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
麥麥風情
幾年前聽種田的二姐夫說起,麥子收割時,他會去別人的田裡撿剩下的麥穗,我聽了很有興趣,第二年,便央求先生帶我去「東施效顰」,可是那年雨水多,當我們去撿的時候,田裡都濕了,我撿不到麥穗,才發現種田人真的是靠天吃飯,風雨不調,日子就不容易過下去。 於是我的「拾穗夢」一直未能美夢成真,今(99)年農人收割後,我和先生路過瓊林水庫要去賞鳥,意外發現那裡的麥田剛剛收割完成,於是我們停了車,我走進麥田,彎腰「拾穗」,但才發現我比鳥兒慢三分,因為用手一抓,要仔細檢查,有些顆粒已被聰明的鳥兒啄食一空,我並不失望,反而因此明白鳥兒在收割後的麥田翻飛,原來是有食物的好餐廳在吸引牠們。第一次進入收割後的麥田,我是空手彎腰,用手一拔,才發現麥桿韌得我既無法拔斷,細嫩的小手更立即翻紅,於是只有連根拔起,匆匆天就要黑了,我家的後車廂看似塞滿了麥桿,彷彿一整車,有豐收的感覺,回家之後隔天看見有陽光,一早就平舖在院子裡,享受艷陽的照拂,希望吸飽陽光之後,好脫粒。 隔了幾天,再次來到麥田,這次我帶了乳白色的肥料袋,也帶了剪刀,挑有麥穗的再剪下來,在尋找的過程中,會先用手去觸摸感受飽滿的顆粒,一碰到空空的就知道鳥兒「捷足先登」了,因為我離收割有一段時間才進到麥田,顯然我要有好的收穫是不太容易,但我相信仍有「漏網之魚」,而且我只要有撿到就很開心了。 撿麥穗只是第一步,後面的工作原來還很多,不過卻讓我有很豐富的體驗。 記得2004年我因為辦理「國際島嶼會議」,有機會認識學長任職國立自然科學博物館的顏重威老師,他帶我到宏坡陶瓷廠,那時廠長是他的宗親達仁先生,我記得他請我們喝自製的「麥茶」,我被那濃郁的麥香吸引,多年後仍不能忘懷,因此,這次「拾麥穗」我的願望是可以炒「麥茶」,煮一壺濃、醇、香的麥茶。 可是當我一步步實現自己的小夢,才發現原來並不容易。 初把撿來的麥穗先每天攤在太陽下曝曬,因為日子並不是依著我們的需要來邁進,所以當風雨要來前,要搶在前面先把麥穗收起來,今年我可能因為之前撿麥穗的經驗,明白不能讓雨水淋濕,所以一直請先生在我上班的時候要留意我的麥穗哦! 終於可以進行麥穗脫粒的工作,我利用閒暇用手一粒一粒脫殼,大嫂和姪女珍看了說,可以裝在袋子裡,再用棍棒來敲打較快,還說以前也有脫穗的器材,我說我用手是想感受每個顆粒不同的大小,明白沒有好的陽光或雨水的滋潤,是長不出飽滿的麥穗的,就像今年收成的花生一般,有的飽滿、油亮,有的乾乾、扁扁,差異可大了! 花了兩個多月的時間,終於把麥穗的顆粒完整的脫殼,麥桿和麥穗的殼,我還捨不得丟掉,知道三妹家養了兔子,妹婿央人撿麥桿餵兔子,我得知後便把撿來的麥桿及麥穗的殼,一併的善盡其利,千里迢迢的送給他們的兔子當食物。後來他們的兔子又被送回台北之後,我則把麥穗的殼灑在我家的田裡,當成有機的肥料,「落花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我想讓麥穗物盡其用,回歸大地,圓一個愛護地球的「大夢」。 今年因為雨水豐沛,讓我想要完成「炒麥茶」的願望,不是那麼容易實現,因為連連的雨天,處處長霉的季節,我們家也躲不掉,於是我要忙著注意放在透風的地方,以防我的麥粒長了霉,幸好天又放晴了,我的「拾穗」真是迢迢長路,要趁麥穗未浸雨水前去撿拾,要趁好陽光時好好曝曬,要趁雨天時,藏在透風處或是先冷藏在冰箱裡,才知道種田人的甘苦滋味。 當我用手一粒粒去脫殼,才能明白麥穗的成長過程,是如何的要自己去爭取自己的養份與能量,是怎樣和風雨、陽光互惠,才能吸飽雨水的豐潤和享受和風的吹拂,一粒粒經過指間的鑑定,才知道要結成果實的艱辛歷程。 現在,我的麥粒仍在吸吮陽光,等炒成麥茶,麥茶可以飄香的時候,再來分享一壺麥茶的滋味。
-
●2010金門坑道音樂節親身體驗最夢幻的音樂饗宴
去年的翟山坑道音樂會有笛子、女高音、小提琴、大提琴演出,可惜僅有兩場,讓音樂家及現場觀眾都意猶未盡。今年我們決定擴大舉行,在10月16、17兩天,共六場的表演,邀請了不同的音樂家,讓大家在兩天內,分別享受不同演出形式的美妙音樂。 第一天的演出是弦樂四重奏,弦樂四重奏一直是我認為最美、最和諧的重奏組合,弦樂家族的樂器一起合作,音色非常地優美。尤其這次邀請的組合都是很棒的音樂家,第一小提琴我邀請到台北市立交響樂團首席姜智譯,他不僅年輕、長得帥,對音樂更是非常有想法,去年在翟山坑道的演出更是廣受觀眾好評。另外一把小提琴,則找到了旅德的美女小提琴家梁茜雯,是新一代的小提琴好手,不僅琴藝高超、也是一位大美女,甚至曾經還被名導演吳念真邀請拍廣告呢! 中提琴則是由我的好朋友,台北市立交響樂團首席何君恆擔綱演出。他是我最喜歡的中提琴家,人非常的和善、親切,音色也非常棒,更是合作音樂的好夥伴。雖然他不太敢搭國內線的飛機,但是這次他還是決定為了『2010金門坑道音樂節』冒險,為大家帶來演出。至於大提琴,當然就是我這個始作俑者啦,今年才剛辦完返國20周年的紀念音樂會,還來不及好好休息,就忙著計畫這次坑道音樂節的演出。雖然我人目前在維也納,但是現在我的腦袋可是充滿了坑道音樂節,迫不及待想要趕快前往金門拉琴了! 第二天的演出則是各種樂器的獨奏,或是搭配上豎琴美麗的伴奏,讓音樂更加豐富,這可真是視覺、聽覺雙重享受啊!演出的音樂家有去年已參與過的知名竹笛獨奏家吳宗憲,以及氣質豎琴家洪綺鎂,再加上樂壇生力軍小提琴家梁茜雯,還有我的大提琴。我們會帶來不同樂器的演出,讓觀眾體驗中、西樂器的不同風情。 我一直覺得,坑道是金門的特點,也許以後不只有翟山,可以在不同的戰地坑道內舉辦更多次的『坑道音樂節』。這次真的很感謝金門國家公園管理處大力支持,讓這樣前所未有的音樂會,能夠延續下去。還有金門大學的同學,支援我們在水上舞台划船。這樣的音樂會真的是結合金門的資源,加上台灣的音樂家,兩地的攜手合作真是更值得期待。
-
金門紫雲始祖泉州行
參觀崇武古城已經是中午一點了,太陽奇熱無比。崇武的意思就是崇尚武備,它是中國一座僅存的比較完整的石頭城,洪武二十年(西元1387年),明太祖朱元璋為了防禦倭寇入侵,委派江夏侯周德興巡視東南沿海所建,和金門城是「同梯次」。這是一處集濱海風光、歷史文物、民俗風情雕刻藝術於一體的特色旅遊風景區,不過我發現當地導遊對石雕介紹得很仔細,梁山泊108條好漢,24孝,紅樓夢12金釵等,到了海邊,看天下第一龜,不過有人嗆他說臺灣宜蘭的龜山島才是天下第一龜,大熱天爭得臉紅脖子粗,何苦來哉?岸際有西遊記的角色雕像,我個人認為沙僧最精美,可是卻有一大堆的他團年輕女生輪流著和天蓬元帥這隻大豬公拍照,真是應了「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那句老話,何況牠只是「男豬」,此話一出,立刻招來旁邊婦女的抗議。我們一直走到城門口的南門關帝廟才各自帶開,有的人進城閒逛,有的繼續搭電動車四處晃蕩,直到三點才離開。在來往崇武的途中,天氣炎熱,卻看到許多穿著惠安女服裝的婦人在田裡工作,不禁想起以前務農的日子,也曾在這種太陽底下收割高粱,而如今,光「看」都感覺熱,不要說做了,惠安的女性,克苦耐勞確實名不虛傳。 從舉目所及都可以看到身著「封建頭,民主肚,節約衫,浪費褲」服飾在辛勤工作的惠安女,再回到泉州的豐澤購物廣場,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的事了。下了車,走廊上陣陣熱浪襲來,為了解手與解渴,大家都往速食店裡鑽,休息一陣子才上百貨公司逛,很多人趁著這個時候買些食品回來送人。直到六點半才集合走到前方的航空酒店吃晚餐。很奇怪的是偌大的酒店,找17個「類似公杯」都很困難,最後第1、2兩桌只好公杯從缺了,再者,一口杯在大陸很少見,限量附贈成本低廉的一口杯是否為另一行銷途徑?我們先利其器─送一口杯,他們自然會常善其事-買高粱酒,野人獻曝,姑妄言之。那天晚上,為了感謝各位宗親的捧場,我特別逐桌向他們敬酒,來者不拒,一時忘了玻璃杯的容量是30cc,離開時竟然只拿走新買的兩本書,把裝有兩萬人民幣的腰包給忘了。好在靜柯夫人楊招珠細心,加上巨祥老板最後的巡查,否則就要大破財了,真的是酒醉最易誤事,可不慎乎? 第三天因為大型車輛無法迴轉,只好「遠眺」洛陽橋,一路上導遊小姐已先詳細的介紹蔡襄的生平和軼事,這種參觀方式算是慰情聊勝於無。接著前往泉州天后宮拜拜,泉州天后宮是海內外建築規格最高,年代最早的媽祖廟之一,台灣和東南亞的許多媽祖廟都是從這裡分火的,有溫陵天后祖廟之稱。廟口有位穿著回族服裝的男子在賣哈蜜瓜,瓜果碩大,真想買幾顆切來嚐嚐,可惜遊覽車上很不適宜。在離開天后宮之前,延澤匆匆跑來,說旁邊的街道有在賣麻繩,我們趕快去買了二條,因為載運二頂駟轎的大貨車在高速公路上行駛,氣流把轎頂的蓋子掀開,掉在公路上,好在沒砸到人或車,否則不知如何收拾善後。導遊小姐冒險下車流穿梭的路中間去撿,險象環生,但是如果找不到轎蓋,歡迎的人群看到轎子「開天窗」,可要小心笑掉大牙。有個愛說笑的宗親說:六百多年沒回家,心涼脾肚開,太高興了,連轎頂都擋不住。閒話少說,以後出遠門,不論是駟轎或神輦,先用繩索綁牢固再講,有一句俗話說︰「小心駛得萬年船」,像第一天車輛故障,延滋事先提一打酒放在別輛車上,祭祖時才沒有發生沒戲唱的尷尬場面。 離開天后宮,車隊向安溪縣急馳而去,安溪是山區,也是福建人口最多的縣,自古是向外移民的大縣,尤其是下南洋謀生,隨身攜帶的是茶葉和茶苗。臺灣祖籍安溪的移民多達200餘萬,占臺灣人口的十分之一。我們先到「茶都」參觀,好幾百家的茶葉店,眼都發直了,我走到其中的一個散裝茶的批發市場,有人向我兜售一斤50元的茶葉,我告訴她等我到處看看以後再來買。後來有人被罵說買不起就不要出價,有人買20元一斤,有人買30元一斤,再花個分裝成大包或小包的包裝費,回家送人倒也經濟實惠。買完茶葉後就前往縣城的餐廳,菜合大家的味口,空調也夠冷,一群人心情愉快的上車向前行。 接著到蓬萊鎮鶴前村的清水岩-海拔767米,岩宇在500米處依山而建,車行在蜿蜒的山路,如同行駛蘇花公路,有心臟宿疾的人千萬不能往山下看,到了山巔,帶狀山谷屋宇密布,這就是人口密集的蓬萊鎮。上清水岩的第一關,就是登上108個階梯,爬完石梯,聽到自己「很牛」的喘氣聲,不得不承認自己年紀已經老了,體力不足了。好在這種陡坡再也沒出現過,否則老命休矣!這裏岩峰聳峙,怪石屹立,古樹參天,花草成叢,泉水清洌,確實令人感到山水毓秀,風景幽雅,如再披上一層茫茫霧海,真的是「蓬萊仙境」再現,難怪敢以「蓬萊」為鎮名。路旁的聖泉,泉源處裝飾石雕龍頭,泉水湧自龍口,流注盤中,我用毛巾揉揉水擦把臉,頓時涼到心坎裏,比冰塊還冰涼。登上廟宇,逐殿參拜,這兒免不了有廟宇的「通病」,二樓入門右邊有個添緣處,我認為它是正牌的,因為有回贈多種信物。左邊解籤詩也在登記添緣,三樓奉祀佛祖,左側另有一尊祖師,旁邊也有個玻璃捐緣箱,這兩處不予置評。最後我決定把香油錢投入二樓三尊祖師爺旁的上鎖鐵箱。來這裡一趟不容易,記得到三峽研習不止十次,如有過夜一定會散步到祖師廟拜拜,今天來到本尊修練的靈山,更顯示出得道的高困難度。 回程司機「開車」下山,頗有速度感,因為我們下坡時只要換低速檔,微踩煞車即可,那裡要像平地用「開」的,有時還要踩一下油門,真恐怖!在這彎曲漫長的坡道,這種開法確實令人擔心,像龍崆洞,免費再請我去一次我敬謝不敏。車子開到南安一個加油站稍事休息,接著直抵晚餐地點─華僑酒店,再由導遊帶我們到通淮關岳廟附近參觀。 有人說︰「地下看西安,地上看泉州」,這是形容泉州的歷史文物,名勝古蹟很多。通淮關岳廟也是其中之一,主殿奉祀關漢壽亭侯、岳忠武王,配祀歷代著名忠武將士24位。木雕、石雕和泥雕裝飾精美;屋脊龍雕剪瓷,造型各異,其中夾雜花鳥走獸,體現閩南古建築的藝術風格。我細看清乾隆四十三年官獻瑤撰的《重修泉郡通淮街關帝廟碑》來了解它的歷史,雖然已經是日落黃昏,但廟裡的香客依然絡繹不絕,特別是看到近半數年輕族群也來祈求籤詩的指引,三位解籤者幾乎沒有空檔休息,關老爺似乎成了學生最崇拜的「文曲星君」。從廟裡出來先到古玩市場看一看,再到賣旗袍的服飾店參觀,雖然少數人還沒有達到「中廣」的錄取標準,但如果不是只能「望梅止渴」,就是要特別訂製才能穿,可見她們為家庭作了多大的犧牲和奉獻。 六點半一到,晚餐準時開動,大家越來越上道,連金門高粱酒也懂得事先冰鎮。也許感受到即將到來的依依離情,大家很熱絡的相互敬酒,和大伙兒相處三天的導遊人員更是到每一桌和宗親們乾杯。這一頓晚餐的氣氛可以說是三天以來最好的,大家在返回酒店的途中,妙語如珠,歌聲不斷。 第四天一到開元寺,先請導遊詳細介紹坐落在草坪上的東塔─鎮國塔,西塔─仁壽塔,還有千年古桑樹等景點。我則和各股的理事長先後焚香向佛祖和紫雲始祖本尊告別,同時也稟告金門縣紫雲始祖下午一點半起駕回家。隨後前往小開元寺向方丈道元大和尚致謝並辭行,由於僧人們有「過午不食」的傳統,方丈擺了二十桌素齋,請金門的宗親、導遊、駕駛、泉州的陪同長老,開元寺素齋名聞遐邇,在二個月前的先遣行程中,我與靜柯認為同意開中門讓駟轎進出,又代為準備素食祭品,「事不過三」,豈可讓東道主破費,一再堅辭接受寺方午宴款待,後來泉州宗長說開元寺素齋,譽滿天下,不可堅拒,否則就過於矯情了。素齋從第一道的開胃菜-山藥木瓜,清爽可口,健胃補身,到最後一道花生湯,滾瓜爛熟的花生,恰如其分的甜度,每一道菜都讓人驚艷不已─色、香、味俱佳,徹底改變了大家對素食的看法,功德無量! 離別的時刻終於到來,天下本無不散的筵席,揮別泉州熱忱接待的宗親,車子通過翔安海底隧道直達廈門五通碼頭,預定17:15開航的船,因為等幾個辦落地簽證的旅客,又延遲了半個小時才開船,回到金門,等神像安座完成,已經是晚上七點半了。 本縣紫雲始祖歸梓暨巡安活動,策辦單位金水黃氏宗親會雖縝密規畫,但因屬首次,缺乏經驗參考,雖已做了做好萬全的準備,但畢竟「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千算萬算,不由人算」,今後應做好本次活動的檢討,改進操之在我的缺失,作為下一次再度辦理的藍本。 此次紫雲始祖回駕泉州祖廟進香及金水開基始祖仲卿公回金柄謁祖活動,一則聯繫兩岸宗親、鄉親情誼,強化宗親凝聚力,孕育敦親睦鄰風氣,促進社會融洽祥和氛圍。二則從各項活動過程中,弘揚聯宗敬祖的精神,凝聚親情力量,強化人際關係。三則從參訪自然美景、古蹟建築等文化遺產中,增長個人見識,陶冶健康身心。 最後,我要感謝紫雲黃氏宗親鼎力支持及積極的運作,更感謝縣議會王議長、金酒公司、金沙陳鎮長、王鎮代會主席、金城石鎮長、陳鎮代會主席、金水國民里長贊助酒品,西園志明里長聘請小鑼鼓陣,讓宗親會節省不少經濟負擔,順利達成尋根謁祖、敦睦宗誼、緬懷祖德、宗誼永固的宗族團結目的。(下)
-
一場令人驚喜的音樂饗宴──記去年「翟山坑道」音樂會
自維也納返國任教至今已20個年頭了。被稱為『音樂頑童』的我,在這20年內,對音樂的創意,總是有源源不絕的點子出現,也愈來愈大膽,挑戰自己的極限!張正傑的演奏會可不只在音樂廳,我曾經把音樂會帶到太魯閣、孔廟、武陵農場甚至深入監獄,其中最難忘的就是去年的『翟山坑道』音樂會! 早在七、八年前,我因為到金門演奏,認識了楊肅池參議,他帶我認識了翟山坑道,當時我一走進去,就告訴參議『這裡應該辦場音樂會!』當時聽到的人應該都是一頭霧水、心中充滿了問號吧?而且搞不好還覺得我瘋了呢!不過在那時候,我心裡就已經有了構圖,應該要有一艘小船,讓音樂家能在上面演出,觀眾就在旁邊步道上欣賞。去年,由於古寧頭戰役60周年,感謝金門國家公園管理處,與我們一同舉辦了翟山坑道音樂會,讓我們真的能完成這樣的創舉,也完成了我心中多年來的夢想。 記得去年在邀請音樂家時,事前我花了點功夫說服音樂家進坑道演出;至於上船演出,我心中早就有底,不一定會成功,畢竟大家沒有過這種經驗,心裡都有些緊張。但起碼我要說服豎琴家洪綺鎂,她可是要幫我伴奏呢!沒想到當所有音樂家進入坑道內,試過音響效果後,反而每個人都躍躍欲試,都想上船演出,結果我們在演出中間還得繞回來換人上船呢!我還記得小提琴家姜智譯,在試完第一個音後說:『我的琴怎麼變成Stradivari 的名琴了?!』因為坑道內的U字型水道,讓聲音能夠傳遞至兩邊,也不會造成回聲阻擋,天然的音響真是讓聲音美到不行。我想,去年有來參與的朋友,一定很難忘吧! 去年的演出還有個特殊的安排,我們將笛子演奏家-吳宗憲老師安排在坑道的另一端,不在船上演出。讓觀眾從背後聽到笛子的聲音出現,就好像來到少林寺一般的空靈、深遠,彷彿聽到笛聲,壓力全都放空了一樣,真是讓人難忘。豎琴也是去年演出中,令人印象深刻的特別驚喜。原本我們是想要搬鋼琴進去的,但是所有的工作人員都說不可能,畢竟坑道裡頭的階梯非常多,鋼琴實在是無法克服搬運的問題。但其他樂器都還是需要伴奏,於是我想到了豎琴,只要有了豎琴,就跟『浪漫』、『美』畫上等號,加上波光粼粼、小船搖曳,整個演奏的畫面就像是帆船一樣,美不勝收。 今年,很高興金管處能夠讓去年的創意延伸,持續舉辦『坑道音樂節』,讓這樣的音樂饗宴能夠永續經營。今年的音樂會一共有六場,分別在10月16日及17日的10:30、11:30、13:30,兩天的演奏內容不同;第一天是優美的弦樂四重奏,第二天則有小提琴、笛子、大提琴及豎琴的獨奏演出。 我想,金門人應該要很驕傲,擁有這些歷史的遺跡及如此特殊的坑道;透過創新的音樂會,希望能為這些景點,注入新的生命力。台灣民眾的洽詢電話已經不斷,非常多的朋友想要親臨現場,體驗最特別的音樂會。金門的朋友,你們還不趕快占好你們的位子嗎?
-
〈世博系列之十三/生命陽光館〉走向燦爛─生命陽光館
上海世博園內的一些展館,或許不是十分熱門、有顯赫團隊參與炫奇、投入巨資興建展館、呈現高科技與時尚繽紛的質感,但它存在獨特的價值意義,若忽略它或不走進這些展館,身為一個現代文明人,仍有偏向強國思惟,導致地球資源失衡的弊端之虞,居於關懷弱勢族群的心態,我特別走進「生命陽光館」,這展館人潮不多,但因此可以好好體驗生命陽光。 「生命陽光館」的氣氛是明朗、翠綠、光亮的。從天花板垂懸下一片翠綠的綠叢,襯映著寬闊的展館,感覺十分舒爽。一顆「陽光觸摸球」讓人體會陽光與生命的親密連結;一整面牆的立體石膏浮雕,充滿掙扎、奮鬥的入物姿態,它也是現實人生中的種種掙扎、奮鬥。一部《生命的奇跡》短片,讓人回顧熟悉的中外殘疾人名人的奮鬥故事,他們包括了荷馬、愛迪生、羅斯福、海倫凱勒、霍金、左丘明、鑒真、阿炳、華羅庚等人。 為了體會盲人的生活世界,我走入「天視奇觀」展廳,展館工作人員給我一根手杖和一付耳機,我走進一個完全黑暗的世界,耳機有語音告訴我,該左轉、右轉或直行,我走得很慢,曲曲折折的路,上上下下的坡道,左拐右轉的,我只敢摸著牆壁走,聽語音的指令極緩慢的前進,我發現前進的黑暗之路,有淺黑、深黑、重黑的差異,也許這是展館設計的循序漸進的引導之路,但不知盲人的世界,是否也可感應到黑暗的差別,或許這和心理情境有關,屬於感知世界,而不是單純的視力世界。 當我在一片完全徹底黑暗的世界,一個人謹慎的觸摸著牆壁前進時,我得努力克服緊張、恐懼,雖然耳朵聽見語音提示說,我上了一艘船,觸摸到一些船上的東西;我走過鳥語花香的公園,有小鳥在枝頭啁啾鳴唱……但坦白說我很難體會一路上存在的美好事物,因為我的感官全關注在不要摔跤、不要跌倒。好不容易終於走到感受得到光的出口了,我鬆了一口氣,恢復成明眼人,投入光明世界,我心裡充滿了感恩。 接著我又轉化成一個殘障者的身分,坐著輪椅四處走,那輪椅的操作不難,我很快的學會前進、後退、左轉、右轉,也懂得要加速前進時,雙手得更靈活有力的滾動雙輪。牆上的電視螢幕正在播放一場殘奧運動會,我花了一些時間看影片,因為它十分撼動人心,即使身體殘疾了,心靈仍可追求美,我坐在輪椅上觀看殘奧運動會盛況,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在「天籟光韻」展區,可以撥動光束奏響「歡樂頌」的美妙音韻,我來來回回撩撥著牆上的光束,在不同的星座之間穿梭,讓優美的樂曲一直迴盪。這一區的設計在提醒耳聰之人,要懂得關懷聾人的辛苦與無奈! 「生命陽光館」的序廳、生命區、陽光區和愛心走廊,都讓人深刻體會陽光與愛的重要性。與我同行參觀「生命陽光館」的千羽在筆記上寫說:「殘疾之人與非殘疾之人的距離,是雙向的,不懂得光明,與不懂得黑暗的人,在這意義上也許是平等的。但在一個以非殘疾之人為主的社會裡,殘疾之人只會意識到殘缺的那面。」 走進「生命陽光館」,讓我更懂得珍惜生命中健康美好的一面,也能深刻體會一種用心:「生命陽光館希望通過各個展項的展示,使社會各界更加瞭解殘疾人、關注殘疾人,並展望殘疾人未來的美好生活。」
-
●愛的二重奏蠟燭
◎王學敏 一朵 小小燭焰花兒 整夜 雀躍舞動 她不懂 身旁熱燙燙的 淚珠兒 為什麼流個不停? ◎黃克全 好深而溫柔的水聲啊 慢慢::慢慢划入妳的湖灣 妳整晚述說著累世因緣 我忍住歡喜 因為知道不能太悲傷
-
金門紫雲始祖泉州行
物本乎天,人本乎祖,追本溯源,崇功報德,彰顯孝思,期待世澤綿長,祖先永祐後昆。金門縣黃氏宗親會遵循「敬祖睦族」之古訓,農曆每年初十以前,恭迎「紫雲始祖(五安祖)守恭公」塑像,巡行各族裔所居聚落,祈求國泰民安,風調雨順,合境五穀豐登,子孫平安幸福。依黃氏族譜記載,黃守恭捨地建寺(現泉州大開元寺),五子分居五安(五子為經、紀、綱、綸、緯;五安為南安、惠安、安溪、同安、詔安)故亦稱五安始祖。捨地建寺時,天空常現紫雲,故稱紫雲始祖,燈號亦為紫雲。但『始祖』塑像自清末至今百餘年,未曾返回故鄉泉州開元寺檀樾祠祖庭,金門裔孫每每思及,無不期望始祖能有返梓之旅,裔孫亦能順道進香謁祖,何況金門各姓氏之尋根祭祖活動,大姓陳、李、許等早已辦理數屆,小姓舉辦過的也不少,黃姓人口居前五名,若不能辦理,上何以對列祖列宗,下何以對宗長宗親交代。 又據同安族譜,首居同安金柄之綸(肇綸)公為一世,傳至29世之子孫輩,先後遷居金門,但均會返回泉州及同安金柄大宗祠參與祭祀活動,然水路迢迢,海上風雲變幻莫測,浪濤洶湧舟楫難行,金門黃氏宗親乃於清朝宣統元年(西元1909年)成立聯盟,分立五股:西園、汶水、金水(含後浦與沙仔頭)、汶浦、東店(含英坑、官澳),並敬塑守恭公神像,每年輪值蒞臨各股境內鎮安,二月十八日冥誕則舉行盛大祭典。其後人丁繁衍、社會變遷,遂增添一股(後壟、尚義、金門城合為一股) ,每六年輪值一次。 今年(庚寅年)由金水股當值,金水黃氏宗親會負責籌備年度各項活動,主其事者為科展指導名師靜柯,眾所皆知:科學作品注重創意和研發,其實驗步驟亦需按部就班,將這一項優點轉化到活動的策畫和執行,自然無往不利,何況他已有金門首度榮獲內政部甲等獎的社區理事長經歷,自然成為新活動策畫的不二人選。自初春「巡安」盛會,參與人數極為踴躍,超乎預期,尤其台南安平黃氏宗親會組團參與,讓活動更具意義;始祖冥誕,紫雲裔孫齊聚一堂,敬祖睦族、激勵後昆,互動熱絡,奠定此次活動的契機。 經過理監事會數次的討論,百年來金門黃氏『紫雲始祖』金身塑像,終於決定在今年7月16日至19日辦理首次回駕泉州開元寺檀樾祠,隨行者還有金水(前水頭)黃氏始祖仲卿公塑像,仲卿公在西元1315年後抵達前水頭擔任私塾老師,人、神沒有回故里同安金柄的時間已經長達六百多年,更需要返鄉探親。此外,本次特別選定暑假舉辦,乃期盼青年學子踴躍參加,打破一般人對參加宗親會都是老人家的認知,使年青的族群們從謁祖進香活動中認識兩岸的宗教文化與民俗風情,從古建築中認識先賢的智慧與結晶,觀摩學習他人的長處,充實個人經驗,提升自我人文素養;藉此活動聯誼的催化,拓展交流的深度和廣度,促進海內外紫雲黃氏宗親的凝聚力、共同建設繁榮發達的海峽西岸經濟區。 經過好幾個月的準備,7月16日九時整,一團總共168人,準時搭乘前往五通碼頭的交通船,看到海浪波平如鏡,以為從此以後一片坦途,不料通關的時候,海關人員懷疑團員們所攜帶的洋酒是旅行社所托購的,有逃漏稅的嫌疑,會產生擾亂市場秩序的後果。最後我為了大局,請他們將公關酒查扣,放行私人酒品,還是無法過關,在這同時,克標與縣婦女會許華玉理事長趕緊聯絡廈門婦聯會來作保,隨後下一班船的陳福海立委也來了,剛開始了解情況時,海關人員也要請他離開通關大樓,直到了解身分後才讓他留下來陪我們,又等了十幾分鐘,女性救兵終於到了,延遲二個多小時的通關總算完成。 登上第一輛遊覽車,旅行社的老板說這一次的車子都是二年以內的車齡,本車更是還跑不到六千公里的保固期間車輛,不說還好,話還沒講完,大家嗅到一陣電線短路引起膠布燃燒的濃烈焦味,為了爭取時間,宗親分散搭乘其餘四輛車,終於順利抵達第一站-翔安區新圩鎮金柄村。 本來預定從鄰村埔頭遊行約800公尺才入村莊,主任委員奕管兄不愧是老將,改為轎、人直接到村莊下車,沿路寫滿歡迎的紅紙,鞭炮聲此起彼落,金門隨同前往的小鑼鼓陣和石井的大開道吹打起來,全村人氣都沸騰了!這時大家都忘掉早上的不愉快。 不知是有預感還是冥冥中祖先保佑,這次的祭品不採用傳統的三牲、五牲,儀式上也加以簡化,我們準備了許多現成的葷素食品與糕餅,拜拜完成後留給宗親們分享,也讓他們對臺灣製造的產品有一個認識。能水與仁德不愧是老司儀,把簡化的程序分成三段,不管程序是長或短,也算是進行了「三獻」的祭典,既簡單又隆重,同時達到禮、節兩項要求。在抵達宗祠時,有的忙著擺祭品,金柄的宗親則招呼大家喝茶、吃甜點,大家立刻打成一片,如同相處已久的家人。很遺憾的是受限於時間的不允許,大家沒有到黃氏金柄開基始祖綸公的陵園拜謁致敬。 到同安賓館佳麗餐廳吃「午」餐已經快下午三點了,雖然行前曾經要他們傳真菜單供參考,但這時大伙兒一方面是飢腸轆轆,再則已完成祭祖的心願,所以這一頓飯吃來格外有飽足感。最掃興的是金門高粱酒放在故障的車子上,讓酒國英雄們肚子裡的酒蟲大失所望,為了亡羊補牢,趕快請服務員啤酒、飲料無限量供應。同安宗親只有四桌的人和我們一起用餐,雙方在敬酒的過程中互相介紹重要會務人員彼此認識,建立日後互訪的情感基礎。 按行程表五點可以到達泉州,後來刪除了謁綸公陵這一項,特別電話通知他們提前至四點三十分到,沒想到引起肇綸老祖的不悅,讓我們節外生枝,一直到六點多才到泉州開元寺所在的西街,經過大門時,看到在那兒等候多時的歡迎陣容,總共有十個隊伍。我們在側門下車,整隊的時候,因節省高速公路通行費走其他路線的大開道樂團還沒到,為了爭取時間只好不管他們了。在熱鬧浩大的遊藝隊前導下,我們抵達開元寺的大門,福建省江夏黃氏源流研究會泉州辦事處(即泉州黃氏宗親會)種都會長已帶領各鄉鎮會長久候多時了,略為寒暄幾句,趕緊抬轎入內,由於紫雲始祖是開元寺建地的原所有權人,住持道元大和尚特別准許開中門進出,金門縣供奉「分身」,也能比照「本尊」辦理,實在感激廟方的通融和禮遇。到達高懸「桑蓮法界」的大雄寶殿,請各股長老向菩薩上香祈求這次大陸行平安順利,接著前往俗稱小開元寺的準提禪寺,求見住持表達金門縣黃氏宗親會的謝意,至於其他宗親則在殿前廣場觀賞十個陣頭的表演。由於寺內不得用葷菜,祭品早已委請廟方準備,只是加一些臺灣的素糕點而已,所以不一會兒就開始舉行祭祖大典。原本泉州宗親建議祭祖最好在早上或中午舉辦,考慮如果每天一個上午都在宗祠裡轉,一趟行程花費數千,影響以後再度參加的意願,所以祭祀事項安排在同一天完成,第二、三天專心進行旅遊行程,祭祖旅遊並行不悖,皆大歡喜,何況古有明訓-「心誠則靈,意虔則安」。 迅速完成祭祖後立即驅車前往距離市區十六公里的金威大酒店下榻,在距離旅館約三公里處卻碰到柵欄擋住去路,原來幾天前一輛油罐車翻覆,把瀝青路面燒壞了,反正今天的波折再多一個也無妨,繞個道就解決了。進入房間放置行李馬上下金威酒店二樓用晚餐,這時已經八點半了!泉州十二桌的宗親已就座完畢,讓大家填飽肚子後再進行幹部介紹是較理想的安排,由於此行祭祖的任務已經達成,二打多的高粱酒也已下肚,主客雙方言語自然「滑溜」,場面真的是觥籌交錯,酣暢淋漓。晚間這兒號稱「假日大飯店」,叫菜、足浴、油壓等應有盡有,隨傳隨到。 第二天早上泉州派了一位宗長帶我們到位於鯉城區北城峰鎮塔後村東北側的守恭公墓園上香,墓地原衍生許多薔薇,俗稱「刺仔墓」,明崇禎五年(1632年),曾重修立碑,並建庵護墓,可惜現均已不存在。這兒靠近鐵路旁,據說當年若非工程人員筆鋒稍偏,陵墓早就沒了,老祖捐地建寺,天道自然還以好的,值得一提的是拜完老祖離開時,天空飄來幾朵烏雲遮住陽光,減少了幾分暑氣,大家都說「老祖靈應,紫雲相送」。接著前往中國閩台緣博物館參觀,它是研究大陸與台灣關係史特別是閩台關係史的重要學術機構。建築採用「天圓地方」的設計理念,觀景天臺上的和平蓮象徵常年散播吉祥和平。廣場中央是一個景觀水池,象徵著「源遠流長」,不過天氣實在太熱了,很多人脫下鞋子在踩水。入口處的「九龍柱」,是目前中國大陸最高的一對。館內大廳,映入眼簾是一幅巨大的名為「巨榕」的火藥爆繪壁畫,這都是參觀的焦點,至於展覽的七項內容-陸橋相連、血脈相親、隸屬與共、開發同功、文脈相承、諸神同祀、風俗相通,和金門的常民生活大部分類似,大家看得津津有味,可惜只有短短的一小時,讓人感到意猶未盡。離開時碰到一團從臺灣來的,和我們交談時都稱讚金門人很有錢,為了讓她羨慕到極點,我「蓋」她︰有些人連「門」都用「金」做的,其他更不用講了。 中午跑到惠安的一處度假村午餐,這兒地名不知道,店名是「大唐明珠」,房間庭園設計得很不錯,大廳上掛了八個顯示不同地區時刻的大鐘,很奇怪的是沒有掛上幾星級的標示。各方面看起來都不錯,連車子要入內,還有拿對講機的服務生跑到路口帶路,但地處海隅,生意要做得順利,跑外務的必需有一套,不是經商料的我倒替有錢的老董擔起心來了,真是外行人講內行話,不過中午倒有一件事證明不是我杞人憂天,最後的第六車跟丟了,多繞了一陣子冤枉路,晚了十分鐘才抵達餐廳。(上)
-
〈世博系列之十二/尼泊爾館〉走向尼泊爾─尋找城市的靈魂
朝向尼泊爾館的佛塔前進時,我有一種朝聖的感動,午後的太陽十分火辣,一步步往上走時,汗水一直沿著額頭流下來,以高塔為中心的尼泊爾館的建築,在內容和動線上,帶著宗教性及參拜的意涵,一座迴旋狀的鏤空的高塔建築體,毫無遮陽的空間,但因此藍天、陽光、風,都可以直接感受到,尼泊爾的音樂也穿透一切,強烈的撼動人,我身上每一根毛髮都在響應音符微妙的顫動,內心朝聖的感動也因此興生。天氣真的很熱,陽傘也擋不住艷陽、熱氣,汗水一直猛流,但莫名的感動撩撥我的心,我忍不住一直仰頭看天空。 尼泊爾館以大型佛塔形式為主體,可以順時針方向沿著「啟迪之路」走向塔頂,它是尼泊爾日常生活中常見的「右旋禮」,我沿著一條環形佈道,一步步走向塔頂,塔頂有一間密室,供奉佛祖釋迦牟尼真身舍利。 站在高塔上,可清楚看見二十多條繩子掛滿一面面的小旗子,在藍天中迎風飄揚昭展,它們從高塔牽拉到塔下的尼泊爾民間房舍欄杆上,形成一片飛舞的風景。藍天與白雲也飄飄然,那光景中有動人的尼泊爾音樂扣人心弦,在越來越高的視野中,我抓著藍天、雲朵、彩旗、白塔一直拍照,那高塔由各種和諧的線條組成,主要為圓弧曲線。以金色為主調,配合青、綠、紅等線條,白塔在湛藍的天空下,襯著朵朵白雲,美極了! 尼泊爾的音樂,彙集高亢、低迴、豐富、優雅的特質,在凝思一般的迴旋中,我的腳步越走越慢,步道本身就是旅程,我收了傘,仰望天空取景拍照的時間越來越長,全身曬得火辣熱燙,但一切都是值得的,因為白塔建築結構不管從那一個角度欣賞,都充滿力與美,而穿過鏤空結構體看見的藍天白雲,也十分清朗、明亮、讓人飄飄然。 白塔底下周圍環繞著數間尼泊爾民間房舍,展現尼泊爾工匠傑出的建築和藝術才華。當我讀到「尼泊爾館將通過對過去歷史的總結和對現代城市化發展的思考,探索將來城市發展的藍圖,突出尼泊爾在環保、可再生能源和綠色建築等方面所做出的努力,並探求未來建築的發展和方向」時,我對館內所見也更加細心觀摩。資料上寫說:「這些由木料、金屬、磚片、瓷料和石料經過藝術加工而成的約500噸的展品和門窗等建築部件,都先在尼泊爾當地基本完成。尼泊爾館的展品和裝飾品都是純手工工藝製作的,由約350戶尼泊爾家庭耗時近兩年完成,再將之運往上海世博園區展館。一些尼泊爾的能工巧匠還將赴工地,親手為尼泊爾館添上藝術之筆……這將是一個融合傳統和現代以及科技元素的展館。」 當我走進主建築底部的銷售展場時,豐富的尼泊爾商品盡展眼前,有精緻的木雕,構圖、色彩繁複細緻的手工藝品、雕花木櫃、佛像雕像、圖案精美的T恤、桌巾等,我還看見一組不同膚色的佛像頭,綠、黃、白三尊並列在一起,十分醒目吸引人。 尼泊爾展館帶給觀眾一段特別的旅程,那是靜謐之中的智慧之美。就像一段介紹文字所說的:「尼泊爾館有一種淡定的恬靜。這或許是這個高山之國獨有的風度,對於一個同時擁有八座海拔超過8000米高峰的國家來說,它不急於招攬遊客,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最好的展示。」我真的深刻感受到了,在走向白塔時,那種高峰頂上的獨特美感。
-
走在長巷裡
黃昏了!暮色逐步籠罩 雖然視聽漸漸不如以往 卻喜晚霞正自五彩繽紛 已經走了好長的一段路了 長巷還是很長 不知還有多長的路要走 一路走來 有風和日麗的路段 有風風雨雨的路段 還彎彎繞繞…… 是了,人生的道路 本來就是崎嶇不平彎彎曲曲的 酸甜苦辣都要嚐味 黃昏了!暮色逐步籠罩 前方還有多長的路要走? 前方的路是好走還是難走? 雖然不能確定 但是,不管有多累多難走 還是不得停下來休息 還是要勇往直前 去欣賞並彩繪五彩繽紛的晚霞
-
想飛
飛,帶著一種無限輕鬆的感覺;飛,就像在森林裡吸取純淨的芬多精,無比的舒服;飛,擁有著平靜人心的魔力。但我們並不像鳥兒,有著羽翼,能真正在天空飛翔,但當我們的心「想飛」時,即使沒有翅膀,也能自在翱翔。 我有著輕易受他人牽動的個性,想管理好自己的心,卻怎麼也管不住,每到這個時刻,想飛的念頭便塞滿了腦中,我不抵抗、不排斥,輕輕閉上雙眼,就讓心自由的去飛翔吧! 雨剛剛下過,白雲朵朵掠過,我乘著風來到了雲端,這是我最嚮往的地方,軟綿綿如白雪般的雲朵包裹著我,我自在的在空中哼著歌,我問雲兒:「為何我無法像你們一樣,開心時就往東邊走,不開心時便飄向西方,或是在原地停留呢?為何總是別人說一,我不敢答二?」雲兒們笑著說:「做自己吧!」又從容的朝著從雲兒後面探出頭的太陽公公飛去。我接著問太陽:「為什麼您從不因為夏日人們怪罪您太炙熱,而感到難過傷心呢?」太陽公公回答說:「孩子,熱歸熱,抱怨歸抱怨,他們還是需要我的,就做自己吧!」接著,我遇見了剛要離開的雨滴們,我問:「為什麼人們氣你們雨水下太多,你們不會感到不公平呢?」「如果我們不到地面那也不行啊!做自己吧!」雨滴說。 當我飛回自己的世界,睜開眼睛,身心靈都感到無比的輕鬆,這一趟飛行之旅,飛得十分值得,十分有意義。遇見了雲兒、太陽公公和小雨滴。他們三句「做自己吧!」真是有智慧,讓我了解,世界上沒有任何一件事,是所有人都會喜歡都會認同的。自己的人生自己決定,不讓別人操控,認為對的就勇往直前,不害怕,因為還是有人需要自己,就算直到現在他可能還沒出現,我依然願意相信那天的到來,從現在開始做自己的主人,「想飛」時,就盡情去飛翔吧!
-
林樹梅的求學與拜師
在林樹梅上論水利書不久,周凱以疾卒於臺灣。林樹梅曾作《書周芸皋夫子遺像後》。周凱臨終,將遺著託付給林樹梅。林樹梅《哭芸皋夫子》四首也提到此事。還在周凱在世之時,道光十六年(1836)九月,林樹梅在福州就校刻了周凱父周濂(1750-1815)、高澍然父高騰(1749-1807)的合集。周濂有《草草園詩集》,高騰有《九皋草堂文》、《鷇音初集》。周凱過世,林樹梅校刻周凱遺集更是不遺餘力。周凱卒後兩年,即道光十九年,其主纂的《廈門志》刊刻;卒後三年,其《內自訟齋文集》刊刻。《內自訟齋文集》的刻印,林樹梅籌集印書資金,費了不少精力。林豪《澎湖廳志》:「金廈門下士林樹梅輩議刻《內自訟齋文集》,鳩資助費。廷蘭銳身自任,移書臺地同門生施進士瓊芳等曰:「吾師素負知人愛士,目今此事宜各盡心力,庶彰吾師之明;豈可諉之樹梅、使私為己責哉?」同門蔡廷蘭認為,這件事是周凱門生大家的事,不能推諉讓林樹梅一個人承擔。林樹梅《書高雨農夫子〈抑快軒文集〉後》:「周師集,樹梅已與呂西村、蔡香祖兩孝廉商校成刻,俾一二同志得以先睹為快矣。」《內自訟齋文集》封面有「道光庚子八月開雕板藏愛吾廬」十三字。「愛吾廬」,金門呂世宜齋名。此書卷首有「參訂門人」姓名,除了林樹梅、呂世宜、蔡廷蘭,還有其他十八人。 周凱過世十多年之後,林樹梅憶及周凱,仍然愴然神傷。其《讀芸皋夫子〈廈門志〉愴然書感》二首。林樹梅拜周凱為師,追隨周凱前後六年,前四年在廈門,時周凱為泉興永道觀察,林樹梅多數時間在玉屏書院;後兩年周凱為臺灣道觀察,林樹梅在鳳山縣曹謹幕。周凱論古文,重視實用,這一點對林樹梅的啟迪尤其大。 6·廈門玉屏書院高澍然 高澍然(1774-1841),字時埜,號甘穀,晚號雨農,福建光澤人。嘉慶六年(1801)舉人,援例授內閣中書、攝侍讀。著有《抑快軒文集》、《韓文故》等。高澍然是福建著名古文家建甯朱仕琇的再傳弟子,陳壽祺卒,高澍然繼之為《福建通志》總纂。道光十五年(1835)三月,興泉永道觀察周凱決定延請高澍然來廈門主玉屏書院。五月,林樹梅在福州,高澍然在福建通志局修《通志》,周凱命樹梅執贄從高澍然治古文。高澍然紀其事云: 道光乙未五月,余將去福州,識生於友人餞席。旦日,生肅衣冠,贄為弟子,乞授古文法。適餘是日發,匆匆數語而別。(高澍然《贈林生澍梅序》,鈔本《抑快軒文集》乙編卷五) 歲乙未,生年二十有七,來從余學為古文。余考其業,善序事,鬱勃有生氣。時余將去福州,恨得生之晚也。(高澍然《〈嘯雲詩鈔稿〉序》) 林樹梅紀其事云: 乙未,富陽周芸皋師觀察興泉,延夫子主講玉屏,命樹梅執贄從授古文法。蓋夫子最為周師所心折,而樹梅則又周師所愛育者。樹梅既從夫子游,時獲側聞夫子論文之法,以氣體為主,而泯人己之見,謂人見為鄙,己見為倍,無侈才以傷氣,貌似以傷體,乃能文以載道,自鑄偉辭。(林樹梅《書高雨農夫子〈抑快軒文集〉後》) 五月間,高澍然已經接受周凱之邀,準備前往廈門玉屏書院,但是,周凱仍然要林樹梅提早在福州見高氏,並提前拜其為師,這裡有對高氏敬重的原因,也有讓林樹梅「先走一步」(樹梅有別業在福州,較便利)的原因。高澍然考林樹梅之業,認為其文善於敘事,鬱勃有生氣,有得之恨晚之歎。而林樹梅以傳統禮節拜高澍然為師,旋即體會高氏論文之法的要旨。這次拜師,沒有讓周凱失望,達到了目的。這年八九月間,高澍然出福州,病瘧,樹梅日夜問訊,呼醫稱藥。高澍然《嘯雲詩鈔稿序》: 明年夏,余掌教廈門道,出福州,焱欠病瘧臥邸。生日來問訊,呼醫稱藥,夜分始歸休。窺其意殊切,余感之而歎。古今負奇者以氣生,乃足於性,其尤難得可貴尚也。 林樹梅非常真誠,盡了弟子的責任,高澍然非常感動,以為「難能可貴」。 這次拜師時間很短,高澍然因事離開福州,一兩個月後,林樹梅還專門讓人把所作文匯成冊送呈高澍然,虛心請益。「自是,積一、二月,生輒匯所作,走使求正。余為處其利病而退,雖隔面,無異親授然。」(高澍然《贈林生澍梅序》)高澍然認真披閱,雖然師生遠隔一方,但無異於面對面親授。 道光十六年(1836),高澍然來到廈門,主講玉屏書院。六月初八,周凱招諸生陪高澍然遊,並宴請高氏。十五日,諸生設宴為高澍然壽。高澍然有《玉屏書院夜宴記》、《宴游白鹿洞記》,周凱有《玉屏書院夜宴記》,呂世宜有《崇德堂夜宴記》記其事。呂世宜《崇德堂夜宴記》一文描繪當時酒宴云: 是月十五日設酒於院中之崇德堂,雨農先生上而右,芸皋夫子上而左,皆東鄉,諸生以次侍坐,莘莘濟濟,誾誾衎衎,如侍宴白鹿洞時,而進退彌謹,意氣彌洽。酒半,月上東方,樹影、石影交加滿地,芸皋夫子顧而樂之,詔諸生為詩為文以壽。 兩次游宴,除了高澍然、周凱,諸生共有十二人,因為呂世宜當時已經五十三歲,故為諸生長。據此文,林樹梅當時亦作有詩文。七八月間,高澍然偕配上官氏遊廈門,作《海天評月圖》,林樹梅有《海天評月圖贊並序》,其《序》云: 吾師高雨農先生偕配上官夫人遊廈島。偶秋夜玩月,動鄉井之思。先生述蘇夫人答東坡春月秋月語,夫人曰:「人悲秋耳,月猶春月也。」「先生喜其語有禪意,作《海天評月圖》,自題贊曰:「人自春秋,月無今古。」蘇夫人後得一轉語,會屬門人輩題辭。次及樹梅,敬贊於後。 八月,周凱調臺灣道,高澍然亦辭歸;澍然作《留示廈門諸生》。八、九月間,林樹梅在福州別業,高澍然特意為林樹梅留二十天,專門與之論文。二十天的時間也許不算特別長,但是如果我們計算一下高澍然在廈門主玉屏書院,不過從六月經閏六月到八月,就是算足了天數,也不超過一百二十天,就樣說來,二十天為樹梅等討論古文,時間就很不短了。林樹梅還將自己所作詩文向高澍然請益。高澍然《贈林生樹梅序》和《嘯雲詩鈔稿序》記載了這二十來天的活動。《贈林生樹梅序》略云: 丙申夏秋,余往反廈門,並遇生於福州,其歸,為生留二十日論文。於是福州諸生咸侍,生前請曰:「夫子所以示諸生者,皆撥本之教。樹梅僅按《論語》答弟子問仁、問政,惟顏淵探本言之。余皆導其所近而策其不足,願夫子為樹梅專言之。」余嘉其意,語之曰…… 道光十八年(1838)九月,林樹梅從臺灣內渡。十九年,大多居住在福州。二十年二月,往光澤謁師高澍然。四月,高澍然為作《〈嘯雲文鈔初編〉序》。七月,閩浙總督鄧廷楨駐節泉州,聞林樹梅有奇才,讓人作書招樹梅。從二月到七月,林樹梅活動在光澤、邵武一帶,與高澍然有比較多的接觸,他交給高澍然作序的文章六十多篇,大多是在臺灣鳳山縣曹瑾幕府時所作。林樹梅赴台入曹氏幕,在道光十六年(1836)十月,即高澍然離開廈門玉屏書院之後。道光十六年,高澍然離福州,作《贈林生樹梅序》,委婉批評樹梅之「負奇」,以為詩負奇則可,文不可,並期望樹梅「移負奇之志,反於平庸,勿狃其所近,毋畫其所不足,乃斯道之寄也。」數年之後,樹梅的古文有了長足的進步,高澍然非常高興,說道:「今閱是《鈔》,多鳳山幕中作,樸實論事,真切說理,不事張惶,生氣不匱,殆有意棄奇取平,而思進於藹如歟?生年方及壯,造詣已如此。」高澍然以為,如果樹梅能夠做到「內外交養,大其所存,實其所發」,將來古文的成績一定很大。 道光二十一年(1841)閏三月,高澍然卒,林樹梅作《哭高雨農夫子》二首吊之: 斯文何敢道,所幸廁門牆。教誨恩猶子,存亡意自傷。千秋名姓在,一痛海山長。更灑濂溪淚,臨風共此傷。芸皋師與師至契。 記曾隨杖履,健步上烏君。山水應如故,先生不可聞。階前余鄭草,天下拜韓文。著《韓文》故萃精力三十年。廬墓知無日,經年況海氛。聞師訃,適夷警,留滯泉南。 其時,英夷窺視東南沿海,形勢十分吃緊,樹梅在廈門軍中訓練鄉勇,不能即刻赴喪。直到次年五月,樹梅才偕同高澍然次子孝?往光澤料理其師殯事。林樹梅之行還有另外一個目的,就是校理高澍然的遺文。其《懷人絕句》二十二首其十:「師門回首空關切,上下驚心五百灘。」自注:「高幼瞻茂才為雨農師次子,自省城同舟至光澤襄師殯事,校錄遺文。」高澍然有《韓文故》,歷三十三年而成,周凱在生前已為之校梓。高澍然的《抑快軒文集》多達七十四卷,本來林樹梅與高澍然二子孝祚、孝?想借辦殯事的機會把這部書刻了,無奈卷帙過大,很難成事,只能先繕鈔以待異日。林樹梅《書高雨農夫子〈抑快軒文集〉後》云:「異時攜歸家山,更圖剞劂,使夫子不朽之業得與周師《內自訟齋集》並播藝林,庶幾好古之士,讀而知我二夫子相知之深,與夫樹梅所以受知于二夫子者。又皆訓之至殷,望之至切,而樹梅獨未能藉手以謝知己于萬一,其何以慰夫子在天之靈,則亦安能不撫遺編,而自傷無狀也哉?」如此說來,樹梅曾經攜帶《抑快軒文集》一部回到廈、金,並一心想把此書刻印傳世,直到他編《文鈔》時仍然沒有放棄這個念頭。林樹梅晚景家庭人口增加,早年施財好善,經濟上沒有能力勝任這樣一部大書的刻印了。林樹梅卒後,他所攜的《抑快軒文集》和其他藏書散失,下落無從知曉。高澍然生前鄙視貪財,家無太多餘產,孝祚、孝?兄弟自然也沒有能力刻印。《抑快軒文集》鈔稿本懸於一線,光緒十三年(1887),謝章鋌從高澍然孫處借得鈔稿本,晝夜並力,繕鈔一部。高氏所藏《抑快軒文集》已佚,幸賴謝章鋌的重鈔本得以傳世。 (下)
-
最後的一封家書──給二哥
您四體輪廓像一封工整家書 略有破損噓息頁碼 寫著穿梭大小的逗點 您蜷縮如未完手稿篇幅 像等候遠方迢迢的回音 那些熟悉的口沫和傾斜脊梁 緊貼在出入來回的門庭 我還認得幽邃的血緣暗夜 您點著的那盞微微燈火 獨自搖晃一生的動盪 燒灼嘴邊的酒液與靜默 猜想您還有更遼 的無言疼痛 關於那些血溶於水的混沌 要如何清澈掠過這龐大的朦朧 在我們共同骨肉輾轉裡 您已將自己安頓成蝶翼魂魄 去皈依日出的第一道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