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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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
今天夜裡比以往寂靜,在安靜籠罩裡,人們慢慢的走進夢鄉,也不知現在是何時何日,竟被突如其來的奇妙音樂聲喚醒,當我打開窗戶,發現的景色竟是如此陌生,雨輕輕的下著,從來就沒有注意到夜晚下雨的景象,今日讓我碰著了,細細的品味,竟別有一番風味,此時我的心情就像是探險家挖到寶物一樣,那麼的雀躍,於是我閉上眼,仔細聆聽。雨打在屋簷上、打在地上、打在各個地方,最後聲音也打入我的心,滴答滴答聲不斷迴響著,這時彷彿置身在國家音樂廳裡,而我化身成指揮家,完成一首又一首的演奏,那種感覺無法言喻,也令人難以忘懷,當我再度睜開雙眼時,雨已漸漸散去,如同演奏落幕人群散去般。雞鳴鳥叫劃破了漫漫的夜,東邊緩緩升起一道曙光,美景盡收眼裡,嶄新的一天就此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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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童戶外寫生觀後感
風和日麗的早上,小女兒和同學結伴到榮湖參加兒童戶外寫生比賽。昨天即興高采烈準備畫板、粗細不一的素描鉛筆、水彩筆,連水桶都得是符合她心中理想的尺寸,看她開心忙進忙出的,我也感染了她那份從小喜愛畫畫的熱情。不過,我想另一個原因不外是因為好朋友也一起參加,整個人顯得格外有活力,籌備的心情好像是去郊遊一般,倒不像是去參加比賽的。我心中暗喜,這可是好的轉變呢!剛回金門時,得適應規律的學校學習方式,得摸索和同學間的相處模式,在在都令她十分心慌。老師邀她參加校內外的比賽,她都一口回絕。直到最近參加作文比賽後,才放開自己接受想參與的賽事。好的開始就成功一半囉,去享受妳的熱情散發出的果香吧。 常和孩子討論;參與任何比賽,自己的意願、努力的過程和經驗的學習才是重要的,而不是一味的計較得名與否?昨晚孩子特別告知畫畫的時間是早上九點到中午十二點結束,記得去探班,我知道她總是樂於和我分享她畫裡的故事。直到近十一點,我這才騎著單車慢慢閒晃過去。沿著榮湖步道悠哉悠哉的騎著,心中不禁描繪這樣一幅畫:孩童或起或坐或蹲或趴,手執彩筆收錄眼前的美景,自然流露的愉悅表情融入於湖光山色中。在這裡作畫,作畫者竟也成了大自然這幅畫的一筆。然而,實際的比賽景象著實令我大吃一驚,自然也劃破我腦海裡夢想的那幅畫。沿途三五成群的小朋友和家長聚在一起,只見家長一會兒幫著換水洗水彩筆,一會兒幫忙著色塗顏料,還有點心飲料侍候著,這些動作讓我直覺聯想到大學聯考時父母親手忙腳亂透露緊張的情緒,還好天氣十分適合戶外寫生,否則出現家長幫這些小畫家搧風遮陽的畫面也就不足為奇了。真是幸福啊!無憂無慮的下一代,父母親這麼努力的成就你們。曾幾何時金門的教育與學習風氣也朝向全家共同參與了,如今也實現了親子共同學習成長的教育理念。只是這樣的陪伴方式,令我有些驚慌。但無暇多想,我繼續找尋孩子瘦長的身影,等著聽她的故事。 在湖對邊的涼亭裡找到孩子和同學的身影,涼亭的入口處也坐了一群大大(家長)小小的參賽者。站在涼亭裡看著孩子淡淡的水彩畫,輕鬆愉悅的談論聲,手中的彩筆時而輕快的在湖面跳躍,時而給老樹添新芽,哎呀,湖裡的白鵝不小心落水是下筆太重了。這空間真是充滿彩色的歡樂因子,遙望橫臥的太武山,近看寧靜的湖水,心中真是舒暢!正覺這一切是如此美好時,耳邊不時傳來某位認真的家長提醒孩子「趕快畫,為什麼不畫,時間快到了………」的喊叫聲。我也是一位媽媽,也體會得到那位媽媽心急的情緒,只是說提醒是含蓄了點,生氣罵人的責備語氣應是較貼切的形容。真煞風景!索性孩子的畫不看了,就此觀察一下周遭比賽的情景吧。同學的媽媽說,那位嗓門很大聲的家長是某個國小的老師,原來坐在入口前的這群小學生都是她帶來的,聲勢浩大設備齊全,是有備而來的。這位積極的老師氣勢強勁活力十足,學生不畫跑去休息,乾脆接手作起畫來,這個畫好再畫其他人的,儼然是位標準的參賽者。來陪孩子的家長也聽著她的指揮調度,幫著孩子這裡用彩筆塗色那邊使用硬筆勾勒線條,搶在時間點畫重點。 我真是不想看到這樣的情景;孩子看著大人手上的相片作畫,雖然相片是趨近現場的景物,然而看著孩子頭也不抬的臨摹,真是辜負眼前這般美景。不就是寫生嗎?湛藍的天空,綠草如茵的湖邊,三五成群可愛的小畫家,田裡樸實的老牛,香煙裊裊的廟宇,水上閒散滑行的綠頭鴨,樹梢上棲息的喜鵲鳥群,如此幽靜豐富的自然環境何處不是作畫的題材,相片如何能比得上經由我們自己的眼睛所觀察到的各種景象呢?腦中浮出某位美術老師的話語;千萬不要幫孩子的畫作加上妳的東西,孩子因著身高的限制、有限的理解力和逐漸發展的邏輯能力,觀察事物的角度和我們大人是不一樣的,他們的創作具有獨特的觀點,所以請允許孩子用自己的眼睛畫出他所看到的,而不是透過大人的眼睛畫他沒看到的東西,我時常咀嚼這些提醒。真是令人感到難過,原來現階段金門的教育學習情況竟是如此這般,一樣的畫作一樣的工法卻看不到每個孩子獨特的創意呈現,孩子到底是為什麼來此作畫呢?為了自己、家長、還是為了榮譽?家長到底期待看到什麼樣的畫?工整的古厝?沒有落葉的步道?不能出軌的湖水?完美的色彩調配?大考的場面,辛苦的父母頂多幫考生倒水擦汗,至少沒有進考場幫孩子考試,此時多數家長直接拾起畫筆參與這場應該是饒富童趣的寫生比賽,然而孩子則有一筆沒一筆的刷著,催促的聲音此起彼落。 不懂,我真是搞不懂了。家長和老師到底要給予孩子什麼樣值得一生去遵循的道理呢?罷了,不談什麼大道理。我思忖著,就連家長也不見得畫得比孩子的精彩呢!我猜,多數的家長拿筆作畫的日子應也是多年以前了吧。那麼何不放手讓孩子盡情揮灑,就當下享受孩子畫裡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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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洪流奔瀉千里--再談莫言短篇
又在朦朧間「看到哥站在杜主任面前,低聲下氣地說著什麼」,大嘴已經忍受不住,以吞下自己的拳頭做出無聲也是最強烈的抗議,小說最末這一段非常驚人,令我們好像看到了波蘭斯基著名電影《怪房客》最後的畫面:一個大嘴巴大到整個銀幕,發出「啊」的可怕的聲音,莫言是這麼結束他的小說的,給人留下了不可磨滅的深刻印象:「他感到耳朵裡嗡嗡響,彷彿有蒼蠅在裡邊飛。他感到正午的陽光很刺眼,縱然所有的眼睛都在盯著自己,他還想喊叫,但喉嚨已經發不出聲音。他張大嘴巴,把自己的拳頭,用力地往嘴裡塞。他感到心中充滿了怒火,彷彿只有把拳頭塞進嘴裡,才可以緩解那種讓他幾乎要發瘋的激烈情緒。塞,他感到嘴角慢慢地裂開,拳頭上的骨節頂得口腔脹痛,牙齒也劃破了手掌上的凍瘡,嘴巴裡全是血腥的氣味。塞啊,終於把整個的拳頭,全部塞進去了。」下面的描述究竟是大嘴的夢幻錯覺或「塞拳頭」的實際效應已經變得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大嘴用特殊的方式對「階級歧視」和人生陷害做出了強烈的極端的反抗:「這時,他看到眾人臉上驚愕的表情。他看到神色有些慌張的杜主任對著神色茫然的哥說了一句什麼。他看到章老師指揮著學生把橫幅換好。他看到杜主任騎上車子,向村子深處疾馳而去。他看到哥從方麻子手裡奪過鼓槌子奮力打鼓,他看到鼓面震動所發出的聲音,與金色的陽光碰撞在一起。他看到那三輛拉著茂腔劇團演員的馬車,從大道上飛奔而來,車輪後邊,騰起來紅色的灰塵。」我們已經讀慣了寫實的小說,其實,現實生活中有很多真實故事是不完整的,既沒有完滿的喜劇結局也沒有動人之處,莫言式的荒誕處理,恰恰讓兩難之局輕輕化解,反而涵義深遠,畢竟「吞進拳頭」的驚人舉動非常人所能,意象特殊,用意良深。 《百楊林裡的戰鬥》也是寫文革最殘酷的一幕,用「戰鬥」而不用「武鬥」,也和「階級鬥爭是你死我活的鬥爭」相符合。當然,那種將群眾劃分成地富反壞右等九類並非文革才開始,早在一段長時期都是那樣了。社會嚴重分化,令莫言寫出這樣的菜刀隊和木棍隊決鬥的血腥場面,起因不過是趙家的驢子咬了書記的兒子一口。小說中出現「黑色人」應該是有所隱喻。最奇特的是兩隊的戰鬥最後也不寫實,而是發展到能夠在兩樹之間展開。《茂腔和戲迷》寫十年動亂裡的農村男女關係的淫亂,一個村莊里的好幾個婦女都迷戀上茂腔劇團裡的俊俏小武生,爭著獻身,以能和他們為伍為榮,小說的末尾,不忘幽默地帶上一筆;「第二年夏天,村子裡的女人們在一個月內生了十幾個孩子─麻子最能幹,一胎生兩個。 這些孩子長大後,有的像薛,有的像高,其中有八個都像小武生。他們目光炯炯,走起路來腳步輕捷,腳下彷彿踩著彈簧,天然地會翻空心筋斗。」《飛鳥》寫一群孩子受到極左思想的毒害,揪一個所謂地主婆來鬥爭和虐待的經過,真是怵目驚心,細節的描述非常逼真。當然,寫文革題材較有代表性的還是《冰雪美人》、《掛像》,不但篇幅比較長。而且寫得很出色。我在《閱讀莫言短篇札記》已經有詳細的解讀。《掛像》,題材十足大膽,寫不好會替莫言捏上一把汗,此篇內容反諷、批判個人崇拜、個人迷信,幽默滑稽融和了荒誕魔幻,尤其是最後,烈屬證好似有腳似的在地上滾動、小巷燈籠的搖晃、紙人發出的冷笑、令他的小說寫法獨樹一幟,幾乎沒有與任何一個作家雷同,原創性十足,其獨特的藝術性給文革悲情題材塗抹了黑色幽默的色彩。 語言特色:汪洋恣肆猶如大洪流暢酣淋漓一瀉無盡 莫言的文字異常好讀,猶如瀑布,從高山一路奔騰,到了懸崖峭壁,突然猛烈一沖而下,來勢異常兇猛:也像堤壩裡的水因為暴風驟雨而漲滿,堤壩再也承受不住壓力,突然一朝崩裂決堤,水流衝力甚大地向地勢低的地方衝去。讀莫言,我們從不會有半途拋錨不想卒讀的感覺,相反的,往往是一書在手,愛不釋卷,欲罷不能,被緊緊吸引住。形容得較為準確的是評論家陳思和和劉再复。陳思和肯定了莫言的敏銳感覺後,也談到了他的不足:「《檀香刑》表達了作家運用各種民間語言的高超能力。莫言的缺點是寫得太多,有的長篇小說寫得太長就顯得精練不足………」。劉再復是這麼說的:「黑暗、恐怖、飢餓相伴的兒童時代贈給莫言不拘一格的的心靈,天馬行空的個性和活潑到畸形的感覺,從而也導致他的千奇百怪的夢境和對自然、社會、人生的驚世駭俗的看法。」「刻在骨子裡的記憶和根深蒂固的童心,使他衝破一切教條的羈絆而把想像力發展到極致。」在劉再復評價莫言的作品中,以這一段評價最為中肯準確。莫言說過,作家寫作,應該調動人的所有感覺包括觸覺、視覺、聽覺、嗅覺、味覺等,作品才會顯得真實,然而他的敏銳的感覺很奇異,與常人是不同的,例如,他喜歡綠色、紅色、藍色,尤其是綠色,很多東西物件在他看來是綠色的。他看得到光線發出的聲音:「我聽到太陽光線與石頭橋墩碰撞發出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細小的雪花抽打著窗戶上的白紙。」(《靈藥》)他也能看得到聲音中的顏色和和溫度:「這聲音灰白陰冷,給我留下極恐怖的印象」(《麻風的兒子》)。他的長篇《檀香刑》刻畫酷刑細緻逼真令有的讀者無法卒讀,縱然是短篇,也不乏細緻到連電影也未敢拍攝的場面,寫解開死者肚腹挖膽臟的文字有聲有色有氣有味、駭人聽聞:「我聽到『咕嘟』一聲響,先看到刀口兩側的白脂油翻出來,又看到那些白裡透著鴨蛋清的腸子滋溜溜地竄出來。像一條蛇,像一堆鱔,散發著熱烘烘的腥氣。」(《靈藥》)他的文字的通俗細緻生動也是一絕,形容男嬰的小雞雞「一眼就看見了那肉蛋子雙腿間凸著一個花生米大的肉芽芽」(《地道》)。他的長句有時多達79字一氣呵成而不斷句:「……但都比不上三十年前青島歌舞團下來慰問他們的知青演出革命現代舞劇《沂蒙頌》時在寒冷的露天幕後披著軍大衣戴著大口罩身材高大健壯皮膚黝黑一臉大麻子的那個女人的嗓子好。」(《天花亂墜》),有時卻短到一字兩字:「高亢的歌聲起了,哭聲低了,落了,啞了。一輪銀月升起了,紅雲淡了,散了,沒了。」他很幽默詼諧,不時有粗言俗語:「雞巴插在牆縫裡」、「多年的老×飛上天!」有時我們會感覺到他在某些地方或許也可以省略一些字,但更多時候會為他的語言洪流而受到一種非常舒暢的藝術感染力,拍案叫絕。許多人把文學作品寫得文字艱深拗口難讀,雕琢得過分,也沒有趣味,但大師莫言能夠把他的小說結合了歷史、民間傳說,將一種充滿中國喜聞樂見形式的民間語言現代化,寫得趣味十足,令讀者閱讀意欲大大加強,這是了不起的本領。他一部有一部的創意,但大家都看得明白,毫不吃力,他絕不玩弄技巧、拒絕讀者,實在太有創作誠意了。他獲諾獎正是實至名歸啊。但比獲獎更重要的是他為中國文學做出了貢獻,給我們寫作者以許許多多的創作啟發。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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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味十足的孤挺花
但凡天下萬物其生命之初始,大都蘊藏著無比的歡欣與喜悅,尤其象徵著生生不息的意義,讓母親所扮演的角色更為尊貴。 人們在歌詠生命之際,對於周遭的一景一物,不論是人類、動物或植物,想必都有同樣的感受,好比園子裡那一株「孤挺花」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就足以讓人體會到「孕味」十足而且極其快樂的心情。 雖然乍看孤挺花的名字,似乎充滿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寂寥,也許是「孤挺」這兩個字,本身就是很寂寞而孤獨的意涵,所以才會興起此種間接連想與想像的空間。 然而繁殖孤挺花的球莖,卻是一種生命力極其旺盛的母親,不但能夠在艱困的環境中繁衍,而且蟄伏於單調的土壤裡,更可以忍耐長時間的寂寞,進而只要最基本的需求就可以生存下來。 當孤挺花球莖所生長出來的葉子,在一個清晨不經意探出頭來之際,代表著它的生命已經獲得重生,不論其原來母株的命運如何,此刻正是呈現一個全然新生兒的開始,而且在和煦的朝陽吹拂與露水滋潤之餘,將會逐漸展開具有尊嚴的生命旅程。 當孤挺花成長到某種程度的時候,也許是因緣具足的關係,所以孕育了一枝挺拔而碩大的花莖,並且隨著長出一個飽滿而圓潤的花苞。 園子裡的花花草草在這個時候,看到孤挺花撐著漂亮的花苞,想必也覺得喜氣洋洋而且備感興奮,因為不久之後就可以欣賞到美麗的花朵,更能夠分享滿園芬芳的香氣,著實是花園裡的重大喜事呢! 當然人們最喜歡花朵含苞待放的樣子,因為那種嬌嫩而俏麗的模樣,摻雜著一些羞答答的氣質,並且表現出來希望無窮的新生命,將會在花苞綻放之後來臨。 所以含苞待放的花朵,宛如似一個懷孕的母親,用自己的身體承受十月懷胎之苦,然後換來迎接新生命而無比的喜悅。 如果萬物皆有情的說法很有道理,那麼花苞吐蕊的心情,當然和母親的心情一樣而並無二致;反過來說,人們欣賞美麗花朵的意境,不也是經歷一種生命之歌的過程麼? 當人們在花園裡愉快的賞花之際,事實上也正在參與花朵孕育生命的尊貴時刻;因此假如可以用心傾聽大自然天籟的話,是不是也能夠聽到詩人所歌詠「傾聽花開聲音」之境界呢? 也許詩人比起一般人具有更為較細膩的心思,所以能夠在詩情畫意的情境當中,感受到花朵綻放極其細微的聲音,並且在信手拈來之餘而賦詩或吟詠,因而編織著旖旎而浪漫的詩歌。 人們在清晨時候的花園裡,很幸運邂逅這些大自然的聲音,以及五彩繽紛而奼紫嫣紅的花朵,以致多情浪漫的人,便會因此而感受良深,進而創作出足以令人激賞的藝術作品。 不過所有浪漫的情愫與創作,有絕大部分都是因為花朵的生機盎然,以及生生不息而自然的繁殖,所以激發了詩人或藝術家的潛能,並且隨著「孕味」十足的花園氣息,連想到人類極其美麗生命的價值與珍貴。 人們如果從這個角度來欣賞孕味十足的孤挺花,當然不會覺得它是一株孤獨而寂寞的花草,反而是一種長得非常自在而活潑的庭園花卉,除了帶給人們溫馨而寧靜的視覺享受之外,更可以讓人靜下心來而愉快的思索:生命真是一個奇妙而值得謳歌的旅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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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說都盪迴─給終身隱藏起來的王金國
「智慧與真實的魅力是無邊的」 你是這樣的一種人 清澈透明 潔身自好 纖塵不染 混濁一片裡 通達而廣濟友朋, 結緣三寶 奉獻而不圖回報 對於善 激濁揚清 義無反顧 你厭惡外在的奔馳震盪的自己 , 你乃時常自省 內心愈深邃愈安靜 那日 與你言語交鋒 論到色即是空即是色 言及人生是苦 難道沒有一條路好走 只求 清安自在 來去自如 我們傳遞著 一杯又一杯淡泊幽遠的心靈之茶 來來往往我們間的訊息是 禪 是生命 生命只有輕盈時才亮麗 你抓住細細的繩索向上攀登 攀登 希望看見苦痛過後的境界 一抓緊 繩索斷了 禪 與 佛 都不見了… * 近幾年 你靈活運事 因時因勢而變 不拘泥的隨緣 像弘一大師一樣 在不斷的自省中 達到水一樣的境界 在至柔之中發揮至剛 至淨的威力 胸襟和氣度 對待生命 『華枝春滿 天心月圓』學看弘一大師一般 我常說你 外圓內方 堅持你的堅持 你仍隨心 隨性 隨緣的一般落拓 惠心 惠己 惠人 悠遊世間 我說你是 另類的出家人 獨身 獨影 獨行 彷彿你說 「我是我自己的 誰也沒有干涉我的權利」 又如你說過 但丁在神曲中說過的話 「走自己的路 讓別人說去吧」 在你 沒有種種羈絆 人見你是 獨立也自由 並無 不脫不捨 寧肯抱香枝上老 不隨黃葉舞秋風 這像你……… 從不隨流 * 我赴約而來 那屬於 觀師父 阿音 我 你 的約 你捉狎的曠約 我道是一箇遊戲 一箇迷藏 生命 你任性的 一瞬間走完 一切一切晶瑩鮮明的意象 彷彿昨日 而今日 你 像一水杯 不小心碎裂 倒入地上 不見了 蒸發了 不見了的 是你 溶入清風朗月 不見了的 是你 融入塵世無限風情的世間萬物 許是 你急於去追索前世今生的困惑 許是你果斷的放棄一切包袱 讓自己輕鬆的幻化為蓮隨風飄走 飄駐在 蓮胎中 或許 此生 你方才開始 不見你去 以後也將不見 你來 * 回鄉路 這不長不短的路程 我赴約而來 為跟你交換一句禪話 風裡 雲裡 水裡 火裡 你的容顏可以摩讀 在星空下熠熠生輝 空氣中流動著你的言語 沒有一去不回只有祈禱皈依 這一路好遠……… 你一去不回 你留下碎裂斑剝詭異的絕句 於剎那 瘖然落下 在記憶裡 在搜尋間 讓我們慢慢細細的開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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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副徵文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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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洪流奔瀉千里--再談莫言短篇
總體印象:天馬行空的豐富奇特想像 一部五百頁的莫言短篇集《與大師約會》,快要被我讀完時,心情已經無比激動不能自已。讀短篇,這大半生不知讀了多少,很少有那樣的複雜感受。莫言的特點是那麼多,很少作家能與他比擬。一個作家寫到那樣的地步,才真正不愧為大作家了。得不得獎顯然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好的文學傑作可以永恆,可以不朽,可以超越時空,像曹雪芹的《紅樓夢》一樣,幾百年後他還在用此書和讀者交流。難怪莫言說:「諾貝爾獎是一個重要獎項,但不能說是最高獎項,只代表了諾貝爾文學獎評委的看法和意見。」他的長短篇小說都能寫得這樣好,這樣精彩,意義遠勝得一個獎。他幾部長篇,每部都是超過40萬字,其中《生死疲勞》約50萬字。只用了43天,基本上是一氣呵成,平均每天寫一萬餘字,那樣神速的寫作速度實在太驚人了。他的想像力超人,也叫人太不可思議,像《拇指銬》、《月光斬》都是神話融合了民間傳說的寫法,通篇充滿了玄思妙想,奇詭瑰麗的異象像源源不斷的洶湧流水衝擊而來,又如停歇不住的噴泉噴發不斷,小說不斷湧現的意象令讀者迎接不暇。那些彷彿天馬行空的故事,我們明明知道全是他想像出來的,但他寫來煞有其事,非常逼真,好像他親眼讀看過和經歷過。 例如《拇指銬》寫一個孩子的拇指被有魔法的人扣鎖在樹幹以及掙扎求脫的經過,故事非常神奇,其中修辭裡喜歡用綠色形容物件和事物給人留下深刻印象;《月光斬》寫一把「砍人首級」「滴血不出」,切口『如熨過的「的確良」布料一樣平滑』的稀世寶劍的煉成經過,他的環境描述就充滿了超凡的想像力「當爺兒們用頭號大鉗把那藍鋼抬到鐵鑽砧子上時,鐵匠鋪裡變成了冰一樣透明的世界,屋子裡的人和物,都彷彿遠古時的物體,被凝固在一塊淺藍的琥珀裡。」這樣奇特的想像力在莫言的短篇裡俯拾皆是。 《金鯉》、《夜漁》都是現實題材揉合了神話或民間故事寫成,《夜漁》的末尾更是莫言的神來之筆,寫到二十五年後,在新加坡一個商場,遇見一個美女,和二十五年前為了求證是不是狐狸精而被他摸到她那「兩辮屁股又大又圓」的、幫他捉螃蟹的女人非常相似。《奇遇》寫鬼故事;《學習蒲松齡》寫在夢中被蒲松齡祖師爺收為寫作學徒。《嗅味族》改編自台灣布農族的一個傳說,傳說內容說的是在一個村莊的地下,有一個部落善於烹調,煮出美味的食物,可是他們從來不吃,整個家族的成員,只是繞著食物轉動,拚命地抽動鼻子嗅,只是嗅嗅,他們就算吃飽了。地上的人們經常潛入地下,將他們嗅過的食物偷走。這個故事可能比較簡陋,莫言顯然很感興趣,看來和童年時期經常挨餓的經驗不無關係,一旦落在他手中,就進行了一系列大膽的改編,他化為一個小孩,周圍的親戚都成了愛吃的饞嘴一族,那個嗅味一族都長有一個嗅覺特別發達的長鼻子,而且鼻子上只有一個鼻孔,最不可思議的是那個嗅味族,竟然就生活在鄰居小伙伴於進寶後花園的井下。《天花亂墜》不知是莫言的創造還是將聽來的故事進行改編,反正他有那種將小說寫得「如歷其境,如聞其聲,如見其人」、非常逼真的超凡大本領。 莫言在《小說的氣味》演講辭裡就說過這個創作秘密:「我們在初學寫作時常常陷入這樣的困境,即許多在生活中真實發生的故事,本身已經十分曲折、感人,但當我們如實地把它們寫成小說後,讀起來卻感到十分虛假,絲毫沒有打動人心的力量,而許多優秀的小說,我們明明知道是作家的虛構,但卻能使我們深深地受到感動,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現象呢?我認為問題的關鍵就在於,我們在記敘生活中的真實故事時,忘記了我們是創造者,沒有把我們的嗅覺、視覺、聽覺等全部的感覺調動起來,而那些偉大作家的虛構作品,之所欲讓我們感到真實,就在於他們寫作時調動了自己的全部感覺,並且發揮了自己的想像力,創造出許多奇異的感覺。」 《天花亂墜》《嗅味族》等小說都寫得如真實發生過一樣。《天花亂墜》寫兩個嗓子特別好的男女,竟然都是麻子,那個男麻子是一個皮匠,一位財主的小姐差點和他成親,知道他是麻子臉後退了婚,但麻子卻還是不願罷休並害了相思,不知怎的給麻子皮匠弄來了小姐的繡鞋,他在寒冬臘月裡「赤」著下體,將繡鞋掛在陰莖上,在財主家院牆外邊,一邊高歌,一邊行走………最後財主忍無可忍,僱了殺手將他解決了。在《翱翔》中,因為洪喜長得醜,新娘子燕燕竟然在新婚夜逃走,竟然像也貓子那樣在樹與樹之間飛來飛去。我們明明知道故事出諸虛構,但莫言寫來全力以赴,力道十足,彷彿他真的看到了燕燕在夜間的翱翔。《一匹倒掛在杏樹上的狼》寫了有關狼的傳說,故事和題目一樣精彩萬分,內中借章古巴大叔的觜,說出了狼全身是寶,長達五百字,疑幻疑真。《天才》《地震》是姐妹篇,描述奇異功能,摻入了豐富的想像力,至於《神嫖》應該來自民間傳說,說的是民國初年高密東北鄉一個叫王季范的瀟灑人物,他命令28個婊子脫光了衣服,躺在毯子上,而他就脫掉了鞋襪,赤腳踩著28個婊子的肚皮走了一個來回。看來也很可能是傳說加上了莫言的大量想像成分。 莫言充滿想像力的創作,幾乎都奉行了他的文學主張,調動了他所有的感覺本領,繪聲繪影,形象生動,很少說教意味。那麼多寫實的題材,他總是寫著寫著,自覺或不自覺地摻入了非凡甚至匪夷所思的豐富想像力(以下我們還會提及)。難怪著名評論家陳思和評價他:「莫言語言豐富,感覺怪誕,他的小說敘事,彷彿是一道洪流夾帶著泥沙一瀉千里,有非常強烈的藝術感染力。」(本文題目就根據陳思和的評價改動幾個字而成)「能夠聽見土地開裂的聲音,能夠意識到魚在水里的感受,他對於色彩有特殊的敏感。他對於中國歷史的理解別出心裁,處處突顯民間文化力量的存在,總是站在農民的立場上抗議他們說遭遇的不公正的命運。」(《莫言創作成就及其獲獎意義》)。陳思和還說:「莫言的小說創作與福克納相似,他的每一部小說幾乎都離不開家鄉高密東北鄉為背景」,這使他的作品泥土味非常濃厚,加上他奇異豐富的想像力,使他的小說已經和舊年代的老舍寫濟南北京、魯迅寫紹興,蕭紅寫呼蘭河、沈從文寫湘西都大大不同了,也許這就是小說的發展吧!可以說,莫言縱然沒有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他對小說創新的貢獻也是不可抹殺的。這樣的貢獻,應比他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意義還大得多吧! 文革題材:冷靜敘述融合荒誕成份 莫言出生於1955年,文革期間(1966~1976)的他約11歲至22歲,正值他的少年時期的到青年時期,他目睹和親歷整個十年動亂歲月;1960年到1962年的天災人禍導致大飢荒的困難時期,也正值他長身體的五六歲到七八歲的童年時期。難怪他說過大意是為了吃飽肚子而寫作的話,難怪他為了吃饅頭吃餃子而與文字打上交道,也難怪他寫的文革題材為數極不少,而且一篇有一篇的特色,每篇都有創意。飢餓,難怪他對《嗅味族》這樣的題材很乾興趣,還專美寫了驚心動魄的、體現「偉大的母親」「珍貴的糧食」的《糧食》。描寫人類的生存本能有聲有色。至於文革題材,他都寫得很深刻,可是我們很少看到他從小說裡跳出來,抽象地強烈批判文革的荒謬和非人性,而是比其他作家更嚴格遵守小說「客觀呈現」的寫法,極少作打斷的道德判斷,而是把是非留給讀者。有好幾篇,還摻入了荒誕(魔幻)成分。當然他也非常大膽,他說過他在現實生活中有很多缺點,比較軟弱,可是一進入小說,就變成賊膽包天、狗膽包天、色膽包天起來。像寫文革的《掛像》,題材就很敏感,主題很明顯是破除個人迷信和個人崇拜,搞不好就會墮入「文字獄」的災難和宿命,但莫言最後用「像」裡的人物走出來自己來解決問題,實在巧妙萬分。文內的人物塑造、鬼魂氣氛和情節安排不乏幽默感和隱喻,成為他寫文革題材的經典代表作之一。描述十年浩劫題材和現實社會題材的,最妙的還有《白楊林裡的戰鬥》、《茂腔與戲迷》、《冰雪美人》、《大嘴》、《飛鳥》。其中的《白楊林裡的戰鬥》和《大嘴》可以一起來解讀。寫的都是「階級鬥爭」的荒誕和殘酷景象。莫言在此兩篇的描述帶有黑色幽默的色調,令人啼笑皆非,一個外號叫「大嘴」的少年天不怕地不怕,本來能夠爭取到茂腔劇團的演員來到他們家吃飯是他們的光榮,可是因為他的爹某次在還鄉團某人家吃了一餐飯,結果接待茂腔劇團演員的任務被取消,大嘴非常惱火,向主人發炮:「我爹不是還鄉團!我爹就吃了兩個包子,你們憑什麼不讓我哥打鼓?你們憑什麼不讓演員到位家吃飯?我爹劈了劈柴,我娘殺了公雞,我們要請演員到家吃飯,我們不是還鄉團………」但是那個主任還是沒理他,大嘴聽到有人在笑他:「大嘴,聽說你能把自己的拳頭吞下去?如果真有這本事,讓你爹把你送到雜耍裡當小丑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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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詐騙手冊
今天是大學校慶,我難得忙裡偷閒,正打算在沙發上貫徹「能躺就不坐」的哲學時,就傳來刺耳的鈴聲。 瞪了電話一眼。我心不甘情不願將拎在手中的兩包樂事洋芋片,外加一杯麥當勞可樂放在桌上,才慢條斯理地接起話筒。 「媽……媽……你趕快來救我……。」話筒那方傳來淒厲的叫喊。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歐巴桑身材,雖然體態貌似楊貴妃,但好歹我也才雙十年華而已,怎麼可以這麼踐踏我的名聲?! 「……。」我氣悶得不想說話。 「媽,妳有沒有聽到?我是你兒子啊?趕快來……。」還沒說完,話就硬生生地被切斷。 「夠了!」另一道截然不同的聲音,語氣滿是兇狠。 這時,我敏感如羚羊的耳朵聽到有人在竊竊私語。 很好!非常好!現在打算密謀欺騙我這無知少女對吧?!本姑娘就來好好跟你們玩玩。 「蛤…阿榮仔……你是阿榮喔?」我拼命假裝喉嚨已積了萬年深痰,沙啞地嘶喊著。 對方愣了一下。「沒錯!妳兒子現在在我手中!準備好現金,我才放人!」 「阿…要準備多少才夠?我不是很有錢耶…。」我摳著指甲,委屈至極的說,聲音還帶點哭腔。 「我不管!妳給我準備好現金30萬!見不到錢,你就永遠甭想再見到他。」 「大哥,有事好好商量嘛!我家裡的車賣掉,隨便一台都有100萬的行情。你若要零頭的話,讓我很難處理耶。」 「………。」 「大…大哥?」 「咳……恩…沒辦法。妳都這樣說了,我也不好為難妳。那就整數,妳拿100萬過來!」 「好!好!你說甚麼都好,只要別傷害我的乖兒子。」只差沒涕淚縱橫,我苦苦哀求道。 「記得不准報警!明天中午12點丟在XX路口的信箱旁邊。」 「明天一整天我都要參加社區婦女會,可能沒辦法抽出時間。」 「我管妳要幹嘛!我說這時間就是這時間,妳給我少囉嗦!」我能感覺到火焰已熊熊燃起。 「那我要搭什麼交通工具才好?」 「妳要開車、騎車、走路都不關我事,就算用爬的妳也要給我爬過來!」他口氣裡的怒火差點燒掉話筒。 我故作白雪公主般清純可人。「別生氣,大哥,你別生氣嘛。免得氣壞身體就不好了。如果你很急著要,那不然我現在送去好嗎?」 「痾…」對方一陣遲疑。「妳可以這麼快就把錢準備好?」他試探地問。 我可以預見他們樂不可支的臉,會被我的下一句話給打碎。 「當然,玩大富翁得來的錢,我要多少就有多少啊!」 一連串的髒話。 而我僅是靜靜地掛上電話。喀擦,阻隔掉咆哮。 翹著二郎腿,悠哉地將脆片塞滿口中。我享受這得來不易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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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啊﹐食飽未﹖
「母啊,食飽未?」這句話是幾位出嫁的姊姊打電話回家給老母親的第一句問候語。多年來,與母親生活相處在一起,我甚少如此發問,我認為母親三餐和生活都很正常。如此自然的生活氣氛,感覺都非常好。雖然初調職工作返家鄉的那些年,母親為了健康和宗教上的理由,已持齋多年,不再眷戀人間美食,她總是自己有一套鍋碗瓢盆,不曾覺得麻煩。她知道我們夫妻要上班,也從不麻煩我們煮一頓素齋給她吃,她自己都吃得簡單,也沒有要我們跟著她吃齋,只因怕家人吃齋不習慣;尤其父親每天必須到田裡作粗重農事,以及做粗重零工賺錢,因此她依然為我們烹煮葷食。如今媽媽沒留下隻字片語就走了,在百日內,清明節的前一天,我們準備含木瓜、柑橘、蘋果等水果在內的整桌素食飯菜,包括:素雞、素肉、素丸子、高麗菜、豆乾等等,還有一些姊姊們為老母摺的許多蓮花、衣服和元寶及金紙等。當我代表林家子孫點三炷香告知母親,希望她不要客氣,盡情的、放心的返家享用這些菜餚時,我不禁淚眼迷濛,古人說:「在生一粒豆,勝過身後拜豬頭」,這不就是此番景象嗎? 這個道理我們都懂,可是都沒做到。當母親扶養我們成人,能在她身邊奉養的不多,有幸與雙親同住,為了工作,也常難以晨昏定省;如果娶妻生子,更是把精力與心神放在妻子身上。身為雙親的,只是盡義務的把子女養大可以自立,更不奢望能得到孩子的回報;我的雙親也一樣。我不是孝子! 上午十一點多,供桌上祭拜著豐盛的祭品,希望母親能安心的享用,如果母親有靈的話。當時間過了一小時,我用十元銅板向母親擲筊,問她吃飽了沒?結果笑筊;因為母親戴假牙,總是吃得比較慢。我說,不然·再等個二十分鐘再燒金紙可否?母親允筊。經過二十多分鐘,我又祈求是否可燒金紙?結果笑筊。我在母親的遺像及神主牌前跪拜,誠心告白和懺悔說,不孝子,在她歸天之後的半個多月,在晨昏時刻,不曾一次端過一次飯菜來祭拜她(都由大嫂、大哥及太太負責)。雖然懺悔已晚,也只有請媽媽原諒孩兒的不孝,結果還是笑筊。我又向母親說,是否供奉蓮花祭拜得太少,需要再增加一些,結果允杯。如此前後經過二小時,我終於完成清明祭拜母親的儀式。其實母親是一位殷實厚道慈悲的婦人,與鄰里相處和善,開一爿小雜貨舖,不會計較賺錢與否,不會為難人家,更是不會為難家人。 母啊!這些日子來,我們都和以前一樣的感覺, 您一直都在。我的心中、腦海中,不曾午夜夢迴 您返家, 您在西方佛國好嗎?但願相信這一切只是個夢,夢醒了,我們母子可以再回到從前,那該有多好!我會輕輕的向 您問一句:「母啊,食飽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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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域
一座山擎起 在浪花卸下撕裂 彷如大地 隱匿在心深處 以夕陽 試探海波漸進式的黑夜 被放逐的帆影 穿越地平線 一些雲朵的離開 在世界中成形 眼中之火向究竟 最後一次搖晃 穿過遙遠 止如思念的全形 占據了整個流轉的天空 然後退進潮在時間裡 成了島嶼 眩暈的漩渦 繼續在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