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Netflix上看了深夜食堂系列影集，當中有一集講述一位美食鑑賞家在吃遍世界上各種高級料理後，來到主角開設在東京小巷弄中的深夜食堂，吃了難以忘懷的奶油拌飯。   奶油拌飯很簡單，在熱騰騰的白飯中拌入一小塊奶油，待奶油融化後，滴上幾滴醬油，我想像那是一種鹹香鹹香的味道吧。而這道料理是美食家小時候在家學吉他時，他的姊妹經常做給他跟吉他老師的料理。也是多年後，在深夜食堂偶遇當年的吉他老師後又喚起的記憶料理。   跟老公分享完這個劇情後，我請他聊聊屬於他的記憶料理，老公回答了雞絲麵。   老公家在瓊林，家裡附近沒有早餐店，所以早餐多是媽媽早起準備的，而用煮的雞絲麵打入幾顆蛋，便是老公還在金門求學時期，媽媽經常為他和姊弟妹做的料理。或許是想起媽媽的辛苦，並與料理連結這樣具體的感動，老公在說出雞絲麵的同時也紅了眼眶。今年農曆過年返鄉時，希望可以請婆婆做給我嚐嚐看。   而關於我的記憶料理，大多是跟外婆連結，即便外婆過世已有十多年，但許多曾擔任小幫手備料的料理，或嚐過她做的料理，都還沒能忘記。而其中有一道是在外婆過世後，從沒能再被複製出的料理。   那是一道拌飯魚湯，湯很濃郁，顏色像味噌，但不是味噌湯底，再深一些，類似日本豚骨拉麵湯底與醬油拉麵湯底的綜合。食材有曬乾後且用鹽醃漬過的鹹蘿蔔，搭配上斜切的大蒜苗，大蒜苗用的多半是綠色的部分。反倒是用什麼魚我已經不記得了，或從沒知道過，但這道料理一直是我記憶中，專屬外婆的記憶料理。

  酒是人類古老的情緒釋放，尋求精神解脫的產物。不單只是情感的宣洩，它反映了所處的時代氛圍，隱藏於心底對酒無以言宣的背後，也許是難以言喻的鄉愁，也許是對時代與自我的無奈。翻閱金門縣志高粱酒篇，近代金門第一任防衛司令官胡璉將軍高瞻遠矚的創設金門酒廠，就像古代李冰父子築都江堰治水，造福地方，澤被百姓，蔭庇千秋。儘管是為了排解軍人的鄉愁，體恤駐軍免受寒風刺骨之苦，克服坑道潮濕生活環境；但因應時勢開創了高粱酒產業，改變了金門的土地樣貌，創造了金門高粱酒經濟效益，扭轉了金門人的命運，更為金門百姓帶來豐碩的福利，這是不爭的事實。   葡萄美酒正需「夜光杯」陪襯，才呈現晶瑩剔透的色澤。但金門高粱酒，觀其色，純淨無瑕，反覆顛倒，絕無渾濁沉澱；聞其香，純正清香，清雅甘醇，悠久綿長；品其味，純糧原味，口感甘美，回味無窮。可以經久儲存而不渾不沉，而且儲存越久越綿冽可口。究其關鍵就在於甘甜的花崗岩地下水，海島的特殊氣候環境，苦心研發的釀造酒麴，穩定性好的高粱原料，講求釀酒工藝的調配。由民間釀造地瓜酒手工作坊，因緣聚會，融合駐軍來自大陸各地有白酒技術經驗的能手，拓展至今大規模機械化高粱蒸餾白酒的生產。其獨樹一幟的酒品，成金門唯一的經濟命脈。也帶來各地飲食生活習性，豐富金門傳統閩南式生活，促使金門高粱酒與金門人的飲食生活模式，成功結合一體，發展出地方獨特的酒文化。   文化是一種有品味的生活方式，「喝酒」與「品酒」原是一回事，一旦冠上「文化」就顯出不同意義的表達方式。既是文化，就有法則，就有規矩，然而商品化的邏輯已經影響人們的思維，文化也完全大眾化了。高粱酒在金門，無論婚喪喜慶、迎神賽會，宴會場合總是獨一無二的酒品，筵席必飲。開瓶的那一瞬間，酒香四溢，沁人心脾；被斟在玻璃一口杯的高粱酒，晶瑩透明，酒香撲鼻，人人連誇：「好酒」；因而會有人藉此鼓勵酒友們快斟酒，再一杯，酒莫停。熱情成一種難於推卻，教人起杯就再難停了。酒席盛行划酒拳，或打通關，痛快淋漓，每桌喝上兩三瓶高粱是常有的盛事。正因金門高粱酒醉不頭昏腦脹，喝了也不會宿醉，散席時，面紅耳赤者有之，步履蹣跚者有之，卻極難看到有爛醉如泥，趴在桌上動彈不得者；那種豪爽超然的暢飲場面，給人以難忘的印象。軍管時期，高粱酒是祛寒與鄉愁的特效藥，陪伴著一梯次又一梯次移防的駐軍，渡過了戍衛前線孤寂歲月。金門高粱酒的濃、醇、夠勁，不添加任何人工香料的純正清香味，廣受台灣消費者的喜愛，因此，軍隊的移防、退伍、探親均大量購買帶回台灣饋贈親友，更是金門人赴台時最受歡迎的伴手禮，為金門創造了亮眼的經濟傳奇。   那麼，酒到底為何物？竟然給予人類生活如此巨大和深遠的影響。   酒是人類最偉大的發明之一。酒有水的型態，清純的液體，透明、純淨，宛如一泓明澈的清泉；酒又具火的性格，火是何等的暴躁凶猛，酒就像烈火般的熱烈刺激。一盅酒宛如一杯水，它是大自然的血清。一杯酒化為一把火，它可使血清自焚。究竟是誰將這對立的兩種力量合而為一，點燃了酒的精靈，為什麼總能讓它轉化為一股流竄體內燒灼的衝勁，突破人類理性的重重防線，掀起心靈深處層層波瀾呢？人說：水火無情，酒有情。有情方飲酒，然而酒中的情又是什麼情？醺醺然之際，恍惚望見那澄澈的酒液，杯中竟虛空無物，但是誰又能擺脫它，酒，再一杯，莫停！也許，酒太烈、太膨脹、太浪漫，飲者正需憑藉它的力量，為生命注入活力，讓心靈獲得徹底的釋放，只要有酒，就能擁有心靈的愉悅。追憶，當人初嘗第一口酒時，無不齜牙咧嘴，縮鼻皺眉，心理同時打出一連串的問號：這是甚麼滋味？辛、辣、嗆、烈、苦、甘，互相攪和，一時很難說清，善飲者深得其味歸結出「香醇」兩字，又是何滋味呢？抑或飲者所追逐酒的品味享受？   那不可一世的曹操不是說：「何以解憂，惟有杜康」。但喝酒並非僅僅是為了解憂抒懷，更可在酒中尋找樂趣。至少，喝酒能讓生命得以舒放，視喝酒為生活中最大的享受方式。酒，不獨使人忘憂，尚能有深刻的人生體悟。既催人亢奮，又使人消沉；既可聚飲共歡暢懷，又能獨酌消愁解憂；既可籠絡感情，也可自我消遣；酒香更是充滿誘惑，酒之美妙，真是一言難盡；我想，箇中滋味只有自己品嚐，方有比較深刻的體悟。   自古以來，酒與軍旅的關係至為密切。在軍旅中，酒是力量的激發劑，是膽量的賜予者。只要一飲酒，天地剎時就飛揚壯闊。酒使將士出陣用命之熱血沸騰，亮本性而見真勇，在醉眼朦朧中敢於將個人的生命孤注一擲，視死如歸。即使日常宴席中，喝的是高粱烈酒，顯露人生得意須盡歡，狂斟豪飲的熱鬧氛圍。論的是英雄好漢，講究男兒本色，只話豪言壯語，休提酒醒何處，快意豪氣的痛飲，不醉不歸。現出「大風起兮雲飛揚」的雄風，又有「對酒當歌」的豪氣，這正是飲者的狂放風度，若是不喝酒，那該多麼的無趣。   且說酒量不等同於酒性，酒量以大小計，酒性則有雅俗分。喝酒，不免要斟酌自身酒量的深淺，自知節制。醉，是一種超現實、非現實的境界，是一種靈魂與肉體若即若離，折射出自我心靈的真實本性。是對現實的重新組合，將蠕動在潛意識中那一個真實自我無忌的裸露，是對現實世界不敢公開的嚮往與追求的真實呈現，不曾醉過的人是很難悟出此中的意趣。因為醉意，人真正的釋放自己。可見史載：張旭醉中「揮毫落紙如雲煙」，若有神助，飲酒之妙，莫過如此。證明了酒的效應全在一個「醉」字。但是，醉鬼是可悲的，借酒裝瘋不僅是胡說八道和手舞足蹈的舉止，無疑不討人喜歡；那來自精神束縛解脫後的發洩不滿和對現狀的藐視，行為略為失慎，更是容易引火上身。   再說酒有何好，為何擁有眾多的粉絲？酒是醇香、美好、熱情的，但最主要的是尋找樂趣。如果說酒中之趣，也許只能在休閒、友誼和社交中發展出來；也許在半醉不醉，腦筋稍感迷糊但仍清醒，一種漸近自然的悠然自在，酣暢美適，這大概就是薄醉微醺似的滿足和樂趣。杯觥交錯間不只是酒酣耳熱的愉悅自適，更是三五好友相聚的快意與酣暢。喝酒可以高談闊論，痛快淋漓；甚至談生意，因為有酒，情感的交流，更為真摯了；有了友情，還怕沒有生意？何況喝得酣暢淋漓，好不快活，酒酣之人慷而慨，醉裡之言決而斷，此時，當然最好甚麼都不談。若談到傷心時不要喝酒，但是不喝酒又能做什麼？舉杯澆愁，以酒宣洩心中塊壘，平撫情緒。酒醉或能忘卻一時的憂愁，然而酒醒之後呢？   酒仙「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的獨飲，自是別具況味。的確，寒流襲來的小酌，一包花生米或來盤下酒菜當然更佳，細斟慢飲，酒溶於我，我溶於酒，趣味就在自由與悠然中，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此刻，酒不但使人變寒為暖，轉憂為喜，消除世俗的憂慮，真正體會酒中的樂趣，又多了一份隨性的適意。當面孔有點發熱，手腳暖和，舒坦到底時，心有陶然之樂而不是越飲越愁，就該適可而止，不可再貪杯了。毋忘：「飲酒過量，有礙健康」的警句。   中國的白酒是世界聞名的，使用米、麥、高粱等糧食，具有五穀的濃香，它比西洋的白酒多了天然酒香。自古以來，「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中國南北方因釀酒原料、氣候、水質、酒麴、釀酒技術諸因素，釀造各種不同口感、不同香味，深具風味的白酒。南北方受不同氣候的影響，生產不同酒精度與口味的白酒，以應需求，來適應當地的飲酒習性與口感，根深蒂固，造就各地的飲酒文化。也適應各地的銷售市場與消費族群。辨識滋味猶如人生，你說貴州茅台酒香好喝，但對於喝慣金門高粱酒的人未必合乎口感。況且「酒不宜混喝」乃飲家所忌，善酒者亦醉。在「一山難容二虎」的名酒競爭市場，背後隱藏促進酒品的自我提升與只許適者生存的真實？欲開拓行銷，豈僅是廣告或代銷而已，還真得動點腦筋。   時下，生活方式的全球化，飲品的多樣化多選擇，時尚的流行是咖啡奶茶與啤酒，引領新世代族群對此品味的瘋狂追求，傳達了現代飲品的主流核心。曾幾何時，金酒因老兵凋零或返鄉了，大軍也撤離了，少了金戈鐵馬氣勢；沒有英雄的時代，酒後不開車，豪飲風氣不再了；夏日，亦不如冰鎮台啤消暑……消費者理智化了，探其因金酒太烈了，品種太少，適合飲用的族群與季節性受制約了。   永續發展的本質無非是對侷限的挑戰和突圍。眼前，酒廠是否能瀟灑的憚去舊時留下的積習和思維，未雨綢繆的：「組織精簡，開源節流」。迎向「智造時代」，積極引進科技分析與控管，讓釀酒的工藝再精進與開發新酒品，及時抓住機遇發展，再創新局；倘墨守成規，少了多向思維，坐失良機，勢在必然。在此，推薦遊客們：金門美酒，天然醇香；價廉物美，值得多買！更提醒鄉親們：金醇珍釀，何不盡歡；且奇貨可居，盡量儲存呀！不然，福利沒了，老無所依。   ▓飲酒警語：未滿18歲禁止飲酒。

  高中時代在同學家裡得到兩株小葉雀榕，一時興起在台糖小火車站旁的咾咕石堆中，挑了兩顆「怪石」就這麼一種，四十年來這兩盆盆栽可一直跟著咱到現在。   雖然形態「雕」的不怎得有型，但是莖粗根露老鬚長垂，的確是充滿了時間歲月的痕跡了。   讀研究所時，在租屋的露天洗臉臺旁發現了一株榕苗，正好前一日從鹿港海邊撿回一顆破碎的珊瑚，買了一隻六角小盆以個人獨創的栽植手法栽種，早晚洗臉刷牙時順手澆灌扭曲造型。   寒假的公路局車站是相當擁擠的，研一生也只有春節才能回家，揹著背包捧著方才成形的榕樹盆栽，排在中興號的補位隊伍當中。   其實他已經「瞄」好久了，故意轉個方向他就跟著移動位置。故意讓過幾位先補位上車，就是等著他開口。   將近一小時的等待，正要上車……果不其然，他已經按捺不住的開口：「多少？」   其實手已經捧得夠痠了，放開右手甩了甩，心裡正估算著盆子的成本時，壞習慣的用中指推了一下墨鏡的鼻架……結果……。   他二話不說，在我口袋裡塞了五千元，搶走那盆榕樹盆栽，轉身走入南華路的人群中。   這？那盆子才五十塊……這？這是財神送錯財吧？

  很開心今年正式邁入50歲，雖然頂上銀絲漸多，臉部細紋增生，但這些都不影響我歡喜迎接人生半百。從前我就很好奇自己50歲會是什麼模樣，會有些什麼人生際遇，然日子不知不覺就走到知天命之年，回望走過的路，有感慨更有感謝。   二十多歲失婚後回到娘家，慶幸家人的包容，讓我和孩子能安穩度過創傷期。兒子青春期的叛逆，多虧爸媽居間做潤滑劑，讓我們的裂痕得以修復。兒子雖在單親家庭長大，但他從不怨嘆，對自己的未來很有想法，這是我最安慰的事。而我因緣際會遇到生命中的貴人，她是我的老闆，我在她的身邊無時無刻都像塊海綿，竭力學習她的生命態度。職場稱不上輝煌騰達，但安居樂業的生活，我已感到豐盈滿足。   50歲的我將開啟生命新階段，穩定職場，跟上時勢潮流，不被後浪淹沒。充份利用業餘時間培養新興趣新技能，為自己打開另一扇窗，嘗試發掘另一種成就。保健身體，堅持不間斷運動，生病給家人帶來麻煩，珍愛家人就該照顧好自己。擔任志工回饋社會，半百前我受了太多人的幫助，才能走到今天，我期望盡餘生之力做更多有意義的事。珍愛自己，不枉此行。

  睡覺前跟大兒子柚子聊了一下天，問他最近有沒有什麼想做或感興趣的事。   他跟我說，放假的時候，我們可以自己來做麵包或是餅乾嗎，我覺得自己動手做很棒。我想起上次烤餅乾的經驗，我跟他說，上次我們自己做餅乾好像沒成功欸，我們麵粉用錯了，做得太硬都咬不動，下次請小舅舅來教我們吧，因為他很會做蛋糕。   柚子眼睛發亮的說，我們可以請小舅舅在蛋糕上面放很多草莓、很多柳丁跟葡萄，還有各種水果，哎呀，人想要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中文習稱的「牛」，主要指牛屬和水牛屬。前者的角較圓，無橫紋；後者的角較寬，有橫紋。單單從角型，輕易就可以區分。   一九九七年二月，我在《科學月刊》發表〈野牛滄桑〉，當時附帶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商、西周青銅器的牛角或牛首裝飾，牛尊等肖生器物，石牛或玉牛等玩物（以下簡稱牛型器物），從牛角的形態觀察，無不取象於水牛屬，沒有一件例外！   我意識到，這一附帶發現，在生物史和農業史上具有重大意義。寫作〈野牛滄桑〉時輾轉獲悉，殷墟曾出大量哺乳動物遺存，其中有一種已滅絕的水牛──聖水牛。古人「鑄鼎象物」，商、西周的牛型器物是否取象這種水牛？   要回答這個問題，必須弄到那兩篇前輩學者的論文。楊鍾健、劉東生的〈安陽殷墟哺乳動物群補遺〉（1949）在台大圖書館找到了；德日進、楊鍾健的〈安陽殷墟之哺乳動物群〉（1936）久覓不獲，直到一九九七年夏，才從北京自然科學史研究所得到一份複印本。   看完這篇經典論文的聖水牛條，不禁拍案歡呼。是的，商、西周的牛型器物的確取象聖水牛！根據德、楊二氏論文，殷墟哺乳動物遺存的水牛屬只有一種，即聖水牛。殷墟出土的哺乳動物遺存，可以反映殷商時期安陽一帶的家畜及野生動物的種類和數量。既然遺存中水牛屬只有聖水牛一種，那麼牛型器物取象這種已滅絕的水牛豈不是理所當然的事。   殷墟哺乳類遺存中出土的聖水牛甚多，有不少頭骨保存完整。對照商、西周牛形器物，兩者一一吻合。這是古文物記錄古生物形態的特殊案例，極其稀有罕見。商、西周牛形器物無不取象聖水牛，是否意味著這種已滅絕的水牛，就是商、西周的畜牛？   甲骨文卜辭證實了上述推論。卜辭常有狩獵、祭祀的記載。羅振玉《增訂殷墟書契考釋》，輯有卜辭一一六九條，分為卜祭、田獵、征伐、風雨等九項，其中卜祭最多，佔五三八條；田獵次之，佔一八六條。筆者遍查屬於田獵的一八六條，沒發現一個「牛」字，說明當時牛不是一種野生動物。另一方面，筆者曾查閱屬於卜祭的五三八條，具有「牛」字的佔六十九條。牛之常見易得，證明「牛」是一種家畜，不是野生動物。   根據這些觀察，筆者撰成論文〈殷商畜牛考〉及〈甲骨文牛字解〉，判定殷商的畜牛為聖水牛；甲骨文的「牛」字，特指聖水牛。換句話說，在殷商時代，「牛」字是一專稱，而非泛稱。   商、西周以聖水牛為畜牛，是否意味著當時黃河流域較現今溫暖？答案是肯定的。據學者研究，當時黃河中下游河道縱橫，低窪地區森林沼澤密布，動物相與現今長江流域類似。殷墟哺乳動物遺存中有貘、象、犀、麋鹿等熱帶或亞熱帶動物，商、周青銅器也有象、犀等肖生器物。   根據楊鍾健、劉東生的論文，殷墟哺乳動物遺存中超過一千隻的只有三種：聖水牛、腫面豬和麋鹿（四不像鹿）。這三種動物都適合生活在沼澤地帶，足以說明殷商時安陽一帶的自然環境。   根據大陸的「夏商周斷代工程」，西元前一○四六年武王伐紂，這時氣候仍然溫暖。然而，到了西周後半期，氣溫下降，出現歷史上第一個小冰河期。史家認為，西周亡國可能和氣候變遷有關。這個小冰河期雖然為期不長，對於生活在黃河流域的熱帶或亞熱帶動物卻不可能不發生影響。   進入春秋，無論北方或南方，家牛逐漸取代聖水牛，到了戰國，可能已取代殆盡，甚至聖水牛可能已經滅絕。中國的家牛是由自家原牛馴化而成？還是源自域外？這一中國農業史上的重大問題值得探討。   談到這裡，讀者可能會問：中國人何時豢養家水牛？這個問題一時無法回答。春秋以後，當「牛」字逐漸變為泛稱，從文字文獻上已不易判斷其物種指涉。考古學家也不作興區分牛屬和水牛屬，大多用個「牛」字籠統帶過。因此，較為可靠的還是雕塑或繪畫。   家水牛原產東南亞，筆者曾查閱歷代繪畫──包括漢畫、魏晉南北朝至唐代壁畫，在宋代以前，從未見過家水牛的圖像。這樣看來，家水牛傳入中國應該是很晚的事了，不是嗎？

  小島生活好是好，但年輕人難免覺得過於單調。   島民的一天生活大致如下：全島繞一圈，遇到同一個朋友兩三次，問同樣的「ㄟ，啊你現在在幹嘛？」；家人24小時叫吃飯外加點心；同一間餐廳可以光顧幾十年；還有面子很重要，小仇恨可以記成大仇恨；做錯一件事被講一輩子，因為大家也沒什麼事情好回憶的。   記得我高中參加喜宴被阿北灌醉，被家裡的印傭抱著說要幫我洗澡，還叫他媽媽，就這樣被笑到現在。加上我長得又黑又醜，個性又憨憨，每天都被當作笑柄，難道我就要這樣過完悲慘的一生嗎？士可忍孰不可忍，所以萌生了到異國生活的念頭。   老一輩的金門男人也愛往海外跑，多少想逃離這問東問西的環境。可以想像，那是孫悟空被唐三藏念緊箍咒的感覺，能跑多遠就跑多遠。從小耳濡目染海外的冒險故事，有這樣的遺傳，其實不是意外。   大陸跟台灣太近，逃不出緊箍咒的範圍；東南亞太多人去了，沒什麼特別的；美國太貴了，沒錢。   這些地方都去不成，看著世界之大，我要找個地方落腳，難道要這麼困難嗎？   小時候看任賢齊跟九孔主持的發現者節目，到埃及的金字塔，世界七大奇景，壯觀又神奇；又看了三立都會台的外景節目，介紹葉門的風土民情，土石築成沙漠中的曼哈頓。而且節目上都說阿拉伯人好客，騎著駱駝到處游牧，四海為家，到處串門子，這麼浪漫又奇特的生活，不值得一試嗎？當時，伊拉克剛打完戰爭，沒幾個人要去，富貴險中求，身為在前線長大的男子，不應該拿出一點憨膽，過去闖一闖嗎？   目標有了，但聯考數學卻只考18分，其他科目還算差強人意，想說天無絕人之路，試試看填了政大阿拉伯語系，這種戰爭的國度，應該沒有太多競爭對手。ㄟ，就真的矇到了。   人生總是在計畫、努力、僥倖與矇到間徘徊，在失望下幻滅，或不經意的出現曙光。但沒錢的學生想出國，又不想當靠爸族，只能研究介紹獎學金的網站，看到一個「科威特大學交換學生」。ㄟ，這個好，雖不是埃及，也不是葉門，但我呆呆的讀了三年，也已經會講阿拉伯語了，如果能親身跟當地人對話，那大概就跟阿拉丁神燈的故事一樣有趣吧。   不過，事情真的有憨人想得這麼簡單嗎？   獎學金考試在系上舉辦，應試的除了系上學長姊弟妹外，還有外交系的同學，一個禮拜就放榜。ㄟ，又被我矇到了。   半年後，初戀女友離情依依地送我出國門，看她一直站在出境大門外的身影，憨膽突然轉變成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感觸。雖然現在有點後悔，但當時的我認為，男兒志在四方，怎麼能被兒女私情糾纏住呢？   桃園起飛，在曼谷轉機，開始看到各色人種，泰國人、印度人、黑人、白人、阿拉伯人，每個都眼睛大大的看著我們，一群初出茅盧的小綿羊。我的胃開始揪在一起，早知道留在台灣抱女朋友就好，幹嘛要出來冒險？   現在頭已經洗了一半，跑了豈不是又要糗了？   飛往科威特的經濟艙狹窄座位，年輕的空姐有雙迷人的阿拉伯大眼，我鼓起勇氣用阿拉伯語講了一句「請給我柳橙汁」。   她微笑回答說「Asir Burutughal？」，我說對，接著她便送上一杯柳橙汁（哇，美女空姐聽得懂我說的話耶，好的開始就是成功的一半）。   但另一半的現實是，我左邊是穿著鼻環的印度老嫗，披著莎麗，盤著腿坐著，赤腳的指縫間，藏著千年不化黑色的咖哩醬，時不時問候一下我左大腿；右邊坐著體重近兩百的阿拉伯男子，一個人買兩個座位，濃厚的中東香水味夾在兩河流域萬年歷史的氣味，我忍不住想問他「腋下如何？」，但我不會講，於是就這樣被雙面夾攻10小時，意識不清地抵達科威特機場。   到了機場，首先聽到的是伊斯蘭國度特有的叫拜聲，有人拿出地毯，鋪在地上就開始禮拜，大家都習以為常。禮拜時間結束後，我們拉著行李去辦預付卡，坐在服務櫃臺內的老兄，看到我們也不搭不理，繼續玩他的手機，問他問題竟被他白眼外加嗤之以鼻，大家窘在申辦櫃臺不知該如何是好，最後旁邊的印度櫃員才過來協助我們。   印度櫃員偷偷說，科威特，產油國，當地人都很有錢。他們不是來工作的，是來領薪水的，而且覺得外國人來科威特都是來幫他們打工的，因此不願意協助我們這些「外勞」。   第一次被叫「外勞」，我傻眼了，沒想到這天這麼快來臨。   接著印度櫃員問我們哪來的，「Philippines or Thailand？」，我們齊聲回答「Taiwan」，他訝異回答「台灣不錯啊，為什麼要來科威特打工。」；我們回說「我們是來讀書的」，然後他眼睛瞪得更大了，嘴裡呢喃著「來科威特讀書？」，接著就無言了。   這時一種「ㄍㄢˋ，上了賊船」的想法橫貫在心中，這也是我第一次嚐到種族歧視的滋味（所以我後來再也不敢歧視其他人種）。   預付卡辦好後，外交部駐科威特代表處的秘書在入境大廳外等我們，準備送我們到科威特大學的宿舍。

  小時候有過幾次爸爸、媽媽製作水餃的畫面，大些才知道爸爸來自於寒冷的東北，那是個以餃子宴聞名於世的大連，尤其是冰花水餃，更是好看又好吃。我的媽咪出生南方，所以不擅長製作，但是，在除夕的時候媽咪會複製爸爸的家鄉味，買現成的或是買水餃皮回家包餃子。因為爸爸活著的時候老說：「好吃不過水餃，餃子有菜、有肉、有澱粉，吃得人飽飽的」。還說：北方在冬至跟除夕吃餃子，有著祈求富貴元寶的含意。   我總記得媽咪在除夕很忙碌，但是事前會準備消毒燙好的硬幣，包水餃的時候包進錢幣，因為爸爸說：一盤盤象徵元寶的餃子，如同「元寶滾滾來，新年發大財」，那時候我們孩子們可是卯起勁的吃下餃子，就為了水餃裡面的錢幣呀！這景象在爸爸死後，我們還曾經複製過，如今想起還真的很有趣，是我家小時候的美好記憶。   還記得正式跟大連親人相認前，我突然自己上網找方法製作水餃，媽咪在旁邊指導，我對玫瑰花水餃情有獨鍾，我的水餃初體驗算是玫瑰餃製作起，於是很認真的複製，真的讓我做出來，證明我有一半東北人的血統，連媽咪都覺得不可思議，因為50歲前，我沒自己和麵、■麵皮做過。我這個初學者在堂姐家製作玫瑰餃，讓堂姊很驚訝！更是稱讚我的玫瑰花水餃很有水平呀！真的鼓勵到我。   大連親人說：餃子是整個北方、東北的除夕霸主，北方有大寒、小寒，吃餃子過年的說法，通常人們把餃子捏合得有款有型，吃著餃子也就帶著「招財進寶」與「更歲交子」的雙重意思，更歲交子的「交子」與餃子發音相似，記得爸爸曾經說過：老家吃餃子是開始於午夜子時吃，傭人們把餃子往炕上桌子擺好，全家坐好開動，那口餃子吃下，是象徵一元復始、萬象更新，寓意深遠，更飽含全家團圓的親情。   這款玫瑰花水餃，大人、小孩都可以製作，我覺得比捏合餃子來得順手，家裡長者還可以趁機展現功力，預防老人癡呆，小孩子可以讓他們知道，要吃食物得來不易的機會教育。過年準備年菜是主婦的夢魘，祖孫三代齊心製作，共同嘗試新鮮事物，藉此展現家庭凝聚力。   做法不難，把絞肉、蔥花或是鮮蝦，加入香油、鹽巴，一些吃素者改成豆干調配餡料，接著攤平四張水餃皮，放入餡料捲起來，就可以變成一朵朵好看、好吃的玫瑰花水餃。可以用平底鍋煎成煎餃、也可以用蒸籠、電鍋蒸成蒸餃，我利用紅麴研磨出來的米粉加上麵粉做成紅玫瑰餃子，或是南瓜泥作出黃澄澄的黃金玫瑰餃，顏色都非常應景，全家人一起享用這美麗的玫瑰餃，在視覺饗宴上都瀰漫著溫馨過年的氛圍，因為太美麗了，更代表著富貴團圓、祈求全家在來年都有好兆頭。來，大家一起來，「玫瑰水餃上菜囉」！

  康熙二十二年（1683），清廷派遣福建水師提督施琅攻打臺灣，經澎湖海戰一役，鄭氏東寧王國徹底瓦解，臺灣始入清朝版圖。由於清廷對臺灣的猜忌，臺灣防務採行施琅提出之方案，由福建至粵東沿海各綠營輪番戍防臺灣；康熙二十三年（1684），金門鎮標每營抽出戰、守兵各50名撥歸澎湖。根據余光弘教授所著《清代的班民與移民：澎湖的個案研究》及許雪姬教授所著《清代臺灣的綠營》統計1684至1782年（康熙中葉至乾隆後期）金門鎮戍臺班兵之人數，戍駐澎湖的班兵以來自金門鎮標為最多，達596人。乾隆四十七年（1782），金門鎮標之班兵全數由澎湖移戍安平，嘉慶十六年（1811）又移撥戍駐北臺灣之艋舺（今萬華），道光年間再分撥至滬尾（今淡水）及鹿港。   清代金門鎮班兵駐防臺灣的地點計有澎湖、安平、艋舺、滬尾及鹿港等地，其中安平、艋舺、鹿港設有金門館，久為人知。這些金門鎮標弁兵遠離金門、渡海駐防臺灣，每當期滿歸返金門，或遇風信無常，候船數月為時有之事，然而等候移戍之弁兵卻無所棲身，於是鄉賢前輩擬議置買民房，以為班兵短期居留之所。班兵亦將往常於故鄉金門即虔誠奉祀之神祇蘇府王爺分請至臺供奉，使離鄉背井之歲月中仍有精神寄託；而後金門人陸續抵臺，再因同鄉情誼與相同信仰而凝聚，進而促成金門水師都閫弁兵與金門鄉人議捐資金，建設金門館（金門地緣之伙館廟），旨在將隨船保佑渡海平安的蘇王爺安奉於館，並設置窩鋪、伙房，提供移防班兵祭祀與暫棲之空間。   清領臺灣時期，臺南久為政經軍事要地，全臺伙館廟最具特色且完備者當屬臺南，共有五座，稱為安平五館：福建水師提標之「提標館」、金門鎮標之「金門館」、福寧鎮標烽火門營的「烽火館」、閩安協標之「閩安館」、海壇鎮標之「海山館」。金門鎮戍臺班兵除將蘇王爺帶往臺灣各地奉祀外，當鎮守福建各分防水汛如惠安、崇武、興化等地，亦將蘇王爺分靈帶往駐地奉祀，所以至今福建多處地方都有供奉蘇府王爺的廟宇，且同尊金門新頭的伍德宮為祖廟。時空遞嬗，鹿港金門館仍立於初建原址，安平、艋舺之金門館則已遷離原地，但脈絡歷史猶存；唯於澎湖並未發現金門館之相關史料（維基百科引述稱澎湖海山館又稱金門館，但經筆者查證，實為資料錯誤）。曾於澎湖建立的伙館廟計有提標館、海山館、南澳館、銅山館等，各館的詳細位置、運作方式及祭祀內容均有明確記載，卻獨缺金門館；然而金門班兵駐防澎湖的時間亦非短暫，何以未曾於澎湖設立金門館？莫非金門人未將金門移民眾多的澎湖視為他鄉？此問題留待後篇再予深論。   康熙五十七年（1718）五月，閩浙總督覺羅滿保奏陳：「福建臺灣北路之淡水、雞籠地方，實為販洋要路，又為臺郡後門，向係臺協水師左營汛地，並未安兵屯駐。請於臺灣各營額兵內，酌量抽調兵五百名、戰船六隻設立淡水營」。覺羅滿保的建議受到朝廷重視，於是移福建興化城守右營守備駐防淡水營，此外，再於臺灣鎮標中營，撥千總一人、臺灣水師協左營，撥把總一人，為淡水營千總及把總，兩人每半年輪流分防雞籠。因設置守備以上武職員弁統率，其軍事等級最高，且有分防管理其他海口之責，駐地為八里坌（今八里），當時淡水營隸屬臺灣北路協參將轄下，此為清廷於臺灣北部首次設有軍備。雍正、乾隆年間，淡水營弁兵編制皆有變動，戰船數量亦有增加。嘉慶十三年（1808），添設艋舺營滬尾水師守備，歸艋舺水師遊擊管轄，由興化左營守備移駐水兵350名、戰船二隻，滬尾水師營炮台汛，駐劄守備一員、千總一員、把總一員、外委一員、額外三員。   道光四年（1824），艋舺營已增設參將一員，遂此，駐劄北臺的弁將，又往上晉升一等，臺灣的政經及戰略位置也漸漸由南臺轉至北臺。根據《淡水廳志》〈卷7〉記載：「艋舺營參將轄滬尾水師營兵707名；艋舺參將轄艋舺陸營內：金門鎮左營兵50名，金門鎮右營兵50名，水提標中營兵25名，水提標左營兵25名，水提標右營兵25名，水提標前營兵25名，水提標後營兵25名。艋舺營參將下轄滬尾水師營，右艋舺營新撥下府兵225名，艋舺參將轄滬尾水師營內：銅山營兵79名內額外一員，金門鎮右營兵26名內外委一員、額外一員，水提標中營兵23名，水提標左營兵23名，水提標右營兵24名內外委一員，水提標前營兵23名，水提標後營兵23名，金門鎮左營兵24名，南澳鎮左營兵27名。鴉片戰爭後，滬尾戰略地位大幅提升；李其霖教授研究，英國駐臺領事郇和（R.Swinhoe）於1861年12月將領事館自臺南移至滬尾，顯見當時滬尾之戰略重要性，實已超越艋舺。   筆者就讀研究所時，論文題目為〈金門鎮水師與防務〉，曾涉獵金門蘇府王爺之田野調查及研究，發現鹿港金門館有多筆金門鎮水師的記載：道光十四年（1834）鹿港金門館〈重建浯江館碑記〉關於戍臺戰守兵之敘述中提及：金門鎮標左營撥戍滬尾營戰兵11人，金門鎮標左營撥戍滬尾營守兵11人；金門鎮標右營撥戍滬尾營戰兵10人，金門鎮標左營撥戍滬尾營守兵有11人。由此一碑記所載明之資料，可整理出金門班兵戍臺人數之梗概：道光十二年至十四年（1832－1834）間，金門鎮標戍臺駐防艋舺營及滬尾水師營之戰守兵人數約為130人（不含弁將及屆滿滯留於臺之弁兵），其中艋舺營87人，滬尾營43人。咸豐五年（1855），鹿港金門館之〈捐題碑記之三〉碑文，更明列專職管帶金門鎮戍臺滬尾班兵之職銜「管帶金門左右營滬尾四起班兵班政廳林印章榮捐銀貳大員」，清楚記錄了金門鎮標弁兵移戍台灣滬尾的史實。根據碑記文獻，金門駐防滬尾的班兵共分四起，且滬尾設有管帶班兵之班政廳，這不免使我產生好奇：駐防滬尾的金門班兵既由鹿港配舟載渡，又有班政廳專職處理，滬尾是否亦如其他駐地般曾設有金門館？   筆者遍覽金門叢書尋求滬尾金門館的蛛絲馬跡，一無所獲，大多文獻記載皆為：「金門館又稱浯江館，全島僅有三座，即昔稱『一府、二鹿、三艋舺』之臺南安平、中部鹿港及北部萬華，主祀蘇府王爺」。所幸，往淡水找到了線索。周宗賢教授於著作《淡水：輝煌的歲月》一書中提及：1933年，淡水教會柯設偕長老（馬偕博士外孫）憑其記憶，著成一本《淡水教會史》，書中他手繪了一張淡水教會前的地圖，圖中由東往西，記有金門館、烽火館、銅山館、海山館。柯設偕畢生奉獻淡水教育及史學，他必是親眼見過這四座會館，才會於1933年時將之畫出。滬尾金門館在日治時期不幸發生大火，金門館附近土地房舍建築全燬，後來又因拓寬街道，臨海的街屋全被拆除，歷經改朝換代，產權數度更替，才導致金門館之蹤跡難覓。所幸，《臺灣總督府公文類纂》保存相當多的滬尾調查資料，才能得到更多滬尾金門館的史料。此外，筆者又在《新北市立淡水古蹟博物館淡水第一期口述歷史研究調查案結案成果報告書【附冊】》中發現，第貳章中的史料彙編，亦將柯設偕1933年筆記《淡水教會史》的原件影本收集其中（見圖），並於研究報告中清楚敘述了滬尾金門館所在地點。依此報告比對，滬尾金門館位在今新北市淡水區中正路292號，現為淡水老街底一家經營包子饅頭生意的「富德食品行」，同時也是新生里里長辦公室，正對面則是中國國民黨淡水鎮民眾服務社；舉步之遙的金色水岸，遊人如織，早已嗅不出一絲昔日海防生活軍令如山、鄉愁煞人的氣息。  在《淡水教會史》一書中，明確記載滬尾金門館的存在及位置，足證金門弁兵曾戍守的北臺灣艋舺及滬尾兩地皆設有金門館的事實。長期被歷史忽略遺忘的滬尾金門館，又在文獻書叢中爬梳現蹤。庚子仲秋，筆者於滬尾金門館舊地佇足凝思，遙想道光當年，滬尾水師把總劉高山（金門水師飛將五虎之一）率領兵丁，在此海域，守護國疆之克難、艱辛。夕陽餘暉灑落淡海，映襯興建中的淡江大橋；沉吟之間，時空已錯。

  小的時候住在閩南建築裡，每到冬日的夜晚經常在灶爐邊烤著爐火，尤其準備著春日裡的落花生種子，撥著的花生殼丟進爐火裡，再推幾個地瓜進去烤，不一會兒便有現成的烤地瓜吃。   走在冬天的回憶裡，暖暖的爐火跟聚在一起的家人，都一樣暖。   冬至祭祖前媽媽總是煮了滿桌子好料，大鍋小鍋全都出動裝滿美食，我們在一旁搓著手裡的湯圓，大的小的紅的白的，等到煮好時圓滾滾的一碗一碗，紅糖薑汁暖的一身，都是幸福。   長大了回老家，總想不起孩子時怎麼覺得臺階很高、院子很大，或許是我們長大了。那裡的天空還是一樣，方方正正的，只是房舍也已經老舊，那些個在廳堂裡看著春日裡太陽雨從屋瓦上落下，並同時映著陽光的場景，已經都過去了；那些個聚在廚房爐灶邊一家人一起吃飯的場景，讓人好懷念。   冬至祭祖後，拜好的一碗碗圓仔，不加熱吃起來Q彈，加了熱呼呼的甜湯是暖身暖心。午間，走在從前經常穿越的巷弄間，幾間屋子已然翻修，遇見的人們也多了些歲月的痕跡。   媽媽熱了熱祭拜後的湯圓，用雙手捧著碗暖呼呼的，記憶也奔向從前，冬日裡的一碗湯圓，在冷冷的天裡冒著熱熱的煙。

  生於六○年代物資不豐的年代，農曆春節是庶民百姓非常重要的節日。許多人在年節期間都想招攬新春喜氣，從日常食衣住行各方面的張羅與布置，皆可看出民眾想討個好兆頭的心思。   記得小時過年，母親叮嚀一些規矩：初一不拿刀，掃地要從門口往內掃，避免將財神爺掃出門外 ; 說話要撿吉祥話來說，不可口不擇言。那時，大人都好有權威，小孩小心翼翼，很怕說錯話、做錯事而被責備，讓我覺得過年約束好多，好不自在喔。   長大後，民眾的生活環境變好，過年的年味較淡，約束似乎也變少。不過，有一年的大年初二返回娘家做客時，因為穿著上的疏忽，母親頗介意的，此事讓我引以為鑑。   那個新年，我穿了一件米白棉襖回娘家，一進家門，母親臉沉沉問我：大過年穿了一身米白棉襖，你婆婆沒說話嗎？傻傻的我，並不知道自己踩到母親的地雷，回說：我婆婆沒說甚麼啊！半晌過後，才知覺這米白棉襖不喜氣。有了這次經驗，以後過年回娘家，穿著搭配上就順應長輩的心，挑吉祥喜氣的紅色系，或帶點光明象徵的橘黃色系列，蘊釀好采頭的年味喜氣。   年紀愈長，我明瞭老輩的人在新年想討個好兆頭，祈願好運一整年之心情。所以新春就是要一身「大紅大喜」的裝扮，祝福大家「大吉大利」、「喜氣連連」。

  接近過年，臉書跟手機群組充滿了在哪兒過年的文章，媳婦們紛紛提出女生不能回家過年的苦衷，尤其是新嫁娘對於在娘家過年的情感，或是過年應付長輩各種提問的難處，而結婚後過年的婆媳娘家攻防戰於我卻有點兒置身事外。   因為結婚前婆婆便決定與我們分開住，各自保有生活，我的婆婆號稱台北一匹狼，來去獨行如風，從準備結婚時，就直接跟先生說了不想與我們同住，婆婆是北一女畢業，當時考上政大，在那個年代算是新女性，結婚後，聽見我下班會回家煮晚餐，常叫我少燒飯多逛街，不需要為了先生罔顧自己的生活品質。   對於在哪邊過年我常常沒有太多撕扯，主要是因為我有一個自己的家，除夕夜常常吃完晚飯就要我們夫妻倆回家勿擾，坐坐寒暄什麼的也不要太久，她們有自己的生活，除夕團圓飯後的家事洗碗也有阿姨打理，剛結婚時，婆婆還表示要請打掃阿姨來家裡打掃時，我非常惶恐不安，覺得福不可盡享。   再遙想新婚第一年的那頓年夜飯，婆婆親自燒了一大桌菜，幫忙的時候我一直想著到底什麼時候可以吃呀，好想趁人不注意吃幾口，年夜飯吃完我也理所應當的幫忙收拾跟洗碗，先生家吃飯的習慣是每人位子前都需要備小盤子，吃到一半還要換盤，一頓飯吃下來，碗雖然沒有疊得像山一樣高，但也讓我洗了很久，先生當時馬上進廚房幫我洗碗，婆婆媽媽們驚訝婚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先生竟然會進廚房幫忙洗碗，但我跟他說洗碗真的沒什麼，就算洗一百個碗也不會怎樣啊，也只有那半個小時，人生比這難熬的事何其多呢。   這個部份我覺得心態很重要，做自己能力所及的事就好，不要做得很累，求好心切，再來抱怨，或是覺得我竟然要洗碗了！想到就苦惱，想想其實整年下來364天不是也一樣，畢竟平常讓妳當公主的先生，過年也不會放任妳變成掃地機器人，反之亦然，平常做習慣了，根本不差一個晚上。   心態這件事，就像在辦公室有客人來訪時，常常有些人覺得去倒水給對方喝，好像是倒茶小妹，我從來都覺得；你來我家我這個主人倒杯水給你喝是待客之道，到辦公室亦然，心態正確了，自然不會像倒茶小妹，人生也可以選擇當優雅的女主人！ 　　也有很多人認為，新婚第一年是新烘爐、新茶壺，還在如膠似漆嘛，先生還疼著，但我認為觀念很重要，生完小孩也是結婚三年後的事了，即使開明的婆婆，也會有某些時刻是傳統的婆婆；有一個假日相約聚餐後，婆婆看著我說「帶小孩睡覺很辛苦，大家晚上都睡不好吧，我看還是妳晚上帶小孩去睡客房好了！」   先生聽到了，馬上生氣的說「為什麼要分房睡？為什麼她要帶小孩去客房睡？她也要上班阿，再說了，小孩是二人的卻要她晚上自己顧！哪有這種事啊！」幾次下來態度擺出來，這是夫妻共同要承擔的事。   當然，孩子是二人自己的事，除夕卻是一家子的事。做家事的分界點在於，先生如果維護太太，把家事留給媽媽做也沒什麼道理，這時候先生最好的做法是自己承擔下來，體貼一下終年辛勞的媽媽與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