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論其保存價值與再利用之構想         一、戰地社會的建構       1.金門的地理形勢與戰略地位       金門，舊稱浯洲、浯江、浯島、滄浯，由金門本島、烈嶼、大小嶝諸島組成。位處福建東南海域，內捍漳廈，外制台澎，形勢險要，因「固若金湯，雄鎮海門」之勢而得名。從明初到近代，金門一直是海疆重鎮，兵家必爭之地。明洪武二十年(1387年)置千戶所及巡檢司，築城禦敵；嘉靖年間的名將俞大猷以此練兵防倭，明鄭以此抗清驅荷，均說明了歷史上金門戰略地位的重要性。       2.「反攻復國之跳板，世界和平之前衛」       民國三十八年(1949年)，國民政府退居台灣，金門與馬祖成為保衛台澎的海疆前線，在世界兩大陣營冷戰的年代，這裡是「反攻復國之跳板，世界和平之前衛」。       金門之於中華民國在台灣的發展，扮演了關鍵性的角色。民國三十八年的「古寧頭戰役」、四十三年的「九三戰役」、四十七年的「八二三砲戰」等戰役，金門軍民齊心協力，固守國土，奠定了近半世紀以來台灣的和平繁榮。蔣中正總統曾向美國的媒體談到：「無金馬即無台澎，有台澎便有大陸」(1955年)；國府行政院長俞鴻鈞指出：「金門及馬祖之防衛，不僅對台灣之防衛有密切關連，且與整個西太平洋陣線，均有極重要之關係」(1951年)。美國國務卿杜勒斯亦曾發表聲明：「包括金門及馬祖的沿海島嶼，對中華民國有極重大的意義，且與柏林對西方的重要性相比擬」(1958年)。金門，在兩岸關係緊繃的年代，作為圍堵共產政權的前哨基地，再度扮演了「固若金湯，雄鎮海門」的角色。       3.戰地社會的特色       金門為典型漢人宗族社會，歷來文風鼎盛，崇禮尚義，有「海濱鄒魯」之美譽。清季武將輩出，勳績彪炳。近代以來，鄉僑遠渡南洋，尋求生機；匯款返鄉，或贍養族人，或興修大厝，造就了豐富的「中西合璧」的僑鄉文化。       但自國府退守台灣之後，金門擔負起反攻復國前線的歷史責任，當然也不免進行了社會與空間的改造。首先是裁撤自民國四年(1915年)以來設立的金門縣政府，改立軍管區，並分金東、金西、烈嶼區以統管軍事、民政、總務等事項；民國三十九年改制為金門行政公署。四十二年雖恢復縣治，但仍不脫軍事管理的色彩。四十五年定為「戰地政務實驗區」，成立戰地政務委員會，下轄金門縣政府及會屬單位(物資供應處、金門酒廠、金門電力公司、西園鹽場、正氣中華報社、金門高中、金門農工職校等單位)，強調一元化的統攝與控制；四十九年之後更以「建設金門為三民主義模範縣」為目標，加快發展的腳步。       金門的傳統社會組織亦在這個「軍事化」的歷史過程中，被進一步改造。於是，為了加強對鄉民的管制與組訓，民國四十五年、四十七年先後推行「強化戰地組織」與「五戶聯保」制度，將原有的「民防指揮部」改為「民防總部」，並積極與警察結合，強調「警察為體，民防為用」，擴大社會動員力量。民防的編組乃是由十八歲至四十五歲的役齡男子，經體檢合格後，依年齡分組而編入「民防中隊」，其餘人口則編入「婦女中隊」及「預備分隊」，以達到全體動員之目的。「藏兵於民」的社會動員，相當程度改變了金門的傳統社會構造。       在一份名為︽金門三民主義實驗縣實施大綱執行計畫︾(1981年)提到：「建設金門為『三民主義模範縣』為總目標：一、奉行民族主義││恢宏倫理文化，堅定反共愛國意志，建立『戰鬥』的金門。二、貫徹民權主義──規範崇法務實風尚，建立『團結』的金門。三、實踐民生主義─發展科學經濟，實現繁榮均富目標，建立『富康』的金門」。這「戰鬥」、「團結」、「富康」的金門，背後其實是金門傳統社會高度「軍事化」的代價。在民國八十一年十一月七日解除戰地政務以前，四十餘年戰地的建構，雖塑造出團結穩定、夜不閉戶的金門，但確實也遏止了社會多元化的發展，犧牲了人權及自由。金門作為台海和平的守護神，昔日的歷史情境，值得我們謙卑的學習與體驗。       二、戰地空間的形成       1.「地下金門」的建構       在兩岸兵戎相見的年代，金門島被建構成一個大的戰地空間。在軍事設施方面，歷任司令官無不以加強金門防務為職志，於是在民國四十七年「八二三砲戰」後，積極將軍事設施地下化，如第五任(1961│1965年)司令官王多年將軍開鑿擎天廳、小艇坑道及各式坑道等地下工事，博得了「地下司令」之稱號。以目前開放參觀的軍事空間，小艇坑道是最引人入勝者之一，如古崗附近的翟山坑道與小金門的九宮(四維)坑道。金門，就在這些艱辛的軍事工程過程中，逐步成為「地下金門」之堅強軍事堡壘。       2.道路系統與路景       金門，有著相當濃郁的戰地氛圍(battlefield aura)。一般人都會發現，金門的道路，除中央公路(伯玉路)為四線道寬之外，絕大多數的道路為二線道，兩旁種滿木麻黃，風景相當一致；而且，在許多的圓環中，採取了非正交(非90度)的交通網狀系統。為什麼呢？如果從軍事地景塑造的邏輯來看，就能獲得合理的答案。       彎曲的道路系統、斜交的圓環、相同的木麻黃路樹、無里程數字的交通指示牌(早期金門的交通標誌並沒有里程)等做法，是戰地金門道路系統的主要特徵。這種方式，去除了空間辨識的清晰性，造成陌生與不確定感，進而產生恐懼與威嚇作用，使得外來者非常容易迷失島上，這樣可以增加共軍空降部隊登陸後移動的困難度，當然反過來說亦可以防止國軍逃兵的叛離。       在某些臨近道路的軍事據點或軍用設施，也大多利用微地形的變化加以遮掩，防止被攻擊，加上土丘、壕溝與帶刺植物(如苧麻或仙人掌)的隔離，更形掩蔽。島上的機槍堡則多配置於關鍵的控制點上，如制高處、轉角隱密處、圓環中心等，並且用綠籬、覆植草皮加以偽裝，期能建立一完整的火網，以殲滅登陸的敵軍。這些都是戰地金門鮮明的空間地景。       (上)              

正月十五是元宵節，又稱上元，元夕或燈節，是天官大帝生日。天官的主要職責是賜福，所以，人們在這天的清晨備牲醴祭拜天官大帝，祈求賜福。元宵節是民間多彩多姿的重要節日之一，也是春節最後一天，過完元宵，整個新春也告結束，所以家家戶戶都熱鬧慶祝，因此又稱「小過年」。       元宵節這天，有吃元宵的傳統習俗。起初，元宵節吃的並不是元宵，南朝時，吃的是摻合肉和動物油熬煮的豆粥或米粥，唐代吃的則是一種蠶狀的麵食和烤餅，一直到了宋朝，才出現用糯米粉加果糖做成的元宵，不過當時不叫元宵，而是稱為「浮圓子」或是「湯圓」。後來，由於這種食品專在元宵節吃食，因此，就把它稱為「元宵」了。元宵煮好後先敬祖先，然後闔家團聚一起吃，象徵團圓幸福。一般多以糯米皮包餡，用手搓成圓形。包的餡有甜有鹹：甜的內包如豆沙、芝麻、花生、棗泥：：：等等；鹹的內包如豬肉、火腿、蝦仁：：：等等。我曾在市場看過以餡沾糯米粉，用篩子一層層搖滾出來的湯圓，據說這是大陸北方人的作法，現場圍著許多好奇的家庭主婦，爭相購買，我也好奇的買了兩盒，回家一吃，覺得與一般的並無差別。不過商人促銷的方法倒是挺聰明的。       在我讀小學時候，人們大都沒有閒錢買燈籠，多半是自己動手做。學校的勞作課，老師會教製作燈籠的方法。手巧的同學會做出精緻又複雜的燈籠，如坦克車、飛機、帆船、花果、魚、人物等。而我，每年作的都是星形的簡易燈籠。元宵節的夜晚都不好意思提出去亮相。那時街上賣的燈籠是可折疊壓扁的紙製燈籠，只要風吹、傾斜就會燒掉。父親也曾買給我和弟妹玩過，只是很快就玩完了。那時最常玩的是火把，用一根木棍，上面纏著破布、沾點汽油，點燃火後，和同村的同學、鄰居相約，繞著村子跑。時值寒冬也常玩得兩頰通紅，一身熱呼呼的。近年來商家賣給小朋友玩的燈籠，都是塑膠製品，放入電池，就可使用，形狀多係卡通人物或當年的生肖燈，既無美感又無創意。       元宵花燈種類很多，除了傳統花燈外還有現代電動花燈和利用日用品製作具有鄉土味道和環保意識的花燈。每年有許多的寺廟和地方政府都會舉辦花燈競賽和燈謎會。花燈競賽通常分為國小組、國中組、高中組和社會組。參賽者都是這方面的高手，製作精巧，大多數為電動製品。無論是人物或動物，一舉手一投足，都令人覺得栩栩如生、維妙維肖，真是巧奪天工。去年我和兒子鴻文到縣立體育場參觀花燈展和猜燈謎，鴻文猜中一題，領到一份茶具盒的禮品。禮品不貴重，但是猜謎的過程卻是非常有趣和令人興奮的。展覽的花燈都是得獎的作品，看來都頗具巧思，令人讚賞。尤其是有些小朋友的作品竟比大朋友做得還要用心還要好，不禁使我讚嘆後生可畏！       元宵節也是國定的「觀光節」，每年都有舉辦盛大的民藝華會，台北市有燈會，而各地也有各自不同的民藝活動，目前較著名的有「北天燈(台北平溪)、南蜂炮(台南鹽水)」及內湖的「夜弄土地公」、台東的「炸寒單爺」等，都吸引了數十萬觀光客參與盛會。天燈又稱孔明燈，是諸葛亮發明的，原本用來傳遞訊號，後來漸漸演變成向上天祈福的民俗活動。傳說天燈能將願望上達天神，所以施放者均以毛筆在白紙燈上書寫姓名、地址和祈求的心願，並燃放鞭炮助長天燈升高的氣勢。放蜂炮則是感念關聖帝君在清光緒年間，於元宵節前，為鹽水一帶居民驅除瘟疫，當地人為了感恩，便在元宵夜燃放煙火、鞭炮，久而久之，成為當地最負盛名的傳統盛典了。寒單爺就是玄壇爺，相傳玄壇爺為商臣趙公明，又名趙玄壇，掌管消災去禍、保平安、進財寶，俗稱「武財神」。迎玄壇爺就好比是迎財神，因此很受商家的歡迎。「弄土地公」，亦稱「弄元宵」，把土地公安置在神明轎，由壯丁抬到商家門前「迎弄」，商家即可得神明庇佑。因此商家均放鞭炮，以示迎謝。       我們金門的元宵節與台灣是不一樣的。去年元宵節，縣政府邀請大陸高甲劇團跨海到金門演出五天四夜，讓民眾大飽眼福。在縣立體育館也有大型花燈展、猜燈謎等應景的傳統活動，現場還有舞龍舞獅及鼓隊表演，相當熱鬧。縣政府準備的三千盞小提燈，也被索取一空，我也領到一個，只是後來轉送給一位遲來領不到燈籠的小妹妹了。我們的大家長李炷烽縣長也率領中正國小五百名學生組成的化妝提燈隊伍，踩街遊行於金城鎮內各主要街道，一路上敲鑼打鼓，舞龍舞獅，喜氣洋洋，引爆金門最亮麗耀眼的元宵夜。此外，金門各鄉鎮社區也舉辦搓湯圓、放天燈等慶祝元宵節活動。       可惜去年元宵節時，我才搬回家鄉不久，資訊不足，竟錯過了觀賞高甲戲的演出，至今都還覺得可惜。不過有看花燈、猜燈謎，還是不虛此行，略有斬獲。其實四年前的元宵節，金門、廈門就已經表演過隔海煙火秀，用美麗的煙火取代砲火。我聽說前年的元宵節，縣政府曾邀請大陸泉州市木偶劇團來金門表演，深受縣民喜愛。不知今年除了提燈遊行和花燈展、燈謎會之外，是否還有邀請大陸的知名劇團來金門演出？我已引頸企盼了。

一、珍惜幸福的尾巴       一隻小狗問媽媽：「幸福在哪裡呢？」       媽媽說：「在你的尾巴上呀！」       於是，小狗拚命追著尾巴，想把幸福追到，當然，牠是無功而返。       「媽媽，我追不到幸福哪！」       媽媽笑著說：「傻孩子，別再追了，你只管往前走，幸福自然會緊緊跟隨。」       這則小故事可說淺白有趣，讓人會心一笑。       每個人身後都有個幸福的尾巴，看您是否珍惜它！       語云：       ──無論海角與天涯，       大抵心安即是家。       「心安」即是滿足、即是快樂、即是幸福。       二、只要耐煩       從前官場中傳說有一則趣事：『一仕宦將之官，其厚友送之，囑曰：「公居官無他難，只要耐煩。」仕者唯唯而已。再囑，三囑，猶唯唯。及至四、五，其人忿然怒曰：「君以我為呆子乎？只此二字，奈何言之數四？」厚友曰：「我才多說兩次，爾遂發怒，輒謂能耐煩可乎？」』       從這則趣事看來，可見一個人要具有不怕煩的耐性是很難的。       有句話：「臨事看涵養。」可以做為參考。

地區由於受韋恩颱風所帶來的恩賜，各地主要的木麻黃行道樹遭受強風吹襲後倒塌斷裂，阻礙交通的行進，在危木的考量與美化下，主要的馬路幹道陸續砍伐這陪伴我們四五十年的木麻黃樹，改種不同樹種以用來美化主要幹道，使得木麻黃陪金門走過風沙歲月五十年後，功成身退的下了這戰地政務軍管的舞台，起而代之的是各類引領風騷的樹種，其中以金門最長最寬的伯玉路來說，就是選擇這二十多年前遠從千里迢迢的非洲引進來的新樹種：：：小葉欖仁樹，來當行道樹的主角。       小葉欖仁樹和欖仁樹同屬於落葉樹種，只是欖仁樹大家都認識他，前幾年還刮起了一陣利用欖仁樹葉治療肝病之風，那時正在台大暑期進修的我，目睹這陣旋風的威力，清早步出台大宿舍走向椰林大道旁，聚集在那欖仁樹下的更是人群一堆，有的做體操，有的練氣功，有的打太極拳，人人各個不忘鍛鍊身體，而大家心盼眼望的無不希望那風兒吹強些，好把那欖仁樹葉片一一吹落，以撿回去好治病用，聽說要剛落下的新落葉才有藥效，滿樹的葉子，你只能抬頭仰望的冀望他趕快多落下些，對頭頂上那綠意濃蔭的欖仁樹，只能眺望，而不能動手打他使其加快落葉，還真是無奈得很。而小葉欖仁有否那功效，還未曾聽說過，只是我們金門地區這幾年來的大量引進，在很多的地方都可以見到他的芳蹤，猶記得參觀同事新家時，庭園處特別從台灣叫貨一棵二、三千元的小葉欖仁樹來植栽美化庭園用，他的身價還真不菲，金門救國團前面的草坪上不也是種了幾棵來美化嗎？中山林的停車場就是以欖仁樹種為主，大葉小葉的欖仁樹都有，小葉欖仁樹有他的優勢在，他的株形比欖仁樹纖細，枝幹細，葉子小，外型高高瘦瘦的，很有一股仙風道骨的姿態在，他的分枝呈輪生狀態，在主幹上同一高度的地方長出許多小枝，這些小枝又以水平的角度輻射開展，使得樹冠成層堆疊，造成特殊的樹型，極為漂亮，每日穿梭在伯玉路上，見著他們越過冬季，在光禿禿的樹枝中迎著冷冽的寒冬，不由讓人懷疑他們有那能力能順利移植存活嗎？春季的到來，陸陸續續的見到他們慢條斯理的冒出新芽，吐露春意，每日的來往中你可以見到那新綠成長之快，直讓你感慨生命的活力與自然的奧妙。       小葉欖仁樹的樹高不知能長多高？能否使伯玉路的綠色隧道重現？中山林停車場的他，長大後能否帶來綠蔭遮日？這落葉性喬木，等到寒冬來臨就會褪光一身綠只留存清瘦軒昂的灰白色枝幹在，又是一副寒冬景緻，造成伯玉路冬夏不同的行道景光，配合樹下的花木植栽，自有一番滋味呈現，想必能打造出金門主要幹道的特色來，有如「金門是我家，維護靠大家」媲美於廈門的樂譜大道般，望能形成地區獨特的綠林隧道，只是戰地金門的色澤漸漸褪色，但願文化的金門能傳承延續下去，而能樹立浯島風範於海峽一角。相信不久的將來，伯玉路的綠蔭將由小葉欖仁樹取代木麻黃樹四五十年的角色而陳列在金門鄉親的眼前，也打造出我們地區不一樣的特色來媲美台海之間。

常看電視，尤其是武俠片演到「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從不曾體會那是什麼滋味；心上一塊石頭落了地的快感，如釋重負的感覺又是如何，如今，自己算是經驗到了，真正是│不可言喻。約在二個月前，接受一個任重而道遠的付託，幫忙做鄉誌裡的村里誌部分，是「幫忙」，所以我答應了，不太會說「不」的我從那一刻起有了「壓力」，不時的想到這件事。       課餘假日，老是在外頭跑，一個村一個村，幸運的時候，遇到「貴人」幫忙，不太順利的時候，繞了老半天，無功而返，真的是「冷暖自知」啊！不過，這近二個月間，我也有意外的收穫，包括了人們的直覺反應，以及對自己村里事的關心與否，感謝熱心提供我訊息的長者，也對被我莫名舉動嚇到的朋友抱歉，我不是學生，不是在做研究，我是在幫忙記錄工作，為各個村莊盡一己之力，但希望這是起步，未來村里誌會越來越豐富，還需要更多有心人的配合才行。       當我騎著機車或步行在村中穿梭時，最常聽到的是「你在找人嗎？」或者是「你找不到路嗎？」也曾當我靠近老人家時，他立即回應：「不要問我，我不會。」我最常做的是拿著筆、筆記本抄寫廟宇、宗祠之碑誌、對聯，對於少數未曾見過、旁人也不懂的字，只好猜測，還真有人以為我在研究對聯呢！其實是想從中了解一點東西。       一些村中的老房子會吸引我的，不見得是壯觀、漂亮的，出磚入石的排列、材料的不同，甚至是留在上頭有歷史價值的字：昔果山有「黨員守則」，一、忠勇為愛國之本。二、孝順為齊家之本……，這不是青年守則嗎？莫非以前是相同的；榜林有「官兵一條命  軍民一條心」等字；下埔下有「居安思危  自力更生  鞏固台灣  光復大陸」；埔邊有「團結奮鬥  精益求精」等字。洋樓、閩南古厝、新建築互為輝映。       不少村莊有風獅爺，但四埔沒有；四埔幾乎都有老榕樹，有些且已是百年老樹，甚至已四、五百年。埔後陳姓上學衍派，南北山李姓隴西衍派，后湖許姓高陽衍派，下埔下蔡姓濟陽衍派，上下后垵林姓西河、九牧衍派，湖下楊姓弘農、四知衍派，埔邊趙姓天水衍派，各自有不同的來源。       廟宇，真神奇，一些王爺分別在不同村莊廟宇被供奉，南北山宗祠、廟宇多是特色，「五山祖」從大陸迎來近一年了，正月十五要送回去，安放在南山「李氏宗祠」，裡頭日夜有人留守；湖下、埔後同是「雙忠廟」，供奉張巡、許遠、雷萬春三尊王，埔邊的代天廟、下埔下的代天府頗為相似，頂埔下的保安殿、南山的保靈殿拜的同是保生大帝；當然也有村現今沒廟宇、沒宗祠，而到別村祭祠；不少村其實是集眾神明於一廟中，每年有固定時間作醮。       第一次出訪，八十三歲的阿伯未開口問我做何工作，馬上說：「你適合做老師！」我問「為什麼」，他說：「看你的體型適合做老師，教體育。」我嚇到了，笑著說：「阿伯，你真厲害，我在教書，但是沒教體育，有和小朋友一起跑跑跳跳啦！」第一次，我記憶深深。也想記心中納悶事，明明許多村莊都有「老人休閒中心」啊！事實上，如果真發揮功用，那我的工作會順利多了，但是，除了湖下車站老人休閒中心常有訪客，以及那間「土地公廟」外，有些不是大門深鎖，就是門戶大開，但僅止於大宴賓客，怪怪，老人家莫非都在自家，不想善用為他們特別設置的好場所。       另一個感人之處則是：后湖十二年一次的作海醮，老一輩的人漸漸凋零，對於這習俗熟悉的長者少之又少，有長者開始為後代鋪路，選好日子，開著船到海上，「下碇」，將做海醮的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的極限定出來，雖然其他村莊可以配合拜，但總不能無限制，這是個極辛苦的工作，海，本來就是有著風險的，后湖這習俗必得有人傳承，一代接著一代。       有時，其實是抱著碰碰運氣的念頭，有時還得配合老天爺作美與否，冷颼颼的天氣，老人家怎會出來呢？那一次天氣挺不錯的，一位獨居老人請我幫她梳頭髮，我都不會，真是尷尬啊！有時稍一錯過，就又得費許多功夫才能找到對象。我還問到「土地公」呢！其實是懂不少村中大小事的長者，老人間裡頭佈置特別，用年曆、水果來當裝飾，不少是彌勒佛、觀世音像，他們笑稱那是「土地公廟」。每一回，我跟受訪者解釋我此行的目的時，聊到末了，我竟發現他們多半認識我的父母、親戚，真是奇妙！       村名的由來對我而言最難，常常鄉老傳言，或者是一問三不知，即使是村中長老亦然，我不得不停筆，雖然查過縣誌，我這門外漢一樣覺得茫茫然。見不多識不廣的我，只能期待自己這陣子的努力留下一丁點東西，再來，讓有能力的人再接再厲囉！

「春聯」，無論貼在那裡，金門人一概俗稱門神，每到過年，我最喜歡見到的是春聯，因為那鮮豔的紅紙，象徵祥瑞喜慶，給人的感覺是喜氣洋洋、熱鬧滾滾的景象，若無春聯，新年恐將黯然失色；而我最不敢看的也是春聯，因為只要見到春聯，我就會想起我的父親，眼淚便會隨之而來，這種矛盾心理，始終長在我心。       父親一生，不知寫過多少春聯，每到過年之前，大約一兩個月內，也是父親最為忙碌的階段，白天上班，晚上則是加班寫春聯，在我孩童之時，金門普遍文盲，真正敢拿起大毛筆寫春聯的人，可說寥寥無幾，而家鄉的習俗，又是特別愛貼春聯，凡門必貼，其他如窗灶箱櫥、米甕水缸、豬舍馬廄，幾乎無處不貼，一戶寫來，總要花上半天，當年浦邊大約有百戶人家，加上有時還要協助裁紙買墨，指導如何張貼，費時的確不少，父親每晚總是坐在燭火之前，默默「耕耘」，挑「燈」夜戰，坐在一旁觀看的我，只見父親不疾不徐，毫無慍色，一筆一畫，耐心地寫，父親每寫完一張，便交給我晾乾，直到我先去睡，他才自寫自晾，一個晚上下來，春聯已鋪滿地面，父親在隔天早上才逐一收拾摺好，背面再以鉛筆寫上張貼處所，上聯或下聯，只差沒有挨家挨戶去貼，其他幾乎一手承攬。       依照民間習俗，春聯必須在除夕當天貼好，正月初一，走在村裡，家家戶戶，貼滿春聯，一片喜氣，煥然一新，過年氣氛，盎然呈現，每次與同學走在一起，看到父親寫的春聯，我都會補上一句：「這是阮爸(ㄅㄚ)寫的」，對方常會回說：「我知影，你爸的字，我會認得，我家也是他寫的」，一股與有榮焉，喜在心頭的感覺，便會油然而生。       另外，父親也與當年一些教育界的書法好手，組成一隊「書寫春聯小組」(名稱已忘，母親說是金沙鎮公所主辦邀請)，巡迴全鎮各村里，免費義務寫春聯，記得有一次，巡迴至浦山村公所，正好就在我家隔壁，我也在此千載難逢的機會，首次見識到他們各有特色的字體。       父親寫的春聯，內容大都是一般傳統性的，也有些具有時代性與地方性的，為了撰寫本文，特別在父親的遺書中，找到了當年父親常用的一本對聯集手抄本，全是用小楷毛筆分類抄錄，已呈破舊泛黃，而我卻視為珍寶，記得父親還有幾本手工油印的春聯選集，然卻遍尋不著，令我懊惱，茲由父親的手抄本中，摘錄幾副當年常寫的春聯，一則分享鄉親，一則共同回味，由於對聯繁多，為了便於理解，謹再依其性質約略分為幾類，有些是屬於祈福求壽類的：如「福祿壽三星拱照，天地人一氣同春」「吉星高照平安宅，福曜常臨積善家」「春入春門春不老，福臨福地福無疆」「春去春來春入座，福星福曜福歸人」「春風入座三陽泰，瑞氣盈門萬象新」「天生天成天賜福，萬子萬孫萬年春」「一門天賜平安福，四海人迎富貴春」「集福迎祥」「福海壽山」「三多九如」「三春五福」「添福增壽」「永春長泰」「福星拱照」「千祥雲集」「百福駢臻」「吉慶鴻禧」「元亨利貞」「祥麟瑞鳳」「桂子蘭孫」。       有些是屬於復始回春類的：如「爆竹換符除舊歲，雙柑斗酒慶新春」「日月如梭歲已改，光陰似箭春還來」「幾聲鵲語門前報，數點梅花雨後開」「松竹梅歲寒三友，桃李杏春風一家」「天增歲月人增壽，春滿乾坤福滿堂」「一元復始」「萬象回春」「春光煥彩」「春風滿座」「春風長在」「送臘迎春」。       有些則屬於教育性質類的：如「有好兒孫方是福，無多田宅不為貧」「父慈子孝全家福，兄友弟恭滿堂春」「要好兒孫須積德，欲高門第在讀書」「和氣始能生瑞氣，書聲方可振家聲」「居家只有天倫樂，處世惟宜地步寬」「天地間讀書最貴，家庭內孝友為先」「忍而和齊家上策，勤與儉創業良圖」「辛勤生百福，和氣獲千祥」「和氣致祥」「居仁由義」「禮耕義讀」。       有些則屬於國泰民安類的：如「春風春雨家家樂，民國民心處處安」「守紀守法守本分，愛鄉愛國愛中華」「堯天舜日」「民和年豐」「國恩家慶」「盛世黎民」。       至於比較現代的春聯，具有時代性與地方性質的，則在幾本油印本中，資料闕如，僅憑記憶，如「金門到處皆春色，大陸遍地有蹄痕」「消滅萬惡共匪，拯救大陸同胞」「實行三民主義，收拾萬里河山」「歡迎新歲月，光復舊山河」「大家齊努力，中國一定強」「軍樂民樂人人樂，花香酒香處處香」。由於已經連續二十四年未曾返鄉過，加上若有返鄉，皆在暑假，來去匆匆，不知當年這些春聯用語，在家鄉是否仍在流傳？是否隨處可見？       父親一生，有著寫不完的春聯，一直到民國五十八年生病住院，父親才劃下寫春聯的句點。從此之後，我們再也見不到父親寫的春聯，一些年年貼著父親春聯的村民好友，僅能憑著印象去回憶，只怪當年沒買相機，也不懂請人照相或收藏真跡，如今回想，一切已晚，空留遺憾！

「元宵有味憶兒時」，記得青年時候每值元宵節，輒懇請照片中這群好友結合金城鎮民眾服務站，舉辦元宵燈謎活動，大家在節前提供謎語數則，偶見佳作，則抄錄吟誦，交相欣賞，互為笑樂。在元宵節晚上分別貼出謎語任人猜度，凡猜中民眾均由主辦單位贈送文具、食物或日常用品以示獎賞。         元宵雅集之猜謎者，或仰頭以祈靈者，或彽徊而自吟哦者，或背眾蹙眉以苦思者，或伸頭縮頸近視者，或猜著胸中直前往問者，或屢屢猜不著惱羞成怒而去者，或屢屢猜著栩栩得意者，此皆一陣子時之光景，可謂無奇不有。         現今謎語不斷改革製作範圍甚頗為廣博，上自四書五經下至詞曲旁及小說、俗諺、民謠、禽鳥花藥及現代知識包羅無遺。謎語產生於何時？文心彫龍諧隱篇有這樣一段記載：「自魏代以來頗非俳優而君子嘲隱化為謎語 」又「漢代世隱書十有八篇歆固編文錄之歌末」，依照這個有根據的記載成形的謎語，應當是創始於漢魏時代。         在此春光明媚爰就元宵謎語，廋辭文虎之饒富趣味者錄舉如下供大家參閱：         ◆指望百年好事成姻眷，誰知兒女緣慳缺半邊：「子」         ◆紐絲兒不覺和腸斷：「丑」         ◆待要卜金錢演卦前川，只恐水兒不到硯池邊：「寅」         ◆忽聽柳陰中聒噪新蟬，又被代木丁丁響小園：「卯」         ◆黑漫漫一聲霹空中震，霎時間雲收雨散：「辰」         ◆抽身起獨自走，只見綠遍山原：「巳」         ◆也曾許我急整歸鞭，到如今拋卻前言：「午」         ◆昧心人那管紅日西沈孤燈閃閃：「未」         ◆本待向神明將他埋怨且卸衣衫一晌眠：「申」         ◆直到酒闌人倦，淚珠兒滾滾，似水如泉：「酉」         ◆夢魂中越地理走向陽台：「戌」         ◆駭得人縱轡揚鞭，猛可裡急忙忙，馬兒都不見：「亥」         ◆一枝花卑人一點不容誇：「甲」         ◆梅梢月似鉤，空把郎心掛：「乙」         ◆火燒眉一人在內恨冤家：「丙」         ◆蝶戀花向短亭閑耍：「丁」         ◆魚游春水茂林芳草不須加：「戊」         ◆錦屏風將楊妃半遮：「己」         ◆滿堂紅照不到高唐腳下：「庚」         ◆格子眼裡盼伊家，可立在十字街兒上：「辛」         ◆踏梯望月瞥見士頭差：「壬」         ◆倘若將軍掛印，奴自揆才情少，恐難配著他：「癸」         ◆大哥有角只八個，二哥有角只兩根，大哥只在床上坐，二哥愛在房上蹲：「枕頭與獸頭」         ◆我有一隻船，一人搖櫓一人牽，去時牽纜去，來時搖櫓還：「木馬」         ◆猴子身輕站樹梢：「荔枝」         ◆能使妖魔膽盡摧，身如束帛氣如雷，一聲震得人方恐，回首相看已化灰：「爆竹」         ◆天運無功理不窮，有功無運也難逢，因何鎮日紛紛亂？只為陰陽數不通：「算盤」         ◆階上兒童仰面時，清明妝點最堪宜，游絲一斷渾無力，莫向東風怨別離：「風箏」         ◆南面而坐北面而朝，象憂亦憂喜亦喜：「鏡子」         ◆永向石邊流出冷：「山濤」         ◆溪壑分離，紅塵遊戲，真何趣？名利猶虛，後事終難覓：「耍猴」         總之，在現今如要復興文化，謎語頗有提倡的價值，它可以鍛鍊思維，啟發性靈，倡導文娛，抒懷遣興，可以說是一種最佳的益智活動。

──走過烽火歲月的「金門特約茶室」         上述謝先生的客觀分析，當然有它的參考價值，可惜當年的通信幕僚和作業單位，沒有一個站出來現身說法。五O年代在茶室任職的老員工，勢必也知道其中的電話號碼，卻不見有人出來回應。或許有的是不知道我們正為此事吵吵嚷嚷，有的知道我們在吵，卻又不知道如何投書表達，而凋零的恐也不在少數，所以在沒有更好的佐證前，我們也只能這樣了。       然而，就史論史，「軍中樂園」和「特約茶室」是正式名稱，「軍樂園」是前者的簡稱，「八三一」只是它的諢名或綽號，不宜當作正式名稱使用，這是不容否認的事實。倘若繼續誤把它的諢名和綽號當成正名，勢必會失去這段歷史的價值和意義，站在一個文史工作者的立場，我們必須加以體會和深思。       總之，當特約茶室走入歷史的此時，回顧它的過往，更應該以嚴肅而公正的態度去面對。畢竟，在這個曾經駐守過十萬大軍的戰地金門、反攻大陸的最前哨，它曾經負載過一個非常的歷史任務，有其獨特而不可磨滅的歷史意義和存在價值。雖然它曾經帶給純樸的金門一些不小的衝激，但如前所言，它也發揮了防止軍民間男女感情糾紛的功能，締造一個軍愛民民敬軍的祥和社會。而在促進地方經濟繁榮及創造就業機會方面，亦有一臂之力，這是我們不能不有的認識。歷史就是歷史，重視史實，才是一個知識分子應有的禮貌。身為金門人，更應當為這片土地盡職，為永恆的歷史做見證！       附註：本文荷蒙作家謝輝煌兄惠予補充和潤飾，謹向老長官致謝。       　二○○五年元月於金門新市里(全文完)

─年氣、年俗、年景─        「爆竹一聲除舊歲，祥符萬道迎新春」，農曆的「二九暝」一過了「子正」的午夜十二時，就是象徵著景運宏開，萬象更新一年的開始，這是鄉親千百年來一直強烈期待與無比重視的日子，不論家境是清貧富裕，地位是崇高低微，人丁是繁盛單薄，都會以歡欣、隆重與熱烈的心情，迎接新年的來到。       剛剛很努力又很徹底地將居家內外環境拚掃清理得「清清氣氣」煥然一新，而且虔敬地以三牲酒禮果品菜餚辭別一年來護佑善眾、消災去厄「甲申年」的主壇「猴爺」，隨即肅身恭迎「乙酉年」的「雞神」壇主，這齣戲碼年年跨年演出，人們期待的心依然強烈而急切。「子正」一到，做家長的必須盥洗盛裝慎重無比地焚香「開正」大吉。今(九十四)年乙酉，肖雞者太歲當頭，干支為「旃蒙」(乙)「作噩」(酉)，正月初一「燒香點火」的吉時，一為子時(午夜十一時至一時)「左輔聖人登科大進」，二為丑時(一時至三時)「六合交貴，左輔聖人登殿」，三為卯時(五時至七時)「玉堂貪狼，聖人登殿」，且最好選在卯、巳時開門向東北方喜神，貴人門或東南方財神門啟行必可瑞吉迎面，心想事成。待一家大小起床後，先以甜粿、菜碗拜敬佛祖、土地公、灶君公，然後敬奉堂上祖先，鳴炮報喜，男女老少穿新衣、戴新帽、穿鞋吊襪，歡天喜地，興高采烈地開始嶄新而滿懷希望的一年。       出門一見到人，除了「恭喜恭喜」之外，沒有別的問候語，人人笑逐顏開，好話連連，不管生張熟李，識與不識，熱絡如親人，彷彿一瞬間，人變親了，情變濃了，心變近了，不但一團和氣，而且喜氣洋洋，「大同世界」的景象，倏然出現。最高興的依然是「囝仔嬰」小朋友，不但從頭到腳「新當當」，而且犯錯逾規還不會遭大人吆喝責罵，長案桌頂尚愛食的「金貢豆」(炒土豆仁裹糖漿再染色，喜慶日以示吉利)可以一吃再吃，真是樣樣「愜心意」。       大街上，尤其後浦的觀音亭、石坊腳、城隍廟、衙門口、土地公宮邊等地「抽車馬砲」、「壓十二面仔」(將士象車馬砲加帥仕相傌炮)、「搏豆仔」(擲骰子)、零食走擔(尤其烘魷魚、糖角頭、麥芽膏、土仁糖)，還有「沙嗲」「甜酒糜」都以壯盛的陣容據地設攤，一整天都人潮不斷，生意興隆，讓新春更加多采多姿，熱鬧非凡。這是五十年前的年景，現在已經不同了，視野開闊了，生活品味提高了，追求的是休閒生活的提昇，國內的，國外的，盡情溶入勝蹟美景與大自然懷抱中。       「初一花，初二柳，初三撟掃帚」，對整年為家辛苦為家忙的家鄉女士小姐們，實在是很傳神生動的描述。大年初一，新春伊始，刻意梳妝打扮，像「柳」又像「花」，風光無比地迎春沾喜，尋親訪友，入廟燒金祈福，上街見識年景，對平日鮮少出門的她們，是一年難得的機會。只是「畫花擦柳」的風光時辰也不過初一初二而已，初三，仍要作那些常年忙不完的家務事，雖有點不該與無奈，還是甘願承受，不過，新年言行舉止的禁忌，卻必須遵守；初一，不可動刀動剪動針線；用餐不可說「食完了」、「食了了」，要說「食好了」、「食飽了」；掃地要由外向內，「畚圾」不可向外送，講話要「好言好語」、「輕聲細說」，一切都以求「吉利」迎「喜氣」為第一要緊的大事。       對男人們又不一樣了：「初一場、初二場、初三老鼠娶新娘」，許多男人，過新年不是「搏徼」就是「飲酒」，一場接一場，不是醉到「茫輸輸」就是身疲力倦，所以到了初三，就讓老鼠大鬧特鬧，就算「娶新娘」也不過如此而已，想管也無力管了。也有一說，初三俗稱「赤狗日」，屬「兇日」，是以大家少出門，早早關門「歇睏」(實際忙了許多天，也該休息休息)，所以任讓老鼠肆意喧鬧一如結婚盛況。       初四「神落地」是接神的日子，「送神早，接神晚」，通常有雨以應「送神風，接神雨」的俗語，午後近黃昏燒神馬接駕，晚間三牲清果奉敬，答謝昇天述職為人間美言的辛勞。       初五隔開，一切恢復正常，撒除過年飯、過年粉等歲供。       初六「挹肥」農作開始，歡喜春耕播種，期盼未來一年的豐收。       初七「七元」，謂元氣至七元盡又週而復始，畢竟，新年已盡歡，該玩的已玩夠，該樂的已樂透，至此日，以七種蔬菜作羹復元也。       初八「完全」，是到了完完全全收心振作的日子了。       初九天公生：以虔誠崇敬的心，隆重無比的儀式敬天，天公壇、天公金、天公圓、蒸過的麵線、龜、錢、桃等色樣紅龜粿，八大八小乾果菜碗，有搬「家禮戲」者(以線牽動的傀儡戲)，有宣經、有素敬，弟子信女，恭敬頂禮十六拜。是日登太武山攬勝兼健身。       初十地公生，以清香素果祈福。例不耕地、不「魁鼎」以示敬。       十一請子婿，十二來回拜，時代變遷，不知自何時開始將「歸寧」改到初二了。       十三食泔糜配芥菜。       十四結燈(綵)棚，十五上元暝，十六相公生，十七拆燈棚，到十八「倒燈暴」通常變天起風，年氣到此，真的走到尾聲盡頭，該是勤勞作穡的時候了。       農曆新年果真是人氣蓬勃，氣氛熱烈，高潮迭起，多采多姿，祈豐年，求豐收，五穀豐登人安樂，永年雞鳴鼎食之家！這是最大的心願。

神秘的山嵐飄移兩峰之間       每一次陰晴變換       都將粉紅、翠綠鎖進眼睫       　 蕨類難以傳遞的訊息       左右對稱交給黃昏       那發燙的臉頰       　 蜂蝶的羽翼       應該烙印一枚吻痕       相依印證酸甜的感覺

──「如果我在那裡」讀後        「如果我在那裡」是金門旅台文學作家吳鈞堯先生所作。吳鈞堯十二歲隨家人離金遷台升學，學自中山大學財管糸、東吳大學中研所，現任幼獅文藝主編，多次應邀返鄉擔任文藝研習授課講師。本著作是吳君以童年生長於金門的記憶，及聽聞父母於戰地政務歷經許多違逆常情的人事，用八個事實篇章來細述解析那軍管時期的歷史回顧。         其一「女班長」這篇章，在於記述戰地婦女的宿命。1949年國共戰爭大陸淪陷政府播遷來台，國軍駐防金門實施戰地軍管，政府為鞏固軍心、提振士氣要徵選民間有演藝才華的女子參加組織「勞軍才藝團」赴軍營表演唱歌跳舞慰勞官兵，斯時適有一村正開辦著「民眾補習班」為失學的民眾上課補習及教女孩子歌舞，其中一位長得窈窕秀麗的女孩│阿意被部隊發現而選定了她。         可是，那早期的金門社會，民智未開，民風純樸，要徵召阿意參加歌舞勞軍，非但阿意本人沒有意願，而她有位嗜酒且保守的父親，視女孩子四處拋頭露臉為羞恥，極力反對女兒去參加勞軍。但部隊為了要達到徵召的目的，便枉指阿意父親不同意阿意參加勞軍才藝團就是不配合政令的「不愛國」行為，無中生有嫁罪於他，把他捉進土濕的牢洞裡禁閉起來。         阿意父親被牢禁了好些天，一天只給他一碗白飯一小柸開水，阿意的父親不滿抗議咆哮臭罵巡視的長官，因而連開水都不讓他喝。同時還利用村代表再說服阿意，要阿意和母親至牢房裡規勸父親，非逼他同意阿意接受徵召不可。最後阿意父親耐不住牢禁的痛苦和妻女親情的說項同意女兒接受徵召，在阿意參加了「勞軍才藝團」後她父親才被釋放出來。此後阿意便經常被派去參加唱歌跳舞慰勞三軍，至經舅舅媒妁嫁給只見過一面的丈夫生子後方脫免這項任務。         四十幾年後，阿意回憶起這一軍管歲月，遂向作者細說從頭，於敘述到最後時，特地進入房間取出一頂繡有二字「班長」的船形帽子給作者看，證明她所敘述皆是事實，並且還指著帽子上面繡著的「班長」二個字說「班長」寫在這裡。可是卻把班長的「長」字指成班，將「班」字指為長，而讓作者看著反而笑問阿意說：「阿母妳真的有讀過書嗎？」。原來阿意就是作者的母親！這是作者父母於烽火歲月軍管戰地身歷其境的往事追憶，是金門百姓軍管時期所受威權統治無奈之冰山一角。         而「女班長」這個名詞是，阿意參加民教班上課時，授課的教師見阿意聰慧秀麗、學習認真、表現(演)天賦佳，而且還會指導其他同學，因而選她為班長頒給她這一頂繡有「班長」二個字的帽子。阿意即把這頂帽子收藏起來，用來證明是因於民眾補習班表現優良被選為「女班長」的物證，以及父親遭受軍牢苦難才心不甘情不願去參加歌舞勞軍，為戰地政務漠視人權自由的事實。         回顧往昔，國軍從大陸撤退駐防金門之初，除了阿意「女班長」類似事例之外。而於一切戰備正待整建時，為構築碉堡工事及營房駐舍，強拆了許多百姓房屋等用作建材，有些部隊則直接進駐村莊札營，佔住民宅取用民物等等，倘若說是建軍非常時期之非常手段，為國家大局安全，不得已讓少數人犧牲似亦無可厚非。莫此為甚者，乃部隊剛到金門，軍中尚無「特約茶室」等娛樂設施，軍人無從休閒與生理需求，經常有調戲村落婦女情事，甚或許多丈夫外出「落番」的家庭婦女更是他們撩撥拐誘或威脅出走改嫁的對象，如不從者而有被暴行的疑慮，是軍管初期軍人嚴重的違法問題，乃民間婦女的一大隱憂。         其二「燃燒的月亮」篇章，敘述戰地民生苦難與軍紀問題。國軍駐防後，許多土地被部隊佈雷，耕地減少了；國共對峙，金廈交通斷絕，男性謀生出路減少了，致令百姓生活越加困窘，所以一些軍人視民生貧苦，對純樸憨厚的婦女施給一點好處，誘騙予以解決生理需要，或對無知兒童給個五元十元後予以戲弄猥褻。由於戰地民眾貧苦，婦女無奈委曲求全遭受歧視利用，置百姓尊嚴於不顧。         金門幾十年軍管戒嚴，戰地民生條件落後。然從解除戒嚴開放觀光後，又受限兩岸意識差異與中央政策不明影響，讓好多人作了冒險性的經營計畫，結果造成建設停頓投資浪費，而今還要為三通作試驗。然而試驗了三四年的「小三通」，對人員方面，僅單向方便赴大陸旅遊及提供台商過路；對所有金門籍鄉親需求依然是綁手綁腳多重設限；對貨物而言，其「除罪化」讓許多人誤冒合法掩護非法倒致犯罪；對繁榮地區整體經濟依舊是「有聽著聲無看著影」沒有明顯之普及性效益，僅僅是那少撮運輸業者之專利而已。如此裹足不前的小格局政策開放與民眾期待落差甚大，無疑又是自我意識的操弄，金門人還不如台商。         唯不可諱言的是，金門由於後期的軍經建設，始帶動了社會的安定與進步，這是可以正面肯定的事實。惟部隊進駐金門拆毀民房、佔用民物造成百姓損害，至今尚有大部份遺失證據或疏取證據而未能從寬查實人證予以賠償；而戰地軍管後，長期接受組訓、配合軍習，並經歷好幾場戰役，像老兵一樣死守前線，協助軍勤、參加作戰，好多人甚至付出了寶貴生命，始保障了台海安全，讓台灣經濟繁榮，但國家對參戰人員卻沒能比照老榮民給予晚年生活照顧，何況參戰倖存者已為數不多且垂垂老矣，如此未受尊重，殊欠公平與正義。         所以，作者僅就軍管的童年記憶，以及聽聞長輩歷經烽火苦難歲月的細述，其戰地種種，瞻前顧後，用文學的力量作深層的探討闡釋，為金門不平的歷史往事邁力發聲，企盼引起世人對金門的瞭解和尊重。我們冀望政府應為軍管年代為國家犧牲奉獻的金門百姓作應有的對待，才是政府公平正義的為政之道。唯有鄉親凝聚共識，化悲憤為力，開創生機，團結奮鬥，才能走出歷史悲情，才能創新金門記憶、重寫歷史新頁！

──走過烽火歲月的「金門特約茶室」         不過，我相信「事出必有因」這句古話。據通信兵科班出身的作家謝輝煌兄相告：我國軍民通用的電報明碼本第八十三頁上，「屄」字的明碼是「八三一一」。抗戰時報務員就以「八三」泛稱女性，如：「我今天上街看到一個『八三』，漂亮得像仙女一樣。」、「你跟那個『八三』的感情進展到什麼地步？」沒有絲毫惡意在內，而是他們的「行話」。漸漸地由內行人傳到外行人，很多非通信人員也瞎跟著用了。       又，軍中的電話號碼，是通信幕僚編的，習慣上採「三碼制」，第一碼代表「單位」，二、三碼是序號。單位按編制依次而排，並分別賦予「○」│「九」或「一」│「九」，序碼則從「○一」開始，一直排下去。例如：師長是「一○一」，第一科是「二一○」到「二一九」，第二科是「三二○」到「三二九」：：：，餘類推。編定後要製成「電話號碼表」分發各單位。金門第一個「軍中樂園」成立時，便是個特殊單位，依性質當然要排到後面，也許是通信幕僚或一時靈感來了，便把「軍中樂園」和「八三一一」聯想在一起，而剛好那個中繼總機(即金防部的分支總機)用戶的單位不多，「八」字沒有用到，又因只需三碼，便取了「八三一」這個號碼。待茶室增多，各屬不同的小總機，大家就統一用「八三一」了，久之，也就成了「特約茶室」的「暗號」(代稱)，因此，大家就不說「去軍樂園」，而說「去八三一」。惟電話號碼的編定原則，常因保密需要而變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