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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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官長!好!
來說個當兵的故事吧!應該說是當預官的故事。 當年咱們家的大阿哥(爺爺的長孫我的大堂哥)是海軍海鮫大隊的副大隊長,當咱們要考預官時他說:「既然抽到海軍艦艇兵,就別考預官了,在船艦上兵都比預官舒服……。」 既然大阿哥這麼說,第一堂智力測驗咱考滿分,其他就發呆等時間到交卷。果然,上了陽字號發現,預官下船休假的時間真的很少,原來預官是軍官的職務代理人。 當年在三專與咱們號稱「花蝴蝶二人組」其中一隻的王同學,考上了陸軍預官,咱們就來說他的故事。 這世間人們時常求神問卜,世間若有神佛相對的也有鬼魅。應該是這樣吧?佛教說靈魂是中陰身,但一般人簡單說不就一個鬼字嗎? 鬼一定嚇人嗎?不!這世上關於鬼,溫馨的故事很多。 話說王同學在成功嶺預官受訓後,派駐在榮總台南分院(記得當年好像不是這個名稱)。 一個學農出身的預官分派到醫院做什麼呢?我想這只有國防部知道,問題的重點在於,王同學派到榮總台南分院的單位竟然是太平間。 知道嗎?軍醫院的太平間平時是有衛兵站崗的。咱們王同學就在這兒負責查哨,一個大專預官就負責太平間的衛兵查哨。 實在有夠「涼」,比太平間裡的冰庫還涼。閩南語說:「死人無人偷扛。」派衛兵做啥?還要預官查哨?是兵太多還是預官太多?算一算這還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當「官」這麼「涼勢(閩南語)」做啥好呢?好在王同還算用功,沒事就看書(據說都看閒書雜誌)無聊就找人聊天唬爛。 軍醫院進出大都是老兵或老榮民,竟然有人天天來。天天來做啥?竟然是找王同學聊天,天南地北瞎扯胡亂說。 來自台東關山的王同學有個自號:「東部客」。個性開朗很容易和人親近。 這些榮民伯伯也來自內地的天南地北,遇上將來要幹農藥業務的東部客,一「開講(閩南語)」就是台語那一句,厚話閣長尻穿。 即使太陽下山了,這些老伯伯愈談卻愈有勁呢。 軍隊的結構最普遍瞭解的就是軍官和士兵,軍官裡還細分校官、尉官和士官。 士官中通常有一位士官長,沒錯就是士官長。這士官長通常會和王同學聊到查哨、就寢。 這士官長來自山東,十七歲那年過年出門上街被抓伕後進了軍隊,輾轉跟著部隊來到台灣,他說:「我十六歲就結婚了,出來前已經有一位女兒,只是現在長啥樣子也沒印像,就是我老婆我也沒印像……」。 王同學的老爸也是祖籍山東,一個老山東和一個小山東,其實聊得很知己。士官長常說:「那幾年我常出去嫖……或許不小心嫖到我女兒也不一定……」。 「開玩笑?你女兒?」 「男人嘛……不過……她們有沒有出來也不知道……總是有點心虛……」。 「咦?白天您都在那兒呀?怎得都晚餐後才過來?」「白天我在別的單位呀!我現在是上下班,晚上沒事就過來找你聊聊……」。 聽過醫院發生火災嗎?那是怎樣的情況呢? 這不是演習,是真的!有一天老舊太平間發生電線走火,悶燒了半天後才竄出濃煙來,當消防單位到現場開門的當下突然發生閃燃……。 一時間老舊的太平間夷成平地,白煙裊裊的災後現場,死人沒人偷扛但燒毀難已辨識的倒是凌亂的很。 當時軍方以最大的「可能」將這些半毀或全毀的遺體送進了火葬場,這一次徹底燒個夠,一起在軍人公墓埋在一處。 事務是分工進行的,那頭燒遺體,這一頭預官在整理太平間的收存名籍資料。 就在這一刻,王同學發現了一個讓他頭皮發麻的名字,王XX,士官長……六十五年歿……。 七十一年退伍同學聚會時,王同學說這個故事的當下,聲音中還帶著微微的顫抖,因為那火災是他退伍前一個月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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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金門看金門
大兒子從舊金山來烈嶼陪我小住一個月。在機場接到他之後,他興奮的表情全寫在臉上。 在回烈嶼途經金門大橋時,大兒子突然問道,慢車道上的白字標示是給行進間的車輛看的?或是給空中巡邏的直升機看的? 我覺得這個問題既多餘,又可笑。於是毫不考慮的回答他,當然是給行進間的車輛看的!他的回覆竟讓我驚掉下巴,他說,在美國所有在地面給行進間車輛看的警示,都是倒過來寫的: 比方說:「行人及單車專用道」正確的應該寫成:「道用專車單及人行」。 大兒子繼續說,這種正著寫的標示是給空中巡邏的直升機駕駛看的。對行進間的車輛駕駛一點也不人性化!等到機車駕駛想看清楚第一個字時,都有可能出意外了。他接著說,路面標示必需人性化。簡單說,對在行進中的駕駛,是秒秒必爭的。若是還要他們花時間去搞清楚地面標示為何?有可能就在幾秒鐘內出事。 另外,大兒子接著說,快車道的寬度根本容不下一部遊覽車與一部機車!在風大的情況下(大橋上就算沒颱風,每日早晚也有七,八級風速)機車輪胎稍微偏一點就會撞上快慢車的分隔路障!更別題在快車道超車所帶來的危險。 因此,他建議,快車道一律禁止超車。所有在快車道行進的車輛一律行在車道正中央另設的白色虛線。快車道車速不能低於40公里,也不能高於60公里。 在中央虛線行進的機車騎士必需看後視鏡。一旦發覺後面來車追近時,應立即打右側方向燈,找下一個快慢車的出口處右向騎入慢車道(慢車道限速30公里)。待後視鏡中的來車清除後,再找下一個快慢車的入口處騎入快車道的中央虛線,並加速至40公里以上(速限60公里)。 今早去東林市場買菜時才得知,上個禮拜天橋上出了個大車禍,喪失一條無辜長者的寶貴性命!若是當時長者看見後面追撞的來車,及時騎進慢車道並減速,應可避免此大不幸!諸位客官說呢? (稿費捐金門家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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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往事,但說「無妨」
「無妨」,多麼雲淡風輕的詞語,作為人名,讓人感覺仙氣飄飄,其本人更是氣質出眾。 金門日報是一份很特殊的地方報導,除了可以看到地方政府的建設要聞,更可瞭解地方發生的大小事,舉凡嫁娶、升官、金榜題名的賀詞、公司行號開張誌慶,甚至離世訃文、道歉啟事,皆會在日報中刊出週知,而我最喜歡的部份是副刊,可以拜讀各方作家的文章。 金門究竟不是很大,常可在報中看到熟悉的人名,從而得知其喜慶哀樂。 最近的一份日報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勾起了年少的回憶,她是高中時心中仰慕的女神,小我一屆,國樂隊的指揮,從金城國中就看到她站在高檯上指揮著國樂社團的演出,架勢十足,從容不迫,大將之風,穩健自如。 高中時,中午都會走路回東門外婆家吃中飯,再走路回學校,每次差不多時間,都會在中街遇到,同樣吃完飯要返校的她,喜歡在她後方欣賞優美的走路儀態,她的右手習慣性的向後伸直擺到定點,像極了閱兵模式,煞是好看。 總是默默的跟在後頭走回學校,從來不敢打招呼,相信她也不知道有我的存在。 高三時有一次軍樂隊舉辦郊遊烤肉活動,我特別要求邀請她們那班學妹參加,這是唯一一次接近的機會,還要求掌管照相機的同學幫忙照幾張她的鏡頭,也藉機會與她合照,至今仍保留著當年的相片,只是不敢表白,感覺那是癩哈蟆與天鵝的距離。 從日報文字中,看來她是未婚,而我已當了阿公,無從打聽她的消息,雖然她應該不認識我,但願她過得幸福快樂。 (稿費贈金門家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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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浦百年專輯補述
金門自古隸屬福建省同安縣管轄,民國四年四月九日奉批令成立縣治。同年,何浦國小誕生,與金門縣同庚。 何浦國小前身的前身為「私立鶯山小學」,校址設在浦邊社;民國三十九年,改為「浦邊國校」,廢私立為公辦;民國四十二年,易名為「浦山國校」,民國四十八年八月奉命與「何斗國校」合併,更名為「何浦國校」,校本部設在浦邊,何斗改為分校;民國五十七年,因應義教之延長,定名為「何浦國小」,校名於焉底定。 民國一○四年為金門建縣百年,縣府文化局出版《金門建縣百年歷史風華》(呂允在著)。同年,走過一世紀的何浦國小擴大慶祝百年校慶,在曾秀玲校長的主持與貴賓校友的見證下,一起為何浦切下十層的校慶蛋糕,共同為母校慶生,同時發行《何浦風華百年榮耀--金門縣何浦國小建校百年校慶紀念專輯》,筆者有幸,在一○七年承蒙曾秀玲校長賜贈一本。 《何浦百年專輯》全書三三六頁,A4彩印,皇皇巨著,大有可觀,錦篇繡帙,精美面世,令人嘆為觀止!足可流芳百世、傳之久遠。母校曾秀玲校長暨老師編輯群必然歷經艱難、費盡心思,焚膏繼晷、公而忘私,才有這番豐碩的成果。然而畢竟百年歷史、年代久遠,加上無史可考、乏人可問,或因片段記憶、模糊印象,難免有失真之虞或手民之誤,由於筆者先父遺留在任歷屆畢業團體照以及兒時些許記憶,略可參酌一二,敬謹提出幾點芻蕘之見: 一、校長任期之補正 先父吳世泰在其履歷表中寫明於民國四十二年二月自陳坑國校調任浦山國校校長(派令:縣教0193號等),也是「浦邊國校」易名「浦山國校」的首任校長,拜當年尚未實施「校長任期制」之賜,也數次透過管道向府中表明不願陞遷,才與何浦連續結下二十一年半的情緣,直到民國六十三年七月因病調職,期間未曾異動或停職休職,但《專輯》中吳世泰校長任期卻分成兩個階段,其一是42.2.1.至44.7.31.,其二是49.8.1.至64.7.31.,而中斷的五年在〈歷屆校友及教職員工芳名錄〉卻年年寫上校長吳世泰之名,前後牴觸,也不符實情,最離奇的是這五年竟以張立和校長頂替,更是無中生有、令人不解!張立和校長從何而來?且在〈芳名錄〉中將先父任期延長一年至第23屆(即六十四年),我雖樂見,但為實事求是,應更正為許丕螺校長才正確。 二、畢業團體照之補齊 人云:「舊照如陳高」,愈久愈香愈珍貴。早年相機管制,舊照取得困難,先父遺留何浦歷屆畢業團體照廿二屆(42年至63年),保存著實不易。在尚存的歷屆團體照有六屆未被置入,殊為憾惜!因為在這六張中可以見到畢業生趙維昆、李贊成、何再明、何金藩、張川恭、何翠瓊等諸位學長,在畢業數年後曾返母教任教服務,趙維昆學長任教何浦31年,榮獲「教育奉獻獎」;可以見到後來回任母校校長的蔡金皮、許清堯老師;可以見到後來擔任民選金沙鎮長的黃聖堅老師;他們皆曾功在何浦,意義非凡,值得置入,若是囿於篇幅,可將照片縮小,則更臻完美齊全。 三、屆別的確立與修正 何浦國小的屆別非自鶯山小學肇始,而是從民國四十二年二月先父任職浦山國校時訂定,在先父遺留的前三屆畢業團體照上均為書寫屆別,如第一屆只寫「金島浦山小學畢業留影紀念42.6.24.」第三屆只寫「金門縣浦山國校高小畢業留影紀念四四年七月十日」(註:昔日中學分初中、高中兩階段,小學同樣分初小與高小,前四年稱初小,學校頒發初小畢業證書,筆者尚保存一張,後兩年稱高小,再頒高小畢業證書。)可能處在「屆別未定論」階段,先父不敢擅自定奪。直到第四屆才寫上屆別:「浦山國校第四屆畢業師生合影46.7.9.」,屆別才露曙光,然經年份推算,應該修正為第五屆才對,照片雖誤,幸〈芳名錄〉正確。民國五十七年,因應九年義教,校名由國校改為國小,一度將第十七屆改為第一屆,但翌年又回歸原來屆別第十八屆,一直沿用迄今。 四、早年畢業團體照的流失 兒時許多家庭盛行將照片置入「鏡框」(在框子中鑲上玻璃而製成的框子,可裝照片、獎狀、證書等),而後懸掛客廳牆面,吾家亦曾懸掛一陣時日,由於日久受潮褪色,以致照片黏住玻璃無法取下,許多珍貴照片在此情況下受損丟棄,殊為可惜!因而歷屆團體照少了第二、四、六、七屆,即民國43.45.47.48.年畢業的照片,除非尚有畢業校友保存且願提供出來,否則將成永遠的缺憾! 五、師生姓名、屆別的更正 由於年代久遠,畢業校友記憶渺茫,臆測之下,難免張冠李戴。在教師方面:第四、五、六屆中的蔡廣祥老師應更正為「蔡慶祥」,任教三年後遷臺,兒時見過他,暱稱「大蔡」,在我高中畢業來臺參加聯考,父親曾將他列入「可找吃住」的地方,足見私交甚篤。另一位是第十屆蔣群安老師,應更正為「董群安」,是資深媒體人董智森先生的尊翁,在團體照中坐中排右三。 那日電話請教第三屆何再明學長,他讀國小時經歷過鶯山、浦邊、浦山三個校名,是位難得的見證人,他手上沒有《百年專輯》,但他記憶深刻,四位老師、七位同學如數家珍、倒背如流,與先父遺留畢業照完全吻合,真不簡單。 在畢業生方面:第二、三屆〈芳名錄〉中,前後出現兩位何再明、何天福,若非相異二人,則應歸屬第三屆,李贊成應歸屬第一屆。第二屆何金煆,應更正為「何金鍛」,之後幾屆員工名單則誤植成何金「緞」,他是我大表兄,曾任職何浦數年,第五屆莊素華,應更正為「何素華」,曾任教金城國中。 六、第一屆名單之補全 何浦教師都是年輕的一代,〈歷屆芳名錄〉竟能追溯至年代久遠的第二屆,真是不可思議,也用心良苦!唯獨第一屆名單付之闕如,所幸先父留存第一屆畢業團體照,是先父帶著六位(三男三女)畢業生在照相館合影,當年未定屆別,只寫「金島浦山小學畢業留影紀念42.6.24.」(即41學年度下學期),由於與我相差十一屆,換言之,他們國小畢業時,我還不足兩歲,因而只認識恩師趙維昆(左三)、鄰居李贊成(左一)學長,其餘三女一男生我皆不識,期盼藉著報端一角重見天日,這張保存70年的「古董級」舊照仍完好如新,懇請認識者不吝賜知校方或筆者,以填補何浦空白的一屆,大恩大德,感激不盡! 最後再度感謝母校曾秀玲校長、老師備極辛勞,為母校編輯首部校史,鉅細靡遺,記錄百年來種種史實,若有剩餘,建議捐至金門在地圖書館,讓畢業校友有書可借、有史可查、有照片可回味。 那日跟何應松同學提起此事,經其鼓勵,也自覺隨著人事的逐漸凋零或遺忘,今日不提,日後恐乏人會提,「誤植之處」將持續流傳、遙遙無期。有鑑於此,於是貿然提筆,將有限所知略述一二,提供下次編輯之參酌,若有冒犯不敬,敬祈鑒諒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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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
不拿春天與冬天比較 說過去與現在從沒改變 我們一直是這樣: 愛,痛苦,記憶 我們常會提出反問—— 時間如此短淺 又快速 那些早早離去 像煙圈 從自己口中說出的話卻 無法與自己達成交集 那是一種怎樣的表情? 春天植物多綠 冬天樹葉枯黃 看似愛已枯竭 心底滿是期待滋長 不被允許的毀滅約定 讓我們找到更好的理由 陳述現實 彷彿存在過的每一事物 都起自於一座瀑布 自然而然傾瀉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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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待巴拿馬友人
某一年念書時跟室友一起選了一門課,那門課有許多來自巴拿馬的同學,平時跟他們沒有太多交流,只會在討論課業或小組報告時說個幾句,對彼此之間並沒有太多了解。 大概過了一個月,室友因為擅長做菜,便突發奇想,想要請班上那些巴拿馬同學來家裡吃飯,也趁這個機會建立一下關係。或許是來自不同文化,對彼此真的太不熟悉。室友也邀請我加入這個請同學吃飯的活動,想想也覺得有趣,趁這個機會了解巴拿馬也是件不錯的事情,便答應了室友協辦這次的宴請。 雖說要請客,但也要對方答應要來才行,隔天我與室友便找了其中一位比較熟悉的巴拿馬同學Anthony,問他要不要來,順便請他問其他巴拿馬同學,沒想到Anthony想都沒想一口答應,也馬上去問其他同學,那些同學也陸續答應了晚餐邀約。 邀請過程出乎意料地順利,我們便把時間訂在周六晚上,我與室友在周六早上便駕車前往位在郊區的中國超市進行採購。因為來的人數約莫七、八個,室友決定炒幾個素菜跟買現成的熟食,再準備一個火鍋跟一些啤酒飲料即可。 採購完後回到家已經下午,我跟室友簡單吃過飯後便開始準備,當時我的廚藝不精,只幫忙切跟洗等前置作業,室友則負責後續的料理。時間到了五點半,巴拿馬同學陸陸續續地到來,室友在廚房炒菜,我負責招呼同學,我們先開了啤酒喝一些,可能是酒精的催化,平時不太熟悉的同學馬上打開話匣子,氣氛十足歡樂。 室友炒好菜後便把菜一盤盤端出來,像是變魔術一般,端上了幾道炒素菜跟滷牛腱等冷盤熟食,最後端上壓軸大火鍋。原本我跟室友擔心巴拿馬同學對於中式的食物吃不習慣,但沒想到他們吃得盤底朝天,煮的米飯還差點吃不夠,看來是對室友的手藝相當讚賞。 吃飽喝足後便是閒話家常,我告訴Anthony原本怕準備的中式料理你們會吃不慣,沒想到你們接受度那麼高。Anthony告訴我他們除了墨西哥料理之外,也常吃中式餐點,對於亞洲食物是可以接受的,說完便笑著說,希望我們以後多邀請他們來作客。 因為這次的晚餐聚會,我們跟巴拿馬同學變得更了解彼此,雖然我們來自不同的國家跟文化,說著不同的語言,但藉由美食作為建立友好關係的橋樑,增進彼此的認識。直到現在畢業了,我們與那些巴拿馬同學還有一些聯繫,他們還邀請我們去巴拿馬遊玩,一頓美好的晚餐得到這些友好關係與一輩子的朋友,相當的值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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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思
斜陽已沉 夜色緩緩開展 異鄉十載遙憶燈火樓臺 朝曦暮靄歲華不再 舟搖搖以輕颺 鳥倦飛而知還 臨流賦詩 漫吟歸去來兮 正海山浮碧 忘卻名與利 隴上桃花落盡 西園丹桂生香 輕煙微雨鎖橫塘 乘槎大海 種豆南山 揚蹄萬里塵 策馬晴川 歸來 採菊東籬下 此心正悠然 (稿費捐贈金門家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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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金聯線正義聯盟
11月27日金門正義國小五、六年級的小朋友一行13人和老師家長眷屬7人,在校長許瑞芬和家長會長陳志傑的率隊下,開赴新北市三重區的正義國小,展開別開生面的台金同名學校校際交流的活動,之所以有這樣一場特別的校際交流活動,背後有一段溫馨的故事,話說去年的金門馬拉松來了一位特別的選手--就是新北市三重正義國小的陳勇達校長,他是一位酷愛長跑運動的校長,曾參加過多次的金門和馬祖的馬拉松長跑活動,而且還跑全馬,他和金門的作家校長陳為學是好友,於是在陳為學校長的媒合下,台金兩所正義國小校長有了第一次的接觸,也為了這次的校際交流留下伏筆。 後來為了有進一步的交流規畫,內子瑞芬還特別利用赴台之便,由我陪同到三重的正義國小作拜訪,也受到陳勇達校長熱情的接待,除了認識了三重正義國小卓越的行政團隊和優質的校園環境外,也為之後的校際交流奠立基礎。 這次則配合正義國小的馬來西亞國際交流活動,利用提早一天赴台候機的空檔時間,安排了這一場有趣而溫馨的台金校際交流活動,我也以校長老公的身分,見證了這一場空前的台金同名小學的交流活動。 三重正義國小是一所四十六班的大型都會型學校,學校特色是社團蓬勃發展,有體育社團足球、躲避球等共六個、音樂性社團絃樂、管樂、吉他、合唱等四個,加起來號稱十全十美,該校也是新北市112學年度防災校園基礎建置計畫績優學校;而金門正義國小則是一所以推展管樂著稱的迷你精緻小學,學生數雖然只有五十幾人,但在金門的國小中已是一所獨具特色的小學。 當天下午抵達台北用完午餐後,即刻驅車前往三重的正義國小,下車時陳勇達校長已帶著行政團隊在校門鵠候迎接,踏入學校校門經過川堂就聽到列隊兩旁的學生此起彼落的問候歡迎聲,感覺像走紅毯的明星一樣備受尊榮。之後進行校園巡禮,然後在學校圖書館進行簡單的開場儀式,聽聞金門正義國小要去馬來西亞進行國際交流活動,陳勇達校長特別以「三心二意」勉勵金門的正義國小同學,「三心」就是以「快樂的心」去進行這場異國旅行、以「感恩的心」來感謝政府提供經費補助、家長願意出資和陪同、校長和老師願意帶隊照顧、以「學習的心」來學習不同國家的文化和異國學校進行互動交流和學習。二意就是「回憶」,相信這樣特別的國際交流活動,一定會在自己的人生中留下難忘的回憶,另一意是「正義」,期盼發揚正義的精神,未來作一個頂天立地的人。許瑞芬校長也以「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行萬里路不如閱人無數」,來勉勵同學;這次國際、校際交流就是要同學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認識台灣和馬來西亞的國小學生,他們是如何學習和生活的,可以擴展自己的人生視野,也可以認識其他地方和國家的小朋友,增進友誼和人際交往能力,要謝謝陳勇達校長和所有行政團隊的熱情接待和用心安排。 接著雙方彼此介紹行政團隊、家長和老師,三重正義國小的家長會會長也特別撥空出席,兩校並進行互贈紀念牌和感謝狀的儀式,之後開始進行兩校學生的交流活動,在圖書館安排了眷村推廣暨樂高積木體驗活動和三重正義曬校圖景色紀念書籤製作實作活動。雙方校長、老師和家長則在校長室喝茶,彼此交誼和分享,陳校長特別分享去年參加金門馬拉松後返台時遇到「霧鎖金門」,最後等很晚才回到台北的特殊經歷,雙方也針對兩校的辦學特色和經驗進行分享。該校家長會陳會長也分享到:他們怎樣帶學校校隊的學生到台東的偏鄉原住民國小,進行宿營式的體驗活動,讓孩子體驗不同的生活型態和環境,回到原來的學校就改變很多,這是異地或跨校交流的最大價值。 經過了近兩小時的交流,我們再回到圖書館參加小朋友的成果發表會,只見各組小朋友根據他們的討論結果和創意,用樂高積木組合出各式各樣顏色鮮豔造型美麗的房屋或空間造型,並且分組上台發表並接受提問。也將製作好的曬校圖景色紀念書籤送給我們每人一份當作紀念。我也以金門公民記者的身分對三重正義國小陳勇達校長、學務主任和家長會長進行採訪、此外也對雙方的同學進行錄影訪談,並特別對正義國小的家長代表進行訪談,該名家長是大陸配偶,也能落落大方,侃侃而談。倒是我們的小朋友顯得有些內向害羞,不太好意思發表。 交流結束後大家都依依不捨地離開了三重正義國小校園,陳校長也帶行政團隊列隊在校門口歡送,讓我們飽受他們接待熱情的感動。晚上安頓好學生的住宿和晚餐後,我們的家長和老師們還接受他們豐盛晚宴的款待,感受到三重國小濃郁的人情味和熱情,如家人般的親切溫馨,我們也期約明年金門正義國小百年校慶時他們能組團到金門來一起慶祝,並且接受我們的回饋款待。 這次的台金同名學校交流活動,讓我看到跨縣市、跨校校際交流的效益,不只是校長、家長、老師和學生之間的互動交流和彼此學習,也是校長辦學績效和老師教學經營的展現,更是提供學生之間進行人際互動並提供培養自信的展現舞台,十二年國教課綱強調的三大面向,其中的溝通互動和社會參與兩個面向,都強調人際互動溝通的素養,但這都需要透過學校校長、老師和家長形成共識和支持,刻意而用心地安排規畫校內外的班際、校際、跨縣市、國際間的觀摩比賽、交流展演、互動學習,才更能培養學生成為兼具本土化和國際化,並擁有移動力、創新力和團隊合作力的現代公民和未來領袖。以我這側身金門教育界超過四十年的老兵來看,金門的孩子其實無論公部門和家長們投入的資源和心力,可謂是「天之驕子」和「三千寵愛在一身」,這從各鄉鎮長和公所願意逐年編列預算補助學區各校來安排類似的國際交流活動、家長們願意自費陪同孩子出國學習與旅遊,以及老師們願意費盡心思設計適合孩子學習的交流活動,都可以看出端倪,但孩子們懂不懂得珍惜?知不知道感恩?這是需要評估的,但從學在一起、玩在一起、住在一起和睡在一起這樣的異地異國生活和相處經驗,相信對孩子甚或大人,都是很難得和難忘的學習和體驗,「他山之石,可以攻錯」,「今日之事,明日之師」,寓教於樂,從做中學、從玩中學、從旅遊中學習,不就是我們所謂的「終身學習」嗎? 台金連線正義聯盟,聽陳勇達校長說:高雄市還有一間正義國小,盼望有一天能建立「台金全體連線、正義三角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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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金身
我有兩具笑口常開的彌勒佛,擺在我書房右側的窗外角落。那個角落,是一個常人不會走到的死角;兩具一坐一站,渾身斑駁龜裂。尤其坐姿的那位,體型龐大,身上還有些苔蘚,像是綠色補釘一般,張嘴而笑的模樣依稀仍在。 立姿的那位,許是材質不佳、雕工不好,是被人棄置的回收品;而坐姿的那位,卻有些來頭。當年,堂堂的坐在一間骨董店進門大廳上的供桌上,頭上有盞專設的投射燈,讓人開門就看到全身閃閃發光如巨星般地祂。問過價錢,老闆不願割愛,說那是鎮店之寶,招來不少生意。 沒想到幾年之後,一場回祿,整間店燒了,鎮店之寶當然也在劫難之中,外表碳化焦黑一片。我念著祂昔日的尊榮形象,搬回家,放在書房旁,一轉頭就看到牠經過多少日曬雨淋後,呈現今非昔比的模樣;就想到金剛經上說的:凡所有像皆是虛妄;但我悟性不高,仍在真實與虛妄間迷惑。但對世事無常、起起落落,卻感觸良多。 一具燒毀的佛像、一具棄置的佛像,大概都像人生,輝煌過、落魄過。是眼見他起高樓、樓塌了的另類寫照!不同的是,高樓的俊秀人人望眼看;樓塌後的淒涼,卻少有人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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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炒肉絲
民國68年秋出國進修,地點是新翰布夏州中部的漢諾瓦(Hanover)小鎮,該州位於美國東北角,天氣嚴寒,我八月初抵達,清晨的氣溫是攝氏八度,比台灣的冬天還低,十月初開始下雪,有半年多的時間地上積雪不化,讓我很不習慣。小鎮以達慕斯學院(Dartmouth college)為主,該校於1769年成立,是美國第四所最古老的大學,有理學院、商學院、工學院、醫學院以及中文學系等,我選讀醫學院的生理學系。鎮上的一條主街不到30家店,有一家書店及一家規模不小的賣場,所賣日常用品是樣樣俱全,只是價位比購物中心的賣場稍高一些,唯蘋果卻非常便宜,一美元可以買到4個大蘋果,當時在台灣一個蘋果的價位至少是台幣60元,相差六倍之多,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於是我每天帶著它當水果吃,偶而也將之當午餐,讓美國學生很好奇,我為何對蘋果那麼有興趣。第二年的九月有位醫科的學生問我,有無興趣去採蘋果,我當然願意且很高興,因此,就在周末由他開車,並約另位同學一起去,他們倆都是與我一起修生理學的同學,彼此常坐在一起,經常聊天,還滿熟的,其中一位有一年還帶著太太來台灣遊玩,彼此再度見面格外高興。 果園位於小山坡,由學校開車約半小時可到,車停在園外,一眼看到一大片的蘋果樹,每一棵果樹的距離並不大,這是我首次見到的蘋果園,與在電視見到以機器採蘋果,實在很不一樣,這樣的果樹距離不可能以機器採收。園主告訴我們只要三塊錢,吃與採不限量,仔細一看,樹上的蘋果並不大,我猜可能是已經採收過了,所剩的量雖多但不像市場上那麼大,話雖如此,對我這樣初次看到果樹,又是第一次親身採果,卻是既好奇又好玩,於是就先採一個來品嚐,口感是香甜又清脆,與從市場上買來的相比,有點不同,可是又說不出真正的差異在那裡,我是邊吃邊玩,將所採的蘋果放入果園所提供的袋子裡,滿滿地採了四大袋,每袋裝入幾十個,簡直是賺到了,他們兩位都只採一袋而已,看我採得高興,他們也非常歡喜,我告訴他們倆在台灣一個蘋果是1.5美元,這可把他倆給嚇一大跳。這是我平生第一次採蘋果,也是唯一的一次。 回到學校的學生宿舍,我住三樓的單人房,除床鋪與書桌之外,還有衣櫥與個人用廁所,另有電熱器,房間不小,宛如套房一般。我將這四袋蘋果安置在衣櫥裡,算一算即使每天吃三個,兩星期也吃不完一袋,若是壞掉豈非可惜,我擁有的一個小冰箱,只能塞進十來個蘋果,別說是四大袋了,實在是無計可施,心裡在盤算著要如何處理比較妥當,最後異想天開地想到何不將之當菜來吃。宿舍的地下室是廚房,西餐吃不慣,我常自己下廚,遂試著將蘋果削皮切片,與肉絲一起炒,不加鹽,吃起來有點甜甜的,清脆又有肉的香味,真的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蘋果炒肉絲,記憶中好像從未聽過有這樣的炒法,這可是別出心思的吃蘋果方式,若不是採得數量太多,哪裡捨得這樣吃法!親愛的讀者們,你曾品嚐過蘋果炒肉絲的滋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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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
朋友不吃魚,也不喜歡聞到魚腥味。 有一回我逮著機會問他:「跟魚有什麼愛恨情仇?」 他微笑:「確定要聽嗎?」 我點頭。 他說:「不知道為什麼,我從小就對魚很感冒,聞到魚的味道就反胃。我國小三年級的時候,我阿婆跟我說了一件事,她說我可能受到那件事的影響。」 「嗯,」我想了一下:「這麼說,那件事發生的時候,你還沒有記憶?」 他說:「對,大概是在我兩歲的時候。」 * * * 那天,家裡大人在附近的水圳抓到一條尺來長的大魚,便先養在盆子裡,打算晚上加菜。 兩歲的小娃娃蹲在盆邊看魚,看著看著,突然受驚了似的跳起來,跑去找阿婆說:「那條魚是鬼!」 阿婆起先一笑置之,沒放在心上,後來看小娃娃嚇得頗為厲害,一直拉著自己的褲腳,重複說著:「那條魚是鬼那條魚是鬼……」阿婆就走近水盆,彎下腰審視。這仔細一看,可嚇壞了,那魚的眼睛不是圓的!而是像人一樣,細細長長的! 阿婆立刻把魚丟回水圳。 * * * 我倒吸一口涼氣--哎喲喂! 朋友說:「好像是從那以後,我特別排斥魚的味道,也不再吃魚了。」 朋友看我一臉菜色,笑問:「怎麼樣?是不是太驚悚了?」 「我……」我緩過一口氣,「我們等會兒吃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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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一首詩闖進
門裡 詩人精神矍鑠 講詩 門外 孩子自得其樂 畫圖 而我 心 懸在 門裡 門外 一邊 是興奮 一邊是 擔憂 門裡 詩人 認真說詩 「始於歡愉 終於智慧」 門外 孩子 專心畫圖 自成方圓 靜如 一方風景 門裡 詩人說 「活著,認真寫詩 死了,讓詩活著」 ...... 孩子咚咚咚闖進 大而化之 樸拙無華 大喊: 媽媽,我餓了 中氣十足 鏗鏘悅耳 我 恍若聽到 一首詩 朝我奔來 無懼無畏 註1:2023年12月4日詩人林煥彰蒞金演講,講題為「分享,從〈影子〉開始--談童詩、現代詩和繪畫」,詩人雖滿頭花髮,但精神矍鑠,輕鬆地與我們分享他的創作歷程,關於他的詩與畫,及他的詩觀和畫觀。 詩人說:「我出門時,會告訴自己今天是十四歲。」我覺得很有感,隨時保持赤子之心,則所見將不再枯索無味,所感都是新奇有趣。 詩人分享了數十首他創作的詩,也有關於金門的,如〈親愛的,金門高粱〉〈摸黑,告白〉〈藥井汲水之歌〉表示詩人對於金門是有感情的。詩人說金門創作的題材很多,我想我要再靜心觀察書寫,真的希望有更多時間! 詩人創作的題材多,有的類似散文詩,如〈妹妹的紅雨鞋〉,被收錄在國小課文中;〈影子〉一詩也被對岸中國大陸收錄在小學課本中。詩人的詩作大部分淺顯易懂,靈動有趣,但有些詩作雖簡單,卻頗有禪味,如〈空〉「鳥,飛過----/天空 //還在」兩段,七個字,算一首詩嗎?有人說若非因為他是大師,這其實不算詩……老師笑笑,徐徐的述說一首詩能引起了兩萬多字的評論……老師又說:詩成,作者就死了。所以老師也不多做辯解。 我倒覺得〈空〉為詩是無庸置疑的,兩萬多字的評論,像是喝采一首詩的誕生,也值了。我想起了畢卡索,他年老時的繪畫風格,線條簡單,沒有透視筆法,就像小孩的隨意塗鴉,有人批評他的畫像三歲小孩一樣,或三歲小孩也畫得出來,但他卻說出:「要畫得像拉斐爾花了我四年,但要畫得像小孩,卻花了我一生。」這是他的返璞歸真,也或者藝術或是文學從不是從表面或字詞的淺白易懂去評價的,而是看它引伸出的涵義、意象或哲理,或是令人感動的部分。 我雖未看過評論,但覺得這首詩頗堪玩味,七個字,一下子就記下來了,涵義卻深遠。我覺此詩詩眼在題目〈空〉,因為天空廣大,所以雲飄過不留痕跡,鳥飛過也是無痕,而人生的態度應該也是如此,在我的理解就是我們的胸懷應也像藍空,專注在真正重要的事,不理會閒言閒語,耳語終會過去,你不在意,他就干擾不了你,而你,才能專注成就大事,或是值得做的事。 此首小詩和秦朝李斯《諫逐客書》中:「泰山不讓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擇細流,故能就其深」;明代洪應明《菜根譚》:「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留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故君子事來而心始現,事去而心隨空。」及宋代蘇軾的《和子由澠池懷舊》:「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那復計東西!」有異曲同工之妙。泰山、河海因為胸襟寬大,所以,才能成就其高大與深闊,天空,也是因為胸懷遼闊,所以,任飛鳥飛過,白雲飄過,也不介意或糾纏,才能到達高遠的境界……而翠竹,寒潭與雪泥亦同,縱使清風來耳語,飛雁來侵擾,鴻鳥來踐踏……他們也不因外在的滋擾而擾亂心志,所以才能成就其格調……林煥彰這首詩文字淺顯多了,真的是為兒童寫詩,但境界是一樣的。 生活當中,遇到難以解決的難題,仰望天空,或許不會有答案,但或許你會想到這首詩,能悟得只要你不放棄,堅守住,這些事情終將過去,而你,還在。 註2:早就聽過詩人林煥彰的大名,看到報紙上詩人蒞金演講的消息,馬上報名,也想著演講場地有大桌子,孩子可以帶去畫畫,但在演講前一日,簡訊卻傳來「原有的場地無法使用,換成文化局二樓的視聽室」!不想錯過詩人的演講,又因為沒有後援,還是只得帶著在念幼稚園的孩子一同前往,但到現場發現空間較小,應該說是椅子附帶的折疊式桌子,桌面太小,難以畫圖,所以孩子就在外面老舊的沙發趴著塗色。沒想到一畫就是一個半小時,對於平常愛跑愛跳,活力充沛的他,真的是很神奇的一件事──這當中他只進來兩次:一次是要衛生紙擤鼻涕,一次說要上廁所,但擔心的我倒是出去或在門邊看了兩三次,怕他無聊或無知到處亂跑,因為他是個「憨膽」的孩子,摔倒不怕痛,亂跑也不知走失恐懼的孩子……直到十一點半時,他才跑進來說肚子餓了,想想演講也近尾聲,再加上他進來的動作、聲音有點大……怕驚擾了大家聽講的興致,我就先帶他出去接補習完的哥哥,想著回來若有時間,哥哥也可以帶他去旁邊的圖書館玩玩具,我則匆匆跑回聽完演講,剛好看到PPT字幕上寫著「活著,認真寫詩/死了,讓詩活著」短短兩行,鏗鏘有力的結尾。 回去的路途中,想到對詩人致敬的方式應是寫一首詩吧,或是記錄一點感想,也表達帶著孩子聽演講對老師及聽講者造成的困惱----不管或大或小,或者如老師七字〈空〉詩所言「鳥,飛過----/天空 //還在」,孩子造成的或我在場邊幾趟走動造成的困擾是有,但老師及聽講者的格調是高雅的,並不受影響,如船過水無痕,雁過不留跡,老師仍專心分享著,而聽講者仍沉浸在詩的世界中……但我的感謝及歉意還是要表達的,故有了此詩此文的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