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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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的故事》呷母舅若呷豆腐
二十多年前,爸爸辦理退休,決定下金門遷居到山城苗栗定居,因為離媽媽娘家近,生活上可以互相照應。 住家屋後一大片的空地,假日,全家一起整理地上的雜草及搬走小石頭,播下了絲瓜的種子後,我們開始期待能有絲瓜可以上桌當佳餚。看慣了金門滿地爬的絲瓜,再對照此地菜農所搭瓜棚,還真覺得開了眼界,更幸福的是,在金門種菜要從井裡汲水,再挑水去澆菜,可真是辛苦備至,現在則是屋後的水龍頭牽條塑膠水管就可以完成澆菜的工作,真的是輕鬆又省力。 好像等著等著,絲瓜就結實纍纍。仲夏,讀國中的雙胞胎妹妹一早開心的上學去,但在學校的升旗典禮中,大的妹妹竟然昏倒,打了電話回家,心急的媽媽不會騎車,爸爸又上班去了,所以,緊急打電話找大舅媽騎車過去學校看看怎麼回事。大舅媽來到學校,因為曾擔任護理人員,所以,看了妹妹的狀況後,就知道是中暑,沒有大礙,所以,放下心上一塊石頭,不過,也從妹妹的書包拿出便當盒,想看看帶了什麼菜色,誰知道竟然都是青菜,大舅媽很心疼的問:「怎麼不煎個蛋呢?」妹妹回答:「大姊說不可以。」大舅媽聽了,要妹妹們以後每天上學時,把飯盒帶到舅媽家再裝點菜,免得發育期吃得不夠營養,又來鬧昏倒。 在舅媽到家中質疑這個大姊管太多,竟然不讓妹妹們煎蛋帶飯時,我眼眶含淚的回答:「因為,煮絲瓜加蛋,可以全家人都吃得到,可是,如果煎荷包蛋,只能給一個人吃。」絲瓜蛋花湯在那個物資缺乏的年代,是我們覺得無可取代的美味,所以,身為家中長女的我,覺得責無旁貸的要讓全家人一起營養均衡。 這件事之後,住在家裡附近的大舅媽,知道我們家裡孩子多,所以,難免在飲食方面無法面面俱到,因此,只要家裡有人送來喜餅糖果,或自己做些糕餅點心等,就會立即送到我們家,例假日,也會吆喝這些外甥、外甥女們一起過去打牙祭、解解饞。 那時節,家裡剛買房子,經濟狀況不是很好,偏偏孩子們又多病痛,媽媽常無奈的說:「窮人養嬌子。」我容易緊張,胃痙孿的毛病半夜痛起來可以挖心剖肺,因為怕急診還要花錢,所以,我都會咬著牙忍耐,大舅媽知道後,曾擔任護理人員的她,知道這不是病,不過是學生害怕考試罷了,所以,開始送一些胃乳片到家裡來,讓我痛的時候有藥可以吃,不用擔心看醫生花錢。多年後想起來,還真多虧大舅媽提供的胃乳片,讓我少受許多胃痛的折騰。 ** ** ** ** 年初媽媽摔倒,傷及腦部,開過刀後,胃口一直不好,孩子們都在外地工作無法全心照顧,多虧了大舅媽天天變花樣讓媽媽遍嚐各式客家小吃,只是,飲食從無禁忌的她,現在是聽醫生話的乖寶寶,而大舅媽更扮演監督的角色,希望讓媽媽吃得營養均衡、身體健康。 當年,我們家從金門遷居山城時,還是新嫁娘的大舅媽,竟然未滿五十歲就當起年輕的婆婆了,然後,也歡歡喜喜抱金孫了,看她眉開眼笑幫小孫子洗澡,哄著:「弟弟乖乖,舅婆婆幫你洗澡。」然後,猛的想起,哎呀!這回洗澡盆裡可是她最心愛的金孫,就要覺得好笑的趕緊改口。多年後的今天,我們這一票外甥、外甥女們明明平常就沒缺少什麼吃的,可是,假日仍舊習慣要上大舅家走走,鍋蓋掀開瞧瞧,冰箱打開翻翻,看見嚴肅的大舅時,趕緊吐吐舌頭躲到大舅媽背後,反正,有大舅媽挺著,不用太擔心;而大舅雖然喊著:「都快被吃垮了,我要搬到屏東住。」可是,大家也會俏皮的回答:「太好了,我們坐火車下去,每次住一個月就夠了。」然後,不忘再加上一句金門人常說的:「呷母舅(妗)若呷豆腐。」看大舅故意裝出一臉苦惱的樣子,我們都要在心裡偷笑。逢年過節,我們可是不敢忘記為娘家準備的等路,也得為大舅媽準備一份,感謝的不只是大舅媽當年在飲食上的照顧,以及就近幫忙照顧媽媽的心意,更多的是她把我們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的呵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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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有五塊錢
如果我有五塊錢 如果我有五塊錢 我會把它拿去買五支棒棒糖 再送你一片草莓巧克力 如果我有五十塊 我會買一本筆記本上面寫滿我想你 和一支印有「滿是祝福」字樣的簽字筆 如果我現在有一百塊 我會買十張紫色和藍色的色紙 把它們摺成紙鶴和鬱金香 然後找個可愛的小孩兒將愛交給你 如果我現在有一千塊 我會拿去買香香軟軟的棉花和小碎花布 親手縫一隻填充娃娃給你 並且悄悄將我和你的照片放在裡面 希望你睡覺時不要流口水才好 如果我現在有許多許多的錢 我會用盡全身力氣,為你帶來甜美感動 但是,幸福似乎是無價的呢 所以,不必等我有許多許多的錢 我現在就能努力為你帶來小小幸福 一直累積累積 然後變得,好多好多 只要一掬就是滿滿一大把 只要一揮就是厚厚一大片 而幸福,就是這般垂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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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憶往》金門當兵搭艦的回憶
拜讀十一月十七日貴刊︽浯土浯民︾專欄陳榮昌先生大作││航向天堂夢一文,仿如一把時光利劍從眼前擘下,霎那間,視覺場景又回到金門當兵的日子。 說真的,當年,台灣是每個金門囝仔朝思夢想的朝聖地,而金門卻是許多「台灣囝仔」為了它離家出走最久的地方;尤其,當年除了是盡國民應盡的義務外,金門還真是個視外(只能耳聞),連當地的金門報紙都嚴禁攜帶出境外,也是個逃遠(有叛逃,有自裁,有雷霆演習),少數人用盡方式想遠離的地方。 一般說來,從新兵訓練中心出來,抽中「金馬獎」來到金門後,對家人的思念,就靠著每週一封免費軍郵寫家書,而內容只能是報平安的制式文字,部隊活動不能談,坑道的生活不便寫,同袍互動也不能隨便說,而一整年三百六十五天就只能生活在這樣環境下,所有的苦悶與委曲,只有自己承擔,眼淚只能躲在棉被裡偷偷往肚子裡吞。 外島服役的日子,直到七零年代才有個新規定,義務役來金滿一年,才得返台休假一航次,一航次正常是七天(包含船行時間),除非是遇到天候不良海上停航才有例外,甚至,連續兩三週都沒船隊來,也是家常便飯,一點都不足為奇。 當時,官兵往來台灣和金門,無論是休假或退伍,大部分同袍主要交通工具是俗稱「開口笑」的中字號戰車運輸艦。坐開口笑登陸艦橫渡台灣海峽,那是身體忍耐度的嚴峻考驗,饑餓不能吃,水不敢喝,內急不想動,四周的嘔吐聲不想聽,何時能到達陸地更不敢想,催吐的柴油味都能讓呼吸次數不自主減少,二十幾個小時航行過程下來,開口笑讓大部分坐艙底的人全成了「開口吐」。因此,七天的假期之內,就要歷經兩次坐暈船的折磨,也從沒有同袍因此不想返台回去,倒是有更多人拚命趕工程做績效,處心積慮討好上級長官,看是否能表現優異以有功官兵身分提早返台,返台休假就成了當時最佳的犒賞,其次才是成功休假中心五日遊。 雖然防區規定是來金滿一年,但這是新規定,早先隨著部隊大移防來金的老兵當然有優先權,就這麼每週岸勤前總會盼著電話記錄,這航次是輪到那一梯次要返台休假了,屈指算算自己大概還要等多久,大移防前是否還有機會返台。 每週三傍晚岸勤工差在新頭或料羅看著幾艘船進港,載來一批來金人員,也載來千噸物資,隔天凌晨卸完船貨,又看著同一批船,載走一群退伍與返台休假人員,看著同袍歡頭喜面背著塞滿紀念酒的黃埔背包上船,鄉愁隨即一湧而上,何日才能輪到我上船?鄉愁不會佔去我太多時間,拖著疲累身體回到坑道內,岸勤後能躺平睡上四個小時就心滿意足。 當抽到金馬獎那刻起就聽著新訓長官述說著發生在金門種種英勇事蹟,幻想著做個保家衛國戍守前線的英雄夢,而過程卻是與想像差異極大,搬不完的船貨,敲不停的碎石,拉不完的塊石,挖不完的戰壕,理不清的鄉愁:::我們不只來保衛金門,更是來建設金門,種樹、道路、水庫、候船室、漁港擴建、發電廠:::到處都留下滴滴血汗,二十幾年過去,這些早成為歷史,好久之前的國軍早就已經不再做防禦工程,岸勤、徒手排雷:::。 當得知昔日朝暮相處的坑道,哨所,已經封閉徹哨,營區被夷為平地時,回憶就常不自覺湧入夢中,那裡之前有挺五零是M2左邊給彈,那有門無後座力砲,那有滿坑的彈藥,那有個海漂站,那駐有幾名戰士,那有個戰壕我們挖了好幾個月,那有一塊岩石上頭刻著「毋忘在莒」:::,人總是如此,失去之後來就又開始懷念。 現在的金門要還原五十年前樸實的面目,要洗去戰地金門的血腥封號,所做出的種種措施,那已經不是我所認識的金門,我們之前用血汗所打拚出來的金門已經消失,保家衛國的前線已經不見,當觀光客看著燕尾馬背,風景古蹟時,也有老兵正在芒草堆中尋找當年哨所位置、工程遺跡、種過的一棵樹:::我不敢回去看,怕找不到徒留感慨。但是,無論如何,在有生之年,我都將以曾在金門當兵,身為二九二師八七五旅五營二連一份子為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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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兒女情
「你也來報考?」楊平江猛力地拍了他一下肩膀,高興地說:「我有伴了!」 「別高興太早,不知能不能考上呢?」陳國明有些憂心。 「聽說只要小學畢業程度,身體健康,筆試不要太離譜,都能考上。」楊平江信心十足地說。 「但願如此,」陳國明頓時也有了信心。 「陳國明,如果真能考上,我們不僅是金中同學、也是軍校同學呢!」 「到時可不能像在嘉義中學一樣,聯合外地同學來欺負金門同學。」 「不會啦,想起那時,的確是很幼稚。」楊平江有些不好意思,「如果沒有碰到你這位好同學,時而加以開導和鼓勵,或許我今天真的淪落成鱸鰻了。」 「我先陪你去報名,再慢慢聊。」他們相視地笑笑。 走出救國團,陳國明好奇地問:「你怎麼想到要從軍報國呢?」 「坦白說,我的養父是靠打零工來維生,家庭生活本來就不寬裕,為了不願被我生父說閒話,咬著牙讓我到台灣讀書;偏偏我又誤交損友,書沒讀好又花掉不少錢。回金門後,雖然認識你這位朋友讓我回了頭,但我養父的身體卻每況愈下,一個月做不了幾天工,家庭生計頓時出現了困境,哪還有錢讓我繼續升學!這也是我選擇從軍報國的最大理由。」楊平江坦誠地說,而後問:「你呢?」 「我家是政府有案的貧戶你是知道的,除了家庭狀況讓我輟學外……」陳國明還沒說完,楊平江搶著說:「聽說蔡郁娟要幫你繳學費,你不接受?」 「你聽誰說的?」陳國明笑著問。 「很多同學都知道。」他正經地說。 「我怎麼不知道?」陳國明笑著反問他,「楊平江,換成你呢?你會不會接受?」 「當然接受,誰像你那麼傻!」楊平江有點惋惜,「書讀不成,還惹人家生氣,這又何苦呢?」 「如果接受人家的資助,楊平江,我今天還能從軍報國嗎?」陳國明有些兒激動,「雖然蔡郁娟是一番好意,但我爸經常說:人要有志氣,窮要有骨氣!坦白說,休學的這段時間,我賣燒餅油條和枝仔冰,賺足了學費,今年的收成也不錯,欄裡的豬不久也可以賣錢了,如果不從軍報國,下學年我照樣可以復學。」 「這段時間,你見到蔡郁娟沒有?」 「前些時候我送了一些蕃薯和芋頭到她家,她還在生氣,不願見我。」陳國明毫不掩飾地說:「後來我走了,卻聽到她在喊我,但我並沒有回頭。」 「女孩子嘛,我見多了,」楊平江笑笑,「都是不可思議的。」 「你還想不想追林春花啊?」陳國明開玩笑地問。 「以前實在太幼稚了,竟然還會對女生吹口哨。」楊平江坦誠地說:「林春花不僅長得漂亮,看來也蠻溫柔的;現在想想,我們是什麼身分啊,竟然癩蝦蟆想吃天鵝肉。陳國明,以前的舉止和行為,說來簡直可笑又幼稚呀!」 「楊平江,我們都長大了,的確是可以從軍報國了!」 「但願能心想事成,」楊平江說:「有朝一日讓我們穿著軍裝,配上軍階,攜手走進金中校園,那時我們將不再是一個少不更事的毛頭小子,而是一位雄赳赳、氣昂昂的革命軍官。」 「只要我們奮發上進、勇往直前,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陳國明鏘鏗有力地說。 「我陪你去找蔡郁娟,當面向她細述你的抱負,以免將來兩地相思!」楊平江開玩笑地說。 「說相思,未免太沉重,不生我的氣也就阿彌陀佛了!」陳國明淡淡地說,也不忘開開他的玩笑,「如果你想看看林春花,我倒願意陪你去,但也必須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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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心小札》不同的孩子,相同的心
幾天前,有朋友聊起她家女兒近來的表現,臉上泛著無限的滿足和欣慰,她雖知女兒很懂事,但總沒什具體表現;就在那日放學回家後,交給了媽媽一張自製小卡片,除令她感動之外,更證明了愛女的貼心和孝心:::::。 卡片上寫滿了對媽媽的感恩,與這次媽媽為其精心安排的活動心得。事情起於家扶中心日前辦了場「兒童魔法成長營」,我「私自」為咱家兒子先報了名,之後也順遂的「好康鬥相報」,請友人儘速為孩子們報名參加活動。(在金門此類活動辦的很出色)。 就在報完名的當天晚上,我向兒子們宣布此次活動的內容、時間、地點及該注意事項,居然引起兒子們十分不悅,認為我「為何不事先徵詢他們同意再報名?」,「我也是一番好意啊!」我心中如此想著;且直覺的反應─現階段的孩子們雖普遍早熟,但對於許多事情的思考與了解,還是有限或未臻完全;故仍需父母長輩的分析和協助釐定(不管是行為或觀念上);所以,那幾日兒子與我有些抗爭性的對峙著,只要一提起和活動有關的事情,他們則不太願意搭理我! 終於到了活動當天早上,我照例請兒子依約進入中山林,到達大門口也讓他們自個兒徒步進去,這天雖然耳根子較清淨,但心裡卻掛念著兒子,會不會心不甘情不願地上演一齣「落跑記」?那老大比較沒反彈得厲害,有願意合作一點的態度,因他對戶外活動較感興趣,在團體活動內也不會畏懼;但老二的牛脾氣一扭起來,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可也有個罩門─對大哥倒還敬畏三分,我只好請哥哥幫忙多點醒他、照顧他囉! 直到晚上八點多,心想已快結束一天的活動了,正巧話筒叮噹作響,趕緊接了電話,先是傳來一陣唏唏呼呼的喘息聲,接著是「媽媽,今天我得了一堆獎品,弟弟跟我不同組,所以獎得比較少一點:::::,現在已經可以回家了,請快點來載我們喔!」接回了兩兄弟,我明顯的察覺不一樣了,表情變得這麼生動活潑,迥異於原先的老K臉譜,於是我先調侃了老二一下。「感覺怎樣?有沒有再生氣我替你們報名呢?還是明天不打算去了!」老大按捺不住地搶先回答「媽媽,太好玩了!那裡的隊長超厲害的,教我們很多遊戲和魔法耶!」老二還補充道「哥哥那組的很老奸,還不都是隊長太強會幫他們啊!要不怎麼會得那麼多獎品?」我突然想起這張神采飛揚的臉孔,和早上那張翹嘟嘟的嘴臉相映照,「噗吱」一聲笑了出來,老二有點難為情的看著我說:「媽媽妳不准再笑,我知道妳在笑什麼了!」好吧!那就憋住了,免得等會又有人要生氣啦! 第二天中午,活動終告結束!接回兒子和他們手上滿滿的獎品與喜悅,還送了我一張小卡片,上頭寫著──「謝謝媽媽!雖然剛開始我們很排斥又鬧情緒,但現在學了好多東西,有一點累沒關係,希望下次有這種活動不要忘記再幫我們報名ㄛ!」其中雖然錯字連篇,但我並不太介意,因為已有心理準備了,且孩子的心意最重要。 希望借由此事讓他們了解,參加活動的動機和目的,不隨便因盲目的反對而排斥,進而從活動中獲得主辦單位及長輩們的善意與用心,因為除了書本上的學習之外,生活上的學習也頂重要的,正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且現今多元的社會,知識的取得也不侷限於校內的課本,「閱讀」不應只是一本本生硬的紙片而已吧!好比大自然中就有一大堆資源,等待我們去開發和擷取應用,所以多多走入活動中去看一看、學一學、玩一玩,收穫一定非常豐富的,這才是我們所衷心期盼與樂見的美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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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社區發展》看一種凝視金門影展
結束後的沉澱 大體而言,本次「一種凝視影展」的運作過程發生四種狀況: 一、單方操作 單方吸收 古崗村的民眾,大多將主辦單位的進駐視為外來勢力的入侵(即便策展人本身就是金門古崗人),對於他們所陌生的,民眾會選擇觀望、置身事外以策安全;對於影展本身,居民是單方面的吸收主辦單位所放送的訊息;然而令人感到些許失望的是,當活動開始起跑,居民逐漸了解主辦單位的善意後,不少人卻抱著想來撈點好處的心態參加,「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句話顯然不夠具有說服力。 在金門這塊地方,居民們很習以為常的將一些他們陌生、畏懼的事物「冷處理」,也因此,雖然主辦單位盡量將相關文宣散發至各地,所得效果還是有限。一般在台灣地區慣用的行銷策略換做是古崗乃至全金門,適用性需要重新評估;而對於古崗本地訊息的散發,最有效的,還是口耳相傳,因為古崗村,年長的居民不識字的還是佔大多數,活動DM對他們來說顯然不具太大意義。 二、參與創造 共同合作 當然,不是所有的人都抱持同樣的想法,少部分的朋友,在這樣的封閉氛圍中,願意以較開放的做法與主辦單位一同完成影展系列活動,像是前述裝置館以及石頭展等創作者、收藏家,還有董倫如先生、董客家先生、王寶治女士及董志達先生……等,協助主辦單位從佈展乃至還原活動現場,以及人力調度。 三、溝通過程的方法運用及考量差異 前述曾經提及,古崗的石頭收藏者為數不少,但是最後的展出者只有一位,主辦單位在詳細解說溝通的過程中發現,多數的石頭收藏者害怕在這樣的展出後,會帶動石頭收藏風氣,增加他們本身收集奇珍異石的困難度,且擔心搬運的過程中會對石頭造成不必要的傷害,更有甚者,是基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不願出借展覽。反而在農漁具展的展出物募集時,是採取「借一下,用完就還,不會弄壞」的簡單訊息傳達,相當順利的進行。物器的差別影響溝通的方法,不過從觀察中大致找出一種結論,過度提及展出物品的特出性反而會造成出借者的猶豫,未來在確保能維護展出品完整的前提下,運用較為直觀簡單的溝通方式即可。 四、知識份子、藝術工作者在村中扮演的角色 原本在主辦單位的預估中,號召村民動員為影展動起來的過程,村莊內的知識份子及藝術工作者,會拋磚引玉的先行投入,可是在主辦單位的奔走之下,願意挺身疾呼的人寥寥可數,其實大多數的人心中都有許多可供參考的意見,但是實際的行動上他們並不願意付出,也是令主辦單位感到相當無奈的地方。少數如金門技術學院願意師生共同參與的情況,也讓主辦單位思索未來在人力支援上也可運用學生的力量,共同參與社區營造。 對未來的評估與期待 以文化的角度來看,從事軟性的藝文活動對於當地環境及人民所發揮的效應是緩慢且長期的,也是潛移默化的。不可諱言,古崗村民是否真的需要以舉辦影展等相關系列活動來促成社區整體營造團結的目標,值得商榷,因為電影之於古崗並不構成「文化產業」的外廓,同樣有其他對於古崗村民更為核心的活動可以促成民眾為社區的齊心協力;但反過來說,若是以「產業文化」的思考點切入,先進行產業活動,逐漸使之成為當地社區的文化,那麼「一種凝視影展」甚或其他的電影相關活動在古崗地區皆是可長可久的。 ■旅遊的金門 計劃結合影展與觀光的旅遊行程,在缺乏奧援的情況下,主辦單位仍竭盡所能,小型試辦,參展的導演與貴賓成為首批旅遊團員;報導文學作家楊樹清的詳細解說,旅途中挖掘有別於熱門景點的戰地金門;由金滿樓老闆帶領夜探泗湖海灘,軌條砦與澎湃海浪的交織壯闊畫面,即便深夜仍令人印象深刻。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在未來規劃行程以及和航空公司、旅行社的結合,都有極大的進步空間,去另闢新的旅遊行程,成為常態性的活動。古崗可以培養當地的導覽人員,帶領民眾深入探索觀光化以外的金門,甚至於以接待家庭的方式,讓遊客不再只是遊客,真正的與居民、環境形成互動。 ■藝術的金門 結合社區與閒置空間,是「一種凝視影展」的用意之一,防空洞電影院在影展結束之後,目前仍委託村民董士達繼續播放,長期的培養當地居民對於電影的熟悉度,進而熱愛,並鼓勵當地有志從事影像創作的朋友,運用手邊的器材,從靜態的攝影,逐一往影片創作嘗試。主辦單位目前已經初步嘗試,購買簡單的器材,交付給古崗村中的年輕朋友學習使用,並定期互動、了解學習進度。 另外,當地尚稱幅員寬闊,又遠離都市塵囂,未來的願景中,可以仿效歐美藝術村的概念,與政府單位合作,完備軟硬體,定期提供藝術家創作的空間與沉澱的時間,為古崗打造藝術村特色。 ■社區的金門 保守寧靜的古崗社區,對於其陌生的事務,人民多是採取抗拒、觀望的心態。要突破人民帶有堡壘的心防,唯一的方法就是接近他們。「一種凝視影展」的目標是希望徹底與社區結合,居民與主辦單位共同參與活動;村民的長期電影播放,可以維持主辦單位與當地的聯繫,維持熟悉度,建立關係,來年活動的開跑,可望消除彼此之間的陌生,更帶動「產業文化」的興盛! ■再記一筆 人因夢想而偉大,但實際上的狀況層出不窮,以及主辦單位的人力物力嚴重不足,都影響到整體活動的呈現;活動後的檢討當中,工作人員除了歸納出上述旅遊、藝術、社區未來三大目標外,也更實際的縮小以後的執行範圍,畢竟此次影展有太多的周邊活動,卻無法一一顧及,達到盡善盡美,甚屬可惜。來年的影展,主辦單位會更落實在影展本身,影展內除了目前原有的向外徵片形式外,另加入學生影展的部分,因為大眾傳播、視覺傳達科系的學生們仍是未來投入影片創作的大宗,主辦單位希望未來透過學生影展的方式,逐一串聯起各個學校的力量,甚至於有機會,仿效︿新一代設計展﹀設計相關科系聯展的做法,成為傳播影像相關科系學生未來就業的一道窗口。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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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兒女情
陳國明聚精會神地聆聽著,副官又繼續說:「你的家境並不是很好,雖然你有一顆求上進的心,但讀讀停停也不是一個妥善的辦法,說不定要廿幾歲才初中畢業;而初中畢業又能做什麼?還不如趁著年輕,到軍中去發展。」 「副官,那是要經過考試的,」陳國明有些動心,又有些憂慮,「依我的程度,不知能不能考得上?」 「候補軍官班依規定要年滿十八歲,高中畢業或同等學歷,但現在的環境不一樣,國軍需求兵員孔急,只要身體強壯,身家清白,有許多小學畢業生照樣考取。聽說對你們金門青年,還有特別的優待。」副官詳詳細細地為他解釋著,「你國文和英文的底子不錯,如果一切正常的話,錄取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但我也必須坦誠告訴你,受訓期間很苦,但學習的機會和進修的管道卻很多;軍中亦有一套與社會截然不同的管理方式,服從命令、嚴守紀律、吃苦耐勞是它不二法門,只要你記住這幾點,努力奮發、勇往直前,你的前途不會比守在這個小島上差。況且,它又是一個報效國家的大好機會,你可以和你爸媽商量商量,考慮考慮看看。」 「副官,你知道,我是不怕苦的。」陳國明略有所思地,「從軍這條路,的確是良機不可失,我會設法來說服我的爸媽,但你也必須利用時間為我惡補一番。」 副官高興地笑著,「沒有問題!」但也不忘提醒他,「你要趕快做一個決定,不能說著玩;月中報名,月底就要考試,時間很緊迫。」 陳國明點點頭,愜意地笑笑,「我現在就向我爸媽說去。」 陳國明的父親雖然識字不多,但並非是一個頑固型的糟老頭,經過長久的懇談,以及轉述副官的看法,他老人家似乎也動了心│與其把陳國明留在身邊,含辛茹苦供他讀完初中,在沒有高官顯赫的庇蔭下,又能謀取一份什麼樣的工作?或許又是一個捲著褲管,戴著箬笠的做穡人。如果讓他到軍中磨練和學習,以陳國明的勤奮和聰穎,未來的前途,絕對大有可為。雖然他的母親有所不捨,但眼見孩子的堅持及老伴的解釋和疏通,讓她沒有理由反對下去,唯一放不下心的,依然是怕孩子在外受苦受難。 陳國明帶著軍醫院的體檢表和學歷證件,親自到救國團金門支隊部報名,服務人員遞茶送水、服務親切,讓他深感訝異;或許,只有準備從軍報國的青年朋友才能受到如此的禮遇和尊重吧! 順利地報完名,領了准考證,陳國明心想:是否應該到蔡郁娟家探望一下阿伯和阿姆?他站在救國團門外猶豫了片刻,想起不久之前含淚走出她家的情景,情不自禁地悲從心中來。於是,他決定不去,以免自討沒趣。雖然阿伯阿姆待他不薄,但蔡郁娟並沒有真正瞭解他,如果當初貿然地接受她的資助,今天從軍報國的心願勢必不能達成,或許還要長期看她的臉色來行事,這是他不能接受的地方。 陳國明剛走了幾步,巧而在救國團旁的一個巷道裡,碰到了嘉義鱸鰻楊平江。他們興奮地,相互尖叫了一聲「陳國明」和「楊平江」,而後緊緊地握住手,拍拍彼此的肩膀。 「楊平江,好久不見了,你好嗎?」陳國明有些哽咽。 「陳國明,我想死你了!」楊平江激動地,眼眶有些微紅。 「你到哪裡去?」陳國明依然緊緊地握住他的手。 「我準備去當兵,報考這一期的候官班。」楊平江從口袋裡拿出體檢表,在他面前揚了一揚。 「真的?」陳國明驚叫著,「楊平江,我沒聽錯吧!」 「不會錯,我現在就是要到救國團報名。」 陳國明拿出自己的准考證,興奮地遞給他,「楊平江,你睜大眼睛看看這是什麼?」 (五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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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的故事》一位不具名的長者
民國五六十年代處在戒嚴時期的金門,交通非常不便,居民往返台灣或出國或返回僑居地必須申請一本「台灣金門地區往返許可證」,始可有資格通關往返台金兩地,除此以外,兩地因遙隔台灣海峽非搭乘船舶或飛機作為交通工具不可;若要搭乘船舶則必須到新頭或料羅港,而飛機則須至尚義軍用機場;相對於台灣若要回金門搭乘船舶則必須到高雄港第十三號碼頭候船,若要搭乘飛機則必須到台北軍用機場。 當時交通工具海上以登陸艇(俗稱的開口笑)為主,後來才有所謂的太武輪、凌雲號等船艦。飛機則以C 119(俗稱老母雞)為主,偶而有所謂的班機。一般居民百姓只能搭乘登陸艇,而特殊身分或少數高階公務人員才可搭乘飛機。因此對於有急事的居民也只能徒呼負負,而莫可奈何留下無數令人悲傷和噓唏不已的痛楚的記憶。 但是,也未嘗沒有溫馨值得令人懷念感激的一面::: 筆者自金門高中畢業,很僥倖的考上北部某大學,也開始跟大多數出外學子一樣,一年中寒暑假返鄉的四趟行程,當時能有免費的交通船登陸艇搭乘,也就不敢再奢望其他更好的服務,但是想起一趟至少十八小時在海上的顛簸的路程,現在偶而回想起來也教人心悸猶存,記憶深刻得很。 記得讀大三的時候,家中母親因辛勞過度,心臟常有缺氧的症狀,由於當時金門地區醫藥不甚發達,只能拿藥吃吃,打打針藉以減輕母親缺氧的症狀,再加上母親不願來台就醫,其實也禁不起船舶勞頓及長途跋涉的煎熬,終於在一次深夜中心臟病突發拋棄她心疼的家人而仙逝。 在接到家中來信後,我頓失所依,嚎啕痛哭,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在慌亂中急忙向學校請假,不顧一切返鄉奔喪;心想南下高雄費時曠日,且又無船期,我應該立刻想辦法回金門去。這時唯一的希望就是搭乘飛機了,我匆匆忙忙坐公車來到羅斯福路的公館外島服務處,這時已經接近中午時分,走進辦公處早已門可羅雀,只剩下一位充員兵,我說明了來意,充員兵淡淡的說:下班了,明天再來。聽到這句話讓我心情更是為之悲痛,內心又哀傷起來,心想此時此刻難道沒有一個肯幫忙我的人嗎? 不死心的我只好坐在外島服務處入門的階梯想再等等看。眼看服務處的阿兵哥進進出出,個個有說有笑,人人手中拿著鋁製碗筷準備吃午餐,而我人生地不熟,又無什麼背景或有力人士或達官貴人可以相助,當然也沒有一個人願意主動來詢問,是否需要什麼協助與幫忙?真是四顧茫茫、舉目無親,不知如何是好?但為了即時回家奔喪,也只有再等待奇蹟的出現。我手中緊握著家信,從頭到尾一而再再而三的默念著,而眼淚又不聽使喚的滾出來,但為了怕阿兵哥看到不得不強忍著悲悽,轉動眼球並在眼眶中來回的打轉著,試圖將淚水壓抑住:::。 到了下午上班時分,我又去詢問櫃檯的阿兵哥,也把家信拿給阿兵哥看,試圖讓阿兵哥相信,因此而能及時排上機位,但阿兵哥以機位已滿搪塞,這時的我如熱窩上的螞蟻,真想痛哭一場,來發洩胸中的不平與悲傷,也想放棄算了。就在這個時候一位穿著西裝褲配上米白色上衣,身材魁梧英挺的三十出頭的男子,手中拿著一粒剛咬了一口的蘋果,走入櫃檯後站立著,此時又將蘋果往口中送並順勢咬了一大口,一副桀傲不馴的模樣,看起來就覺得不可一世、很屌,然後就倚靠在櫃檯旁,眼睛巡視著四週,突然示意要我把手中的信拿給他看,他看了一看,隨即將充員兵手中的資料拿了過去,只看他的眼神從上往下搜尋著,然後又翻開第二頁,又翻回第一頁,放下手中已吃一半的蘋果,就拿起原子筆只見他畫了一下,就叫我到櫃檯旁邊排隊,當時我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位子,輪到我的時候,將出入境許可證和身分證拿給承辦人,承辦人核對資料後,就將我的名字填在已被畫線的旁邊,並且撕了一張飛機登機證,然後告訴我說:明天早上六點鐘松山軍用機場報到。此時,當我抬起頭來時看看四週發現剛剛的中年男子不見了,我說了聲:謝謝,急忙走出門口看到中年男子已經進入吉普車中,車子從我眼前駛過,我急忙揮手,但是中年男子根本看不到我。 這是十多年前的往事,到如今清晰的影像猶歷歷如在眼前,想當初如果沒有這位外島服務處不具名的中年男子的幫忙,我恐將成為不孝的罪人,和為人子最大的遺憾了。 因為這件事改變了我為人處世的幾許觀念,平日能主動默默去幫忙協助他人,尤其對弱勢的人們更能體會他們的心情。在此願對這位不具名的恩人,說聲感謝!祝福恩人永保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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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串戀情
仰慕 相思 是否都已化為「紅塵」 隨風飄去 我不信 「純情如妳」 一如浯江溪畔的千層樹 花開花落翠綠依舊 湖畔新增的木棉樹 而今「花開正燦爛」 一朵比一朵嫣紅艷麗 依稀可以回憶得到 妳曾經穿過「浯江橋」的那段日子 芳影揚長而去 妳應該「知道」湖畔有個「思慕」的人 用「真愛的心」在追逐妳 如影隨形 「痴戀」的日子轉眼已七年 我堅信「戀情」來自「天地相挺」 「不變的心」 「熾烈的情」 一定不會「化整為零」 「心心相惜」的我們會和千層樹木棉花一樣 那怕歲月無情環境如何摧殘 寶貴的「真情」、「真愛」永遠存在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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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窗晨語》「孩子」與「學生」之爭
「幹一行,怨一行」、「隔行如隔山」。這是耳熟能詳的兩句話。但個中真味,還真需「如人飲水」,方知「其間冷暖」;未能身處其境的人,常以旁觀的局外人來審視當事者,衍生出來的看法,當然與當局者的看法大迥其趣。 時下很多老師常感嘆:「現在的學生是愈來愈難教了。」過去台灣曾發生過老師處罰學生,家長一怒上法庭告老師,結果老師被罰四十幾萬的罰金,這是一個「孩子」與「學生」之爭的典型案例。新聞爆開後,那時四十學分班的教授曾在課堂上語重心長、話帶詼諧的說:「現在做老師的,要處罰學生之前,先要看看自己存摺裡的存款數目夠不夠支付罰金哦!」讓人聽了不覺莞爾,但也不由得要為當今這種「學生」與「孩子」之爭感到悲哀。 生意圈裡,難免會有老板與顧客的糾紛;在學校裡,當然更少不了會有「孩子」與「學生」之爭。曾有一個學生,在校成績不好,經過我長期的觀察,家長太溺愛是最主要的原因。有次學校舉行校外參觀,很多家長共襄盛舉都來參加。整齊的行進隊伍中,大部份的家長都在隊伍後面陪行遠觀,只有那學生硬纏著他媽媽同行。做老師的我也不便明說,只有任那學生恣意破壞團體的紀律。孩子有了媽媽的「護航」,一路上是出乎意料的「活潑」,而眼中只有「孩子」的那位媽媽,也無視於老師的存在。一路上只看那媽媽對孩子噓寒問暖,眼中充滿無限的慈愛。看在做老師的我眼中,卻是無限的無奈與感慨。 常告訴學生,讀書就像滾雪球一般,讀得有成就時,對讀書越感興趣,成績就越好;讀得沒成就時,對讀書越不感興趣,成績就越低。如此循環下去,一種學生必然分成壁壘分明的兩種程度。當然最後我也一定會語帶勉勵的告訴那些低成就的學生,讀書並不是人生唯一的路;成績好,也不代表將來的成就就大。這一番冠冕堂皇的道理,我可以在課堂上說得頭頭是道,學生也會聽得如搗蒜般的直點頭。但有時「理想與事實常是有段距離的」,這不知是哪一位明哲至聖的名言?這段冠冕堂皇的話回家用在自己的「孩子」身上,那就不是那麼容易可說得清了。因為學校教的「學生」與自家的「孩子」是不同的;兩種不同的身分,就有兩種不同的解讀。 學生成績不好有很多原因,有先天的學習障礙;有後天的懶惰;每人的境況皆不同。那位學生成績不好也罷,常缺交作業(這跟成績不好絕對有關係)更令我頭疼。在我根深蒂固的想法中,缺交作業是一種對自己不負責任的作法,所以我常要求學生一定要按時交作業,那是做學生的本份,至於作業做得好不好那是另一回事。那學生的作業做得不好是必然的,再加上常不交,他那不負責任的態度,已嚴重到我對他感到深惡痛絕,所以平時我對他可能沒有什麼好臉色,時間久了,他視上我的課為畏途,甚至想逃避了之。 一顆充滿氣體的氣球,如果再一直給予壓力,終有一天它要爆開來。是的,事情終於爆開了,學生的家長一怒告進了校長室,這又犯了做家長最忌諱的條狀。在凡事講民主、重「溝通」的當今,「告官」已成了「溝通橋樑」的劊子手,雙方的關係只有雪上加霜,更加惡劣而已。但為了表示做老師的心坦蕩蕩,我主動打了通電話與那學生家長做了一番深談,在一個多小時的「反覆」確定後,我從家長斬釘斷鐵的口中得到的答案是:「那是我的孩子!」聽罷家長那一句執著的話語,我有如驚弓之鳥般的震撼,原來這是一場「學生」與「孩子」之爭啊! 自從那次事件後,我對那孩子改變了態度,想到他是家長的「孩子」,我緊繃的臉鬆弛了。後來那學生也不再視上我的課為畏途了,在走廊或學校的角落碰到我,也會用很愉悅的聲音向我問好。雖然他的成績是每況愈下,但是從他笑得如陽光般燦爛的臉上,我看到的是一個快樂的孩子。望著那學生如此劇烈的改變,我常私下捫心自問:「這樣做對嗎?」我想沒有一個人可以告訴我答案,即使是時間也不能回答我吧! 三字經上說:「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明白的告訴我們,一個認真的老師,應該是一個「嚴師」才對。但在現今這多元的社會中,每個家長對「孩子」的期許不同,「嚴師」就是一個好的老師嗎?這實在是一個值得令人玩味再三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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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社區發展》看一種凝視金門影展
要真正的落實社區本身與活動之間的交集,當地居民的參與是最為重要的一環。平凡的小村莊,擁有許多不平凡的人物與收藏::: 子婿燈,是以往嫁娶時男方必須添購的東西,說是婚嫁儀式中重要的禮器也不為過,由於採全手工製作,從綁骨架到糊紙、提字,每個製作過程皆耗費相當多的心力;時至今日,製作燈器的工藝者人數逐漸減少,在古崗村中只剩下董天補阿祖一人,主辦單位特別情商阿祖特製一對子婿燈成為開幕繞境儀式的前導,另外在整個活動期間,前來參觀的朋友也可拜訪阿祖,了解子婿燈的製作秘辛。 古崗,擁有一池風景怡人的古崗湖,也因此成為農漁業並存的村莊。不少的村民仍繼續從事傳統的農漁業活動;農漁具展,商借村民家中保有的相關用具展出,不少器具現在仍在使用中,透過這樣的展覽,許多村民覺得自己成為展出者,感到愉悅與驕傲;而一般參觀民眾也可藉此一窺古崗村民的生活型態。 石頭的收藏,是許多人的愛好,也因為古崗水陸並存,石頭的表情也更加豐富了起來。古崗村當中,石頭收藏家為數不少,不過經過多次的溝通與協商,董群省是唯一大方展出石頭的收藏者。為了此次「草埔石頭館」的展出,他特別利用自家門前的空間,重新規劃眾石頭的擺放空間。 石紫山莊,是九重葛的天堂,莊主董怡山,出了名的愛拈花惹草,這次在金門的影展期間,他也大方的開放他的莊園供民眾參觀欣賞。 烈日艷陽,照在門可羅雀的村公所會場更顯炎熱、漫長,由於活動期間橫跨非假日與週末,假日的人潮普遍來的比較多。在非假日時段,村民上班的上班、上課的上課,偶有路經古崗的遊客前來參觀、逗留;狹小的防空洞內看電影很悶熱,可是很有原始的味道;循著DM的地圖繞行古崗尋找其他裝置景點,外來的遊客一方面參觀各個活動點,一方面對於古崗村也有了大致的第一印象。 一到了傍晚下課時間,成群的小朋友出現在會場嬉戲,也不怕生的向工作人員撒嬌。孩童們的熱情是會感染的吧!加上董志達這位超級熱情居民的強力吆喝,連續幾晚的演唱活動以及露天電影院吸引了不少朋友捧場,甚至連親愛的國軍弟兄也由班長帶領前來觀賞!第一晚旺福、張羽偉的極端兩類風格演唱,前者帶著年輕無厘頭的放克搖滾風格;後者的創作歌曲都與自己的生活觸感有關、抒情敘事。第二個夜晚,露天電影真正開始;實驗短片︽Sel(F)ish︾以及劇情片︽那年的呼吸︾呈現兩種極端的反差。不可諱言,在這樣的環境中,民眾對於通俗的劇情片普遍接受度較高,小朋友看完影片,還會追著︽那年的呼吸︾中的阿弟以及黑仔團團轉。最後一天的露天電影,影片的主角是村民們熟悉的,阿公阿嬤指著︽媽媽遺失與撿到的孩子中︾裡老打電話給媽媽的阿良│董振良;此情此景彷彿回到的軍管時期露天電影的場面,電影,至此算是緩緩在古崗踏出了一小步! 這次影展的系列活動中,除了參觀性的活動外,同時也舉辦了兩場小型座談,分別以本地社區問題和電影作為討論內容。 ︿古崗大未來高峰會﹀由李明岳主持,與談人陳板、廖嘉展一同和社區民眾從本次活動進行開始探討古崗社區未來發展的期待評估。在這次的開講當中,談到關於社區中意見領袖的角色扮演,所謂知識份子是否真能帶動活絡社區營造的重要任務?這些等等問題,擔任中華民國社區營造學會理事的陳板以及新故鄉雜誌社長廖嘉展以外來者的角度混合他們長期觀察多處社區營造的心得,與居民門共同討論。 由影評人黃茂昌主講的︿電影衝衝衝高峰會﹀,與會人是本次入圍影展的導演們,當中有許多都是相當年輕的電影新鮮人,在座談當中,大家一一分享拍片的經驗甘苦談,而黃茂昌除了影評人身分外,也兼具了監製、發行角色,透過他對於市場的觀察,提出對於紀錄片、實驗片等非商業電影的行銷思考。 狀況外 社區營造與國家公園的矛盾衝突 本次在金門所舉辦的一種凝視影展,主題為「中秋夜點亮古崗樓」。位於湖畔的古崗樓,古色古香,前總統蔣中正每年總會來此休憩一段時間,可算是蔣中正在金門的小行宮;而當他蒞臨時,古崗樓總是燈火通明,看來好不熱鬧,在戒嚴時期夜晚不准點燈的金門全島,古崗地區就好比一顆獨自閃亮的鑽石。農漁業並存的古崗村中,不管是對漁民來說,古崗湖是他們生活中食物的來源、娛樂休憩不可分割的一部份,也因此,在活動前置期間,主辦單位原先的構想是希望能夠以古崗樓作為主要會場,並善加利用湖區風光,再次點亮沉靜已久的古崗樓。主辦單位立意雖美,卻在行政作業上遇到不少的困難處;其中,最大的問題乃在於與金門國家公園管理處之間的協商拉扯。 金門國家公園是目前眾國家公園中,以人文史蹟為主,兼具自然保育的重點公園;古崗湖是金門唯一的天然湖泊,目前規劃在金門國家公園的管轄當中。申請國家公園內的場域作為活動用地,自然有其行政程序與注意事項;然而,在其溝通的過程中,即便主辦單位有十足的誠意與準備維護當地的環境,管理處所裹足不前的理由與實際上的管理有所出入,令人問號連連。 金門國家公園由於更擔負了戰地史蹟人文部落的保存價值,在原來設計的理想中,除了保存、維護區內生態環境之外,推廣聚落內傳統節慶活動,創造社區自明性、榮譽感與觀光消費,振興地方經濟(所謂人文部落的延續自理),更是重要。金門國家公園管理處與活動主辦單位協商的過程中,態度極為保留,對於活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回過頭來看看古崗湖地區,原本是居民們的大漁倉,成為國家公園之後,居民與這池湖水的關係反而變得更加淡薄;禁止捕魚,說是要維護湖內的自然生態,但,如今的古崗湖地區臭氣沖天,死魚遍佈,難道管理處就善盡了保育的責任?在保育與社區營造的天秤上,很顯然是偏頗且欠缺考慮的。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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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意魔法
不久前「中華創造學會」來金辦了三場「親子共讀活動」,分別在湖小、城中、烈中「熱情」展開!(雖然氣溫恰相反),我及同事、家長數人在中午時分齊往參加,早到會場是值得的,因為待緊湊的活動結束後,我們步出校門時天色已暗得可以,這真是個值回票價的活動,雖然理事長(陳龍安博士,值得我們引以為傲的金門人)說「金門人免費」。 一些創意與有這方面認知的人共享,一些足以震撼人心的觀念再次提醒我們,「如果今天你不活在未來,那麼明天你就會活在過去」,學習才是最大的財富;我們可以化別人的智慧為自己的智能,「這是個不確定的時代,過去越來越無法作為未來的借鏡」,真知真行才是真正的生活智慧;「把手握緊,裡面什麼都沒有,把手放開,你會得到一切。」;創意是生命的活水,也是解決問題的要素;創造能力五把鑰匙:敏覺力、流暢力、變通力、獨創力、精密力;人類最大的恐懼來自「無知」。 「創意閱讀邁向卓越」,「問思做評」是新的教學模式,問對問題答案出現,問錯問題答案不見,而分享閱讀可讓孩子相信他做得到,用自己的話來說,讓想像無限延伸,換個觀點看事情,做個生活智慧王,「閱讀」是孩子通往世界的鑰匙。「人生如浪花,生命何其短暫」,一段影片讓我印象特深,那當然是人一生的縮影:一個孕婦在一陣慘叫後嬰兒一路成長,變兒童、成人、老人,然後進棺木,怎不令人感嘆?那只是轉眼數秒的時間啊!「回到未來」、「知識經濟」、「知識管理」是趨勢,也是不容忽視的,生命也有保存期限,想做的事只要有機會趁早去做,才不會後悔,讓我們生命的每一天都是一個「特別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