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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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
電腦鍵盤前一杯熱熱的咖啡。 它靜悄悄的冒著煙,不發出任何聲響。 小搖床裡一個小小孩子,她靜靜的睡著,帶著天使般的笑容。 記憶文字軌跡的blog,還能翻閱出年少的輕狂,愛情的迷惘。 時間過的好快,在秒針與分針的交錯中,不知不覺已經幾個年頭,不再為了臉上長了幾顆痘子、考試考了幾分、報告還有幾天要交、學費有多少而煩惱。 Change,好像突然間似的,揮別了那短暫的人生青春期,告別了那少年的煩惱,轉換而來的是有多少工作要做、有幾個孩子要照顧、要存上多少錢、房貸還有多少、車貸繳清了沒? 常常歇斯底里的自己窩在角落裡,數著一個一個的煩惱,想著一件一件的事還沒做完,但,我卻覺得累了倦了不想動。 在夜裡常要睡眼矇矓的爬出被窩餵奶,因此感受到媽媽的偉大。最近,孩子開始認人,除了我,別人都哄不來,只能聽她似魔鬼般的放聲大哭,卻怎麼也哄不了。一換手,帶著淚光的小傢伙滿足的咧嘴大笑。 曾經我們也這麼容易滿足嗎? 只要親愛的一個擁抱,只要溫熱的飯菜,只有屬於我們倆的一個空間。 為什麼最近好多都變了樣? 點入網址,那是好久沒有更新文章的舊部落格,裡面簡短的文字紀錄了那幾年的心情,稍微點閱了一下,滿滿都是回憶,因此整個人落入回憶的漩渦裡。 如果,當初下的決定不是這樣,那麼,現在的我們是怎麼樣的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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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拿疼
起床的時候小妍就感到下腹部悶悶的,按照慣例,再掐指一算,果然來的正是時候!於是小妍衝向廁所,換上了衛生棉條,做他們這個行業的,衛生棉可是大忌,總不能穿著薄紗般的裙子背後,還有著方形的衛生棉印,那樣大大方方的在屁股後方出現。尷尬啊。 再者衛生棉條有個優點,吸收量大,工作時間長的小妍,從早上九點到晚上九點,整整十二個小時,呆在透明的小亭子裡頭,也不怕三不五時就去廁所,小妍可不想被老闆抓包,誤會自己是偷懶,找機會就把自己給fire ,時機「賣賣」,有工作的人無一不緊緊捧住這得來不易的飯碗,管他鍍金還是鍍銀,可以填飽肚子的,就是好碗。在家裡的時候小妍還沒化妝,畢竟小妍的工作裝扮非常的妖艷,為了不想讓路人對自己側目,小妍平常的時候都素顏,穿著再普通不過的衣服,上班前與下班後,判若兩人。 把最後一片土司配著牛奶吞肚,是該出門了,環顧一下家中,小妍拎著餐桌煙灰缸裡的鑰匙,上班囉! 「欸,水姑娘?」 一位開著B開頭跑車的男子搖下車窗,停在小妍的檳榔攤前,小妍停下了吃藥的動作騷裡騷氣的走出來,寒冬還下雨的台北,小妍依舊馬甲配上短裙,高跟鞋俐落的走出來,手裡還拿著兩包菸,一包青葉,藍色的眼影,金色的亮粉,配上蜜紅色的唇,笑臉吟吟的出來,視風雨為無物。 「照舊?」小妍將頭伸入車內,胸部的起伏讓車內的男人一覽無遺。 男子笑了笑,接過菸與檳榔,一把又拉住了小妍纖細的手腕,小妍早就是個歷經大風大浪的女人,面對這樣突如其來的舉動,不改小妍的微笑。 「唉唷,安呢拍看啦!」小妍甜甜的說。 「這給妳吧!」男人從後座拿了國外的巧克力,一大盒。 小妍驚喜的大叫,也不忘送給這男人一個吻,蜻蜓點水般的,觸碰男人滿是痘疤的臉。 在雨中,小妍優雅的揮著手,笑的更殷勤更嫵媚,目送著男子離開。 回到攤子上,小妍把普拿疼仔細的收好,而巧克力嘛……… 還不如兩百元的止痛藥有效。 小妍咕嚕喝光杯中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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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四大古典名著導讀 廈金民眾妙讀《西遊》
《西遊記》一書談仙說佛,語精言怪,不獨廈金民眾,甚至在全球華人世界中很受歡迎,孫悟空、豬八戒等鮮活形象深入人心;三打白骨精、夢斬涇河龍等離奇故事童叟皆知;地獄十八層、如來山五行等境界奇幻,攝人心扉。於是乎,儒釋道三教紛紛與《西遊記》套近乎,或說談禪,或說釋道,或說論理學,儒教曰「《大學》之別名」,佛教稱「《華嚴》之外篇」,道教號「古今丹經中第一部奇書」,借力使力弘揚教義。 猴潑豬懶僧膿包 西天取經路遙遠、艱辛而枯燥,但有了活靈活現的唐僧師徒四人,讀者當然過目難忘,愛不釋卷。這不,唐三藏仁慈而迂腐,孫悟空英雄而「撒潑」,豬八戒愚懶而滑稽,沙和尚憨厚而忠勇,但師徒四人總能化險為夷,終成正果。 孫悟空 悟空,即「勿空」,就是不必空,不要理會佛家的所謂「空」,該怎樣就怎樣。孫悟空,還真是人如其名,「天真地秀、日精月華」孕育的石猴,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雖是有情眾生,卻超脫欲界、色界、無色界,不受生死輪回,蹦出金木水火土五行山,無法無天,不生不滅,一切都是「任我行」。孫行者,敢於「競爭上崗」,真行!這不,耍本事,尋瀑源,探出「水簾洞」,號尊「美猴王」。行者孫,崇尚「強者為尊」,真行!拜菩提,學神通,筋斗雲十萬八千里,玄功變化七十二般;闖龍宮,得「如意金箍棒」;入地府,勾掉生死簿;鬧天宮,「弼馬瘟」敢稱「齊天大聖」;亂蟠桃,攪盛宴,打上靈霄殿,掀翻八卦爐,煉就火眼金睛,打得十萬天兵天將落花流水,為的是「皇帝輪流坐,明年到我家」。者行孫,堅信「勇者無敵」,真行!誠取經,善鬥戰,偷吃人參果、黑水河擒孽龍、三調芭蕉扇、激戰六耳猴、計鬧釘耙宴、挾捉犀牛怪。孫行者「知恩圖報」,真行!孫行者,恍惚聽來像極「倖存者」,在天上與地下合謀下,在東方與西方合擊中,在佛道儒共同欺哄、打壓下,能堅忍的倖存下來,不容易;但是只記恩不念仇,目空一切的孫悟空,皈依之後,一生仍拜三人——如來、觀音和唐僧,果然是「如子歸父」的恭順唐僧,「如民依王」的歸投如來,「如怯依勇」的依服觀音菩薩。 豬八戒 八戒,說白了就是「八解」,佛家的八項戒律對他都解開、解脫和解禁,可以不理不會、不禁不戒。瞧瞧豬悟能,還真是「無能」,死坐活吃橫豎不愛幹活,就是「八不戒」忒強,大夥兒扳指數數:不戒殺生,每每小妖已被孫悟空打出原形,無法反抗了,他的釘耙就揮得特別猛,一下子把「俘虜」打死了。不戒偷盜,五莊觀偷吃人參果,吃了分內的不知其味,還想著分外的,是天下第一大饞豬,給唐僧惹來了大麻煩。不戒淫欲,當天蓬元帥,調戲月裏嫦娥;被貶人間,招親高老莊;取經路上,更有好色記錄七次,如,四聖試禪心時連老太婆都想娶、見白骨精就動凡心、誤飲子母河水對招女婿有一點動心、垂涎西梁女兒國王美色、變成鯰魚兒只顧著在纏絲洞女蜘蛛精「那腿襠間亂鑽」、跌腳捶胸後悔沒去接假公主的繡球、見到收玉兔的嫦娥又曖曖昧昧的自作多情。不戒妄語,整天胡說八道,大發牢騷,巡山時躲著睡懶覺,編瞎話,還一路走,一路溫習,好笨好蠢好可愛;愛打小報告,常常攛掇唐僧念緊箍咒。不戒酒:在高老莊欺騙唐僧說觀音菩薩沒讓戒酒,整日裏常想著大魚大肉大口喝酒,逮到機會,就餓鬼孤魂似的拚命吃啊,喝啊。不戒眠坐高廣華麗之床,見著閨房繡床,就死皮賴臉的摸一摸、坐一坐、躺一躺,過過幹癮。不戒裝飾打扮觀聽歌舞,常常搽香粉,抹胭脂,頭插鮮花,忸怩作態。不戒齋:一天到晚,不管是大蔥、大蒜、韭菜、薤菜、興渠的「五葷」,或是大雁(有夫妻倫常)、家狗(護主)烏魚(懷忠敬之心)的「三厭」,還是大魚大肉的腥血,反正,哪管它午後午前,哪管它非時正時,什麼都想吃。別的清規戒律,豬八戒也不遵守,比如有小貪,常私設小金庫,把私房錢藏在大耳朵裏,為得到「寶貝」,卻背回了烏雞國王的屍體。不過,有了豬八戒的呆頭呆腦、弄巧成拙,才有了故事的妙趣橫生,令讀者常常捧腹大笑,也就特招人喜愛了。 沙僧 沙僧即「殺生」,就是殺人如麻;悟淨即「無淨」,就是不乾淨。且看書中模樣,那「一頭紅焰發蓬鬆,兩隻圓睛亮似燈………項下骷髏懸九個,手持寶杖甚崢嶸」,正如沙僧在流沙河上,向豬八戒所誇口,遭貶流沙東岸上短短的一段時間裏,他「飽時困臥此山中,餓去翻波尋食饗。樵夫逢吾命不存,漁翁見我身皆喪。來來往往吃人多,翻翻覆覆傷生瘴。你敢行兇到我門,今日肚皮有所望。莫言粗糙不堪嘗,拿住消停剁胙醬」,真不知殺了多少善男信女,吃了多少無辜百姓,最確鑿的證據,就是——項下的骷髏項串。即便改邪歸正,也是一無是處,要麼在這山林給那妖精捉了,要麼在那洞穴被這魔怪逮了,除了挑挑行李還比較在行,保護唐僧的事兒就不敢恭維了。 唐僧 唐三藏,原本肩負「談天、說地、度鬼」的勸化普度眾生的使命,怎奈懦弱無能、平庸迂腐,明明是肉眼凡胎,識不出真假是非,還老是冤枉孫悟空,一次次吃虧,一次次上當,仍不知「吃一塹、長一智」。取經路上,動輒驚慌落淚,紛紛淚流、魂飛魄散、戰戰兢兢、毛骨悚然,要麼,說「似此艱難,怎生拜佛」,要麼,「坐不穩雕鞍,翻跟鬥跌下白馬」,一副膿包樣子;耳軟心活,一味行「善」,卻又好壞不分、是非難明、妖人莫辨,常常把吃人的妖怪當好人,卻又不肯聽從孫悟空的良言勸告,動輒念緊箍咒壓制孫悟空,頭碰南牆仍不彎腰。難怪,有人說「男不讀《西遊記》」,原因就在於此,試想,男人性子急噪,看到唐僧老是冤枉孫悟空,搞不好,急火攻心暈過去,書沒看好把身子搞壞了,豈不冤枉。 諷神譏佛揶揄世 《西遊記》一書,對天上的仙、西天的佛、地府的神和人間的將相帝王,信手拈來,涉筆成趣,調侃尋開心,用心良苦地撥雲見月,讓讀者領悟到,所謂乾淨「樂土」不過如此而已,一切都在我們身邊,一切都是世態人情,原來「人間即樂土,樂土亦人間」。 玩世有不恭 「唵嘛呢叭咪吽」:明成化年間姚福在《清溪暇筆》作了最好的注釋,那就是「俺那裏把你哄了也」。難怪乎,電影《西遊記》特寫了孫悟空被壓五行山下時,心有不甘地大吼,「如來,你把俺給騙了」;難怪乎,被壓五行山五百年後的孫悟空,遇上觀音菩薩,依然不服氣的大叫,「如來哄了我」。看來,無邊的佛法,不過一句哄人的話罷了。五聖成真:唐僧、行者、八戒、沙僧、白馬即「一人之五臟全形」,五聖成真,是唐僧一人功成行滿,是大乘佛法事業已成。孫悟空封「鬥戰勝佛」也就罷了,反正,「戰鬥」是老孫的一種追求和享受,一時半會也改不了,何況誰真想管也管不了;暫不提白龍馬為「八步天龍」,迂腐的唐僧成了旃檀功德佛;單說那色有貪小便宜,動輒「分行李」、「散夥」,想臨陣脫逃的「無能老豬」,竟謀得「淨壇使者菩薩」一職;還有那沙和尚,雖然傷生吃人造業,最終成就「金身羅漢」。這,告訴我們什麼呢?看來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好生之德:高高在上的玉皇大帝僅為一把琉璃盞,把沙僧貶到流沙河,每七天派人拿飛劍刺他胸口;鳳仙郡只因看管不善,「齋天素供」被狗吃了,竟被罰三年無雨。一葉知秋,如此,報復心態之重,報復手段之殘,世所罕見。唐太宗還陽:李世民魂遊地府,判官崔玨因生前是「先皇帝駕前之臣」,又與魏征八拜交好,遂「走後門」,私改生死簿,見太宗應死於「貞觀一十三年」,便「吃了一驚,急取濃墨大筆,將「一」字上添了兩畫」,變成「貞觀三十三年」,讓李世民增壽20年,還魂陽世;更奇怪的是洞察陰陽兩界的十殿閻王竟耳塞目盲遭蒙蔽。 精魅具人情 妖精妖怪,神神秘秘,秘秘神神,其實也沒什麼可怕的,都保持著最原始的物性,頗為熟悉,就像家裏或鄰居圈養的家畜家禽,只要認清了它們本來的面目,也就沒有什麼恐怖猙獰可言了,讀者在閱讀中可體會到絲絲樂趣。如,黃花觀的多目怪蜈蚣精,被藍婆菩薩用一根從公雞眼裏煉出來的法寶——繡花針,一下就制服了;毒敵山琵琶洞的蠍子精尾上毒針就是法寶——「倒馬毒樁」,但被昴日星君(大公雞)昂脖高叫幾聲就死了,這正合了閩南俗語「雞窩裏沒有隔夜的蜈蚣(蠍子)」,就是說雞是蜈蚣、蠍子的天敵,未料到「成精」後的蜈蚣、蠍子類,依然如此不堪;還有那盤絲洞的蜘蛛精從肚臍裏噴出絲繩,可以織成大絲篷罩人;生來會打洞的白老鼠精住在了陷空山無底洞;金翅雕一扇九萬里;玉兔精跑得特別飛快等。 神魔通世故 道教的神妖、釋教的佛魔與世間的善惡人等,其實都一樣德行。作惡的神佛就是妖魔,行善的妖魔即成神佛,神佛與妖魔僅在一念之間,就隔著薄薄的那麼一層紙,善信們務必牢記「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宰相家人七品官:阿儺、伽葉二尊者因向唐僧索取不到「人事」,便欺騙唐僧師徒,給了一包「卷卷俱是白紙」的「無字之經」,而如來卻笑說「經不可輕傳,亦不可空取」。看來,人如此,佛亦如此,再神聖、再尊崇、再高尚,一樣追求五穀雜糧,謀取功名利祿。不怪乎,古往今來人世間寺廟裏所謂「佛、法、僧」三寶之一的和尚,大半白白胖胖、皮嫩肉細,非一般善男信女能比得上了的。上樑不正下樑歪:孫悟空抱怨那些「天上來的精」,危害百姓,荼毒生靈,動輒想「吃唐僧肉求長生不老」,確實都跟西天菩薩和天宮神仙脫不了關係,且每每被主子以「收服」為名,行包庇之實,不許悟空追究為難。最厲害的當數悟空最敬服的觀音菩薩,朱紫國的妖魔賽太歲是她的坐騎金毛吼、通天河魔頭是她蓮花池的金魚、紅孩兒是她身邊善財童子、黑風山黑熊怪是她後山的守山大神。還有那太上老君,平頂山金角、銀角大王是他看金爐、銀爐的童子,金兜山的獨角犀也是他的青牛;小雷音寺的黃眉大王是彌勒佛司磐的赤眉童子;獅駝山三怪分別是如來的大鵬鳥、文殊的青獅和普賢的白象;萬靈竹節山的九頭獅子是太乙救苦天尊的獅獸;比丘國國丈是壽星所騎的白鹿;碗子山黑松林的黃袍怪是二十八宿中「奎木狼下界」,另有,諸如廣寒宮的玉兔、黑水河的黿龍、無底洞的老鼠精等,無不是借妖魔來畫個影子耳。 文奇物異事兒怪 《西遊記》不愧為一部奇書,詩詞歌賦學究天人,情節筆墨左右回環,精怪神佛前伏後應。 事常湊巧方成書 《西遊記》一書,事事無不巧,一件取經事,東土開花,西天結果;一個孫悟空,生在東勝,成於西天,一趟西天路,往返十四年(五千零四十八日),取經五千零四十八卷。《西遊記》一書,事事常有蹊蹺,為了如來的「不可輕傳,亦不可空取」三藏真經,且看那孫行者空懷十萬八千里筋斗雲,興歎十萬八千里西天路,鴻溝難越,只能陪唐僧一步一步走過去,不能背著飛,不能抱著跑,真是「急中風偏遇上慢郎中」,沒辦法,就為了歷經九九八十一難,就為了勞筋骨,苦心志,磨練意志。 文具陰陽之自然 《西遊記》故事曲折離奇、引人入勝,書中一切人事物,都是縹縹緲緲,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既有金碧輝煌的靈宵寶殿,祥雲繚繞的瑤池仙境,又有金鑲玉砌的東海龍宮,陰森肅殺的十八地獄,還有風光綺麗的名山絕勝以及氣象莊嚴的寺剎道觀,把怪異的事兒和瑰奇的景致融合在一起,帶領讀者展開幻想的翅膀,飛進一個光怪陸離的神魔世界,到深山惡水、妖魔洞府,展開一次次殊死的搏鬥。時人稱,吳承恩是以山嶽作硯,雲霞作箋,長虹為筆,化氣為文;今人讀來,如入四時寒暑之中,俯仰其間,莫識風雲之奧妙。 物有天地之造化 《西遊記》景致異,龍宮海藏、瑤池玉闋、幽冥地府、紫竹雷音、西天勝地,還有黑風山、烏雞國、朱紫國、鳳仙郡,更有那八百里黃風嶺、八百里流沙河、八百里火焰山、八百里通天河、八百里荊棘、八百里稀柿、八百里獅駝國,洞洞魔王名號各異,處處山林事件紛爭。《西遊記》名號異,玉皇王母、二郎真神、三星福祿壽、四海龍王、六耳獼猴、九頭怪蟲、十殿閻羅、十八羅漢、如來觀音、心猿意馬。《西遊記》言辭異,「破爛流丟一口鐘」:是明代村言俚語,意思爛斗篷;一口鐘,指長而無袖、左右不開衩的直裰斗篷(僧袍)。「四大天師」:張道陵張天師、葛玄葛仙翁、許旌陽許真君、丘處機丘真人。「弼馬溫」:即「避馬瘟」,明李時珍《本草綱目》說「馬廄畜母猴避馬瘟疫」,玉皇大帝還是知人善用,讓孫悟空這石猴管理天馬,馬兒自然膘肥體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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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若有情
「按照北方農村的話回答你:小孩沒娘,說來話長……」童沐天終於打破了沉默與僵局。 碧潭的夜晚,湖水蕩漾,燈火閃爍,一輪明月高掛藍空,照映著吊橋上的往來遊客,像一幅美麗的水墨畫。童沐天和杜恆在湖畔籐椅上聊天、喝茶。 童老談起故鄉江蘇宜興風土人物,他說潘漢年在上個世紀二十年代,從宜興跑到上海,寫稿、發表文章,參加「創造社」,捆書、跑印刷廠、郵政局,社裡同仁叫他「小伙計」。後來,他跟楊度、楊杏佛、周恩來這些名人打交道。他又有了外號「小開」。「小開」是上海話,小老板的意思。後來他去了中央蘇區,擔任江西蘇區黨中央局宣傳部長…… 杜恆聽得有點不耐煩,問他:「潘漢年跟你有什麼關係?宜興的人多得是,你老是提他做什麼!」 「潘漢年是共產黨老黨員,優秀人才,最後被誣陷為反革命份子,不明不白,憂憤而終。我的回憶錄就為了他,寫不下去了……恐怕今生今世,我無法寫了……」 杜恆和童沐天相識四十年,稱得上是肝膽相照的朋友,但他卻茫然不解,為了潘漢年的冤案,讓老童坐立不寧,連回憶錄也寫不下去。他跟潘某非親非故,只是宜興同鄉,這豈不是一樁怪事?杜恆忍不住問他:「老童,我問你,你是不是共產黨員?」 「你說是不是?」童沐天有點驚訝。 「我說你是。」杜恆低聲說。 童沐天是在上海復旦大學讀書時,秘密參加了共產黨。他入黨的動機非常純潔,反對內戰,讓中國人民獲得解放。當年潘漢年會見他,就是基於童沐天的黨員身分,才介紹他進報社到台灣的。潘漢年反黨事件爆發,使童沐天的思想發生動搖,他像一隻被砍傷的蚯蚓,忍受著痛苦,最後終於活了過來。然而潘漢年的音容笑貌,卻栩栩如生展現他的眼前。雖然童沐天在台灣住了四十年,參加了工作,他在行動上已背叛了共產黨;即使他在香港時期,也沒有跟組織聯繫過,童沐天為什麼還懷念潘漢年呢?也許他太崇拜潘漢年了!這應是優秀知識份子的獨特性情與品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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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歹命人生
「姐,這還用得著說嗎?」志宏反問她。 兩人回到店裡關上門,一股青春熾熱的火焰同時在他們身上燃燒,外向活躍的婉玉,已顧不了少女的矜持,竟緊緊地摟住志宏不放。她渴望的是什麼?想要的又是什麼?沒有經過愛情洗禮的志宏,只感到血液快速地在體內奔馳,只感到青春的慾火在燃燒,而他又能以什麼來撫慰身邊這個美少女。即使店門已關,裡面只有他們兩人,仍然提不起一點小小的勇氣,來輕吻她的髮、她的頰,她的眼、她的眉,或者是她那二片火熱的香唇,平白地讓時光從他們的指隙間偷偷地溜走。 然而,婉玉並沒有因此而失望,她肯定志宏的善良和純潔,而不是戲裡的呆頭鵝。於是她主動地輕吻他的臉龐,即使只像那蜻蜓點水般地一吻,卻深深地激動著志宏的心扉,也適時打開他閉塞的心靈。於是他們緊緊地擁抱在一起,久久,當婉玉仰起頭,以一對水汪汪的大眼凝視著他時,志宏的唇隨即迎過去。他要用愛的唾液來滋潤她火熱的香唇,他要讓他們的兩顆心密切地結合在一起。誠然這是他們人生歲月的第一次,不懂得什麼是舌吻,也不懂得什麼叫熱吻,只感受到兩人摟抱在一起與四片嘴唇重疊在一起時的欣然快感。 「姐,這樣好嗎?」志宏低聲地問,「有沒有讓妳不舒服的地方?」 「志宏,現在我才真正感受到甜蜜和幸福的滋味,有你在身邊,真好!」婉玉柔聲地說。 「姐,但願未來的人生歲月,我們都會有如此的感受,只因為我們心中有愛,才能領會到它的甜蜜和溫馨。」 「你的確是長大了,思想也成熟了,你的每一句話,都是那麼真、那麼實,讓我完完全全置身在幸福的世界裡。」 「今天我們能在一起,與其說是緣分,還不如說是一個戲劇性十足的傳奇故事。姐,即使對妳心儀已久,但我始終不敢夢想會有今天。能得到妳的愛,是我此生最大的殊榮。姐,我不會辜負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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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扇小門的風景
前年的十一月底的一天,就業服務站的工作人員告訴我,我被電腦篩選到,工作地點是交通旅遊局的坑道管理,請我準時前往面試。 那一天,下著毛毛細雨,我準時到面試地點,我一看地上擺著一台割草機,我頓時傻眼了,這玩意咱有看過可沒摸過!心裡暗想:十二個人錄取六個,看來我還是回家給老公養好了!主考人員看到大家面有難色,便說只是考形式而已,不要緊張。待到第一輪的面試完,接下是機器操作,工作人員先示範一遍給我們看:先穿上圍裙,背上背帶,戴上面罩,再來發動割草機,一下子就嗡嗡作響,再用身上背帶的鉤子把割草機上的環扣住就算完成。前面幾個的操作一看就知是生手,我忐忑不安的心才稍稍緩和。輪到我操作時,拉了好幾下就是發動不起來,心一急,用力一扯,終於發動了!最後只來六個,結果是全額錄取。看來有嘗試就有希望! 和孩子的對話 離正式上班還有一星期,我讓孩子了解媽媽要去上班,早上出門要記得帶鎖匙;放學回到家要先寫功課,再出去玩。兒子點頭說知道,但是有一個疑問要問,我示意他問。「媽媽,是家人重要還是掙錢重要?」「那要看情況,如果家裡經濟出現問題,賺錢就顯得重要啦!」「那我們家缺錢用嗎?」我接著回答:「我們家目前還好,要精打細算才夠用,再說,爸爸從出社會到現在多是做苦工,身體已是這邊痛那邊痛,媽媽出去上班,可減輕爸爸的負擔,讓他在家多休息。況且你也上學啦!」「那如果小孩還沒獨立呢?」「那就要學獨立啊?」「那還學不會獨立呢?」兒子連珠炮問,還真把我問倒!沉思許久,我說:「慢慢學。」「那不會寫的功課怎麼辦?」「先放著,媽媽回來再教。」我不耐其煩的回答。 女兒的反應更是直接,抱著我號啕大哭:「媽媽,你不要去上班啦!」我又解釋很多要上班的理由。兩個孩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不再多說。其實,我心裡也很不捨,但這份為期半年的清潔工作,得來不易,金門的工作難覓,失去不知要等到何時才有呢!俗語說「無魚蝦也好」! 另類的生命教育 多元就業的人員大多是老弱病殘,由於我的體型瘦弱,所以常被安排和身心障礙的工作夥伴一起做一些打掃清潔工作。這些夥伴有的是輕微的智障、有的是母親難產造成腦部缺氧的智障,還有一個是後天造成的身心障礙。 印象最深的是林小妹,她就是來人間的路上不小心折斷翅膀,母親的難產,造成她只有五歲孩子的智商,所幸她有一雙疼愛她的父母,從小把她送進學校受特教,且修到高職文憑。剛開始她只是靜靜的拿垃圾袋跟著我走,等我要把裝滿垃圾的畚箕往袋子裡倒時,她會把袋子打開讓我倒,一路無語。後來的日子慢慢的,她拿起掃把開始掃落葉,慢慢的把落葉掃一小堆,一手拿掃把,一手拿畚箕很認真的把地上的落葉掃進畚箕,舉起那裝滿垃圾的畚箕往袋子倒,我看她喘了一口氣,一旁的我對她說:「妹妹,你好棒喔!」她回報我一個燦爛的笑容,我看到她那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睛也亮了起來。 在半小時的休息時間裡,大伙兒在陰涼處席地而坐,聽老阿伯和笑咪咪的大姐說那些有的沒有的笑話。笑咪咪大姐我們又稱她為「開心果」,她有輕微的智障,說話不經大腦思考,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該說不該說的話她都會說。常惹得大伙兒捧腹大笑,「開心果」看到大家笑,她也哈哈哈的開懷大笑,她的笑聲最自然,眼神最無邪。林妹妹對於旁人的戲謔,總是抿嘴而笑。 另一位小弟,聽說他每發一次病,就會讓他的腦力受損,但也有人說,求學路上無法承受成績的壓力,造成精神上有障礙。有時候,有人以為他有異於常人,想消遣他,反被他應對如流,使得自己啞口無言。事情是這樣:有一天的休息時間,阿伯問:「小弟啊,想不想找老婆?」小弟答:「想,你幫我找一個吧!」阿伯說:「我沒辦法。」小弟說:「有辦法,把你的女兒嫁給我。」「我女兒已經嫁人了。」阿伯不屑的回答。「叫你的女兒離婚,再來嫁我啊!」小弟說。阿伯一時無言以對,臉一陣青一陣白。一旁的我就在想,誰是智者?愚者又是誰呢? 儘管他們的工作效率不高,但他們擁有一顆善良、純潔的心,和這些身心障礙朋友在一起工作,輕鬆愉快。同時我也為他們慶幸,幸好這個社會和政府關注起他們,給工作機會,若要私人公司雇用他們,我看只有一個字──「難」!接觸到身心障礙朋友,使我覺得我是幸福的,上帝賜給我一雙健康、活潑、可愛的兒女。 看到這些身心障礙朋友,你還會要求你的孩子考試成績要好嗎?我想那些家長可能只要求他們身體健康平安就好!我要警惕自己,若孩子成績考不好時,不可苛責他們,要自我安慰孩子還有進步的空間,人生畢竟是馬拉松賽,不是百米衝刺!人要多接觸弱勢團體,才會感恩惜福!在這裡上一堂免費的生命教育課程! 難忘的工作經驗 綠美化環境的工作內容很多,有很多是有生以來第一次碰到的。有拖樹枝、耙樹葉、拔雜草、修剪枝葉、掃地、撿菸蒂、澆花,搬運土石、洗廁所等。最恐怖的是到莒光樓後面拖樹枝、芒草,年長的阿伯說,此地原是「墓仔埔」,後來興建莒光樓時,軍方叫百姓把原有的墳墓挖走,地上的坑坑洞洞就是遺留下來的痕跡;那些長得密密麻麻,比人還高的芒草已有二三十年沒動過。更可怕的是踩著坑坑洞洞一腳深一腳淺的腳步拖樹枝,還看到殘破的骨灰罈,我每見此狀,心裡直發毛,渾身起雞皮疙瘩,口中默念「阿彌陀佛」,心理琢磨著:大陸文革時代的知識青年上山下鄉的處境,是否和我們相似?阿伯他們為了上工順利,還自行掏腰包買一些祭品到莒光樓旁邊的地藏王菩薩祭拜,可憐的阿伯他們告訴地藏王菩薩說,他們是為了賺幾個小錢過日子,奉上面的意思來此打擾,有事請找那些當官的,不要找他們。如今想來也好笑! 最難忘的是清洗廁所時,碰到沒品沒公德心遊客把大便大在馬桶外面,碰到是「麻花」那還好,倒楣的是碰上遊客在地上大一攤「雞蛋麵糊」,那次看到此狀,我噁心到想吐,趕緊跑到外面透氣,許久回過神,再進去又一陣噁心,又出來,心裡想:下午就不要上了,回家吃自己吧!不,不行,我常跟朋友說現在經濟景氣不好,要有吃苦耐勞,不怕髒不怕累的精神,才能賺到錢,眼前這個爛攤,就是在考驗我,今天如果我逃避了,那下次碰到更大的難題,我又將如何面對?如何教孩子去面對問題?解決問題?徘徊許久,最後帶好口罩,憋氣,忍住心裡翻騰上來一陣一陣的噁心,用掃把將「雞蛋麵糊」掃進畚箕,倒入水溝,再用水一遍又一遍的清洗,洗完後如釋重擔!那次經歷,足足讓我做噁一個星期吃不下飯,夜裡作夢都想吐! 猶記兒時,阿母諄諄教誨,耳提面命,不用功讀書,將來只有掃馬路、洗廁所的命,多年後,果真應驗了! 有一天下午進行人工搬運土,雙手端畚箕裝土來回搬運,倒也不覺得累。待到上床後,兩個手臂開始椎心酸痛,輾轉難眠,先生見狀,起身拿藥水邊幫我塗抹邊說:「今天做什麼活?」「用畚箕搬運土。」「端幾個?一個畚箕有幾斤?」「大概有五六十回,一個畚箕大約有十幾公斤。」我語帶疲憊的回答。「這幾下就把你累成這樣「哀哀叫」,你可知你老公在酒廠下鍋,每天要用畚箕端多少次酒糟?六七百次,每畚箕大約有一、二十公斤,每次還要把酒糟均勻的撒在鍋裡,每天要釀造七大鍋酒;工作做完,中午十二點頂著大太陽到廠房外面拔草打掃環境。」老公無奈的說。 「喂,這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做粗活!」我反駁道。「看你幼腳幼手,不是幹粗活的料,做得如此辛苦,就不要做了。你賺幾個錢回來,還要『老爺』我幫你推拿,饒了我吧!我拜託你!」先生半逗趣半消遣。對先生的揶揄,我只能微笑以對。 幾個月下來,我發現從事室外的體力勞動,要經歷風吹雨淋日曬,沒有強壯有力健康的身體是吃不消的。在炎炎烈日下勞作,有如烤肉乾,「上曬下煎」,大汗淋漓,喝好幾杯水都沒尿意;在雨天工作,寒風夾著冰冷的雨點打在身上,凍得全身發抖。休息的時候,無處可坐,地就是椅,下雨天,無處可躲,只好在廁所屋簷下躲雨,好幾個人擠在一堆,活像遊民! 入職場的滋味 或許是大陸新娘的身分,每到之處,便有人問起為何嫁到金門?不等我回答,他們又自答,嫁到金門是聰明之舉,可過好日子!聽此言,我的腦海裡就會冒出一連串的問號,果真如此嗎?那日下午,大夥兒在陰涼處休息 ,有陸客得知我的來歷,便詢問薪資所得作何用?我不假思索回答:「貼補家用。」「寄回『後頭厝』。」一旁的阿伯替我回答。「你親眼看到我寄錢回家?」我反詰。「何須親眼看到?嫁來這邊的外籍新娘百分之九十九點九都是這樣做!」阿伯不屑回答。旁人也附和。聽此言,藏在我心中多年的大問號,終於迎刃而解。當年魯迅先生以封閉落後的中國留學生身分到日本學醫,考試及格,即被藤野先生叫去問是否作弊,質疑他的學習能力。此時此景和魯迅當年處境有異曲同工之妙! 生長於商業村,鮮少碰觸農事,自幼除讀書之外,所學的便是拿秤和撥算盤,更別說體力勞動。如今從事體力勞作,每天八個小時的勞作,回到家已是體力透支、身心俱疲,姐弟倆一見到媽就喊肚子餓,邊拖著疲憊的腳步,邊應聲回答媽媽馬上煮。有時,食物來不及解凍,就在砧板又敲又剁,引來咱家那位寧可吃便當也不下廚房的「老爺」也來張望,到底煮熟了沒?因為他的肚子也在唱「空城計」,無奈之下,挽起袖子,拿著鍋鏟,幫忙煮菜,一陣忙碌之後,熱氣騰騰的菜上桌,一家人圍著餐桌吃飯,先生得意的說:「這是把拔(爸爸)親自下廚煮的菜,味道怎麼樣?」我夾菜一嘗,「好鹹!」我老實說。兒子卻說:「偶爾吃一下,也不錯!」「口味重,比較下飯!」女兒眼閃狡詐的眼神說。先生樂得合不攏嘴,當下表態明天再露兩手給大家看。一旁的我頻頻點頭,心裡暗自發笑,孩子比我還有智慧! 祭完「五臟廟」,收拾碗盤刷洗,坐定檢查孩子家課,緊接著又盯孩子洗澡,收拾洗淨的衣物,再洗個去疲勞的澡,躺到床上開始搖晃,已是晚上十點多!天色發亮,麻雀在屋頂嘰嘰喳喳叫著,睜開惺忪的睡眼,起床梳洗完畢,新的一天又開始,忙碌的一天也展開了。人就是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儘管我很累,每一個工作日我都不放過,我是「歡喜做,甘願受」! 感言 一個和金門有八緣之親的大陸女孩,因「緣」嫁作金門媳婦,介於兩岸的關係被稱為「大陸新娘」、「新移民」或「外籍配偶」。初嫁來金門受限於政府的政策,不能參加健保,人生最貴的生兒費花完,方享受到健保;等縣政府實施專職媽媽津貼時,我兒已讀幼稚園;待到三年前拿到身分證,台灣經濟已滑下坡,失業率頻頻上升,金門這邊陲小島,褪去迷彩服,只剩觀光客的身影,然發展觀光並不如人意,地方經濟蕭條,原本就業率低的金門更是「雪上加霜」,家中有老小,有鑒於此,拿到身分證後就到就業服務站登記,以便謀一可兼顧家庭的職缺,等近三年,方覓到一份由政府推出的多元就業方案,為期半年的清潔工作。 當初週遭朋友極力勸說,我如此年輕,此等工作做不來。當初反駁朋友,工作無貴賤之分,且自喻是「一頭牛不怕拖,只怕無田園犁」,幾個月下來,發覺我是「牛」,卻力不從心!我陷入思考,如我這樣的大陸新娘,在大陸或多或少受一些教育,但經歷十年的等待再出發,才發現要學歷沒學歷,要體力沒體力,專長沒能發揮,競爭力在哪裡?政府能幫忙多少?政府需要幫忙的何其多,中高齡、身心障礙者、單親家庭,到新移民這邊已是鞭長莫及!先生大言不慚,要我照顧好他,他是我的長期飯票,萬一他倒下,我就等喝西北風去!所言甚是!!! 嫁來金門或許是上帝為我關上大門時,也為我開啟另一扇小門,看到在另一種制度下生活的新移民,像我這樣的新移民走出家門,踏入群體中,除了要具備健康強壯有力的身體,還得有一顆可以承受各種負荷的心臟。我和幾個有工作經驗的大陸朋友討論的心得是:「孤鳥插人群」的你,逆境的你隨時要把一帖良藥帶在身邊,那帖方子叫「柔和忍辱加裝聾作啞」,大陸閩南人叫 「吞忍」、「忍氣求財」。先人怕受氣者心理不平衡,又云:「天公疼憨人」、「傻人有傻福」。弱勢中的人有時需要一點阿Q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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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若有情
杜恆是一個沉默寡言、沒有聲音的人。他那天上午帶了一捲書稿,走進總編輯室,跟兒子商量。他從屏東起,陸續寫了一篇回憶錄似的文章,約十二萬字,暫時命為《海客》。他想在「海客」出版。印刷費用他自己負擔,免得使社裡受到損失。 「爸,這件事由我來辦。」 杜台和抽空整理父親的手稿,有時面露微笑,有時眼眶泛紅,他想不到在戰火紛飛的時代,許多先輩受了那麼殘酷無情的待遇。他真想抱頭大哭一場。 能出版麼?父親問他。 杜台和說,他計畫《海客》和童沐天的回憶錄一起推出。童老的寫作比較緩慢,自從他的公子過世,給予他精神上極大的打擊,因而影響了回憶錄的寫作進度。老年喪子是人生悲劇。儘管童老性情瀟灑、樂觀,但他的心靈深處的悲痛卻難以掩蓋。台和不敢催促他,寫作不能超速趕工,否則發生負面的效果。沒有創作的靈感與激情是不能執筆為文的。若是先將《海客》發稿,影響童老和父親的患難友情。 杜恆創作《海客》的動機非常單純,他記錄了自己的遭遇和見聞,毫無其他作用。 他的文學修養比不上童沐天,而且經歷也比較純而不雜,大抵跟他對政治缺乏興趣有點關係。既然《海客》壓在手邊,杜恆想趁此機會請童老為他寫篇<序>,以做紀念。童沐天看過杜恆的原稿,非常震驚,他很快地交卷,而且筆觸充溢濃郁的友情。 你的回憶錄進行的如何? 童沐天聽到這句話,竟然無言以對。從喪子以後,他已無力繼續下去。像一個跑在運動場上的選手,腳踝發生痙攣現象。他湧起放棄寫下去的念頭。 杜恆鼓勵他寫下去,讓台和找美術編輯,和《海客》同時出版,做個美好的紀念。他還提起軍事學家蔣百里的名言:「行百里九十者半」激勵對方。童老長嘆了一口氣:我真是寫不出來了。除非像盧梭一樣,用謊言迷惑讀者,那有什麼用呢?我不是哲學家、文學家、啟蒙思想家,盧梭的懺悔錄雖然謊話滿篇,但他畢竟是法國十九世紀的偉人啊! 為什麼? 沐天默然。 孩子丟了,你傷心? 沐天搖頭。 「你要告訴我,為啥放棄了這項工作。」杜恆逼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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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歹命人生
「但願她們都能長命百歲,好讓我們有感恩圖報的機會。」志宏由衷地說。 「阿母的身體雖然調養得不錯,但她依然離不開祖先遺留下來的那幾畝旱田,每天仍舊與山為伍、與海為伴,早出晚歸,讓人不得不替她的健康擔心啊!」婉玉憂慮地說。 「或許,山與海、土與地,都是我們生命的共同體,和我們作穡人有密不可分的切身關係,這也是阿母沒有辦法割捨它們的最大理由。」志宏解釋著說。 「不錯,天地有情、世間亦有之,山海也是如此的。沒有感情的世界,或許,不會有人類的存在。阿母從小在這塊土地長大,彷彿大地就是她的母親,早已衍生出一份無可取代的母女深情,要她放棄那些田地,除非百年後,要不,已是不可能的事!」婉玉斷然地說。 他們談著、談著,已進入大街上。經過已歇業的安貴商店,金和信商號就在不遠處。 「姐,今晚住店裡、還是回家?」志宏問。 「我已向阿母講過了,今晚住店裡、不回去了。」婉玉轉頭看看他,然後笑著說:「跟你作伴,你高興嗎?」 志宏臉上一陣熾熱,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怎麼了,不好意思啦?」婉玉取笑他說。 「反正一人住一間,又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志宏低著頭,不敢看她。 「把頭抬起來,」婉玉糾正他說:「你已經長大了,不能低著頭跟姐說話,要有男子漢大丈夫敢說敢做的英雄氣慨。別忘了,姐往後還要依靠你一輩子呢!」 「姐,畢竟妳在城裡多讀了幾年書,無論思想或各方面的知識,都比我有見地,我實在自嘆弗如啊!尤其是男女感情的事,瞭解的程度更是有限,往後還得請姐多指點。」志宏誠摯地說。 「你以為姐是情場老手啊?」婉玉不屑地,卻又做了一番解釋,「坦白告訴你,你是姐此生的第一個愛人,當然,也是最後一個啦!我們已有深厚的感情基礎,不必像其他年輕人一樣,要談什麼鬼戀愛,要等什麼感情成熟才能結婚。阿母曾經對契母說,欄裡的豬隻長大,就讓我們結婚。志宏,你高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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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下老嫗
玉井─一處位居山區的南台灣小鄉鎮,當我與外子結緣後便和她相識,因為地處山區交通不便,讓我飽受顛簸暈車之苦,因此老實說我並不喜歡她,儘管如此,我卻無法拒絕親近她,漸漸地,我和她熟識了! 在這裡,住著一群與山為伍的鄉民,他們靠天靠地吃飯,成就了芒果的故鄉。這一群鄉民有著農夫淳樸厚道、樂天知命的個性,左鄰右舍熟識的鄉親,常會讓我感覺溫暖和感動;不熟識的鄉親,也因短暫的互動而備感溫馨。今早到菜市場買菜,一件稀鬆平常的小事,卻在我心中激起陣陣的漣漪,反覆思索我週遭的親人,內心更是澎湃不已! 清晨的菜市場,因為新年剛過,市場內並未真正開市營業,因此顯得有些冷清,這與平日的喧囂有極大的不同。一位鄉下老太太,年紀約莫七十來歲,帶著稚齡的小孫子蹲踞路旁,兩三只塑膠籃反扣著,成了簡單的臨時攤位,攤位上幾種自家種植的菜蔬,就這樣做起生意來了,小孫子圍著阿嬤團團轉,打著赤腳、臉上掛著兩行鼻涕,真是典型的鄉下孩子,天真的臉龐,童言童語的稚氣,對照滿頭白髮,滿臉皺紋,卻笑臉迎人的阿嬤,形成人間一幅唯美的畫面。我忍不住靠了過去,祖孫倆熱情的招呼著,望著攤位上十多顆的芭樂,我想做做善事,滿足祖孫倆渴望的表情,也許我是他們等待許久的第一位客人呢! 我隨意挑了其中的六顆,請老太太過磅,沒想到老太太秤也不秤的直接把東西遞給我,我詢問了價錢,她靦腆的說:「三十元就好!」這讓我這久居北部的外來客嚇了一跳,因為實在太便宜了,心想:「好人做到底吧!乾脆全買了!」有了這種意念便立即行動,一大袋的芭樂沉甸甸的,老太太又說了:「六十元就好了!」我傻愣在一旁,原本的好意卻變成撿到大便宜,感覺有些不仁和不捨,隨手將皮包所有的零錢〈八十元〉全數掏出遞給老太太,她老人家硬是不收,推辭婉拒半天就為了區區二十元,最後才在我半強迫的狀況下收了下來,但隨即轉身從攤位上取來一顆青花菜相贈,這種厚道,讓我感動的不知所措,呆站路旁半天,頓時,我覺得老太太好美好美,年過古稀之年,卻能有尊嚴的自食其力,認真、硬朗、開心的活著,對她以及她的子孫都是莫大的福分。 反觀自己的長輩,因為飽受病魔的折磨,造成身心極大的痛楚,所以情緒難免波動頻頻,因此身邊的我們也跟著受累,當雙方身心極度疲累時,衝突往往一觸即發,這種情況時常考驗試煉著雙方,讓我懊惱不已!今天我與陌生老太太的關係,因為短暫的買賣行為而結了緣,當緣聚緣散之後,也許我們忘了彼此,也許不再有見面的機會,但是老太太的生活哲學,卻影響我極深極遠,也許我與長輩的互動要多點體恤和包容,也許我的心態要重新調整,如能達到「不因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就能凡事量力而為,讓自己可以活得更自在、更豁達、更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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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江詩選 金門的風
金門的風 是一首壯闊的交響曲 呼 呼 呼 咻 咻 咻 穿過屋宇 像戰鬥的軍人 戰志高昂 呼 呼 呼 咻 咻 咻 金門的風 嗚 嗚 嗚 嗚 嗚 嗚 像一把銳利的箭 穿過門窗 刺進厚厚的衣服 牽起大家的手 緊緊的拉住衣領 嗚 嗚 嗚 嗚 嗚 嗚 金門的風 哦喲 哦喲 哦喲 吹過臉龐 帶著海洋的鹹味 唱著浪花的輕歌 哦喲 哦喲 哦喲 像一支古老的小曲 金門的風 哦海喲 哦海喲 吹過白天 吹過黑夜 像一首島嶼的快樂頒 來吧 來吧 大家一起 哦海喲 哦海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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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睿貢家族事略
陳睿貢先賢,生於清光緒三年(1877),曾在碧山村中昭靈宮前開設小店舖,為人誠實,和靄可親,頗受族人敬重,並任碧山陳氏大宗祠,及昭靈宮財政職務,歷數十年,直到辭世。 睿貢娶劉澳劉氏蘭娘,出生於光緒五年(1879),育有三子,長子義興(1893-),次子水源(1909-1972),三子智炎(1920-),三子成家立業後,遂分三房。長房義興,戶籍名為利興,係嗣子,生於光緒十九年(1893),與養媳黃親結婚,長子天賜民國七年出生,次子天木民國十一年出生,之後義興赴南洋,失卻聯繫,卒年失詳,無法敘述。二房水源曾數次至印尼勿里洞,在其姐夫沙美人張怡敏開設店內工作,因係親戚,只獲固定薪資,難有發展機會,於日本投降未久返金,之後未再出國,鄉居務農。三房智炎於民國卅六年,與侄天木至新加坡謀生,詳如後敘。 天賜於十餘歲時,隨二叔父水源至印尼勿里洞謀生,日本南進侵略前返國成親,生二子,貴陽、貴松。民國卅五年間,政府有鑑華僑受日本南進之侵害,權益受損無法重返僑居地。乃在福建廈門設立辦事處,凡華僑持有僑居國當地居留證者,就可辦理復員登記,免費優待至僑居地,當時本村有天賜、芳怡(1913-1971)、樂濆(1910-1981)等同受沾惠,而天賜自此出國,僑居馬來西亞,未再返里,然斯時福建地區,受復員優惠者亦不少。 抗戰勝利後,地區政局並未穩定,金沙鎮輒易鎮長,時有發生大陸強盜來金門搶劫之事。民國卅六年,碧山被大陸搶劫二次,沙美命案一件。第一次發生在農曆正月,盜船靠西園海邊,前來搶劫,有三家五頭耕牛被竊,失主陳延能二頭、陳文理二頭、陳智炎一頭,為此事件,碧山保第一甲甲長陳維淡先生,第二甲甲長本人,以未盡職責為由,被關牢獄三天,第三甲甲長陳天木先生,係智炎之侄子,因病免受牢災之苦。第二次於農曆二月廿三日晚上,船靠碧山海邊,是陳忠任(1940-1975)家財物遭搶劫,時村設有巡更在昭靈宮內,遽聞狗聲猛吠,巡更者急往吠聲地探視,發現其家中火把照明,立即鳴鑼聲援,並派當時第三甲甲長陳天木先生,急赴沙美官制自衛隊部,向有武器裝備單位救助,希派員前來捕盜,然自衛隊整裝,出發步行至碧山,拖延費時抵達後,搶盜已打劫離去,無功而返。約近四十天,發生了農曆四月初二日晚上(初三凌晨),金沙鎮代表主席蔡乘源(時又擔任縣參議員),在沙美老街店內二樓上,被強盜舉槍擊中頭顱,當場斃命之慘局,副主席張水度新益安布店被搶劫,財物一空,案情似恐與當時政治有關。 民國卅六年春,智炎之耕牛遭竊,為身家之安全,及有抽壯丁服兵役之壓力,於是決定與侄天木同出國,而央托旅星族親陳媽成先生(1919-),代理申請當地政府許可居留證,方得順利前往在星謀生,之後智炎約於民國四十五年間,將家眷遷星同住。 陳睿貢先生,有鑑社會之不安定,兒孫亟需出外發展,特將房地產,以三分其子嗣等,自此之後,夫婦之餐,以輪流方式按規定時日趨赴其三家就食,但居仍在原住處,然長房因居處不夠,向人借住。民國四十年十月初十日,睿貢先生謝世,享壽七十五歲。其喪葬之費以三平分,然長房與三房,時有僑資之入,出之較易,但二房務農,收入微薄,處境相比實難言喻,然為父喪之債,豈可有依人之憐,而後落人語柄,故水源先生於百困當中,亦毅然肩負子職。 嗣後劉氏夫人其三餐之輪值尚正常,當三媳舉家遷徙星洲,之後遂成二家負擔,遭致長房媳之不諒解,每逢食其輪值,輒有嘖言,劉氏終難忍受,願甘棄蒞食,為避使人有誤解譏笑,於是與次子水源清苦度日,詎料數年之後,劉氏齡高八十以上,不幸得疾臥床多年,無力起食,幸水源夫婦不辭辛勞,三餐扶養,然亦因久病臥床,未有行動,致使肉體枯燥,造成皮膚皺烈,當時缺乏藥品,唯賴便藥敷治,加以便溺清洗等等,人云久病無孝子,但水源夫婦為報母養育劬勞之恩,從無怨言,然長媳既不養,何能而有膽,但智炎與天木等,素對鄉里及僑親都很關心、惜乎未知此情,否則身既不能贍養,當亦會以資助,豈能忍心二房之負荷也。 二房陳水源先生,生四子,榮發、榮泰、榮華、榮仁(幼歿)。長子榮發民國二十年出生,民國卅八年隨國軍要塞部隊至廈門,未經一月廈門失守,留置大陸數十載,經成家,育有子女,民國八十六年後,年逾六十五歲,才回籍金門,並獲政府榮民補償等之權益。 次子榮泰民國廿三年出生,天資慧穎,有心好學,四十二年初,唸至初中畢業,有感家庭清寒,不敢繼續就讀,放棄深造,但亦因體格弱小,未克幫父耕作,爰特赴金城在小學老師李賢虎「中雄」處,協助辦理黨務工作,時薪微薄,除每月給父少許以補家用,餘有粒積,民國四十五年與楊碧華結婚,家庭得免增加負擔,此乃陳榮泰先生未雨綢繆周全之計,得以成家之後繼續在黨辦公室服務。至民國四十八年,轉入縣府主計室任小職員,因工作認真、品德優好,頗獲長官之賞識。迄於五十三年間,已育有二子二女,當時薪水微薄,每月除撥出固定給父母補貼費外,餘則留作養家之用。是年祖母劉氏,終難抗病魔去世,因榮泰先生,平時深得長官厚愛,故其祖母劉氏夫人之喪,榮獲戰地政務金門縣縣長王玉白先生,親自蒞臨點主,此舉乃金門第一事例,不但生者之榮,歿者之幸,亦鄉里之譽,非金錢能有之得也。劉夫人喪葬費,以三家分攤,嗣後祭祀亦合拜。 陳榮泰先生,於金門戰地政務委員會期間,被金門縣政府調升為財糧科科長十餘年,是科室長主官任職最久之人員。當時同為縣府任科室主管者,無人可比,不言可喻。陳泰榮先生,歷經多位縣長調職,從未易職,是縣長賞識其品德無邪,才智超群,縣府陳善,素與同儕和睦共事,良好風範之所得,後被福建省政府拔擢放人。 榮譽品德志清碧 泰然從政超才華 三子陳榮華先生,天資慧穎自幼好學,民國四十四年進入初中部,民國四十七年保送台灣師範學校就讀,畢業後,返金在三山國小服務二年,旋即被保送師範大學,畢業之後再返金,先任教職,復繼任金湖國中小校長,之後赴台,在高雄市教育局任督學科長、主任秘書,嗣後調任為高雄市立高雄高商校長。 榮獲教學光明彩 華任校長名揚秀 陳水源先生,尚有二女,長婉珠、次雪芬,雖收入不佳,但都培養至高中畢業,現在均任公職。 民國六十一年正月十二日,水源先生謝世,出殯時,獲蒙少將縣長郝成璞親臨點主,退役少將縣黨部主委羅志超先生任祀后土官,及退役少將警察局長賀光耀任銘旌官,此是地方上鮮有之榮而能得也。水源先生,為人厚道,從未與人計較,事母至孝,家境清寒,教育子女辛苦,但子女均未忘向上奮發,無負先生之望。亦是厚德之報,如其泉下有知,更應寬心莞慰也。 余與陳睿貢等前輩係親鄰,知其家族事蹟甚詳,為恐好壞被混淆,縱有受其近親少許之不諒解,唯祈見宥,並亦斗膽而敘出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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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若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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