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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軍事遺產保存困境與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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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古寧頭戰役至今適逢七十周年,全國各地舉行了各式座談、展覽、參訪等活動,促使大眾省思戰爭之無奈、和平之可貴及記憶延續之重要。七十年來,國防情勢和軍事布局已然轉型,歷年精實政策致使大量軍事營區建物、構造體與結合地景之攻防設施逐步釋出、空置,牽動了軍事文化遺產保存維護各層次議題。
金門作為近代前線戰場,歷經古寧頭戰役、八二三砲戰、大二膽等戰役,曾有十萬大軍戍衛全島,攻防工事疊累,成就今日島上極為豐富的軍事遺跡。戰役政務時期結束,金門軍事人力逐步精實調整至約為全盛期百分之五,遍佈全島之營區管理即面臨沉重壓力,公有和私有土地處理程序繁瑣,皆導致軍事文化遺產大量消逝。
細梳可知,如何務實調解空置營區釋出、撥用、後續管理之問題?如何依據離島發展相關法規而跨單位化解土地爭議?如何在文資法規層面上積極保護在地軍事遺產系統?一直是棘手議題。如何建構更細膩的土地處理方法以及增進公私共同保存之共識,自是未來重要關鍵。
土地議題向來是軍事遺產保存爭議之核心。位於公有地上之營區,礙於「素地返還」的「慣例」,若無其他公務單位願意撥用,軍方幾乎只得選擇全面拆除建物、整地後返還國有財產署,一切歸回塵土;若幸得公家單位接管,整修時可能因為不了解戰地文史和現存建物之重要價值而衍生爭議,過去即發生多起公部門有心開發卻意外破壞戰地文化遺產之悲劇。
至於軍方借用私人土地而規劃建造的眾多營區建物,近年已積極主動歸還民眾或依據申請而返還,但民眾收回土地之後往往無意保存建物,導致私有地上之軍事遺產保存極為困難。更常見的則是公私土地交雜之營區,因土地權屬極為複雜,自然難有公務單位願意承接,最後終將再度演出公有地回復成素地而拆除營區建物、私有地地主亦無意保存營區建物之樣板劇本,營區構築工事灰飛煙滅,殊途同歸。
再看現行全國一體適用之文化資產法制,雖已有明確法規與程序可督促逾五十年公有建造物在處分前皆需接受價值評估,軍方建物可循此程序探討是否具備文資價值,然而,金門近一年來申請數量竟可達數百處,遠超過既有文化主管單位人力可堪負荷之程度。
除了行政人力困乏,在價值評估方法論和橫向協商平台等面向,亦待推動。若欲處理同一營區之中各棟標的依據不同土地問題而分頭申請評估、分頭審查、在沒有既定標準之下即需分頭定奪生死之現況問題,勢必需要在軍事史政資料長年佚失之困境之下,建構一套適合金門狀態之普查方法與價值評估系統,這一點目前已幸得專業團隊勉力進行中,成果可期。
更進一步思考,金門軍事遺產保存基礎若欲建立在公私部門和地方社群信賴互助和主動參與之上,則需要持續催生各種會合了公部門、軍方、學界、民間社群之溝通大平台,推動具備軍事遺產保存意識、願意共同參與實體環境保存、裝備設施維護和軍政史論書寫之各向度議題,擴大社會共識,涵納更多資源,促使未來金門軍事遺產保存維護再利用之向度,更臻多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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