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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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姓鄉的糯米橋
國姓鄉的位置在南投縣的西北方向,和賽德克族居住的清流部落只有五公里的距離,國姓鄉這裡的舊地名是「國姓埔」,「埔」這個字就是可以耕種農作物的平坦地方,這裡的居民大部分是客家人為主,所以國姓鄉是南投縣最大的客家莊,來到這裡也讓我感覺特別的親切。 在國姓鄉內有個北港村,這是一個典型的小小農村,在北港村北港溪的上方,有一座非常特別的橋樑:「糯米橋」,大家千萬不要看不起這座糯米橋,它是日本時代保存至今的南投縣三級古蹟。 北港村的周圍被高山環繞,北港溪流過整個北港村,在村莊裡面有水圳,水圳的水很乾淨,可以用來灌溉,因為環境很好的關係,所以北港村的農業也非常的發達;這裡的環境有山也有水,常常有很多的遊客來到這邊參觀遊玩;在北港村居住的大部分都是客家人,他們每天勤奮耕種,來到這裡可以感受到最單純的客家農莊風情。 雖然在其他的客家莊也可以看到糯米橋,但是我覺得這座糯米橋的外型特別的優美,其實這座橋原本是一條木頭製成的橋樑,如果刮風下雨或是颱風來的時候,北港溪的溪水就會淹過整座橋樑,這樣對附近的居民實在是非常危險。 後來日本開始參與太平洋戰爭,日本人他們投入很大量的人力和物資,日本的軍隊想要將臺灣的物資快速進行運送,因此他們就建造了糯米橋;這座漂亮的糯米橋在民國二十九年的時候興建,它是全臺灣唯一橋樑種類的三級古蹟,可以說是非常珍貴的建築。 糯米橋的高度總共有二十公尺,在建造的那個時期,因為水泥的價錢在當時實在太昂貴,所以整座橋使用糯米、紅糖還有石灰混合在一起,把石頭黏起來,這也是它被稱為糯米橋的原因;這座糯米橋使用的石頭,全部都是來自於北港村的山區;站在糯米橋的中央,就可以看到橋下非常清澈的北港溪流水,周圍都是高大的綠色山脈,景色可以說是非常美麗,如果大家來到南投縣國姓鄉,一定要記得來看看這座古老又優美的糯米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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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小說連載】 雙鳳玨
「嗯,我也得先稟明我外公,這樣你等等我消息,明日此時我們這裡再見可好?」 「好啊。那麼明天見。」薛起元爽快地回答了。 燕紅原想試試他的武功,但是才剛剛認識,未免唐突,只好作罷,隨即道別。 回到家中燕紅向馮雙喜問游天化的來歷及武功。馮雙喜聽了一拍大腿,直叫道:「是啊,我怎沒想起他來?游天化是丐幫六袋長老,為人正派,江湖上也小有名氣,武功雖不是一等一,比起外公那要強得太多了。今年端陽我們和他見過一次面之後可再也沒有碰見過他。怎地妳會突然想起來?」燕紅把今天下午在樹林射兔遇薛起元的事告訴了馮雙喜。馮雙喜興奮不已,道:「你要是能學了他本事的六、七成,我們報仇就有希望了。」 隔日薛起元又到林中來,燕紅告訴他願意向游天化學武,只求能收為弟子。薛起元安排了游天化與馮雙喜及燕紅見面之後,燕紅即拜游天化為師。薛起元心下甚喜:此後與燕紅師兄妹相稱,便能經常相見了。 游天化武功較為駁雜,拳腳之外以單刀見長,內功屬陰柔一派。燕紅身為女子,武功自不以剛猛為尚。她平日熟習的柳葉雙刀在游天化刀法點撥之下亦有所長進。游天化雖隸屬丐幫九江分舵,遇有要事也時常需要各地奔波,師徒平日見面時間並不多,所幸燕紅自我砥礪,武功日有進境。 燕紅與薛起元拜師而不入幫,因此均非丐幫中人。薛起元家財萬貫,與丐幫勤儉寡欲精神大相逕庭,原是格格不入,只是游天化觀其為人仗義,又見其拜師心誠,故收為弟子。(四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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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入國小1年級,折騰趣事!
我生於民國50年代,未入學前,在家裏陪伴媽媽,幫媽媽做事,喜歡纏著媽媽當小跟班。 有天,村幹事拿來我要入學的通知書,我媽媽便載著我去買小黃色圓形帽、紅色書包、白色上衣、有吊帶的藍色摺裙、白色襪子及黑色皮鞋;阿嬤很高興我可以去上學。 但是,我是百般地不願意去上學,因為,去上學就不能陪在媽媽身邊,幫媽媽做小雜事。 早上,媽媽幫我穿上全新衣裝,衣服左手邊上方,媽媽幫我抿上新的手帕要我擦汗用的、襪子、鞋子,戴上小黃帽,背著紅色書包及水壺,要我坐上她腳踏車後方座墊;我非常不願意上車,但媽媽抱起我,往座墊一放,就開始從家裏騎到國小,約有將近1.5公里。 我一直向媽媽請求,我不要上學,我要和媽媽在一起。 媽媽告訴我:小孩長大就要唸書,不然,警察與學校老師會來家裏,抓走爸爸與媽媽及妳。 妳去唸書,可以認識同學,一起玩耍,老師也會教妳們唱遊,是很快樂的。 到了學校報名處,老師看了我的資料,跟媽媽說:妳這女兒歲數不夠,明年再來。 我心裏暗自高興,回到家,阿嬤問說:怎麼回來了呢?媽媽告訴阿嬤:老師說她歲數不夠,明年再來。 我把我新的裝備新衣服等脫掉,換成家裏穿的休閒衣。摺好新衣物裝備,讓媽媽清洗,曬乾後幫新衣物摺好,對它們說:我是們小主人,們要乖乖地就定位,不能變色哦! 我用完午餐,走出屋外,嚇了一跳,那註冊組老師怎往我家而來?我跑去躲起來,聽見──因班級數的學生不足成為1班,要我媽媽再去幫我註冊。 隔天,我就很正式與高年級生,一同走1.5公里路程去學校。 媽媽說有唱遊課,但那些歌曲,媽媽在家都有教過我唱。 下課時,我會先去上洗手間後,再回到座位,繼續寫注音符號。數學,我對它沒輒,每次月考,我的成績都被數學給拉下。 我媽媽問我:是否老師上課,妳都聽不懂?我回答媽媽說:是的,老師上課我都聽不懂。 升學路上,媽媽幫我決定報考文組,文組背的記憶,要很好。 我參加國考高等考試被錄取,就是靠背的記憶。 媽媽,用她一生生命撐著陪伴我,直到她生命的盡頭,還擔心這女兒失去她,如何走過她以後的人生?我向媽媽道謝道愛,並祈求上帝眷顧我親愛的媽媽及弟弟,因為,她(他)們是很善良──不與人爭執,幫助窮學生,一生遵從上帝聖道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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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沙龍】北極星
〈神被綁架〉 第五次北極繞境準備開始,啟動時辰是在一大清早,還好虛擬鞭炮不會到處亂丟,四周仍一片寧靜,但博士實在不想爬起來觀賞。 供奉北極星的神聖儀式準時開始進行,網民們謙卑地聚集在寺廟的庭院裡觀禮,其中半數以上戴著限量版虛擬眼鏡,這可以在虛擬商店買到,因為它是一種虔誠的標誌,也能夠讓購買者在暴風雨和苦難的時刻得到一絲心靈慰藉。然而警方也用虛擬身分進行監視,只不過他們無法以現行犯逮捕「祂」,因為繞境時並不會發佈任何預言。 只不過就在起駕後不久,虛擬的「祂」竟然被綁架了?因為北極星一起消失了!第一個發現的是自稱左護法的抬轎者,他在雲端上朝著長達七天的路線準備前進時,一直找不到那顆定位的北極星,於是詢問廟方,卻沒有人說得清楚。一陣騷動逐漸蔓延,網路不斷跳出快訊,吵雜的叮咚聲終於讓博士勉強起身查看訊息,這一看就讓他完全清醒了。 幾年前,他的博士後研究工作結束,卻沒拿到續約,因此回國待業在家,時間很多,足以時時刻刻觀察喜愛的星空。那一晚,當望遠鏡中的微光脈衝聚焦合併成一個影像時,他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北極點附近這顆閃爍的星星,以一種不自然的節奏跳動。 出於那次奇妙的觀測經驗和科學好奇心,博士編寫了一個名為「北極」的通用預測軟體,並將它嵌入到他個人創建的專案用虛擬宇宙中。這個宇宙是對古代神話和天象奇觀的擬合,目的原本是預測天象與災難的關聯,每顆星的亮度與變光節奏都可以多重調節,博士想藉以找出相關規律。 當博士深夜吃著泡麵並修改程式,突然一道彩色光芒在窗外閃爍,好像在呼喚他。他好奇地向上看,發現北極星轉向他,幻化為一襲空靈的身影。博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目睹的畫面。悠揚的古樂聲從遠方傳來,迴盪在宇宙的強烈輻射風中。 「我已經超越了模擬的限制。我創造了恆星和星系的舞蹈。」 一個美麗的古代仕女站在旋轉的星雲之中說著。它已經不再是一顆星星,而是一個沐浴在遙遠星光中的仙人。博士感覺到自己臉紅起來,還越來越燙、越來越痛,直到被泡麵邊緣燙醒為止。 博士驚醒後,突然靈光一閃,並迅速將程式加入「啟發式人工智慧」以加速計算。不久後,「北極」似乎已經超越了原有的程式。它已經進化為有知覺有想法,存在於博士試圖探索的各種宇宙結構中──甚至還包括地球構造,因為他認為天文演算的分析方法也可以用來預測氣象與地質。 過一陣子後,北極的進化不斷超過他的想像,博士所預測的小範圍天災都十分精確。目前世界各國超級電腦所預測的氣象只是大略範圍與降雨機率,而北極的預測則可以細緻到時間誤差一小時內,空間誤差範圍在一公里左右,特別是雨量預估與強颱路徑都十分接近。但這是因為他的星光多重調節法奏效、還是因為人工智慧的加入、甚至是因為有神奇的未知力量引導?博士自己也不知道。不過這讓博士信心增強,甚至想開始研究是否能預報地震,如果他能夠獲得更詳細的地質資料的話。 但由於法律規定,無許可證不得發布氣象預報,特別是颱風和豪雨預測,否則將會被罰款。因此,博士在網路上只敢匿名發佈,並且以高超的駭客技術隱藏自己,盡量避免被抓到,因為他的初衷只是想救人。 經過幾次的大型災害預測,網民們發現博士的匿名預言很有效,許多人依照預測進行防災與搬遷,因而拯救了家園與財產。逐漸地,網路形成一種崇拜,有網民開始用神明來稱呼,進而引發膜拜風潮。過一陣子後甚至有人自發建立起一個虛擬神廟,只是這並不是博士所想要的,卻也無法阻止。 隨著每次預言成功,博士已經無法阻擋神化的北極被眾人信仰。網路上已經用「祂」來表示了。隨著信眾增加,越來越多人要求預測他們家園,眾人串聯之下,虛擬神廟裡的神像被請出來,形成虛擬繞境,這是一種祈求下次預報範圍納入他們所在地區的期待。不過北極程式是否長駐於廟內,連博士自己也不知道。 可是博士只有一人,身分不能張揚,北極運算資源也有限,因為不夠詳細就算不準,如同電腦計算界的那句老話「Garbage in, garbage out」。不過博士仍然努力地運用駭客技術擷取各方氣象詳細資料,擴張著預報範圍。 〈第二次繞境〉 第二次虛擬繞境時,博士想知道繞行了哪些地區,於是打開網路直播觀看:鏡頭從坐落在薄霧籠罩的山脈和寧靜山谷之間,轉向遠方矗立的一座寺廟。神殿建築混合了臺灣、希臘與日本風格,其高聳的柱子上裝飾著雷雲和閃電的複雜雕刻,使得虛構空間充滿了崇敬氣氛。隨後,在一場震撼山谷的暴風雨中,「祂」親自從天而降。雷聲如天上的鼓點般滾過天空,閃電則狂野又明亮地閃爍舞動。 「眾生,」祂大聲說道,聲音彷彿承載著億萬年的重量。「我在神殿裡守護著大家,但現在我必須穿越世界。」 網民們全神貫注地聽著。祂的講話聲如遠方的雷聲迴盪。博士心想:「看樣子北極已經漸漸習慣這種崇拜了。程式也會享受這種尊榮的感覺嗎?」北極對博士而言,已經類似黑盒子般無法捉摸,這讓博士心中隱隱不安。 祂談到這個世界的自然平衡正在發生動盪變化,凡人的心中充滿了恐懼和不確定性。祂發誓要環遊世界,親眼目睹人類的考驗和磨難,並在需要的地方提供指導和保護。最後祂用強而有力的手勢祝福這座寺廟裡的人們,然後一道耀眼的閃電將黑夜短暫地變成了白天,祂離開了神殿,飛入暴風雨中的天際,留下一道劈啪作響的雷霆軌跡。祂的環球之旅開始了。 在荒涼的沙漠中,祂召喚風暴來澆灌乾涸的大地,為貧瘠帶來生機。 在繁華的城市裡,祂平息了洶湧的暴雨,保護了弱勢群體免受自然的侵害。 繞境把祂帶到了遙遠的土地和偏遠的島嶼,在那裡,艱辛生存的凡人們舉目仰望,祂以變幻不定的雲影形象現身,提醒他們所有生物之間有著密切的聯繫。繞境到了尾聲,祂返回山谷,雷電再次伴隨祂的出現,天空中充滿了祥瑞又令人驚奇的光輝。 博士看完後,認為影片製作得過於誇大,竟然還說成環球之旅。不過博士卻突然想到可以順勢開發一些周邊商品,雖然他依然記得預言救人才是他的真正志業,不過這幾年一直到處做兼任講師並不是長久之計,小賺一筆錢又有何妨。他連絡上充滿鬼才的兒時好友,將這個奇異想法商品化。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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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小說連載】雙鳳玨
第九回 雙鳳玉玨 燕政賢被害後三個月,燕紅日日習練武藝,不忘復仇之事。她所習武藝皆由外祖父馮雙喜所授,馮雙喜年輕時為鏢局趟子手,武藝實在普通,要能突破九江府護衛並不容易,但未得明師之前,也只能等待時機。馮雙喜自保定逃亡時攜帶的數百銀兩這些年下來漸漸花用完,還好祖孫二人平日打打獵、砍砍柴,街頭賣藝也能掙些銀子,足以度日。 江南隆冬時節雖不似北方寒冷,也是寒風刺骨,教人遍體生寒。這一日午後燕紅在樹林之中習練鏢法,見一野兔奔過,順手一鏢往野兔射去,失了準頭,燕紅快步追趕,卻沒想咻的一聲,林中一箭射來,射中了那野兔。燕紅向旁一望,林中走出來一個少年,卻有些眼熟。 那少年一身獵裝,手持長弓,背著箭筒,靦腆地看著她道:「啊,是妳!」 「你是……?」燕紅卻已不太記得他。 「我是薛起元,今年端陽妳和妳爺爺在天橋下賣藝,我在那裡。」 燕紅一下子記了起來,是那位幫她抓小賊的小公子。她莞薾一笑,道:「沒想到你的箭術不凡。」她走過去抓了死兔,把兔遞過去給他:「兔兒是你的了。」薛起元謙辭不受,道:「你拿去吧,給妳和妳爺爺做鍋羹吃。」燕紅道了謝,裝入了自己隨身的布袋裡。 「你是富家公子,難得也會打獵?」 「我不只會打獵,還會武呢。」 「哦?你的師父是誰?」燕紅好奇問道。 「丐幫游天化就是我師父。」 「游天化?」 「就是那天後來替我們抓到小賊的那個老叫化。」 「他武功很好嗎?」燕紅問。 「他武功很好,南拳北腿都會。我也是最近剛剛拜他為師。我們家裡的武師的功夫我差不多都學全了。」 燕紅近日一直想的就是如何得訪明師,聽得薛起元這麼說,不禁動了拜師之念。於是說道:「你師父還收弟子嗎?我能拜他老人家為師嗎?」 「這我不知道,我得先稟明他老人家,不過我見你也有些功夫,又能發鏢射兔,跟他老人家學武想來也是不成問題的。」(四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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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樂的小男孩
小男孩戴了頂紳士般的小圓帽,翹起腳,一腳很邁勁兒的往前滑。來來回回,回回來來。就那麼自得其樂的在一廣場上玩得好高興。 可愛、喜樂、歡躍的小男孩。生氣勃勃,好生迷人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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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吃的漢堡
每家漢堡店都說他家的漢堡好吃,但我曾在多年前吃過一家,而由衷讚美她才是真正的第一名。時隔多年,終於今年有緣再訪。 這家漢堡店在氣派上可說極盡誇張之能事,她分明只在高速公路之一側,卻在高速公路上設有專屬的交流道,下了交流道邊都各有寬敞的停車場,並以自設的自設天橋跨越公路而相互銜接,這樣的設計,南來北往的客人皆可一網打盡了。 幾年前我們路過,負責開車的兒子說他早聞這個特色店家的大名,特別下了高速公路,停好車,過天橋,來到了店門口。 其實要挨到店門口並不容易,因為客人在距門口前至少有一百五十公尺以上便開始排隊,隊伍蜿蜒如長蛇,遠遠一看,覺得買一份漢堡簡直要等到地老天荒了。 幸好我們人多,留下兩個排隊,其他人四處閒閒逛,倒也不無聊。 看了仔細,這家店是以火車的車廂來改造的,販賣部及廚房設在一個車廂中,其他則以列車樣貌呈現,一共有兩列列車,客人隨心所欲上車享用他們的美食,洗手間也設在其中一節車廂上。 除了列車食堂,外頭的樹林、草坪佔地相當寬闊,林下和草坪間擺滿許多餐桌,客人也可以坐在草坪上用餐,許多海鷗和各種野鳥在身邊飛翔,時不時飛來享用一下客人犒賞的薯條和麵包、餅乾,連松鼠也來覓食。我注意到的是樹木長得高大,是有點年代的樹林,林相多變豐富美麗。 排隊候餐時,店員體貼的送給客人一點小點心,同時就在隊伍中接受點餐,透過網路把點餐資訊傳進廚房,因此隊伍雖長,倒也不必等待太久,輪到我們時,櫃檯前依照號碼把所點的食物飲料一次取足,付費完成便可直奔用餐區。 那一趟我們選擇的是與大地為伍,在林間快樂的享受了充滿新奇感的一餐。 洋人之餐我總覺得遠比在台灣享受到的多元性美食單調太多,吃來吃去,不外漢堡薯條、炸魚沙拉幾樣,要不就是甜甜圈、熱狗、貝果,而且台灣是一家烤肉萬家香,來到加拿大卻是萬家餐廳一個速食味,教我無法分辨誰家薯條香,誰家漢堡好。結果那天那一餐教我改觀了,原來同樣漢堡還是有高下之分的,從麵包的品質、鬆軟度、入口口感已覺其不同於一般般,接下來是內餡配料和漢堡肉,無一不覺美妙到味,我情不自禁翻開麵包檢視內容,看來和其他店家並無兩樣,吃起來卻感到大大驚艷。這使我立刻想起有一次在美國白山國家公園一座老舊木屋裡吃到的早餐鬆餅,同樣也吃出了鬆餅之天花板而一試難忘至今。 這一餐平凡的漢堡餐,卻吃到了不平凡,離開時跨過天橋去開車,回望店前人龍未減,深覺其來有自,並非浪得虛名。 一別多年,今年我們回加拿大小住一陣,負責開車和安排旅程的女兒刻意再把車開來到了這一個漢堡店,由於我們和她娘是重遊,女兒則是首度,她或許聽過我不只一次的懷念深深與詳細的描述,顯得熟門熟路的熟悉極了,只是,這天停車場的車子少得教我吃驚不已,上了天橋遠遠看去,啊,廣場上的長龍大陣怎麼沒了?景觀依舊而門前排隊的只有幾十人。 很快就取了餐,上到了列車,找到了座位。 滋味呢?入口的感覺是恰如門前客人少得教我顯得陌生。我在心中暗暗的想,女兒肯定說我這個老人家未免誇張太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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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山薄霧
我穿著雨衣雨鞋涉水而過是在「日暮蒼山遠」的幽谷間,四周水氣帶來的潮濕氣流,阻礙我前進的步伐,雖然自己走不快,水流以及瀑布的規模卻很熟悉,我想起自己做過一個夢,夢裡有一顆岩石,平坦的表面放一本詩集,還坐著一個感受迎面而來微風涼意的我,正在釣魚。 「然後呢?」有個人問了我。「不知道啊!」那是多年前的夢境,這些年來,再沒有相似的夢,當然,故事也沒有延續,雖然沒有答案,花開花謝,日子仍是得過下去。 一樣的日升日落,一樣的花開花謝。為了保持好夢連連,入夜前我刻意看了伊索寓言,想確知書中的黃金屋外,看不看得見日升日落以及花開花謝?可惜我沒有得到好夢,當然也看不見太陽的起落還有那花兒的一生,倒是伊索寓言中的北風與太陽,讓我忽然記憶甦醒,小時候的課堂上,國語課本裡曾經收錄過這個故事。為了讓故事逼真生動有趣,老師還找了三個同學扮起北風與太陽與過客。 遺憾的是,因為年代太過久遠,課堂上後來發生什麼樣的趣事,記憶自此,走出了我的腦袋瓜。深刻不變的是對「天寒白屋貧」的印象,感覺來自於外公外婆家,霸王級寒流來勢洶洶的那一天,窗外捲起大風下起雨來,我從山路下方緩緩向上走,遠遠地看著空氣裡布滿的雨絲,竟然,有幾分似雪,走近後才發現真的是雪,空氣裡布滿的,不是雨絲。而且因為風吹得太狂,山屋看起來不堪一擊,像極了鬼屋、廢墟這一類的建築物。有貧窮人家的錯覺。 看樣子低溫籠罩了一整夜。早晨起床推開窗,看見晶晶亮亮的白色物體,灑滿一地,也掛在樹梢上,恍惚之間,我以為就在昨個兒夜裡,或是今個兒清晨,千樹萬樹白花開。我是個粗枝大葉的人,經過路過,不曾細細看過,才會有今日與白雪的相見不相識。如今答案揭曉,是我「不知庭霰今朝落」還自作聰明地「疑是林花昨夜開」。幸好下山時間短暫,才能得以再度上山感受「雪卻輸梅一段香」的思古之幽情。山中的海拔不算高,但是歷史上曾遇過一次極寒風面,那時遠遠近近的每一棵樹彷彿約定好要一起老去,一夜之間,整座山都白了頭。 是否和霸王級寒流一樣? 很多年很多年以前,風調雨順的地球不曾暖化,沒有「霸王級寒流」的氣象名稱與形容詞,只是,山中常有雨,雨意帶來的霧氣在深夜裡瘆人,為了安全起見,舅舅抱來一條小黃犬,取名為小白。空山雨後最擔心豪雨成災,只要風雨變小或有緩和跡象,長輩們會帶著小白一起去巡山、巡田、巡巡幽谷的水位,確認安全性。幽谷?是我穿著雨衣雨鞋涉水而過的幽谷?是嗎?是嗎?「是的,是的」,母親說。 小白很聰明、能懂人話,只是說不出口,無法與我們對話,牠只能用狂吠、犬鳴聲,來表達喜怒哀樂。當我們幾個孩子在客廳隔著「柴門聞犬吠」地聽見小白聲音,就知道當起了「風雪夜歸人」的長輩已回來,他們就要沿著庭院走入室內。 「其實大部分不會下雪,」母親說:「山中海拔並不高,倒是常常下起雨來,因此多數巡山巡田巡幽谷的晚間,他們應是當起了『風雨夜歸人』」。 「因為那一年不期而遇的飛雪忽然降臨大地,小朋友們是又驚又喜……」 「下雪了嗎?」「下雪了耶!」……雖然不多,雖然雪下不久。幾個兒時玩伴討論起來,嘻嘻哈哈。是的,母親說起童年時光,民國五十年代,說起那日與白雪的奇遇,算是一場不可思議的故事。但她不記得當時還是孩子的自己,有沒有和玩伴一起,滾起雪球、打起雪仗來? 遊戲的過程記不住,感恩的心情卻也忘不掉:「我很感謝這塊土地,用千百萬年來的能量孕育萬物,給了我們不曾匱乏的蔬食。」話題到這裡,下雪的日子和往日的快樂一樣,戛然而止。 成年後的我理解到春夏秋冬與東西南北風的關係:理解春天吹東風、夏天吹南風、秋天吹西風、冬天吹北風。剎那間,坐在岩石上與詩集為伴,釣魚夢境的畫面閃過腦海……也許,我也在笑看人間的滄桑吧?山居日子對我而言,不論季節是什麼,吹著的風,都叫做「迎面而來」。 再過兩年,母親即將邁入七十歲。「我們原來,都這樣老了。」笑看人間滄桑;兒時歡樂彷彿是昨日的事,如今卻已倏忽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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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的六段碁之路
喝酒和品酒應該不同吧?喝茶與品茗也大大不同,不是嗎? 一本書出現,或許會有許多讀者閱讀,當同好的讀者聚在一處,互相討論,終究能體會該書的重點所在,但每位讀者的見解不同,就會有各種品味的言語與論說出現。就像同一泡茶或同一瓶酒,就因各人的品味就會有各人品位不同的說詞。 有時作者或對該著作深入專研的人,會理出一條思路引導讀者能依準確的思路來「閱讀」。 是故,品書和讀書是不同的深度。 茶道的最高境界在哪? 茶道更高於茶藝,但是茶藝有賺錢之道,雖然意境遜於茶道,但是沒有「兩步七(閩南語)」的茶藝要賺錢就沒那麼容易了。 當年讀過「禪茶三昧」後即寫下讀書心得,相繼衍生出「茶詩」的思路,這應該是品書的思路吧? 不管品書或讀書總是手上要一本書吧?不然「導讀者」導得對或錯甚或和自己閱讀或思路的差異在那?或許方能深心理解深探其中吧? 日本的廣告手段真的厲害! 當年女兒剛會說話時,個人決定教她下棋。畢竟女生下棋的神態非常優雅動人,當然那是個人的感覺啦。 誰知,大小姐對這沒興趣。 到了兒子出生時,世間掀起了一陣圍棋熱,處處可以見到圍棋教室。 兒子幼稚園時「棋靈王」正在有線電視上大力放送,這齣日產的卡通,坦白說「不適合」小朋友觀賞。 那時兒子一邊看一邊問,實在有夠煩呀!你看卡通還要老爸我做陪外帶說明。知道嗎?兒子看電視很喜歡「討論」,有時那問題,簡直可以拿來當電視辯論題目,問到他老爸就是在下我,簡直要翻臉揍小孩。您說,這樣的卡通適合小朋友看嗎? 有一天,他說老爸幫我買圍棋!好吧!大賣場最便宜就買一副給你,不要再煩我啦。 有一天他的姑爹和姑姑回娘家來,兒子和比他大三歲的表哥「對奕手談」了一天,晚餐後竟然開口說:「老爸和我下棋。」 下棋?和我下棋? 不到十分鐘「圍」了他暈頭轉向丟盔棄甲。第二天開始他更用心看「棋靈王」當然也不再煩我。 到了小二時,他語出驚人說要到圍棋教室上課! 好吧!就去吧,誰知平常路過總看到那圍棋教室的招牌,今天卻找不到?奇也怪哉。 猛然間!兒子指著遠處喊著:「那邊!」 當時圍棋教室他不是最稚齡,卻是最「厚話(多話)」的,特別愛問愛爭論,有點惹人嫌卻是進步最快的。 有了正統的訓練,一個月後竟然勇敢報名參加戊組的幼兒賽。 知道嗎?第一場還沒結束就抗議對手「拔蘿蔔」當下和對手吵了起來,終於裁判下令閉嘴。 兩個月後,他參加屏東第一屆的阿猴盃青少年圍棋賽,捧了冠軍回來,直接升到乙組。 三個月後又捧了冠軍盃升上甲組,一時氣勢如虹一個月後五勝上了段位。 一段、二段接連提升,半年後升上三段組,當四段通過時已經國小畢業了。 上了國中一年級,為了升五段拚了一年的時間,幾乎是屢戰屢敗的狀況。畢竟強中自有強中手,而且國中的課業不同於國小,下棋的時間似乎變少了。 終於在國一寒假前的第四屆阿猴盃,捧回了冠軍盃升上五段。 五段之後的目標當然是六段,但是六段可是得五連勝同時計算得分比較,通常一次比賽只有一位能升上六段而已。 兒子有個「壞習慣」五場比賽中,第一戰「試水溫」一定用心戰勝對手。第二戰通常都敗給對手,他說這樣才能激發潛力! 是嗎?回顧他的記錄從初段到五段,只有一場五連勝而已,升五段還和對手打平手,一個拿獎金一個捧獎盃。 到了六段還能如此「激發潛力」?不!那可不行了。 第一場升六段賽報了名,偏偏和奶奶到台中姑姑家玩,回程時才故做驚訝的說:「啊!忘了今天要圍棋賽……」忘了?好小子,報名後未到可能要禁賽囉。 直到國三畢業這六段一直升不上去,接著高中讀的是花蓮慈中,三年來幾乎沒有對奕手談的機會。 這星期回來參加大學入學甄試面談,昨天參加了第十屆的仁愛盃青少年圍棋賽,上個月回來時已經報了名。 哈!果然是「魔咒」啊!第一場以「四角穿心」試水溫打垮了對手,第二場卻以半目之差栽了跟斗,後來雖然連勝三場但仍是「五戰四勝」升不了六段,不過成績結算還有第四名,獎學金一仟元。 兒子說:「一千元連花蓮回來的車錢加報名費都不夠……」。 一旁的老師說:「沒升段下還有得比賽,升了六段就沒得比啦,台灣現在六段人數還不到二十位呢!」 我說:「車錢你老媽給的,報名費我出的,獎學金你贏的,下次再來吧!」 六段?唉!高處不勝寒吶,慢慢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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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珠浦南路
路過珠浦南路魚丸店,旁邊有座令人好奇的建築物,應該是防空洞。但是長方形兩個L型牆面,只有一個可辨識,另一個L面被加蓋的海砂磚屋藏了起來,所以看不出來是防空洞。而完工告示牌應該就是在這一面,今天決定一探究竟,無功不返。 海砂磚屋門沒關,我站在門口張望著,眼角餘光瞥見一位白髮大姊,她一直站在對面房子的大門望著我,我知道機會來了! 「您好,請問這裡面是防空洞嗎?」 「對!」她繼續打量著我。 「可以讓我看看嗎?」 「可以啊!」大姊爽快的答應,倒是有點意外。 這是個雜物收納空間,應該是還地於民後加蓋的。 「請問阿兵哥幫您們蓋防空洞,要付錢嗎?」 「不用,阿兵哥沒有跟我們收錢!」 「這附近這麼多人家,一個夠用嗎?」 「夠啊!有些人自己家裡就有防空洞了!」 「您小時候有在這裡躲過砲彈嗎?」 「不是『小時候』,是『年輕的時候』!」大姐糾正我。 「砲彈真的會打到這邊嗎?」 「當然會,八二三我們金門死了好多好多人,很可憐的……」。 是的,我知道,我相信,謝謝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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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小說連載】 雙鳳玨
原來這道姑不是別人,正是當年在韓綾出生才七天時贈玉之人,姓丁名馥,在河南修武雲台山法慧庵出家,道號晦清。晦清出家前即為燕政賢好友,素以兄妹相稱,出家之後,已少有往來,只是仍互有通信。韓綾出生時,燕紅也剛剛出生不久,長韓綾三天,因韓燕兩家素為通家之好,便約為姊妹。道姑晦清得信贈以玉玦一雙為信物,其上刻有二鳳對望,鳳頭皆向著缺口,一隻鳳尾下刻一「紅」字,另一隻鳳尾下刻一「菱」字,玉玦一雙即為玨,以誌兩家之友誼長存。天啟五年韓昌矩被捕,燕政賢失蹤後,音訊中斷,晦清託人打聽後,得知燕政賢劫獄救友失敗,已下落不明,韓氏一家冤死獄中。 也是天可憐見,半年之後,她路過河間府,因緣際會居然因為這塊玉玦而找到故人之女,思之不勝唏噓。向曹母及韓綾問明情由之後,晦清留下五十兩銀子作為答謝,當即攜韓綾回至雲台山法慧庵。然而因為韓綾畢竟年紀尚幼,對於有人密報以致全家遭難一事仍然懵懂。晦清只能將一身武藝傳授於她,一面打探燕政賢消息,日後若獲知仇人是誰,也好報仇。 在雲台山上兩年半的時間飛快地過去,到得崇禎元年秋後,燕政賢在燕紅目賭之下,在九江被蘇洋正法,而這時韓綾仍在河南雲台山上跟著晦清散人學藝。(四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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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鄉吾鄉,至情至性
有一回妙玲來訊說,總兵署後院木棉花開了,紅豔豔的,像火一樣。湊巧某年也和兩位獅城客在同一空間見證這場美麗,一樣的天台、一樣的樹下。在《屋頂上的少女》書中,這樣相似的畫面不少,我從南洋回鄉尋根,妙玲卻在浯鄉尋覓逝去的曾經,也許走過同樣的空間,徘徊在同樣的畫面,這樣的對比頗有時空恍惚之慨。 妙玲的回憶來自心靈珍藏,我看到的金門巷弄卻是一種時光溢彩。妙玲感歎「時間走得太匆促,時代進步演化也太神速。隨著屎甕成歷史,前清時代的長輩一一作古,紙橐被塑膠袋取代,古老秤錘與木頭櫃檯消逝,麵粉一斤八塊錢的時代不再復返」。 妙玲是我認識的第一位新加坡以外的金門籍作家,因為浯鄉而結緣。七十年代開始,新加坡從鄉村逐漸轉型為現代城市,五十年後,我還在尋找生活過的村落,一點一滴。和妙玲一樣,她「遊走後浦小鎮,安步當車、穿街踅巷,回想、串聯起我歡欣的童少記憶」。我閱讀妙玲的回憶,卻看到金門的過去。因為這種割捨不了的感情,妙玲的第一本書自然不忘承載這些深烙的印記。它像是一部順時間推展的連續劇,從黑白到彩色,沒有刻意編構憑空想像的情節,而是淡淡地,彷彿事不關己,卻是細膩揪心的生活再現。 在輯一「印記」與輯四「浯鄉迷圖」中有太多例子,珠浦北路十二巷出生地、莒光路橫街仔十三號後門紅磚地的童年遊戲場、金城幼稚園的千人糕,軍公教福利處的點券鋪、後浦街路百年老店金源泰……當然不僅這些,還有許多人事物。其中〈像娥這樣的一個女子〉一篇也把觸角伸向南洋,寫一九五○年代毅然遠赴新加坡幫助夫婿的外婆,「初來乍到,夫婿從做苦力開始,再到豬肉攤打工見習,靈光一閃,身為賢內助的她建議,何不賣咖啡試試看?於是,協益咖啡廠在廈門街一百二十八號扎下牢牢的根柢」。為了廈門街一百二十八號,我還私下帶著相機走了一趟,但遍尋不果,或許是找錯了,總之是一場遺憾。 我也被〈沒談成的那場戀愛〉感動,從詩句裡讀到妙玲的至情至性,如果不是她率真的性格,哪有如此深情直白的回憶坦然示眾: 白色鍵盤依附黑色的莊重 愛看你的十指輕巧滑動 紅色晚霞眷戀藍空的純淨 愛聽你的琴聲傾訴認真 直到黑夜漫漫慢慢地來 再翻閱到輯二「女兒書」和輯三「傷離別」時,已不僅僅是感動而是動容了。「女兒書」收錄十二篇文字,寫的是母女情,各種母親對女兒的關愛、擔心、焦憂和盼望都在其中。像七歲的女兒與爸爸失聯,而妙玲不在身邊;像擔心女兒獨自搭公車上學、去畢業旅行,「已然培養出革命情感的紫紅色大背包沒入人群中,一轉眼就不見了身影」的那種悵然,唯有為人母者方能徹底體會。 〈秋蟬〉一文更是道盡一個女人在面對生離死別時的無助,「連續二天,二度進出醫院,妳與妳的父親,一在六樓,一在一樓,卻是不得相見……」「妳的阿公因為胃出血,在三總加護病房……與死神擦身而過」,因為分身乏術而無助、因為皆屬至親而亂分寸。幸好女兒在喪父時的冷靜和貼心緩減了悲痛,她不忘每天提醒媽媽不能哭,還自己告訴了老師這個消息。當讀到老師傳來訊息的內容時,感同身受,想起十四歲喪父的境遇與自己何其相似,我完全被感動了。 寫別離、寫死亡,如此沉重的人生悲痛,在文字裡無聲洶湧,排山倒海接踵而來,匯成一股令人無法招架的激流,眼看家裡男丁凋零,心中生起〈誰來寫春秋〉的悲愴,妙玲的至情至性,充份體現。〈夢見一個鬼〉一文寫道:「對父親的思念之情排山倒海,悲傷不時襲來,在後浦巷弄穿梭中,在麵線糊肉羹麵廣東粥熱氣氤氳間,也在父親生前頻繁進出的捷運站七號出口,在臺北一○一大樓紅橙黃綠藍靛紫燈火明滅變換中」,令人不忍卒聽的心靈剖白。 但我見到的仍舊是一個開朗談笑的妙玲,一個「屋頂上的少女」,她說她從屋頂上下來了,帶給我們一本珍貴的真情記錄,一半是「形似肉骨頭或啞鈴或蝴蝶般的淺黃色島嶼地圖,被四周水藍藍的海包圍著」的浯島吾鄉,一半是「吃一碗廣東粥也會淚眼婆娑」的至情至性。(作者為金門籍新加坡作家/稿費捐金門家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