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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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里洞到雅加達──金僑王萬權先生訪談錄
訪談時間:2011年11月19日 訪談地點:雅加達金門會館 家世家庭及返鄉 我的祖籍是金門洋山(營山),父親王秋波(殆1912年出生,生相屬牛),母親鄭坤蘭。祖父王德荷當年從新加坡轉來印尼勿里洞,祖父何時到新加坡,何時來印尼,我不清楚,但我看了《金門王氏族譜》,知道曾祖父明質公傳子有七,祖父德荷公排行第七,除了三伯公德揉留在金門,子孫赴菲律賓或去台灣,其他如大伯公德聚、二伯公德撮、四伯公德抨、五伯公德趁、六伯公德命都也來印尼發展。祖母陳氏,我是華僑第三代,1943年出生,父親和我都出生於勿里洞。外公鄭樹郊是金門吳坑人,1959年去世,外公還有幾位弟弟,如鄭樹清、鄭樹明、鄭樹桐,外婆是印尼原住民,是外公姨太太。上一任福建省主席顏忠誠娶我外公兄弟的女兒鄭含寶老師,我稱顏主席姨丈。 父母生下我們兄弟七人,長兄萬芳已去世,傳子國建。二兄萬炫十多年前在香港,如今去世,傳子國偉。我排行第三,育有男女各一,子國俊改名敬尊,曾赴美國落杉磯讀大學工業管理系,畢業後回印尼在自家貿易公司幫忙,娶朱氏育一男二女。女兒淑瑋,也是赴美國落杉磯讀大學財經科系,現已嫁郭先生,幫夫婿做生意,她在新加坡和美國皆有居留權。四弟萬新去世,傳子有國儀、國傑。五弟萬榕傳子國寶及二位女兒。六弟萬力,有女兒一位。 據說父親未婚前,十幾歲時,祖父曾帶他返鄉,那時應是先到廈門再回金門,但詳情我不清楚。1975年我結婚去台北渡蜜月,去了阿里山、日月潭,也想坐軍機回金門,但手續繁瑣,且要等一週以上,於是我就轉去日本。之後世界金門日第一次和第四次,我都有回金門參加。 父親及我在印尼的奮鬥 家父從小跟著祖父做土產生意,也跟著姑丈賣白米,或從事胡椒、橡膠等物出口貿易,在勿里洞算是大盤商。父親在勿里洞的華校建新學校教過書,後來做華校董事,父親當時就常寄錢回金門,修理祖屋或蓋家廟。我年輕時於1964-1967年,做過外國(如日本、美國)影片進口代理商。1970年開始做玻璃砂事業,在勿里洞開採坡璃砂和黏土(即瓷土),供應印尼玻璃廠原料,黏土可燒製壁磚。日本、澳洲都來投資,挖砂賣到外國。 我也開設過小型巴士公司,汽車從五輛成長到四十幾輛。印尼政府要我出資,協助支援小型運輸,此純屬幫忙性質,方便大家,但後來因動亂,我就收了。1970年在勿里洞開陶瓷工廠K.I.A,有新加坡的技術人員來指導,1976年我搬來雅加達,看到外國壁磚廠改設地磚廠,於是我在雅加達開設了第一家地磚生產工廠。日後想到瓷片磚遲早會被淘汰,於是改做拋光磚,1995年跟瑞士、馬來西亞合股在印尼(NIRO尼羅牌)、馬來西亞新山開設工廠(SANDIMAS金山地公司),現在員工人數加上銷售人員有750多人,工廠佔地有十多甲地。我們現在也做OEM(代工),即由設在越南、中國的工廠生產我們的舊式產品,掛我們的牌子販售,至於新的產品,有的是義大利的師傅設計,由我們自己的工廠生產,這些代工的工廠,設在印度及西班牙,貼我們的招牌,我們都有QC(質量管理),派人在彼處做好品管,我們的產品在商場已建立起品牌,目前已輸出到64個國家,包括台灣。拋光磚算是比較高級的高價磚,以出口為主。 90年代台灣的磁片磚,如冠軍、和成等牌,我都是他們在印尼銷售的大盤商,當時印尼本地的產量不夠。1993年和成牌也想和我合作生產清潔用具(如馬桶等物),但沒談成,後來他們就到中國去投資了。做生意想要成功,必須懂得創新,創新就不會被淘汰。研發部門很重要,要懂得學習,學習是仿製加以改良,中國的模仿能力很強也很快。 我除了幫台灣賣過磁片磚,也幫台灣的朋友來印尼做過水產養殖,但這些都沒賺錢。介紹台南的朋友來印尼生產白貝黑木耳,因為這種黑木耳必須在氣溫攝氏18度生長,台灣冬天只能生產一季。我幫朋友找到雅加達附近的山上,氣候適合生產,車程距離雅加達只要一個鐘頭。但白貝黑木耳的價錢,被一再壓低,就無利可圖了,近年有人在中國生產,以低價搶市場。另外我將引進屏東的朋友來印尼做鰻魚養殖,目前鰻苗價好,全世界都缺貨。過去鰻苗只可抓,無法人工繁殖,如今技術已有突破,大家都想養鰻,我已找到適當地點,這也是印尼第一次有人投資鰻苗加工廠,明年(2012)就要正式引進,希望屆時能順利成功。 我在勿里洞投資了不少土地,我表哥黃進益主席掌握的土地也很多,我的土地有的設置貨倉,有一些目前閒置,曾種過胡椒,日後計劃做養雞場。另外,在勿里洞我投資近百幢的燕屋,燕窩的價格被香港的貿易商控制,近來又受到假燕窩的連累,價格稍跌,大盤商要收購未洗淨的燕窩。目前自己除了僱人照顧燕屋,也以電子儀器遠方監控。養燕除了製造鳥聲來吸引燕子,有的人甚至買燕糞佈置在燕屋中,以吸引燕子築巢;有人做假燕窩來吸引燕子,但究竟有無效果,只有他自己知道。有的華人說養燕沒出息,說:「飼鳥家業潦。」其實此乃倒果為因,有人因家道中衰,子孫沒落,樓房無人居住,燕子入住,他人不明真相,就說養了鳥會使家業潦倒。要知,我們現在養燕,以企業方式經營,又不做缺德事,我們善待燕子,甚至還以空調來侍候燕子,燕子住的地方比人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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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動物園的十五個理由
天氣晴朗少雲,風和日麗 突然想到木柵動物園走走 觀賞孟加拉虎威武淡定的面容 想念長頸鹿咀嚼樹葉的表情 確認大貓熊是不是由工讀生偽裝 檢查大鱷魚的牙齒有沒有蛀牙 那隻笨拙的國王企鵝泳技進步了沒 靠窗坐的那隻金剛猩猩依舊慵懶嗎 觀察無尾熊會不會從樹上掉下來 記錄馬來猴是否擅長打群架 丹頂鶴好像不喜歡來台灣作客 看看亞洲象懾人的超級食量(和驚人的排泄量) 躲在角落的那匹蒙古野馬變得更有自信了沒 比比看河馬還是犀牛身手靈活 對著向遊客盡職地吐舌頭的綠樹蟒做鬼臉 羨慕袋鼠卓越無比的彈跳能力 雙峰駱駝的駝峰其實不是醫不好的腫瘤 是的,此刻我已經站在動物園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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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望
它含著淚 送走浪跡天涯的浪人 期盼著 等待著浪人的歸來 日夜盼望著 盼啊! 盼啊! 浪花遠去了 沙灘厚實了 雨水浸潤了它的身軀 藤蔓圍繞著與它相伴 它在時間的流轉中 老去 頹廢的遙望著 那片看不見的海域 浪人揚帆破浪的身影 在它眼瞳的深處顯現 浪人啊 ! 浪人 你是否記得它等著你的歸來 浪人啊 ! 浪人 回家的路是否還刻劃在你心田 浪人啊 ! 浪人 揚起你的帆吧 ! 讓風帶著你歸來 浪人啊 ! 浪人 帶著你的刀 剷除那沿途上的荊棘 回到它的身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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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走多看多聽多想多笑會長壽
早晨八點,在某展館入口處等候入館的長龍綿延人潮裡,有位神態矍鑠的老先生,腰桿硬朗的排在我前面。見老人家那銀白髮絲下,神眸專注的正看著導覽手冊。 老人家邊看著手冊邊跟著人潮的腳步「健朗爽俐」的前進著。 等候入館的人潮隊伍前進後旋即又停滯了下來。雖是九點開館,但大排長龍且一行又一行的綿延人潮,距離能入館「親眼目睹」到該展覽也還真有得等的。 好奇心理我同老人家聊了開來。 「我今年八十八歲了。香功、太極拳、氣功、外丹功我都練過也全都會。可是最近幾年我最喜愛的運動是走路;因為走路最簡單卻又是『最有趣』!」 「我現在每天最少走五公里路。走路這運動,隨時隨處想走就走,不會受限於場地的問題;而且,最有趣的是,一邊走,一邊看,一邊聽;看行人、看建築、看風景;聽風聲、聽雨聲、聽狗吠貓叫鳥鳴聲、聽人我是是非非的談論聲;太有趣啦。」老人家一口濃重的外省腔意興昂揚的說著「我啊,人生正『起步』呢!快樂的走,快樂的活,快樂的笑;大家都尊稱我是『老笑長』呢!」老人家中氣十足生氣勃勃且似尊笑彌勒般的說著。 「小姐啊,我跟妳說,人啊,不管什麼年紀,一定要往外走,多走,多看,多聽,多想;『故步自封』的人生,絕對是不進步、沒活力的呀!『路是人走出來的』、『要頭腦身體都動才會樂活』……」 「切勿失去走走的欲念,每一天,我都會出門走走……在行走中,往往讓我產生了一些最好的想法與念頭……,然而坐著不動,越是坐著不動,則令人越發感覺不適……,因此,如果我們持續地走走,則凡事會迎刃而解。」-齊克果 八十八歲的老先生,活力十足的「老笑長」,在看展的漫漫等候人潮綿延的長龍裡,神態健朗的侃侃而談著,真讓有此美好機緣得以「聽聞受教」的我,深感歡喜滿懷著:「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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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陽之台
面對日出方向的三坪之台,有如伸出去的向天祈求之方型器皿,開口朝上,常能領受到春夏陽光之挹注,賜予溫熱明亮之映照,無論植栽或人體皆能增添生命能量!這裡的小花小草,也不啻生活中的一種必要點綴,花紅葉綠之色澤,因光照之充足而不缺乏其豐美! 陽台與客廳之間,透光的落地窗,既是內外之區隔,亦不妨礙陽光之悄然入室;由樓外高空投射下來的天光雲影,常能穿越窗玻璃撒落在地板上,自有其美妙之處,也進入了我的雙眼;在落地窗外,我曾感受到晝陽的餘溫,保留到了入夜之後,存留在陽台鋪設的磁磚上,也在植栽的泥土中;那種細微的發現所帶給我的小小喜悅是從未有過的! 我也曾在早睡早起之際輕鬆地踱蹀於此處,內心之寧靜對應著未醒猶寐的城市之靜謐;忽而,悠然望見朝陽初升之情景,其壯麗令我不自禁的讚歎!從暗淡的遠山稜線次第開展的一種光之揮灑,其絢麗遠超乎語言之描述所能及!這狀似鋪天蓋地、無遠弗屆的宏偉景觀,這淌進我猶是惺忪雙眼的初綻之熹微日光,令我憶及兒時所熟讀之「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的古明訓所揭櫫之深遠意含,也是一種積極開朗的處世態度!此顆亮麗恆星對我們依舊是不離不棄的!而我們的時空也是日日追隨著他,我祈望這追隨所帶來的未來也都是美好的! 到了陰雨之夕,窗裡窗外,風雨必須共同度過。每當預知大豪雨之將至,輒在未至之前往返於此隅,撿枯枝拾落葉,掃泥沙除礫石,以期確保疏浚之暢通!畢竟窄坪之居有它應被注意的事項,小地方自有其對應的生存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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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龍果
如趕赴一場嘉年華會 穿上豔紅又誇張舞衣 卻裹的一絲不露 俟 艱難地卸下厚重外衣 才看到豐腴的肉身裡 儘是點點未消的淤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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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我一張身分證
因為一則社會新聞,我才發現掉了身分證。 不常用的證件我都是放在舊皮夾,塞進抽屜的角落,壓住底下一疊重要的證書和文件。平時沒事,身分證一點用處也沒有,我覺得它還比不上健保卡或是駕照來得實用,但是掉了,還是麻煩一件。 所以我上網查明補辦的程序,事先用電話掛失後,挑了一個比較清閒的下午,向單位請假,來到戶政事務所。 制式櫃台的後面端坐一位中年婦女的辦事員,一張圓圓的撲克臉,完全符合我的刻板印象。 婦人接過我遞送進去的申請文件,勉強擠出一絲不太明顯的笑容,看來有些虛假還帶些莫名的詭異。她先是從電腦資料庫裡調出我的檔案,仔細核對一遍護照和戶籍謄本的記載資料,然後她的視線開始穿梭螢幕裡的舊照片、護照、前兩天新拍的兩吋大頭照,還有此時此刻正站在櫃台前的人,也就是我本人,核實四者之中是否有任何一方作偽。她不自覺地用左手的兩指扶扶左眼眶的虛空處,彷彿她還戴著眼鏡,我猜想那該是粗框黑色的大眼鏡。 「最近主管要求,要我們加強確認來辦證的就是本人。」她輕聲地說,我不確定她是不是在向我解釋她這樣過分謹慎的行為。 我衝口而出:「為什麼?」 她欠欠稍嫌豐滿的上半身,挪近玻璃隔板,好像那樣我就可以聽得更清楚,她可以更小聲來說話:「不是聽說上個禮拜抓到的那個殺人犯,在南部的機關,成功矇混過關,補辦了新的身分證,搞得我們的上級單位灰頭土臉。」 「是哦!」我故意誇張地說,好像我也知道那則新聞。 「真搞不懂,怎麼會有人喜歡假冒別人的身分,以為這樣就可以隨便做壞事了嗎?」她恢復原來的位置,又盯了我好幾眼,接著問,「你的髮型怎麼和照片裡的不太一樣?」 由她先前的舉動,我以為我們已經形成一種近似同謀的聯盟,但是她的問話立即讓我明白我想太多了;於是我用近乎沒睡醒的口氣回答:「剛剛坐摩托車,安全帽壓的。」 她不置可否,繼續巡視眼前四個不同時期,或是不同型式的頭像,想再找出一些差異。我想起小時候玩過的一個智力遊戲,就像眼前的婦人正在進行的公事:只是她明不明白櫃台前活生生的這個人,有血有肉,其他的照片、文字或是數字不過是這個人的分身罷了。 「身分證是什麼時候不見的?」她翻一下眼皮。 「不知道。」 「什麼意思?」 「我是說,三天前我想要用身分證時就找不到了,確實的遺失時間我不清楚,反正就是不見了嘛。」 我是實話實說,卻換來她斜眼的瞪視。她冷冷地說:「確定所有的地方都找過了?」我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所以她繼續問話:「那就是不詳囉。所以,究竟是在那裡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 我還是無言,點點頭。她停止說話,低頭寫字,交還我剛剛送進的證件,讓我到休息區,等待補發新的身分證。網友說,他在等待身分證時,有種偷渡客的心情,回想剛剛的過程我倒是有不同的感受。 為什麼會掉了身分證,何時,何地?我再怎麼溯源回想都是一個謎。有人偷了嗎?可是我沒遺失其他的財產或是證件啊;如果是上次去辦手機門號時忘了取回,為什麼貼身的小皮夾和健保卡都在?難道是慶功宴的那一晚,飯店旁的暗巷,有人在我神智不清時打劫,那麼為什麼不趁機劫財劫色,只是偷我一張身分證?不可解,反正就是不見了嘛。 真是夠扯的,上次的新聞報導,一位婦人要辦手機門號時才發現她的信用不良,原因是有人拿她六年前遺失的身分證先去辦了手機和信用卡,欠了一屁股債都未繳清;那位婦人調出原始的申請文件,才發現身分證經過變造,連「役別欄」都改成常備役男。會不會,有人冒用我的身分,辦了護照,潛逃出國,正在陽光燦爛的海灘大肆血拼?看來,我最好再到外交部補辦一張護照比較保險。 我想起昨夜的夢境。我與幾位損友同遊大學的校園,貌似蜥蝪的怪物來襲,將我擊昏,同時擄走男友。清醒後,我召集一幫各具異能的鄉民前往搭救。我們搜索校園的每棟大樓和角落,企圖找出蜥蝪人藏匿的巢穴,可惜毫無所獲。我詢問一些人,終於在一位過去熟識但是現在已經疏遠的女友的透露下,得知蜥蝪人藏身在一個名為「DONECUSE」的大樓;但是我不知道這個地方,所以我又到處問人,一樣未果。恍惚中我在一棟不知名的系館,遇見一位肉壯看似講師身分的男子,男子低聲告知(對了,她長得就像櫃台後面的辦事員),蜥蝪人早已潛伏校園,DONECUSE在第二綜合大樓的「300室」。得知蜥蝪人的祕密基地,我擬好攻堅計劃,打算救出男友。 恍神之際,一位已經上了年紀的女義工遞給我一杯開水,還有剛辦好的身分證,同時提醒我,找到舊證時記得來註銷,免得因為誤用舊證,吃上偽造文書的官司。我口頭稱謝,心裡暗想她實在太多事了。 回到辦公室,我拿出嶄新的身分證,仔細端詳。它的大小如同一般的信用卡,方便放進名片夾來保管;色彩柔和,圖案美觀,還很貼心地護貝,以免誤洗毀損。因為這張卡片的設計如此精美,所以引起我的興趣,我上到政府網站,想要進一步來研究。 首先從身分證的正面來看,除了制式的印刷文字外,它的右方是我新拍的,美美的彩色大頭照,光是為了更新這張照片,花費兩百元和兩個小時的帶薪假都值。照片下方是連結我這一輩子最最重要的一組號碼,除非臨時人腦短路,否則我想我這一生都忘不了它。左方的兩項資料,姓名和出生年月日,關係我的天地人格和宇宙星辰的分佈,可以回溯我的生命歷程,決定現在的性格,當然也預知了我未來的發展。因為它們是這麼重要,所以政府又有體貼的設計,一生裡有兩次的機會可以重新洗盤我的生命;但是為德不卒,我實在不懂,為什麼我不能變更我的出生年月日?另外,性別欄是不是有些多餘?回頭再想,或許還是保留好了,寶瓶世紀的新人類確實是雌雄莫辨。官方網站建議,透光來看,可以觀察到防偽的浮水印和安全線,還有細微的雷射穿孔圖案;摸一摸卡片,有壓凸的圖形,轉動紙卡,還可以看見隱藏的折光圖案、變色油墨,和其他精巧的細節。 翻過卡片的背面,先是父母親的名字,除了證明我是私生子以外,這兩項資料幾乎是用不著的;配偶欄,很重要,但是越來越是形同虛設,就算空白也不能證明對方是不是感情騙子;役別這一欄對我來說是個傷痛的記錄,徒增別人欲言又止,懷疑的眼神,我一樣不明白這個欄位資料的意義;出生地的欄位,它的前身是「籍貫」,我舉雙手雙腳贊成這樣的更新,免得又有人取笑我的體型名不副實,欺世盜名;最後一欄,住址,上面登載的是舊資料,那個地方拆了,建成大樓。我的結論是,背面這些欄位的資料都可以取消。網站上說,如果用十倍的放大鏡來看,這些欄位的分格線是由一排無間隔的英文字構成的;同時,如果現時手邊有驗鈔筆,還可以在紙上看見橘紅色蝴蝶的圖案。 正當我沈迷於這張小小的卡片時,手機鈴響。電話的另一端傳來像似語音的女聲,還帶些雜訊:「中央健保局通知你,依照全民健保法規定,你已違規使用健保卡,健保局將停止你全民健保一切的權益,請立即撥『9』,轉接健保局的服務人員。…」我望著手邊的新身分證,立即察覺這是詐騙電話,想都不想就掛掉電話,視線返回原來的網頁,想再看看有沒有什麼有趣的資訊。約莫幾十分鐘過後,手機又響,我猜想可能是原來的詐騙電話,不過還是接起電話,果如其然。這次我完全不出聲,耐住性子,聽完一遍,還是不出聲,也不掛電話,當然不會摁話機上的「9」鍵,於是同樣的女聲停了幾秒後又再重複相同的說辭,模擬循環播放的語音留言;然後是第三遍,但是只講到一半,對方便突然切斷了。真是不敬業,我心想,起碼也把留言講完,這樣才比較逼真嘛;不過,這次對方至少沒有明顯的口音,算是又進步了一些吧。 轉念至此,我心生一種朦朧的想法,還沒來得及細想,鐵門推開,是生物系的魏助理教授過來問我,要不要到他的研究室看看,他復育的「黃帶枯葉蝶」正要破蛹而出。我想推辭,但是嘴裡卻自動應答:「好,馬上來。」 生物系在四年前更名為「生物技術暨應用生物學系」,為了這個新系名,那時我還取笑過魏助理教授好幾回。不過,現在我反而覺得當時的系主任真是有先見之明。 關掉電腦螢幕時,網頁上的游標正好落在一行字上:辭典解釋,身分是「人的出身、資格或在社會上的地位。」,例辭:「身分不明、身分卑微、暴露身分」。 和魏助理教授穿越兩棟大樓之間的天空過道時,他還在吹噓這次的復育是多麼地困難,我的心思卻飛到了他放在辦公桌底層的背包,還有背包夾層裡的皮夾,以及裡頭的身分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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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豆腐──
臭豆腐臭 臭豆腐香 香香臭臭 臭臭香香 味道濃郁 尋常模樣 油炸滋滋 蒜香浸潤 外酥裡嫩 口口生津 泡菜搭配 爽脆適意 異味襲人 醺然陶醉 粉絲一族 稱之讚之 惡者說臭 臭如腐物 誰家垃圾 忘了傾倒 難以消受 掩鼻嘔吐 愛之極品 厭之賤貨 本色不變 感覺天淵 吾愛其臭 越臭越香 逐臭之夫 海角天涯 嘗新奔來 不亦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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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中的一些小插曲
遊樂區的趣事 一次到一家標榜是國際村的遊樂區玩,裏面有世界各國的表演者,在這裏表演著各國才藝給遊客欣賞,一路上看到有黑的、白的、棕的各種膚色的外國人,穿梭於遊樂區間,讓人彷如置身於異國裏。 中午了,孩子嚷著肚子餓,一家人浩浩盪盪到露天餐廳吃義大利麵,餐廳是採取開放式的,四周沒有圍牆,用樹影遮住熱氣,只有屋頂是類似透明的壓克力板蓋住而已,我們吃著麵的同時,有一小隊外國人組成的樂團,彈奏歌曲給我們聽,差不多四個人左右,有的唱歌、有的拉中提琴、有的演奏豎琴和手風琴,每個人的臉上呈現著溫柔友善的表情,一面吃東西一面聽著歌,那種感覺彷彿是漫遊在歐洲的某個地方裏,浪漫極了,也可以稍微紓解沒辦法出國的遺憾。 雖然聽不懂他們唱的歌詞內容,但是這種氣氛也夠讓人覺得愉快,他們演奏完了,我們全家都拚命的拍手,表示好聽,只是奇怪,他們幾個人一直對著我們這家人微笑,一點也沒要離開的意思,正覺得莫名奇妙時,隔桌的一對情侶掏出一百元給他們,這時我們才恍然大悟,原來聽這個歌是要給小費的,於是也掏出了一百元給他們,他們才說聲謝謝的離開,到別桌繼續演奏,我還以為這是餐廳特地派來唱給我們聽的呢! 自助餐店的摩擦 昨天下午,一如往常的來到這家自助餐店買便當,買完之後,要牽摩托車,一個不小心,我的車頭碰到旁邊的車子,在我還不來及反應的霎那,車子已經倒地了,我把車子扶好時,有個胖胖的年輕女孩,鐵青著臉,不發一語的檢查她的摩托車有沒有怎樣,當她看到摩托車前面黑色圓圓煞車用的手把斷了時,一臉「看妳要怎麼辦?」的架勢在妳眼前。 馬上跑上樓去叫她媽媽,我自知自己闖禍了,當然要負起責任,可是一想到她這種態度,心裏實在很不爽,看到平常笑臉迎人的老闆娘,先跟她道歉,開玩笑的說:「妳女兒很兇喔!」然後我表示要賠她損壞的部分。 想不到她居然提高音量說:「妳把人家的東西用壞了,還要用笑臉對著妳,又不是瘋子,換做妳會這樣嗎?」接著她女兒用著尖銳的高八度在旁邊插嘴:「那是我爸爸買給我十八歲的生日禮物,給人家弄壞不會生氣嗎?」 看到她們母子得理不饒人的模樣,說實在的,我的心裏很不舒服,不過我還是跟她們說要賠償,最後老闆娘還是沒讓我賠錢,回來我就一直在想這件事情,人為什麼會活得不愉快,好像都是這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在作怪,人一碰到不愉快,往往選擇逃避,眼不見為淨,然後讓這種不愉快的感覺一直在心裏累積,到最後為了這些無謂的事來傷害自己。 所以為了排除心裏的疙瘩,今天我還是一如往常的,若無其事的到這家自助餐包便當,老闆娘看到我,很不好意思的說:「我們母女講話比較直,沒什麼惡意啦!」我就說嘛!實在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事,說開了,釋放掉了,就不會累積在心裏成為致命傷。 還好沒有走狗屎運 今天Lu心血來潮說:「阿姨,妳要不要參加我們的夢想之旅?出資買樂透,這次有十億喔!」我二話不說的掏出一百元買希望,對了,兒子昨天踩到狗屎,看能不能託他的福,飛來狗屎運。 就這樣我們懷抱著樂透夢,我們也決定了,中獎了,全部辭職回家,我說我一定要把那些平常壓榨我的主管痛罵一頓,然後瀟灑的揮揮手,本姑娘不幹了,可以吧!我說可是有十億耶!我們有六個人合資,恐怕無法整除喔!Se馬上很慷慨的說那零頭都給妳好了,哇!這麼好,一整天大家都浸淫在充滿希望的歡樂之中。 早上大家趕緊圍在Lu的身旁對獎,雖然大獎被抱走,小獎總有吧!可以當吃喝玩樂的基金,唉,當然是槓龜了,不過Li說我們花了同樣的錢吃一頓,快樂只有一下而已,還怕胖呢,而這個樂透可以讓我們歡樂這麼久。 不過還好沒有走狗屎運,不然可就少了這一群美麗可愛的娘子軍囉!好加在,好加在,所以我們還可以一起奮鬥,一起編織著美夢,一起……。 不再恐懼的日子 那天全家去某個風景名勝區遊玩,中午到一家小店用餐,小店整理得非常乾淨明朗,老闆娘大概六十開外,笑臉迎人,我們用畢時準備離去時,有一年輕肥胖男人從屋子裏出來,對著老闆娘大吼大叫一番之後就離開,正當我們覺得莫名奇妙時,又看見老闆娘的先生抱著個孩子出來,說不到三句話,也是對著老闆娘口出三字經,接著桌上的碗盤一個一個拿起來摔在地上,但是老闆娘仍然是以笑臉面對這一切。 好熟悉的場景,這不是在演電視劇,而是活生生在你眼前演出,孩子看了都嚇住了,我只能帶著他們趕快離開,然後趁機做兩性平等的機會教育,想到每次到選舉時,許多候選人高喊著婦女政策,說什麼要女人撐起半邊天,也開了許多支票,更訂定了兩性平等教育的法令,可是這樣真的能夠讓我們這些女人過著沒有恐懼的日子嗎? 家是一個人的避風港,如果一個人在家裏,還要時時忍受語言上和肢體上的暴力,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所以平常真正該教育的是兩性彼此能夠互相尊重,希望能夠做到疼愛同樣為國和家付出心力的媽媽、太太、小姐、女兒,讓女性們不再過著恐懼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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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火歲月裡的金門悲歌─讀陳長慶的中篇小說《花螺》
每次到金門,探望陳長慶先生必然列在我們的行程表上,作為一項重要的文化項目。探訪陳長慶,意義有三。一是他熱愛文學、創作、開書店,數十年如一日,而我們也辦出版社,熱愛文學,我對寫作也一直不離不棄,情況極為相似,感到很親切:二是他那種爭分奪秒、只爭朝夕的創作精神令人肅然起敬,太值得我們向他學習。有一度,陳延宗先生告訴我,長慶先生甚至在書店裡站著寫!我油然想起了在那拚搏的歲月中,星期天,內子在家看顧小女兒,而我帶兒子到九龍尖沙咀的快餐店,讓兒子在隔壁的遊樂場玩電動遊戲,我就在快餐店、也是站著寫的情景。三是雖然我不全懂,但長慶兄的作品金門鄉土味很重,摻入了大量閩南話,頗有特色,加上他熟悉金門的風土人情,對於像我這樣的半個「番仔」金門籍寫作人,實在很有吸收方面的裨益。 每天都要閱讀電子版《金門日報》,就先後閱讀到陳長慶的長篇連載《了尾仔仔》、《花螺》,非常佩服他那種將原始素材化為中篇、長篇文學小說的本領,在此之前,長慶已經寫了好幾部擲地有聲的長篇了。長慶最善於書寫女性的命運,最善於通過個別女性人物的一生坎坷經歷來反映大時代。《花螺》毫無例外。《花螺》是中篇,字數不算多,但一氣呵成。小說情節簡要,發展緊湊,人物刻畫鮮明突出,心理描述細膩,而文字的運用將作者熟悉的閩南方言和白話融合得天衣無縫,水乳交融。 俄國大師托爾斯泰的巨著《安娜·卡列尼娜》寫上層貴族的孽緣、寫那時代出軌的女性最後臥軌的故事,聽說被譽為世界十大長篇小說的第一位。魯迅的《祥林嫂》則是魯迅《阿Q正傳》之外的力作,寫中國女性如何在男權、父權等幾重封建勢力的壓迫下悲慘地死去。無獨有偶,兩部小說雖然篇幅懸殊,但都多次拍成電影。我忽然想起了一個非常有趣的問題。如論情節,《花螺》兼有上述兩者的情節元素。《花螺》中的女主角花螺也是出軌,命運悲慘;然而她的出軌和時代有關,她的悲慘命運也離不開時代。雖然小說那麼短,好似僅是圍繞花螺和戇牛、老王及兒子煙台的關係、糾葛展開,但卻通過人物命運,寫了整整一個時代,也即金門在戰爭陰影籠罩下的1949年後的幾十年狀況。 那時一大群老兵,在經過一系列緊張的殘酷戰事後,於民國三十八年跟國軍撤退到了台灣,有些就駐守金門。原祖籍山東的老兵老王,本在山東老家有個童養媳妻子春嬌,從小務農,溫柔可愛,戰爭迫使他們生死相別──當他駐紮在金門花螺家附近,擔任了二十七師衛生連伙夫班長(即伙房)。他們廚房每日廢棄的餿水和剩餘物被花螺看中可以用來餵豬。老王協助替她擔送。後來當老王知曉花螺家境不好時,更憐憫之心大起,有意將一些饅頭留下,用蒸巾包好留給她一家吃用。這當兒花螺已經嫁給了綽號「戇牛」的李大條,這個智力有問題的0丈夫每夜索取花螺肉體無度而且將夫妻敦倫的經過一五一十繪聲繪影講述給別聽,縱慾讓他落下了多種病灶。不久已經等同木頭人了,令到花螺常年累月獨守空房,精神寂寞。在撤退到台灣、駐守金門的炊事老班長一次與她在廚房的手兒偶然接觸,雙方情緒起了激烈的反應。老王長期思妻之苦一下在花螺身上找到了替代,花螺那豐滿柔軟的身軀終於讓老王找到了性慾多時被壓抑的突破紓解之口;同樣,渴望得到男性甘露滋潤的花螺,她那乾渴的肉體、需要強壯男體的摟抱和衝擊也得到了解決。他們像乾柴烈火一樣從此不可收拾地在精神和肉體方面都得到了很大滿足及如願以償。這在五十年代的封建風氣中,不要說是發生在軍民之間;縱然在普通的有夫之婦身上,也是不得了了。何況是軍士和普通民女、老兵與良家婦女發生關係?而且還生了名為「煙台」的兒子。小說後半,主要就書寫兒子從不願接受母親出軌生下他這個事實、與父母激烈衝突到最後諒解他們的詳細經過,然而花螺已經受盡社會上的百般歧視。長慶的取材雖然不特殊,但還是頗為大膽和敏感的。雖然比較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莫言欣賞的蘇聯小說(拍成電影)《第四十一個》之「離經叛道」沒有走得那麼遠、也更可以理解。所謂軍愛民、民愛軍嘛,愛到上床、靈肉合一、死去活來,也符合人性的初衷;《第四十一個》中的女紅軍俘虜到男德軍、流落到荒島,談起戀愛,男德軍的藍眼睛令女紅軍的靈魂再也收不住,敵我間的兩人終於發生了性關係。最終德軍的船來到,德國俊兵向海邊跑去,女紅軍不得已將他射殺。這部作品莫言大為激賞,稱讚符合人性,還建議結尾可以改一下,最好讓他們生下孩子;而此部小說和電影在大陸過去長期遭到批判。《花螺》的寫作又使我想到了長慶另一本書《特約茶室》,想到國民黨實行軍妓制度並公開化實在是勇敢的舉措。《《花螺》一書(頁55)寫老王和花螺「盡情享受魚水之歡的同時」有一段精彩的對花螺的性心理描述,似乎語意雙關:「花螺再也受不了老王深入淺出的熟練技巧。因此,她不斷地喘息吐氣,內心不停地吶喊呼喚,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死,鐵定會死。而這種死,不就好比英勇的戰士戰死在沙場那麼地轟轟烈烈麼?能為國犧牲,為國捐軀,更是沒有遺憾。沒有怨尤。」這一段描寫令我們油然想起到小徑的」特約茶室展示館「時裡面的一對對聯,也是讚頌女子獻身精神的;「小女子獻身家國敞蓬門 大丈夫拚命沙場磨長槍」,橫幅是「捨身報國」四個字。雖然花螺和老王的性愛是很自然的人性流露和需求、是生理和心理的按耐不住的一起融合和大爆發,但其中花螺有沒有這種「為國捐軀」的心理成分就很難說了。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吧! 回顧如今很多出洋落番的金門鄉親和其他籍貫的華人,出洋之前多數在家鄉有了妻子甚至兒女,可是在異鄉土地奮鬥多年,因謀生關係一直身不由己,無法回鄉,思鄉之苦、身邊乏人照顧,與異鄉女性接觸而日久生情,又娶一個老婆也屬人情之常。甚至娶了原住民女子(俗稱番婆)也不出奇。老炊事班長老王血氣方剛,遠離老家山東八千里雲和月,有家歸不得,從此生死兩茫茫,就近被花螺所吸引,犯了男人容易犯的錯誤,然而他是大男人,有情有義,花螺珠胎暗結之後,他也毅然負起責任,接受現實。如果沒有國共戰爭,沒有中華民族在四十年代的大分裂,也就不存在花螺的故事。因此《花螺》是現實主義之作,是一曲金門戰火的時代悲歌,為金門的歷史留下了成功的文學記錄。 在小說中,從第45頁到46頁有一段花螺性心理的具體生動的描寫,從第52頁到55頁又有一段較長篇幅的、較詳細的老王和花螺性愛過程的描寫,曾經遭到一些衛道士者流的責難。長慶義正嚴詞地在在附錄長文《花螺本無過,何故惹塵埃》裡加以回答,寫得好!性愛,是人性的一部分,在文學作品中,性愛以前在中國大陸的文學作品中一直遭到嚴禁,一律視為洪水猛獸。殊不知性愛也是人性,也是人的慾望的一部分。莫言就說過只要人們和世界發生的,就可以寫,端看需要,不是沒有節制地胡亂寫一通。記得白先勇寫《玉卿嫂》,當中也有很大膽露骨的性愛描寫,那也是情節需要,因為那種姐弟般的戀愛心理必須和那種佔有欲很強的性愛形式結合起來寫才有力。何況《花螺》女子的命運始於一次無法壓制的性爆發。如何可以不寫呢?花螺和老王那種互相強烈需要的性愛符合特殊的環境年代,更需要詳加描述。寫他們從極度歡樂跌到極度的後悔,寫他們一次又一次的纏綿到結出煙台這個苦果。因此他們之間的性愛,在長慶筆下 不能不詳加描繪了,正是他們的一時之快,引發他們 欲罷不能的結合,造成戰火紛飛年月在人們身上的後遺症。應該說,這樣的題材是很典型很有代表性的。也因此,批評小說中的性愛是太沒理由了,何況,老王和花螺間的肉體關係並非僅是一次,而是數不清多少次;長慶兄詳細描寫了第一次,像是作為個案或標本解剖一次又有什麼不可呢?自此以後,小說沒有再涉及或重複,可見作者的態度其實是很嚴肅的。在二十一世紀,只要小說情節需要,性愛都可以寫,百無禁忌啊。 《花螺》是台灣和金門文學的重要文學收穫。陳長慶不愧為名副其實的扛鼎鄉土作家,他用鄉土味很重的筆調、以充滿生命力的閩南話入文,對那些文縐縐的學院派語言是一種大衝擊;小說在寫實的基調下,也融合了西方文學擅長的心理剖析。作者尤其擅長女性性心理的絲絲入扣刻繪,令整部《花螺》流露出一種浪漫和淒美。《花螺》為戰爭年月譜出了一首人性的悲歌;《花螺》也是生存年代長達幾十年的金門老兵和淳樸少婦花螺共同為時代的謬誤做出見證的實錄,是金門文學寶庫中有代表性的佳作,寫盡了人的命運和時代那種如影隨形的緊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