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暑假，我參加甘肅蘭州大學所舉辦的「敦煌與絲路考古新發現學術考察活動」，我們一行人從桃園機場飛往北京，再從北京飛往蘭州的中川機場，抵達蘭州大學附近的飯店已是燈火輝煌的夜裡。 一、蘭州大學 八月一日到八月三日一共三天是蘭州大學舉辦的「反思與重構：2013年歷史學博士生學術論壇」研討會。歡迎辭由蘭州大學研究生院常務副院長陳熙萌致詞，開幕式由蘭州大學敦煌學研究所所長鄭炳林主持暨主題演講──「敦煌與敦煌學」，台灣南華大學敦煌學研究中心主任鄭阿財教授主講──「敦煌文學的面向及其在中國文學研究的價值」，西北師範大學國學中心主任伏俊璉教授，蘭州大學劉滿等知名敦煌學及絲綢之路研究學者帶來精采的學術報告，讓我們對敦煌學及絲綢之路文化有了進一步的認識。由大陸學者、台灣學者演講，與兩岸研究生的論文發表，揭開敦煌與絲路考古新發現的序幕，也讓這次學術研討會發揮得淋漓盡致，擲地有聲。 這一次的研討會三天總共有五場，從文獻與歷史，藝術、地理與歷史，考古與歷史，文化與歷史。參與的學者有大陸各地的學者、日本學者、台灣學者，個個學富五車，講演有條有理，神態從容自若。從這次研討會的過程中，讓我學習到做學術研究的精神，必須開發出屬於自己對文本的理解，在前人研究結果的基礎上，有自己的心得和想法，學習的路自然而然就開闢出來，學習的著力點也就像大自然變遷一樣，讓人習慣它的存在。 二、須彌山石窟 研討會結束後隔天，我們參觀了甘肅博物館後，再前往寧夏固原北魏至唐朝的須彌山石窟，須彌山位於古代絲綢之路的交通要道，為中國北魏至隋唐時期的石窟，是絲綢之路沿線著名的佛教石窟之一。 三、沙湖 銀川沙湖水天一色，蘆葦沙鷗翔集，動靜若畫。我們搭著古色古香的龍船，經過塊狀、片狀、點狀的蘆葦，天空不時有滑翔翼飛過，一刻光景後抵達沙湖。沙湖是沙漠中湖泊，黃沙環抱翠湖，漫步在細沙中無法健步如飛。豔陽下，我遠視前方的駱駝，有的群坐在沙漠中等待旅客，有的駱駝隊已是十分優閒闊步沙堆，炎熱的夏天，只有水能解渴，補充水分後再出發。沙湖景區以自然為主，常見多種保育類植物、禽鳥，讓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戴勝、環頸雉，前者是金門縣的縣鳥，後者因為人們豢養，已成為金門縣的留鳥了。沙湖有沙有湖，南沙北湖形成強烈的對比，有如塞上明珠，這裡是植物、禽鳥的天堂。駝鈴聲叮咚響起，錚錚鏦鏦，在此處騎駱駝、滑沙的人們玩得不亦樂乎！有的遊客參觀毛澤東像章展覽館，或與他的塑像合影。自然景區少有遮蔽物，燒燙的黃沙，如果光著腳丫子踩在鹽沙般的土堆，有如在傷口上灑鹽。參觀西夏王陵，最後再去銀川市寧夏文物考古所，就結束寧夏的旅程。 走訪武威雷臺漢墓與文廟後，我們抵達了張掖大佛寺，巨大的釋迦牟尼臥佛像長約有三十四點五公尺，肩寬約八公尺，這是中國室內最大木胎泥塑、彩繪金描的睡臥佛。流露著和藹可親的莊嚴慈相，威儀而不怒，微笑而不謔，其背景圖像則為佛涅槃時，其十大弟子隨侍在側。佛寺兩側有一副對聯︰「睡佛長睡睡千年長睡不醒，問者永問問百事永問難明」，趣味橫生又帶點偈語的味道。 四、天下第一雄關─嘉峪關 由於魏晉墓室空間狹小，大家分成三批進入魏晉墓室參觀壁畫，解說員詳細的說明墓室主人是某一位將軍與其夫人，墓室中仿其生前活動的情形，包括空間的配置都有規劃。從飲食起居、農耕牧馬、牧羊、放牛畫工採用透視的手法，寥寥數筆，就勾勒出牧牛成群的景象；農忙採桑、桑葉餵蠶、蠶絲製衣的自足生活；而野宴射箭、宴樂遊戲的動靜手法，墓主人生前出行的威武場面也透過磚畫呈現出來。有一磚畫畫著一人手持木棍，頭戴圓頂尖帽，牽著駱駝向前行走令我印象最深刻，足以了解在西北廣漠的戈壁和沙漠上，從一個綠洲到另一個綠洲，駱駝已成為「絲綢之路」上的重要運輸工具，也被稱為「沙漠之舟」。每一塊磚畫都是寫實生活，流露寫意的人生。磚畫中人物、圖騰表現出主人家生活面貌，主僕關係的尊卑透過人物大小比例躍然紙上。 到了嘉峪關，它位於古絲綢路的中段，也是萬里長城西端的起點。嘉峪關地勢險要，雄偉壯麗，被稱為「天下第一雄關」，與千里之外的「天下第一關」─山海關，遙相呼應，聞名天下。我們腳踏階梯無數層，走訪東西城垣門戶，也走過城牆四方的角樓，南北牆上的敵樓，而尚在進行修護的城牆城門建築，只能遠觀不可褻玩。拜訪文昌閣、關聖帝君、游擊將軍衙門後，我感到最為有趣的是「燕鳴石」，相傳古時，有一對燕子築巢在嘉峪關柔遠門內，一日清早，兩燕飛出，日暮時分，雌燕先返回，等到雄燕返回，城門已經關閉，於是雄燕悲鳴觸牆而死，雌燕傷心欲絕，悲鳴啾啾至死不休，每當有人以石擊牆，就會聽到啾啾燕鳴，似乎是雌燕在向人傾訴著。故事演變到後來，人們便以石子擊牆為出關征戰的軍人祈福；沿襲至今，人們相信在嘉峪關城內，如果聽到燕鳴啾啾，則為一種吉祥的預兆。說時遲那時快，大夥已經排隊要擊石了，我還在看城牆石碑的說明，大夥美女們已經排到第二輪了。 五、敦煌莫高窟 前往敦煌莫高窟是一段重要的人生旅程，而在抵達敦煌之前，一定要品嚐道地的哈密瓜、洋香瓜，從蘭州大學門口的攤販吃到瓜州的瓜果，肯定是我目前吃到最甜、最香、最多水分的哈密瓜。甘肅蘭州大學的魏迎春老師、吳炯炯老師、台灣南華大學的鄭阿財老師、嘉義大學的朱鳳玉老師們，為大夥精挑細選各種顏色的瓜果，有金黃色、珍珠綠、南瓜黃、珍珠白等，販商一顆接著一顆切，趕不上我們四十人吃的速度，鳳玉老師也開始幫忙切。這時候只聽見吃哈密瓜「唰！唰！唰！」，伴隨著瓜果汁液「嘩！嘩！嘩！」，在瓜州吃瓜果不能客氣，慢了就吃不到了。最後試吃哈密瓜乾，欲罷不能，大家順手買了幾包，因為台灣的哈密瓜物以稀為貴，從來沒有聽過、看過哈密瓜乾，所以一定要品嚐。 敦煌夜市裡吃了最貴的一餐，因為我們這一桌的夥伴都沒看價目表，坐下來就隨著服務人員的指令，點頭如搗蒜。吃飽之後，問問另一桌的夥伴，才驚覺荷包大失血，卻為時已晚，這是一次慘痛的經驗，吃飯一定要先看清楚價錢。逛敦煌夜市市集，大夥「團購」買東西，殺價殺到底，也終於談成。否則，走沒兩步路，鐵定會扼腕，悔不當初。 過了敦煌反彈琵琶的地標，敦煌莫高窟就不遠了。八月九日早上前往敦煌莫高窟，當天有開放數個洞窟，走馬看花繞了好幾圈，雖然在敦煌莫高窟停留很久，卻有匆忙赴會的感覺，因為從八月初為甘肅絲綢之路觀光季節，一日觀光客流量約八千多人，我們的腳程也特別的快速。敦煌莫高窟，是我期待已久的旅程，從過往旅人描寫其建築、塑像、壁畫，也只是浮光掠影，只有親身體驗，才能言物道情。唯有在步履維艱，烈陽當空下，感受到撲面而來的黃沙角質，腳踏著粗糙小石子，彷彿踩著流動的嘆息，在我的耳邊縈繞，迴盪在西風裡。走過長長的甬道，高聳入雲的白楊樹，枝幹紛紛向上揚起，綠葉茂密，枝葉亦揚向天際，「莫高窟」藍底燙金三個字，在疏密相間的白楊樹與灰濛冷色系建築顯得亮眼。當我們隨著解說員亦步亦趨，開著冷光手電筒，原本黯淡的四方，頓時明亮起來，眼前的佛陀、菩薩等塑像栩栩如生。 對於洞窟印象較深刻的有數個，第二百五十七窟西壁描繪九色鹿，頌揚佛陀前世為九色鹿救人行善的故事畫，此為本生故事畫。第一百七十二窟為唐代鼎盛時期的顛峰之作，充滿想像力的畫作，而南壁觀無量壽經變圖，描繪阿彌陀佛住的極樂世界，圍繞的眾多菩薩、亭台樓閣、天空、飛天、樂器，樂仙翩翩起舞。第一百五十八窟，為莫高窟最大的佛陀涅槃像，正面橫臥，約有十五點八公尺，佛陀雙眼微睜，面帶微笑，呈現安詳的臥像，後面有十大弟子嚎啕大哭、眾菩薩沉靜，佛陀腳下為篤信佛教的各國國王、王子，他們臉部表情哀傷，自殘的動作表示哀痛逾恆。第九十六窟初唐北大佛，最大的一尊石胎泥塑佛像，高達三十五點五公尺，大佛豐滿的臉龐，神情充滿慈愛。第九十四窟建於晚唐，眼前所見的雕像都是清代重修，而中間放置了一尊道家太上老君的塑像，全景看起來非常突兀，原來清代時陝西人遷移於此，他們篤信道教而在洞窟祭拜太上老君，香火之盛可從被薰黑的洞窟判斷出來。讓我感到訝異是從小在姑媽家看到太上老君的塑像，與眼前這一尊的模樣一樣，不由得令我驚歎！第四十五窟有七尊佛像，氣勢宏偉，塑型精美。最引人注目的是美人菩薩，祂的身體微微傾斜，體態優雅，項頸垂掛瓔珞，披著金黃絲綢衣著下裸露雙腳，據說是將當時理想的女性美與豔麗表現在菩薩身上。這是我最喜歡的一窟，透過佛祖慈愛的眼神，注視著前來禮拜的信徒，弟子的虔誠，菩薩聞聲救苦的形象，以及天王的健壯，組成佛國的世界，充滿沉穩與祥和的氣息。南壁法華經變圖，描繪突厥商人受到山賊的威脅，突厥商人向菩薩祈願，菩薩觀其聲音前來拯救。洞窟的地面磚雕刻著蓮花，象徵「出淤泥而不染」，也意味踏在極樂淨土般的世界。 壁畫顏色紛呈，冷色系與暖色系堆疊，豐富的色彩，給了我一種冷天雨後燦爛千陽的暖意。我們經過漫漫的戈壁灘，經過大漠孤煙的沙漠跋涉後，我的心裡產生極大的反差，燃起奔放、驛動的心。微弱的光圈明滅閃爍，讓我在幽暗的洞窟裡有了方向感。 六、鳴沙山騎駱駝 午後我們到達鳴沙山，黃色米粒狀的沙堆積累而成，據說在晴朗的天氣風停沙靜，會發出絲竹管弦之音；人如果從山頂滑下，沙隨人體頹落，也會發出美妙的聲音；若有興致在夜裡登高下滑，不僅聽到風沙鳴鳴作響，還有可能會看到人體移動引起沙粒摩擦所產生的五彩繽紛火花。鳴沙山的由紅、黃、綠、白、黑五色沙積聚而成，白天風沙不斷，捲起千堆沙，但到了深夜，鳴沙山依舊陡峭，勢如刀刃。我們騎著駱駝沿著鳴沙山走了一圈，遊客如織，大夥互相招著手，識或不識就在相遇的那一刻將時間凝住。 我雙腳走在漫漫黃沙之中，還在尋覓五色沙，此時汗水已蒸發，皮膚已曬紅，當我回過頭看月牙泉，狀似一彎新月，在沙漠的懷抱碧波蕩漾，如我在烈陽下飲了礦泉水般清爽，心曠神怡。 七、新疆 旅程已接近尾聲了，我們到達新疆哈密，參觀回王陵、哈密博物館，隔天走訪高昌古城、火焰山，溫度高達四十三度，我們都堅持要走完全程，看看高昌古城遺址，看看玄奘曾經講經之處，而西遊記裡的火焰山成了著名的地標，夜晚降臨之前參觀吐魯番歷史博物館。八月十二日早上先在吐魯番參觀葡萄園，品嚐葡萄、葡萄乾、葡萄酒，葡萄品種非常多有沙漠紅、紅無核、馬奶子、珍珠綠等。抵達烏魯木齊天山天池後，我們沿著天池路徑走著，曲靜通幽，林映竹雅，尋著瀑布聲走去，初入狹而豁然開朗，清澈的水源與藍天相映，呈現明亮的光度，在回去的路上，遇見要回家的牛群，大家興奮不已，因為新疆的牛隻和常見的不太一樣！八月十三日早上參觀烏魯木齊自治區博物館，下午逛大巴札買喜歡的東西，要貨比三家才不吃虧，但比來比去時間已經過了大半。市集非常大又要比價、殺價，大家都說三小時不夠逛，第一次逛大巴札時間真的要多一些。不過，我看大家手上的戰利品還不少呢！ 新疆吐魯番風大，風大井多乾屍多，風吹石頭砸腦袋，沿途看見風力發電風車排排站。新疆氣候乾旱，陽光特別強，背日的向日葵也是奇景之一，我們在新疆的博物館幾乎都有看到乾屍的展覽，最有名的是距今將近四千年前的「樓蘭美女」，令人嘆為觀止。新疆天氣早晚溫差大，吐魯番運用坎兒井農業灌溉系統，使得種出來的葡萄特別甜，葡萄乾是用晾乾的，採用窗櫺狀的大型櫃晾乾，或是葡萄直接在葡萄枝蔓晾乾。我們在新疆除了有幾次安全檢查，對於銀行門口前站著兩位持槍安全人員，感到驚訝外，大致上感覺很和善。 八、北京回台灣 八月十四日烏魯木齊飛往北京，住過境旅館，晚上大家逛王府井大街。八月十五日北京飛往台灣桃園，下午五點多抵達桃園機場。 結語─感恩之旅 從七月三十一日到八月十五日，我們走訪大陸西北地區的歷史古蹟，這一些城市都是古代絲綢之路的重鎮，是中西文化交流之處。我非常感謝銘傳大學應用中國文學系梁麗玲教授的推薦，還有感謝南華大學的鄭阿財老師、嘉義大學的朱鳳玉老師對我們的照顧。我獨自踏上未知的旅程，卻認識知心的夥伴們。我們從陌生到熟悉，也是因為鄭老師和朱老師帶給我們心靈的安慰，老師們在旅途中，說了許多故事給我們聽，夥伴們還分享台灣各地的美食。這一趟旅程我們能夠平安順心，由衷感謝蘭州大學敦煌學研究所所長鄭炳林、魏迎春老師、吳炯炯老師等人細心的安排。我們在穿越時空的剎那，不用步步為營，因為有您們的叮嚀；在每一個腳步挪移之間站穩腳跟，因為有您們的善解；未來還有未知旅程等著我們去開拓、去完成，因為有您們的祝福，讓我變得更堅強。 古樸的歷史建築矗立，而輝煌的現代建築延伸至一條街，古樸有古意，現代規格化。當有一座城門高聳入雲，或是石碑刻文、銅像矗立在霓虹閃爍的街道，過了一條街，零星小販兜售玉石、項鍊等古玩，有兩小販燒烤著肉串，還能一邊跳著舞，顧客隨之聞香起舞呢！這是發揮創意或是迎合顧客，買賣才能成交！當駕著驢車的商販滿載新鮮哈密瓜、蘋果、葡萄吆喝買賣，我們的腳步隨即停下，不一會兒，商販三輪車上已是空蕩蕩。 城市街道人潮熙來攘往，過綠燈也要眼觀八方，耳朵要豎直，因為喇叭聲隨時揚起，車行駛在公路上，喇叭聲依舊高亢長鳴或疊韻連連。據我觀察，應該是要超前方的車，喇叭長鳴以做為警示作用。十里洋場的城市曾出現在甘肅，在寧夏，在新疆，在北京，但我依舊心繫著敦煌莫高窟，仍然堅信繁華落盡見真淳的永恆。 這一趟文化之旅，讓我體會到歷史的真相與洪流沉澱的軌跡，那曾經是唐代燦爛輝煌的一頁，是當時富貴人家收藏時尚的地方；我仰望著寂寞與荒涼夯土砌成的高昌古城，那曾經有玄奘講經的地方；當時熱鬧輝煌的城市，如今堆疊的空城，塵煙瀰漫，熱浪席捲而來。當我走過古城，不忍再回頭怕感傷、怕掉淚，熾烈的陽光下，感傷的淚水也已乾涸，而我仍期待每一次旅行帶來的驚喜，不論是悲、是喜，都帶給我對生命的體悟。絲路考察之旅，沿途都是駝色的戈壁灘，乾旱的沙漠，草子不生，時而有綠洲點綴其中，變化與趣味，自在其中。戈壁灘、沙漠與廣大草原遞嬗相疊，野連天碧，美不勝收。

  二十分鐘後，秦天抱著希望再量體溫，心一沉，體溫上昇，秦天全身一陣此生未有之焦慮、無助及恐懼感，油然而生。二話不說，立即戴好口罩，也幫兒子戴上小口罩，怕傳染住戶，不敢坐電梯，抱著兒子走樓梯半跑下來，立即開車逕至最近之醫院，到門口，也顧不得形象就大喊：   「發燒！我兒子發燒！…」此時只聽得兒子小聲說道：   「爸！我想睡覺…」   幾經周旋，在指引下，秦天抱著兒子抽血；但偏偏一直找不到血管，平素向來勇敢冷靜的兒子不禁哭：「我要睡覺，爸，很痛…」秦天聞言心如刀割，恨不得以身代之。只好哄著說：   「乖，很快就好了，回家後爸給你買玩具槍。」   「要大的長槍。」眾人聞言不禁哄笑起來。   總算抽血完成，經快篩後證實不是「SARS 」，而是普通感冒，秦天才放下、放下心頭上那塊石頭；那塊巨石！此時才有心思流覽一下週遭，才發覺到這個最大的醫院，此時真的成為「野戰醫院」；幾乎所有設施都搬到室外林蔭下的野戰帳蓬作業。    記得一回到家，秦天立即煮一小口稀飯給兒子墊胃、吃藥，然後幫兒子徹底洗澡消毒，安妥後兒子早已沈睡了。不過臨睡前還不忘交代秦天：「爸！別忘了給我買玩具槍。」秦天也立即洗澡，並將二人衣服加漂白水洗滌。此時秦天何止是心安神寧而已，也才有心情打電話給美娘，告知事情本末，電話那頭只冷冷傳來：「知道了！」

左邊藝能教室後方，隔著走道的矮房子是學校的廚房，西面牆內，另一口水井旁，有一側門可通牆外依地勢築起的土岸，土岸下方是民權路車道。我們中年級學生曾分組在土岸上學種菜，這是勞動服務課的一項。剛開始，大家笨手笨腳的，常常請教老師，或請有些經驗的同學幫忙，從除草，鬆土，播種開始做起，有模有樣的每天勤澆水，定期施水肥，學作小農夫。看到菜籽冒出了芽，長成菜苗，菜葉隨後茁壯，頗有成就感。對植物的生長過程與農作的辛苦，似有些體會。 另一端右邊藝能教室的後方，是一片略高的紅土台地，有矮牆圍著，疏落的植有一些相思樹與苦楝樹。緊挨著教室，有一排類似運動場看台的階梯，同學們偶而在這兒群聚，聊天玩耍，或坐或跳，自由自在。 記得六年級時，學校有一次在這兒舉辦班級合唱比賽，我們六丙的自選曲是德國民謠「再見吧！我的故鄉！」三部合唱，歌詞婉約，旋律動人，多年之後，猶不能忘： 「幽靜地園裡，對我微笑的石榴，玫瑰，百合花，暫時地分手，將來再相見，…    ……再見吧！我的故鄉！再見吧！我的故鄉！我的故鄉，再見吧！」 畢業在即，離別的情緒充滿了每位同學的胸臆，此情此景，怎能輕易忘懷？ 同窗夜讀之樂 六年級時，面臨即將到來的三大考試，畢業考，全縣會考，與金中初中部入學考，大家都有些緊張，無不加緊努力溫習功課，老師們也不斷為大家加油打氣。尤其是全縣會考，那是金門首次對全縣國小六年級學生成績進行全面測試。事先訂下規則，據老師告訴大家，包括: ─命題範圍為三至六年級所有學科，分科測驗。 ─最後成績之評定，以個人三至六年級在校成績與會考成績各佔一定比例計算。 ─全縣排名前十名，可獲保送直升金中初中部。 據後來了解，這次會考為金門首創，之後也未再繼續舉辦。 六下開學，各班開始實施晚自習，放學後，先回家用餐，再到校晚自習。那時候教室沒有電燈，每晚五圓租一盞煤氣燈，燈開始時很亮，但亮度隨時間漸弱，勉強足夠一晚將近三小時晚自習所需。我們都自備小蠟燭，以防光線不足之用。燈下夜讀，不以為苦，但覺有趣，大家頗為珍惜這難得同窗夜讀的時光，讀書效果也不錯。 天氣漸熱，夜讀地點移到教室外，合歡樹下，煤氣燈依舊高掛，各人搬出自己的課桌椅，自選喜歡位置，開始夜讀，導師天天義務陪著我們。初夏夜晚，時有涼風拂過，偌大的操場，煤氣燈下，合歡樹與我們為伴，偶見流螢，亦不覺單調。夜讀中間有休息時間，同學們常群聚談笑，或以自創的徒手比武方式，相互比劃過招，舒展身心，頗能自得其樂。不知大家是否依然記得？世宏，錫南，忠德，國民，長雯，天助，志強，…，我們當年都是同門的「少俠」師兄弟！   學期過半，考期更近，學校騰出老師們的大辦公室，讓六年級全體同學合班上課。這樣的安排，達到相互激勵與共同學習的效果，無形中凝聚了同學們的感情與向上的動力。許多因不同班，平時較少有機會相互熟識的同學，都成了好朋友。對於畢業前這一段機緣，我個人是十分珍惜而心存感激的。 全縣會考的成績公佈，示小大放異彩！除了第九名之外，我們取得其餘全部九個保送名額。丙班有二名入榜，我幸運獲第六名，回淵奪得第八名。對於自己能得此項殊榮，最高興的是能免再經初中入學考試這一關。像平常一樣，每天上學看書做功課，只待暑假到來，可真要好好玩瘋了! 同時準備做一個快樂的中學生。 校園中的樹 從學校大門進來，順著廣場邊的水泥路，繞兩個彎兒，可達高年級教室。廣場居中，路外側是學校圍牆，牆與路間的邊坡甚寬，整齊種植成排的木麻黃樹，間或有幾棵苦楝樹與相思樹。盛夏枝頭，蟬聲一片，嘹亮喧鬧，我較喜歡清晨疏落含蓄的蟬鳴。樹底或有青草茂密，時有小蚱蜢飛躍，夜來偶見螢火點點，在草叢間閃閃不息，像似訴說無比快樂的心情。 牆邊樹下，是獨自朗讀背誦的好地方，同學們常在這兒相互出題考問，或是共同討論。東面中間的牆邊，有門可通隔壁浯江書院的小院子，由圓形拱門進入，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小屋，或許，以前是一間有院子的書房。可惜年久失修，有些陰暗，我們幾乎不進屋子。只在園中拱門附近，或是校內牆邊，帶著自己的課椅，在樹蔭下溫書，怡然自得。 五年級那年植樹節，我們這一屆同學每人在校園中種植第二棵樹苗，並負責照顧。位置在籃球場的東西兩側，有了四年級的經驗，這一次順手而有信心多了。那時候，去年種植的第一棵樹已經茁壯，無須每天澆水照顧，只偶而繞過去看看它。第二棵樹變成一個新的責任與欣喜的期盼，很可惜忘了這前後兩棵親手種的樹名，好像是柳安樹，但無法肯定。 教室前的花圃，是我們的小花園，暖暖冬陽下，午休或下課時間，我們在這兒踢毽子，有趣極了。花圃前方，大操場右邊的合歡樹下，是我們最喜歡，也最熟悉的活動場地。劃地打躲避球，六下在這兒晚自習，………，都是美好的回憶。 那時候，大家很喜歡老師教我們唱舒伯特的歌曲「菩提樹」，我們將這合歡樹當作心中的「菩提樹」，像是自家門前最熟悉的身影，照拂著大家，彼此相依著。   我們這樣唱著： 「井旁邊大門前面，有一棵菩提樹， 我曾在樹蔭底下，做過甜夢無數， 我曾在樹皮上面，刻過寵句無數， 歡樂和痛苦時候，常常走近這樹。 …… 遠離了那地方，依然念念不忘！ ……」 校園中，許多熟悉的樹，都曾在記憶中出現，像是另一位老師或同學，曾經那麼親近，朝夕相處，卻又彼此分別了那麼長的時間，懷念之情，一直寄掛著。 多年後，再回校園，重尋老樹的身影。可惜，大都被新的建築物取代，老合歡樹與苦楝樹都不在了。詫見教室後的老榕樹仍然健在，多鬚的樹身，依然蒼勁，怎不教人欣喜萬分？廣場上的籃球場移走了，邊上，有一排姿態優美，枝椏舒展的樹，當年手植，似在其中？ 回想那年畢業離校的情景，多年之後，我以老樹的話語，道出心情： …… 不知天高地厚的狂狷少年們， 夏日清晨，綠蔭中，向我告別。 一心放眼天下，描繪美麗憧憬！ 立志胸懷萬里，準備張帆遠颺！ 多少日子過去，彷彿昨日一樣， 多少孩子來過，猶如你們當年。 我以對你們的思念， 照拂新來的孩童們。 相信在天涯海角某處， 你們將會不時想起我！ 是的，再見了! 我們的老合歡樹，永遠活在心中的菩提樹！我會不時的想起那些充滿歡笑的歲月，那些圍繞著您的日子。…… 遠離了那地方，依然念念不忘！ 我們的歌 轉眼，從示小畢業五十年了。 得知五十週年同學會的消息，大家都高興期盼著，並準備參加今年十月的盛會。二月底某一天，在台北的同學八，九人，相約小聚，並在仁愛路辦公室敘舊，老同學相見，親切又開心，小時候的記憶，許多校園趣事都是話題，聊不完的童年往事。 那天，大家提議唱唱小時候曾經熟悉的歌，先是那首最難忘的「再見吧！我的故鄉！」 「…… 不要憂傷，不要怕， 暫時道別離話， 我的故鄉，再見吧！ 再見吧! 我的故鄉！ 再見吧! 我的故鄉！ 我的故鄉，再見吧！」 多麼動人! 兒時情景，都到眼前。我們開懷的唱著，夾帶少許當年別離的愁緒：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追憶似水年華的心情，油然而生。熟悉的旋律，訴說常被哼唱，遙遠的「散塔露琪亞」，滿是對故鄉與童年的思念： 「黃昏遠海天邊，薄霧茫茫如煙，  微星疏疏幾點，忽隱又忽現。 ……」 走過漫長歲月，離校越久，對同學會的期盼越深，離家越遠，鄉愁越濃。大家相約，到時候一齊返鄉。頓時，雀躍之心，不下於當年參加學校春遊遠足的心情。通常，遠足前一晚，會興奮得睡不著，天剛亮，急忙起身，整裝完成，帶著媽媽特別準備的餐包，水壺與零嘴，踏著快樂「春遊」的步子出門，到學校，才發現許多同學比自己更早到了。遠足的路上，我們歡唱： 「雲淡風輕，微雨初晴，佳期巧遇良朋， 既結我髮，復整我襟，出遊以寫悠情。 綠蔭如蓋，芳草如茵，此間空氣清新， 歌聲履聲，一程半程，與子偕行偕行。」 優美旋律與懷念情緒之中，大家彷彿回到當年，攜手偕行相伴同遊的春郊。今天，我們邀請全體同學一起唱「我們的歌」，想想，那將是一個多麼溫馨難忘的情景! 那將會把我們帶回無憂無慮的年少時光，老同學歡聚，多少回憶！多少歡笑！ 重尋少年心 踏上春遊的腳步，當年景物如在眼前。壯麗的莒光樓，湖畔陣陣涼風，伴著璀璨夕照。從南門海邊眺望建功嶼，走過退潮後的水路，直達對岸小島。東門外，秀美的浯江溪，淺淺的溪水，快樂同游的小魚兒，細細的沙岸，長滿溪畔的小野莓，或紅或橘，晶瑩飽滿，可口微酸，至今難忘。泛舟美麗的古崗湖上，驚喜連連。經過筆直的中央公路，一路是整齊木麻黃樹的難忘景緻，我們曾全班郊遊步行到瓊林觀賞電影。徒步登上太武山巔，勒石前，延平郡王奕棋處，海印寺前的一泓清泉與青青橘樹，難忘由太武山頂向東遠眺海峽，油然而生的壯闊胸懷。 細數遠足的記憶，令人不勝歡欣。難免不捨逝去的歲月，且喜尚能舊地重遊，景物時遷，卻有近鄉情怯之感。此時心境，有如詩人之叮嚀： 「舊遊無處不堪尋， 無尋處，惟有少年心。」 尋找當年舊遊的足跡，重拾依然躍動的少年心。且讓我們親切的握手，快樂的擁抱，說不完的童年往事，多少相互的思念，問候，期待，與新的約定。且讓我們互祝彼此長遠的幸福，期盼年年相聚今朝。 謹以此文，獻給心中永遠的母校，尊敬的師長們，以及攜手走過那段美好童年歲月，共同成長的同窗好友們。 （寫於2013年 金門示範中心國民學校〔第18屆〕畢業五十週年同學會前夕）

 1. 就只伸出血脈憤張的爪 托著青天 不見首也不見尾的神龍 於9﹑10的月間﹐在空中 書寫著我們不懂的 咄咄 2. 咄咄不是怪事 悲傷的民族看見生死 是點燃了陰陽兩境的火把 剛毅的人民卻讀成了彼此思念 是如一顆紅豆般的化身 而泱泱的中華則直譯為 優美純潔的代表 在喜慶中現身 3. 龍爪到底寫了什麼 生死別離思念喜樂 一個樣貌﹐各自解讀 像面明鏡 映照著潛藏心境 註﹕據農試所李所長表示﹐紅花石蒜是金門代表性的原生花卉之一﹐10年前已繁殖逾廿萬株﹔於9至10月間盛開﹐蔚為金門亮眼的花海景觀。在中國﹐當作是喜慶的紅花﹐花語是「優美純潔」﹐韓人的則變成了「相互思念」﹔唯帶著悲劇性格的日人﹐見其葉落花開﹐花落葉發﹐有著永不相見的孤獨﹐稱為曼珠沙華或彼岸花﹐有著「悲傷回憶」的花語﹐常用於喪禮中。

帆點浪盡後的風仍在海上 跋涉千里後只剩下妳的名字 仍然掛在我的夢裡   午夜妳的微笑在我的胸口裂開 泛黃的相片與妳記憶的淚水 無奈的年代與時間賽跑 隱隱作痛的人間與歲月的塵埃 而渾然不知已漸老去的疤痕 歷史的炮火終於點亮了兩岸 回家的路上 妳說妳看見我的淚光

  「爸！天亮了，該起床了，你不是父親嗎？父親不是要早起早睡嗎？」   秦天好氣又好笑，緊緊抱著這個似懂非懂的兒子。   「快起床；快起來讀書運動。」兒子一臉正經指正起秦天。那模樣正如每個夜晚一樣，這個早熟的兒子每每很快就做好功課，拿起足球：「爸，我功課做好了，要下去玩了，你要下來保護我啊，不要被壞人捉走我…」頭也不回就自行俐落開門下電梯，遠遠傳來：「管理員伯伯，快通知小朋友，小馬來了，叫他們快下來玩…」   有好幾次，滿頭大汗的兒子半途上樓來，一進門就自個拿毛巾胡亂擦汗、喝水。曾經秦天趁著下樓到中庭看他與鄰居小朋友遊戲時，拿毛巾及水給他，小兒子竟說：「爸！不要拿下來，這裡髒，大家都亂喝別人的。」 不過最令秦天不捨、終身難忘的應是「SARS 」那一年吧！   「發燒！」   這個在「SARS 」期間，人人聞之色變的名詞，竟出現在自己心肝兒子上面，秦天驚嚇之餘立即接回來，看到兒子慵懶乏力的樣子，想起昨夜秦天去圍棋社接他的時候，那付精神英挺又自信的樣子：因為圍棋社老板當著秦天父子面稱讚：「你這兒子，太聰明！太厲害了，一教就會，這些大孩子都比不上他！」心裡又急又祈禱只是感冒吧。   一回到家，拿起體溫計再度量體溫，輕微發燒，急忙給他洗個溫水澡、喝水，此時平常精神抖擻的兒子早已昏昏欲睡，秦天調整好冷氣，讓兒子睡下，在旁守候，並跪到窗前祈禱：   若有劫數，弟子秦天願以身代殉！

  一趟時空交織的舊遊旅程 油然而生欣喜的懷念心情 回憶母校求學的年少時光 兼懷當年師友與校園情景 走在上學途中 每次回到故鄉金門，總會找個清晨或傍晚時分，散步到兩所母校看看。我喜歡獨自在校園中漫步，尋思前塵往事，回憶同學好友，當年情景閃過思緒，不時觸動心弦。走過曾經熟悉的土地，儘管眼前景物已與記憶中的校園印象迥異，年少時深刻的影像，依然鮮明。心想，或有校園中的某一方建築或幾株老樹，仍然記得這個離家多年的遊子，少來探望它們，卻時時心繫於此。 母校都在金城城區，比鄰而立，距我出生的家很近。通常，我會先到舊居看看，沿著當年慣常上學的路徑前往。那些熟悉不過的街道巷弄，許多已非當時情景，若見一些記憶中的景物依舊，或是只有自己能認出的影像依稀，總會喜出望外，或是會心一笑。途中，若是巧遇老同學，更會讓我歡喜不已。 小學母校金門示範中心國民小學，現名金城中正國小，座落在金城西門里民權路與珠浦北路口東側，與另一母校金門中學，現名金門高中，對角相望。我在這兩所母校分別就讀小學六年，與初中、高中各三年，度過前後十二年令人懷念年少求學的快樂時光。那段歲月的記憶，不時來到思鄉情緒之中，無數鄉愁感懷的情境裡，點點滴滴，如在眼前。 金城小鎮，巷弄甚多，四通八達，十分有趣。短短不到十分鐘的上學步行路程，可有甚多路徑選擇。通常，我會由東門莒光路舊居後門出發，出巷口，穿過總兵署前廣場，轉入浯江街。早年，那是一條鋪著花崗石板的小巷子，左邊有家貢糖小舖，清晨，由店中飄出的香氣經過，聞著，開心極了。由巷子中段右轉，沿總兵署花園圍牆的另一小巷走出，路旁一方石井，經將軍第，一路都是石板路。穿過後來拓寬的中興路，左邊路口是原正氣中華日報（現為金門日報）的舊址。經一小坡道，前行，右邊是老基督教堂，紅磚建築，石板路面，古樸清爽，漂亮極了。順著路過去是老法院，接著是古浯江書院。再前行，示範國小校門已然在望，校門對面一排老榕樹，是我們放學時，常常駐足、嬉戲片刻的地方。 重回兒時情景 記憶中的示小校園範圍很大，進入校門，迎面是一方大廣場，廣場前有一片草地，路向左右分行進入校園。循草地小路直行，廣場後段，有兩座籃球場並排，第一棟建築就在眼前，「禮，義，廉，恥」共同校訓，四大字高懸於正面牆上。 穿過籃球場，循台階而上，眼前一座操場，中間一圓形花圃，小路依花圃鋪設，可達建築前弧型台階。操場左邊較空曠，右邊有兩棵挺拔的合歡樹，枝葉繁茂，綠茵如蓋，靠花圃的一棵樹形最美，正好在丙班教室前方，是我們經常活動地點。 操場是全校集合活動的主要場地，每天升降旗，師長訓勉，都在這兒舉行。操場前後，靠近主建築與籃球場邊，各有水泥步道分別向左右連接由校門延伸而來的水泥路，教室前整齊的花圃，操場邊不知名的樹，景象宜人。 這棟建築是高年級教室，沿弧型台階拾級而上，左右邊各三教室，中間是老師們的大辦公室與校長室。丙班教室在右邊算起第三間，緊鄰老師辦公室，我們這一班在這間教室待了五、六年級兩年同窗共硯的快樂時光，留下最美好的回憶。 丙班教室右邊隔壁是乙班，最右邊是甲班，丁班教室在老師辦公室的左邊。1957年秋天，我們這一屆同學由一年級一齊入學，升上三年級時，重新編為四個班，由四位新到校的年輕導師帶領四年，直到1963年夏天畢業。 回憶示小校園 校園前後有三排教室，高年級在前，中年級在中間，北面最後一排是低年級教室，東北邊有一座小土丘。四年級那年植樹節，同學每人都曾在土丘上種一棵小樹，同時負責照顧。北面圍牆外是一片地瓜田，深秋時分，土丘上牆邊的芒草高長茂盛，幾乎與我們身高相當，白茫茫一片，像似馬尾的芒花，隨風搖曳，好看極了。我們喜歡以芒草葉的梗子當箭，按住葉子兩邊羽部，順勢推出梗子，讓它隨風射出，有如戰士射箭一般，大家比賽爭先，互道英雄，真是開心極了。 小土丘東側，與原通信所的一片樹林隔牆相望。三年級時，級任導師黃高吉老師住在附近，課後或假日，常邀同學們到通信所小樹林中，教大家唱歌。竹林中，山楂樹下，大家吟唱優美歌曲，師生共度快樂時光，想來，真是令人懷念不已。黃老師一直帶著我們丙班同學到六年級畢業。多年後，老師意外在一次飛機失事中不幸去世，同學們無不傷痛難捨，永念師恩至今。當年，同學們以捐款為恩師在母校設立「黃高吉老師紀念獎學金」，以示對老師無限的懷念。 低年級教室之前，隔著另一片操場，就是中年級教室。操場東側有二沙坑，是上體育課練習跳高跳遠的場地。中年級教室很特別，中間一排教室，每間都有地下室防空洞，各教室中有獨立的地面木板門進出，防空洞內全部相通。對我們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男生來說，那真是一個很好玩的秘密基地。 那段美好的年少時光 中年級教室前的操場，靠近高年級教室後方有二並排的防空洞，幾棵老榕樹矗立在旁，正好為防空洞上方展開一片綠蔭。五、六年級時，我們常會小心翻過教室後面的窗子，跳到防空洞上頭，在老榕樹綠蔭之下，看書或聊天，十分愜意。 再向右，隔著走道是一排矮房子，這兒是保健室與飲水間，前方牆邊有一口水井，我們常在打完籃球後，到井邊打水洗臉，或是等不及熱開水涼了，直接自井中打水喝，清涼甜美極了。 中年級教室兩側各有一列藝能教室，三年丙班教室在最左邊，靠近設有一方乒乓球桌的小圖書室與音樂教室，那是我們合唱團練習的地方。黃老師的桌球打得很好，也教我們打球，同學們常在這兒練球，好不熱鬧。 三年級開始有書法課，我迷上了寫毛筆字，在黃老師的指導下，每天臨摹古代大師書帖，勤練不輟。好像是四年級或五年級時，與錫南、回淵三人，一起代表丙班參加學校書法比賽，竟然包辦了前三名，大家都開心極了。

  月隱星沉， 看得見的，看不見的， 都和夜色融合成一幕黑色背景。 是與非，對與錯， 都成一張張虛偽模糊的輪廓臉龐。 或喜、或怒、或哀、或怨， 如同拾起一本艱澀深邃的人生哲學。 讓一注穿鑿堅若磐巖的涓絲水滴， 竟穿不過滲不透，一片薄如細紗的心網。 讓勢貫寰瀛高亢神韻的呼嘯吶喊， 剎那間，都成了一聲又一聲的無助悲鳴。 所有失焦的、散佚的、沉淪的、粉飾的真理， 將在熾熱純淨的怒焰篝火中，燃起一場黑色革命。 今夜的明月已然西墜， 希望的種子卻已深植心田。 等待， 下一個冬雨綻放的季節來臨。

  都說現代人缺乏運動，總說抽不出時間，沒錯，我就是這種標準的現代人。總是因為睡眠障礙在床上翻來覆去，不久的以前我竟突發奇想，選擇提早起床不賴床了，到住處附近的公園運動，總推說晚上太晚回家沒時間運動，這下早起總行了吧！ 大概因為是秋天的關係，天空泛白的時間跟夏天沒有相差太遠，而且晨起的空氣涼爽舒適，所以下定決心起床並不是難事，突破了起床這艱難的第一關，接下來一切似乎都顯得輕而易舉。公園裡有人跑步，有人打球，有人快走，有人做伸展操，有人跳舞，有人練太極。而我選擇散步，這樣的運動強度對我這種運動菜鳥來說，應該算得上是最好的一種選項了。就這樣一圈一圈又一圈繞著公園慢走，望著天邊逐漸升起的太陽穿透樹蔭灑下來的橘紅光束，一點都沒有疲累的感覺。都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這麼美好的景色和打從心底感到放鬆愜意的心情就是這個意思吧。 時不時天外飛來一筆，但我總留在腦海盤旋，像這樣掌握契機下定決心，然後付諸行動對我來說還真是不容易，因為總是想很多，顧慮很多，擔心很多。有一說是一種習慣的養成需要連續六十六天，我嘗試養成運動習慣竟花不到六十六天就成功，真是意外的收穫！不曉得自己下次還想嘗試甚麼，但如果有那麼一絲絲心動，有了運動這項前例我會認真起而行再一次去嘗試！

  跌跌撞撞，三十多年的作家之夢，依然不清醒。身為業餘文字工作者，品嚐文字煮成鉛字、作品刊出的喜悅，也飽受退稿連連的苦悶，箇中滋味應該是喜愛執筆者所深知。其實，我的寫作投稿，只是尋求苦悶生活的出口，無關名利；如此，當然心境較為坦然。 看到書店擺出多少名家大作，非常羨慕，尤其他們的書很賣座，一版再版，羨煞多少文字工作者。寫作是很費盡心思、吃腦的工作，如果玩票性質還可以，如果要作專業作家，非得才華洋溢不可。國內的寫作園地少又窄，稿費又低，有的甚至還沒有稿酬；所以，能以寫作維生的人，真不容易。尤其現在網路興起，紙本的寫作園地逐漸消失，不少報刊雜誌已沒有副刊版，所以作家之路只是一個夢想，絕非坦途。 社會上各行各業的兼職作家都有，呈現色彩繽紛的景象，可惜，政府及國人未能重視這種文化傳揚的氣息，許多芬芳的花朵，尚未含苞待放即告枯萎，這是我們這個社會文明的宿命吧！這是值得大家再努力的地方，期待有一天，我們可以看到文學如繁花似錦般的燦爛耀眼。 

  時日匆匆過，話說我得以安身立命的住宅已屆21屋齡。快過年了，就興起了重新「粉刷」的念頭。於是外子經友人介紹，敲定了某油漆工程行。是日，老板親自來勘查，預估5個工作天完成。從未經歷過「粉刷工程」的我， 在老公號令下開始全面把家中家具、物品來個「乾坤大挪移」。此刻，我才發現，天啊，粉刷真是個大工程，把家搞得一團亂，簡直就是個福德坑。但為了讓家改頭換面，脫胎換骨有番新氣象，自然得要忍受一時之不便。 11月14日（2012年）開始粉刷，很快的4天過去了，17日下午終於大功告成。眼看著樓下那一面面發黃的牆壁，在油漆師傅們又快又好的粉刷技術下，變的像新入戶似的，著實開心不已。 隔天（18日星期日），兒子趕緊把他房內擠在一堆的東西各自歸位。沒多久後，他匆匆跑下樓問：「媽，我的香水呢？」 「放在桌上ㄚ。」我答著。那瓶有盒裝的香水我是有印象的，一直以來兒子都置放桌上，而在粉刷前收拾物品時，原本我把它平放在抽屜內，後又恐它有縫隙滲出，4天後變空瓶，因此又重新立著放回桌上，沒去收它。 但是，現在兒子在他房內卻「遍尋不著」那盒香水。 當時，我們也沒多想什麼，只當應該是東西太多了，一時找不著吧。 隔兩天，我開始整理我房間，卻赫然發現那「盒裝香水」竟藏身在我黑色收納椅子內。 哇……，真開心，找到兒子的香水了。結果，打開盒蓋一看，哇哩咧，香水盒內空無一物，那有啥香水的影子？ 香水不見了，顯而易見的是被人順手牽羊拿走了。 兒子很生氣，說那是瓶價值三千多元的香水，都還沒用過呢，放在自家桌上，居然就被拿走了。 老公當下把這會「自動移位的香水盒」反映給油漆工程行老板知道，看他對那瓶「跑掉的香水」做何處理？ 而如果你是老板，面對這樣的事情，會如何處置呢？一是積極追查，是誰一時起貪念，拿了香水，只要肯「物歸原主」，既往不究；二是有錢最大，賠錢了事；三是來個抵死不認，信任手下員工的清白，根本沒此事發生；四是大義滅親，查不出，理還亂，乾脆報警交由警察處理。 聰明的讀者，如果您是老板，您選那一項方式？而這油漆工程行老板的老板，他選了那項明智的抉擇，欲知答案，賣個關子，咱下回分曉吧！

  「那不是你的翻版嗎？博覽群籍；不忘運動。」柯明聲高興地回應著。   「我最欣慰的是他樸素及堅毅的個性，前年他生日，我拿2000元給他買運動鞋，你們猜怎著？他說：已有鞋了，一雙腳要穿那麼多鞋做什麼。」秦天談到這個小兒子，不禁眉開眼笑。   記得那年，…應該是兒子幼稚園中班吧！兒子不適，長庚檢查好像是疝氣，醫生建議最好動個小手術。臨進手術房時，因兒子還小，可容許一位大人陪伴，當護士向美娘說：「…嗯，媽媽先進來換無細菌衣」時，只聽兒子大叫：「爸爸！」充滿著無助及驚慌。   「那爸爸進來好了！」護士見狀立即改口，秦天心中又疼又急地走進手術室。莫約一小時左右，一切順利完成，臨床醫師囑咐護士：   「一個小時後，一定要先量體溫，服用紅色藥後，再服白色藥，不要弄錯！」虛弱的兒子緊緊捉住秦天的手，秦天心疼：「好了，不要怕，爸爸在這裡。」   等進了一般病房後，正值護士交接輪班，不等護士開口，躺在床上的兒子竟精神奕奕地對著交接的護士說：   「一定要先量體溫，服用紅色藥後，再服用白色藥，不要弄錯了…」話未完，早已引得滿房一片驚嘆及呼笑聲。不久又見到三、四位小護士快步進來：   「聽說這房有位聰明又帥的小朋友！」在兒子自負神態中，秦天高興又不捨地緊緊抱住兒子。   還記得那年，這個幼稚園大班的小兒子，每每在天剛亮時分，就推醒秦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