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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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新詠[又二章]
風獅爺之二 儼然人立若當真, 披上紅袍信有神。 守護金門全仗汝, 要除風害與沙塵。 水產試驗所賞鱟有感 修得雌雄渾一體, 情深從此不分離。 人間恩愛當同汝, 白首齊心永唱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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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東京行腳──難忘北國風情
沒想到生平第一次出遊就去了北國日本,日本是一個科技進步與高消費國度,要不是小女在日本上班,真的還沒機會呢!這一趟日本之行,確實讓我開了不少眼界,收穫滿行囊,留下極為深刻印象。 十月十一日早上接近十點左右,兒媳們駕車把我們送到桃園中正機場候機,當天坐的是一點零五分國泰飛往日本的班機。到了機場兒媳們為我們辦好一切登機手續後,我們即揮別他們進入候機室。時間一分一秒流失,為了等候班機起降,稍有延誤,大約在一點十幾分左右飛機才起飛,在機上整整坐了兩個多鐘頭,真的很難捱。畢竟生平還沒有坐過這樣長時間的飛機,從金門到台灣亦不過短短五十分鐘而已,好在機上有報紙、雜誌以及小型螢幕電視可打發時間,才稍微紓解沉悶心情。 旅程中,國泰航空空服員和藹可親以及賓客至上的服務態度,的確使人印象深刻;尤其途程中的甜點,以及豐盛可口的正餐,配上香醇的紅酒,可說色、香、味俱全,質量兼顧,讓旅客有賓至如歸之感。用過了正餐就小憩一會,過了好一陣子,內人就從睡夢中把我喚醒,說是「成田機場」到了,此時正是台北時間四點多。由於時差關係,日本必須撥快一個鐘頭,也就是日本當地時間五點多。深秋的北國日本這個時候已是傍晚時刻,天候已見漆黑,整個成田機場已是華燈初上,燈火通明,蔚為奇觀。 待飛機進入停機坪後,旅客魚貫由空橋紛紛湧進機場大廈,大夥東轉西拐,繞了一大圈,終於到達檢驗護照通關大廳。等了好一陣子,待檢驗合格後即往地下站領取行李,提取行李後走出機場大廳時已是六點了,小女的同事早在大廳走廊迎接,三人立即坐上開往新宿的遊覽車,沿途所見高樓林立,燈火輝煌,商業繁榮。日本是一個高度開發國家,舉凡地鐵與電車皆四通八達;尤其立體高架交叉線路,更是適時紓解了交通流量,使交通從不打結,堪稱一絕。日本人竹腦筋確實非常靈光,一物可當多用,尤其很會利用空間,不得不讓人佩服,怪不得日本人在戰後數十年能再度迅速站起來,並成為東亞的強權,不是沒有道理的。 車程折騰了好一會,終於到達新宿鬧區,新宿是東京二十三區中一區,屬於新都會區,周邊高樓櫛比林立、道路寬廣、商場繁華、萬頭鑽動,極盡熱鬧之能事。剛下車最高興的事莫過於見到了小女,小女因開會才延遲了見面的機會,四個人花了台幣二千四百元便餐後,又迅即逕往新宿車站搭京王線電車前往附近調布市下榻。這棟十樓四○一號三房一廳衛浴兼備的公寓房間是公司租給小女住的,雖是榻榻米隔間,不過感覺上還是蠻親切與舒適,洗過澡後,也許是旅途勞累原因,很快就呼呼入夢,一覺醒來已是天明。 淺草寺 此番赴日旅遊,剛巧小女有一個星期假期,小女就以自助方式帶我們前往東京附近名勝參訪。十月十二日早晨,陽光普照,氣候還蠻暖和的,我們坐了新宿線電車,第一站就來到了日本頗具盛名觀光景點─淺草寺。它是東京最古老的寺廟,也是東京人信仰與文化的中心。除了在日本享有高知名度外,還躍昇為國際級的觀光名寺,香火鼎盛,怪不得遊客如過江之鯽,摩肩接踵,各國膚色人種在此都可以看到。 「雷門」是通往線草寺的正門,門前掛著重達一百公斤正面書寫「雷門」兩字的特大號燈籠,可說是淺草地方最具代表的標誌,所有觀光客在「雷門」前必拍照留影,以示到此一遊。通過「雷門」之後,緊接著就是長達三百公尺的仲見世江戶商店街,兩旁小商店賣的商品琳瑯滿目,讓遊人目不暇給,從江戶時代玩具、紀念品、甜食到傳統手工藝品等應有盡有。其中一家「木村屋人形燒本舖」專賣現烤人形燒,以鳩、提燈、五重塔、雷神四種形狀為主題,曾吸引大批遊客爭先購買,生意特別興旺;另外的一家米仙貝店「評判堂」、扇子專門店「荒井文扇堂」,以及明治時代留到現在藝人飾物專賣店的「松阪屋」等,都是旅客垂愛和選購的對象。 看完了仲見世江戶商店街後,經過寶藏門就可到達淺草寺了。據說,當下所見的淺草寺廟即是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所重建的,正殿供奉的正是眾生所信仰尊崇的觀世音菩薩,每天都受到幾十萬人以上的膜拜。 「台場」新景點 玩過了淺草寺後,小女就帶著我們繼續往下走,她正是東京灣新興開發景點─「台場海濱公園」。我們購好船票,從淺草附近一處渡船頭搭乘「都觀光汽船」開始繞港之行。這條水路前前後後必須經過吾妻橋、駒形橋、廄橋、藏前橋、JR總武線、兩國橋、新大橋、清洲橋、隅田川大橋、永代橋、中央大橋、佃大橋、勝鬨橋,以及屬於台陽的「彩虹大橋」後,才能算是到達台場海濱公園新觀光區。這十幾座大橋各具特色,每座橋樑的造形與風貌都不一樣,頗具觀光價值;而沿途兩旁的樓房更是造形新穎、高聳入雲。微風徐徐,波浪不興,倒是水面上一大群海鷗不斷繞著船兒盤旋,忽前忽後,為一幅美麗迷人的畫面。 「台場海濱公園」是一個處處海鷗飛翔,充滿著浪漫氣氛的地方,這裡每天吸引萬千情侶腳印。夜晚時分,船家畫舫更是來回不停穿梭於東京灣內,他們打著遊港餐飲方式招攬旅客,點點燈光閃爍其間,非常耀眼美麗。尤其與彩虹大橋、自由女神像以及遠處的東京鐵塔更是構成一幅如詩如畫的絕景。 台場海濱公園旁的「DECKS東京海灘」購物中心,一樓是停車場,二樓是一些便利商店、照相館、咖啡廳及餐廳等,三至四樓是各種運動用品、服飾、雜貨、糖果店,五至六樓則是美食廣場,各種美食應有盡有。在享受美食之餘,眺望整座台場場區夜景,真的美不勝收。另外富士電視公司總公司大樓也在此,整棟建築充滿超現實外太空風貌,從旁邊的電扶梯上至七樓後,就可搭直通球形展望室的電梯。高度一二三點四五公尺的銀白色大球型展望室,其設計大膽且特殊,使整個建築物顯得更活潑生動。白天從展望室可以遠眺富士山,而臨海副都心全景也盡收眼底。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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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的狂喜
總是有一些雪與火的強烈撞擊干擾著我,在日子的縫隙中像蠶食桑葉一樣日夜嚙咬著我,當我覺得生活已將要落入窠臼及庸碌的循環時,我便趕緊換上舞衣,擇一方足夠旋轉的空間,努力躍動體內潛藏的火焰,一次又一次藉著快速的旋轉,撢掉內在的憂思。 有時自己獨舞仍嫌不夠,就像白天與黑夜交替循環,而我們仍冀望彩虹來美化我們的視覺及心靈,藉著觀賞舞展,我獲得了安慰與滿足,從他人的旋轉跳躍中,我照見自己該努力修正的方向,聽完我的心聲告白後,你知解的回應說這是舞者相互激盪、平衡孤獨並且催促自己不斷成長的良方,一個舞者若不能隨時掌握瞬間的狂喜,那舞蹈生命便失去感動人的力量了。 當我觀賞舞者優美的舞姿,我自己身體內的一條藍色筋線也跟著飛躍旋轉,我的熱情也急速飛旋開來,你說坐在我身邊也感受到一股熱流湧動,我們交會一個會心的微笑,相約在散戲後一起去練舞場激發創意點子。 我們的練舞場是山邊一棟木造老屋,當初踏青而來,循著山徑的青苔拾級而上,輕盈的步履仿若是大自然催發的,我們把正在練習的一支舞曲順著台階旋舞而上,這一段即興舞蹈後來得到許多讚賞,我們便時常相約上山,冥想在尚未明確的舞碼中延展另一種創意可能,後來那一棟在山林中的小木屋變成了我們練舞的場地,許多創意之作都是在那裡形成的,對著山壁練舞的喜悅延續成一股不絕的動力,讓我們更加感念山靈的啟迪。 木屋的主人有時會來看我們排練,他歡喜的看著我們騰躍、旋轉,恍若我們幫他完成了年少時在心中刻下的舞動人生的夢想,那瞬間的美一直積存在他腦海,不曾因為商場的奔忙而消失,他不收我們的租屋費,只要求交換舞展的數張贈票,因為每次他看著我們跳舞的神情是那般愉悅,我們的汗水便一點也不覺得鹹苦,舞動的快感也增強了。 有時我們沉緬於安靜的山林,希望藉著另一種探索來扭轉原來的情境,從大自然的風吹草動、鳥語花香中取材,去體現舞蹈優美的極致,週遭的一景一物皆是我們可以借鏡的傳媒,看著一隻鳥兒收攏翅膀,安靜輕巧的降落,我的心在牠停駐的一剎那也凝結了全身的血液,這時我想起了你的微笑轉身,高舉的右手彷彿托起了一枚太陽,我也聽見你腋下的風聲盤旋,鼓動你的足尖輕躍而上,快速的旋轉數圈、交疊,而後像鳥兒一樣收攏翅膀,優雅的降落,瞬間的狂喜像火焰一樣席捲,整片草原的晚霞景致也更加璀璨了。 我常常想,雙人舞者要達到相濡以沫、如火純青的絕佳默契境界,要付出多少苦練的汗水,才能讓兩人的血液相溶在一起啊,那若即若離的動作接近一種神秘,唯靈魂緊緊相依,才能達到渾然一體,恍若蝴蝶的兩扇薄翼,翩翩飛翔於草叢。 記得有一次去參加豐年祭,望著原民舞者甩動浪漫的長髮,仿若山水在他們身上動盪起來,他們的舞步與歌聲讓人清楚照見原我,那平原的風呼嘯而過時,盆地的杵歌也響動起來,所有舞者身上的自然擺動,都是生活的記錄共感,也是生命的色彩累積,深深被感動的我不禁想,當時間在人們身上烙下印記,最後我們能留住的是什麼顏色?該有怎樣的表現才能讓後人記憶我們的容顏?飛禽走獸、甚至一隻黑貓足尖上自然彈跳的細膩動作,是否是更值得學習的舞蹈符號?四季彈奏出來的樂章,人類肢體之外的東西,是否才是我們最好的學習觀摩舞蹈的對象? 我們不斷開發新舞步,利用各種道具來撐開舞台的華麗效果,但過多的裝飾,是否反而遮掩了我們舞蹈的真感情呢?是否我們早已習慣戴著面具來驗證舞台人生虛實?曾在舞台上扮演顛龍倒鳳的我們,每一次面對小丑的即興演出,依舊會產生悲涼感,這種動容是否隱藏著一種無力感呢?記得我們曾經討論過忠奸及個性的顏色,那些濃縮的象徵代表因我們笑而笑,因我們哭而哭,我們只希望青春的臉龐不要變成蠟像;那些有夢的翅膀最後不要皆化為塵沙,至於舞台上投注在我們身上的聚光燈,我們一點也不在意,掌聲也隨他自在的起落,我們能夠堅持並且掌握的,不過是手足有限的韻律動感罷了。 生活裡存在著種種可能與不可能,每次在舞台上展現新的舞步,測試著觀眾的接納、反應度,我總會懷疑是否真理和謊言都藏著自己的鑰匙呢?在城市的悲情變臉面具底下,我的瞳孔裡仍存在一間白色薔薇房間,舞台的角落,也是我們織夢的邊陲,我們的視覺連結魔幻的天空,不斷想要挖掘更多噴湧的潛意識,然而每多開挖出一點新的創意,我們卻也同步發現蒼穹背後的無限無極,它讓我們驚喜卻又卑微,練舞的態度更戒慎,也感應到狂喜背後必須付出的代價之大。 舞台上總是存在一些恩怨情仇故事、一些聲光魅影的掌聲,當我舞動出情愛的劇情,我的紅唇也熱切渴望著情愛,緊鎖的舌根表面沉默,但在每一個迴旋的瞬間熱氣卻從心中一直灌注到腳底,化成無聲的語言躍動吶喊著。 每次在舞台上奮力奔跑跳躍,藉身體語言擺動各種歌聲,我總覺得自己在織一面巨網,我是一隻多爪的蜘蛛,不斷的擴大能力範圍,意圖捕獲更多讓自己更雄壯的東西,但風雨總來得不是時候,迫使我得一遍又一遍的重新編織,整個舞蹈人生的研習,彷彿是在培養面對風雨的耐力及能力考驗。 在年關或節慶日,我們在異地巡迴演出時,內心時常被一種孤寂侵襲,我們能做主舞動什麼樣的人生給別人看?給自己的未來看呢? 在跳過許多陌生或熟悉的舞碼之後,你說要嘗試編寫自己真正的獨角戲,獨白完全留給自己,我讚賞的拍掌,說要當你戲中的一棵樹,一塊石頭,藉完全的沉默、靜態的演出支持你,然而舞碼尚未編出,我們又被徵調往另一座舞台,展演另一場舞碼,在憂鬱的藍色燈光下詮釋被命定的一個角色,詮釋他的悲歡離合人生,什麼時候才能為自己導演一齣最切近自己內在的戲呢?我們一起等待著。 走下舞台,我們喜歡閒聊一些事過境遷的往事,戲後的人生總是有鹹有苦,當我們拿出劇照回溯過往,發現無心的隨緣偶偶才是最動人的片段,那些我們珍惜的瞬間的狂喜,記憶如此清新動人,我們跳躍過的舞台,也是我們曾經交集美的空間,有時我們不免懷疑,舞台空間是怎樣的影響並且支配著我們的命運啊!旅行歸來,經過曾經練過舞、而今火災後成了一片狼藉的小樓,我感到一種泫然的惆悵,有些讓人悲傷的事遠了,記憶卻更推近一步,我總是對你說,時空距離在我心裡一直是變動著的,很多時候我並不明白,那些人事物發生的順序為何?是近是遠?因為黑甜的記憶總是沉澱在較底層處,而淺紫粉藍的記憶則浮在上空淺白之處,但他們的位置並不見得是真正的位置,就像水的浮力推擠的物件,漂流的命運並不是那物件真正想要的命運一樣;舞台上的光圈隨時可以將舞者化近為遠,化遠為近,但我們心裡的距離是可以不受光圈時空拘束的;我們追求的舞台真實面貌是什麼?瞬間的狂喜在我們心裡的定位是什麼? 獨自攀上孤絕的旋舞高處,將苦惱轉化為深沉的力量,完成脫俗的清澈表演,我們努力在心裡留存一方淨空,期待自己保存更多追求未知的能量,那些具備清新生活的線索方法,成了我們創作的原動力,我們都在不斷學習愛的能力與儲存純淨生活,因為唯有單純的人才不會有庸俗的感傷,唯有長根的思想,才能伸展我們的手腳,讓我們旋轉得更快,跳得更高更美更優雅動人。 我們所喜歡的雙人舞,催促我們一再重複練習更貼近的可能,你常說,我們要跳脫皮膚表面的摩擦,直接進入心靈的對話,靠著彼此的陪伴,不管什麼季節都要常保喜樂,親切的與土地與大自然一草一木相往還,最好把自己變成根鬚或綠葉的一部份;你說,有時我們必須變成自己的旁觀者,釐清真實與虛構的存在部分,唯其如此,在寂寞的時候我們才能常保健全,不會在身處不協調的人群中時覺得孤獨無助,因為要保持舞台的精華演出,我們得隨時調劑好自己,即使在擁擠的生活中,面對許多阻攔與牽絆,我們仍要保有一顆高貴的心靈,因為它才能填充飽滿我們的舞台生命,我們追求的是一種優秀的沉澱,要絕對避免庸碌的焦灼不安,更忌諱花太多時間去解決生活的細節,如此,我們的舞蹈生命才能不斷更新舞動,能夠感動自己以及觀舞的人。 當我們的舞蹈動作變得細膩而緩慢,我們便和周圍的關係更親密了,在舞台上,我們體驗了更真實的生活,同一時間,許多人在不同的場域過他們完全不一樣的日子,獻身不一樣的理想,爭取不一樣的福利,而我們選擇一方舞台為基地,藉舞蹈開發我們的能量,與人群搭起一條溝通的橋樑,反而舞台下的都會生活,讓我們很難真正釋放自己,我們總是被招牌吸住,被挑起的口腹廣告擄獲,被幻覺的影像催逼,從頭髮到雙腳,一步一步走進商機圈套中,缺乏旺盛的交易行為,我們便也失去港埠,讓人覺得一切不再牢靠,自己的存在也因此失去價值意義。 我們喜歡簡單的構思,肢體語言力求輕快明朗,因為在庸碌的生活裡,觀舞者所企求的無非是片刻的放鬆與心靈的洗滌,當我們因演出而走過許多國家,觀摩過形形色色的人生百態後,我們發現同樣生而為人,有些人得到的多過他們的需要,而有些人卻是匱乏的,一支舞碼能實際貢獻給人的十分有限,能夠無窮賦予的是靈魂的安慰,而這必須要靠彼此的機緣互動,否則一切不過是雲煙際會罷了。 在與你相互切磋,追求雙人舞默契的過程中,許多寧靜,低緩而優美的片段體會,讓我學得往內注視的方法,認知舞蹈的奧秘之所在,生活中總有一些優美的質素讓我深深著迷並且注視著,你說唯有純粹、無垢的東西,才能激發我們向內生長,我們無須刻意隱藏什麼,也無須悲哀的去承擔人因軟弱而滋生的問題,我們內心所刻下的優美景致,也是我們想要達到的外在標竿,我們必須獨自在內心進行一次又一次的蛻變革命,學習承受一切,自己摸索成長,如此我們的表演才能推進另一種境界,為了把握各種冶煉的機會,有時我們不得不將記憶摺疊起來,只接受前進的指令,如此生命的悟性及靈性才能提昇,我們才有能力及契機在彼此的內在核心互相穿透,並且源遠流動一種不絕的美,享受瞬間的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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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樂園
青天有雲,雲下有帆 鳥在雲裡帆間翱遊 潭邊有樹,樹上有日 魚在樹影光中嘻戲 青天 潭水 譜成一季燦爛夏日 ︽後記:此為北縣新店市青潭國小所做。那是剛任教職的第一所學校,學習與成長,付出與收穫,是生命中一段深刻的記憶呀!認識它,在夏天,離開時,也是炎夏,是夏天,帶來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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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發現同安︽橋東劉氏族譜︾
但是隨著歲月的流逝,劉存德的故居「御史第」及其生前自擇雞籠山的糖水灰墓穴(以貝殼灰、紅土、煮熟的糯米和紅糖攪拌而成)是直到一九九五年才被毀炸的歷史文物(劉存德墓穴出土的劉存德兩碣墓誌銘及其原配葉氏的壙誌由博物館收藏),其他文物早已蕩然無存,幸得筆者於一九八一年十月搶拍了「弁石臺」、「東 清流」、「友石之居」等摩崖石刻的黑白照片,總算劉氏有墨寶傳世。透過世譜這些真實的記載,我們可以由此瞭解同安縣城明時的歷史風貌及其變遷的歷史軌跡,為今後的城市規劃和建設提供歷史依據和借鑑。 四、劉存德與洪朝選兩家的恩怨 民間關於劉、洪兩家的恩怨傳說頗多,但都查無出處。劉、洪是「姑表」還是「姨表」?也都說不清楚,世譜倒是提供了一些客觀的文字資料。洪朝選(一五一六─一五八二)是翔風里十三都柏坡人(今新店鎮洪厝村),他小劉存德八歲,累官至兵部左侍郎署尚書事,進階通議大夫(正三品文官)。根據洪朝選所撰︽先母宜人莊懿葉氏壙誌︾記載,「吾母邑嶺下葉人」,是廣東感恩知縣葉錄(號恪庵,佛嶺葉氏十三世)之女,其生卒時間是一四九三至一五六二年(見洪福增編印︽柏坡洪氏家譜︾和葉明哲主編︽南陽佛嶺葉氏族譜︾)。劉存德之母葉太安人,據世譜載是「後葉葉濃次女」,其生卒時間是一四八七至一五三三年,長洪母六歲。「後葉」也是「佛嶺」分支,可能是羅溪忠義派。「忠義」是旌表葉秉乾家門的諡號,葉氏也是正統已巳年組織鄉民抗擊「沙尤寇」在豪嶺突圍中殉難的義士。這樣推測起來,劉存德的母親和洪朝選的母親應該是堂姐妹,劉、洪也就是姨表親戚了。 從世譜所載可知,劉、洪兩家原本並沒有什麼仇視,祇是由於某些誤解而產生積怨。如劉存德歿後未葬,「時遭洪水,懸柩樑間。侍郎(洪朝選)見之遽云:﹃樑上君子﹄,肖沂公(存德長子夢龍)怒不為禮,由是相疏。」劉存德與洪朝選是嘉靖十八年同榜舉人,嘉靖四十三年(一五六四年)邑民在岳口為同安知縣譚維鼎樹立「邑父母譚公功德碑」時,劉存德撰文,洪朝選篆額,兩人在「抗擊倭寇,保障邑里」的鬥爭中配合默契。到了隆慶三年(一五六九年),泉州府同知(府的副職,正五品)丁一中遊覽西山,留詩石上。越兩年劉存德遊西山時見石上詩詠便次其韻和詩一首:「龍宮掩映碧雲間,南北高峰聳兩關。絕壑風迴無鳥度,斷爐活火有僧還。青郊路接平蕪遠,白社身隨化鶴閒。極日盡窺滄海外,放歌聊以振頹顏。」稍後賦閒在家的洪朝選遊西山時,也作︽遊西山巖次石上韻︾一詩。劉存德和丁一中的詩並列鐫諸石上(今是同安縣文物保護單位),但同是步丁一中詩韻的洪朝選詩詠卻沒有在西山巖留下遺墨,可見兩人此時有隙。萬曆十年(一五八二年)正月二十四日,洪朝選被張居正陷害死於福州獄中,兩家由積怨而仇隙。據民國版︽同安縣誌︾卷三十一載,「司寇洪朝選之姻,與夢騶之兄夢龍(兩人均為存德之子),嘗以負債搆隙。及朝選被逮,死獄中,人疑彈詞出邑令(指同安縣令金枝),而夢龍與令歡」,這祇是由此及彼的疑測。因為劉夢騶文辭雄偉鉅麗,「凡達官貴人,序述贈送之文必出其手」,所以有人懷疑縣令的「黑報告」也是出自劉手。對此蔡獻臣(金門人,官至光祿寺少卿)持有異議。蔡氏為劉夢騶所著︽天馬更生集︾序文中指出,劉夢騶「其得罪則以邑司寇洪公對簿事。夫司寇之冤,以勘遼藩失江陵相(指張居正)意,而仇人摭之撫閩者(指福建巡撫勞堪)石之,與君不相涉也。」這裡看出蔡氏對劉氏之同情,蔡獻臣還認為劉夢騶是「以才高媒忌故耶!」萬曆十五年,洪朝選之冤初白,劉氏「舉家岌岌不免虎口」劉存德五個兒子四方逃竄。長子夢龍自禁獄,次子夢熊走避粵西,三子夢騶逃匿漳州,四子夢松佯瘋自放山野,五子夢潮年幼在家讀書,亦祇能潛形謹跡。至夢潮任廣西按察分守蒼梧道時,洪朝選之侄洪觀光任廣西都指揮經歷,洪觀光「惶懼請罪,海若公(夢潮)釋怨之待,兩家之怨漸消」。洪朝選冤案,罪魁是張居正,兩家由此激發矛盾,導致「冤冤相報」,實在是不應該。這從一個側面反映了封建社會「株連九族」的法律制度,也給後人提供了「冤家宜解不宜結」的歷史借鑑。 五、錯綜顯赫的社會關係 封建時代,仕宦、婚姻、交際講究「門第」,故民間有「龍交龍,鳳交鳳,溫龜(駝背)交孔憨(傻子)」的俚語。「聯婚」便是一種擴張社會關係網的手腕,因而婚姻有「門當戶對」之說。在接觸到的族譜中,凡屬嫁娶有名望的家族一般都不會漏筆,世譜也不例外。劉存德妾韓氏諱青揚是北京人,錦衣衛指揮韓榮之女,其媵吳氏是金門烈嶼人,劉存德堂兄劉存義之妻柯氏是安平人。撰寫︽明故中憲大夫廣東按察司副使進階亞中大夫沂東劉公行狀︾的歐陽模(八山)是都指揮歐陽深之子,也是劉夢龍之妻兄,劉夢熊娶三郡知府陳健(金門陽宅人)之女;劉夢松娶宋代丞相蘇頌裔孫、樂昌知縣蘇瀾之孫女。劉存德之次女適潮州令李春芳之子李璋,李璋之女則嫁七省經略蔡復一(金門蔡厝人)。劉存德之孫劉叔瑤(劉夢熊之子)娶禮科都給事李獻可(銀浦李氏九世)之女,叔瑤之子光先又娶烈嶼庠生林夢得之女。劉存德另位孫子劉孟鏻(劉夢龍之子)則娶晉江進士王龍賁之女。從這些不完整的記述中,可以看出橋東劉氏一族社會關係之廣泛和顯赫。 金門︽橋東劉氏世譜︾的發現,楊媽輝先生功不可沒。儘管世譜所記載欠詳,但為地方史的研究(尤其是譜牒)提供了一些地方文獻空缺的資料,其中「橋東」劉氏分支金門,劉存德家族與金門、烈嶼名門的聯婚,又是金門與同安歷史上「無金不成銀」地緣、血緣關係的又一佐証。 壬午年菊月 於銅魚城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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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與籤詩
你相信用嘴可以治好人的病嗎?民國五十多年時,王明宗就做過這樣一件事。那時他的阿爸住在八卦山療養院,有一天他六叔進入埔里找他出來,說他阿爸不久人世,他趕到療養院時已經下午五點多了,見到阿爸的血一直吐出來有半臉盆之多,呈泡沫狀,是氣管炎血根裂開,這一種不會傳染給人。那晚他說:「明宗,我們要回家。」並且交代他要扶養小弟成人。 隔天不回家不行,要如何繼續住下去治療?老人家一生愛算命和抽籤,曾經在埔里街上見到一位算命的,甚至可以不吃午餐,把錢拿去算命。 明宗向阿爸說;「你若正經要回去,我去南瑤宮抽一支籤。」這是他第一回抽籤,隔天一大早就由八卦山頂下來南門,一路上問晨運的人怎麼走去媽祖廟,到達時廟祝正在敲鐘打鼓。廟公問他:「少年仔那麼早來要做什麼?」他說明阿爸的情形,要請教媽祖婆。 廟公叫他抽一支大命籤之後,說明他阿爸的生命不要緊,他又抽一支運途籤,廟公解釋說不好,才會生病住院,但是「福星還很光亮」。 抽完籤他將要離開時,廟公交代他再去市內卜一支乞丐籤看看,他就走到火車站對面的環球大旅社,看到五樓外有一塊紅布條,上面寫著「唐山未卜先知」,樓下在賣茶,他就在那兒吃饅頭喝茶,那位少年頭家知道他的意向,明宗問老闆唐山未卜是不是很厲害?他說:「總有七、八個人在等候。」 明宗又問明一些情形,一支卦收費十元,早上八到十二點,下午二至六點,上下午各四個小時,一天總有三、四十位客人吧!算命仙的生活情形是中、晚餐都叫兩瓶啤酒,當時啤酒比今天喝洋酒還高級,他的開銷很大,又養一個女人,通常早餐叫賣茶的送上來。這個算命仙是大肚山人,他整年租套房,按照這樣,如只是一般算命,他的開銷應該不夠,所以常藉由為人改運賺錢。 明宗吃飽以後就上樓問女中(服務生),知道算命仙住五零一房,沒電梯就爬樓梯,他上去後排第八個。看算命仙的派頭很粗,神明有三十多尊,答謝的錦旗很多,表示他的地位高,每支旗子都黑麻麻的。 輪到明宗時,算命仙表示問運途要生辰日月,他不說,就答不知道,只用地址和姓名,一共抽三支。算命仙仔細看過之後說:「王萬三十多歲時就有死運,因為做人很好,逃過一劫。」又說:「若無剋妻,歲壽到這裡。」先稱讚再說缺點,用包圍的方式。說他今天遇到貴人了,要祭七天七夜,還要用「生日包」,就是紅包內放兩元,丟掉讓人去撿,就會去除厄運。 明宗心想人們怕死卻又要去害人,實在不好。算命仙的一套說詞是:「該當死運的才會來撿啦!」他纏住明宗,令他無法離開他的身邊,說要祭拜,明宗向他問價錢。他說金紙錢他出,此人好了以後再來答謝。明宗說:「仙仔,你高抬貴手,王萬是我的老爸。」他說:「你是一個孝子,你老爸有救了,遇到明人有救了!」 明宗就吹牛說自己是台北一間公司的總經理,他阿爸在療養院,他要快去帶母親下山來,因為她才知道生辰日月,其實明宗在找脫身的方法,就先給算命仙十元,他卻推卻不拿,推了三次,他說擇日再算好了。明宗趕緊離開,在車站叫一輛車上山,正好十元。 他拿南瑤宮的大命籤給阿爸看,老人一看完元氣就起來了,明宗說:「籤不錯,阿爸你的壽命會很長!」老人又看運途籤,但沒說什麼。明宗說:「歹運三天內一定有奇蹟出現。」他實在是在安慰阿爸的,他去問老患者哪個醫生較高明,他們說這科以杜江雄院長最厲害,現在在彰化市內開業,一禮拜上山來兩個中午,他又問在市內哪一條街,然後買五斤荔枝去診所當禮物,當時一斤就三十多塊。到達時就插隊第三位進去,他說他阿爸在療養院,醫師表示今天兩點上山,可以先看他阿爸。 杜院長到達時,就先看王萬的病歷,告訴護士,說先前的盤尼西林注射不夠才會一直流血來,又叫護士加藥,到五點多,血就不再流出,漸漸恢復,四、五天後就復元了。 其實沒什麼奇蹟,明宗只是口頭安慰他阿爸,他說:「我們若艱苦,心病就要先醫。」原來他在山下抽籤問卜都是一種手段,這是算命和抽籤的一段真人真事,算命的也撈不到他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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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來香
誰人打破的香水 在這夜裡挑逗著我的嗅覺 或是 哪個女人夜裡徘徊 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靜止了我的跫音 這夜裡露重時的濃烈 漆黑的路旁呀 朦朧的眼裡 看不見美麗的容顏 莫不是 哪個幽魂 輕輕飄過我的身前 深吸一口略帶野性的香 抑止不住心跳的急促 這無月無星的夜 隨風輕搖的妳 不是倩女 串串青黃的香袋呀 是我的遐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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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錢史話
中國最早使用的銀元是外國流入的,俗稱為洋錢。和洋錢發生關係的是紋銀,都是十九世紀中國流通的貨幣。 紋銀和洋錢 紋銀和洋錢按照近代貨幣制度的觀點來看,可以說都屬於銀本位。不過對於滿清政府,是有分別的,它們認為紋銀的成色是十足的,洋錢則不是。紋銀是中國的貨幣,但洋錢則受沿海一帶人民普遍的歡迎,以十足的紋銀換兌低潮的銀元,在經濟上是損失的,我們從當時許多官文書中可以普遍的看出這種議論,如: 兩廣總督吳熊光於嘉慶十二年十一月十六日(一八○七年十二月十四日)奏請飭禁洋錢摺內說:「省會及佛山鎮五方雜處,貿易皆以洋錢,遂流行通省:::甚至民間行使,必須先以紋銀兌換洋錢,再將洋錢兌換制錢使用,是國寶流通,轉使外夷潛操交易之柄,於國政甚有關係。」 戶部左侍郎蘇諤額於嘉慶十九年正月廿五日(一八一四年二月十四日)請嚴禁海洋夷商私運內地銀兩及販進洋錢摺內說:「向來外洋夷民准與粵東沿海地方客商以貨物互相交易,至內地金、鐵、銅、鉛與外夷洋錢銀兩均不得互相販運,律載甚嚴。近年以來,竟有夷商賄連洋行商人,借回護夷兵盤費為名,將內地銀兩絡繹偷運,每年均計竟至百數十萬之多,並將外洋低潮銀兩制造洋錢,又名番餅,又名花邊,每個重七錢三分五厘,始則帶進內地,補色易換紋銀,沿海愚民私相授受,漸漸流行。邇年居然兩廣、楚漢、江浙、閩省暢行無忌,夷商以為奇貨可居,高抬價值,除不補色外,每個特加算銀七八不等。」 貴州道監察御史黃中模於道光二年二月十二日(一八二二年三月五日)請嚴禁紋銀偷漏出洋摺:「偷漏之由,係因廣東民間喜用洋錢,於是洋商私用紋銀收買洋錢,與江浙茶客交易,作價反高於紋銀。:::此在洋商方自以為得計,殊不知洋錢鎔化後,僅得七八成低潮銀,洋商與夷人兌換,則皆十足紋銀,而作價反低於洋錢,暗中虧折殊甚。」 福建道監察御史章沅於道光九年正月廿四日(一八二九年二月廿七日)請禁夷商以違例貨物私易官銀出洋摺,其中形容夷商「賣物則必索官銀制錢,買物則概用番銀夷錢,銀低錢薄,僅當內地錢錢之什七,或仍以番銀給還,則不斷收納。」 太常寺少卿盛宣懷於光緒廿二年(一八九六年)奏稱:「墨西哥國以九成之銀鑄錢運行中國,易我十成之銀,歲耗以萬億計。」 總理各國事務衙門章京劉慶汾於光緒廿四年(一八九八年)呈請代奏:「外國行銷我國洋錢,每元內攙銅質數分,歲計受此成色之虧不下二百餘萬元。」 流入中國的洋錢 明清之際,由於貿易的關係,外國銀元即大量流入中國,我們可以從許多史料記載中看到。 明萬曆年間張燮所著「東西洋考」第五卷第七頁上說:「大者七錢五分夷名黃幣峙,次三錢六分,夷名英唇,又次一錢八分,名羅料厘,小者九分,名黃料厘,俱自佛郎機(即西班牙)攜來。」 通考第十六卷稱:「至於福建廣東近海之地,又多使用洋錢。其銀皆範為錢式,來自西南二洋,約有數萬。大者馬錢,為海馬形,次曰花邊,又次曰十字錢。花邊亦有大、中、小三等。大者重七錢,中者重三錢有奇;小者重一錢有奇。又有刻作人面,或為全身,其背為宮室器皿禽獸花草之類,環以番字。兩面皆為人形者,閩粵之人呼為番銀,或稱為花邊銀。凡荷蘭、佛郎機諸國商船所載,每以數千萬元計。」 西班牙銀元在一六○○年以前已流通於菲律賓島,從菲律賓進入中國的廣州、寧波、廈門等處。也有從墨西哥到西班牙、印度到中國廣州。大體說中國自從和歐洲各國有貿易往還後,西班牙本洋乃經廣州流入。 嘉慶十二年(一八○七年)兩廣總督吳熊光奏請飭禁洋錢摺說:「竊見粵東民風澆薄,富者苟利忘義,貧者重利輕生,:::揆諸所由,蓋緣省會及佛山五方雜處,貿易皆以洋錢,遂流行通省,小民惟利是圖,遂趨之若鶩。雖紳士等亦沽沾以洋錢常掛齒頰,即為鴉片煙之流毒內地,番攤牌之引誘良民,及西洋邪教易於煽惑人心者,未始不由於此。」 道光九年十二月十六日(一八三○年一月十日)上論:「凡完納錢糧及商賈交易,無一不用洋錢。番舶以販貨為名,專載洋錢至各省海口收買紋銀,致內地銀兩日少,洋錢日多。近來紋銀日昂,未必不由於此。」 道光十三年(一八三三年)兩江總督陶澍、江蘇巡撫林則徐會奏:「即如洋錢一項,江蘇商賈輻轃,行使最多。民間每洋錢一枚,大概可作漕平銀七錢三分,並有作至七錢六分以上者。:::商務交易多用此幣,銀行所開匯價,亦以此為根據。」 道光十三年黃爵滋紋銀洋錢應並禁出洋疏說:「蓋自洋銀流入中國,市民喜其計枚核值,便於應用。」 威廉亨德所著「廣州番鬼錄」上說:「自外國輸入的銀元,每經過一次手,便稱一次,加上一次戮,不久便成了加戮的洋錢。第一次的戮記是錢商所加的,以便保證其質量。這種洋錢漸漸失去原形,只能以兩來計算。」 馬士所著中朝制度考第一六四頁說:「本洋:::是在長時期內中國人民所能承受的外國貨幣。降及十八世紀到十九世紀初,蕪湖地方存在著約計四十萬元沒有加戮的本洋光板,成為當時流通界的愛物。:::它的交換價值要高出實計價值百分之卅至四十。查爾斯四世(一七八八年至一八○八年)銀元保持高出三成價值至少有四十年之久,流通區域從廣州到長江一帶,可謂空前絕後的現象。」 兩種最重要的洋錢 清初流入中國的洋錢種類很多,最主要的是兩種: (一)西班牙銀元,俗稱本洋,在十九世紀以前成行於中國。 (二)墨西哥銀元,簡稱墨洋,俗稱鷹洋,又稱英洋,在十九世紀中葉以後盛行於中國。 這兩種洋錢都是在墨西哥鑄造的,為什麼前者稱為西班牙銀元而後者稱為墨西哥銀元,是因為墨西哥自新大陸發現後成為西班牙的殖民地,在這期間所鑄造的銀元,被稱為西班牙銀元,一八二一年墨西哥獨立後鑄造的銀元稱為墨西哥銀行,這兩種銀元都是在一八五四年以後流入中國的。 耿愛德「中國貨幣論」第一五一頁上說:「墨洋初入中國在一八五四年,自此六十年間,勢莫與京,後此始漸陵夷。」 張家驤的中華貨幣史第二編說:「鷹洋為墨西哥獨立後所鑄造的銀幣,因幣面花紋有鷹鳥而得名。原名 Mexican Dollar,普通稱之曰英洋。鷹讀作英,北省各地多稱正英。」 馬士中朝制度考說:「六十年前鷹洋流入中國,開始在廣州流通,本洋並未失去固有地盤,而是外國銀行及商家的唯一通貨。」 洋錢在中國的交易地位既然日趨重要,它究竟在中國的流通量有多少呢? 根據滿清宣統二年,度支部調查外國銀元流入中國的,約計是十一億元多。海關冊報:「洋元輸入除出口相抵外,實留中國一千一百餘兆。」在十一億元的外國銀元中,鷹洋約佔三分之一,其數量約在四億左右。 民間自鑄銀元 洋錢大量流入中國後,自然很大的傷害了中國社會經濟,尤其因為它極受一般人民的歡迎,使它的兌換價值超過了它的實際價值。因此有識之士多主張滿清政府自己應該鑄造銀元,可是滿清王朝守舊派勢力很頑固,認為這樣做「太變成法,不成事體」,只有聽由洋錢在中國貿易和市場上猖獗不已。 道光十三年(一八三三年)四月初六日上諭:「諭內閣:::茲據陶澍、林則徐酌籌利民除弊事宜,分析具奏,所謂洋錢平價,民間折耗滋多,惟當設法酌截其流,要於聽從民便之中,示以限制,其價值以紋銀為準,不得浮於紋銀,庶不至愈行愈廣:::。」 滿清政府反對自鑄銀元,可是由於實際需要,人民和地方政府便自行仿造。從道光年間起,各地仿造銀元的風氣大熾,沒有官鑄與私鑄之分,這才結束了洋銀在中國的猖狂泛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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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髮趣談
因法國大革命而馳名的法國女王,瑪麗安東尼的頭髮原是很美麗的淡棕色,但是當她要被執行死刑日到達刑場,群眾看到她的頭髮在一夜之間,竟變成了銀灰色,已如白髮。這與我們所知的伍子胥過昭關,一夕之間急得鬚髮皆白,似同樣情形。由此可知焦急和煩惱等,可能促使頭髮白得快些。 古埃及的女人,常在髮上塗粘土,再用木棒捲成小圈,之後利用陽光曬乾。等完全曬乾以後,拆去木棒,洗去粘土,這就是五千年前的女性美髮術,完全合乎現代電燙頭髮的原理。 古時羅馬的貴婦,利用生石灰與蘇達灰,把頭髮染成青色,可以說是染髮的鼻祖。 頭髮的鬈曲是遺傳性的,而且是很強的遺傳。夫婦之中如有捲髮,即使是一個人,不論男女都可遺傳給孩子。黑人的孩子,沒有一個是直髮的,但他們的鬈曲形式並不完全相同。 髮色愈黑,遺傳性愈強,世界各民族黑髮人佔多數。據說大多數男人,好愛黑髮女人,其次才是愛金髮女郎。意大利婦女是褐色的,常把它染成黑色,以討好男人,意大利男子尤好長髮與黑髮的女郎。 據說,蘇羅門王也曾燙髮和染髮,希臘的神話中,傳說頭髮與鬍子,都與神力有關,必須妥善的保護鬚髮。有一些離奇的殺人兇案中,常能由於兩三根頭髮而找到線索,藉此破案。 專家研究結果顯示:一根頭髮的壽命是一至四年半。因為一根一根脫落的週期不同,實際上一個人頭上的頭髮如全部新陳交換,需要七八年時光。 預防脫髮要及早留意,頭皮屑多堵塞毛鬚孔,是主要落髮原因。頭皮屑太多的人,除勤於洗頭以外,還需請醫生檢查和治療,一旦脫髮禿頂開始,便很難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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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光山色畫中情︾為何勝出?
︽湖光山色畫中情︾幾乎在沒有任何爭議的情況下勝出,成為「第一屆印華文學金鷹獎徵文比賽」的「真命天子」。好幾位評審都打了高分,沒有人知道會是白羽。一來作品用打字,姓名另填表格,評審不知道是誰,二來大家讀白羽寫得通俗的淺白的新詩多了,很少看他寫游記。直到總分統計出來,感到很有些意外。 ︽湖光山色畫中情︾脫穎而出乃實至名歸,為什麼呢?因為從傳統游記或游記傳統而言,它已臻于完美。這使我聯想到中國很多名山大川或一些名樓名寺,常常因地而引發文人墨客的賦詩作畫,又反過來,因創作出來的作品而令該山該樓中外揚名,前來游覽參觀者眾。最著名乃張繼寫的︽楓橋夜泊︾。二十一世紀的楓橋早已不忍目睹,但寒山寺居然因詩留名,張繼的詩詞還被收錄進日本學生課本中。也許孤陋寡聞,在這次游記徵文比賽前,我未曾讀過較為令人賞心悅目的以多巴湖為題的游記。因此,讀到︽湖光山色畫中情︾教人驚喜萬分,如果日后能作為範文收入印華中學生課本中和世界華文文學優秀散文選本中,那麼其價值當然遠遠超過獎金十吊了。如果每當中外游客游覽多巴湖,就會想起白羽此篇佳作,白羽也不枉此人間走一趟,及做文學傻子爬格子那麼久了。 ︽湖光山色畫中情︾一氣呵成,富有動感和氣氛,是一曲對印尼美麗河山的藝術贊歌,一首天人合一,心靈與自然融為一體的圖畫,有相當的審美價值,其主題健康,蘊意深遠,把愉快的旅情有效地傳遞和感染給讀者。 ︽湖︾內容以多巴的湖、山為重點,並以對湖山贊美的激情為線,將層次極為豐富的多巴湖各種不同景致串起,成為有機部分。其下筆以時間為序,但所描述的細節是有選擇與剪裁的,有條不紊寫了多巴湖的中午、夜晚和清晨,不但穿插了富有代表的當地人物,還牽及了當地的民生。內容儘管很多,但由于組織得自然巧妙,每一段的銜接沒有明顯的人工痕跡,全文是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所謂形散而神不散,該遊記有濃鬱的氣氛,有賴于結構上的緊湊,白羽說,他用三個月創作此篇,包括了醞釀和構思。這也就道破了一篇遊記成功的秘密,遊記並非就是一次旅遊的忠實記錄,遊記其實是藝術品,必須構思,對一次或多次的旅遊加以整理剪裁,進行再創作。︽湖︾不以一次旅遊為限,而是把對多巴湖旅遊最深刻的體驗寫了出來,與堆砌資料、自然主義的記錄不可同日而語。 ︽湖︾字裡行間流溢著深情和激情,作者筆下的景色描寫,都是經由感情的吸收和過濾,而非濫用修辭作者卻不動情,因此,句句行行,都是自然景物在作者心靈上的投射,而每個人的心靈是不同的,所寫的的湖山面貌塗抹了作者的忠情色彩,且非常之濃,避免了千人一面和千篇一腔,寫得很有獨特個性。由於達到了情景交融、寓情於景、神與物遊的境界,讀者在閱讀時也產生了非常舒服的享受感覺。這就是遊記文學的怡情功能,為是次不少參賽作品所忽略。有些遊記拚命介紹風光,拚命地想︽給你多一些︾,效果適得其反。 ︽湖︾將記敘和描寫結合得天衣無縫,文字充滿了濃鬱的抒情氣息,這源於語言的長短句配搭、整齊的句式,唯其此類文字,造就全文的節奏感和音樂感。我們閱讀時像是傾聽一支優美的︽多巴湖之歌︾。 「最難得的是,︽湖︾──文還有出色的聯想和想像,它把山比喻成父親,湖想像成母親;還聯想到山的剛毅、湖的溫柔正是人性格中的兩極,而多巴湖正是兩者包容並蓄;它聯想到大自然的偉大和人的渺小;一個人生活在世,應多多努力和盡力奉獻,遊記之妙,正應給人多重人生的啟示。可以說,︽湖︾比其他篇章高出一籌,正因它充滿了︽象外之象︾,豐富了遊記的層次。 選多巴湖為抒寫題材,容易討好,也充滿了︽危險︾。討好是因為多巴湖的確是湖中湖、山中山,值得一寫;危險是因名氣極大,遊歷過的人極多,如文學功力有所不逮,便容易流於失敗。白羽︽十年磨一劍︾,用三個月去構思和創作,從內容、主題、感情、語言去精雕細刻,終於造就了一篇十分優美的遊記文章。以細節而言,它寫了多巴湖一天三個時段的變化,寫了多巴湖的馬達民族、文化、傳說、民生等等,見它們像水乳交融那樣揉合起來,達到了較高的審美境界。 ︽湖︾以人的感情為靈魂,透過人的眼睛和心靈感受,把多巴湖的美變成心靈上的美,變成心靈上的美麗的投影,這不容易,一般的遊記常淪落為︽情景割裂︾、第三者的敘述口氣過於明顯,不易讓讀者投入和參與;或者文字太知性、感受太一般,景太靜態、無法生活起來,或浮光掠影停留於表面:::︽湖︾避免了這些缺點,最後勝出不足為奇。 ︽湖光山色畫中情︾最後勝出,我想與上述因素有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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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光山色畫中情──多峇湖遊記
三十多年來,印尼在蘇哈托政權壓迫與歧視下,華文被視為「洪水猛獸」,全面禁錮;連由關口攜帶報紙亦遭蹧蹋沒收:::。 今天的開明政府,全部解禁││野草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印華作協與國際日報合作,於二○○二年六月間發出以「旅遊徵文比賽」為題的通告,以印尼國內旅遊區為獵景,作首屆的「金鷹獎」為號召,獎金一千萬印尼盾,九月廿二日揭曉,榮獲冠軍者是金門鄉親吳炳賢(筆名白羽,昔果山人)。 同時是屆旅遊徵文比賽審評員是國內外有六位,其中兩位即香港黃東濤(東瑞)星加坡呂基葆(寒川)是鄉親。 茲將其首屆金鷹獎的佳作,和東瑞的評論發表於我︽金門日報︾,特為此作簡介。 印華作協副主席││李金昌 二○○二年十月一日 久居城裡,嚮往湖山。 旅遊車,風馳電掣向城外飛奔,經過無數城鎮鄉村田野農園,把我們載往距離蘇島北部省府棉蘭一百七十多公里,聞名世界風景秀麗的旅遊勝地多峇湖。 從平地到山腳,再往上升,大巴士一層層爬上蜿蜒的盤山公路;車左邊,山壁野林,蒼翠蓊郁;車右邊,懸崖山谷,峭壁危岩,路轉峰回,不一會兒,前座搭客,忽然驚喜地指著窗外高聲喊道:「你們看呀!多峇湖在那邊!」全車搭客精神一振,興奮的眼光剎時隔著車窗朝外張望:嘩!遠遠地終于看到了巍峨挺拔群山環抱中陡峭山壁下有一泓碧藍的湖水,那就是美麗的多峇湖││東南亞最大的湖,也是世界上最高最深的湖泊之一。此刻所見,並非全貌,它僅是整個多峇湖延伸過來的一灣湖水;車停在山腰邊一個較寬闊空地,讓搭客下車先睹奇山麗湖為快!當眾人在尋找最好背景最佳角度拍攝這難得之人在圖畫中的優美鏡頭時,我獨自走近崖邊,極目遠眺大自然雄偉壯觀神奇綺麗的景象;藍的天白的雲青的山綠的樹碧的湖,交織成一片,瑰麗、和諧、靜謐,像一首用色彩譜成的無聲樂曲,牢牢地擒住我們的靈魂!暖風輕拂,清涼襲人,放眼一片青翠碧綠,心靈盈滿無比興奮!看群山驕傲地聳立著千年萬代!看湖水柔美地展現迷人嬌姿!心已被那山林的雄曠所震撼,也為那湖水的詩意所著迷!午後陽光,絢麗輝煌,普照大地,胸襟一廣,視野一寬,塵埃盡滌,整片佳景,盡收眼帘!此情此景,令人如痴如醉,此時此刻,叫人浮想聯翩:假如山是剛毅水是溫柔,山是智水是情;仰望高山,俯視湖水,頓悟自己作為大自然的一分子,也該擁有山和水似的高貴品質!柔中有剛,情中含智,有如山般屹立不倒堅定不移和如水般剛柔並蓄胸懷寬闊的性格和精神! 沿著迂迴彎曲的山路,旅行車隨山勢的高低緩緩而下,通過車窗,湖水時隱時現,可看到多峇湖不同層面各種優美姿態,每跑一段路,就是一幅淡逸優雅的山水畫,美得清新秀麗,美得詩情畫意! 黃昏時分,車抵風景美麗氣候宜人的湖畔小鎮││不拉八(PARAPAT),紅日西墜,天際撒下一片璀璨艷麗的光芒,遠山松林鍍上一層金黃,遼闊的多峇湖波光粼粼,湖畔遊人如鯽,嬉水和散步的遊客,處處可見;水裡有載浮載沉的游泳健兒,湖上有乘快艇飛駛沖浪前進和坐舢舨搖小槳輕輕蕩漾的遊人,舟艇過處,划起一道道水波,使平靜的湖面掀起串串的浪花;成群水鳥,低飛高旋,有的啄魚,有的啼鳴,忽地,箭一般飛入朦朧的山林!遠處,鼓滿風的帆船航行在舖滿鑽石般的湖上,黃昏的多峇湖還處在一片人聲浪聲風聲熱鬧喧嘩歡樂之中。 當其他遊客匆匆湧進旅館旁小店精挑細選購賣精巧玲瓏手工藝品時,我心喜走向湖畔,置身在湖音水影中,我覺得能夠偷得浮生幾日閒是何等的福氣,應該放任身心盡情享受這段寶貴時間,登山涉水,回歸自然,接近自然,自然景物使人賞心悅目心曠神怡,當我們敞開心靈之窗,吸取大自然的怡情薰陶自己,心境將感覺非常充實非常滿足! 夜幕低垂,湖對岸那片松林罩上一層暮靄,迷濛蒼茫,小鎮燈火相繼亮起來,漫步在月光斜照樹影搖曳的湖畔,人像在圖畫中;晚風輕送,微帶涼意,燈光閃爍,流放靜謐與安祥;大自然的優美、調諧,在這月光與波光的默契中,不期然地淹入了人們的性靈! 叮叮咚咚!唔喂││隨著一陣富有節奏感的吉他聲響起,有人大展歌喉,引吭高歌,歌聲嘹亮悠揚動聽,唱的是馬達民歌,我悄悄移步走近,只見他背靠樹幹心神專注邊彈邊唱,一曲唱罷,拍手讚好,他轉頭微笑答謝,打過招呼,知道他名叫伍沙哈(USAHA),是本地人,仍在念書,今年高中畢業計劃到城裡深造,因家境窘,白天上學,晚間與假日利用閑暇出來伴遊││帶領外國旅客遊覽兼翻譯,有時也唱歌娛人賺點小費儲蓄!懷著欽佩的心,和他並坐閑聊;聽他敘述一個多峇湖人魚戀的傳說;很久以前,有個漁夫,捕到一尾魚,魚搖身一變,是一位美姑娘,兩人有緣結成夫妻。後來生個兒子,兒子長大懶惰成性,有一天,因事觸怒父親,父親破口大罵:「你這個魚生的孩子,還是滾回湖里吧!一語成讖,破壞了當初雙方約定忠貞相愛絕不揭穿魚的身世秘密的誓言!多峇湖上空,頓時天昏地暗,雷電大作,傾盆大雨漫天洒下,大水滾滾泛濫成災,母變回魚,父子失蹤,水位高漲,形成現在的多峇湖。 美麗的湖畔,浪漫的故事,悲慘的結局:令人深深感受到愛與恨之間所存在的恩怨情仇,從古到今,糾纏不清──世間美好的東西,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人生如夢,夢似朝露,瞬間飄逝! 月上樹梢頭,人約黃昏後,正唏噓間,有幾位外國青年遊客一路談笑走來,我告辭走開,邊走邊想:真是不虛此行,除飽嘗風景外,還結識了一位愛學習肯努求進步有理想的馬達族青年,浴著銀白色月光走回旅店,心中默默為他祝福:有志者事竟成! 一宵醒來,旭日初升!旅館離湖不遠,腳步輕輕,拾級而下,佇立湖畔,觀賞湖山:湖已蘇醒,朝陽驅散灰白色薄霧,多峇湖露出浩瀚嬌美面目!湖面平靜得像蘭色綢緞一樣柔麗,湖水清澈得可隨手掬飲,湖對面是斜立的群山,山上飄著變幻的雲彩,山間吹來一陣陣涼爽的清風,樹上傳來一聲聲悅耳清脆的鳥啼,湖上漁舟,輕輕划行,勤勞的漁夫,趕早捕魚蚌;湖邊開始熱鬧起來,談笑聲也響起來,婦女們來沖涼洗衣,農夫們來挑水澆菜,做小買賣的匆匆走過,街上車來人往,好不熱鬧!愉快的勞動,忙碌的生活,多峇湖的早晨充滿了歡欣和希望! 這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風沁涼,水碧綠,山青翠,人喜悅,金輝洒在肌膚上,溫暖舒服;拖著兩條長長的水花,我們乘搭汽艇朝湖中小島沙摩西前進,船在湖中隨著波浪起伏向前,湖上清風拂臉,遠山雲霧縹緲,松排山面千重翠,煙波浩蕩搖空碧,層巒疊嶂多嬌媚,湖光山色忘不了!多峇湖好像一顆光亮的明珠鑲嵌在翡翠般的島國上!令人驚艷羨慕畢生難忘! 短短水程,汽艇很快抵達沙摩西島,湖風吹走了惱人的熾熱,湖水濺起的微波飄來點點的浪花,浮起的礁石,掠空的水鳥,還有環島高插入雲葉傘修長婆娑起舞的椰樹,婀娜多姿,嫵媚動人;這裡彷彿是塊遺世孤立的樂土,也是個美好的心靈避靜所,一切充滿大自然的魅力,一切那麼寧靜和平! 沙摩西島上有個多莫村,當地的土著是馬達旅,他們四處分布住在山丘和瀑布的高地上;附近有個熱鬧的小巴剎,村人擺賣自製手工藝品和美得誘人的巴澤布色彩華麗質地優良!此外,還有雕刻品如人像神像與奇形怪狀的妖魔鬼像,更有木製的各類簡單奇特樂器等,招徠國內外遊客;我們還參觀了島上馬達先王遺留的饒有特殊風味的高腳建築屋群,屋頂兩端作陡峭下垂形,周圍還有王族的古墳巨石古跡等,根據報載:沙摩西島是馬達民族祖先最早的文化發源中心地,也是當年第一位外國傳教士落足之處。島上現在居住的馬達族大多數過著簡單純樸生活;人遊小島,遙望高山,心想大湖,山像父親,湖像母親,魁偉的山和慈靜的湖,像情侶般廝守在一起,島上的子民好像得天獨厚的幸運寵兒,永遠是那麼親愛和睦無憂無慮世世代代樂天知命生活在與世無爭的安樂島山! 打板奴里馬達民族是蘇島北部一個文化素質高的優秀民族,他們勤勞勇敢刻苦耐勞能歌擅舞,出外地讀高書求學問力爭前茅,在印尼演藝界政壇經濟法律文化藝術等方面湧現許多出類拔萃著名人物! 夕陽收斂了餘暉,汽艇乘風破浪駛回歸途,艇聲嘟嘟,多峇湖的浪聲像一聲聲最美妙的驚嘆號!教人留連忘返令人魂牽夢繫!坐在艇邊,伸手玩水,撥弄水花,心情愉快,心胸豁朗,腦清神舒,寧靜氣和,怡然自得,性靈返璞歸真,感覺心滿意足;不論人世物換星移,不管人在天涯海角,我將永遠伴隨著多峇湖晶瑩透明的湖水走進每一個洗滌過的彩色亮麗光芒四射的美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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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花
朝來雨露晚來風, 灑落珠玉滿枝叢, 金風無意盡抖落, 空留青羽映紅唇。 紅唇含珠誰人問, 朔風輕薄黯凋零。 有情天地即春意, 毋待東風芳自華。 × × × 附記: 屋後方的宅子大概頹圮多年了吧!滿院子的雜木蔓草。 夏天剛搬來鄉間僑寓,總愛在下班後趁著天光抱著小女融融在社區裡四處遊逛,一方面熟悉環境,二方面拜訪四鄰。那時屋前的老宅正搭起鷹架進行著修復工作,幾位師傅蹲踞在房頂忙和著;幾位老人家閒坐廊下談今憶往,映著夕陽餘暉把他們的身影拉得好長好長;雖然有些吵雜,卻從不失和諧安寧。 就在鷹架下,一叢新娘花正用心地攀爬著,卻也不忘綻放鮮紅的花為陽光與生命歌唱。隨著時序入秋,下班後的天光短了,融融的呀語卻多了,前屋大致上也修葺竣工了,只賸屋旁渾身鏽斑的鷹架見證這座老屋的重生之路。攀附在鷹架上的新娘花原本青綠的羽葉也禁不起陣陣颯起、愈來愈烈的北風吹襲,黯然凋萎;夏天裡如繁星似的紅花也噤聲不再歌頌花崗石的堅貞、不再禮讚老屋得新生、不再為生命代言,甚至飄落凋零。 正當「少年悲秋」得思緒習慣性地湧上我已不算年輕的心頭時,融融拂上臉龐的小手心多了一點黑。那是一粒新娘花的種籽。泛黃的枝叢少了紅花點綴,卻多了許多棕黃的果莢,每一個莢中含著幾枚種籽。捻來一粒粒的種籽,在小陽春的早上種下它們,淺埋在一個個小花盆中。一天、兩天、一個星期過去了,花盆裡冒出幾株小苗,有些仍戴著黑色小帽;有些早將綠色的羽翼伸向天際,急於在寒風中迎風高翔。從此,鄰家的小朋友們在大廳、天井和門廊追逐嬉戲好不熱鬧之餘,多了片刻觀察小苗生長的靜默與專注。 傾圮的老屋藉由親友集資或是政府補助修復,回復簇新的面貌。但是少了兒童嘻笑追逐和青壯的活力操持,光有一幢幢嶄新屋宇又將如何?到頭來誰能點燃神主前的明燭高香,傳承代代新生?乏人聞問的屋宇又將隨歲月頹圮,把人找回來才是維持傳統聚落生命力的首務吧!我想。 藉花喻事為詩一首聊以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