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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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憶往》聽!演習警報聲又起
十月十六日中午,突然聽到演習警報嗚嗚聲在耳邊響起,這是在我離開金門這片土地十年後,歸來第一次聽到的演習聲,而距聽到演習警報是十二年前的事了。 記得小學時期,每年到了春、秋這兩個季節,在前線戰地的金門常會舉行例行性演習活動,在距演習前的二個禮拜,老師們都會先在課堂上宣佈,規定班上同學打掃學校和村子裏防空洞,並且,作為整潔比賽的評比,那時候,整潔比賽是學校重要的活動,如果比賽結果是最後一名,全班同學還要在週六下午罰勞動服務,所以,我和同學們只要硬著頭皮進入陰森森的防空洞裏,在幽暗的防空洞裡,不知道是那一個同學說起,曾經聽過有阿兵哥在防空洞自殺的事,且從那件自殺事件後,那一座防空洞就不曾開放過,尤其,防空洞的門口還貼有符,因此,防空洞鬧鬼的事不逕而走,讓原本心裡就毛毛的我們,嚇得驚叫連連,一絲絲的風吹草動,就讓我們「皮皮挫」好久。突然間,同學阿甘發現在防空洞牆角好像有什麼東西,我們找最膽大的「葉子」,叫他拿著掃把輕輕地把牆角週圍垃圾弄掉後,發現防空洞的牆角邊出現了「往洞外左邊走第一棵木麻黃樹下有信」的字條,同學們的好奇心被這封突如其來的信完全挑動,每個人臉上都出現非找到不可的決心,於是,大夥兒走向洞口左邊的第一棵樹下開始往下挖,終於發現一個牛皮紙帶,打開一看紙袋中出現了:「你們上當了,還不趕快回去掃地!」當場我和同學們差點吐血,後來才知道是班裡最頑皮的「阿錢」出的鬼點子,好不容易才把佈滿蜘蛛網和灰塵的防空洞打掃乾淨,完成老師交付的任務。 正式進入演習時,通常學校都會放三天連假,而老師們就會在放假前交代一大堆功課給我們就怕我們時間太多沒法打發似的,往往因為演習的關係,我們姐姐弟弟們全部都被關在家裏限制外出遊玩,更重要的是有一個兇巴巴的「老北丫」,戰鬥村指導員,會帶著標準配備「粗粗的長棍」在村子裏不定時的在巡邏,平時他就以火氣特別大出名,如果看到任何不順眼的事情,就會大動肝火,把村民們罵得狗血淋頭,因此我們村裏的居民都不喜歡他,只要看到他出現,大家都會躲得遠遠的,但是,每到演習的日子,就是他表現的機會,他會四處巡邏看看有沒有不遵守規定的村民及小孩,正當無聊的我正用著喝完的養樂多空罐,自行製造『電話』可以讓我在結束演習後和同學們玩線上遊戲時,表弟駿丫也受不了被關在家裏,正偷偷跑來家裏頭要找弟弟玩,途中不幸被他發現,拿著棍子直喊:「站住,別跑!」頓時,鄰居們的『燈火管制窗簾』在此時同時開了一個個小縫,露出了好奇的眼睛看著他和表弟的表演,被大聲喊叫嚇壞的表弟大聲哭了出來,邊哭邊跑地躲入我家大門,被表弟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一跳,我們馬上關上大門,不料那不死心的「老北丫」指導員用力把我們家的大門踹開,把躲在床下的表弟拖出來毒打一頓,幸好,媽媽萬般道歉賠不是,他才趾高氣揚地離開,留表弟還在那裡啜泣,此後,每到演習的日子裏,我總會特別安靜的待在家裏,就怕「老北丫」指導員出現在眼前。 上課後,「老北丫」指導員還到學校向老師報告,說演習不守規矩,還加油添醋,校長和老師們的臉突然間變得像七彩霓虹燈一般忽明忽暗,想當然爾,表弟的下場是處罰勞動服務一個月。 如今,事隔多年,再次聽到演習警報聲響起,不見行色匆匆的路人緊張的找掩護場所,也看不到耀武揚威的「老北丫」指導員四處巡邏的場景,只看到一群來金門觀光的遊客們為了打發交通管制時間,留在榕園遊憩區內三三兩兩散步聊天,未見絲毫緊張感,而在記憶裏因為演習緊張的場景也只有在沒人看的老電影和生活在那個年代的我們吧! 註1.在金門實施戰地政務時期金門地區每到夜晚七點開始就會有燈火管制的規定,九點後各家戶不准有任何光線外露,所以家家戶戶的窗戶都會裝上用紅黑或是紅銀兩色厚重的布料作窗簾,避免燈光外洩成為砲彈攻擊的目標。 註2.戰地政務時期指導員,工作簡直是無所不包,例如村莊的環境整潔、秩序,馬路上的牛糞、愛國標語等等,他什麼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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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藏的落葉
利用週休二日,整理了一下書櫃,瞥見一本塵封已久的筆記本,順手一抽,從筆記本中掉出一片落葉。這是多愁善感年輕歲月裡典藏於書本的樹葉,每一片都有一段故事,一些經歷,一串回憶,小小的葉片留住著,在我過往的歲月裡,一段段值得回味的往事。 它們對我來說,就像一本日記,一冊相片本,每片葉子下面書寫的幾行字,敘說著它的滄桑史,讓人在平凡的日子裡,捕捉一些不平凡的事。 筆記本的第一頁是一片針葉,那是我在多年以前返回金門國小母校時,撿回來的木麻黃落葉,一條細細長長的像線一樣的針葉,由好幾截的枝節所構成,小學時常跟同學拿木麻黃的落葉來玩,一人各握一端然後用力拉,看它從哪裡斷,斷的地方較靠近誰,誰就輸。 人的一生也不過像一節節串聯而成的木麻黃針葉一樣,經不起時間的一扯,就會斷成好幾節連不起來的過往雲煙,人是無法跟時間比輸贏的,只得在平時好好的收藏,怕一不小心,就讓時光把昔日美好的回憶給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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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野》富足與貧乏
聖誕節是基督宗教最重要的慶典之一,為的是紀念耶穌的降生。雖然歷代人為耶穌降生的情景勾勒著白雪皚皚、靜謐夜空下聖嬰安詳在馬利亞懷中的圖像,但是根據新約聖經路加福音的記述,耶穌出生的真實場景,卻是一對待產卻尋找不著住處的夫妻,在客店馬房中生產的窘境。沒有尊榮,卻是卑微;沒有富足,卻是貧乏。這位基督信仰中的救世主選擇了一個逆向操作的方式來到世界,並且以這樣的生命特質編織了他短暫人生的哲學思考。 君王之尊與窮人和罪人同在?!因為「康健的人用不著醫生,有病的人才用得著」;為人師表為自己的學生洗腳?!因為「誰願為首,就必作眾人的僕人」;聖潔神子遭遇十字架的刑罰而死(按:耶穌所處的時代,猶太人為羅馬政權所統治,當時羅馬政府將罪犯綁在木頭交叉而立的十字形木架上,以長釘釘入犯人手腕處,曝曬於城郊外的刑場中,待罪犯受盡肉體與精神上痛苦的折磨後,血流盡而自然死亡作為刑罰)卻作為救贖完成的記號?!因為「若不流血,眾人的罪就不得赦免」。尊榮與卑微之間的張力,幾乎成了一種不可言說的奧秘;只是擁錢自重的財主、好居高位的文士,缺乏愛心的宗教領袖,在人人羨慕、逢迎的掌聲讚譽中,竟成了天國門外的拒絕者,富足與貧乏之間的張力,又彷彿述說著另一種不言而喻的奧秘。 在這解構的年代中,什麼也都不意謂著什麼。論經濟上的富足,數以千計的耶誕大餐,數以萬計的明牌飾品,在失業的不景氣中,依然年年推陳出新;論倫理道德的「盈溢」,安全開放性關係的耶誕幸福樹,也只是性道德藩籬崩盤遲來的宣告,更遑論女大學生為了物質的滿足,物化靈魂身體上網援交的事實。「人本」富足的期許,使得高成就、高收入,高享受光芒四射的魅力,不擇手段地呈現在縱情享樂,呈現在自我中心,呈現在所有規範的革命成果中。然而,當物質上富足與貧乏的區間愈行愈遠,那屬於生命上富足與貧乏的區間卻是愈行趨近。或許有人要問那生命中的富足是什麼呢?富裕有錯,享受有罪嗎?衛道或許才是文明該死的貧乏者。然而,當我們在物質追逐與規範的革命行動中失去了「愛」的原則與思考,誰又能說這不是一種生命的貧乏。 貧乏之子,為財弒友弒父;貧乏之子,縱情於「文藝復興」(表演藝術的蓬勃確實豐碩了精神文明)的驕傲,無視深夜寂靜中的鄰人;貧乏之子,汲汲營營在成就的滿足中,卻遺棄了那晦暗燈火中將殘的老父:::。當我們徒有財富的富足卻在自省上貧乏,我們的富足又成就了什麼? 也是富足,也是貧乏。當聖誕佳音吟唱著一曲非基督徒不解的奧秘的同時,除了享受氣氛與享樂,我們還擁有什麼?小書報攤上販售的聖誕卡片還在述說著聖誕時節彼此關懷的溫暖,然而,耶穌逆向操作的人生哲學更提醒我們在憐憫物質和心靈貧乏者,以及貧乏的自我意識的需要。 耶穌這位馬槽為床的奴僕君王,並沒有符合猶太人期望的尊榮之尊的王者形象,為此,他上了十字架的刑場,也許正因為道德的顛覆是容易的,價值的顛覆是難的。今年聖誕夜裡靜謐的夜空中,你編織的圖像是什麼?平安夜的歌曲依然吟唱著,不知那狂歡樂舞的派對是否也依然搖滾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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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年輕的你一封信
現在是晚上十點過三分,我可以想見現在的你還未回到家中,家於你只是一個睡覺的場所。每天,一到下課時分,你便「馬不停蹄」的連家也不回的直奔「網咖」。那裏是你的心靈歸所,在網路上你得到了自尊、權力與金錢,你說,一天不打上兩、三個鐘頭,你內心無法平靜,睡不好覺。你說,那像上了癮一般,主宰著你的生活。你常常不到半夜十二點是不會停止。十二點一到,不待老板趕人,你便會識相的離開。你說,那是因為超過時刻,警察會取締的關係。 很難想像,因為我不懂電玩,不知道它的魔力。曾經,你告訴我時,有些嚇壞我這個老古板之人,真是難以想像,年輕的你是如此的過日子。問過你的家庭,父母因為工作關係,常常不在身旁。家境不錯的你,享有豐富的物質生活,卻得不到父母真心的關懷。 個性散漫的你,人生就是如此的晃過一日又一日,替你擔心,你卻又如此的不在乎,想幫你,卻又不知從何下手。 再次看到你,又是你出問題的時刻。把你管在身旁,你又是如此盡責的辦好每天的交辦工作。愈瞭解你,愈發現其實你並不壞,你只是太寂寞,缺乏大人朋友們的關懷。 你從不主動告知大人們,你真正缺乏與需要的是什麼?你每天散漫的過日子,得到的是大人們的搖頭與嘆息。 年輕的你真是太年輕了。不知道現在的你的行為,關乎著未來的你的未來,也不知道現在的你的行為,影響到你這一生的人生,不可不慎呀!你卻又如此輕忽。 後記:身為父母親的大人們,你們是否瞭解你們的孩子們晚上去了那裡?回家了沒。他們最需要的是什麼呢?請多多關心他們,瞭解他們。其實,他們真的不壞,只是太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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鴛鴦馬上採買歸──留金歲月瑣憶
和金門亂世結緣,三次駐守,四易職務,可也當過一次採買,有幸地坐過一次「鴛鴦馬」,享受到「涉水過重山,眼底景色樂無涯」(︿千里送京娘﹀歌詞)的樂趣。扳扳指頭,那已是五十三年前的「古」事了。 民國三十九年八月底,我們這個被國防部「限」定為「金防部幹訓班」的「怒潮學校」,由新竹遷移金門「歸建」,駐在水頭村,當時,大膽島大捷又把胡璉將軍的聲望「打」高了不少。無奈,我們還是不能出人頭地,便匆匆地「畢業」了,並頂著一個「二等兵超級上士見習官」的頭銜下了部隊,同時為因應需要,特將已分發各團迫擊炮連及營重機鎗連的同學,挑選了一百多人,成立了一個「機砲隊」,實施為期一月的職前訓練,我忝列其中。 機砲隊設在水頭村右後側的一個祠堂裡,獨立開伙,按班輪流採買、監廚,我之能被推選為採買,緣於在台灣時曾當過一個禮拜的採買,榮獲隊長嘉獎。因此,就有同學把我「抬舉」了出來。 當採買,最要緊的是開菜單。這雖不是什麼「軍國大事」,但其決策過程,並不亞於政府端出一個政策。因為,擬菜單時,必須量入為出,沒有特別預算或第×預備金可支應。同時,須向前任採買及伙頭將軍誠懇諮詢,藉以獲得各種正確的資訊。另外,伙頭將軍為了洗切炒煮的方便,會建議買某些菜,若不「言聽計從」,準有苦頭好吃,若能進一步好好的孝敬伙頭將軍,如半包煙、一堆恭維話,準可功德圓滿。 那時,部隊多行「兩餐制」,做工和訓練,才加一頓真正的「稀飯」,早餐多是黃豆、花生米,有所謂「一顆黃豆抵三顆花生米,一顆花生米抵三個雞蛋」的自慰式兵諺。中、晚的正餐,六人一桌,一桌一隻「一品(盆)鍋」,菜量約六人份電鍋內鍋的三分之二,連湯帶菜,一層薄薄的油浮在上面,成了「眾矢之的」。因此,要買的菜就簡單多了。總歸是大頭菜、包心菜、空心菜、蘿蔔、豆芽、肥肉、蒜辣椒,外加地瓜(羼在飯裡),如此而已。 買菜要進城,沒有車輛,空手徒步,只帶麻袋,一早便同伙頭將軍大搖大擺地出發。「城」在那裡?伙頭將軍是識途老馬,跟著走吧。 秋天的早晨,滿眼是黃沙枯草,被一層薄霧籠罩著。幾里路,很快就到。涉過浯江溪中一磴磴的石頭,上坡後就進城了。熱鬧的店家都在那座巍峨的貞節牌坊附近。當時,駐軍雖多,菜販的規模,只能用肩挑背負來形容,整個市場連「香蕉皮」都看不到一根。由於我們採購的數量不大,兩隻麻袋只裝到一半時,便可打道回府了。揹回去嗎?伙頭將軍說:「到上面去叫馬來。」 他所說的「上面」,就是今天金門中學一帶的高地,抬頭一望,小馬三、四匹,像小驢。我隨便叫了一匹,趕馬人問我:「去那裡?」我說:「水頭。」他立即擺擺手說:「我走沙美,到水頭,去找那個。」我就順著他的「遙指處」,叫好了馬,價錢是新台幣三元。算算菜錢,還剩四塊多,真佩服伙頭將軍的「算計」,還有給他買香煙的錢。 人馬到了市場,把麻袋放上了鞍架,我和伙頭將軍各坐一邊,一搖一晃的「回家」了。 途中,我問趕馬人:「剛才那個人為什麼不走水頭?」他說:「我們有規矩,分了東南西北四向,各做各路的生意,誰也不能亂來。」我聽了,好生感動,這就是所謂的「行規」,也是誠信的優良傳統。霎時,我想起了家鄉春天河裡「放排」(運木)的規矩,世世代代都恪遵先人立下的「約法」,沒有爭搶。而負責「放排」的人,只能「放」他這一「站」,如有越距,用排篙戳死了,也沒得官司打。現在想來,古早的人真是可愛極了。 馬是坐了,並不知道那是「鴛鴦馬」。民國五十八年第二次重上前線時,才從金防部編︽廿年︾的封面上,看到小倆口子坐的那種馬叫「鴛鴦馬」。後來,讀了胡璉將軍的︽金門憶舊︾,又知道金門的小馬是「唐馬」的後裔。牠們的老祖宗曾替李世民打下過江山,不禁肅然起敬。及讀至「千年以來,良驥伏櫪:::::但以之為耕種及交通工具」時,又不禁為之眼濕。記得︽戰國策‧楚策︾說:「驥之齒至矣,服鹽車而上太行(山)。蹄申膝折,尾湛胕潰,漉汁灑地,白汗交流,中阪遷延,負轅不能上。」啊,鹽車驥服,枉淚太行,良材用非其所,能不「千古同心淚萬行」乎? 鴛鴦盟的鴛鴦馬風情,和金城郊外運輸馬隊的風采,早已被汽機車搶光了。然而,鴛鴦馬上採買歸的往事,以及坐上鴛鴦馬後所引發的縷縷思古幽情,還有早年那些趕馬人的誠信古風,總戀戀的縈迴腦際。啊,時代在變,金門的「小唐馬」啊,也將在現代牧馬侯的經營下,換裝繡轂雕鞍,為金門打造一幅新的觀光風景,老兵在這裡特寄上無限的祝福。(九二、十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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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兒女情
「小心什麼?」他不解地問。 「她家有惡犬!」楊平江聽後哈哈大笑,陳國明接著說:「那時你的膽量也真大,竟然不怕她去報告教官,對著她猛吹口哨;還厚著臉皮想追縣長的乾女兒?」他依然哈哈大笑,也笑出了當初的幼稚和無知。 他們在「上帝宮口」前分手,彼此為月底的筆試喊聲:加油,然而陳國明卻絲毫不敢大意,除了請副官做重點的提示外,自己也經常讀到「三更半暝」。畢竟它還要經過考試這道關卡,並非報了名就能把他們送進候官班;空有滿腔熱血、滿懷壯志,如果自己不加以努力,依然是徒勞無功。 副官不斷地為他加油打氣,也同時告訴他說:「訓練期間雖然較辛苦、較緊張,但一年很快就過去了;它也會參照你的興趣和志願來分科,畢業後就是少尉軍官。如果表現好、又沒出差錯,一年半升中尉,二年半升上尉,還可以到高級班進修;服務期滿後可以選擇退伍或留營。除了自己按月有薪餉,父母親也可以領取眷補費。吃的、穿的、住的,全由公家供給,這真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呀!」經過副官的解說,陳國明對於軍中的概況,不僅有一番新的印象和瞭解,相對地也增加他從軍報國的熱忱和信心。 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陳國明和楊平江終於雙雙獲得錄取,金門考區總共有十二人上榜,彼此相識者也有大半,一旦踏上陌生的土地,相信會相互關懷和照顧的。在接到錄取通知時,他曾左思右想,是否要把這則訊息告訴蔡郁娟?然而當他想起前陣子的那段傷心事,依然愛恨交加。於是他決定不告訴她,也不去找她,以免屆時再吃閉門羹,自討沒趣。 或許在傳統的觀念裡,仍然存在著: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的舊思維。陳國明因家貧沒錢讀書而走上當兵的路途,在一般人眼中,並非是一件光榮的事,更沒有什麼值得炫耀的。因而,除了副官、補給官以及少數親友知道外,村裡的鄉親父老,許多人尚不知陳國明已從軍報國,並已抵達台灣鳳山陸軍官校,接受為期一年的候補軍官訓練。唯一朝思暮想、念念不忘、有所不捨的,必然是撫養他長大的父母親吧!而蔡郁娟是否還在期待他復學呢?或是依然生著他的氣,從此不再理他?抑或是後悔那天沒有下樓見他、下樓後又沒有追上他?只有她心裡清楚,只有她自己最明白!然而,又有誰會料想到,他們這一別,再相逢竟是五年後。五年,並非是一個短暫的時光,多少草木在五年裡成長、茁壯又枯萎;多少人在五年裡生老、病死又凋零。人生無常,世道蒼茫,活在這個短暫的人生歲月裡,還有什麼可計較的;儘管多數人有如此的想法,但人的感情,卻最容易被無情的歲月腐蝕。陳國明和蔡郁娟歷經五年的歲月變遷,他們在金中校園裡,那段純純的愛,是否已隨著時光的逝去而走遠,還是依然存在他們的心中…… 第十七章 在陸官接受半年的軍事訓練後,隨即展開分科教育。 陳國明選擇步兵,依然留在鳳山的步兵學校;楊平江選擇政工,必須前往北投復興崗;其他同學則分別進了裝甲、軍醫、化學、炮兵……學校,接受第二階段的軍事教育;從此一夥人各奔東西,只有靠著書信的往返,來連絡革命感情。 副官說得沒有錯,一年很快就過去了;陳國明已正式下部隊擔任排長,雖然短暫的軍事教育與實際的領導統御尚有一段距離,但他為人謙虛有禮,與排上的官兵相處融和,尤其時時懷抱著一顆學習的心,向排裡的老士官請教,畢竟他們是歷經沙場的老兵,無論戰技、帶兵,都有豐富的經驗;也因此讓他領悟和學習到許多課堂上學不到的東西。無論實彈射擊、班排對抗,戰技演練,都能發揮求實求精、從嚴從難的訓練精神;凡事也主動積極,率先躬行,深獲長官的賞識和器重,在晉升中尉不久,就調任副連長。(五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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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離別
生離死別, 是人世間再普通不過的事了; 但為何人在面對時, 卻無法豁然接受呢? 也許是因為「情」吧! 連繫著彼此的那份感情, 讓人對於離去的人充滿不捨。 太多的感傷, 化為淚水; 太多的牽掛, 只能嘆息。 畢竟, 生命中有太多事情必須有承擔的勇氣, 因此, 接受是我們心中最無奈的選擇。 可是, 相信不論距離相隔多麼遙遠, 心中永遠存在著共同擁有的回憶, 陪伴我們渡過未來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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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的故事》呷母舅若呷豆腐
二十多年前,爸爸辦理退休,決定下金門遷居到山城苗栗定居,因為離媽媽娘家近,生活上可以互相照應。 住家屋後一大片的空地,假日,全家一起整理地上的雜草及搬走小石頭,播下了絲瓜的種子後,我們開始期待能有絲瓜可以上桌當佳餚。看慣了金門滿地爬的絲瓜,再對照此地菜農所搭瓜棚,還真覺得開了眼界,更幸福的是,在金門種菜要從井裡汲水,再挑水去澆菜,可真是辛苦備至,現在則是屋後的水龍頭牽條塑膠水管就可以完成澆菜的工作,真的是輕鬆又省力。 好像等著等著,絲瓜就結實纍纍。仲夏,讀國中的雙胞胎妹妹一早開心的上學去,但在學校的升旗典禮中,大的妹妹竟然昏倒,打了電話回家,心急的媽媽不會騎車,爸爸又上班去了,所以,緊急打電話找大舅媽騎車過去學校看看怎麼回事。大舅媽來到學校,因為曾擔任護理人員,所以,看了妹妹的狀況後,就知道是中暑,沒有大礙,所以,放下心上一塊石頭,不過,也從妹妹的書包拿出便當盒,想看看帶了什麼菜色,誰知道竟然都是青菜,大舅媽很心疼的問:「怎麼不煎個蛋呢?」妹妹回答:「大姊說不可以。」大舅媽聽了,要妹妹們以後每天上學時,把飯盒帶到舅媽家再裝點菜,免得發育期吃得不夠營養,又來鬧昏倒。 在舅媽到家中質疑這個大姊管太多,竟然不讓妹妹們煎蛋帶飯時,我眼眶含淚的回答:「因為,煮絲瓜加蛋,可以全家人都吃得到,可是,如果煎荷包蛋,只能給一個人吃。」絲瓜蛋花湯在那個物資缺乏的年代,是我們覺得無可取代的美味,所以,身為家中長女的我,覺得責無旁貸的要讓全家人一起營養均衡。 這件事之後,住在家裡附近的大舅媽,知道我們家裡孩子多,所以,難免在飲食方面無法面面俱到,因此,只要家裡有人送來喜餅糖果,或自己做些糕餅點心等,就會立即送到我們家,例假日,也會吆喝這些外甥、外甥女們一起過去打牙祭、解解饞。 那時節,家裡剛買房子,經濟狀況不是很好,偏偏孩子們又多病痛,媽媽常無奈的說:「窮人養嬌子。」我容易緊張,胃痙孿的毛病半夜痛起來可以挖心剖肺,因為怕急診還要花錢,所以,我都會咬著牙忍耐,大舅媽知道後,曾擔任護理人員的她,知道這不是病,不過是學生害怕考試罷了,所以,開始送一些胃乳片到家裡來,讓我痛的時候有藥可以吃,不用擔心看醫生花錢。多年後想起來,還真多虧大舅媽提供的胃乳片,讓我少受許多胃痛的折騰。 ** ** ** ** 年初媽媽摔倒,傷及腦部,開過刀後,胃口一直不好,孩子們都在外地工作無法全心照顧,多虧了大舅媽天天變花樣讓媽媽遍嚐各式客家小吃,只是,飲食從無禁忌的她,現在是聽醫生話的乖寶寶,而大舅媽更扮演監督的角色,希望讓媽媽吃得營養均衡、身體健康。 當年,我們家從金門遷居山城時,還是新嫁娘的大舅媽,竟然未滿五十歲就當起年輕的婆婆了,然後,也歡歡喜喜抱金孫了,看她眉開眼笑幫小孫子洗澡,哄著:「弟弟乖乖,舅婆婆幫你洗澡。」然後,猛的想起,哎呀!這回洗澡盆裡可是她最心愛的金孫,就要覺得好笑的趕緊改口。多年後的今天,我們這一票外甥、外甥女們明明平常就沒缺少什麼吃的,可是,假日仍舊習慣要上大舅家走走,鍋蓋掀開瞧瞧,冰箱打開翻翻,看見嚴肅的大舅時,趕緊吐吐舌頭躲到大舅媽背後,反正,有大舅媽挺著,不用太擔心;而大舅雖然喊著:「都快被吃垮了,我要搬到屏東住。」可是,大家也會俏皮的回答:「太好了,我們坐火車下去,每次住一個月就夠了。」然後,不忘再加上一句金門人常說的:「呷母舅(妗)若呷豆腐。」看大舅故意裝出一臉苦惱的樣子,我們都要在心裡偷笑。逢年過節,我們可是不敢忘記為娘家準備的等路,也得為大舅媽準備一份,感謝的不只是大舅媽當年在飲食上的照顧,以及就近幫忙照顧媽媽的心意,更多的是她把我們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的呵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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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有五塊錢
如果我有五塊錢 如果我有五塊錢 我會把它拿去買五支棒棒糖 再送你一片草莓巧克力 如果我有五十塊 我會買一本筆記本上面寫滿我想你 和一支印有「滿是祝福」字樣的簽字筆 如果我現在有一百塊 我會買十張紫色和藍色的色紙 把它們摺成紙鶴和鬱金香 然後找個可愛的小孩兒將愛交給你 如果我現在有一千塊 我會拿去買香香軟軟的棉花和小碎花布 親手縫一隻填充娃娃給你 並且悄悄將我和你的照片放在裡面 希望你睡覺時不要流口水才好 如果我現在有許多許多的錢 我會用盡全身力氣,為你帶來甜美感動 但是,幸福似乎是無價的呢 所以,不必等我有許多許多的錢 我現在就能努力為你帶來小小幸福 一直累積累積 然後變得,好多好多 只要一掬就是滿滿一大把 只要一揮就是厚厚一大片 而幸福,就是這般垂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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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憶往》金門當兵搭艦的回憶
拜讀十一月十七日貴刊︽浯土浯民︾專欄陳榮昌先生大作││航向天堂夢一文,仿如一把時光利劍從眼前擘下,霎那間,視覺場景又回到金門當兵的日子。 說真的,當年,台灣是每個金門囝仔朝思夢想的朝聖地,而金門卻是許多「台灣囝仔」為了它離家出走最久的地方;尤其,當年除了是盡國民應盡的義務外,金門還真是個視外(只能耳聞),連當地的金門報紙都嚴禁攜帶出境外,也是個逃遠(有叛逃,有自裁,有雷霆演習),少數人用盡方式想遠離的地方。 一般說來,從新兵訓練中心出來,抽中「金馬獎」來到金門後,對家人的思念,就靠著每週一封免費軍郵寫家書,而內容只能是報平安的制式文字,部隊活動不能談,坑道的生活不便寫,同袍互動也不能隨便說,而一整年三百六十五天就只能生活在這樣環境下,所有的苦悶與委曲,只有自己承擔,眼淚只能躲在棉被裡偷偷往肚子裡吞。 外島服役的日子,直到七零年代才有個新規定,義務役來金滿一年,才得返台休假一航次,一航次正常是七天(包含船行時間),除非是遇到天候不良海上停航才有例外,甚至,連續兩三週都沒船隊來,也是家常便飯,一點都不足為奇。 當時,官兵往來台灣和金門,無論是休假或退伍,大部分同袍主要交通工具是俗稱「開口笑」的中字號戰車運輸艦。坐開口笑登陸艦橫渡台灣海峽,那是身體忍耐度的嚴峻考驗,饑餓不能吃,水不敢喝,內急不想動,四周的嘔吐聲不想聽,何時能到達陸地更不敢想,催吐的柴油味都能讓呼吸次數不自主減少,二十幾個小時航行過程下來,開口笑讓大部分坐艙底的人全成了「開口吐」。因此,七天的假期之內,就要歷經兩次坐暈船的折磨,也從沒有同袍因此不想返台回去,倒是有更多人拚命趕工程做績效,處心積慮討好上級長官,看是否能表現優異以有功官兵身分提早返台,返台休假就成了當時最佳的犒賞,其次才是成功休假中心五日遊。 雖然防區規定是來金滿一年,但這是新規定,早先隨著部隊大移防來金的老兵當然有優先權,就這麼每週岸勤前總會盼著電話記錄,這航次是輪到那一梯次要返台休假了,屈指算算自己大概還要等多久,大移防前是否還有機會返台。 每週三傍晚岸勤工差在新頭或料羅看著幾艘船進港,載來一批來金人員,也載來千噸物資,隔天凌晨卸完船貨,又看著同一批船,載走一群退伍與返台休假人員,看著同袍歡頭喜面背著塞滿紀念酒的黃埔背包上船,鄉愁隨即一湧而上,何日才能輪到我上船?鄉愁不會佔去我太多時間,拖著疲累身體回到坑道內,岸勤後能躺平睡上四個小時就心滿意足。 當抽到金馬獎那刻起就聽著新訓長官述說著發生在金門種種英勇事蹟,幻想著做個保家衛國戍守前線的英雄夢,而過程卻是與想像差異極大,搬不完的船貨,敲不停的碎石,拉不完的塊石,挖不完的戰壕,理不清的鄉愁:::我們不只來保衛金門,更是來建設金門,種樹、道路、水庫、候船室、漁港擴建、發電廠:::到處都留下滴滴血汗,二十幾年過去,這些早成為歷史,好久之前的國軍早就已經不再做防禦工程,岸勤、徒手排雷:::。 當得知昔日朝暮相處的坑道,哨所,已經封閉徹哨,營區被夷為平地時,回憶就常不自覺湧入夢中,那裡之前有挺五零是M2左邊給彈,那有門無後座力砲,那有滿坑的彈藥,那有個海漂站,那駐有幾名戰士,那有個戰壕我們挖了好幾個月,那有一塊岩石上頭刻著「毋忘在莒」:::,人總是如此,失去之後來就又開始懷念。 現在的金門要還原五十年前樸實的面目,要洗去戰地金門的血腥封號,所做出的種種措施,那已經不是我所認識的金門,我們之前用血汗所打拚出來的金門已經消失,保家衛國的前線已經不見,當觀光客看著燕尾馬背,風景古蹟時,也有老兵正在芒草堆中尋找當年哨所位置、工程遺跡、種過的一棵樹:::我不敢回去看,怕找不到徒留感慨。但是,無論如何,在有生之年,我都將以曾在金門當兵,身為二九二師八七五旅五營二連一份子為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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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兒女情
「你也來報考?」楊平江猛力地拍了他一下肩膀,高興地說:「我有伴了!」 「別高興太早,不知能不能考上呢?」陳國明有些憂心。 「聽說只要小學畢業程度,身體健康,筆試不要太離譜,都能考上。」楊平江信心十足地說。 「但願如此,」陳國明頓時也有了信心。 「陳國明,如果真能考上,我們不僅是金中同學、也是軍校同學呢!」 「到時可不能像在嘉義中學一樣,聯合外地同學來欺負金門同學。」 「不會啦,想起那時,的確是很幼稚。」楊平江有些不好意思,「如果沒有碰到你這位好同學,時而加以開導和鼓勵,或許我今天真的淪落成鱸鰻了。」 「我先陪你去報名,再慢慢聊。」他們相視地笑笑。 走出救國團,陳國明好奇地問:「你怎麼想到要從軍報國呢?」 「坦白說,我的養父是靠打零工來維生,家庭生活本來就不寬裕,為了不願被我生父說閒話,咬著牙讓我到台灣讀書;偏偏我又誤交損友,書沒讀好又花掉不少錢。回金門後,雖然認識你這位朋友讓我回了頭,但我養父的身體卻每況愈下,一個月做不了幾天工,家庭生計頓時出現了困境,哪還有錢讓我繼續升學!這也是我選擇從軍報國的最大理由。」楊平江坦誠地說,而後問:「你呢?」 「我家是政府有案的貧戶你是知道的,除了家庭狀況讓我輟學外……」陳國明還沒說完,楊平江搶著說:「聽說蔡郁娟要幫你繳學費,你不接受?」 「你聽誰說的?」陳國明笑著問。 「很多同學都知道。」他正經地說。 「我怎麼不知道?」陳國明笑著反問他,「楊平江,換成你呢?你會不會接受?」 「當然接受,誰像你那麼傻!」楊平江有點惋惜,「書讀不成,還惹人家生氣,這又何苦呢?」 「如果接受人家的資助,楊平江,我今天還能從軍報國嗎?」陳國明有些兒激動,「雖然蔡郁娟是一番好意,但我爸經常說:人要有志氣,窮要有骨氣!坦白說,休學的這段時間,我賣燒餅油條和枝仔冰,賺足了學費,今年的收成也不錯,欄裡的豬不久也可以賣錢了,如果不從軍報國,下學年我照樣可以復學。」 「這段時間,你見到蔡郁娟沒有?」 「前些時候我送了一些蕃薯和芋頭到她家,她還在生氣,不願見我。」陳國明毫不掩飾地說:「後來我走了,卻聽到她在喊我,但我並沒有回頭。」 「女孩子嘛,我見多了,」楊平江笑笑,「都是不可思議的。」 「你還想不想追林春花啊?」陳國明開玩笑地問。 「以前實在太幼稚了,竟然還會對女生吹口哨。」楊平江坦誠地說:「林春花不僅長得漂亮,看來也蠻溫柔的;現在想想,我們是什麼身分啊,竟然癩蝦蟆想吃天鵝肉。陳國明,以前的舉止和行為,說來簡直可笑又幼稚呀!」 「楊平江,我們都長大了,的確是可以從軍報國了!」 「但願能心想事成,」楊平江說:「有朝一日讓我們穿著軍裝,配上軍階,攜手走進金中校園,那時我們將不再是一個少不更事的毛頭小子,而是一位雄赳赳、氣昂昂的革命軍官。」 「只要我們奮發上進、勇往直前,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陳國明鏘鏗有力地說。 「我陪你去找蔡郁娟,當面向她細述你的抱負,以免將來兩地相思!」楊平江開玩笑地說。 「說相思,未免太沉重,不生我的氣也就阿彌陀佛了!」陳國明淡淡地說,也不忘開開他的玩笑,「如果你想看看林春花,我倒願意陪你去,但也必須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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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心小札》不同的孩子,相同的心
幾天前,有朋友聊起她家女兒近來的表現,臉上泛著無限的滿足和欣慰,她雖知女兒很懂事,但總沒什具體表現;就在那日放學回家後,交給了媽媽一張自製小卡片,除令她感動之外,更證明了愛女的貼心和孝心:::::。 卡片上寫滿了對媽媽的感恩,與這次媽媽為其精心安排的活動心得。事情起於家扶中心日前辦了場「兒童魔法成長營」,我「私自」為咱家兒子先報了名,之後也順遂的「好康鬥相報」,請友人儘速為孩子們報名參加活動。(在金門此類活動辦的很出色)。 就在報完名的當天晚上,我向兒子們宣布此次活動的內容、時間、地點及該注意事項,居然引起兒子們十分不悅,認為我「為何不事先徵詢他們同意再報名?」,「我也是一番好意啊!」我心中如此想著;且直覺的反應─現階段的孩子們雖普遍早熟,但對於許多事情的思考與了解,還是有限或未臻完全;故仍需父母長輩的分析和協助釐定(不管是行為或觀念上);所以,那幾日兒子與我有些抗爭性的對峙著,只要一提起和活動有關的事情,他們則不太願意搭理我! 終於到了活動當天早上,我照例請兒子依約進入中山林,到達大門口也讓他們自個兒徒步進去,這天雖然耳根子較清淨,但心裡卻掛念著兒子,會不會心不甘情不願地上演一齣「落跑記」?那老大比較沒反彈得厲害,有願意合作一點的態度,因他對戶外活動較感興趣,在團體活動內也不會畏懼;但老二的牛脾氣一扭起來,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可也有個罩門─對大哥倒還敬畏三分,我只好請哥哥幫忙多點醒他、照顧他囉! 直到晚上八點多,心想已快結束一天的活動了,正巧話筒叮噹作響,趕緊接了電話,先是傳來一陣唏唏呼呼的喘息聲,接著是「媽媽,今天我得了一堆獎品,弟弟跟我不同組,所以獎得比較少一點:::::,現在已經可以回家了,請快點來載我們喔!」接回了兩兄弟,我明顯的察覺不一樣了,表情變得這麼生動活潑,迥異於原先的老K臉譜,於是我先調侃了老二一下。「感覺怎樣?有沒有再生氣我替你們報名呢?還是明天不打算去了!」老大按捺不住地搶先回答「媽媽,太好玩了!那裡的隊長超厲害的,教我們很多遊戲和魔法耶!」老二還補充道「哥哥那組的很老奸,還不都是隊長太強會幫他們啊!要不怎麼會得那麼多獎品?」我突然想起這張神采飛揚的臉孔,和早上那張翹嘟嘟的嘴臉相映照,「噗吱」一聲笑了出來,老二有點難為情的看著我說:「媽媽妳不准再笑,我知道妳在笑什麼了!」好吧!那就憋住了,免得等會又有人要生氣啦! 第二天中午,活動終告結束!接回兒子和他們手上滿滿的獎品與喜悅,還送了我一張小卡片,上頭寫著──「謝謝媽媽!雖然剛開始我們很排斥又鬧情緒,但現在學了好多東西,有一點累沒關係,希望下次有這種活動不要忘記再幫我們報名ㄛ!」其中雖然錯字連篇,但我並不太介意,因為已有心理準備了,且孩子的心意最重要。 希望借由此事讓他們了解,參加活動的動機和目的,不隨便因盲目的反對而排斥,進而從活動中獲得主辦單位及長輩們的善意與用心,因為除了書本上的學習之外,生活上的學習也頂重要的,正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且現今多元的社會,知識的取得也不侷限於校內的課本,「閱讀」不應只是一本本生硬的紙片而已吧!好比大自然中就有一大堆資源,等待我們去開發和擷取應用,所以多多走入活動中去看一看、學一學、玩一玩,收穫一定非常豐富的,這才是我們所衷心期盼與樂見的美事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