六篇參賽作品,不乏用心於文獻爬梳者,如〈沈光文與文開書院〉、〈撫今追昔,話東螺〉、〈異鄉的彰化溫泉夢〉;亦不缺田野現場調查者,如〈跳舞鯨魚〉、〈歡喜園記事〉、〈手工麵線薪火傳〉,或關懷弱勢、邊緣族群者,如〈跨越疆界的美麗與哀愁〉、〈相濡以沬,不如相忘於江湖〉、〈勇敢,是你的名字〉;它們都具備了駕馭題材、處理文字的能力,甚且也產生出動人的描述力量、閱讀趣味,但或因文獻舖陳比例過重、未能深入田調現場,或缺第一手材料、描述流於平面,或問題意識模糊、未拉出一條清楚的敘事主線,也可能「報導性」與「文學性」往某一邊傾斜,無法取得平衡等因素,致未能符合評審的限定標準,與得獎擦身而過。 能殺出重圍、得到報導文學獎的三篇作品,評審委員陳憲仁、楊樹清的共同評語是: 〈相思寮的眼淚〉:報導性與文學性兼具的社會運動題材,問題意識突顯、結構清楚、動線流暢,細膩地描寫光鮮計畫底下無人聞問的眼淚,把中科二林園區開發背後,居民的悲喜及未來台灣農漁業的危機,全面且深入的剖析,〈相思寮的眼淚〉寫出了百姓的無奈與無力,也寫出了權力的傲慢與無情。令人嘆息! 〈打開芬園庄役廳舍大門〉:歷史建築空間的記錄性報導,文獻與田野現場兼具,訪談真確,推理有據,有力重現、重建一段「煙園之鄉」歷史現場記憶,知性、感性兼容並蓄,有可讀性,亦有問題思索的文史價值。 〈搶救〉:現實性迫切性、衝突性強的社會運動題材,鉅細靡遺記錄救古蹟的過程,文獻與現場充份融合,問題意識清楚,結構完整,情節緊湊,呈現了庶民深層的鄉土情感、歷史情結與文化認知,在現實環境的矛盾糾葛中,也讓人看到了人心裡那股根深柢固的家族情懷和沛然莫之能禦的凜然之氣。 在報導文學文類界定困難與書寫難度較高的兩難習題,各大報與各縣市文學獎紛紛棄守下,我們卻從彰化縣政府文化局主辦的磺溪文學獎裡看到對此一現實性、關懷性俱足文類的堅持,也從這一屆的參賽、得獎作品,閱讀發現諸多具衝擊性、探索性的佳構。再一次喜見報導文學的種籽已在彰化平原落地生根,也期待下一季滿目金黃的豐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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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金門大學談大學精神
月前金門大學在仕紳企望下成立了!在這個大學已世俗化的世代,我不可能從眾隨俗地迷失於仕紳們的自我醺然感覺;卻無阻於對這個議題的關注。不僅是基於對桑梓的孺慕心,或曾寄食講學的故人誼,乃至弦歌教化的隔世情,都悄悄驅使我寫這篇文章! 二十多年來,我不是在大學念書,就是在大學教書,即使戎馬倥傯,也從未離開過書本,當然也從未離開過對大學議題的沉思。記得最早是在美國遊學時,曾就紐曼《大學之理念》(The Idea of the University),與佛蘭斯納《大學》(Universites)針鋒之論提出淺見。而最近的論述則是民國95至97年間披露的「通識一、二講」等,均離不開大學精神的論述。 大學精神雖說言人人殊;但不管是我國「大學」之道在止於至善,或西方中古世紀大學的世界精神,我還是認為以社會學家貝爾(D.Bell)的說法較為適切:大學已成為社會的重心結構,因此無疑地在形塑、改造和推動社會上扮演著一個主要的角色。而大學精神理應就這使命感重新省思-尤其在這個人人都是大學生的世代。意以為,大學精神或可從三個面向來反思:探討人生的義理,培育深思的能力,涵蘊生命的情采。 首言探討人生的義理。就此而言,意以為首在儉樸;尤其是「心靈的儉樸」!眾所周知,傅斯年校長到台大的第二個學期即親自布告:「本校學風,素稱儉樸,…以後如見有習尚浮華,衣食奢侈者,必予以糾正,或開除學籍。」這布告看似冬烘,卻有其哲理:因為儉樸才能養廉;養廉才能養氣,而養氣才能恢宏出「貶天子,退諸侯,討大夫」不畏權貴的風骨,進而沛然成「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的胸襟,這才是大學精神! 其次是培育深思的能力。大學主要在培育一個具有視野、格局與深思能力的「君子儒」。依Michacl Polamyi的知識論,此種能力的培育端賴閱讀經典:那些禁得起歲月考驗,不因任何時代風尚而增損其價值的知識。不僅可力挽寡識淺聞的習氣,更可厚植博大精深的思想。就如同我們看到了Crete島上的Palace of Cnossus以及其他器物;但如何建構希臘文化起源,及與古代近東文化的關係?這些答案的思索尤須這種深思的能力,所以當然也是大學精神。 最後是涵蘊生命的情采。大學教育本就在化育氣質高雅,品味人生,丰采生命的公民!因此外師造化,中得心源的美學教育對大學教育,乃至優雅風氣都有密切關係。而如何涵蘊此種美育?或許Daniel H. Pink可以給我們一些啟示,他認為「創意」、「美學」、「愛與關懷」,是未來人才勝出的最大關鍵,而這些能力皆可以從藝術品味中激發培養的。這不正是我們所追求的大學精神? 民國93年間,得董燊教授知遇,誠邀我至金大前身講學,在那段師生和樂的日子裡,不僅是個人生命中最值得懷念的日子,其間更曾與聞校訓之研擬。是以金大對我之感情豈是他人所能領會,這或許更是本文披露的因緣。文末且以葉文心教授「不眠孤鶴的清越;不懈思辯的沈潛」之言以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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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一名老兵
八月二十三日,參與金門大小戰役的老兵,應邀前往太武山公墓,向為國犧牲的士官兵致哀。報紙上的照片肅穆哀戚,讓我想起遠藤周作曾在他的小說多次探討戰爭,死去同袍每天都在活著的人心中,再一次死去;戰場上,已沒有偉大的民族大義、國仇家恨,有的,只是彼此相隨且依賴的夥伴。 照片上的老兵耄耋老矣,多少相隨依賴的年輕夥伴,成為一塊塊墓碑?他們躺在那裡,是一種沉默,卻是人間代替他們喧嘩,代替他們悲傷、哭泣。 八月二十三日晚上,三姊驅車返家途中,轉到中廣「人來瘋」節目,主持人是黎明柔,聽著聽著,忽然聽到有人提到金門。她想,這個人還真了解金門,連她不知道的古寧頭「相擲」、古時候金門「溺女嬰」陋習、日本佔領金門等事情,他都知道。三姊聽著,越覺得聲音熟悉,打電話找我,妻子說,我不在,正上中廣的節目。 電台本邀約八月十日,當天剛好回國,疲憊不堪,一延再延,最後製作單位靈機一動,定在八月二十三日。黎明柔功課做得足,把出版社寄給她的小說翻了好幾回,指出小說裡,有廈門人到金門、金門人到廈門,卻都因為打仗而回不了家。黎的爺爺是將軍,不知道是否駐守過金門?也許先輩出身軍旅,金門之於她多了幾分親切。 隔幾天,國語日報主編湯芝萱帶兩名年輕記者來訪,也談金門。太武山公墓老兵向犧牲的士官兵致哀畫面深刻而強烈,我提到昔果山也有老兵,大家喊他老劉。也許老劉夏天也賣油條,但我記憶最深的,卻是他在窮冬,提籃子,上頭蓋一條白色棉布,沿昔果山數得出的幾條道路,高喊「油條喔,賣油條喔」。老劉掀開白棉布,剎那間,熱氣散,香味飄,炸得金黃酥軟的油條堆疊排列。 老劉無意中遷徙金門,異鄉成故鄉,小時候看見他,多跟其他小朋友鬧著喊「賣油條喔」,竟不知小小的心是悲憫老劉的。我為老劉杜撰許多故事,他在相思樹下為村民寫信到台灣,展讀一封封寄自台灣的信。但是,老劉卻不寫信,也從來沒收到信,他被戰爭隔絕,與親人如同陰陽兩隔。我在某一篇小說安排他收養逃離孤兒院的幼童。幼童疑是軍官與民女私通、或者軍妓子嗣,無力教養而扔棄,老劉帶著幼童挨家挨村找幼童可能的身世時,有人卻指出,兩個人長得真像。 真實生活中的老劉未曾婚娶,也無後代,我安排幼童當他的孩子,一起住在昔果山下村入口處,挨著理髮廳旁搭建的小矮房,幼童不久之後改姓劉,可以天天吃黃酥酥的油條。小劉學會炸油條、?麵條、滷牛肉,可以開一家麵攤,在金門還有十來萬大軍駐守的民國六、七十年間,做起士官兵生意。小劉因此有些積蓄,得以奉養老劉……當然,老劉在民國七十來年間過世,身邊並沒有小劉陪伴。我只是想像著一個故事,讓老劉在故事中得以圓滿。 據我所知,老劉並沒有葬在太武山公墓,八月二十三日,老兵向戰死的同袍致敬,老劉在他的墓地,並沒有看見曾經相隨,且彼此依賴的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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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創新﹑先鋒人物
99年8月27──29日,金門愛心慈善基金會董事長許金龍、常務董事蔡清龍和筆者三人,赴北京參加「光耀中華---中國改革創新、先鋒人物、先進事蹟報告大會」,並接受「改革創新、百佳先鋒人物」榮譽獎的表揚。 十年來我追隨許金龍董事長,推動兩岸和平、慈善公益、藝文、宗教交流等活動,投入不少心力,我們的努力,已欣見成果,我們的努力,為中國北京政府所肯定,特頒贈許金龍慈善愛心先鋒人物獎;蔡清龍慈善孝慈先鋒人物獎;楊清國慈善功德先鋒人物獎。 我因7月11日,就到北京師範大學藝術學院,入學書法專業碩士研究所。因此26日先前往投宿,等27日他們從廈門來北京會合。 28日上午8時,我們一百六十餘代表,分乘四部巴士,從北京新北緯飯店,乘車到釣魚臺國賓館開大會與接受表揚。頒獎典禮盛大隆重,與會人員士氣昂揚。 大會報告指稱:改革創新是代表進步的關鍵,中國改革三十年,才有今日中國的崛起,如今中國希望永遠屹立於世界,要成為創新的國家。中國要以儒家王道精神,濟弱扶傾,照顧弱小國家。中國強大,不稱霸,不侵略他人,應與人和諧互利,共榮共生,共創未來! 創新是國家生命的永恆,不斷創新,才會發展,而才不會被世界潮流所淘汰。中國應加速軟實力建設,加強文化創意發展,加強教育、環保等軟實力建設,軟實力建設應與硬實力建設,齊頭並進。走筆至此,讓我感動地想起一首詩: 「我驕傲,我是中國人」,詩句: 在無數藍色的眼晴和紅色的眼晴之中, 我有一雙寶石般的黑色眼晴, 我驕傲,我是中國人。 在無數白色的皮膚和黑色皮膚之中, 我有著大地般黃色的皮膚, 我驕傲,我是中國人。 28日下午16:30至18:00時,大會舉辦書法交流筆會,我以台灣中華書法家協會理事的身份,應邀參加筆會,一上台揮亳,就有愛好者排隊求字,原先想寫句吉祥語相送,沒想到他們都已寫好自己喜歡的字句,加上姓名交給我寫,我也歡喜與他們結善緣,不停地寫,許董來拍照,說站著寫個把小時,不累啊!聯誼晚宴要開始了,該休息了。工作人員也來遣散求字者,但他們都不離去,我不忍去,只得繼續為他們寫,晚宴開始了,蔡老師又出來叫我,說我們坐在第二席,與毛澤東(扮演他的陳遠征演員)同席,快來喔!就座時,許董介紹我跟「毛澤東」認識,交談之後,感覺很有趣! 聯誼晚宴,有精彩的歌舞表演、美女變魔術、一人表演各種樂器演奏、陳遠征應邀客串毛澤東講話,形態聲音都很像,贏得熱烈的掌聲,他下台就座時,粉絲紛紛前來請他簽名。 在贈送書作程序中,我贈送中國改革創新組委會一幅全開中堂,書寫:「光耀中華、改革創新、為民先鋒」。許金龍董事長代表我們三人,也代表金門贈送「金龍」(紀念牌)與「金雞母」(高粱酒),給組委會任振忠主任和毛澤東(扮演他的陳遠征演員)。他致詞表示:要為金門高粱酒代言,馬英九總統親題:「金門高粱,中華佳釀,香淳甘洌,兩岸飄香」。許董事長歡迎大家到金門觀光旅遊,他說「仙山、聖地、英雄島,旅遊觀光,風光好」,金門真是世外桃源,沒有戰爭,江山更為優美,揮亳時,本準備寫這些的話,可惜沒空檔寫成。 許金龍為金門高粱酒;為金門觀光旅遊,大打廣告宣導,真是用心良苦為家鄉前途,他的作為令我感動,也因為他的演說,讓金門名聲遠播中國各地區,讓我們三人成為聯誼晚宴的焦點,很多代表都前來向我們三人索名片,攀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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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思議難以理解
「人民日報」日前發表「銘記歷史,開創未來」的社論,片面論及是中國共產黨領導和推動抗日戰爭,掀起國內不同陣營的論戰,馬英九總統雖然「據史力爭」,民進黨人還是不忘扯他的後腿。諷刺的是,如果不是「人民日報」這篇社論掀波,台灣還有什麼人理會九月三日是什麼日子?抗日戰爭到底是誰領導的?不論國民黨、共產黨或民進黨,對於這一頁歷史,基於政治因素,各有不同史觀與看法,因此,其評價自然牛頭對不上馬嘴。但是,真相只有一個,歷史事實不容抹滅或扭曲。 兩岸分治六十餘年,從軍事對峙走上如今高唱和解,委實不易。馬英九上台以來,極力營造兩岸和解氛圍,推動互助互惠、合作雙贏的策略,ECFA的簽署,大概已經補足了李登輝及阿扁時代該做而未做的進度。所以,馬英九總統日前在接受媒體專訪時表示「(兩岸)現在可以維持這個速度穩健走下去,不必再快了!」這話,是在為兩岸交流發展輕踩煞車,也在堵住反對陣營質疑他會賣台的悠悠之口。 在台灣,都會區的百貨公司、大飯店、餐廳、夜市、知名風景區,甚至藝術表演等場所,聽到來自大陸不同省份的鄉音,已經是稀鬆平常的事;在大陸,不論一線、二線、三線城市以及觀光旅遊的名勝古蹟,被稱為「台商」或帶有特色的「台灣國語」也時有所聞。兩岸在文化、教育、宗教、經濟,甚至省市級的地方官員或退役高階將領的交流,如吃家常便飯。最近,大陸文化部長蔡武來台與文建會主委盛治仁相見歡,可說是部長級官員不透過白手套的第一次接觸,顯見兩岸關係發展前景值得期待。 實質上,兩岸關係仍然充滿著複雜性和不確定性,雙方雖然不斷釋出善意,大陸方面更投入大量的人力、財力從事對台工作,但是,熱絡交往的背後仍存在著脆弱性,或許一個小小的波折就可能讓以往努力營造的良好關係受到傷害。就如這次「抗日戰爭究竟是誰領導?」的爭議,搞不好,會成為兩岸關係發展的另一個轉折點,正所謂「求同存異易」,「化異求同難」,不可不慎! 再拿日前發生在金廈海域的事來說,受到萊羅克颱風影響(大陸稱「獅子山」颱風),九月一日小三通全面停航,卻聞大陸客輪到金門載走十名大陸官員,民眾認為「不可思議」,既然「全面停航」,怎可單方面「片面開航」?在民眾難以理解的情緒中質疑這是「搞特權」。這件事責任究竟如何歸屬?似已不了了之,但是,它卻挑戰了兩岸雙方航務管理「停航令」的莊嚴性;況且,如果因此造成民眾對大陸方面負面的評價,對中共是否公平? 總之,兩岸交流交往中,如何減少「不可思議」情事發生,避免「難以理解」造成誤解,是值得思考的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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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意料外的旅程
在台北的住處是一台地小鎮,在這燠熱夏日,台北可是熱不可當,但住處經常是涼風鼓鼓的吹,無須用到冷氣,我戲稱這裡是最接近風的小鎮。清晨,天色微亮,屋後的一大片相思林當第一聲蟬鳴啼叫,其他蟬零零落落地附和著,最後是眾聲喧嘩,鳴噪不已。這裡行政區雖是鄉的編制,但視野所及的高樓卻一棟棟拔地而起。 初來,每早於街巷四處散步,順便認識環境。經過公園路常遇農夫農婦拿著自家種的苦瓜、菜瓜、竹筍、紅心芭樂等擺在路邊叫賣。看著這新鮮瓜果,往往讓我感覺輕鬆愉快,常常探頭觀望各個籃內的果蔬;有時也挑選幾樣買回家食用。 S是我的鄰居,大約四十歲上下,他與太太兩人都是上班族,我們因買茶葉而認識。他老家在鹿谷擁有茶園,為了幫忙經營家裡的茶葉,夫婦倆雖然平日忙著上班,仍利用周末假日在新竹內灣租了攤位,銷售自家的茶葉。當誇讚他們夫婦的勤奮打拚,他們笑笑地說:「沒甚麼,就像是利用假日出外郊遊啊!」 一次,他問我們有沒興趣到內灣走走?若想去可在周末一早搭他們的便車前往,聽到這消息讓我們興奮不已。這是難得意料外的旅程,有便車可搭又有專人導遊。 在往內灣的路上,他們夫婦知道我們對住處的環境不熟,一路上很體貼的告訴我們哪邊有好吃的、哪邊可買到較便宜的菜、哪邊有夜市……。 來到了內灣,S先泡各種茶葉請我品嘗。臨走時,他又做了一次內灣的簡單導覽,又說逛過內灣可搭小火車到竹東,然後轉搭客運到新竹。若我們逛得過晚,正好他們也收攤,可聯絡他們載。 內灣只是一條窄窄的街道,越接近中午遊客越多。我頗為納悶是甚麼原因可以匯聚如此多的遊客?依我粗淺的觀察,內灣傍著一溪流,早期遊客應該是來溪流戲水烤肉的,然後慢慢發展成目前的市集。賣的東西主要以麻糬、粿、醃漬的土產為主。另外有街頭畫家、漫畫家、竹雕工藝師、玻璃工藝師,加入這些人文色彩使得市集更有了內涵。 溪流就在街道的入口處,清澈的溪水流過河床大大小小的岩石,艷陽照在水面發出熠熠波光。遊客或坐於岩石上泡腳、或全身埋在水中享受難得的夏日清涼。岸邊三五成群的年輕人圍坐一塊烤肉,那炭火味遠遠便可聞到。一條吊橋橫跨河流上方,遊客來來往往於河的兩岸。 我們搭小火車到竹東,又轉車到新竹已近下午兩點,早已過了吃中飯時間,不過仍依照S的導引到離火車站不遠的日本料理店進食。雖然是餐廳準備休息的時間,承店家慨允,總算讓我們依計畫吃到想吃的午餐。 S雖然與我們初次認識,但從他的身上讓我們看到了人情之美,一種敦厚善良以真誠熱衷對待他人的態度。而我們的社會正有不計其數的S,由於這原因,構成我們社會那不可動搖穩定的人際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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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時打開政治鳥籠﹖
中共「國防大學」政委劉亞洲中將,日前接受「鳳凰周刊」專訪時直言大陸「十年內,一場由威權政治向民主政治的轉型,不可避免地會發生,中國將出現偉大的變局;政治體制改革是歷史賦予的使命。我們不可能有退路」。「一個制度如不能讓公民自由地呼吸,並最大程度地釋放公民創造力,不能把最能代表這個制度和最能代表人民的人放在領導崗位上,就必然滅亡」。 「鳳凰週刊」隸屬香港鳳凰衛視集團,在大陸內地公開發行,擁有廣大讀者群。上述題為「西部論」的專訪,主要在論述今天大陸面臨複雜的外部環境,當局要如何應對,但後半部分談到內部問題,針對政治改革,劉亞洲講得痛快淋漓,其暢所欲言的內容反而成為各方注目的焦點。雖然「鳳凰週刊」特別指出文章是根據專訪整理,文字並未經劉本人作進一步審定,但無論如何,一位共軍現階中將,且是政治幹部如此露骨批評時政,「打著紅旗反紅旗」,的確令人耳目一新。 現年57歲的劉亞洲出身軍人家庭,父親劉建德曾任共軍蘭州軍區後勤部副政委,岳父是赫赫有名的前國家主席李先念。劉與李先念的女兒李小林是武漢大學外語系同班同學。他就讀大學時筆耕甚勤,開始展露文學天分。十多年前,我曾看過他以「懲越戰爭」為背景的小說「一個女人和一個半男人的故事」,印象深刻,後來又讀到他於2004年撰寫的「金門戰役檢討」(共軍一直稱古寧頭戰役為金門戰役),才知道他是共軍中將。在「金門戰役檢討」一文中,他直陳1949年共軍攻打金門,最大的敗因是輕敵,以渡江攻擊的戰法進行登島作戰;主帥驕傲,全軍輕敵,焉能不敗?該文刊出後,立刻招到共軍內部不少人圍攻,認為他「長敵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因而,這次他將改革矛頭指向黨內,必然也會招惹非議。其實,若干年前他的言論也曾因涉及「天安門事件」敏感問題而被調查,或許後台夠硬,最後無事,繼續獲得重用。 劉亞洲未來若能持續暢所欲言,而且獲得上級認同,倒是可能有助於挽救今天中共黨內日益惡化的貪腐危機。但若說中國大陸在可見的未來會出現偉大的變局,走上民主道路,時間仍然遙遠。至多可能只會出現由內而外,由上而下的政治改革,這終究改變不了中共一黨專制的本質。近日總理溫家寶在紀念深圳等經濟特區設立30周年場合,發表講話指稱,「沒有政治體制改革的保障,經濟體制改革的成果就會得而復失」,港媒發揮想像力,指中共中央可能會將深圳、珠海、汕頭、廈門四大經濟特區轉型為「政治特區」。 30年前,中共以深圳等經濟特區為試點的「鳥籠經濟」,經由逐漸開放,擴大實施,終於遍及大陸,成績斐然。但在政治層面,縱使中共有意在一些地區打開政治鳥籠,進行改革,但未來要讓民主在大陸遍地開花難度甚大,道路也將是崎嶇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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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協議二十年﹐金門不能缺席
由兩岸紅十字會於1990年9月12日在金門簽署的「金門協議」即將屆滿二十週年,媒體報導,台北方面已規劃相關活動,馬英九總統預計邀請當年協議簽署人陳長文律師對話,並錄製治國週記,台灣紅十字會更將出版專書,見證兩岸互動歷史。 值此「金門協議」簽署二十週年之際,作為簽署地點的金門不應該缺席。 「金門協議」的簽訂有其歷史背景,1987年底,台北宣布開放大陸探親之後,兩岸民間交流日趨頻繁,隨著交流激增,諸多衍生性問題也隨之浮現,其中尤以「大陸偷渡客」所產生的問題最為棘手。在兩岸紅十字會簽署「金門協議」之前,台北方面對於大陸偷渡客的遣返方式是「原船遣返」或「併船遣返」,然而,在1990年7、8月間,卻接連發生「閩平漁5540號船難事件」與「閩平漁5202號船難事件」,對此嚴重意外,北京反應異常激烈,除強烈要求台北在進行遣返工作時,應確保大陸人民安全並給予人道待遇外,並建議以「省對省」的談判方式解決爭端,台北方面或許為了規避官方的接觸,並破解北京藉省對省談判矮化台灣的意圖,於是透過紅十字總會積極協調,終於促成兩岸紅十字會代表在金門進行會談,最終並完成歷史性的「金門協議」之簽訂。 「金門協議」之重要性與意義何在?顯然不應以兩岸即將邁入後ECFA時代小覷,要知道,「金門協議」的簽訂早在台北發布「國家統一綱領」、宣告終止「動員戡亂時期」之前,職是,「金門協議」的簽訂其實代表了台北已經正視北京在中國大陸的治權,並逐漸揚棄長期堅持的「漢賊不兩立」與「三不政策」。果然,在「金門協議」之後,兩岸又進行了合作共同打擊海上犯罪程序性商談、兩岸公證文書查證暨間接掛號郵件查詢及補償技術性事務商談,甚至於1993年4月27日在新加坡舉行舉世矚目的「辜汪會談」,足見,「金門協議」確已對兩岸往後的談判立下基礎,尤其在「金門協議」談判過程中,雙方代表所展現的對等誠意與相互尊重,更成為往後兩岸談判過程中的一個良好的示範。 就實際面而言,在協議簽署之後的第一次遣返作業,是在台北方面軍警人員戒護之下執行的,代表著兩岸會談結果須由雙方政府配合執行,凸顯兩岸分治的事實,特別是刑事犯亦循「金門協議」之模式進行遣返作業,對兩岸共同打擊犯罪更有正面意義。 從2008年兩岸復談以來,馬政府已與北京簽署十多項協議,兩岸的關係確實不可同日而語,儘管如此,吾人不應因此輕忽了「金門協議」的歷史意義,馬政府在規劃相關紀念活動時,應凸顯金門在兩岸關係中的關鍵性角色,並賦予金門在未來兩岸交流中更多的積極性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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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大學是金門發展的催化劑
約二十年前,筆者在《金門日報》發表一文,為金門大學催生。當年,我所言,可能被視為空談、幻想,只因那年時空都未成熟,難起共鳴。可是,誰說不是呢?人生有夢最美,許多的創舉和偉業,都源自心中一把足以點燃夢想的小小火苗。 從分校、學院到今天名正言順的金門大學,是時機成熟的果實,是政府對金門重視的見證,更是多少金門鄉親可歌可泣、勤奮開墾出來的結晶!這一路由李金振校長領軍的團隊,在金門開發史上,應受到最深的尊敬和感激。恭賀聲中,金門大學面臨的挑戰和重擔,才正要開始!近程看,師資和招生,就夠傷腦筋;中遠程看,許多各方美好的建議、意見和理念,如何整合成可行的決策,需要高度的智慧。 站在歷史的巨流上,金門大學有神聖的使命要把握,有遠大的理想要堅持。金門大學的一個重要使命,在傳承金門舊歷史和開啟金門新歷史。金門原是學術風氣鼎盛的島嶼,金門大學正是延續那把智識薪火的把手;未來,金門的發展,產學的互動和合作,都賴金門大學這部機器的推進。金門大學,確是開啟金門新機運的一把鑰匙。金門大學,未來更扮演發展金門的要角。 金門大學是金門與兩岸交流互動的一座橋樑。金門大學從學術研究出發,積極推動對有助金門發展的兩岸交流。從經濟、政治、文化等層面,金門大學應提供研發的依據與可行性。當然,金門大學是我國最接近大陸的最高學府與研究機構,尤應對兩岸關係做出更大的貢獻。這是金門大學可以善加利用的興學特色。 金門大學是將金門推向國際與全球的一個媒介。大學之所以為大,有數層意義,如眼光與視野之遠大、學識之博大、研究範圍之廣大等。金門大學可以將金門放大,未來要以全球為著眼點,盡力將金門行銷全世界,讓金門匯入全球化的洪流,享受現代化與進步的果實。金門大學應是金門全球化與現代化的一帖催化劑。 金門大學是金門未來發展的一座發電機。金門大學確是未來金門進步與繁榮,最重要的一股軟實力。金門大學眾多的目的之一,就是要促進金門地方的進步與繁榮。金門大學的正名,確已點亮金門的新希望!金門大學既掛著金門的招牌,就要從金門出發,去思考、規劃與設計金門大學的未來發展與特色。要之,金門大學的首要目標與責任,在打造與建設金門的軟硬體,成為一個至真至善至美的寶島。也只有實現此一目標,金門大學追求其他辦學理念,才有更實質的意義。 但是,請記住:金門大學的終極目標,絕不僅止於金門的發展。這只是一個暖身,一個中繼的目標。金門大學最終仍應以世界一流大學期許,積極探究宇宙永恆的真知,促進全人類最大的福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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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有價值的土地與夢想
走進上海世博園一座又一座的展館,依著自己的節奏、感覺去探討城市未來發展的理念,暢想人類進步走向美好的遠景,這一路已走過四十幾座展館,除卻已經完成的專稿書寫,新近又新增了日本館、沙特館、中國館,而且發現尚在書寫中的幾座展館,真的有不得不寫它的特別原由。包括俄羅斯館讓我驚艷、英國館讓我感動、德國館讓我佩服、非洲聯合館不能忽視它的存在、2012年將舉辦麗水世博會的韓國館,在上海世博園的用心表現自不在話下。 當我走過A、B、C區,從水門碼頭搭船渡過黃浦江,來到世博園的D、E區時,我抒寫的範疇自然又增列了中國航空館、城市未來館、通用汽車館、城市案例館等諸多展館,因為投入越來越深,想要吸收、瞭解的層面越來越廣,我書寫的速度越來越慢,有時一個展館我會為它拍出近百張照片,再花三天時間認真為它寫出一篇專稿,這樣的投入與付出,只因為書寫的範疇延伸向更多元的方向,而我也勇於挑戰自己。 參觀世博園真的很辛苦,盛夏氣溫常高達37度c以上,園區內遮陽設施不足,餐廳又貴又遙遠,總是走不到那也消費不起,每次進世博園,我一整天都只吃自備帶去的兩個肉包(帶太多會餿掉)然後拚命灌水、喝冰涼飲料,往往一早前進世博園,夜間展館結束參觀我才走出園區、回家,一天得花15小時。有一次全天候不停的參觀、拍照、書寫紀錄,回家後發現左腳韌帶發炎了,變成寸步難行,趕緊連夜去做足療治療到淩晨兩點。因為我已預約了隔兩日要去參觀幾個熱門展館,不能不出門。所幸隔日緊密的冰敷、用藥膏持續按摩推拿,左腳漸漸就恢復行動力了。這時卻又發現牙床都腫脹起來,想必也是身體器官不堪勞累所發出的抗議警訊。 這些辛苦與付出,讓我清楚看見一些國家在世界舞臺上的前瞻努力和戰鬥力,當我在觀看別的國家,我也有機會向內注視、省視自己的成長路。金門,擁有深具價值的土地與夢想,如果有機會在世博園區蓋一座自己的展館,金門,會如何行銷、展示自己呢?我常會特別注意園區內一些島嶼國家的強勢行銷策略,有些展館形塑的風格仿若洞穴,在岩壁上投射聲光魅影,那情景很自然的讓我想起金門的地下坑道與碉堡,我也注意到影像成了策展者詮釋的熱門手法,因為它是最為直觀和有效的。當一些展廳強勢行銷酒類及地方特產時,我也會連帶想起金門高粱及家鄉特產。 一直和我同進出,一起走過各展區展館的千羽,也用自己的觀察及筆觸寫出了每一座展館的心得紀錄,因為年輕,敏感度好,加上哲研所的邏輯思考訓練,我常常都覺得他寫得比我好。每次看見精彩的用心經營的強勢展館,我們都會感動的停留更久,更勤快的寫筆記、拍照,交流彼此的心聲,這些展館讓我們思考、學習到許多東西,所以也就撐過在世博園區的躁熱和辛苦了。 在書寫世博專稿的過程中,我常會看千羽的筆記,喚醒自己的疏忽、遺漏之處。每一篇專稿,呈現給讀者的不過是一朵盛開的花,但一株植物的根鬚、枝葉、土壤、一路成長的觸動與感受都握在創作者手裡,我常對千羽說,如果我能更努力、付出更多,吸收、學習、成長得更好,筆端的一朵花就會開得更香更美,因為有這樣的信念作支撐,在參觀一座一座的展館時,我們越來越捨得付出,不計辛勞的去探挖抒寫背後更博大深邃的未知,也堅信金門人能自信的站在自己的土地上,種植夢想之花。它也必然會在適當的時機綻放,形塑恆久的獨一無二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