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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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的人生從閱讀開始
記得「人可不是一株聖誕樹」,所以以後看到身上穿滿名牌,卻看不出一點高貴或好看樣子的人,請不要盲目的羨慕人家),且能為下一幅的圖畫(或劇情)預留伏筆,實在是很用心的作品,也可看出繪者的智慧。如當Horton在孵蛋時,有三個獵人發現了。因為要強調人類的進入,所以前一頁將人畫得很大,而對於主角Horton只有小小的背影在遠方顯現。當獵人開槍時,重點在於Horton受驚嚇驚恐的表情,所以Horton又變得巨大,樹也顫動不安,此時,獵人也不畫了,作者只在邊角畫了三槍齊發的樣子代表獵人在開槍。當獵人抓到了正在孵蛋的Horton,要送往馬戲團時,只見前一頁的畫面中先是廣闊的海,表示獵人們先渡海,但細心的讀者卻可預知等一下要翻山越嶺,因為廣闊的大海前方,顯現了幾座小小山峰。果不其然,下一頁只見載著Horton的車子正辛苦的攀峰爬嶺,而畫面的小角落,卻還見得到一點點的海水湛藍,也呼應了上一頁。繪本的細心處,實在要好好體會。 第四點要講的仍是個小地方,就是當森林中的動物發現Horton坐在樹上孵蛋時,只看了一下就走了,覺得這很尋常。但當三個獵人看到Horton在孵蛋時,卻驚喜的覺得如獲至寶,想想與其取Horton的象牙來賣,不如將會孵蛋的大象Horton賣給馬戲團,「大象會孵蛋耶!」一定會造成轟動,更可得到更多的金錢。所以當Horton在馬戲團裡,雖只是一直固守著他的孵蛋責任時,卻吸引了大批人潮來觀看,人山人海的畫面相對於森林裡的動物對Horton孵蛋的見怪不怪狀態,兩個畫面一比,或許也諷刺著人類真是一種很無聊的動物,大象孵蛋的小事竟能造成如潮水般的轟動!真是難以想像! 最後,講到這個故事或者要教導孩子「忠誠」,文中不管遇到任何事,Horton仍是認真的孵著Mayzie託付給他的小鳥蛋。而最後的篇幅也幽默的寫到「A elephant,s faithfulness is 100%」。作者用了有趣新穎的故事,將傳統的寓意融合其中,實在是很了不起。而精采的故事,更容易增加兒童閱讀的吸收,也能激發更多創意,將來就有能力用更特別的方式表現相同的意涵。 三、︽瘋狂星期二︾ 第三本書是大衛威斯納(David Wiesner)所繪的︽瘋狂星期二︾ (︽Tuesday︾格林出版),故事幾乎都是用圖畫表示。只有一開始簡簡單單幾個字「星期二晚上」後,即是一隻老烏龜的頭吃驚的望著遠方,圖畫由小而大,哇!有一群青蛙乘著荷葉飛起來了,老烏龜嚇得將頭縮進殼裡,魚兒們都張大嘴巴,飛翔的青蛙後來飛進小鎮,讓正在吃著宵夜的先生以為自己眼睛花了,讓感覺靈敏的小狗驚慌失措,又飛進了睡著的老婦人的屋裡,完了一次夜晚的大冒險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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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喉蜂虎來了
聽企劃課蘇課長說,按照往例,要喉蜂虎的先頭部隊在每年四月十五日會來到金門。這幾天,我們心裡常想著:哪天會看到我今年的第一隻栗喉蜂虎? 大約六年前的五月初,我曾特地到金門拍攝栗喉蜂虎。日期大約是五月七日前後。當時為了拍栗喉蜂虎,在夏興租了一間套房,先後來金門兩次。 今天是四月二十日,栗喉蜂虎應該已經來了。只是我一直待在西半島的金城附近,而依據經驗,栗喉蜂虎多分佈在島嶼的東半部。 那麼就別偷懶了,今天的要務就是尋找栗喉蜂虎。 我的路線是:金城─環島北路─中蘭─高坑─陽宅─碧山─田埔水庫─農試所。 經過碧山,這是我昔日拍攝栗喉蜂虎的據點。當年的拍攝據點早已物換星移;原先裸露的土堆,如今已覆蓋上綠色植物。有三年不曾回到金門的我,看到這熟悉的場景,心中感觸良多。而每年來金門繁殖的栗喉蜂虎,都選擇比較鬆軟的土壁繁殖,所以這一區較無機會見到栗喉蜂虎的蹤跡。 過了碧山,眼前就是田埔水庫。今年的水位不錯,想必是過年時節那幾場雨增加了入水量。憶起一位在金門待過頗長時間的鳥友陸維元,曾經帶領我來此觀察水獺的排遺。由於吃魚的緣故,水獺的排遺裡有魚鱗,掌握這個重點,就可以分辨出是水獺還是其他動物的排遺。另外,從排遺的乾溼度,可以猜測水獺近期活動情形等等。 排遺數量不多,可也沒讓我失望,田埔水庫旁果然還有水獺活動的證據。憶起某次我在太湖,接到老友的電話,她問:「你在金門幹嘛?」我答:「正在觀察水獺的大便。」了解我的她說:「你好幸福喔!」哈哈哈! 繼續往大地前進,廢棄的高爾夫球練習場,也是我昔日偽裝拍鳥的地點。滿地的待宵花,亮黃的花朵,展現著野地的生機,令觀者愉悅。即使尚未看到栗喉蜂虎,心中幸福滿溢。 早已在汽車後座睡著的女兒,跟我一起吹著金門的風。我經常望著她,檢討自己帶著她一路走來,是正確的嗎?她在這裡過得好不好?健康快樂嗎? 逛著逛著,這麼多年沒見過栗喉蜂虎,幾乎要懷疑是否已認不出牠了?不可能!我努力回想牠的形態:燕子一般的剪尾、兩尾中間還有一根尾羽、外型比修長一些:::,我不會忘記牠的。 車子繼續朝東溪前進,就在右側馬路旁的電線上,突然有隻鳥的剪影令我振奮!拿起望遠鏡鄭重確定,果然是栗喉蜂虎!我立即撥手機告訴賴萱:「看到我今年的第一隻栗喉蜂虎了!」興奮的聲音吵醒了女兒,她睜開惺忪睡眼,跟愛鳥的媽媽一起欣賞栗喉蜂虎。 數了數鄰近的電線上共有六隻。接著在東沙尾附近路旁,也見到了五隻栗喉蜂虎。數量還不多,但已揭開了繽紛的序曲。 好想公告週知告訴所有人:喂!最美麗的夏候鳥栗喉蜂虎回來金門了!有空去觀賞牠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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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錢受氣經驗談
你有過電話行銷員拜訪的經驗嗎?切記,三思之後再簽單,否則繁忙的上班族,也許會淪為我一樣下場哦! 記得我第一胎生產坐完月子後,回公司上班時,就接到一家美語公司的「教育顧問」來電說,要來公司拜訪我。他說可以免費教導我如何陪孩子說美語,而且有好康的贈品,絕對不會佔用太多時間;保證不會強迫購買!我想是「業務員推銷產品」?於是拒絕,但對方誠懇客氣地要求,又想到贈品的誘惑,便也答應! 面訪時,兩位先生一上坐,先恭維著我是個好媽媽等客套話,然後認真地像背書般論述美語的重要、專家理論與產品介紹後,就要我在一套四萬多元的美語教材訂單上簽名。 我自忖:這不是強人所難嘛,不悅地拒絕了。但很快地他們拿出三萬元、二萬元各種配套方案的DM,而且很設想地建議我以分期方式付款。 我乃起身地請他們離開,但其中一位先生說了「小姐,幫幫忙!就差這筆業績,我就可以升主任;這樣吧,公司最近會推出一套一萬多的產品,都是菁華哦,你就先付訂金,不滿意可以退費,好啦,拜託啦,幫幫忙嘛!這套產品真的是經濟又實惠,好啦,好啦,我們一定主動與您連絡,直到您購買了滿意的產品為止。」兩人拱手作揖鞠躬哈腰地直拜託請求,就是賴著不走。 這樣地「哀兵」姿態,讓我哭笑不得也不知所措;想到人事單位說上班時間最好不要佔用太多私人的時間;在婦人之仁的作祟下,先付一仟元訂金,拿了收據、名片和一片CD贈品。 一個月後,這主任大人來了電話,說訂金是不能退的,那一萬多的菁華產品,只是「陽春型」的基本產品,他不建議我買。乍聽「訂金不能退」我反問了:「您不是說先付訂金,不滿意可以退費!」 他一慣客氣地說:「我有這樣說嗎?很抱歉,公司規定是不行哦;可能是您聽錯?而且你產品都未看過用過,怎知不滿意呢!」接著又開始推銷那套四萬多元的產品,並強調「買越多,賺越多」! 生活就在孩子與上班的忙碌中渡過,忘了與他連絡;奇怪的是,他不曾再與我連絡,我當然也沒看過那套曾有心參考的產品! 我這小市民,辛苦掙來的一仟元就此泡湯! 一年後,整理東西時,一氣之下撕了收據、名片,也丟了那片「產品介紹」的CD贈品。 我真懊悔當初付了訂金,雖然只有一仟元,但我真氣他的反覆說辭與服務態度! 生了第二胎在家坐月子時,又接到同家美語公司的另一業務員的電訪,他耐心聽我一氣呵成地抱怨後,解釋著我當初應向公司反應此事;他也確定我的訂金還是可以退的,如果有收據號碼,他願幫我代查此事,追回訂金? 可是我的收據早撕了! 當然,這次經驗讓我婉拒所有童書行銷電訪員的來訪;但不因噎廢食,我會請他們先把產品DM寄過來,再仔細參考或與家人討論,否則直接來訪時,因為業務人員滔滔不絕的理論與促銷、甚者是搬出一堆高價的贈品,於是在見面三分情或衝動的因素下,很是讓人不難在訂單上簽名。 其實很多的業務員都是優秀,甚至可以變成朋友的,只要自己先過目產品的介紹,仔細評估,貨比三家後再與業務員討論訂購,甚且保留收據等資料,注意消費的權益,才不至淪為我那損錢受騙又受氣的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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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的黑盒子
寒假快到了::: 今年暑假,妳回來金門打工,工資以時薪計,每小時六十元,另享有勞保,月休二日等福利。妳第一個月領到的薪資,約萬把塊,那是妳畢生以來,以勞力換得的第一份薪資,我想妳領薪水時的心情,是甜美與喜悅的,說不定從工作中,也領悟到『錢不是很好賺』的真諦。 妳在臭豆腐專賣店︿兼賣冷飲﹀整整打工兩個月,那家店的生意不差,細皮嫩肉的妳,除了要專注隨時從油鍋裏迸炸開來的臭豆腐外,還得接聽電話,受理店外的訂貨。聽妳說,一起打工的姐妹檔偷嚐了不少臭豆腐和泡菜,有好幾次妳在家人的面前嘖嘖稱讚食物的美味,吸引我這『挑剔之徒』也來充當店家的消費者。挑嘴的我,對妳讚不絕口的食物,也頗有好感,不愧為親兄妹,連胃覺都略有所同。 怎也想不到,妳會跑去打工,之前,聽妳煞有其事的表述,想去打工云云,原以為妳有口無心,說著玩的,沒想到妳竟化為行動。就在妳打工的幾天後,媽媽私下和我談起『讓妳去打工,會不會讓人說閒話。』我答說『女兒長大了,不能永遠待在家裏面坐享其成,去外頭實習實習也好。』其實,媽是捨不得妳看人家的臉色賺苦力錢︿還好老闆娘待妳不錯﹀。說實在的,父母親的心裡底層,有太多為人子女所不知的牽掛,而這些罣礙,為人子女看似簡單,但人母人父可不作這般想。 小時候的妳,喜歡時髦,在妳學齡前,總喜歡把頭髮梳得有凌有角,妳煞有其事的說那叫做『角度』。從小,妳就被視為家中的掌上明珠,家中老小無一不對妳疼愛有加。鄰居更誇稱『三兄拱一妹,珍珠滿落雪。』︿閩語,富貴之意﹀而師長眼中的妳,更是一位品學兼優的好學生。生性好動的妳,會和同學組隊參加團康競賽,妳常博得長輩的好評,年紀那麼小的妳,個性卻如此獨立,對妳的將來,我頗具信心。但隨著年紀增長的妳,在就讀小學高年級時,幾乎沒人受得了妳的大小姐脾氣,那是妳判逆期的開端。妳以個人的價值觀為判斷事理的基準,所以,就妳的角度,妳永遠是對的一方,妳總把家人歸類在三角型的眼眶裏。我曾教訓過妳的無知與傲慢,但得到的卻是妳的惡言相向與不爽。曾幾回,好想賞妳個大巴掌,總在母親對妳的包容下,我才甩下血脈賁張的手掌,自己卻恨得牙癢癢。年輕不懂事的妳,老是一意孤行,愛怎樣就怎樣;國中時,看到同學人手一台手機,輸人不輸陣的妳,任性的也想買一台;見同學都交了男友,妳也無厘頭地奢想流行的腳步。那時,很怕妳提早鑽進愛情的墳墓堆裏。有一回,我痛斥妳的不是,並瘋言『現在和妳交往的男同學,想要的都是性』的話來嚇阻妳,但情竇初開的妳,如叢? L中的初生之襩,對男女間的感情事,真正瞭解多少?那次尷尬的場面,讓家人都很為難。我想,妳是除了我之外,讓媽痛心、頭疼的第二號人物。有時,回想自己以前種種的荒唐行徑,自愧不孝,而當時的妳卻過之於我。幸好,高中時的妳,有所警惕,知道策進未來。妳在課業上的表現還算不賴,比我唸高中時的成績強多了,當時覺得很欣慰。我常臆測,村子裏肯定有一些閒極無聊的『大嘴巴』調侃我們家『豬不肥,肥到狗』。甭管別人怎麼說,在家人的眼中,妳永遠是寶貝一個。高中時,妳收拾玩性,埋首學業,妳不經意地和以前的死黨、玩伴們劃出一道分水嶺,或許是學業逼妳不得不如此吧!還是妳真的開始會替自己著想了,還是妳頓悟到『一寸光陰一寸金』的道理了。原因為何暫且不論,但妳為自己創設出一條人生大道倒是真的。看到妳的自愛和個性上的大轉變,家人終於對妳放下一百萬個心。 去年,妳考上『尚可』的大學,唸的是自己意想的學系,全家人莫不衷心的祝福妳。但是大一時,妳有忙不完的活動和開會,還兼什麼外島聯誼社的副會長,妳好動的心又啟動了,很怕妳航向迷途,妳的學業在顧此失彼、捉襟見肘下,某個主修的課程差點被留校暑修。如果留校的話,妳也就不用回來金門出賣勞力賺辛苦錢了。對於妳的功課,為兄的我,規勸了好幾回,妳可要多替家鄉的老父著想,妳修的學分可不是免費得來的,對我的話,不知妳聽進去多少?或許,當我言之鑿鑿時,妳正想著其他活動和會務呢! 暑假結束,妳上了大二,也不知道哪來的力量,或許是神蹟吧!妳終於開竅了。懂得學業與活動要兼籌並顧,也常跑圖書館,上網找相關的企畫案。我常想,妳如果以高中時代的那種學習態度來唸大學,將來的妳,前途必定無可限量。冀望未來的幾年裏,妳能好好的把握機會,莫再蹉跎光陰。否則,大學四年下來︿不論妳唸哪一所明星大學或是爛大學都一樣﹀,除了多出一張文憑外,其他的嘛,空空如也! 問妳『寒假還回來金門打工否?』順便一提,暑假時,妳掉了打工錢,雖僅區區兩仟塊,但看在家人眼裏是多麼的捨不得,當時,媽難過的唸妳兩句,妳卻極度厭煩,還無禮的頂嘴,為兄只顧一旁觀戰,不敢捲入兩個女人的戰爭中。明白告訴妳,為人慈母心,本是如此,請妳不要介意太多。在此,謹提醒妳,如果還有機會打工的話,切記,不要再弄疼家人的心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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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的工作與生活
楔子 今個兒上縣府網站看留言版,見到署名「金門人的悲哀」的網友留言道,「在金門那有前途可言?要吃公家飯、難上加難。要工作、有嗎?在那裏?可否告訴我,多少錢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有飯吃:::」下頭,一位署名「金門阿源」的網友回覆說,「我大學畢業,去年三月退伍,三月到七月在準備普考,考完隔天我就去做小工,做到十月份又準備基層特考,考完隔天又去做小工,我有去就業服務站登記就找到工作了,現在旅行社上班,週休二日;週休二日又去做小工,幾乎天天都在工作:::誰說金門沒有工作可做,只要你拉得下你的身段:::」。 人生體驗 看完上面的這段留言,心裡真的有些五味雜陳,金門找不找得到工作,兩年前,我也曾親身經歷過。我大學畢業,兩年前結束了大陸的任職回到了金門。回金門,是為了減省開銷,更為了家有孤老亟需就近照料,不是自個真的有興趣窩在這蕞爾小島,至少當時我是這麼認為。 回到金門,當然要找份工作溫飽,在金門沒「正」事可幹,雖然餓不死,但是鄰人的側目、無聊的慌亂,卻更令人受不了。想在金門找份工作,實話說,合適你的不缺人;不合適你的,還要看你拉不拉得下身段。我到就業服務站登記,找到了一份一天一仟元的永續就業工作,工作內容是在村里巡迴找水井,照相、登錄,單位對永續就業人員的管理很鬆散,早上準時簽到,下午四點過後,基本上已經沒人在做事,打屁、等下班,比比皆是。做了幾天,常遇到些熟人,問你現在在那高就,每講完一次,就得到一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的表情;心裡有些不是味道,但到底比悶在家裡強,我願意忍受。又過了幾天,實在百般無聊,兼覺有虧職守,恰好朋友介紹,又換了份一天一仟元的工作。 這份工作有些有趣,說是「督導」臨時工清除髒亂點。既是「督導」,應該可以動口不動手,但看到一群年逾半百的鄉親,揮汗如雨的勞動,我如坐針氈,最後還是不忍袖手。第一天,全身酸痛,手臂上滿滿的割痕,出的汗,恐怕比過去一年過多。心裡有點落寂,卻又海闊天空。在接下來的一個禮拜裡,我越流汗愈精神,還有閒暇,重拾失去已久的寫作樂趣。包括老婆在內的多數親友,認為我不是瘋了,就是有點自虐傾向,我不否認,只覺得既是難得的工作經驗,試試又何妨。 金門的工作到底難不難找,真的是要看個人心態。以個人的經驗為例,以往的工作,月薪大約四萬多,上個工作甚至還有百萬年薪,要如何哈著腰去幹日薪一千的工作,真的需要一些自我覺醒。覺醒,就是放下自我;放不下,就尋不回自我。職業無貴賤之分,重點在是不是幹得心安理得,適情適所。 如今,正職加上閒暇時的外快,所得已不差往昔太多;如果沒有當初的任勞任怨,恐怕我現在還在家裡自怨自艾,徒廢蹉跎。金門的工作機會的確沒有台灣多,但我非常贊成「阿源」的說法,「想賺錢,不怕沒有工作」。送貨、小工的工作自然不是人人適合,但不管任何行業,只要肯學、肯做,未必不能探索出自己的一片天空。尤其,金門各行業的競爭,相對較少,只要肯打拼,出頭的機會要比別的地方高。利弊得失間,實在要靠自己親身去拿捏、體會,才能得窺箇中堂奧。 島鄉顯影 在金門找工作,很多時候的確要尋門路、找關係。很多兄長、父執輩也給了很多幫助,有時攀緣得遂,有時分淺緣慳。不論如何,能雪中送炭的,我都永銘五內。人間,既為人的生活空間,更是人我之間。人與人的往來,本就不脫人情義理,所謂找關係、走後門、託人、求事,就算是包公在世,亦在所難免,所以不要去羨慕那些攀得到關係,尋得了「臨時頭路」的人,因為依照法令的規定,機關首長再如何的寬裕用人,都會有個限度,更不會因此窄了「正職人員」的進用之門。是以,何苦「酸葡萄」的妒忌別人的好,何不好好的用心去打拼一份自己的事業,或本本份份的靠自個的本事考份公職,只要基礎是自己打的,路是自己走的,一生的志業誰都搶不走! 許多年輕人對金門家鄉都有著「恨鐵不成鋼」的喟嘆。望著他處的興盛,金門只餘「小三通」下的蕭然。年輕的金門人在台灣流浪,回家鄉找不到工作,留在家鄉的父老,同樣怨嘆日子愈來愈難過,只有社會福利愈來愈好,彌補日益的短收。真要金門鄉親選,很多人寧可不要三節配酒、老人年金和各種福利津貼,因為從天而降,遠不如汗水後的鈔票,讓人覺得有成就。但是產業環境的營造,終不是短期裡就可以看到的成就,我同樣「懷疑」金門如今產經政策的合宜、觀光發展的進程,以及金酒營銷的成果,「懷疑」只能代表關心,卻不能真的改變什麼。有時,我還會「體貼」的認為,「當家的,該有當家的苦,以及面面俱到的難處。」我能做的,只是把握機會,爭創自己的天空! 築夢踏實 我同樣利用閒暇的空檔準備公職考試,現在考公職自然機率不高,尤其上了年紀,要和年輕人比記憶、較時間,委實有些吃力,但吃力並不代表沒有機會,每年上萬名的公職考試員額,總會有人被錄取,誰也不能肯定,下一次,你是不是其中的一位,重點是,你投資了多少,又想要有多少收穫! 我沒有「資深的條件」來談金門的就業問題,甚至不久前,我也曾自嘆自唉過。我感嘆金門的產業環境不佳、工資水準偏低,有人才,卻當奴才用;但日子一樣要過,不咬著牙、厚著臉去嘗試,又那裡知道自個真的不行。記得要結束那份髒亂點「督導」工作的最後一天,繼任者由父親陪著來看工作情形。尋了半天,才知道蓬頭垢面、臭汗淋漓的我,就是他要接任對象,年輕人當下的囁嚅得說不出話來。猶記得那位父親說了句,「我子是讀冊人,做不來這款工作!」,我那時笑笑的對他說,「我嘛是讀冊人!」知識,不該是限制職業的牢籠,這個道理,直到那時,我才真懂。 金門是個很典型的公教職業為主的島鄉,因為如此,所以一切顯得緩慢而怠惰。或許這裡真是老人與兒童的天堂,卻不必一定是年輕人的墓場。如果你只想安安份份的過日子,就不要妄想有人會憑空有邀請你請當主管或經理,尋份工作,騎驢找馬,幸運之神總不會始終遠離你;如果你有滿懷的雄心壯志,又饒富拼搏的決心與勇氣,廈門近在咫尺,還有無垠的大陸神州任您馳騁,重點是,請先確定你要什麼,有沒有本錢失去? 平凡生活 「日子人人會過,各有巧妙不同。」我很欽佩老婆大人在我年薪百萬與月入二萬時,保持均等的生活水平。雖然她常抱怨我是「吃米不知米價」,但到底是吾家「不以富驕矜,不為貧過憂」的家風之功。人一輩子要掙多少錢才夠?沒有標準答案,關鍵在你想怎麼過生活!一擲千金,可也;粗茶淡飯,日子照過。適情適性,因時、事、地制宜,才能快樂的過生活。 回首去尋在金門的工作點滴,就算不是人事全非,卻也今非昔比。時代在變,人心與作為同樣的也該與時俱進,公部門的黑官漂白,民間的經濟榮景,畢竟都已經過去,不能躬逢其盛,不獨只有年輕人該嘆息,當初那些不曉得把握時機的半百老頭,不也徒呼負負?事在人為,不景氣的時節,照樣有賺大錢的人;困境裡,照樣有人鴻圖得展。想怎麼過日子,問問自己,會來得更真實! 金門的發展,關乎許多異鄉遊子的動態。有位擁「博士」銜的同窗跟我說,「如果有機會,真想回故鄉發展,因為家鄉連空氣都是甜的。」我可以理解他講這話時的誠懇與惘然;世間事往往如此,失之東隅,或可收之桑榆。念故鄉之美,復望其隆盛,其間該有的條件,又豈能並行不悖?把握當下,是我對徬徨職門朋友們最剴切的忠告,對未來,人人都有憧憬,同樣的,任誰也沒有把握。 結語 我沒有資格談人生勵志,只想談談半生經驗。人有骨氣自然好,但不要和生活過不去,更不要怨天尤人,畢竟真的自省,沒有人對不起你! 在從雲端回到地面的那一剎那,我同樣惶恐。憂心除了增添白髮外,實在沒有任何的作用。個人很欽佩「阿源」自我剖析的勇氣,因為他比任何人了解環境,更了解自己,在經歷挫折時,如不能脫卸「矜持」的外衣,便很難蓄積「出發」的勇氣。 回首故往,有悲有喜;記憶最深的,常是那段溽暑揮汗的日子,而不是冷氣房裡風發睥睨的得意。生命,如果可以用職業的貴賤、生活的難易來評斷價值,不忒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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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個月亮
渾渾噩噩 空白了一百張日曆 冷冷清清 孤單了一百個夜晚 迎風飄搖的思念 時間刻劃心底的茫然 埋首詩詞的以為 文字可以堆砌起城牆 藏身孤島的希望 距離能夠阻絕掉一切 思念就像風一般呼嘯不去 夜夜驚醒編織的美夢 忘了奢望幸福 忘了憶念快樂 忘不了的眷戀仍在徘徊 晚風中 月又將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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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船聯
阿伯身為長子,父親是漳埔人也是行船人,民初時大家生活清苦,賺錢不易,花錢更是心疼,阿伯記得他十一歲時,父親記憶力好,記住船聯上字詞請代書幫忙寫出聯對來,共花了五角錢,在那時算是花大錢。父親對他說:衝子,寫這對聯五角,咱一餐頓吃不完,你幾時會寫這?父親這樣開口後,阿伯牢記在心。 跟著父親到船邊貼船聯時,須搭小船在大船邊貼船聯,站在小船上的阿伯,一面貼一面拿筆記下聯對內容,默記在心,一艘船的聯對有一、二十對之多。 隔年阿伯十二歲大時,向父親表示:咱今年船聯須不須要貼? 父:衝子,每年都要貼,你為何問這句? 子:我是問看看, 父:講話要小心,要不我打下去你就扁掉(怕跟不上別人)。 子:今年要貼船聯讓我寫寫看好嗎? 父:你會寫?(用很懷疑的口氣問他?) 子:字不好看啦,寫我會記得,去年受你教訓後,我牢記在心,我偷偷記、偷偷寫,我不敢佧恁講,怕今年船聯該己寫,呣免請人。 父:好阿!字對劃就好,不要寫錯字劃,減劃會讓人笑,難看沒關係,有字就好。(一句安人心) 兒:但是我不會割紙,不知長或短。父答應割紙。 就這樣父牽紙,兒寫子,就這樣省下了五角錢。那時的五角錢是袁大頭的很值錢。民初錢幣用袁大頭的。 阿怕回憶起當年(在六十幾年前)記牢的船聯,我很驚訝事隔這麼久,阿伯還是朗朗上口的把船聯一一向我說明。 船頭聯:木龍光彩 水馬榮華 頭桅一見大吉 船聯目:龍頭生金角 虎口發銀牙 八面威風 水仙門:九曲三江隨舟代轉 五湖四海任舟行 一年四季順風去 三百六天滿載歸 媽祖婆聯:直聯:順風順水順人意 得財得利得天時 橫聯:順風相送 天上聖母船尾聯:直聯:心在湄洲真顯赫,神居船中保平安 橫聯:海不揚波 其他聯:萬軍主帥 滿載榮歸 司命灶君 龍泉甘井 山珍海味 五穀豐登 貼在船身外,貼沒幾天就被海水給沖走,過年時節家家戶戶貼門聯,船兒是吃飯傢伙,沒了他什麼都不是。 阿伯隨著父親學習謀生技能,只可惜人高馬大,孔武有力的父親在他十三歲時過逝,那時的阿伯只上過一年學堂,父死就家道中落,從十歲起全家就為了躲日本鬼子而到大陸發展去,自我調侃沒入孔子門的他,從父親死後處境一落千丈,從那時起就把書包放入灶爐中,放棄了求學的機會,以十三歲的年齡馬上到學校當校工,當了四、五個月後去划小船載客人以賺取微薄工資,賺得的錢十之八九交給母親,因為他牢記父親臨終時交代的事:第一不可給人招贅。第二弟妹要照顧。第三要孝順你娘。第四若有一碗糜可吃,那要回老家(漳浦)看一下。十三歲的他把父親的遺言緊記在心,那時面臨日本侵略中國,而共產黨又開始竄起的動盪不安,就將母親、弟妹們安排返金,回到母親熟悉的故鄉,至少回到金門還有安薯安簽可以過活,而他自己則留在大陸討生活,其間歷經了千辛萬苦、勤學肯打拚,就以十六歲小小的年紀當上了舟代公(船長),這其間的發展過程容後再敘。 在大陸福建沿岸奮鬥了近十年於二十二歲時阿伯才返回金門落籍,這過程中,因為自己做事伶俐,凡事顧及他人,頭腦反應靈活,有大將之風的他曾有多次水上人家的女兒要婚配與他,但思及家庭的困頓,生為長子的他毅然放棄人家的追求,認為「有頭殼,不用怕沒帽子戴」,顧及家裡頭像個樣後,才不致於「娶某快,飼某難」有如「請佛容易,辭佛難」同義的讓老婆跟著自己受苦受罪,阿伯實在是一位有責任、有擔待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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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信
突如其來的E-mail出現在電腦的正中央,警示的音效著實讓對著螢幕發呆的我嚇了一跳。 天藍藍的夏天,閒暇的假日,因為習慣早起上班的我,自然而然被生理時鐘活生生的喚醒,少了平常的匆忙,輕輕鬆了口氣,深怕寧靜的早晨被我擾醒,呆坐在電腦前,閱讀這一封,久違的信件。 時間的腳步打敗了奧運的競走紀錄保持者,須臾讓眼前的事物變成回憶,走往記憶長廊,我看到坐在遮雨棚下賣肉粽的老奶奶,顫抖的手為我的早餐加入醬油,那天早晨下著細雨,一向身體欠佳的你,請了病假,記得那早自習我硬生生吞下老奶奶的三個肉粽,連同幫你買的那份我也毫不留情一米不剩,那是在高二那年對吧!又是一個請了病假的早晨,天灰灰的午後,下起雷陣雨,你打了通電話,告訴我你沒帶傘,我便偷偷拿了把傘悄悄走出教室,走出學校,走到縣立醫院的門口,遠遠看著在醫院門口佇立的身影,這麼虛弱瘦小,我的朋友啊!當時心裡多難過,雖然我常覺得你實在太瘦小,但是傘下的我,還是成了「半濕人」,或許是因為不想讓你淋到雨的緣故吧! 在學校裡有著革命情感,沒有虛假,沒有自私,你常喜歡繞著我,稱我為「媽媽」,雖然被你叫老了,但是我知道「媽媽」對你而言是重要的名詞,從小失去父親的痛,和母親相依的情感,我知道一直以來你心裡不快樂::: 彎下腰,抽屜底層的箱子裡,全是從前我們寫的信,你告訴我你的一切,我知道你跟我一樣,都是被迫提早長大的孩子,被迫去了解現實生活和生存著必須面臨的痛苦,但是這並不是生活的全部,對吧!有次,你跟我透露你喜歡的對象,好像要讓我看看未來的「女婿」那樣,不久你們在一起了,一直到四年後的今天,我相信他對你很好,也很樂意見你快樂的樣子! 打開信件,你告訴我,你現在在台灣,想做身體健康檢查,我忽然想起站在醫院門口的那個你:::你的身體還是體弱多病,隨著年紀越大遇到的煩惱也越多,但人若總是活在已發生的悲事裡,怎有餘力去發覺快樂,灰色的天氣會退去沉重的雨滴,因為他將變成燦陽的藍天,朋友!想變成美麗的蝴蝶,必須要破繭而出,想要走得大步,必須卸下束縛的枷鎖,還是希望你健康快樂,對著藍天說,希望你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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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頭魚尾傳說
金門「雞頭魚尾」的傳說,相傳和以前島民「落番」有關。 曩昔金門「荒埔茫茫,飛沙填壓,不可耕作」,島民為謀生計,競往海外打拚。清代末葉,鴉片戰爭後,廈門成了對外的通商口岸,往來南洋的交通更見利便,金門再掀移民熱潮。南洋自此成了金門移民的首選,許多金門人更視其為第二故鄉,經由歷史的推波助瀾,今日的金門已是知名的「僑鄉」。 當時,金門的少年郎十七、八歲時,就拎著包袱出洋打拚。家鄉的父母為了怕他一去不歸,早早的讓他在家鄉成了親;一來用以增加勞動人口,二來可保子嗣不斷。部分離妻別子的出洋客,或因生活需要,或實寂寞難耐,便在異邦另結良緣,金門為此平添了許多「王寶釧」。 故事的主角是金門的李姓青年。李某前往「番邊」(南洋)謀生後,因緣際會的,再娶了當地酋長之女,並有一女。李某事業因得酋長之助,不久便飛黃騰達,成了當地顯貴人士。十多年過去了,李某卻始終掛念家鄉倚門盼郎歸的妻兒,意欲返歸,酋長女兒為防丈夫一去不回,便在餞行的餐食裡暗中下蠱。李某女兒知悉後,不忍父親遭禍,便暗示父親吃魚務必從魚尾吃起,如果肚子痛,記得多喝水,就能逢凶化吉。李某按照女兒提醒,吃魚定從魚尾先吃,返金途中,腹痛難耐,亦遵囑多喝水,當下便從喉間吐出一尾活蹦亂跳的魚,轉危為安。 從此,金門人認為在筵宴中先動手剪斷魚尾的人,就跟帶頭吃雞頭的人一樣,都是擁有好運的人。「雞頭魚尾」自此成了金門人待客的敬禮;如今,「雞頭魚尾」更衍成席間勸酒的最佳利器,想是當初所始料未及。 其實「雞頭魚尾」的習俗不獨金門特有,只是說法略有不同。 「雞」在廣州的傳統菜譜中居於首位。宴席上還有個約定俗成的規矩,叫做「雞頭魚尾」。即上的第一道菜是雞,最後一道菜是魚,取其「開筵大吉(雞),散席有餘(魚)」之意。「雞」上宴席,一定要用全雞,意表「全吉」,雞頭要向主客,以示納吉。 魚上桌更是講究,並有「魚不獻脊」之說。意即上菜時,要把魚「頭」朝向主客,不能以魚脊對客。吃魚時,客人不能挑眼撥刺,否則,會被主人認為是在「挑眼」、「尋刺」,代表對主人的不滿。魚吃完一面後,要由主人用筷子把魚骨撥開,一般稱「劃」開,忌諱用「翻」,以保討海人船行平安。 雞的意象,迄今則有些混淆。傳統上人們以「雞」喻「吉」,更相傳雞是天宮落入凡間的吉祥鳥,視之為吉祥物。然迄今,「雞」卻往往成了娼妓的代名詞,台灣更有尾牙宴時,老闆把雞頭對著誰,就是請誰走路的習俗流傳。雞的「社會地位」,頓時有了雲泥之差。昔︽韓詩外傳︾(西漢韓嬰編纂)有云:「雞有五德。首帶冠,文也;足縛距,武也;敵前敢鬥,勇也;見食相呼,仁也;守夜不失,信也。」如此「文武勇仁信」五德之雞,如今卻以娼妓、辭退聯意,想上了筵席的雞,死了,都不會瞑目! 老者有云:「雞無首,不能行;魚無尾,不能游;無主客,不能成席。」在金門,雞頭魚尾會朝向你,表示你是受禮遇的主客,但在其他地方可就不一定能夠比照辦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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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囝仔懷想曲拜拜和禮拜
我是個沒有「絕對信仰」的人,這麼說實在有些「不負責任」;從小我跟著阿嬤進出各個廟宇拜拜呼「阿彌陀佛!」,可也多次在星期天跟著阿公到教堂做禮拜唱聖歌領聖餅說「阿門!」婚後偶爾也跟著吟誦「嗡哞呢叭唄吽」。去拜訪朋友時也不諱跟著拜她們的「真主」:::會這樣的現象其實都有「理由」的,幸好眾神都大肚能容,允許我的「博愛」,對我這種「忠誠度」可議的信徒都一直很眷顧沒有降罪:::。 小時候每當阿嬤要去拜拜,我和愛哭弟一定搶著跟。阿嬤會暈車,要去拜拜都只能走路,加上阿嬤的腳是「解放」過的腳走不快,所以她拜拜的地區都集中在金城。當有人見到我們倆跟在阿嬤身後當「提籃人」時,都會誇讚我們真乖;唉!唉!天曉得在那個物質缺乏的年代,能讓兩個「跳鬼囝仔(搗蛋鬼)」乖乖臣服的是阿嬤「勾籃」裡的「順盒(供品)」,那才是我們「提籃仔假燒金」的主因啦。 阿嬤另一個最常去的地方是「庵前」的恩主公廟;裡頭奉祀的是牧馬侯「陳淵」。每個月農曆初二近午時分,阿嬤總會刻意換了衣服,用茶油把頭髮梳得油亮再挽個髻,有時還會叫我幫她在院子裡摘了香花插上。到恩主公廟會經過一個軍營;隔壁的阿姐說過那裡的衛兵很討厭,會對路過的女生吹口哨,三哥說那是對漂亮女生感興趣的意思,哦?他們也有對我吹口哨耶!那意思是說我也很漂亮囉!可是連我這種頂著馬桶蓋的小女生也「不放過」,那未免太誇張了吧!一直到後來長大了些,聽到「母豬賽貂嬋」這詞兒時,才猛然大悟的又氣又好笑。 話說回來,可以讓我不惜請假(那年代的小學生好像沒有向老師「請假」這回事兒,根本就是翹課嘛!)不上學陪阿嬤去恩公廟拜拜,還是因為吃││ 到了恩主公廟阿嬤點了香膜拜,口裡喃喃祝禱,阿嬤的祝禱詞千遍一律大抵都是平安順利、貴人在身邊歹人撥一邊:::要恩主公保祐我們一家闔家平安,還要保祐在台灣工作、讀書的二叔、三叔、四叔、大姊、大哥:::阿嬤唸的「名單」隨著家中離家赴台的人愈來愈多也就愈來愈長;多年以後輪到我也赴台,想必我也就在阿嬤唸的「名單」裡了;每回想到這事兒,心頭總會緊了緊,眼睛發酸了似地想掉淚。 阿嬤拜拜過後就會找那些認識的「阿嬤」閒話家常,這對阿嬤來說應是最放鬆的時候,聊的也大多是誰家的誰在台灣工作很有出息,誰家娶媳婦誰家生查甫孫之類很「正面」的事;大概沒人敢在神明面前說長道短吧! 我不安份地跑來跑去和別的小孩子一起指指點點廟圍牆之隔那間房子,那裡頭有穿得很「沒見笑」的女生在那裡走動,我還看過裡面的女生翻牆過來廟裡拜拜哩!一直到長大了些才知道那個房子叫做「軍樂園」;在那個連穿細肩帶迷你裙就會被指指點點說「沒見笑」的年代,它竟「相安無事」的蓋在廟旁,難道沒有人覺得「褻瀆」了神明?倒令我百思不解。 開始誦經了,阿嬤不會唸經文,就要我和她一樣雙手合十聽著,可「么鬼囝仔」哪耐得住?想的就只有吃,我一直拉著阿嬤問「好了沒?」「怎麼唸這麼久?」阿嬤氣得掐我叫我惦惦;好不容易經唸完了,廟方備大鍋素麵大盤齋菜讓信眾們吃;噢!阿彌陀佛!佛祖神明請客既吃飽又保平安,真好!這就是今天我來的「目的」啦。 至於到教會做禮拜;聽說阿公早年到南洋「落番」時曾受洗信奉基督教,回到家鄉來又「身不由己」的也拿香拜拜,但他仍不能「忘情」地到金城的那座教堂(在中正國小附近)上教會。聽人家說基督徒不進廟、不拿香拜拜、不吃祭拜過後的供品這並不正確,至少在阿公來說,「天神」和「天主」是可以和平共融共存的││ 阿公是「清朝」的人,我懂事時阿公的年紀就已經很大了,他是村子裡的「老大(長老)」,每當村子裡的祖厝(祠堂)有祭祀活動,阿公就要穿上長袍馬褂拿著香走在最前方去拜拜。我記得有一次阿公今天在祖厝裡當完「老大」,隔天就帶我和愛哭弟到教會參加禮拜;那時我應該還小,和阿公上教會的過程前後記得不是很真確,但平時脾氣不是很好的阿公這時變得慈眉善目一臉祥和,每個人坐在位置上靜心祈禱的臉、悠揚的聖歌聲、好吃的糖果;這一段有別於寺廟裡的香煙繚繞和人聲形影紛紛沓沓││安祥而美好的記憶卻是鮮明如昨! 我上國中時阿公身體狀況漸差尤其是腳力不佳較少去教會了,偶爾會有個叫做「牧師」的人來家裡探訪阿公,離去前他會和阿公一起抱拳閉目喃喃唸:「天上的父!感謝的恩典::::阿門!」。晚上睡前阿公低頭禱告:「天上的父!感謝的恩典,請賜我::::阿門!」接著仍是喝下阿嬤廟裡或神壇求來的香灰或符水。面對「天神」和「天主」我想阿公心裡的虔誠應是同等份量的。 民國七十六年我高中畢業的隔年,阿公以九十四高齡過世,喪禮是以傳統的佛(道)教儀式辦理。想起我高一那年,住在菲律賓的姑婆(阿公的親妹妹)過世,她的晚輩寄來了喪禮的相片,阿公翻看著相片上的基督教式喪禮,臉上沒什麼表情,或許到了這個年紀生死都是常情,想法都已超凡;阿公只是喃喃說:「我死時若是用這款嘛是真好!」他希望的是自己的身後事也用基督教式喪禮嗎?阿公生前沒有對家人「交代」,我是晚輩也無置喙之地,什麼才是阿公想要的方式?在我心裡一直有著隱隱的疑惑和遺憾! 神在哪裡?在每個人心裡!只要你相信,祂就真的存在!殊不見每當人們歡喜感恩時「噢!感謝主!」「佛祖有保庇!」,憂慮痛苦無助時「我的天啊!」「老天爺!」,當一切都無法表達無以撫慰時,心中的「神」和「主」就是我們最大的心靈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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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的人生從閱讀開始
而另一方面,也不要太低估兒童心理的發展。現在的兒童並不是一般大人所想像的那般幼稚。對待兒童的語言方式,應是一般正常的語言模式,大人其實不需要再對幼稚園的小孩說:「你好棒棒!」只要說:「你好棒!」就可以了,不然,他們說然嘴裡不說,卻是打從心裡看不起你呢!小孩子其實是很聰明的,他們說的話很簡單,是因為他們的語言能力有限,因此只能用有限的文字來說話,但是,大人沒有必要配合兒童這樣不得已的說話方式。所以當代很多作品其實不需要幼稚化,或是刻意加很多語尾助詞,以為可以迎合兒童,其實只要把故事寫好就可以了。又像現在很多兒童節目,都犯了很大的錯,會刻意去學小孩子的模樣,主持人在那邊問說:「今天你們開不開心啊?」小朋友回答說:「開心。」他們表面真的會裝得很開心,但內心事實上是瞧不起你,覺得很無聊。 講到大人看到可愛的小孩子,一邊笑笑的說:「小孩子好可愛啊!」一邊卻用力的捏著小孩子無辜的臉頰及手臂時,郝老師又深富哲理的說:「笑常帶有邪惡的性質。就像喜劇也是由悲劇而來,喜劇其實就是悲劇加上時間和距離。」就像我們看到有人吃香蕉並不會笑,但看到有人踩了香蕉皮而滑倒,就會情不自禁的笑了出來。郝老師雖然沒有明說,其實,這也是寫作的一種技巧,真正的悲劇,並不是大喊大哭,那並不能真正感動人心,所謂至痛無淚,至傷無言,真正的痛是無法言說的,這也是為何台灣灑狗血的電視劇總叫人厭煩,太膚淺了,真正的藝術家對這樣的作品一定是嗤之以鼻的。 最後要記得,評斷故事書的好壞,不在有沒有教育性,而是精不精彩,是不是能讓人有往下閱讀的慾望。 二、︽Horton Hatches the Egg︾(︽霍頓孵蛋︾) 故事敘述大象Horton有天走在路上,莫名其妙的答應了要幫鳥媽媽Mayzie孵剛生下的蛋,誰知Mayzie交代後卻自己跑去渡假了,於是Horton真的想盡辦法爬到樹上孵蛋。不管風雨陰晴,甚至被獵人捕獲賣到馬戲團,他仍然遵守承諾一直孵蛋,痴痴等著Mayzie回來。Horton有始有終孵蛋孵了四十一個星期,就在蛋裡的生命即將破殼時,Mayzie便飛回來要自己的蛋,但此時大象Horton對鳥蛋已經產生了濃厚的感情,兩人開始對此蛋是誰的發生爭執。就在蛋殼裂開的當下,竟然發現孵出來的,是和Horton有著一樣耳朵、一樣尾巴、一樣象鼻子,只是多了一雙翅膀的「小飛象」。「小飛象」愉快的在Horton旁飛舞,所以當然歸Horton所有。因為童話世界裡沒有DNA可驗,所以只能依「小飛象」的外表較像Horton,而判決給大象Horton囉! 本書的作者Dr. Seuss更是有名。有人說,在美國如果你問最受兒童歡迎的作者是誰,無論是書店或圖書館人員,都會告訴你是Dr. Seuss。Dr.Seuss使得閱讀和學習成為一種樂趣,他有超級豐富的想像力和特殊的畫風,沒有華麗的布景,沒有炫麗的色彩,但那有旋律、節奏的對白,卻使人讀後回味無窮。Dr. Seuss於一九零四年生於美國伊利諾州。自他一九三七年開始出版第一本書到一九九一年去世,一共創作了四十八本兒童圖畫書。是美國歷年兒童暢銷排行榜上的常勝軍,世界重要的兒童文學大獎,從來沒有缺過Dr. Seuss的名字,包括美國童話書最高榮譽凱迪克大獎、普立茲特殊貢獻獎等。他在兒童文學和教育上都有劃時代的貢獻。 Dr. Seuss常用一些無意義或荒唐的事做為重要的出發點來從事創作,身邊看來不起眼的事,經過他豐富的想像力烘焙,一本本與眾不同的童書就出爐了。評者曾以「吹氣球」來形容蘇斯博士說故事的方式,相當具象而傳神。他們說這位圖畫作家總不斷替故事吹進空氣,使得情節不斷鼓漲,張力增加,幾至爆破,等到讀者快受不了,差不多準備好等待氣球「砰!」地應聲而破時,蘇斯博士卻又出乎眾人預期──他只將氣球放了氣!當然,節拍明確規律、易記易誦的韻文更是蘇斯式故事曲式的正字標記。所以,小孩子看了Dr. Seuss的書會不知不覺的大聲朗讀起來,因為他的書充滿了節奏和韻律,念起來非常順口。 此繪本可討論的至少有五點。首先,從大象的名字開始談起,Horton唸起來有大噸位「咚!咚!咚!」的感覺,所以是非常適合當大象的名字。其實,仔細推敲,文字是有聲音、重量和外型的,看一個人的名字,甚至可以想像他童年愉快與否。所以現在幼稚園不再是以前的以一班、二班、三班,或忠、孝、仁、愛等四維八德來命名,充滿了沉重的使命感,而是以可愛的白兔班、小熊班來稱呼,就給人一種很快樂的感覺。又如聲調中二聲的音調上揚,會給人柔美感,所以像愛情小說作家瓊瑤的名字就取得好,還未翻書,看作家的名字,就覺得書中的情節一定浪漫;而四聲下沉,易給人剛硬剛強感,像周玉寇、陳文茜,名如其性格,都不是好惹的,好像也就注定並是談政治的人物。 接著講到「大象孵蛋」,這個主題其實是蠻荒謬的,大象難道不會把蛋孵破嗎?這就是童話的趣味處,因為荒謬才容易使人發笑。而故事的前提雖然荒謬,但劇情的推展卻不缺少邏輯的排列,這其實是一本將「荒謬與邏輯」結合得很完美的書。如當大象Horton答應鳥媽媽Mayzie要幫忙孵蛋,但是蛋在樹上的鳥巢裡,為了怕超重的噸位壓垮了跟它一比顯得柔弱的樹幹,於是畫面安排Horton特別準備了兩個支架先托住樹幹,然後自己再慢慢爬上去孵蛋。這雖然是一個小動作,卻也見出作者的匠心,也是本書吸引人之處。而如果是台灣人來畫來寫,很容易會略過做支架的部分,理所當然的讓大象一下子就爬到樹上,而樹看起來一樣安然無恙。其實,像這樣的邏輯推理,中國人是很缺乏的,因為從小缺少邏輯推理之類的訓練,像台灣最有名屬於辦案的劇情就是「包青天」,但像這樣家喻戶曉的戲劇,卻不是推理劇。每次劇情一開始,就先播壞人怎樣殺了人,所以觀眾不用推想,一下就知道壞人是誰。而當包青天抓不到壞人,就用一些像托夢,求神問卜、甚至問臉盆的粗劣手法查緝真兇,而觀眾更是不疑有他,因為一開始就看到壞人是誰了,只是大呼過癮,壞人終於得到報應了,而腦子也在看電視中不知不覺鈍化,也越來越不懂得去判斷事情。而像西方最有名的偵探小說「福爾摩斯全集」,就不一樣了,每次當故事一展開,兇殺案就已經發生了,然後福爾摩斯再由犯案現場的蛛絲馬跡,推測壞人是如何犯案?兇手是怎樣的一個人?這就是真正偵探小說吸引人的地方,一定要讓觀眾嘗到推理的過程,才是真正有趣啊。郝老師又順便一提,他非常欣賞福爾摩斯,因為他辦案並不收錢,這是真正有貴族氣息的人,即做任何事情皆是為興趣而做,而不是為錢汲汲營營。 另一方面,此書每一幅圖畫皆能夠凸顯所要強調的重點(講到此,郝老師仍不改幽默本色,說聰明的人總懂得衣物飾品的搭配要能凸顯自己的特點,而不是將一堆名牌穿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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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居隨筆四季讀書筆記(三)
十三、六經大都言情紀事。 宋、羅璧著羅氏識餘,說:「六經、論、孟,皆根人事作。」(卷二)清、袁枚與程綿莊論楞嚴經書也說:「吾儒六經,大都言情紀事,無空談者。」(小倉山房尺牘卷一)兩人概說儒家典籍的內容與特色,皆極為簡要明白。由此可知,我國早期儒家經典特重人情世事,富有很濃厚的人文色彩與人道精神。 十四、人不知而不慍。 論語學而篇:「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卷一) 宋、邵康節先生雍、觀物外篇說:「學不至於樂,不可謂之學。」(宋元學案卷八)劉復之先生朔,嘗謂:「朋友講習,為古今至樂。」(同書卷四十三)陶淵明詩:「奇文共欣賞,疑義相與析。」此亦朋友相與講習之悅樂。 黃東發日鈔說:「晦翁?『人不知而不慍,』惟成德者能之。勉齋(黃勉齋先生榦。)提云:『是君子然後能不慍,非不慍然後為君子。』」(宋元學案卷五十七)學貴於自得,自得之樂,不必假借外求,故人不知而不慍。自得之樂,自然而然怡悅而不慍,並非有心要作君子,然後不慍。 十五、中心曰忠,如心曰恕。 理仁篇:「子曰:『參乎!吾道一以貫之。』曾子曰:『唯。』子出,門人問曰:『何謂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論語卷二) 曾茶山先生幾、曾茶山語:「在己為忠,推己及物為恕,合彼己以為一,便是一以貫之,通天下是一箇心。」(宋元學案卷三十)案:周禮大司徒疏:「中心曰忠,如心曰恕。」忠、恕是人心所固有,表現於外,則為推己及人的美德。忠、恕本源於心,合彼己以為一,也合內外以為一,一以貫之,所以說通天下是一箇心。 晁景迂先生說之、晁景迂客語:「事上之道,莫若忠。待下之道,莫若恕。」(宋元學案卷十八)以事上、待下說忠、恕,意義較窄,但較具體,是另一個解釋。 十六、讓則有仁,爭者有害。 里仁篇:「子曰:『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論語卷二) 邵康節、漁樵問答:「夫義者,讓之本也;利者,爭之端也。讓則有仁,爭則有害,仁與害何相去之遠也。」(宋元學案卷八)以義相讓則有仁,以利相爭則有害,故孔子以義、利分別君子、小人。孟子說:「義,人路也。」(孟子卷十一、告子上)又說:「義,人之正路也。」(同書卷七、離婁上)不僅謂君子喻於義,更擴而充之,以為義是人之正路。教人要走正路,便須要有義。 十七、夫子之言性與天道。 公冶長篇:「子貢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聞也;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也。』」(論語卷三) 程明道先生顥、明道語錄:「性與天道,非自得之則不知,故曰不可得而聞。」(宋元學案卷十) 韓古遺先生信同、中村遺書說:「性與天道,只在詩、書、執禮中。」(宋元學案卷五十八)宋、趙與時賓退錄:「張無垢有論語絕句百篇,夫子之文章,可得而聞也,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也。曰:『既是文章可得聞,不應此外尚云云。如何夫子言天道,肯把文章兩處分。』」(卷二) 以上三說,韓、張兩說相同,性與天道在詩、書、執禮中,與在文章中無二致。程說尤有深一層領會,蓋則指德性之知。明道之弟伊川嘗說:「學莫貴於自得,非在外也,故曰自得。」又說:「德性之知,不假見聞。」「所謂德者,得也。須是得之於己,然後謂之德。」(宋元學案卷十一)所以,性與天道在德行之知內,在詩、書、執禮、文章中,亦可以說在夫子生活中。 十八、晏平仲善與人交。 公冶長篇:「晏平仲善與人交,久而敬之。」(論語卷三) 陳了齋先生瓘、陳右司說:「學者非獨為己而已也,將以為人也。管仲生平多違禮,不若晏子之有節。然孔子稱晏子,不過謂其善與人交,而盛稱管仲之仁,以管仲功及天下,而晏子獨善其身。」(宋元學案卷三十一)了齋先生論學者非獨為己,將以為人,固是正論。但論晏子獨善其身則非,晏子一生德業政事,豈止獨善其身乎?太史公司馬遷寫管晏列傳,稱讚晏子說:「假令晏子而在,余雖為之執鞭,所忻慕焉。」(史記卷六十二) 明、王達著筆疇,說:「晏平仲善與人交,久而敬之者,不過以義合爾。」(卷上)以義與人交,自然能久而敬之,若以利與人交,便極難久而敬之。 世說新語德行篇也記載一個故事說:「荀巨伯遠看友人疾,值胡賊攻郡。友人語巨伯曰:『吾今死矣,子可去!』巨伯曰:『遠來相視,子令吾去,敗義以求生,豈荀巨伯所行邪?』賊既至,謂巨伯曰:『大軍至,一郡盡空,汝何男子,而敢獨止?』巨伯曰:『友人有疾,不忍委之,寧以我身代友人命!』賊相謂曰:『我輩無義之人,而入有義之國。』遂班軍而還,一郡並獲全。」(卷一)荀巨伯能夠感動胡賊,使全郡民眾並獲安全,也只因為他的交友有義。此可見義的力量,及義行的可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