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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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居吾述‧遇見西湖】西湖邊放鬆了心,也放空了自己
說自己是連滾帶爬的逃出了那座灰黃色調的小城一點也不為過,但我逃離的不是煙雨中那座與世無爭的廬山鎮,而是在面對未知時給自己佈下的恐懼。同樣是面對茫茫無知的前途,下一站是我心中富庶之地:杭州,似乎也就沒那麼恐懼了。但也許只是因為之前的過度驚嚇,早已讓我忘記了恐懼,一切只是恐懼的情緒戰勝了恐懼本身!幾天折騰下來,老毛病因此發作了起來,一整個晚上咳個不停,躺在吊床上的我一夜輾轉難眠。好在我所在的這一個區間裡,登車時只有我一個人,其他五張床都是空著,所以不至於吵到他人。只是不曉得後續其他車站,會不會有人陸續上車來? 看著車頂上黯淡的黃色小燈泡,眼神飄向車窗的位置。燈光照射著牆邊的餐桌和小鐵板凳,小小黑影讓車子牆面像極了一張黑白照片、顯得發黃而陳舊。這種氣氛讓人彷彿回到更早之前的年代,而腦海裡浮現的火車應該是車頭頂端冒著白煙的蒸汽火車。此時列車突然發出汽笛聲,我嚇了一跳!驚魂未定時旁邊另一列車急速的滑過,原本嘎噠、嘎噠的聲音在兩輛列車交會的時候也變了聲調。車窗外忽暗忽明的光影,是那一列火車窗戶照射出來的光線。無法入眠的我只好下床走到開水機取水之後,坐回走道邊桌子旁的小鐵板凳上。我將手中的水杯放到桌子上,走到床邊從行李中翻出了預備的感冒藥,吞了一顆藥丸入口。因為像無頭蒼蠅般的只想趕快逃離廬山鎮,當時並沒心思吃頓晚餐才上車,卻沒料到上車至今沒有任何餐車經過,所以只能聽任飢餓的腸子在肚子裡搗鼓。就這麼上上下下不知幾回,像似一直醒著又好像睡著了幾次。 醒醒睡睡之間遇上了列車長經過查房,告訴我可以將小張的車票插在門口我床位外的小夾格上,列車抵達達目的之前會過來喚醒我,讓我有足夠的時間做準備。這時我才發現為何買票時總會有一大一小的車票,出站時小車票會被收走。我向他詢問了是否會有餐車經過,結果令人大失所望。於是我只能強忍著飢餓感,想辦法盡快入眠。 清晨五點三十分左右醒了過來、索性不睡了,雖然還有一個半小時才會到杭州,但想想乾脆到了杭州找家乾淨的酒店再來補眠。我倚靠著窗子看著外面的風景,六月的江南清晨還帶點霧氣,晨靄慵懶地漫佈在路邊的林間,就像初春時的金門。穿過稀疏的行道樹,遠方是一塊塊方形的農田,一些是黃澄澄的油菜花田、一些則是新綠色不知名的農稼。田的中間不時出現孤獨佇立的青瓦白牆的獨棟屋子,農田的四周則是縱橫的水道,就像求學時書中所描述水鄉澤國的江南風景。 不知道過了多久農家的景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二、三層樓高的建築物,但仍然有不少青瓦白牆的屋子躲在當中,但畫風漸漸發生變化了。終於餐車在本列車廂的盡頭出現了!我內心止不住的歡呼。一口氣點了四個「二兩肉包」、一瓶豆漿,和一杯咖啡。等到服務員將咖啡泡好,拉著餐車一離步,我迫不及待地端起了咖啡深深的吸上一口香氣,醒腦之後我便開始享用這兩天以來最「正常」的食物。肉包子當然得搭配豆漿吃,至於咖啡則是飯後一杯,悠閒地看看風景、等待目的地的到來時享用的。 根據我的地圖集顯示,這列火車一路上會經過幾個地理課本上曾經讀過的重要都市:江西省會南昌、鷹廈鐵路的鷹潭,然後列車會經過以火腿聞名於世的金華,並且北上往我的目的地-杭州去。只不過一路上都是黑夜,加上舟車勞頓與驚嚇不已的結果,火車在這些車站停靠時,這些地名好似就沒出現過我的耳邊。終於火車在清晨七點時抵達了杭州近郊的杭州東站,我拖著略帶疲憊的身軀走下了列車,在出火車站之前先到販賣處買了張杭州地圖先約略看了一下,想想除了西湖好像也沒一處地名曾經出現在我的人生的過往歲月。於是出了車站我攔了輛出租車(計程車),我問了開車的師傅西湖附近哪裡有比較便宜又乾淨的酒店。開車的師傅是一位年紀與我相仿的年輕人,裂嘴微笑地對我說:「少年宮附近有家省旅局辦的招待所,叫作『友誼宮賓館』。那裡還不錯,出門走個兩三分鐘就到西湖旁了!」 「好!那就麻煩你送我去那兒,謝謝。」我說。 「老闆,您是來旅遊的?」師傅問我。 「是啊!杭州哪些地方值得去走走看看?」我問他說。 「您要玩幾天呢?」他反問我說。 「就三天而已。」我說。 「那您可以考慮就在西湖附近的景點逛逛就足夠了!再遠一點會花掉您不少時間。如果時間夠的話您再去龍井、宋城、錢塘等,選一處去逛逛,我特別推薦您可以去宋城逛逛。」他說。 「宋城?是宋代留下來的嗎?」我問他。 「是模仿宋代建設的,還蠻像一回事的。」他說。 「哦!我看看我時間安排如何,再做打算!謝謝您。」我說。 「那西湖有哪些景點一定要去看看的?」我再問他說。 「那可多了!西湖十景肯定不能錯過的,加上附近濟公佛陀修行的靈隱寺、省博物館等,就足夠你玩上兩、三天了!就算您是走馬看花,至少得耗上您兩天的時間。我看您手上不是買了張地圖嗎?上面都會有詳細的說明,您是第一次來杭州吧!也只有兩、三天的行程,西湖旁的景點就足夠您遊玩了!」師傅侃侃而談。 「師傅,您是本地人吧?」我看他對於杭州的認同感,猜他應當是當地人。 「是啊!我們已經好幾代人住杭州了,我家就在蕭山那附近,在杭州的東南邊,要過了錢塘江才到,現在我住杭州發展機會。那您是哪來的?」他大方地介紹了自己。 「廈門,本島的。」我說(我在大陸旅遊的這段時間都自稱為「廈門人」,至少口音不會被拆穿。) 「哦!是閩南一帶的,難怪您的口音那麼不同。我算是第一次載到閩南人。」他開心地說。 「我一直很嚮往杭州,古代人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所以今天特地來到這裡走走。」我說。 我們倆聊著聊著就抵達了目的地,付完車資準備下車前,師傅跟我說:「您得到後面那一棟,那裡房價便宜多了。前面的『友誼宮賓館』是給外賓住的,房價都是五、六百塊起跳。西湖這附近的酒店價格至少都是五百元以上,跟您介紹的是後面那一棟省旅遊局辦的招待所,標間也就兩、三百。」他熱心地告訴了我省錢的方式。 「謝謝您了,師傅!再見囉!」我真心感謝地跟他揮揮手道謝,之後就往他所說的方向走去。 不過百來公尺的距離我就找到師傅推薦的招待所,環境看起來確實很整潔而清幽,不像是真正的旅館,更像是私人會館。空蕩而寬大的廣場(停車場),我猜因為現在是非假日時段,所以住客不多。廣場旁邊則是一大棟兩層樓高的方形建築,有點像新蓋的學生宿舍。入口處的右側也有一棟相似的樓房,我看到門口上的招牌上寫著「杭州友誼宮賓館分部」,於是我就往裡面走進去。進了大門果然是接待大廳,於是我走向服務台處辦理住宿。接待大廳寬廣但不是很明亮,櫃台雖然簡單,但也容納得下三、四個辦理窗口。 「先生,您是要辦理住宿嗎?」櫃台年輕的女服務員說。 「是的!」我說。 「有事先訂房嗎?」她說。 「沒有,現在已空房可住嗎?我要一間標準房,要住三個晚。」我說。 「有的!麻煩您證件,我登記一下。」她客氣地對我說。 我拿出了護照和台胞證交給她,她看過證件後,抬頭看了我一眼說:「您等下。」說完就回頭往後方的辦公室走進去,不到一分鐘又走出來,然後對我說:「需要加訂早餐嗎?」 「不用早餐,謝謝。」我客氣的說。 聽我說完後,她說:「您稍待。」接著她低頭填寫著資料,又到後方影印機複印了我的證件,然後對著我說:「總共費用是六百九十元,每日住宿費用是二百三十元;另外得交五百元押金,退房時五百元會還給您,所以總是一千一百九十元。」她低頭看了一下計算機上的數字後抬頭望著我。 「妳等一下。」回答完後,我蹲下身子把手伸進背包裡,在背包的最深處掏出了布製的暗袋,從裡面掏出了事先在武漢的銀行兌換的兩千元人民幣,算了一千兩百元給對方。當年到大陸時,除了會準備一些人民幣,必須準備一些美金。因為當時兩岸的貨幣並不互通,台灣的銀行只能兌換美金,台灣換到的人民幣都是地下兌換的,大多數是跟旅行社購買。所以身上必定得帶些帶美金或是旅行支票,到了大陸才能到當地銀行兌換成人民幣。於是每到一個大城市,我都得到銀行換些人民幣出來。 她點了點鈔票後,小心翼翼的打開櫃台下的抽屜放入紙鈔後,拿了張十元面額的紙鈔給我後遞給我房間的鑰匙,接著跟我說:「么么二號房,走出門後對面樓的大門進去後,樓梯旁的牆上就可以看到指示標誌。」 「好的!謝謝。」我接過鑰匙後蹲下身子把裝錢的暗袋並放入背包中,拉緊背包束口及扣上扣環,手上拿著鑰匙轉身往外走去,直接往目標走去。到了住宿大樓裡,先找到住宿的房間,進房後卸下肩上沉重的行囊。環顧了一下房間,兩張大床看起來乾淨而舒適,頓時鬆了一口氣。於是決定先好好洗個舒服的熱水澡,讓自己全身放鬆下來後,再來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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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寫作之旅
開始寫作的契機,主要源自於幾年前在國外念書時,為了記錄留學時的趣事與個人的感受,便養成了用手機記事本寫一些簡單的文字的習慣,雖然不像是寫日記那麼完整,但每天總會寫一些內容,即使事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後來回到台灣後,偶爾還是會打開記事本,回味一下當時的心情與記憶。 某日突然靈光乍現,發覺這些內容只有自己在看,好像有些可惜,心想把自己當時紀錄的文字整理一下後,或許有一些內容可以分享。我的第一篇文章,便投稿到了一間在美國經營媒體的報社,很幸運的稿件受到他們的錄用,也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筆稿費。 後來我便在閒暇之餘繼續寫作與投稿,在投稿的過程中,雖然偶爾還是會有被退稿或是被編輯要求修改,但我的得失心不重,對我而言每次的寫作都是經驗與學習。當然,寫作的動力來自於讓陌生人看到自己的文章,滿足自己一點點的成就感,有時還能夠跟讀者產生共鳴,一旦讀者認同你的觀點,便會給予評論與分享。 後來除了寫國外經驗與感想,也開始寫其他領域的文章,從散文、社會議題觀察、書評到心靈啟發等,寫的領域越來越廣,也從寫作與投稿的過程中不斷地累積經驗。然而,現在網路世代,以傳播速度來看,影音遠比文字來得更快、能見度更高,現代人也更重視資訊吸收的效率,希望在最短的時間獲得最多的內容。因此,願意靜下來看一篇文章的人也越來越少。 對我來說,文字是一種溝通方式,讀者靜下心來閱讀作者的文章,從中得到的體悟,或是藉由文字與作者產生連結。從一篇文章中,也能看出作者的價值觀與思維,讀者在不認識作者的情況下,便能從文章先認識,即使作者的觀點未必與讀者全然相符,也能從中找出自己認同的部分,甚至與作者進一步討論,作者也能從反饋中重新思考,審視自己文章的盲點,而溝通也不限於與讀者溝通,更多時候是與自己溝通。 文字也能夠影響一個人,可能是在徬徨時,看了文章後有了新的方向;也可能是沉浸於傷痛中,因為文章中的一句話得到啟發。從治癒到鼓舞;從執著到放下,這便是文字的魅力,對我而言文字這種無聲的溝通,更能讓人從中獲得省思,當然,文字也像是雙面刃,可以產生對立;也能安撫人心,端看人們如何使用。 曾經有朋友問過我,商學背景出身的我,怎麼會對文字產生興趣?或許是背景給人的刻板印象,不少人覺得我應該是理性部分佔大多數的,然而,正因為平時在理性上的時間太多,閒暇之餘才需要更多的感性來平衡,而嘗試寫文章,便是我抒發的一個方式,文字是更深層靈魂的對話,頻率一旦契合,那怕只是短短一句話,也能夠觸動人心,未來我也會繼續地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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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的地圖
多久 迷失在時間的迴廊 心的地圖 走走停停 不知去向 蕭颯的秋意 將葉片壓乾成茶色調 飄然落下 是那想念的零碎詩意 恍若隔世 牽繫著遠古的約定 刻印在掌心 隨緣今世 尋覓 是否仍未遇見 亦或緣已盡 再次翻閱地圖 找尋 漫步 在那山嵐起霧時 靜謐的一池秋水 漣漪 是秋風吹動 吹動想念的氛圍 閉上雙眼 感受著有你在周圍 心微笑 卻又落下淚來 風掀起了滿地的落葉 窸窣作響 感受著眼前蕭瑟的空氣 是悲傷 是心隨境轉 頃刻間 愛上這景緻 愛上這無語 只想告訴你 想念 也許 在那穿越時空的蒼穹 會不再錯過 不再受傷 漫漫長路 停歇在路口 向左走 向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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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的味道
特殊時期,年僅六歲的父親被祖父母帶到臺灣,過起了糊口都難的生活。他小時候沒吃過什麼高檔食材,大伯們當兵,每月軍中配給麵粉之類的食物都算是玉盤珍饈了。祖母初來台時常嗟歎,什麼生活物資都沒有。但其實從眷村家庭長大的孩子,都覺得媽媽是廚房間裡的魔術師,因為她們心靈手巧,能讓將許多平平無奇的食材幻化成記憶中令人垂涎的美味。 老家的廚房,有一座用紅磚砌成的爐灶台,與堂屋隔開,即使多年過去了,灶臺上的白色素雅圖樣還歷歷在目。灶台與灶台後面的柴火和熱水器,是獨屬於祖母的空間。在廚房外頭有塊地,祖母喜歡在那兒種上蔬菜瓜果。地雖小,但在她的巧妙安排下,四季都能吃上新鮮的蔬果。祖母就在這個廚房裡烹飪出我們成長的動力。那些往昔的歲月烙在餅裡、煮在飯裡、也蒸在了饅頭裡。這些味道,在我外出念書工作時,也常在夢中浮現,醒來時眼角總掛著懷念的淚水。 我初中畢業,就離了家。正所謂「數聲雁送故鄉愁,喚起滄江萬頃秋」,每逢回家,我便心情激動,腦海裡浮想聯翩中,最想見到的就是那青瓦房上升起的裊裊炊煙,是那灶台裡燃起的熊熊爐火,還有繫著圍裙在灶台邊忙碌的祖母,和她變化出來的美味菜餚。上一輩人的手藝裡總是滿懷溫暖的情意,在這裡,食物不僅僅是味道上的享受,更是一種情感的寄託。每一次品嚐祖母的食物,我都能感受到她對我深深的愛和關懷。那種熨帖心靈的味道,歷久彌新。 帶魚燜蘿蔔 祖母總是怕我們忘記大陳的風俗習慣,她常常在廚房召集眷村一堆小孩當聽眾,把故鄉的習俗為我們娓娓道來。每當冬至到春節這段期間,白帶魚又肥美又便宜,她會用白蘿蔔燉帶魚,做出來的帶魚肥嫩鮮甜,就連湯汁也很下飯!童年時期的帶魚燜蘿蔔是午夜會夢到的故鄉的味道。我小時候就特別愛吃帶魚,那時候,奶奶會把帶魚兩邊的刺去掉,讓我吃中間的部分,現在想起來仍然十分懷念。 製作這道菜首先要把買來的帶魚去頭去尾洗乾淨,去腥的秘訣是加酒、九層塔(羅勒)、朝天椒、大蔥大料等,燉出來後自然滿屋飄香。把中段肉厚均勻的部分切成大段,剩下的頭尾部分,加入生薑料酒鹽,醃上半天。接著將白蘿蔔切成小塊,放塊豬油膏熱鍋,把預先準備好的作料煸出香氣。然後把煸到略黃的作料撈出,轉中火後放下帶魚段稍微煎一下,烹2勺醬油,1勺白糖,3勺料酒,稍微煨煮,讓魚段盡可能都沾到調味汁。最後用蘿蔔鋪底,加水沒過蘿蔔和加一點海細鹽煮開,然後把帶魚段放在上面,淋上剛才煮過燒魚的湯汁,加三片新切的生薑、蔥段、幹辣椒,煮開轉中火燉,加蓋燜一會兒,蘿蔔用筷子可以穿過的時候,就可以盛出來上桌啦! 炒年糕 祖母的「大陳年糕」的製作可就費事了。首先必須選用品質佳的蓬萊米,利用水磨法把米粒磨成米漿,大部分時候是我們一群小孩邊玩邊輪流像驢子般轉動石磨磨出來的。磨好後搬來三塊大石塊將米漿壓乾脫水成米塊,接著把米塊打碎成米粉,然後舀進木桶裡蒸熟,最後趁熱倒進祖母做的竹子容器裡碾壓成長條狀,靜置一段時間等到其風乾,年糕才算大功告成。 大陳年糕又分兩種,除了白年糕,還有我們小孩最愛的拌進紅糖粉、成品呈現咖啡色的紅糖年糕。白年糕其實是我們的日常主食,切成細條狀後,會跟蔬菜、肉絲、蛋皮等料,炒成一大鍋,既像一道什錦菜,又是一盤吃得飽、不會脹氣的正餐。甜滋滋的紅糖年糕,則是小朋友過年的最愛,蒸軟了就可以直接吃。 大陳年糕因為材料成本較高,加上製作費時費工,所以祖母通常是一次性做多一些存放,小時候眷村很多年輕力壯的叔叔伯伯常年不是去遠洋捕魚,就是去沙烏地阿拉伯當苦工,所以常有一些左鄰右舍吃食簡陋的孩子來討要食物,大陳的家常菜,都成了手藝精湛的「功夫菜」了! 嗆蟹 祖母的「嗆蟹」,除了我們喜愛之外,有些江浙菜餐館(台東鯉魚山下錦江村餐廳)也會見到這道鮮美的菜品,品嚐過的饕客幾乎讚不絕口,直誇是人間美味。所謂「嗆」蟹,是將新鮮三點蟹洗淨風乾,再浸泡于師傅特調配方的鹽水中,約四十八小時之後即可食用。材料中最講究的就是新鮮的三點蟹,而鹽水中會添加高梁酒,花椒,薑等香料提味,嗆蟹經過冷藏後,撥開蟹殼,去鰓,切成片狀,新鮮上桌,可依個人喜好沾薑末或醋食用,這種經過大師調理的上等三點蟹,風味獨特,鮮美實在無可比擬。 薑茶料理 祖母的「薑茶」:祖母空閒時喜歡把院子裡曬滿薑片,她說薑片幾乎是我們的萬靈丹,用途很廣,以老薑片為主要材料,還可以製成各式料理。例如:薑茶,薑茶面,炒米粉,這些都是眷村裡婦女做月子的必備補品。「薑片」是薑茶的主角,必須以老薑切片,稍微乾燥之後加老酒炒過,然後以棉線串成小串,懸掛風乾後貯存備用,所以在大陳村子裡,偶而還可以瞧見一串串曬乾的老薑片。在寒冷的冬天吃過祖母的麻油姜味香菇油飯,是我終生難忘的美好回憶,可惜現在只能流口水! 油薑味香菇油飯 母親曾告訴我--祖母「薑茶」的作法:首先將香菇稍微泡軟後洗淨,泡水片刻之後將香菇取出擠乾水分切絲(留下泡香菇水備用)開陽洗淨,梅花肉切絲備用。再起油鍋,爆炒香菇。香菇香味釋出後爆香老薑末,老薑末爆香至呈現金黃色(老薑切短絲,或小片狀亦可)。接著爆香開陽,將鍋中的香菇薑末拌炒均勻。將香菇開陽等撥到鍋邊,原鍋放入肉絲炒散。肉絲炒散後和香菇混合拌炒均勻,加入醬油炒香再倒入適量的香菇水。煮開後加入調味料拌勻,再倒入蒸好的糯米拌均勻,讓米粒均勻地沾附醬汁充分拌均。最後,將拌好的油飯倒入適當的容器中,再入蒸籠蒸個10分鐘,讓各種食材的味道充分交融。若先前的糯米只蒸9分熟的話,還可以再多蒸一會兒哦。 年齡漸長,常常在回憶大陳故事時看到另一面人生,也會在複雜的塵世中看到一些流動的故事。人生無常,但同在一片藍天下,吃相同的五穀雜糧,走著那麼多相同的路,總會有很多相似的經歷!想起每個人的來時路,母親艱難地挺著大肚子卻滿臉欣慰,孩子呱呱墜地後更是盡心呵護,人們不斷成長的道路是多麼艱辛卻又充滿幸福!身邊做父母的朋友牽著孩子的手散步、陪孩子上學、吃飯,燭照著孩子的成長。想到這些我總能被那情境深深觸動心弦,對父母長輩無私的愛就愈加珍視了。可惜年輕一代總認為長輩為其做一切都是理所當然,潛移默化中忽略了幸福的滋味。 時常羡慕阮籍嵇康的倡狂瀟灑,讚賞太白東坡的狂放恣肆;我們總希望把不如意的現在甩在身後,奢望邁向未來的美景;年紀大了才逐漸明白,甩在身後的現在:那些走過的路、見過的人、做過的事、品過的酒就是我們的人生啊!可是,往往那一切正在發生時,我們好像都忽略了!看見月亮只顧讚歎月圓,還有誰能吟出」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的詞句?還有誰能體悟這些詞句背後的真情? 現在我都不能接受祖母永遠離我遠去。她總是把最好的東西留給我,到現在我都覺得她一直都在!每次在外思親時,我都提起筆,卻又滿心躑躅,一想到已經沒有一個郵差能夠將信送到她的信箱,我的眼裡就滿含淚水。「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還記得坐在床頭聽她講千金小姐從大陸逃難到臺灣的驚奇冒險故事;在她腿腳不便時攙扶著她壓馬路;閒暇時我們一起下棋,總是會開心的笑。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珍惜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任性搗蛋讓她失落難過氣憤,我的思念不會輕易斷絕,直到江水竭盡,直到冬雷陣陣! 親愛的祖母,我會一直記住您,不僅記住您的大陳美食,更是祖孫之間愛的思念,您安心的走好! 「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對親人的思念時常通過食物誘發,兒時的美食或許現在嚐來也就是普通菜餚,但其中飽含的情感是任何佳餚都難以替代的,因為那不僅是食物,更是親人間愛的延續。祖母已經離開了,但她在廚房變的魔法是連接我與祖母之間永恆的紐帶,至今還會引領我與祖母在夢中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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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適的金門總兵署(臺語版)
相信足濟捌去金門(辶日)迌的人攏和我仝款有這種感覺,就是金門的日頭誠燄,天氣誠熱,磅空誠濟,風景真媠,貢糖足好食,海產誠鮮,高粱酒真好啉,麵線吃蚵嗲閣袂死鹹,炸彈鋼刀有夠利閣耐用……等等。毋過,除了遮以外,我這鹿港查某囝對金門的台語閣有一種特別的親切感,金門的臺語和阮鹿港仝款攏有一種特別的海口腔,雖然,有一寡仔物件講法無仝,毋過,足濟腔口攏足相仝。這嘛是我佇金門(辶日)迌的時,上佮意去找一寡老輩開講的緣故,因為,共怹講話就親像和厝內序大人說話仝款,遐爾親切。 金門給我印象深的所在足濟,除了較早戰爭挖乎國軍覕的遐坑道以外,閣有足濟古早式的厝,佇我騎機車烏白踅的時陣,攏會當鼻到鹹鹹的海風,參觀夫妻魚培育中心的時,抑了解著鱟的一寡知識和特性。毋過,佇我頂一擺去金門(辶日)迌的時陣,予我印象上蓋特別的所在是金門總兵署。「金門總兵署」原本叫做「叢青軒」,後來,佇1682年(康熙21年),總兵陳龍共改名號做「總兵署」,到今已經有三百多年的歷史矣。伊嘛佇咧1991年11月23日被列為國家三級古蹟。雖然,經過幾若擺的整理佮翻修,猶原保留伊大部分的貌樣。 可能有足濟人捌綴解說人員佇暗頭仔踅大街小巷的時陣,捌去過金門總兵署,伊紅記記的外觀,看起來袂輸敢若一間普通的廟仝款。行入內底就會發現伊的清幽的環境,有淡薄啊親像古早的學堂。足濟人毋知總兵署大堂下跤有一个真趣味的所在,就是往過關押犯人的地牢。咱若對大堂邊仔的樓梯行落去,就會當看到一寡蠟像,有清朝的軍官,押犯人的兵仔佮咧審問犯人的大人,往前行幾步仔,就會當看著一个憂頭結面的犯人跪佇遐籠仔內,袂輸咧講 :「冤枉啊!大人~」,雖然,雄雄看著,會予人驚一趒,毋過佇遐參觀,袂輸生活佇古早時代仝款,有夠心適。 離歇熱結束差不多擱有一個月,佇全世界熱到快衝煙ê八月天,你若是無想欲出國,會使考慮去金門(辶日)迌。愛會記喔,你若去金門,毋通干焦會曉綴人去坑口吹免費的天然冷氣爾爾,閣愛會記得去參觀這个心適閣充滿古早味的所在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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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鄉來借錢
電話鈴聲一響,「我是接待室,有位陳先生等著想見您,要接或不接?」 好幾年沒見,他如何知道我在此上班?我到接待室見了他,像淪落街頭的人,頭低低地說:「我需要四仟元現款,請您借給我方便一下。」 那時四仟元不是小錢,我剛結婚生一個孩子,又租房子薪水又低的可憐,一個月房租租金薪水就扣三分之一。實在沒有能力借錢給他,看他離鄉出外,一定是有問題才會想到我,不忍心說:「我身上只有幾佰元,我回辦公室向同事借借看,您在此等一下。」 回辦公室不敢向長官借,向長輩級的老士官長說:「我的老鄉在接待室向我借錢,您借我四仟元,明天上班還給您。」他回辦公桌抽屜,偷偷塞給我。 轉身回接待室,老鄉看我出現,心中大喜問我:「借到了嗎?」他要借的錢我給他了,他高興就走了!沒說謝謝,也沒說何時還,過了幾年再也不見他,我想借錢給他就等於送給他,不再想這會事。只是老鄉沒想到為了隔天還清士官長四仟元,向妻子無利息借錢,我存了好幾月零用錢才還清。 在軍旅生涯最後五年,我想返鄉為未來的主人翁盡一些心力,投考軍訓教官到高中高職任職,一家四口全部回鄉。老鄉不知何時知道我返鄉,有天假日他帶一串香蕉到我家,我很高興他又想到我了!他還是落魄的樣子,說不了幾句話,又走了,他從未提起借錢的事,我更不忍心提起往事。 過不久,街頭巷尾傳來的訊息說:「老鄉在浴室因瓦斯中毒而死!」我去看他母親,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傷,除了告訴年老的母親自己保重,還能有什麼話好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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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雷針
如果避開妳所有可能的千萬分之一的 如夢如晨露般的,經過 迎來的三月,鳥語可能沙啞 五月的夏荷必將焦眉爛額 而我的存在,將如船隻迷茫,忘記了海洋 聲聲呼喚的日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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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射‧輻射
我問兒子說輻射與放射有何差別,兒子答說輻射不會傷人,放射會傷人,我說你如果是我的學生一定給你死當重修。 1896年居禮夫人的指導教授貝克發現鈾礦石可使磷礦石發光,他就把能發出這種現象命名(造字) Radioactivity(收音機+活性)我國翻譯為輻(車輪外輪框及內輪框的固定條狀物)射,日本叫放射線,它們的共通點就是向四面八方擴散的意思。 中國學問博大精深,輻射一詞使用年代已不可考了,輻射的定義是物質無需藉由傳導、媒介、對流等方式而能傳遞稱之,但它可分二種一為非游離輻射如太陽光、熱、電波等等……,一為游離輻射,如X光、放射核種、陽正子等……。 游離輻射物質在衰變中會產生熱能及α、β、γ粒子、質子、中子及電子互毀反應等等放射物質,其中在α粒子射線皮膚就可擋住,β可進入體內產生光電效應影響身體細胞,γ進入體內會產生康普頓效應比光電效應還厲害,電子互毀是指一負電子 e-與一正電子e+互撞而產生能量的輻射線,一般正電子產生後馬上與負電子互撞,所以不存在自然界中,而一般質子及中子除非經過處理不會對生物傷害。 放射線對人體的傷害有一項稱「生物效應」,就是同劑量的各種放射線對生物的傷害結果不一樣稱為「輻射質因數」,如及α、β、γ是1,質子、熱(慢)中子在2-10倍而α的傷害是20倍,我們用射箭來比如,箭頭的大小、粗細、力道的大小其對生物傷害程度不一。 所以α射線拿在手裏沒有事,但吞到體內由於細胞膜無法阻擋,故它在體內的輻射傷害最大,現在應用在人體的治療有硼中子捕獲及鐳針插入腫瘤內治療,都是利用其α射線。 放射線也可用來謀殺人,又不會馬上被發現,最有名的就是蘇俄特工及阿拉法特被人用釙害死,釙就是會放出α粒子,要毒死人,最重要是就是不要傷害到自己,且最好是無味、無色又不會被對方察覺,釙就是一個好的方法,像網路上所流傳的從口袋拿一個東西讓人聞一聞就昏倒了,實際是有這種東西,但先決條件是那個毒害者要先戴上防毒面具吧。 光從小學讀到國中都是叫光「波」,但讀了放射物理學且成光「子」,大家會疑惑到底光是「波」或「子」這似乎不倫不類的學說,到底是什麼呢?對此好比瞎子摸象,有的摸到耳朵說象像一把扇子,有的摸到腿說象像一根柱子,所以光是何物,還有待我們更進一步的研究。 最近日本福島排放核廢水,只說含氚量,其實是一個障眼法。 氚其實很多國家都在排放,氚是氣體它會在核發電廠產生,經由鈾的衰變產生,一般由鈾235作為燃料的廠區所排放的氚不多,因它是氣體只能用吸塵機收集進入冷卻水排出大海,排放最多是用重水核電廠,它是用沒有放射性U238做燃料,我在76年有幸到龍潭的核研所做實驗,它就是用U238作燃料,它的產物U239-鈽可做為原子彈的原料,它的冷卻水是重水,其一就是氚而且是比核一、二、三多很多,聽說他們的員工如果進入池內工作,可領一手6罐啤酒。 一般核電廠排放氚,就好比我們下小雨水和路面的一些泥沙排入水溝,其危害我們可接受(抓雞必須蝕把米),也就是ALARA(as low as reasonably achievable)合理抑低,由國際放射防護委員會(ICRP-103報告)在2007制定一直沿用至今,在這之前叫盡量降低-但這句話有語病。 而福島的核排放水,就好比土石流的排放,它裡面有泥沙,但也有超過10公斤的石頭很多、甚至10噸50噸也多多。 氚衰變會放出β粒(光)子,釋放出18.6kev能量,這對生物的傷害很低,但那些小石頭、大石頭就代表別的大傷害性核種,雖然日本有以「多核種去除裝備系統」(ALPS)來處理,但那充其量也只能處理核電廠的一部分,散佈在核電廠周圍5公里、10公里的核種他們有能力處理嗎?而氚是無法用於此系統處理,所以日本就是要用這種障眼法瞞天「入」海。 我大約在20年前到四川峨嵋山旅遊,看到有些遊覽車寫著氡氣溫泉旅遊廣告,這個理論我有在日本一些非主流派的學者說微量的輻射線有益身體,如果有一天真的證實有效,那氡氣可成為金門另一個「金雞母」,因為花崗岩含有豐富的氡,我約在民國79年間於花崗石醫院服務,有位研習班的同學託我幫她偵測以每個月單位的氡一共放置三處地方測了一年,用的是「α粒子徑跡蝕刻法」,其結果雖都在正常值內,但她說其測試的數值很有意義,這已足夠她寫碩士論文了,另外還有一個新聞在台北的捷運站建造時,就有政治人物抗議不可用花崗石磚貼牆,就是怕氡氣的放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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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芒富士山
沿著河口湖脈管徐行 燃燒的大石公園左右搖晃 水柳與芒荻依然起舞 無需遙遠距離 自由自在吹起十月雪 沒有觸鬚釀造清酒 望盡鷗鳥飛騰,進入內裡浮草 秋風凜冽且急行 翡翠盛來琥珀茶色 猶聞簫聲探看荒城之夜 額髮被赤陽染上 在最紅時刻 聽十石畫舫在岸上結成霜降 鴛鴦投下彩羽自深穴潛出。 無需探索髮霜與冰霜的譎詭 打開心的彩窗 飛翔盤旋雲朵被吹起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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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鍋鬼」的時代糗記趣
吾農村子弟孤陋寡聞,因家裡沒訂報,買不起收音機,20吋黑白電視高級奢侈品,活動範圍除左鄰右舍,就是從家到校,兒時天真以為世界就這麼大,凡事以管窺天,窺豹一斑。記得村子一大戶人家,屋簷下吊一台方型破舊收音機,傍晚村民聚集聽布袋戲「老和尚」,嘶嘶雜音,精彩片段有時突然聽不清晰,劇情各自用猜的連貫,著實扼腕! 地狹人稠台灣,六○年代推行家庭計畫最成功,「一個不嫌少,兩個恰恰好」口號朗朗上口,控制生育以免人口爆炸,與當時省主席謝東閔「客廳即工廠」政策相得益彰,農業轉型工業過渡期,「多子累死爸」農村不再多子多孫多福氣,農婦在家即可靠加工副業貼補家用,兼顧主婦角色,既不違反女主內傳統美德,又能從事生產,相夫教子和樂融融。 那時為防範過量建築影響農地生產力,排擠農產,行政院擬定「禁建」決策,不管有錢沒錢,大家趕在限建施行前搶建,比照匪諜既往不究,法不回溯,木已成「屋」為安,我家三合院百年老房也趕拆建潮流,蓋屋基金不夠仍硬著頭皮改建2層樓房。 定存解約、活期領光、互助會全喊高利標光,還拿田契到合庫抵押貸款,寅支卯糧勉強應急,又因為普遍搶蓋房子,鋼筋、水泥、磚塊、砂石齊漲,猶不時缺料,泥水工也難找,建材一律先付款再到貨,餐餐魚肉供應工人飲食,什麼都要新台幣出來解決,暫住隔壁嬸婆家,一住一年,寄人籬下真是樣樣不便又不慣。 嬸婆四個兒子,雖出門在外討生活,過年過節仍會返鄉團聚,老大已婚尤傷腦筋,他把新娘房借我們,兒媳委屈睡岳家,那時代鄉下人不忌諱「帶衰」娘家習俗,思想開通誠屬難得!臥床分配,猶記得寧與堂兄弟擠邊間客房,除夕打牌可通宵達旦,兒時玩伴年齡相當,睡一塊無拘無束,萬一互相「跨腳」也較不失禮。 從小用爐火煮飯,為應付建築工飯食,母親春節前購置紅色「大同電鍋」添喜氣,因生平頭次見識該玩意兒,井底蛙少見多怪,大清早有人按下開關,冬天天未破曉,忽被連續敲桌聲吵醒,睡眼惺忪見一顆大頭〈電鍋〉,似乎是「祂」在輕搥桌面〈鍋身沸騰跳動〉,心想若宵小偷竊應該沒這麼囂張才對,嚇得拉被子蓋頭,身體埋進被窩發抖,學「暫時停止呼吸」憋氣小口喘息,直到天亮雞啼才敢探究竟,這時電鍋早跳開靜止了,黎明前的黑暗真難捱。 想想已經國二生不是小三,旁邊還有三個小大人,竟嚇成這副孬德性,「電鍋鬼」超糗經驗一直藏在記憶,它是我人生的電鍋初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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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只帶筷子的學生
最近午餐時,發現班上有個男生常常沒帶便當,讓我頗為擔憂,疫情期間有不少公司裁員甚至解散,疫情後,若有中年失業的家長再就業並不容易,因而經濟困頓以致午餐沒帶便當的學生,媒體也偶有報導,會不會這個學生的家長也……但願不是。為了顧及學生與家長的尊嚴也不便問,只有暫時默默關心。 這個學生雖沒帶便當,卻一定會帶一雙筷子,午餐時就拿那雙筷子到處打游擊,同學們也很友愛,讓他挾自己便當裡的飯菜,而且我發覺他還專挾同學便當裡最精華的菜餚。當他要挾別人飯菜時,又是一副嘻皮笑臉的揶揄狀,一下子說他是國稅局派來催繳稅金的;一下子又說他父母失業,請大家救濟救濟……這顯然有些蹊蹺,真正家庭經濟出問題的人不會有這種態度。 因此我就打電話與他家長連絡,委婉請問學生媽媽是否太忙,沒時間給孩子做便當,媽媽則以無奈的口吻說:「我和他爸爸工作都很忙,我還為他做便當,他對我做的便當卻嫌東嫌西的,我只好每天給他兩百元買便當。」哇!原來如此,真是冤枉了家長。 於是午休時間就請他來辦公室,問他為麼要這麼做?他閃躲了一陣,又與我過招數回後,心知我既然都和家長聯繫過了,也只好坦承省下來的便當錢,放學後請女朋友喝手搖飲、吃披薩、看電影……。 這時可要開導一番了--以後絕不許這樣!午餐吃同學的飯菜是佔同學的便宜,要存錢買點小禮物回饋同學們的數飯之恩;拿國稅局催繳稅金開玩笑,其實已涉及毀謗,如果在社會上有可能就被人家告,玩笑可不能亂開;假稱父母失業來說嘴也很不應該……應增添「公共服務」時間以示懺悔。 還好,被揭穿了知羞愧,他尷尬地低下頭,從此都訂便當不再挾同學的飯菜,也有照約定的補償措施去做,令我還頗欣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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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往天上的一封信
我以思念起筆,在回憶裡尋找您的身影,記憶中的您總是那樣的忙碌,穿梭在廚房間,記得每項我愛吃的食物;總是充滿活力,每每回去,總會帶著我去拜訪街坊鄰居,談話間總帶著幸福的笑容。 回想起事發前一天,我才與您傳訊息,您說有空再回去找你們,我回答的淡然,如今我回來了,您卻離我好遠好遠,如玫瑰盛開般,永生於盛夏時節。 去看您之前,我自負的認為我可以忍住悲傷,爸爸也說您不喜歡看到我們傷心的樣子,但真正見到您後,我發現直視的不了您的面容,因為我怕您看到掛在我眼旁的淚珠,我咬緊牙根極力避免它們落下,像喪失說話能力般,甚至看到長輩們都忘記問好,只躲進廁所默默擦掉淚水。 回家的路上,我看著窗外熟悉的風景,小時候與您的回憶與淚水一同湧出,而我也就放任著他們,生怕一擦掉就少了一段與您的回憶。到家後,我第一次深刻體會到課本裡的睹物思人、物是人非,一樣整潔的避風港,只是少了您熟悉的身影……。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只是天上多了一顆在意的星星;只是身邊少了一位至親的親人,只是午休不敢睡著,怕回憶氾濫哭著醒來;只是晚上聽著您的語音,一遍又一遍哭著睡著,僅此而已,僅此而已……。 之後的幾天,我無意間在書中看到蘇軾曾寫到:「逝者如斯,而未嘗往也」。看到後我盯著這句話很久,我想這可能是您想讓我看到的吧,告訴我,您不是不在了,只是換了一種方式存在在這世界,永遠、永遠的存在,在我心裡。 願您在天的另一邊能好好的休息、好好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身體的,不用擔心我們,這一世很開心能當您的孫子,下一世我們有緣再相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