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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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沉默裡懸溺
又一聲吶喊被埋沒在喧囂聲中, 無常反覆的蒼白地複述, 恍若旋轉、剪開的莫比烏斯環── 無限延伸的大道,實際上通往同個終點, 形成三葉結、反手結,再度相接。 溫暖的關懷,你從中諦視出那沉重的枷鎖, 漩渦裡,牢牢拴緊,它們載浮載沉, 直至笑靨遮蓋不住淚水的劃痕, 再一個我,筆直走向,沒有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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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跛跤鱸鰻
儘管他賣掉祖先遺留下來的田地,靠賭博抽頭與詐賭賺錢,是村裡有名的浪蕩子。而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只要能跟自己心儀的小寡婦一起生活,他一定會改變,一定會為家努力打拼,絕不會辜負她。可是,一切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想法,而且是胡思亂想,並沒有得到她的認可。甚至想以不當的手段來擄獲她,然則未曾考慮到後果,也沒有想過強暴過後的嚴重性,全憑他個人意識形態在作祟。 自從有了不當的意圖後,鱸鰻就經常注意香蓮的行蹤,甚至藉故上山四處走走看看,以瞭解週遭的環境。村人不疑有他,所以並沒有特別在意或去管他。於是他發覺香蓮往往工作完後,總會帶著畚箕到附近的蕃薯田,順便挖些蕃薯挑回家。 這塊蕃薯田地勢較低,土地也較肥沃,加上老天爺的恩賜,有充足的雨水滋潤,所以蕃薯藤長得較茂密,幾乎爬滿它的溝渠。如果有人藏身在裡面,還真不易被發現到。鬼頭鬼腦的鱸鰻,心裡不免盤算著,蕃薯田絕對是一個好地方。一方面較隱蔽,另方面躺在蕃薯藤上辦事,就如同在一張軟綿綿的床上,簡直是上天賜予的禮物。說不定也是老天爺有意成全他們,讓他內心充滿著無數的感恩。 於是他經常在臨近中午時上山,而且躲在附近的樹林裡,除了觀察香蓮的動靜,也準備乘機行動。如果到時她願意配合,他會溫柔體貼地對待她,要是不從,他必須以粗暴的手段來對付她。甚至要先下手為強,非得把她弄到手不可;可不是,肥水不落外人田啊,絕不能讓她被那些北貢兵娶走。(五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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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川畔 流逝的木棧道
(一) 沿著百花川澗溝的滔浪而下 我嗅到老松吶喊著老了卻醉不成 白千層梳理著皺摺讓燈盞熠開了雍容 曾經蹬蹬闊步少了竊語的青春足印 浮出青苔早已失去雨露拼湊的詩句 幾回腐朽殘敗傷痕終究變裝 白蟻不再戀棧伴隨拓印的風雲而去 獨留兩岸幽香的松風寫ㄧ頁狂想曲 工人們捲起袖衣敲下斑駁的棧板 怎也喚不回那些年ㄔ亍回眸 都擠上驪歌列車印記到此一遊 傾聽啁啾千回百轉撩撥慵懶蟬音開鑼 迎著烈焰灑落西北雨彎成一道彩虹 勾勒婆娑倩影的吻趺坐松下 留下「百花川松林步道」碑銘獨自吟哦 也許寒露知曉香郁的棧板將告別 摹寫霧裡背景雕縷窸窣夜吟 颼颼颳起九降風讓陽光穿透檸檬酸的芬芳 這回真的沒了浪漫鋪陳的棧道 木棧道啊!終究也成斷片難以塗鴉 (二) 大理石地板鑄煉著嶄新面貌 以原鄉的夢砌成永無褪色的溫柔 迎來新鮮人的歡笑與詩情 我們每次醒來的腳步很不一樣 南來北往鐫刻著新舊夢縈 俊秀流暢的佳句名言有了佇足的沉吟 那幢巍峨十載譏諷的教研大樓崢嶸登場 百花川畔一齣未完的旅程持續彩排 滔滔澗溝的潺流累了就裸露了苔痕 白鷺鷥喜歡這塹溝幽靜莞薾地浮生 黑冠麻鷺總以地頭蛇姿態凝眺若夢 夜鷺一幅過客標誌煞爽弧形的柔美 綠繡眼成群結黨壓過麻雀領域 惟有喜鵲、野八哥與鴿子各自表述 傾聽涓滴潺沸汩蕩的長河永無歇止 幾個秋冬颯然蕭瑟後捎來翠黛接續 一陣煙雨斜陽後蛙鳴與窸窣競相呼應 松鼠俏皮聲索遊客餽贈織來一幕奇觀 每一株老松吊掛點滴就怕愁成了輓歌 旦夕間我也成「百花川文學步道」上的掠影 (三) 西北雨悠然停駐一闕詩詞落款 夜雨婆娑的燈盞浪漫了光年鋪陳 綴滿滴答迴響於黑色碑銘賞讀 踱蹀於南邊舊憶滄浪的緬懷有誰讀懂 更甭提北邊雕縷的詩句總倉促間閃落 只聞遊客追逐嬉戲的夢徘徊盎然草坪 看哪學子們眼神獨愛考古題的堆疊 怎一個悠然註解雋永詩句的沉吟 太極銅雕嗅著一排老松詮釋否極泰來 文學步道涵蘊八佾舞的傳承 鐫刻著雙連坡上頂尖薈萃的光亮 如日月星辰般燦爛 且來呼吸蔥鬱棧道的芬芳香郁 幾時抹去木棧詩情已然雲煙 如今華麗轉身為眼眸深處的憑弔 嶄新工法設計的步道懷抱詩情畫意 蟬鳴鳥語窸窣聲此起彼落 如同鳳凰花開的振翮遠去 催促西風咆哮裡迎來稚嫩新鮮人 啊!百花川文學步道裡深藏記憶的木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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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 長
班長身材矮壯,尖下巴、三角眼,走起路來屁股扭啊扭的,加上長筒軍靴的鞋底釘了鐵片,老遠就知道他來了。高中畢業後,他沒考上大學,志願進士官隊,結訓後分發到成功嶺當班長。他常揶揄我們說:「大學生?哼!連穿衣吃飯都不會。」民國五十八年,我參加大專學生暑訓,理光頭發軍服編排連隊,成了他的麾下。 一天晚點名,我站在最後一列,後面是片黝暗的樹林,聽訓沒多久,蚊子開始攻擊我的手指,又癢又痛,這癢非抓不可。我維持上半身及手肘不動狀態,慢慢地用不同手指抓癢,心忖:這樣絕不會被發現,正覺暢快淋漓時,突然手掌被重重地抽了一鞭,奇癢換成燒灼般的痛。耳畔響起了班長的喝斥:「革命軍人還怕小小的蚊子。」這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潛行到我身後,手上還多了條鞭子,愈想愈讓人驚悚。 疊棉被困擾我很久,稜角、稜線全要拉出,疊好後要像塊豆腐乾。我拿到了一條新棉被,怎麼整也沒辦法,無論用內務板壓,或用水噴過再捏線,它還是一坨浮腫的麵團。連續幾次疊棉被成績不合格,我遭到禁足處分。例假日,眼看其他同學坐著專車,前往台中市區壓馬路看電影,好生羨慕。倒楣的還在後頭,值星班長嗶嗶的哨音響起,「被禁足的同學注意,三分鐘後戴便帽、取鐮刀,連集合場集合!」這尖銳聲音好熟悉,歪頭一瞥,心中不由暗自叫苦,帶隊的,正是班長。。 隊伍整好後,班長劈頭一頓責罵,隨後喊著:「聽口令,向左……轉,目標靶場,跑步……走。」。由連部到靶場滿遠的,就在此時,隊伍中迸出了不甚清晰的一字國罵。「立定。」班長紅著臉大聲吼著。「誰說的?出列。」幾次追問未果,班長下令隊伍繼續向靶場前進,一面抽絲剝繭想揪出罵髒話者,結果依然未能如願。分配過割草的責任區後,在溽暑的驕陽下,大家默默的揮汗刈草。 此時,班長悄悄地把可疑人選逐一過濾,最終選了三位。在七十五公尺射擊距離的靶溝附近,我不小心割傷了手,當下跟班長報告。 班長說:「下靶溝休息。」並未令我到醫務室裹傷,因為他正忙著處裡剛才那件事。在靶溝內,他問;「是誰說的?」三人都堅決否認說過。「聽口令,一分鐘內卸裝,剩下內褲,開始。」接下來的口令是:「向後……轉,臥倒。」 這次沒人聽命,其中一位囁嚅的說,真的不是我,另外兩人也點頭附和。剎那間,班長跺腳騰空跳躍,用穿著厚重長筒軍靴的雙腳,在空中連續踹向同學的臀部,待他落地的同時,三人已撲倒在地。「沿著靶溝匍匐前進,來回一趟,開始。」班長大吼著。待回到原點時,三人的手肘、膝蓋已皮破血流。我當場被這一幕嚇到不知所措,只想回去割草,向班長報告無礙後,火速離開。不久後,才知道班長是跆拳道黑帶高手。 射擊訓練時,正逢八月大暑,嶺上吹著乾風,夾雜著塵土,讓人喘不過氣。頭頂著熱騰騰的鋼盔,汗水流入眼睛,刺痛難耐。前兩天單兵攻擊在地上爬行,導致手肘破皮的傷口,在烈日下爆出火辣般的疼痛。射擊姿勢中的立射,最讓人難受,因為M1步槍很重。班長常耍詐,當立射口令下達後,故意背著大家,遠眺大肚山,又突襲式的轉身回頭,挑出槍口過低的同學,口中叱道:「打螞蟻啊?全嶺上的螞蟻都被你們打光了。」 「你也在打螞蟻?」「報告班長,沒有。」我同班的一位籃球校隊,高大黑壯的同學回應。「還敢講理由?出列,槍放下。」待槍托底板剛接觸到紅土地,班長倏地發起跆拳道中的「正拳攻擊」,直接往他的胸口招呼,在沉悶的「碰!」一聲後,步槍加體重,如山的身軀倒退了三步。「臥倒!伏地挺身,開始。」 緊急集合的哨音在凌晨響起,班長下令:「三分鐘內全副武裝集合完畢。」聽訓完後的回營途中,右小腿肚上的布綁腿散掉了,等發現時,已不知去向。我心想,非找回來不可,否則後果難以預料。回頭時,昏暗的燈光,黑色的馬路,一列列的隊伍迎面而來,我只能蹲下用摸的。幸好,在人牆的夾縫中,找回躺在地上、皺成一團的綁腿。回到連集合場,隊伍解散前,我還沉浸在僥倖的歡喜中,突然傳來班長冷峻的聲音:「剛才為何脫離隊伍?」我緊張得心臟一陣亂跳,立即承認剛才的失誤,接下來的處罰是,氣喘吁吁的交互蹲跳。 每週取信的時段,多在晚間自習時間,班長似乎換了張臉,點名取信的聲音也不那麼令人恐懼。度日如年,八週的訓練夢魘,即將結束。結訓前一晚,皓月當空,雲淡風輕。班長送給大家的一句話是:「合格士兵的訓練過程有如扭螺絲,愈到後面愈需加大力道,在戰場上才有機會保住性命。」 (寫於退伍50週年/稿費捐大同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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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 水
潮水襲捲而來 「快跑!」 燃燒中的星辰 須臾 潛入水中 闔眼 潮水滲入時間 成就白玫瑰的花季 潮水將至 「快跑!」 我在此處生根 枝椏愈發繁盛 潮水淹沒整個花園 靜謐的日光閃耀 馥郁的芬芳 不為人知 散落一地 枯枝爛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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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島
在島嶼的圓周率.出軌 四月天空夾帶頭頂厚重的雲彩 我以北北東座標找到預期的小徑 暗自磨去陌生的嶙峋稜角 遇見童年夾縫裡的一則拘謹傳說 右轉前方。看見一隻落單麻雀在爬行 猜是適合慢活的遷徙淨土 這塊土地記憶著破碎又有嬉鬧的臉孔 曾經青春在這裡也發芽。也曾是荒原的出口 十三歲離開。一次又一次的歸航和穿越 小小身體藏著故鄉安靜的靈魂 明天或許又有不一樣的版圖交換 但這裡適合安身。適合一個人具體的存在 像流光落在我背後的那些晶瑩詞調 尋常的路況被時間改裝成陌生的懸案 向前朝北。熟悉的屋脊以及遍.地暢通的方向 彷彿心底竄出一道導航的歸宿金光 我終於走入島鄉內核。與過往地景合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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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跛跤鱸鰻
雖然他有先下手為強的……意圖,卻也要有週全的計劃,不能貿然行事。尤其香蓮是一個成年的女人,豈會乖乖地任人糟蹋,所以他必須要有萬全的計畫,不能操之過急,所謂「食緊摃破碗」自有它的道理。或許可利用她在上山工作時下手,因為她經常過了午時,大家都已收工回家,她卻還在辛勤地工作,這何嘗不是一個大好機會。 一旦時機成熟,可趁著四下無人,然後像餓虎撲羊似地,把她撲倒在地。而且那時她已是疲累不堪,甚至飢腸轆轆,餓得發慌,絕對沒有力氣加以反抗。他將扯開她的衣服,……一切由不得她說不或拒絕! 倘若她不從而想呼救,在這四下無人的荒郊野外,又有誰會來替她解圍呢?或許只得乖乖聽他的話,沒有抗拒的餘地。他的想法絕對錯不了,而且成事的機率很高,所以他決定用這種方式來達到目的。 一想起她雪白的肌膚,高聳的酥胸,還有……,簡直讓他口水快流了出來。果真到了兩人繾綣在一起的時刻,相信香蓮這個小寡婦,一定會乖乖就範。說不定久未跟男人燕好的她,在重新享受到性愛的樂趣時,日後勢必會全心全意跟著他,兩人共組幸福美滿的家庭指日可待,這何嘗不是上天賜給他的最好禮物。(五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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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懷一位「活得像樣」的長者
這幾十年來,我何其榮幸有一位亦師、亦友、亦長輩的貴人,從我在教育職場期間,在進德修業方面,時不時給予薰陶、鼓勵、策進、點醒的長者,截至目前為止,很少有人像他那樣,一直默默地導我前進、引我前行,儘管我們的宗教信仰不同,但是因為機緣、師友、宗親、藝文種種的關係,讓彼此因相濡以沫走得越來越近,而這樣的一位長者,卻在六月底,無預警地消失在每天不間斷的「賴」的問候裡,無怨無悔走完了他自許的「活得像樣」的璀璨人生。 六月三十日中午,我正在一家餐廳,和闊別五十一年的馬祖同學促膝聯歡,席間,應邀出席、坐在我右手邊的陳龍安先生語帶感傷的說:「陳昆乾校長走了!」此話一出,頓時如晴天霹靂,我竟當場驚叫了起來,驚魂甫定,他秀出了手機上好友傳給他的噩耗,那時,我不得不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一位備受敬重的教育家,人生停格在六月廿九日中午十一時五十分。 猶記得一年半前,個人自費出版拙著《微風往事憶師友》,我把〈我所了解的陳昆乾老校長〉放在首篇,沒想到這一點點感恩回饋的心意,竟被好友張麗霜小姐識破。我的用意不辯自明,因為那一年是我人生的轉捩點,沒有民國六十六年老校長勾選我加入中正國小團隊,就沒有我此後尚稱平順的教育生涯,而關鍵人物就是一手促成且從不居功的這位教育家。 從我在中正國小受到他的照顧提攜,到承乏述美國小校長的長途電話慰勉鞭策,到轉任柏村國小的親自登門寒暄激勵,到後來內人養病、臥床、大去期間的不時關懷慰問與溫言相勸,到他舉辦書法個展,邀我寫序當貴賓,到郵寄所費不貲的書法專集給我們五個兄弟,到特請蔡榮根學長簽書洛陽紙貴的《狼煙未燼》轉贈予我,到邀我遠赴新北市三芝訪友敘舊,在在都是這一位長者提攜、拉拔晚輩的最具體展現。 在學校裡,他是我的長官,他因知我常會脫口月旦人物的個性,故勉勵我:「人多嘴雜,謹言慎行」,他鼓勵我閒暇時多方閱讀,認真寫作,以充實自己,鼓舞我不畏孤寂、好好培養學生寫作風氣,行有餘力,則盡心盡力把桌球教好,在他的不斷鞭策下,這兩方面的表現,我的耕耘都有目共睹。 在述美、在柏村、在山外住家、在任何時地,只要他有空,他一定不忘拿起手機,就跟我天南地北、閒話家常起來,彼此一聊就是半個小時以上,尤其是內人罹病那段期間,因內人是他在柏村教過的學生,噓寒問暖的次數更是頻繁,他總是一再地勸我看開想開,因為他自己就是過來人,他曾在短時間裡,一連痛失兩位至親的往事,歷歷在目,他勉勵我凡事相信上帝(上天),祂自有最好的安排,在我那手足無措、徬徨無助的三年歲月裡,他的溫言軟語,彷彿隧道盡頭的一道曙光,儘管內人已先我而去將近兩年了,但是我每一想起這一道光,內心深處仍是溫溫暖暖的。 他是山外人,我是夏興人,山外的陳姓居民,大部分是六百年前從夏興遷徙過來的,按照宗族輩分排序,他是廿五世,我是廿九世,假如我的祖父還健在,尚且還要尊稱他一聲宗叔公,但他總是謙虛的要我稱他校長即可,他生前常說:「為學,你能到山外來定居,是祖先牽引著你的雙手而來的,你要格外珍惜!」是的,我能步武先祖的步履前來山外定居,而且一住就住了將近四十年,真的是我此生最值得也最無悔的選擇。 坦白說,在過去的這一年多裡,我所遭受到的生離死別、人間至痛,其心理面、生理面的創傷,可能不亞於老校長,「人同此心,心同此理」,長幼兩人,互相安慰、打氣、送暖、照拂,已成為彼此的生活日常,而今,我驟然痛失一位如此「活得像樣」,最會體察世變、最懂安慰人的長者,教人情何以堪?教我如何能接受? 走筆至此,老校長生前勉勵我的話語,又在我的耳邊不停迴繞:「為學,人生的際遇本就是這樣,容不得我們過分計較,只要我們做好份內的工作,一切盡其在我,直道而行,其他的一切,就交給上天安排吧!」 敬愛的老校長,茲有一事稟報:在您生前,也關愛有加、一再勉勵的舍弟為信,即將於今年的八月一日,接續您的步履,出任中正國小的校長,我在忖想,在同一個宗族內,相隔半個世紀,先後有兩個人能擔綱此重任,豈非天意?故為信恆以戒慎恐懼、臨深履薄的心境面對,原本他想請您親賜墨寶,撥冗書寫「金門縣金城鎮中正國民小學」及「金門中正國小」等學校名銜備用,可惜因您驟然仙逝,只能悵悵然作罷,好在天公疼老實人,「人有善念,天必從之」,他一轉念,竟能在您送給中正國小校長的墨寶中,一字一字擷取,集字而成校名銜,而且拜現代科技之賜,效果竟然還出奇的好。 校齡已逾百歲的中正國小,是您「汗盡血枯注斯校」的發軔點,也是我追隨您有年,盡心盡力的發願點,今者,您的另一位曾姪孫為信,即將步武您奮起高飛的起點,在此揚帆出航,為學斗膽,敢懇請您在天之靈,庇佑這所金門首善之區的學府,再次璀璨世紀,風光啟航。敬祈您永遠關懷的中正莘莘學子,頭角崢嶸,春風榮耀! 在蕪文末了,我想以您的至交--著名詩人林煥彰先生親撰的〈方舟領軍,乘風破浪〉,敬悼金門永遠最年輕的方舟校長--陳昆乾教育家,他在這一首詩中的前兩段所描述的情節,向終其一生活得像樣、活出精采的您致敬! 煥彰先生在詩中說: 我們都是兔子/一生單純/您是老大我是永遠的老二/有事您多擔當;我們兩個兔子兄弟/您愛玩我也好玩/我們一起玩書詩畫/一生都玩得很開心。 敬愛的老校長,這一輩子活得像樣的您,已然活成了典範,今生今世,您已了無遺憾,請您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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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特殊的地景─土耳其地景岩石
在土耳其卡帕多奇亞地區,蘑菇岩、駱駝石還有無以計數各式各樣的岩石,是風化、地震和侵蝕的結果,只要來訪此地,都會為所有巧奪天工的自然地質景象而驚嘆,即使天氣很熱,氣溫很高,但當你到現場時,只會為特殊的地景歡呼,忽略了早已汗流浹背的不適。 從地面平視就已被它們高低起伏、相貌不一的石象畫面給震憾,搭熱氣球從空中俯瞰,映入眼簾的它們,更展現出不同的異國石破天驚風味。 這些地景岩石是來土耳其的人必遊之處,來客絡繹不絕,每位旅人都會在這些特殊地景之前,拍照留影就離開,就是為到此一遊做紀錄,這些外形獨特的岩石可讓觀看的人,用天馬行空的想像力,想像成自己心目中的各式歡喜圖象,就因為大自然神奇的創造力,透過人類的眼睛與思想,藉由奇石異狀呈現它們無以替代的模樣,變成土耳其特有的觀光財收入。 卡帕多奇亞這一區的獨特地貌,讓我和先生讚不絕口,永生難忘,我們也和大部分的觀光客一樣,在豔陽的照耀下,不畏熱氣,拍下一張張美麗的照片,為搭十二小時才到的土耳其旅遊做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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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跛跤鱸鰻
鱸鰻想著想著,嘴角掠過一絲興奮的笑意,即使曾經被她用掃帚頭狠狠地打過,但現在想想,卻也不覺得痛。甚至愈看愈覺得她漂亮,而且還有一份無法形容的熟女之美,簡直迷死他了。於是他又從頭到尾回想了一遍,光是那兩顆走路會晃動的大奶子,還有渾圓微翹的屁股,就足夠把他迷的暈頭轉向,流下愛慕的口水。 當兩人在床上裸裎相見,一旦肌膚碰觸在一起,不管是男是女,生理必然會受到刺激,繼而情緒無法控制,於是一齣精采的好戲終將上演。這齣戲也是成年人不可或缺的重要戲碼,除了滿足性的需求,也擔負著傳宗接代的重責大任。然而,前者才是他夢寐以求的,在他腦海裡浮現的,幾乎都是香蓮的身影,而且全是她貌美的外表、豐滿的身材。每當想起這個漂亮的小寡婦,無不讓他心中怦怦跳。 然而想博取她的好感,或許得花費許多心思和時間,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成事的。為了早日得到她,他必須展現他鱸鰻的智慧,以他強勢的作風和鴨霸的手段,絕對沒有成不了的事。既然這個小寡婦敬酒不吃要吃罰酒,他總得奉陪;倘若想再以掃帚頭打他,他除了會閃躲,也會加以反制,要讓這個小寡婦睜大眼睛看看,他是一條滑溜溜的鱸鰻,不是一隻軟腳蝦。 如果想早日得到她,軟的行不通,就必須用硬的……。一旦讓他得逞,說不定不久肚子就會大起來,在這個保守的農村,一個寡婦挺著大肚子,擺明就是不安於室去「討契兄」,果真如此,不被人家笑死才怪。屆時,既然木已成舟,為了顏面,她沒有不嫁給他的理由,香蓮成為他的老婆已是指日可待。他不僅偷偷地笑著,也暗暗地爽著。(五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