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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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讓我再和你相遇﹐我會說……好久不見﹐關於我們
「孫芯芸!我在這!」聽到我的名字從東南方傳出,我看見一個微胖的身軀在跳動加上揮舞四肢,果然,我便朝她走去,越來越接近,我發現在她身旁的是… 「為甚麼是…?」我看到一輛腳踏車。 「妳到底為甚麼來台南?」她用超大的疑問蓋過我的疑問。 「我不是說張…」我話還沒說完。 「我們要先去吃個下午茶還是早午餐呢?」她又用了一個疑問蓋過我的回答。 「妳到底是…」我話又說到一半。 「走上車吧!」這時,她已經跨上腳踏車。我笑了,我只好坐上後座。 我們找了間距離最近且看起來還不錯甜點店,因為陳憬說她真的騎不動了,然後我們就待在裏頭,話題從為甚麼是腳踏車開始足足聊了四個多小時。 過去二○一一年四月 來到台南這個城市兩個月了,我喜歡它跟高雄一樣有著熱情的太陽照耀著,只是比起高雄,我覺得這城市多了古香,讓它有別於其他地方,有種親切感,若要我選擇定居的城市,我會選擇台南。今天七點早起,接到了張樹的電話之後,我匆忙地確定該帶的採訪工具都帶在身上後,立即趕到目的地。 活動一直到一點才結束,真是為難了我的胃,我現在真的好餓,看著現場記者漸漸離去的同時,我也差不多整理好我的工具了,這時有位長相甜美的女孩朝我走來。 「請問你是孫芯芸記者嗎?」她問,她留著一頭短髮,膚色有點偏黑,身高應該快有一百六,黑皮膚令人覺得她是位活潑的人。 「是,我是,怎麼了?」看見她胸前也別著名牌-李佩慈。 「不好意思,我叫李佩慈,也是一名記者,剛剛看妳把相關資料忘在座位上了,所以…」她將一包米白色大信封遞給我,上頭寫著我的名字。 「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居然忘了,謝謝妳喔,對了!我現在肚子超餓的,我想去吃個早午餐要一起嗎?因為我不是台南人,剛從台北下來,目前對這裏還不太熟悉。」真的覺得自己的腦袋越來越健忘了。 「喔,好啊。」她給了我一個微笑。 她果然是一個活潑的人,她說她從小就住在台南,台南有非常多美食,我們便來到她推薦的一間早午餐餐廳裡享用午餐。她說她接下來沒有採訪工作了而我也是,我們便決定坐在裏頭聊天,我們分享各自的工作環境以及一些採訪時有趣的事,擁有共通點讓我們特別投機。 就這麼聊著聊著已經黃昏了,李佩慈邀請我逛夜市,她說一定要逛逛台南的夜市,原因一樣是有超多美食。我們就在夜市裡穿梭著,整個夜市從入口到出口佈滿著我們的足跡。有些人就是會有一種,明明初次見面,卻又帶著讓你一見如故的吸引力。離開夜市之前,我收到了張樹的簡訊: 孫芯芸妳可以接受熱巧克力吧!全辦公室祝妳出差台南一年快樂。 讀完簡訊,我三秒內在心裡咒罵了三十句。我跟李佩慈準備離開夜市了,卻忽然飄起了細雨,雨勢漸漸變大,我們便把包包頂在頭上,匆忙地跑進一家位於街角的咖啡館裡躲雨,抓起衣袖拭去雨水,才發現彼此的樣子真是狼狽,相互大笑了幾聲這才發現店裡只有我們兩位客人。 店裡的左半邊擺放著八張小圓桌,圓桌桌面鑲著零散的琉璃,讓每張桌子都變得獨特,很貼心的,設計了三張圓桌是只擺上一張椅子,是給一個人用餐的客人。另外右半邊是L型的吧檯兼櫃台,吧檯上方有個大黑板,上頭寫著滿滿的餐點名稱,製作餐點的地方就在咖啡館的最底部,四周的牆壁是紅磚頭材質砌成,天花板設計成工業風,裝潢在門的隔壁有扇分成十六格的大落地窗,有種把外面塵囂分成幾格來觀看的樂趣,整個咖啡館是個會讓人覺得舒適的環境。 我突然發現牆上掛著的日曆是今天的日期四月一日,不過有趣的是這張日曆上頭被用粗麥克筆寫上「今天是店長生日」四個大字,我在想這會不會是愚人節的員工開的玩笑,我不禁笑了出來,同時拉李佩慈看這可愛的日曆。 「請問兩位嗎?」突然一個聲音暫停了我跟李佩慈的探索。 「啊?對!兩位,請問還有營業嗎?」我說。在我眼前的是一個笑容靦腆,留著深褐色的稍凌亂頭髮,帶著粗框眼鏡,但是依然可以看見在眼鏡背後有雙炯炯的雙眼的一個大男孩,他帶著炭黑色的圍裙,上頭是白色的字樣寫著:喜歡喝咖啡like drink coffee,我想那應該是店名吧。 「那這邊請吧!」他引領我們到最靠近櫃台的位置,此時四周只有外頭的雨聲加上咖啡館裡時鐘的喀搭聲以及我們三人腳步移動的聲音,我跟李佩慈有一種做了偷窺別人隱私那一類的壞事後,被當事人當場抓到的尷尬感。 「因為妳們是今天最後兩位客人,加上今天是我的生日,所以免費請妳們喝咖啡吧!」他帶著靦腆的笑容愉悅地說著。 「所以…你是店長?今天真的是你生日?」李佩慈突然提高音量的說,而我看見他點點頭回應。 接下來李佩慈跟我就相視而笑持續了大概三十秒之久後,以一種既誠懇又認真的態度祝他生日快樂。這晚,等雨勢變小前,我們三人便在這家店裡聊天,我跟他們分享我同事莊士守、薛泡泡以及鐘花園等人的趣事,聊到最後我們才問了店長的名字。他叫魏奕傑,是個比我想像中還要陽光可愛,身上帶有咖啡香的大男孩。 現在二○一四年四月 昨晚跟陳憬逛夜市,直到一點才回家。而現在,早上七點我必須起床,真的是天人交戰,而且看著我身旁這頭豬熟睡的模樣,我真的覺得老天有夠不公平,不過還是必須認命的下床,一早就接到了張樹的訊息,我人剛好刷牙洗臉完在吃著陳憬冰在冰箱的半條巧克力捲和鮮奶。 早安,記得早餐加上一杯熱可可,今天採訪完後,在今天下午三點之前要整理好mail給我。張樹 收到訊息後我馬上將巧克力捲和鮮奶一起吞下,留了張紙條給陳璟,告訴她我今天不回來吃午餐,我便出門盡早完成這次的任務。 採訪的工作終於告一段落了,我看了手錶,已經下午一點了,想起早上張樹傳來的訊息,我必須在三點之前整理好內容,我便開始在台南尋找個地點讓我來得及在三點之前完稿交給張樹。台南午後的太陽真是直接,陽光強烈的讓人覺得赤裸,這個城市曾經給了我將近一年的獲得與失去,而這獲得和失去的感覺卻在我心中佇足了三年,這三年裡我想像著,在我離開這個城市後你、我、他會不會發生些甚麼變化。過了五分鐘,我發現我已經將摩托車停在街角,我環顧四周有些熟悉的街景,不過空氣中卻瀰漫著事過境遷的味道,再轉過頭我看到一大片分成十六格的大落地窗,下一秒,喜歡喝咖啡五個字就出現在我面前… 或許店面因為歲月而有些斑駁,卻依然如此熟悉,只是,在這個當下我忽然感到尷尬,是想念的畫面讓堅持尷尬了…我推開了那扇門。 過去二○一一年十一月 我來到台南已經第九個月了,在這兩百七十多個日子裡,我已經融入了這個城市,也喜歡我在這城市遇到的每一個人。我依然相當盡責的定期完成我該完成的工作,也關心著辦公室內的新情報,聽張樹說,在我不在的這九個月裡,大手的功力已經升級五包泡麵了,或許在我回去台北後能一起見證一手掌握二十包泡麵的過人之舉。沒有工作之餘,我偶爾找找我的大學同學陳憬,多半時間是和李佩慈還有魏奕傑待在一起,他們帶著我穿梭在台南的每條小巷,像是探索這城市的秘密。 我在台南藏著一個秘密,在四個月前我喜歡上了一位男生。我喜歡他帶著純真的笑容聽著我訴說每一件有趣的事,而當我難過時他會在我面前露齒的發出「咿」的長音,告訴我這叫微笑連鎖效應,就像這樣,慢慢的相處久後,你會發現他做了許多讓人意想不到貼心的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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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莊周
美麗的蝴蝶,可還記得 化蛹以前那段毛毛蟲的日子 奇形怪狀的毛毛蟲,可能想像 破蛹之後那隻花蝴蝶美麗的模樣 自然造化是最最高明的易容術 欺瞞我的心眼 究究竟竟你們不都是源自同一副精卵? 智者開釋 美與醜,喜怒哀樂生老病死俱是表相 但是我仍想參詳,即便是一點點 一點點大化之後的了悟 所以蟲是蝶是我,我是蝶亦是蟲 最後相忘於彼此的睡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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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讓我再和你相遇﹐我會說……好久不見﹐關於我們
現在二○一四年四月 Facebook上的訊息通知,告訴我今天是魏奕傑的生日,看著這則通知,我腦中一片空白。這則訊息,三年來相當盡責的在一樣的時間點上送進我眼裡,而三年來,唯一不變的是我的反應,心像是被揪住了,也許還隱隱作痛但腦袋卻是空白的。看來再也沒什麼好說的,就算我有從未說出口的話那也早已沒有機會了,算了吧。我關閉facebook網頁還有我經營的部落格後,闔上筆電,起身前往廚房泡麥片,我喝了幾口熱呼呼的麥片,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看了幾則社會新聞後,我關上電視,吞下最後一口麥片後,把杯子洗乾淨,整理好我的包包,在拎起鑰匙的同時我的手機響了,上頭顯示:張樹。 「張樹,怎麼?那麼早打電話?」我邊說邊穿上我那雙樺樹棕的牛津鞋。 「芯芸早安啊,你今天能不能南下採訪一些資料?」他說。 「好,可以啊,那在哪?」我回答。 「在台南,詳細地址我再傳line告訴你,那你採訪完後交完稿就可以下班了!對了,先到公司一趟,拿杯熱巧克力再走吧!」他說。我忘了是第幾杯熱巧克力了,但我不曾忘記它的味道。 「台南…」我暫停了我的動作,緩緩的覆誦一遍。 「是的,先這樣,掰掰。」張樹掛上電話。 我看著牆上掛著的日曆,四月一號。 「台南啊。」我呢喃著。 過去二○一一年二月 我住在高雄市的某一個小社區裏頭,一年前為了工作我前往台北,我清楚記得那一天。仗著高雄的好天氣,我抱著前程晴空萬里的希望上台北,沒想到我一到台北沒多久,老天就不給我面子的下起雨來,我一路咒罵到我已經在台北租好的一間小公寓才罷休,因為我真的不喜歡下雨。 最一開始,我想就算離開了高雄,我也不會選擇台北,主要是因為台北的天氣,在我百般思考之後,我想我還是無法包容,但是莫非定律是一種屢試不爽的論證,或許人生就是這樣吧,我還是來了。現在,我已漸漸習慣了這樣陰晴不定的天氣了,出門總會帶上傘,還不能接受的是,我三天兩頭就要再買把新傘,因為只要看到外頭天氣放了晴的同時我也會忘了我的傘。 吞下最後一口麥片後,我把杯子洗乾淨,確認我的第八把雨傘待命的躺在包包裏頭後,拎起鑰匙,準備輾轉搭捷運又搭公車前往雜誌社。推開門,打完卡,我走向我的座位,卻看到張樹迎面而來。 張樹,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我百分之五百的保證他絕對很難讓人相信他就是報社的總編,擁有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高,留著蓬鬆帶有一點自然捲的頭髮,帶著一副復古的圓框眼鏡,穿著簡單的素色襯衫搭配繫著皮帶的短褲,這是他每天的基本搭配,不說我真的會認為他的職業是平面模特兒。他比我大五歲,不過跟我在個性和工作處事上還滿契合的,說話風趣,用詞精闢,說話速度太快,卻剛好配合上台北這樣城市的節奏,只是這點我花了一個月才漸漸習慣。 「孫芯芸good morning!給你,這杯是買一送一的瑞士咖啡。」他伸出握在右手裡的咖啡,這是他第一次給我咖啡。 「張樹,我不喝咖啡的,謝謝你。」我說。 「為甚麼?你還是收下吧!不然很浪費。」我來不及開口拒絕,他就這樣把咖啡塞進我手裡後,走回他的座位。 我無可奈何的接過這杯叫做瑞士的咖啡,我喜歡咖啡的香味,但我不喝咖啡,對我來說多數咖啡都是帶著苦味又偏酸,我聞了手上的瑞士咖啡,有著巧克力的香甜,淺舔了一下,是一種巧克力混合著鮮奶油的味道,不過,我還是把它擱在我桌上的一角,就只讓它默默的飄散著咖啡香。 下午,整個編輯室進行會議,在開會的內容上,我們針對雜誌上的許多細項做了一番討論及整頓,另外大家認為雜誌裡頭需要更不一樣的採訪內容,與剛才熱烈的檢討相比,思考讓環境安靜了下來,張樹在會議室裡來回徘徊。 「要不要到台南做些採訪,台南是一個滿有意思的城市。」張樹突然靈感乍現拍桌大聲地冒出這句話,以至於我們的美術設計花園妹受到驚嚇,整個身體彈起有三十公分高。 「台南?那要待多久?」我努力憋笑地回答。 「對!就是台南,至於多久,出差一年好了,然後採訪內容再以mail的方式交稿。」他提議。 「那要派誰去呢?」問話的是其中一位採訪編輯─大手,會叫大手是因為他的手真的出奇的大。他也確實有個傳奇,就是一隻手能抓穩十包成疊的泡麵,這點曾獲得我們辦公室每個人如雷的掌聲,而他也再繼續挑戰下一個十包。 「那大手、孫芯芸還有泡泡,你們有人要志願出一年差嗎?」張樹面帶偽善的微笑說。 「我不要,我前男友人在台南,我不想到台南。」說這話的是另一個採訪編輯-泡泡,泡泡是她的綽號,跟我同期進入這間雜誌社,會獲得這個綽號是因為她有次在辦公室午睡,打呼的同時居然從嘴裡吹出拳頭那麼大的泡泡,嚇死辦公室所有人,深怕她會越吹越大直到炸毀整間辦公室。 「no,no,no,no。」大手則是將他的頭深埋進他的手掌裡喃喃地說。 「莊士守你也不去!」我對著大手大喊。 「那就決定是妳了,孫芯芸拜託妳了。」張樹對著我一百度鞠躬。 就這樣,傍晚辦公室同仁們揮手歡送加上拉起布條,布條上寫著芯芸法師再見,在他們如此歡樂的氣氛下,我大翻白眼的走出辦公室。 回到家後,「我真的懶得整理行李。」我心想同時咒罵張樹和薛泡泡以及莊士守。 現在二○一四年四月 我真的不喜歡整理行李,三年前張樹知道這點後,這次的採訪就只為期五天,現在,我連鞋都沒脫便走進房裡,面對著衣櫃,簡單地拿出四套衣服加上整理一些必需品之後就算大功告成了,我便打了通電話給我大學時候的好朋友。 「跟你說,我們家總編叫我到台南做採訪,我想說借住妳家幾天。」我邊拉上行李袋的拉鍊邊說著。 「摁…好啊,是很會趕蚊蟲的那位嗎?順便…來台南…玩。」她帶著含糊的聲音回答。 「陳憬!妳是豬嗎?該不會現在還在睡?對,就是他。」我將行李丟到沙發上,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 「…好,我馬上起床,妳快到的時候打個電話,我再去接妳。」她回答,我聽到她同時伸懶腰時所發出的聲音。 「好,掰掰。」我回答。 過了一小時三十分左右我終於到了台南,又來到你的城市,看著手機螢幕上顯示的日期,也顯示了我複雜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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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思
走出尚義機場,映入眼簾的,已然不是卅年以前的光景。從父親的眼神中,我似乎能讀取到如此的文字。 民國七十四年,父親入伍服役,被派遣到前線的金門;民國一○二年九月,我來到了金門大學就讀。我常常戲稱著「我全家都是金馬獎」,也真的是跟金門這座美麗的島,結下了永不解的緣分。 卅年以前,父親從軍之時,還是戒嚴時代,父親的營區在新頭,有時候,為了採購會到山外,那時候的山外,據父親所說,比現在要繁華上百倍,即使當時並沒有昇恆昌。那樣子由「綠林好漢」們充滿的山外,如今,已成了父親的回憶。 但是,依然有著不變的事物。穿過山外的菜市場,後方,是父親記憶最為濃厚、最為溫馨的地方,那是父親乾媽的家。卅年以前,父親認了居於山外的乾媽,然而退伍後,因為曾經搬過家,父親已然無法尋找出此地的地址。民國一○二年,我到金門大學面試時,父親因為突然的腳痛到了山外,因緣促使下,父親依然尋找了一次,卻仍沒有找著;去年三月,我的家人來到金門遊玩,父親依然不死心,這一次,讓他找著了。而這一次前往金門,是為了奔喪。父親的乾奶奶,往生了。 如同至親的骨肉分散了卅年,如今再次相認,從父親和爺爺奶奶的眼神與交談中,流露出的那份喜悅,以及至親的那份溫存,即使當下有些沉默的我,內心也是相當的溫暖。三十年以前,諸多士兵中,並非只有父親會到奶奶的店採購。三十年過去了,回來與奶奶相認的人卻是所剩無幾,父親卻是其中,能讓奶奶卅年都能叫出名字的人。 這樣子緊緊相連的緣分,以及父親那分思親之情,或許說明了,我來到金門就讀大學,並非是偶然,而是必然的吧!正是因為有了父親的願,天意才讓我來協助父親圓滿了這個願。 吃過飯後,奶奶、父親與我散步回到奶奶的家,一路上,奶奶開始訴說著,父親還沒到金門當兵的事情。 這才知道,爺爺和奶奶原本居於古寧頭,為甚麼遷居山外呢?八二三炮戰。一場落彈密集的戰爭,奪去了他們原本的家,以及他們的大兒子。戰爭始終是殘酷的,人命,也已經無法挽回,奶奶笑笑地跟我們說:「我是不幸福的人。」父親馬上就回了:「不會啦,乾媽現在兒孫滿堂,個個事業有成,怎麼會不幸福呢。而且,乾媽還有我一個乾兒子啊!」兩人的言語,透露出的訊息,是如此的令人鼻酸卻備感溫馨。 因隨時可能爆發戰爭而建立起的緣分,雖然中間停留了卅年,卻在同樣的島嶼上,再一次繼續的往未來進行,緣起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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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寫情書
小學時的一位同學,很愛寫情書,送給他喜歡的女生,他天真的舉動,總被全班嘲笑。收到情書的女生,說他字醜、功課差,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還是樂此不疲,直到確定她有男朋友,他才正式宣告放棄。 在每個求學階段,他仍然維持著寫情書的習慣,親自送給人家。不過,他算是有風度的人,只要女生希望他不要再送,他會適可而止,不要給人家困擾。他送情書最久的對象,是另一科系的系花,從大一開始寫,每天不間斷,她從來沒表示拒絕,但也沒有接受他。不過,在畢業典禮的前夕,她接受了他情書裡的要求,和他交往,最後也和他在一起。我替他感到開心,這是他寫情書多年以來,唯一追求成功的對象。她說,她從來沒有看過一個人,對未知的感情可以堅持這麼久,而且,她在情場中也常受傷害,她想選擇一個,會對她好的男生,或許就是這位天天寫情書的人。 當他追求到系花後,還是維持寫情書的習慣,他甚至去參加文藝營和上書法課,希望信裡內容有文采,字跡能像書法家一樣動人。他越寫越帶勁,天天文思泉湧、真情流露,有如李白再世,在婚宴上,賓客品讀一篇篇她所留下的情書,莫不擊節讚嘆,相信他娶得美嬌娘,是實至名歸。 兩人結婚到現在,已過了十年,小孩也進小學,而他仍然筆耕情書,從不間斷。她一直珍藏他的情書,累積了幾十個紙箱,這成為兩人相處時,最寶貴的資產。女生相信,她遇到的,是最完美的情聖,而他的小孩,往後若是碰到愛情的苦惱,眼前就有大師可請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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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折六甲」(Celaka)這個閩語談開去
2014年5月24日,筆者在馬來西亞﹤南洋商報﹥言論版的﹤社論﹥讀了﹤民主殿堂不容褻瀆﹥,開頭首段就披露:「因不滿檳城若斯利德里瑪區州議員雷爾在檳州議會發表講話時稱巫統「該死」(Celaka),本月21日50名檳州巫青團員硬闖檳州議會大肆叫囂,破壞公物,要揪出雷爾,同時發表威脅雷爾人身安全的言論,引起各界矚目……」 這使我即興把這個人所探悉的有關馬來語「該死」(Celaka)的原由及由出處略續處討教如下: 本人於2008年遠赴金門探親,專程拜訪前金門農試所所長李國榮宗長(70餘歲),交談之際,李所長突然出口講一句,「折六甲」,引起我的好奇,令我非追蹤不可。於是,我立時反問李宗長從哪兒學來這幾句「番話」,他指這非「番話」,它原本就是正宗之古閩南話。源自:1.古早婦女流產:哎呀,「折六甲」。2.主將率兵甲征戰失敗,折甲而返:哎呀,「折六甲」。3.現在則演變成「該死」的Celaka「折六甲」。 相傳早在600年前鄭和下南洋經過馬六甲,其中一支隨從的閩南部隊留在當時的馬六甲任事或討生活,而這句古早的閩南方言遂演變成為古城娘惹家庭的口頭禪,自然也被馬來民族接受啦。 同樣的,古閩南語「舒心愜意」,後來也演變成為馬來社會常用的Suka(蘇格)─成為馬來語。 另者:古閩南話「強弩之末,力不能入魯縞」,魯縞已演變成今日馬來話loko(衰老)的意思。在廈門與台灣的閩南居民都把錢幣叫「錢」,然而金門人卻把「錢」稱為「鐳」(Rich),受英語的影響,凡有很多錢的人叫richmen。由此可見古時候的金門人早就在南洋討生活,跟洋人打交道學英語做生意。因此被讚道:「金語精神奮發南邦。門通四海拓商疆。」(寄自新加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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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
直到我黑色的與它銀色的瞳孔 在閣樓窗上重逢 夜才真正開始 心之所託 不僅僅是勇於掙脫黑暗的明亮 更有一種激烈過後的溫柔 流淌至白日盡頭 對大地全然的順從 一點點甜蜜一點點哀愁 睡蓮閉上了眼 晚香玉的香氣將夜提煉至更高純度 風忙著採收樹梢上的光芒 我心中的夜才真正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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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蕾的記憶
我從小住金城,聽阿爸說,在阿公那一代就從水頭老家遷居到金城南門。而金城以前俗稱「後浦」。所以至今大家仍習慣稱金城為「後浦」。 而後浦這個城鎮,等同是金門的代表,金門的行政、文化、商業大都聚集於此。後浦,居民密度高居金門之冠,街道各行各業商店林立,尤其餐館、小吃店幾達十步一家之境界。因而有「在後浦開餐飲業最夯、穩賺不賠」之說。 然事實也是如此。而在百家爭鳴,競爭激烈的眾多美食餐飲、小吃店裡,諸如鹹粥、燒餅、廣東粥、麵線糊、蚵爹、滿煎糕中……,我特獨愛鍾情於麵線糊這一味。 我對麵線糊深濃的記憶,源自於兒時。猶記得,打從上小一起,我們兄弟姐妹在晚上時就各自領取阿爸發的「早點費」。阿爸給的早點費視當天收入而定。有時五角,有時一元。在四○年代,幣值高,一角即可買一顆糖吃。所以,我的五角早點費可買一碗小碗的麵線糊,如是一元,就可買大碗的。 麵線糊其實配料很簡單,煮得軟爛的麵線,加入豬血、海蚵、小腸,適中的調味,再灑上些蔥花,簡單的配料即成就一鍋美味可口的麵線糊。而麵線糊有別於其他小吃的另個優點是它若回鍋煮時仍不失其美味。娜妹也常說,麵線糊越煮越好吃哩!有時我麵線糊買多了,剩下的加一點點水煮滾,當麵線湯喝,一樣很不錯吃哩。麵線糊店營業到中午一點多就打烊休息。所以,有時候我們買來當午餐也很方便。 從小,我們一家都是「文記小吃店」的食客。因為,阿爸第一次帶我們吃麵線糊時,就是到這家來的。從此,我們家七個兄弟姐妹這死忠兼換帖的顧客就沒跳槽過。 每當台灣有親朋好友來訪時,我這地主必定親帶他們到這店品嚐這金門的道地傳統小吃,他們都讚不絕口。就連住台的兄弟、妹妹及女兒,他們一樣忘不了這麵線糊兒時的好滋味。得空回到家鄉時,一定點選這傳統美食吃上數碗,再搭配香酥脆的油條,入口的霎那間,味蕾的記憶,幸福滿足的感覺迅速瀰漫開來。彷彿這樣,才真正有了回到金門家鄉的感覺! 我是四年級前段班。從孩童時五角可買一碗小碗的麵線糊吃到如今的一碗三十五元,歷經超過半世紀時光。「文記小吃店」的招牌在本島依舊屹立不搖,遠近馳名,食客不斷,生意強強滾。麵線糊小吃店,店面不大,而後浦絕大多數的老主顧皆是帶提鍋來買,極少真正在店內享用。以今日注重環保而言,我們在四○年代就在做環保了(因為當年並無免洗碗、筷、湯匙這回事)。阿爸從事的是「白鐵加工」生意,所以會自己做大、中、小各個不同尺寸的不鏽鋼提鍋。因此,當我已能跑腿幫家中買麵線糊回家享用時,老闆一眼瞧見我拿著阿爸自做的提鍋,馬上問著:妳是「圓伯」的女兒喔!顯然,老闆已熟知他顧客群的各行各業,除了經濟效益上顧客是衣食父母外,和顧客間互動閒聊哈拉幾句,時日一久和顧客皆成了朋友。 我曾問阿爸,「文記」是老闆的名字嗎?阿爸說,不是,是老闆父親的名字。老闆父親來自廈門,和我們同姓黃,單名一個「文」字。當年,他用扁擔挑著煮好的兩桶麵線糊,就在他的「聯發白鐵店」走廊叫賣,當日賣完就收攤回家。而當時賣這麵線糊小吃時,整個後浦就只有兩攤小販在賣,不似今日百家爭鳴,如此熱門。後來,現任老闆接手後就改為店面經營,且增加了滷肉飯、蚵ㄚ湯、魚炸、豬頭皮、腸子湯…等項目,讓顧客有更多的選擇。 說到豬頭皮、腸子湯,猶深深記得我上學時和上班後都從老闆家門前經過,老闆娘總坐在小板凳上,面前一個特大號鋁盆內裝滿了豬腸,她永遠不斷的在努力翻攪、清洗著豬腸,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前陣子我和老闆女兒哈拉,問起老闆娘近況,答曰:母親在去年父親忽然往生後不久,也跟著做佛去了。她說,母親也很辛勞,每天凌晨5點當肉販商把豬頭皮、豬腸送到家後,她就開始一天的工作。拔除豬皮上未清理乾淨的豬毛、清洗豬腸、煮豬血……。母親雖從未在店內幫忙店務,但卻是最重要的幕後功臣,真正做到男主外、女主內,分工合作才能使生意立於不墜。算算我遷居西門里也二十多年了,這期間娘家父母亦遷台,我就再沒路過老闆家們前。我心一陣喟嘆,以前這幅天天必見的情景,如今也變成思緒回憶中的停格畫面。 「文記小吃店」的夥計一直是自家子女在店內幫忙。他們從小耳濡目染,自然也練就了一身廚藝功夫,盡得老闆的烹調真傳。「文記小吃店」老闆也是從小看著我們長大的人。及至我結婚後亦認識了我老公(他愛麵線糊勝過愛廣東粥)。我們把麵線糊再繼續買給孩子們吃。現在我有了孫子、孫女,依然繼續買給孫子、女們吃,算來我家已吃到第四代。但小店中老闆那熟悉的身影已不在……。現在,我買麵線糊的任務就交給兒子,而「文記小吃店」亦由老闆子女共同接手經營。 原來,即使是歷經了近半個世紀多的時光,美味也可以這樣一代一代一直傳承飄香著;而顧客也能這樣一代一代一直繼續捧場延續著。 而一直是吃慣了金門麵線糊的我們,台式麵線糊總吃不慣。原來,味蕾的記憶亦有它獨特的堅持。也許是味道對了,也許是時光累積了感情,也許是它的平價。總之,麵線糊的故事仍會繼續下去,而我們簡單的幸福滋味就來自於這麼平凡的國民美食,麵線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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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你也一定可以
對跑步這件事,我抱持著「自我挑戰」心態,完賽遠比成績重要,從去年的11.2K到今年的21K,不是一躍而進,過程也經過了PUMA螢光夜跑14K…等。 零練習的我,以為這一天將會是我忌日,21K有多遠,我從來沒想過有多遠,21K是5K的四倍、11.2K的近二倍,只能有這樣簡單的概念,直到真正完賽,我才知道21K真的是非常遙遠,若是以步行來計1K以最慢的步花上20分鐘,就至少得花上七個小時。 跑前的2天,我姐介紹一個台籍的朋友Doris給我,想說我們可以一起跑半馬。以過往經驗,與其他報名的朋友相比,我從不是她們的對手,剛開始或許還可以一起跑,慢慢的我便會因體力不支而被甩開,慢慢的距離也拉大,再相會時,是朋友在終點處為我加油! 跑前一天,我到金大領賽衣時,身後排了幾個台北來的年輕人,他們之中參賽者只有一人,聽到他們不想浪費時間在排隊上,我主動表示我可以代領,領到後我們再面交,讓他們可以放心的去玩,在黃先生將號碼抄資訊給我後,我們聊了金門美食、旅遊景點、行程建議,隊伍也幾近到我們了,其中我也給Doris發了訊息問是否要代領? 和Doris正式見面是在85度C,我將代她領的賽衣交付于她,也和陪她來的二位朋友聊了天,也極力給他們推廌5K休閒組。在賽程中,Doris告訴我,他的朋友完賽了,在臉書上表示,休閒組非常輕鬆愉快,路程中還經過了海邊,真的是太美了。 馬拉松當日,我和Doris 本來約在衣保區會合,由於當日人數眾多電話一直無法撥通,最後是在起跑後,Doris再致電給我,我們約好在mos會合,那時我對Doris還是有一點陌生,我擔心我認不出她來,但往往你要找的人,總會在人群中給你一個非常完美的微笑,對…是她,Doris,我們便開始一起跑。 在跑程中我問Doris:「妳可以跑幾K不休息?」她說:「7K」。天啊!上次11K我的好友好呆帶我跑3K後,我就喘呼呼的跟她說:「我不行了我要用走的」。一路上我就自己跑跑停停,還多次和我FB未曾見過面的朋友偉琪相遇,也是她給我一個很不一樣的笑容,我才更加確定,對…她是…偉琪。最後我告訴Doris過往經驗,並說:「我試試,如果我真的不行,就請拋下我。」 而我,從不知道我可以跑到8K不休息,一路上和Doris 一會聊天、一會跑步、一會拍照,十分輕鬆愉快。Doris是標準的觀光客,每一個K數的路牌,她都要來上一張合照。經過了慈堤,我還介紹了小金門、廈門,她便站上了慈堤要我給她拍上一張美照。經過了古寧頭,也和重要地標拍照。一路上,她玩的非常愉快,還找了一個APP軟體,說要把我們的跑步過程拍成影片。 到了15K左右,我和Doris腿已經殘的可以,一路上開始走起來了,也差不多這時,所有跑者都飢腸轆轆的,在每一個水站,大家都紛紛問:「有沒有吃的?!」大概是大家的速度太慢了,第一個有食物的站,竟然只剩下餅乾,香蕉都已經被吃光了。第二個有食物的站,大家都紛紛說:「天啊!終於有香蕉了。」服務的工作人員便說:「不知道第幾百人這樣說了。」此時,大家便大聲的笑了。 在最後近1K處,我又跑起來了,大聲吆喝路人甲乙丙跑起來,一個陌生女生便和我跑起來,幾近終點,她問我:要手牽手?那時我已經跑不動了,本想停下來用走的,但她一直回頭看我,我說:「我試試,應該還可以。」最後我還是用跑的撐到終點。 其實完賽,對我也是玩賽。謝謝跑伴Doris,如果沒有她的陪伴,或許我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完成,我也沒辦法跑的這麼愉快。 跑步也是種態度,沒有不可能辦不到的事,只有「要不要」,過程是挑戰,但是當你挑戰成功時,就有莫大的成就,證明了自己的能力。 為努力而喝采,「不放棄,就有希望」,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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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島北路上的十三公里
三月十二日,雨天。聽說星期五回溫,望著外面寒風颯颯,細雨飄飄,還真的不能相信。眉頭一皺,硬著頭皮地穿上雨衣、跨上機車,騁駛不知道第幾次十三公里的環島北路,不知道第幾次的一個人的旅行。 實在太冷了,油門一催想著更快的速度,才能更快地到達十三公里外的金門大學校本部。一如往常地望了望右手邊的金沙水庫,成群的小水鴨游啊游,有些低頭不知道在找些什麼,牠們各個長的不太一樣,到底是誰,等我晚上回宿舍GOOGLE查查。水庫裡還是一片又一片的淤泥小沙灘,缺水中,最近下下雨也是需要的。呵呵,不禁想起宿舍那不中用的熱水器,幸運的話每個晚上都要放一小時的水才會開始有溫的洗澡水可用,細細算一下,金沙宿舍每天都讓一點多噸的冰冰水千頭萬緒的流阿流,嘖嘖,金門缺水還真要負點責任。但想起昨兒個晚上,等了又等,宿舍大廳沸沸揚揚討論著,熱水器又掛點了,關起那刷刷刷的水龍頭,不用洗澡啦。眉頭又一皺,搖了搖頭,再催一下油門,啊!是第一支測速,緊緊地按了一下剎車。 呼,驚險地騎過了警光會館。看見何厝地標的大石頭,映入眼簾的是一望無盡綠油油的小麥田,很可惜天氣不佳,左面是灰濛濛的太武山,不然雲淡風輕的,灑下陽光,很是美麗。一個大下坡,第二支測速。是高坑的大石頭,然後又是一大片無際的小麥。 小麥阿小麥,令人陶醉其中初生的綠色小麥,咦,左面出現了一群古色古香的老房子,小聚落,彷彿穿越時空似的,有機會一定要走進去瞧瞧,好好地看看金門道地的閩南建築,哈,看見第一隻小小風獅爺,這裡是中蘭。啊,這裡得放慢速度,一個大彎道,黃色牌子寫著易肇事路段。然後又是一大片無際的小麥,不遠處出現一個明顯的古代牌坊,上面寫著「欽旌節孝」,每每經過總覺得它講著些什麼歷史,有機會一定要好好聽聽它的故事。繼續小麥陪伴的環島北路,我緊緊又按住了煞車,瓊徑路交叉口,這裡可要小心,大車子砂石車很多。 呼,驚險地過了紅綠燈,哈,是我最喜歡的瓊林風獅爺,紅色披風飄呀飄,雖然陰陰細雨寒流冷天,還是一群剛走完民防坑道的旅行者,對著他拍照,哈哈一定是金門太有魅力,阿風太可愛了。前面是我期盼已久的碉堡圓環,過了它就是木麻黃大道,木麻黃,好有金門的味道。 哈哈,環島北路二段,阿哞阿哞,這段路上好多好帥的牛牛,有些低頭吃著草,有些遠望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還是牠只是發呆著。牠呆著,我嘴角卻上揚微笑了,好可愛啊這副敦厚老實樣,讓我想起了系上老師說的一段笑話。在台灣的小孩們,對於金門這片戰土上總有些無俚頭的疑問,有人問老師,「金門?很可怕耶,聽說有很多的地雷。」老師忍住了大笑回答:「你們知道金門的牛肉乾為什麼這麼有名嗎?因為居民們放牛吃草,如果碰一聲,就做成牛肉乾。所以放心,牛兒走過的地方都是安全的」。想著想著會心一笑,啊,是第三支測速。 抓了一下剎車,放慢速度,一個大下坡,是后盤山的石頭。風好大,機車左搖右晃,再撐一下前頭就是校本部了。眉頭又一皺,催了催油門,經過了頂堡小七,一個大彎道。 大學路,右轉,壽與國同,國立金門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