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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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保公園風獅爺
挺身佇立鎮山崗 懸命無私護四方 手捧官章成一帥 指揮兵將守邊莊 朝迎旭日寒冬暖 夕伴星辰頂露霜 惡煞狂風爺們擋 黎民浯境保安康 後記:照片為尚義環保公園的巨型風獅爺,面向東。其前下方平地有一金門地形的石雕區,複製各村落的風獅爺,依其原座向安置於對應村莊的點位上,儼然如執掌帥印的巨型風獅爺居高臨下,指揮眾風獅爺們鎮守各地,庇佑黎民。 (稿費贈金門大同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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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值得學習的典範人物
常言道:「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在現今的臺灣社會,除了薪資福利的經濟誘因以外,坦白說,軍人恐怕不是多數人優先考慮的職業選擇。尤其是當過兵的人,看過軍隊內部的真實面:基層部隊的資源經常不足,讓人有「乞丐兵」的感嘆;某些上級長官因為怕事、不想出包,下達的命令徒增基層部隊困擾,甚至是荒謬可笑,更加深許多人對於軍隊的負面觀感。 最令人失望的是,少數軍人的心態,無論是資深或資淺,這些人打混摸魚,遇到事情能推就推、能拖就拖,在部隊裡撐過一天算一天,等待退伍那天到來。於是軍隊成為大染缸,為了排解部隊生活的苦悶無聊,有人在同袍的慫恿下第一次抽菸,甚至成了菸癮;為了在高壓的封閉環境下生存,一些人則學會應付上級、敷衍了事的投機技巧;還有更多人在這個大染缸中,虛度他們的青春。 身處在這樣的環境裡,向下沉淪很容易,向上提升卻很困難。想要向上提升,我發現有一個關鍵方法,就是找到值得學習的典範人物,以此為標竿,汲取對方優點,激發出自己的熱情,一點一滴的進步,一步一步的提升。 在入伍前,我廣泛請問身邊當過兵的人,希望他們以過來人的身分,給我一些建議。幸運的是,在入伍之前,我就找到值得效法的典範人物—他是我打從心裡敬佩的預官學弟。這位學弟碩士還沒畢業,就先休學去服兵役,他考上步兵預官,為了接受挑戰與磨練,他自願到外島服役,後來分發至小金門當少尉排長。一般人當兵只想要「事情少、離家近」,很少人會想主動去外島,忍受長期離家之苦,這是很不簡單、甚至違反人性的決定,卻也可以看出學弟不是泛泛之輩。 學弟告訴我,大頭兵只要接受長官命令,去做事就好,不需要思考,把事情做完就算完成自己的本份,自己可以掌握的空間不多,所以才有當兵「當久會變笨」的說法。他認為相對於當大頭兵,選擇當預官是難得的挑戰,也是難得的機會,讓自己學習如何領導與組織一個團隊,可以思考與學習許多事情。從領導的過程會發現自己的缺點,可能是懦弱,或是缺乏魄力,如果能克服這些缺點,這段服兵役的經歷就值回票價。 若把自己當成「不願役」,凡事都不願意,做事的時候混水摸魚,軍官本職學能的基礎沒有打穩,在部隊就會越來越辛苦,甚至被士官、老兵欺負,讓人看不起。學弟則不然,他要求自己做事要跟軍校正期生一樣好,而且只要時間再多一點,他有信心做得比他們強,這種心態令人佩服。 學弟說:「物以類聚,保持樂觀與負責的精神,以誠待人,在軍中也容易遇到相同特質的伙伴;每個人只要將每件事情都認真去做,我們的社會就會有朝氣,國家就有力量。」 在進入部隊後,這段話在我心中逐漸發酵,給我很大的啟發,讓我見識到正面思考的力量。我們既然無力改變大環境,那就應該嘗試改變自己的心態,正面一點,主動一點。學弟說得沒錯,我在軍隊的經驗也驗證「物以類聚」的道理,如果自己表現出正面思考的態度,這種態度會形成一股力量,在軍中就容易吸引到相同特質的伙伴,成為互相支持下去的助力。 更難得的是,這段話不只是「獨善其身」,還有「兼善天下」的胸懷。許多人當兵只顧好自己,卻忘了軍隊本是這個社會的穩定力量。《成功嶺之歌》有一段歌詞是:「我們在成功嶺上,擔當國家興亡。」軍人的基本價值,就是承擔國家的興亡之責。如果我們在軍中能把自己的角色扮演好,本身就很有意義,能為國家社會帶來一點一滴的正面影響。 同樣都是在軍隊任職,少數人是用打混摸魚的心態過日子,如果想要跟別人有不一樣的收穫,本身心態很重要,抱持什麼樣的態度,很大程度決定在軍隊能有什麼收穫。 從入伍前開始尋找自己心目中的典範人物,最好是身邊認識的人,也許是學校的教官或學長,這種真實的啟發作用,是書本或電視沒有的。進入軍隊後,更應該仔細觀察身邊的長官或同袍,也許值得學習的對象不多,但總會找到一兩位足以成為學習標竿的人物,想要學習他們的人格與作為。以典範人物來勉勵自己,這是脫離平庸,向上提升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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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金門豪傑張允中永久榮歸故里
2010年8月下旬,作者在鄉賢前輩張邦育的引薦及帶領下,得以有機會親自訪談到張允中本人,日前(9月4日)突聞他老人家於新加坡逝世,享年102歲高壽,並於9月6日出殯,特撰述本文以為悼念及追思,以表達對先賢前輩終身創業事蹟之最高崇敬。 2009年11月26日,張允中、張允伏賢昆仲為紀念雙親張文夏、黃玉燕,特別捐助新台幣一千萬元成立財團法人教育基金會,基金會由張邦育出任董事長,成立多年來,積極推動各項文教公益與慈善活動,嘉惠無數家鄉子弟。 2010年11月中旬,張允中帶著家屬返鄉,參加雙親「張文夏、黃玉燕紀念館」落成揭牌,並捐款成立教育基金會;他們賢昆仲孝親和愛鄉之義舉,已成為地方佳話,同時樹立了金門人最佳的人格典範。 最近一次返鄉,是2018年3月11日張允中以百歲高齡,偕夫人袁英潔帶著長子張秋聲夫婦、次子張春聲、三子張朝聲、四子張松聲、五子張唐聲夫婦、六子張鼎聲;長女張慧聲、次女張麗聲夫婿、三女張錦聲及夫婿、四女張秀聲及四位孫子一行二十人,經廈門小三通返鄉尋親祭祖,親友及張氏宗親均熱忱前往碼頭迎接。 2019年3月3日《工商時報》報導:「張允中已於2018年4月1日宣布退休,雖然他將執行董事長的重責大任交接給兒子張松聲,但如今轉任『榮譽董事長』的他每天仍如常上班、查看各部門業務,希望將自己豐富的業界經驗傳承給下一代。」 作者在十年前親自訪問他時,曾特別刻意問他:「您見過中共領導人毛澤東嗎?」他笑笑回答說:「航運是世界性的生意,怎能不和中國領導人打交道?」作者推測應該是1956年,因為這一年,張允中37歲,他以祺福船務總經理的身分,參加了馬來西亞百人訪華團,並代表華商船運界與中國政府簽下運輸協議,作者大膽猜測應該是這一年,他有機會見到中國最高的領導人,這一年正是「八二三砲戰」的前兩年。 如果要探究金門華僑在海外創業的傳奇故事,至少有三位先賢前輩值得鄭重介紹,首先就是張允中的太平船務集團,其次才是黃祖耀的大華銀行集團以及楊忠禮的大馬企業集團,可以發現他們三人之間經營事業體最大的差異,張允中是第一代華僑創業成功的傳奇典範,而後兩者是第二代華僑事業經營成功的二個最佳範例,其間各有其不同的事業主體與營運體質。 黃祖耀(1929年1月10日-),年紀小張允中10歲,出生於金門英坑,父親黃慶昌是僑居馬來西亞砂拉越金門籍華僑後裔,現任大華銀行榮譽主席、泛太平洋酒店集團、虎豹企業等集團董事長,2020年的身價是54億美元,曾榮獲新加坡政府頒發榮譽狀。 丹斯里拿督斯里楊忠禮(1929年12月18日至2017年10月18日),也比張允中小10歲,是巴生出身的第二代華人,籍貫金寧鄉東堡。父親楊清廉是木材商,母親黃金切,在9個子女中排行第三,18歲與他人合辦了巴生興華中學,生前多次返鄉並大力資助金門大學校務發展,2014年10月11日獲聘為國立金門大學終身名譽校長,2015年榮獲中華民國四等景星勳章,於三年前逝世,享年88歲。 由於東南亞與金門原鄉有著密不可分的移民關係,若從過去一百餘年的海外移民發展脈絡中尋找,金門人移民南洋後,對當地產生的政治、經濟、社會等層面的影響,確實影響非常深遠,因此無論從這些僑領個人生涯發展的微觀角度分析,或是就海外華僑事業體發展與族群融合的的宏觀角度觀察,均是值得深入探討的重要議題。 2018年4月張允中退休前接受在CNBC電視台《Managing Asia》節目訪問時曾表示:「這是我的習慣。我不能待在家,這樣我會非常無聊。我每天都在日記裡記下今天所有活動。」「我自己也從不發脾氣。我不能這麼做,因為當你發脾氣時,你便無法控制好你自己。」「成功沒有什麼秘訣,靠的就是勤勞和節儉,關鍵還要有拼搏精神。」簡單幾句話,點出金門「出外人」的基本修養與人格特質。 張允中一生總愛將「穩健保守」掛在嘴邊,他經常向屬下強調三個面向:「重視風險更甚於獲利、重視衝刺既有客戶更甚於開拓新客戶,以及重視企業內部團結更甚於相互間競爭。」 張允中已經接班的第四子張松聲在接受媒體訪問時說:「我年輕時脾氣暴躁,算是難相處的領導人。但我父親教我一件事,那就是『以德服人』。大家服從你,不是因為你權高位重,或是你很兇,而是因為你的品行正直,這樣別人才會尊重你、聽你指揮。」再次印證父子人品傳承,對企業集團經營的重要性。 張允中2008年10月在接受《商業週刊》記者胡維釗採訪時說:「我離開金門時,金門的農作物只有土豆(花生),根本沒有人想要。」的確,在過去一百年來,亂世、戰爭、逃命、避窮,是金門人早年的共同宿命。能夠有勇氣選擇離開家鄉,一跨出家門,就是一輩子的生離死別。 該次採訪係透過張邦育董事長的引薦,前往新加坡製作「賺慢錢─金門幫百年智慧」專輯,文中生動描述:「划著舢舨,一趟只賺一角錢,金門幫靠這一角錢起家,最後壟斷南洋九成以上的舢舨業,進而攻進海上貿易,全新開展金門幫的企業版圖。獨立創業可以等上四分之一個世紀,錢來得很慢,但是像涓涓流水,一開始運作就會源源不絕,而且留得久。」 記者再次描寫「金門幫」的營生特色:「他們這一生,早就『死』過一次,活下來都是賺的。他們比其他人更珍惜現在所有。他們雖然希望致富,做生意的手法,卻慢得像烏龜,十年、二十年的等待司空見慣。」記者最後總結:「對於上一代命是撿來的金門幫來說,與其說他們很會做生意,不如說他們做生意很懂得走『活』棋。」 的確,對離鄉背井的金門華僑而言,即便是創業歷程有千萬般的困難挫折,都必須靠自己的雙手與雙腳,一一去克服,尤其金僑秉持傳統中國人「為者常成,行者常至」的創業名言,在近一個世紀以前,大多從經營散裝船與雜貨店起家,到今天在船務與金融及營造事業全球市場,才能獨當一面,其間歷經艱辛經營與族群融合歷程,才締造今天企業集團的營運規模,以下即是張允中百歲人生的精彩故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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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存的記憶
母親坐在我身邊,從包包裡取出手機,打開相簿拿給我看。接過手機前她先預告了裡面的人物,不出所料,即使沒有媽媽的預告,我依然能對答如流出那一位是誰。 「如果我沒有先說出來,妳一定不知道……」相信老化會改人容顏的母親眼中有堅持的意思:「不應該先說出答案。」我起身沖泡咖啡,以微笑說明一切,神韻是不會改變的啊。母親在客廳裡叨唸著,這麼容易就猜到了,是眼力太好嗎?不是的,我眼力衰弱到經常認錯人,所以需要照片的幫助,「妳是某某同學,班上功課最好的女生。」我在餐敘上,趁同學不注意地偷偷拿起畢業照對號入座一一點名著眼前的男男女女。 我喜歡拍照,雖然童年不曾拿過像話的相機,拍不出理想中的顏色。我喜歡拍天空、拍河川、拍花朵、拍海洋,一切美麗風景照片,主要原因是爸爸旅行只去山上海邊的緣故。儘管家庭環境並不寬裕,父親仍堅持將不務正業發揮得淋漓盡致,他相信沒有收入也可以來一趟快快樂樂的輕旅行。只有去阿姨家的海以及外婆家的山,能符合接近零成本的一日遊。搭坐父親的計程車抵達目的地,我總是搶著第一個下車,拿起相機喀擦喀擦地拍著我想要的風景。觀察視野角度的取景,急性子令我慢不得,只有踩穩站在大自然泥土地上的步履,心,才能更平靜。 參加校外教學,我會帶出父親的傻瓜相機,雖然不像話,至少做得到拍什麼就可以像什麼的任務。有一陣子我迷上看海的背影,便不斷投一票贊成父親開車載全家人去阿姨家度假,尤其知道姊姊也愛踏潮汐,便和她一起「合影在夕陽下」,拍得洋洋得意,直到後來忽然發現偶像張雨生的音樂專輯唱著:「如果大海能夠帶走我的哀愁,就像帶走每條河流。」我望著蔚藍海域時是沒有哀愁與喜樂的心情。歌詞努力告訴我的是大海邊上分別的有情之人,望著海洋的期盼心情:哀傷,請全部帶走,我卻不斷想起我的海景照,浪潮曾經捲起多少愛侶們「合影夕陽下」的回憶?可是,說實在話,我對晚霞白色沙灘的深情迷戀,真的無關男歡女愛啊! 爺爺雖然生活在「攝影,日新月異」的現代,卻鮮少拍照。他去世後留下的大頭照,製成了遺照,也放在墓碑上。掃墓季天氣好冷,爺爺會不會冷呢?我接二連三把冥紙丟入火堆中,竄起的火舌燒得又紅又旺,溫暖周遭空氣,希望爺爺在寒風細雨中能感受到溫暖。雨紛紛的清明時節,我站在欲斷魂的泥路上,悲喜交加地與遺照裡的爺爺相見。那年中風後的爺爺一病不起,在好幾個晚輩的合作下,勉強地拍了一張坐也坐不穩的照片。病中煎熬的這些年,只留下一張,洗成大張小張。大張懸掛在牆上;小張張貼於墓碑,同一張照片背景,已是爺爺生命中的倒數計時。照片,原來可以封存住記憶。 生命的無常帶給我許多感受,那些感受多半新鮮深刻。我發現,當我慢慢老去,有些事也漸漸不在乎了。 不在乎的事會讓我像封存住記憶那樣的沉默。 母親說大舅媽八十二歲,她也六十多歲了,生命的無常不知道會讓誰先離開,便約了兩位阿姨與小舅舅夫妻倆共同前往探視。閒聊之餘,母親拿出手機啟動拍照模式。母親站立的空間曾經布置外公外婆靈堂,當年一搬離山中,兩位老人家便在此處安養天年,那年代家中若有人喜歡玩相機,或許可以留下更多照片,只是,家人多半不愛拍照。老人家過世後的日子,長輩們翻箱倒櫃也只找到零星幾張照片給晚輩紀念,我忽然感到害怕,不管是哪一年拍攝,過世之後就全部成為了遺照。母親說生命無常啊,不知道誰會先走。我很想告訴她,舅媽是好人會長命百歲的,但我沒有說,像封存住記憶那樣的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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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的太湖畔
夏日的傍晚,正是炎熱的大自然中最美的時刻。沒有炙熱的會把人烤焦的太陽、沒有熱呼呼黏稠稠的熱氣。因此,每次吃完晚餐,我總會到太湖畔散步。 走出戶外,徐徐的涼風替代了家中的冷氣空調,傍晚的夕陽光穿透薄薄的雲層,形成橘紅色美麗的晚霞,身旁時不時傳出蟬鳴。欣賞著湖畔矯健的水鳥,他們以最飛快的速度探到水中,彎身、起身,嘴裡瞬間銜著一條魚。邊散步、邊欣賞這大自然的風采,是夏日傍晚愜意的活動。 印象最深刻的是,我曾在太湖畔邂逅了一隻「小精靈」。說來話長,那天正好因為有事,延遲了我與太湖的散步之約,使我到天都黑了才出門。當時我心想:「果然還是得早點來呀!」即使如此,我還是十分留意身邊的事物(當時並無心欣賞,純粹是為了安全)沒想到,在靠近中正公園的湖畔,一雙靈動的小眼睛咕嚕咕嚕的轉著,在黑夜裡十分明顯,亮晶晶的,似乎在尋探些甚麼。是尋找食物?還是觀察是否周遭有人車?當時我馬上知道,我遇見了稀有的小動物─歐亞水獺。牠的動作十分敏捷、跑得十分迅速,不到三分鐘馬上離開我的視線外,雖然我並未拍下牠可愛的蹤跡(因為晚上要拍清楚必須開閃光燈,但是擔心會影響到水獺及生態),但是這段短短的小經歷卻令我印象十分深刻,也覺得十分幸運能看到在世界上瀕臨絕種的動物。 太湖畔是金門許多人家休閒散步的好去處,美麗的自然環境、完善的遊樂設施、精緻的涼亭,還有豐富的動物生態。現在的人們都專注於手上的3C產品,在空閒時又有多少人去關注身邊的人事物呢?或許在不經意時我們錯過了很多美麗的瞬間。其實不論何時何地,只要多多留意身邊的事物,都會有令自己意想不到的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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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這一年
新書發表會由台文館趙慶華博士開場,然後由陳益源院長親自主持。院長學貫中西、治學嚴謹,著作等身、口才便給,把單調而嚴肅的新書發表會,營造成一個既有深度又有廣度的輕鬆場面,讓現場所有的貴賓和與會的朋友們沒有拘束感。首先由出版單位行政院金馬聯合服務中心翁明志執行長致辭,台文館蘇碩斌館長亦以地主的身分致歡迎辭;繼而是吳晟資政,台文館前館長鄭邦鎮和李瑞騰,以及代表縣長出席的孫國欽主任,金門文化局前局長呂坤和、《金門文藝》楊筑君社長,台南金門同鄉會陳瑞華理事長……等等,他們除了對金門文學外譯的肯定,也對老朽諸多的勉勵。 主辦單位除了安排越南新住民以越語朗讀書中片段,臺南市新營國小張溪南校長,更親自陪同該校4年級越南新住民子女張津逢同學與會,並朗讀他的讀後感;臺越夫婦郭景文、阮香茶共讀陳長慶小說集的感言;臺南市聖功修女會越南籍修女、陳淑端與何橋銀獻唱聖歌祝福。現場約有近三十位越南籍的女性朋友,她們身著傳統的奧黛服,外頭是一件薄質長袍,下身再穿一件同色系的長褲,顯得高貴大方,亦讓整個會場充滿著濃濃的越南味。主持人笑說:越南人來的比金門人還多,但隨即被楊筑君社長頂回去,她說:25號金門場就知道! 當輪到我致辭時,則因個人鈍口拙腮,不能以華麗的語言來向所有的來賓致意,但隱藏在我內心的卻有太多的感謝:感謝出版越文本的國立金門大學與胡志明市人文社科大學;感謝出版中越文對照本的行政院金馬聯合服務中心;感謝為我舉辦新書發表會的國立台灣文學館;感謝所有與會的貴賓和越南新住民朋友們。最後感謝陳益源院長,因為這本書我只提供六篇作品,簽上授權書,其他均由院長處理,院長可說功勞苦勞都有;所以我必須趁著這個機會,以一顆誠摯之心向這本書的催生者陳益源院長,致最崇高的敬意和謝意。 毫無疑問地,老朽在文壇只是一介無名小卒,多數貴賓均與我素昧平生,《陳長慶短篇小說集》中越文本台南場新書發表會,能有如此之盛況,全係看在陳益源院長的面子而來,老朽心知肚明。尤其是陳益源院長夫人林瑜文老師,除了在百忙中撥冗參加,我們一行人在台南期間,瑜文老師更是親自駕車、全程接待,並利用空檔帶我們參觀孔廟、南美二館、葉石濤紀念館……。老師,辛苦妳了,謝謝。 25日金門場在睿友文學館廣場舉辦,雖然天氣炎熱又在室外,而我又帶孝在身,並沒有私下邀請任何一位朋友來參加,但出席的貴賓和各界人士則超乎預期。由合辦單位國立金門大學提供的130個提袋,內裝《陳長慶短篇小說集》中越文本乙冊,與印著該書目錄的精製紙扇乙把。儘管工作人員必須核對邀請名單,簽名後始能領取,但不一會就被領取一空。 金門場仍然由陳益源院長親自主持,金門大學校長陳建民博士致辭時說:「小說是語言的一部分,誠如海德格的名言:人存活在自己的語言之中,語言是人「存在的家」,人在說話,話在說人。藝術可以說是存有的具體表現,陳長慶的小說毋寧是一種藝術,這種藝術是作者本身對事物和時間的傳達。陳長慶的小說某種程度傳達了戰地政務時期人們在這些面向的掙扎和吶喊,也提醒了人們存在當下的意義。唯有我們經歷了存有,才知道『將會』成為什麼樣子。」校長的文學素養,以及對文學的詮釋,讓台下掌聲不絕於耳。 是日出席的貴賓,除了主辦單位行政院金馬聯合服務中心執行長翁明志,合辦單位國立金門大學校長陳建民,尚有縣府秘書長陳朝金、前參議甯國平,社會處副處長李廣榮;前國大代表楊肅元、王水彰;縣議員李應文、董森堡;國立台灣音樂館館主任翁誌聰;府城觀興文化藝術基金會會長侯明福、執行長吳春福;文化局前局長李錫隆、呂坤和,教育處副處長黃雅芬、科長何桂泉、周祥敏、陳榮昌;金門日報總編輯陳國興,前總編輯林怡種、鄭大行;金門前鋒報社長顏恩威、專欄主筆寒玉,縣商會理事長李有忠……等。 學界有高瑞新、曾逸仁、林正士、林黛琿、侯建州、裴光雄……;藝文界則有黃振良、黃奕展、吳鼎仁、吳宗陵、洪明燦、楊清國、楊天澤、陳炳容、許維民、洪春柳、葉鈞培、王先正、陳為學、張麗霜、鄭藩派、李錫南、盛崧俊、林金榮、楊再平、石莉安、顏炳洳、王婷、薛芳千、浯民、王振漢、蔡是民、陳秀竹、翁維璐、呂成發、莊唐義、陳榮文、陳順德、李木隆、楊肅民、翁文貴、何炯輝、蔡明雄、何應權、顏湘芬、陳成基、劉國棋、陳宗保、蘇忠誠、李雯、梁靜怡、郭澤萍……;成大中文系廖凱蘋、鄭垂莊、何庭毅、陳佳杰……等。百餘人齊聚一堂參與新書發表會,可說是老朽此生最風光的時刻。 當現場貴賓致完辭後,首先由陳榮泰理事長帶領的金門仙洲薪傳南音社演唱南音,南音優美的樂曲讓現場的朋友們暑氣全消。繼而由金門傀儡戲團蔡遠進團長,親自操縱提線木偶;先由木偶拿起「《陳長慶短篇小說集》中越文本」小紅布簾,掛在預先準備的竹座中間,再拿起「新書發表」、「圓滿成功」掛在左右兩邊;蔡遠進團長高超的技藝、精湛的演出,博得現場來賓熱烈的掌聲。演畢後,蔡遠進團長並將竹座及祝賀的小布簾相贈,渠之用心,令人動容。畫家楊天澤贈送以睿友學校為背景的水彩畫乙幅,並附有證書,以示祝賀。凡此無不讓老朽感激在心。 金城國中新住民學習中心的越南籍學員,在許維民校長和教務主任王振漢的帶領下,亦前來共襄盛舉。現場連同越南籍新住民,以及金門大學越南籍學生在內,將近二十人。當她們穿著傳統的奧黛服站成一排時,陣容亦不可小覷,讓與會的來賓眼睛為之一亮。主辦單位特別商請國立成功大學中文系博士候選人,越南籍的鄭垂莊小姐,演唱越南著名作曲家鄭功山的──〈隨風飛揚〉。 即使現場多數人不懂越南文,當然也聽不懂越南歌,只能感受它優美的旋律,和演唱者字字清脆,聲聲宛轉,如新鶯出谷的歌聲。經過鄭垂莊把歌詞翻成中文並加以朗誦解釋後,大家才恍然大悟,原來這首歌的情感竟是那麼地豐富,歌詞也那麼地動人。 〈隨風飛揚〉 活在世間上需要一份心 是為了做什麼你知道嗎 是為了隨風飛揚、隨風飛揚 隨風而飛帶雲飄過條河 晴日一來或夜茫茫 這份心跟著時間飛揚 願作講述人生辛酸故事的人 晚霞時需要有個笑容 為了隨葉而飄遊,隨水漂流 疲憊人間卻是愛著來日 於人生而快樂,而快樂 就算人生淡薄…… 活在世間上需要有一份心 是為了做什麼你知道嗎 是為了隨風飛揚、隨風飛揚 而我卻被其中一句──「願作講述人生辛酸故事的人」深深地感動著。當我複製在台灣文學館說過的感謝辭、向在座的來賓致謝後,我竟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這輩子我願做講述金門辛酸故事的人!」這句話不僅僅只是對這塊土地的承諾,也是我的作品最好的詮釋。 走筆至此,也得感謝媒體的報導。平面媒體除《金門日報》外,尚有《中國時報》、《中華日報》、《金門前鋒報》、《越南青年報》。網路電子報則有《中央社》、《大成報》、《民權報》、《中華海峽傳媒》。甚至國立教育廣播電台亦以「《陳長慶短篇小說集》串連金門與越南」為題加以報導。 個人部份則有:6月29日《金門日報.浯江夜話》陳益源院長〈《陳長慶短篇小說集》中越文本要給誰看?〉(該文6月29日刊出後,《金門日報.電子報》點閱率迄今已高達6751人,可見讀者們對這篇文章的重視。);7月22日《金門日報》社論〈讓金門文學立足鄉土迎向世界〉執筆者為陳欽進先生;8月4日《金門日報.浯江夜話》李福井先生〈寂寞的力量〉;8月8日《金門日報.浯江夜話》吳鼎仁老師〈安南譯〉。無論媒體的報導或個人的論述,無不對老朽有諸多的鼓勵,謹向諸君致最崇高的敬意和謝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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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文學地圖
一本書的重量,有時候不是用金錢衡量的,也不是用外觀,無論精裝平裝,無論裝禎是否精美,無論作家是否重量級,其實都比不上寫書者的真心誠意。當然,這當然不是說,擁有以上條件的書籍就是不好,閱讀,並不能帶有成見,用一種未見之明去判定一切,倘若要評論一本書,我想,最好還是從閱讀那本書著手。 近年來,許多文學書籍仍然持續在出版,江山代有才人出,不少作家退休,迎來新氣象,有不少新血投入寫作,有得過文學獎的,也有筆耕多時的作家,他們都讓整個文學出版的成績相當豐盈。只是,出版再好的書,都還是要有讀者捧場,現在的人漸漸不閱讀,買書就更少了,所以很多書店調整開店方針,轉型為網路書店,很多書店則是收起一些分店,集中火力在經營尚可的店家,然後繼續努力。 而最近,聽講座的時候,無意見講師推薦了一套地方文學地圖的套書,雖然只有兩本,但是有一本已經賣到缺貨。內容大致是書寫台南地區,包括府城與大台南地區的文學地圖,以當地知名作家的作品與經歷當成引子,然後實際走訪現在的地方,進行紀錄與采風。以前在圖書館,我就曾經閱讀這兩本書,看的不深,但深深的佩服這個企劃,而且重要的是,他們並不是一批職業作家,或是出社會的人,而是一群學生經由老師帶領去做這件事情,為的是讓故鄉留下更好的紀錄。 說故事的人很多,但要把一個故事說好,把一個故事說得動人的人卻很少。書寫這類型書籍的人很多,但要從書中深刻體會他們所要表達的意思的人也不多。通常都要透過深刻書寫,或是長久的計畫才能寫成,或多或少也需要老師的專業指導,同時也要拉高自己的眼光,放在文學層次的場域進行研究討論,接著進入想要做的主題,把每個地區,或是每個細節都當成小論文一樣然後獲得實際成績。 會想要再找這類型的書籍來看,大概是受那個講師影響,畢竟他說自己也買不到那套書的第一冊,由於賣的太好,基本上就連再刷也買不到。後來,我自己嘗試著在網路買書,最多也只能買到第二冊,第一冊想要在網路二手商城購買,幾乎都是缺貨,買到的機會幾乎是零。而查閱了一下圖書館,那兩本書也幾乎都被借走,而且後面預約的人也很多,所以,我慶幸自己買了一本,另一本的話,可能還得看緣分,或許哪一天有機會,可以在實體的二手書店找到,或是拜託開二手書店的學長去尋找,說不定就有機會買到書籍,不過,或許還要等很久時間吧。 地方文學地圖系列,真的不錯,可以從中閱讀當地知名作家的經典,同時也能走訪當地,一探究竟為什麼作家要如此書寫,可能是一個地方,也可能是一間店,或是一道美食,總之就是一個回憶。這也難怪,從古至今,方志文學其實也是一個顯學,到現在,轉化成這樣的模式,算是繼往開來,同時也是再創新的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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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灣站起來
當年女香姐是我們法律系的學生,我是她的班導,她要我陪同她參與《大愛電視台-在台灣站起來》的訪談節目,在訪談中她不斷強調新住民在台的生活與權益,她關心新住民朋友,也期望新住民在台灣站起來。 她個性活潑,認真學習,她雖然是越籍生,但她的成績總是令人刮目相看,她未嫁來台灣前曾在多國打工,學會多種語言,嫁來台灣後,國語她從頭學起,課餘時間會到法院當通譯,因此她發現新住民不懂台灣法律,才會陷入司法糾紛,於是她下定決心要來大學讀法律系,為了只是能幫助新住民朋友。 畢業後她不畏懼挑戰,總是全力以赴,甚至到國小教授學生母語課,她常做戲劇演出,她說:戲劇表演,才能保有新住民文化,她關心新住民權益,甚至為新住民朋友走向街頭請願。如大愛電視台的訪談主持人問她為何要如此做呢?她回答說:只有這樣做台灣人才會愛護新住民。 我雖是她的班導,看她著融入台灣社會,並把握每個學習機會,為服務新住民的愛,令人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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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這一年
2020這一年,是我人生悲喜交錯的一年。 悲的是嵩壽103歲的母親,於5月13日與世長辭。我與母親有著75年的母子深情,母親的辭世,悲傷的心緒久久不能平復。每天回碧山老家,已見不到母親慈祥的容顏,而是她的遺像和神主牌位,內心的傷悲不言可喻。想寫一點紀念母親的文字,竟一時無從著手,實在愧對母親75年的養育之恩。但我相信這只是暫時的,因為母親還活在我心中,即便不能寫出她精彩的一生,至少可記述她人生的片斷。因此,我把紀念母親的文章容後再寫,想必老人家不會怪我不孝吧。 喜的是《陳長慶短篇小說集》中越文本,由行政院金馬聯合服務中心出版發行,並於7月18日在台南國立台灣文學館,25日在金門睿友文學館,各舉辦一場新書發表會。 這本書能被翻譯成越南文,首先必須感謝國立金門大學人文社會學院院長、陳益源特聘教授居中牽線,並邀請越南胡志明市人文社科大學文學系黎光長主任,及潘秋雲、阮黃燕、胡玉明、黃氏秋水、阮東朝等五位教授,共同來翻譯書中的六篇作品。然後由國立金門大學與胡志明市人文社科大學聯合出版,越南文化—文藝出版社發行。 出版單位於2019年11月8日,在胡志明市國家大學所屬人文與社會科學大學文學系、主辦的「越南與東亞文化、思想之交流國際學術研討會」開幕式上,同時舉辦《陳長慶短篇小說集》越文本新書發表會。會中有來自日本、韓國、中國大陸、台灣等4個國家近200位代表共同參與了這場盛事。雖然邀我參加,但基於個人因素使然不便出席,只好婉拒他們的好意。可是陳益源院長還是幫我錄了一段感謝辭,以視訊方式在現場播放。大意是: 今天我的心情格外地興奮,因為我的作品《陳長慶短篇小說集》將在貴校舉辦新書發表會。身為這本書的作者,理應前來參加,並來向諸位致敬與致謝,但因個人因素使然,不能親自出席,除了深感抱歉,也請諸位體諒。 這本書能翻譯成越南文在越南出版發行,首先,我必須感謝兩校聯合來出版這本書;如此,對一個僅讀過一年初中的老年人來說,更有不凡的意義。所以對兩所不同國度的高等學府與陳益源院長,我必須致上最崇高的敬意和謝意。 繼而,我必須感謝胡志明市人文社科大學文學系黎光長主任,如果沒有他和諸位老師克服萬難,逐字逐句把我的作品翻成越南文,這本書依舊無法呈現在越南讀者面前。對黎主任和參與翻譯的老師們,同樣地,我也必須以一顆誠摯之心,致上最虔誠的敬意和謝意。 雖然越南和中國是兩個不同的國家,可是兩國之間的歷史和文化有很多相同的地方。但在我的作品裡,為了凸顯金門這座島嶼的鄉土色彩,我經常會在文中穿插一些當地的民情風俗和俗語,以及駐軍獨特的專用名詞,所以翻譯起來是較為困難的。而黎主任和諸位老師,還是一一把它克服,並呈現出它的原意,讓我相當敬佩。 這本書能在越南出版發行,可說是我從事文學創作五十餘年來最大的殊榮。縱使我不懂越南文,但內心的興奮不言可喻,希望透過這本書的出版,能讓越南的讀者和朋友們,充分地瞭解金門的歷史文化和民情風俗。 不久,這本書又獲得越南文評家黃如芳、陳黎花箏、阮廷明奎、阮秋賢等四位教授的重視,相繼撰寫專文推介,讓我感到與有榮焉。而這本書能翻譯成越南文,並蒙受越南學者和讀者青睞,必須歸功於陳益源院長。倘若沒有他穿針引線,這本書勢必沒有機會在越南出版發行。 然而,當越文本受到越南學者和讀者肯定後,陳益源院長發覺臺灣有許多越南人,包括十幾萬的越南籍配偶,以及八、九萬的勞工和留學生,他們的母語是越南話;另有數十萬的越南新住民子女,他們的媽媽看得懂越南文,於是院長又興起出版中越文本供他們閱讀的念頭。當他提出這個構想時,立即獲得行政院金馬聯合服務中心執行長翁明志的重視,以及范燕燕參議的支持。於是在陳益源院長運籌帷幄下,不出數月,《陳長慶短篇小說集》中越文本就由行政院金馬聯合服務中心出版面世。這本厚達四百餘頁的中越文對照本,為我五十餘年的創作生涯,留下一個極為珍貴的記錄。 繼而是在國立台灣文學館舉辦的首場新書發表會,即使陳益源院長事前曾徵詢我要邀請那些人參加。但因母親剛過世,重孝在身,實在不方便親自出面邀請任何一位親朋好友來參加,所以一切尊重院長,由院長做主。院長也能體會我的心情,絲毫不勉強,由他開具名單親自致電邀請。可是台灣文學館的工作人員,深知老館長的為人處事和人脈關係,以疫情為藉口,提醒老長官勿超過八十人;而院長給我的名單已超過百人,尚不包括成大中文系助理,與台文館的工作同仁在內。 院長邀請的貴賓和朋友們來自各階層,有政府機關,學術單位和民間團體,以及越南籍通譯、修女、教師、留學生,台灣新住民及其子女……等等。其中台灣文學館除了現任館長蘇碩斌,又有鄭邦鎮、李瑞騰、陳益源三位前館長與會;著名作家、成大特聘教授蘇偉貞亦撥冗前來參加;總統府資政、詩人吳晟也特地從彰化趕來;台大文學研究所所長黃美娥、金門縣政府台北服務處主任孫國欽、金門文化局前局長呂坤和、《金門文藝》社長楊筑君、律師陳芸……,亦專程從台北南下;府城觀興文化藝術基金會會長侯明福、執行長吳春福,台南市金門同鄉會理事長陳瑞華、副理事長何柏霆……等人,亦出席共襄盛舉。現場嘉賓雲集、氣氛活躍,的確讓老朽受寵若驚。 當新書發表會尚未正式開始時,台灣文學館安排了一個文物捐贈儀式。我不敢說捐贈的是文物,因為還必須經過一定的程序,由台文館邀請審查委員來審定,通過後才能正式登錄為文物。但這些東西對我而言則相當重要,別人的保險箱放的或許是金銀財寶,而我存放的則是下列這些被我視為比金錢更珍貴的東西。 《金門文藝》部份 一、行政院新聞局出版事業登記證(62年9月局版台誌字第0049號,局長錢復) 二、金門縣政府營利事業登記證(65年4月10日金商登字第1711號,縣長譚紹彬) 三、中華民國雜誌事業協會會員證書(70年5月6日國誌證字第0408號,理事長任卓宣) 四、《金門文藝》第1期至第7期各乙本(第7期為報紙型) 五、《金門文藝》革新第1期至第4期各乙本(第4期為報紙型) 個人部份 一、《寄給異鄉的女孩》著作權執照(62年11月台內著字第5939號,內政部長林金生) 二、內政部公函(文號:62.11.20台內著字548132號,部長林金生) 三、《寄給異鄉的女孩》乙本(61年6月20日,台北林白出版社出版,發行人林佛兒) 四、《螢》著作權執照(63年2月台內著字第6202號,內政部長林金生) 五、內政部公函(文號:63.2.6台內著字562276號,部長林金生) 六、《螢》乙本(62年5月20日,台北林白出版社出版,發行人林佛兒) 七、《失去的春天》手稿330張 八、《失去的春天》乙本(86年7月,台北大展出版社出版,發行人蔡森明) 九、《失去的春天》乙本(92年,金門縣政府出版,發行人李炷烽,台北聯經出版公司承製/發行) 十、《秋蓮》手稿184張 十一、《秋蓮》乙本(87年10月,台北大展出版社出版,發行人蔡森明) 文物捐贈的緣起,係受陳益源院長多次的鼓勵,加上自己也有如此的體認,與其把這些東西放在箱子裡,或是將來留給子孫,還不如捐給國家文學館來保存,較有實質上的意義。因此,我並沒有跟任何人商量,逕自裝箱寄給蘇碩斌館長。今天趁著《陳長慶短篇小說集》中越文本在台灣文學館舉辦新書發表會時,典藏組特別安排了文物捐贈儀式,並由蘇碩斌館長親自頒給感謝狀乙紙。台文館對文物的重視,對捐贈者的尊重,可見一斑。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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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門土地公廟前的普渡桌
金門鄉鎮各村落七月普渡的時間都不同,以前戰地政務時期,政府規定七月只能統一於七月初一、七月十五及月尾三次祭拜普渡公,後來戰地政務解除了,於是各鄉鎮紛紛回到原來普渡的日期,我的娘家在金城的北門,普渡日期在農曆七月十六。 今年的普渡,去看普渡桌時,我們的管理委員會的人員,忙著招呼來喝一杯烏梅+檸檬汁,清涼解渴,真的是透心涼!接著,我第一次發現有用小巧的插香座,如此巧思又實用,真的非常有創意,還有充滿藝術的作品:八大八小,管理委員告訴我是請餐廳的主廚專門精心設計製作的,真的是栩栩如生,叫人目不轉睛,就這樣被迷住了! 這時巧遇博士班的學長專程從台灣回來,說他一直念念不忘小時候看普渡桌的印象,但回來之後又不知道哪裡有?於是找了一位從事導遊的朋友帶路,正好都是好朋友,於是我分享金城地區北門是十六,東門十七,這時我們北門負責普渡事宜的管理人員插進來說西門是廿六,我接著說瓊林是十九,普渡桌也很值得觀察,歡迎他屆時可以到瓊林了解一下普渡的文化。 現場也有人專門來拍照,巧的是總兵署的夜間解說導覽人員帶著遊客也來觀察在地的普渡文化,我們的管理委員十分好客,立即招呼大家停下腳步,喝一杯烏梅汁,我覺得好感動,觀光的金門,就是要結合文化的金門,才會這樣透心涼,這樣溫暖人心。 幸運的再遇到金門在地的文史工作者葉老師,他解說八大是要包含天上飛的龍鳳、水裡游的鴛鴦、還有山裡跑的虎、豹、獅、象,八小則用肉類即可,今年負責的師傅十分有想法,每一個都活靈活現,非常的吸睛,我拍得停不下來,接著葉老師告訴我北門土地公廟前這一處的普渡桌,特別的是,像今年有兩份八大八小,一份是管理委員會備的,另一份是那一家有生兒子出的,所以大家也是開心的參與,因為添丁是值得分享的。 接著遇到表嫂也來拜觀音嬤,我們有機會交流,我分享表姨的故事,她總喚我的小名,說她小時候七月就一直等十六,說要去北門給北門姑請,表嫂說她要叫大姨,是她婆婆的姐姐,腦筋非常好,說她比較好命,但她的婆婆就從年輕一直操持家務與農活,我說那個年代的婆婆媽媽大部分都非常的勞碌,上山下海、風中雨裡,手都長繭,腳底都是磨出泡,我還和表哥說起自己還在古寧頭工作的時候,有一次遊客來,就問哪裡來,結果是我們在地的鄉親,我開心的問哪一個村莊,他一說我就說我的舅婆也住哪裡,哪裡知道彷彿大水沖倒龍王廟一般,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原來眼前就是舅婆的兒子,我要喊表舅的啦! 接著看到牆上有公佈添緣的名單,我想到前些日子有收到管理委員會每家戶送一份收支營運的經費表,並且附了剪報,是本會把香油錢捐給家扶中心,我說起時,表哥立即接口說有啦,報紙都有報導,我覺得與有榮焉,關心社會、關愛人群,我的社區也不落人後,金門處處飄著文化香,愛心與善念更是盈盈在我們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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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德黃逸所》自序
「十年磨一劍」,而我是二十年才完成一本書,真可創金氏紀錄了。雖然不能盡善盡美,也未能列入「金門進士叢書」系列,但總算了卻一件心事,堪可告慰先祖列宗了。 猶記年幼時,家境清寒,經濟拮据,經常過著三餐不繼的日子,每年最期待的就是農曆春節來臨及廟會慶典的拜拜,因為那時就可打打牙祭,滿足口腹之慾了。尤其是農曆八月十五、十六兩天,村裡「慈德宮」醮典,更是全村動員,男性投入廟會事宜,女性忙著拜拜,人人虔誠參與,祈求國泰民安。隨著年歲增長,知悉慈德宮乃主祀黃府大王爺(太守祖),也就是被譽為「品德完人」的金門明代進士黃偉(字孟偉,號逸叟,別號逸所),此榮名背後的故事為何?實令人悠然神往,也激起忝為裔孫之筆者研究之興趣。 可惜黃偉任官時間短,明史並未列傳。主要著作《海眼存集》亡佚,流傳後代者只有少數篇章,其生平事蹟僅見於福建及金門有關之地方志書,如《福建省同安縣志》、《泉州府志》、《清源文獻》、《紫峰文集》、《滄海紀遺》、《閩書》、《南雄府志》、《廣東通志》、《清白堂稿》、《金門縣志》等,所述亦甚簡略。辭官後僻居海隅,鮮與「當代諸公」交際往來,故要尋覓同時代者為他所作詩文,也不容易。所幸經筆者經年累月,鍥而不捨努力,二○一九年六月終於找到黃偉摯友金賁亨所著《一所金先生集》,裡面有寄給黃偉書信及〈明松江知府逸所黃先生墓表〉等珍貴史料,可說是研究上一大突破。 為了彌補文獻之不足,筆者於民國90年(2001)即開始進行田野調查,除了金門本地之慈德宮、汶源宮、邦伯堂、飛鴉落田穴、黃偉墓表、墓道碑、黃汴墓等相關遺跡外,民國94年(2005)到江南旅遊時,還特別脫隊到南京城考察黃府任官之南刑部所在,惜時隔四百多年,滄海桑田,景物全非,根本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又到上海市虹口區「汶水路」、「汶水東路」一帶,求證是否為紀念黃偉而得名?但最終發現黃偉並未於松江知府接篆坐堂,況且松江府治過去在婁縣與華亭縣(民國後合併為松江縣)、上海縣非府治所在,所以兩處地名僅是恰巧與黃偉故里犯複而已,否則何不名為「孟偉路」或「逸所路」更為貼切? 黃偉生前行誼受時人欽仰,死後被塑像立廟奉祀,也就是民間「正則自為神」的適當詮釋。成神後的黃偉,被供奉在金沙鎮後水頭村的「汶源宮」、後浦頭村的慈德宮、高雄市燕巢區之「三海宮」、福建南安市水頭鎮下店村「壽溪宮」;甚至遠至澳門、新加坡、印尼等地也有僑胞奉祀。四百多年來,「品德完人」高尚的節操成為全球黃姓宗親的共同信仰,這是黃氏族裔的榮耀。 為了瞭解海內外信仰「黃府王爺」之概況,筆者自民國90年(2001)即開始調查慈德宮、汶源宮之歷史沿革,參觀醮典儀式;又於2004至2018年間曾經三度到南安市水頭鎮下店村壽溪宮參訪,訪問了當地耆老黃種例、黃思山先生,獲得許多寶貴資料,除了瞭解壽溪宮歷史變遷外,也得知下店鄉親移民到新加坡和澳門後,也在僑居地立廟奉祀王爺公(黃偉),於是筆者乃於2019年9月先到新加坡芽龍25街24號,透過堂弟建友、雅瑄夫婦協助,聯絡到廟宇總執事黃良眼老先生,拍攝了黃府大人神像;10月底又和堂弟賢伉儷在澳門會合,搭計程車到澳門黑沙灣金海山花園第一座17樓A層公寓,承蒙霞店鄉親會理事長黃天松先生開門接待,才能參觀廟宇內部及拍攝神像。2019年11月透過旅居高雄洪琪玫老師幫忙查詢,得知高雄市鹽埕區之三海宮已遷往燕巢區中安路87號,故於12月1日特別到高雄市作田調,訪問了宮主林茂豐、總執事許彩鳳賢伉儷及頭筆蔡士仁老師,也瞭解了三海宮奉祀黃府大王爺之來龍去脈。 本書之完成,最大功臣乃是學識淵博之國史館文史學者羅元信先生,他分享筆者很多珍貴之研究成果,並提供文獻之線索;其次要感謝「全球紫雲總譜編委會」黃雄勇宗長之幫忙,他提供了黃姓郡望堂號與「紫雲始祖」相關資料;泉州開元寺及檀樾祠照片;更重要的是幫我查詢到浙江省臨海市博物館的電話,讓我輾轉聯絡到古籍資料部王海波主任,承蒙其鼎力相助(又婉拒任何酬勞,令我深感歉疚),始能獲得黃偉摯友金賁亨所著《一所金先生集》中有關黃偉之文章,真是功德無量! 此外,廈門大學博導陳支平教授指導之治學方法;金門大學教授洪春柳博士協助古籍之詮釋;金門縣宗族文化研究協會黃奕展校長對慈德宮創建年代之考證、醮典祭儀之解說;金大研究員林建育先生和汶浦黃章榮、黃仁德宗長及英坑黃美山宗長提供相關照片及資料;陽宅陳篤龍老師、陳慶平表弟慨借《浯陽陳氏族譜總目》手抄本及《浯陽陳氏族譜》影印本;金酒公司董事長特助王筱瑱小姐開車載我到西園參觀紫雲始祖祭典儀式,並拍攝許多珍貴的照片;泉州市南安石井鎮先父恩師李君鎮公子李國防先生,開車陪我到南安市下店村壽溪宮作田野調查及訪問耆老;堂弟建友賢伉儷陪我在新加坡及澳門探訪黃王爺信仰概況;義女慧君幫忙搜尋資料、校對文章及排版,認真體貼態度,令我既感動又感恩。 以上諸君皆是本書之幕後功臣,提供筆者研究上之便捷,在此致上崇高的敬意與謝意,其他未及備載提供協助的人,在此亦一併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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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濱清晨
清晨六點多醒來,猛然想起昨天報紙刊登我文章,報紙我忘記買,也許淩晨的通宵店還沒將昨晚剩下的報紙打包退回?我迅速戴上口罩、鴨舌帽出門。淩晨又遇週末,屋邨一片空寂曠蕩,人車皆少,疫情下的紅磡海濱大道周圍馬路小道靜悄悄一片,也許午夜時分下了綿綿細雨,空氣潮濕,地面上仍留有昨夜的濕濕的痕跡。 我到通宵店報紙架翻翻,沒找到,就問櫃檯服務員,還有昨天的某報嗎?那麼巧,他正在登記處理櫃檯上昨晚剩下的好幾家報紙哩。就從裡面抽了一張給我,令我喜出望外。 既然出門,口罩也要消耗一個了,不如多走幾圈吧! 我專門挑了行人最少的地方走,很快走到了那條著名的海濱大道。這條大道從紅磡海逸豪園到尖沙咀天星碼頭,全長四公里。由於大道寬敞,面向全景式的維港風景,最適合遊覽、拍攝和運動。曾經在幾年前,我從紅磡碼頭一直漫步到星光大道,都要一個多小時。平時工作忙碌,稍微走一段也是蠻好的。最好的時光是在夏季的五時許,那時,陽光的熱威已漸漸收斂,時分既選得好,在這黃金檔裡大道就成了運動員或普通市民的最佳田徑跑道,人影穿梭不息,頗為熱鬧。 六時多的早晨,我才發現,好地方就在你眼皮底下,有時你未必有機會遇見。疫境和週末假期,將這範圍很大的屋邨和海濱花園造就成一種無人之境的美。就像武漢一月二十三日到四月八日的封城一樣,生活受阻,也是歷史機遇,隨便拍攝,鏡頭裡幾乎沒什麼人影,真是難得一見的時分。 我站在十字路口的人行道上,遠望著那開上陸地的超級大型巨輪「黃埔號」,這成為黃埔花園地標的大輪,甲板上有酒樓,地下是很大的超市。平時,因為車來車往,擋住了視線,要拍攝一張完整的、乾淨的照片都不易,此刻,連平時清晨最多的計程車都絕跡了,隨時就可以拍到地標完整的照片。再看附近幾條平時車水馬龍的馬路,和週末不用上班的人一樣,似乎都還在沉睡中。 再往那條著名的海濱大道漫步而去,穿過一個酒店時,有兩位男女從一堵高牆下的小門進去,趨近一看,才發現那是大酒店的後門,原來是酒店早班的職員。經過一棟辦公大廈樓下的大片草坪時,看到一位婦人在晨運。蹣跚的步履,估測是身體狀況不佳。雨後,草坪綠得耀眼,彷彿就要流出油,令人欣喜不已,禁不住多拍了幾張照片。 天地逐漸開闊,就要走到那四個月前我常邊漫步、邊捕捉眾生相的海邊了,又見海水、碼頭、長椅、港島錯落有致的大廈……心情不由得一陣感慨,又一陣激動。 清晨六點多的天色有點陰沉,剛剛停歇的雨,形成了淡淡的晨霧,朦朧了港島的樓宇風景,令它們的輪廓也處在淡藍色的縹緲中。雨後,海濱大道更大大減少了人跡。兩三個穿著紅色、綠色、藍色運動短褲的人從我身旁跑過。 一路的風景都很好,由於時間還早,還未到早上的七點鐘,天色又陰陰的,白天慣見的釣魚翁沒見出動,也許海裡的魚覓食和一天潮汐漲落的時分很有關係。清潔工很早就在清掃了,我對這些城市的清道夫一向充滿了敬意,禮貌上我想拍攝他們,也得先打打招呼,獲得他們的允許,還是省了吧。猶豫良久,我只是拍了一張他裝清潔工具的小推車。正是這些天天不辭勞苦的辛勤勞力者,保證了我們有一個清潔靜好的居住環境,也為香港給外來遊客留下好印象爭分。 經過紅磡碼頭的時候,腦子裡出現平常的日子裡印傭、菲傭在周圍草坡、碼頭外圍聚、會餐、唱歌跳舞、紮營躺臥的場景,這個週末清晨呢,第一班的渡輪從紅磡開是七點零五分,都還沒開呢。碼頭外的木長椅平時坐滿了閒客,此刻我只看到一個戴著淡青色口罩的中年漢坐著正在刷手機,另一個全身上下都穿得很花的戴黑色口罩的瘦瘦女子遛著兩隻狗,小白坐在她身邊椅子上,大黑蹲在跟前的地板上,她也在專注刷手機。 疫情下,週末的紅磡海濱大道寥寂而靜好,一幅幅圖景都顯現一種靜態美,算是另一類暫停鍵現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