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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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落葉
偷得浮生半日閒,徜徉在林蔭小徑,讓樹葉篩落的陽光雨為我淋浴,讓滿眼的翠綠為我衣衣,讓一塵不染的空氣為我煮杯香茗。我品著這一杯美好,真有「只羨人間不羨仙」的愜意。 在微風的領航下,順著石子路走向深林。陽光是少了些,鳥聲和水聲卻加倍的熱鬧起來。想著那年在陽明山拾得的「倦憩小溪畔,靜聽水吟詩」的佳句,竟也不自覺地揀了一塊臨水的石頭坐下,細細品味這幅在百尺高樓的辦公室裡,無法欣賞到的偉大作品。 山泉在絲絲日光花的輕吻下,不慌不忙地走過野薑花的門前。一隻小黃蟹蹲在小卵石上,忙擦著牠的雙眼,似乎不太相信,今天竟有隻大怪物來跟牠作伴,看牠玩耍。小黃蟹啊!生命歷程的來路和去路,本就是無法捉摸的呀。今天,就算我們有緣吧! 緣是好的,菩薩都要度有緣的人︻我們是不是人呢︼。今天,菩薩沒空來,我們還是來自力救濟,自己度自己吧! 送走小黃蟹,沉思半動半靜的野花園中,我有些遺忘了。遺忘身在何處,遺忘一切曾經牽腸掛肚的人和事,遺忘了鑰匙,遺忘了一個女孩從南部山中寄來的信箋,更遺忘了颱風、地震和上世紀末的雷雨。 突然,一片小小的樹葉從空而降,像一粒淚的灑落,落在我的腳尖前,沒有聲音,也沒有任何動作。怎麼跌跤,就怎麼躺著,像一條死了的小鯽魚,擺著一張無奈又無動於衷的臉,就像半世紀前在金門昔果山鋁礦場,看到的那張被追贈為「勞動英雄」的臉一樣。怎麼說呢?那片葉子就這樣死了嗎? 我彎下腰去把它輕輕拾起,放在掌中仔細端詳。它除了在小臉蛋上有點營養不良的現象外,也只有幾粒小小的雀斑而已。外國那個演「小婦人」的桃樂絲黛,不也是臉上有些雀斑的嗎?人家為什麼活得那樣有聲有色?活得家喻戶曉?然而,小葉子的生命歷程,確已走到了秋天的完結篇,走到了盡頭。它是永遠不會再回到樹枝上那個搖籃裡或舞台上去了,就像我永遠不會再回到二十歲的生日蛋糕前一樣了! 想著,好難過,今天為什麼有這樣一個淒冷的「緣」呢? 這是一個「開示」嗎?遠遠的,彷彿還有人在唱著:「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而那個寫︽菜根譚︾的老人,也笑哈哈地在空谷裡回應著:「生機藏於肅殺,落葉蘊育萌芽。」這真是曠古知音,一唱一和,唱和著他們樂觀積極的人生,也唱出了寂滅後的另一個光明。 是的,八百歲的彭祖,也有葉落的時候;三千年的神木,終有送進陳列館的一天。但是人類永在,森林永在。上天有秋收的鐮刀,也有春耕的犁耙。 陽光依然在笑,小鳥、流水依然在歌唱,小螃蟹仍然自歌自舞地在石縫中遊戲,野花仍興奮地吐蕊。啊!好一片盎然生機,我為何要悲啼?放飛手中的落葉,口哨一曲︿前程萬里﹀,奔回十里紅塵。(二○○五、十二、十七台北中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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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漢城!
─南韓之旅(三) 為了驅除難挨的寒意,先生、兒子和我一樣的想法──與其無目的的逛,不如找個地方避避寒冷。於是,我們挑了一家三人都中意的咖啡店,走了進去。由於沒學過韓文,看不懂、也聽不懂,第一次有文盲和啞巴的痛苦感覺。所幸這家咖啡店,都是年輕的店員,多少懂得一點英文,再加上比手畫腳一番,我們很快的點了自己喜歡的口味。在遙遠、寒冷的國度,一家三口圍著小小的咖啡桌,人手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邊聊邊欣賞店外過往人潮的熱鬧。一股難得的悠閒與溫馨,不自覺地湧上心頭:::。 下午五點左右,我們抵達當天最後的景點──「愛寶樂園」。 愛寶樂園是一座彷彿在美麗的大自然中,置身於夢境的主題公園,也是世界第七大遊樂場。這個具有二十四年歷史的歡樂世界,是由五個主題和四十多種遊樂設施構成。樂園內,隨著季節的不同,常展開不同的慶典及特別活動,可說是一個結合休閒、娛樂、教育與文化的國際性度假村。 樂園內,有世界最大的室內外兼用的水上樂園──嘉樂比海灣,讓人如置身童年的世界裡。此外,更有可以盡情享受滑雪橇的──雪橇場,以及龍捲風、老鷹要塞、雙幃海盜船等,刺激無比的尖端遊樂設施。可惜,我們到達愛寶樂園時,已是傍晚時分。沒多久時間,天色很快便昏暗了下來。因此,可以遊玩的時間相當有限。 由於到達的時間太晚,孩子們先由當地隨團的韓國小妹,帶領他們乘坐客車遊覽野生動物園,觀看園區裡的獅子、老虎、長頸鹿和其他動物。 夜晚的愛寶樂園,氣溫相當低。我在厚外套上,勉強加了件背心,把自己裹得像團棉球般,卻仍然渾身哆嗦。韓國這又乾又冷的天氣,和大台北一向溼熱的空氣,的確是截然不同。於是,我拉著先生躲進不遠處,一間滿是造型奇特卻誘人垂涎的糖果屋。糖果屋內,真是別有一片天地。幾何圖形、卡通圖案等各式各樣的造型,色彩鮮麗、琳瑯滿目的,擺得到處都是。一時之間,我彷彿走進了一個夢幻般的童話世界,童心未泯地,邊逛邊挑了幾樣造型可愛的糖果。大約十五分鐘左右,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離開糖果屋,我們走回野生動物園入口處,剛好孩子們也出來了。隨後的一整晚,就都是自由活動的時間了。 我們先在一間滿室溫馨而可愛的皮草屋,逛了好一會兒。看到了許多可愛動物造型的皮草,兒子挑了頂麋鹿造型的帽子,還沒等結帳就直接往頭上戴。從他滿是笑容的臉上,我知道他是既高興又滿意的。走出皮草店,我們沿著小山坡左側的美食街,一路向上走著、逛著,也一路尋找比較喜歡的美食店,先解決已餓得饑腸轆轆的晚餐問題。最後,還是兒子的選擇擺第一,我們在一家類似麥當勞的大型速食店內,坐了下來。點完餐後,一邊坐著品嚐美食,一邊透過清明如鏡的大玻璃門窗,欣賞樂園內滿是燈火點綴的美麗夜景。 飽餐後,便是如何消費手中的遊樂券了。燈光下,雖隱約可見各大主題的路標,我心裡還是有點納悶:「該從那裡消費這些遊樂券呢?」 晚上的漢城,寒意十足。我把所有帶去的家當通通穿上,只能勉強抵擋迎面而來的陣陣寒風。順著遊樂區的路標方向前進,我們先找了幾樣兒子較有興趣的遊樂項目,一路高興的玩著、瀏覽著。一起走進神秘新奇的古堡,一起聆聽屬於古堡的傳說,一起感受其間充滿恐怖氣氛的故事。 步出古堡,我不自覺地有刺骨的寒意,襲上心頭。在十一月的季節裡,在高緯度的南韓一帶,我又再次領教早晚溫差極大的漢城寒冷氣流。 短短兩、三小時左右的時間,稍一不留神便要從指縫中溜逝。為了不讓手中的遊樂券浪費掉,我們加快腳步的向前邁進。 在充滿童話氣息與歡樂氣氛的旋轉木馬區,我再次和兒子一起分享以前未經驗過的樂趣。兒子騎乘中間的旋轉木馬,我坐在外圍歐洲中古世紀,裝飾得華麗典雅的座車裡。五顏六色的大大小小木馬,一忽兒高、一忽兒低的旋轉著,我在座車中靜靜地一路跟著,一起隨活潑、悠美的音樂旋律,享受初冬時節滿園燈火的美麗景象。當然,一直守候在欄杆外的先生,是不會錯過捕捉這難得的──親子遊樂鏡頭。 結束旋轉木馬的遊樂項目後,園內當晚最大的一項活動──花車大遊行,便緊接著在我們眼前上演了。 擁擠的人潮,見證了愛寶樂園的熱鬧盛況,也把夜晚逼人的寒冷氣流,給暫時擋在一邊。如雷貫耳的樂聲,先在我們的耳畔縈繞,隨後,大大小小的花車便接二連三地呈現。童話故事、卡通人物造型的出現,是最叫孩童們驚喜與雀躍的。大型花車之後,許多各種打扮、各種奇特造型的表演者,一個個溜著直排輪表演各種特技,更贏得全場圍觀群眾的注目。遊客們如雷的掌聲、歡呼聲,在夜晚的愛寶樂園裡出奇地響亮。 相較於幾年前去日本時,在東京迪士尼樂園所看的花車大遊行,韓國愛寶樂園的花車遊行,是一點也不遜色的。也許,是由於夜晚的關係,每部花車在創造者精心設計,與閃亮燈光的映照下,不僅造型新穎奇特,而且處處散放著閃爍耀眼的金光,更讓人目不暇給。 整個花車大遊行,歷時約半個小時左右,真讓許多喜愛的人大飽眼福。花車遊行結束後,群眾陸續朝出口的方向走出去。部分遊樂區的燈火,也隨著花車遊行活動的結束,逐漸暗了下來。 臨別時,兒子建議我們一起去體驗──「摩天輪」高入雲霄的感覺。一向怕登上高樓的我,只在摩天輪下面的出入口處,望著閃爍著亮光的巨大轉輪,帶著他們父子二人與其他遊客,緩緩邁向夜空中。之後,我們才快步迎上陸續離園的人潮。走出洋溢著西方童話故事中,充滿古堡氣息的大門,揮手告別仍處處金碧輝煌、滿園燈火的「愛寶樂園」,時間大約九點二十左右,距離集合時間只差十分鐘。 愛寶樂園前,空曠寂靜的廣場上,除了仍在等待主人、等候遊客的轎車、遊覽車外,一片冷清,與樂園內的熱鬧,簡直是天壤之別。 也許,夜晚的愛寶樂園,實在是太冷了。因此,許多人早已回到車內等候。待全員到齊後,車內便一片溫暖。除了暖氣外,眾人頭上、頸上一件件才剛買來的,各式可愛動物造型的皮草帽、圍巾,不僅帶來一車子的歡樂笑聲,也同時溫暖了每個人的心。 遊覽車緩緩地向前行駛,許多累了一整天的同伴,不久便紛紛睡著了。揮手告別這個美麗的樂園,心中多少有些遺憾。這麼多主題的遊樂園,卻只這幾個小時的停留,遠從金門去的我們,實在有些浪費。希望那天有空,能暫時拋開城市裡的喧囂與雜務,有機會與家人再度拜訪這個──處處充滿歡笑的美麗樂園。 愛寶樂園離當晚住宿的飯店,應該不太遠。十點左右,我們便抵達下榻的飯店──Bellagio Hotel。 Bellagio Hotel的設備,還稱得上高級。偌大的按摩浴缸,滿室溫暖的氣流,的確讓人一進屋便有回家的溫馨感覺。只是,對於過敏體質的我而言,這滿室溫馨的暖氣,特別是裝設暖流的床舖,看起來既舒適又溫暖,卻是讓我一夜輾轉難眠,只好在桌前整理即將到期的約稿。這,也算是一種難得的經驗吧! 長夜漫漫,我不知過了多久,才試著打開左側的一扇小窗,讓初冬的寒意穿透微微的細縫進來,藉以稍稍緩和一下滿室過暖的氣流。這才赫然發現外面的天空,已微微綻放著曙光。我鬆了一口氣,終算熬過了這特別的一夜。 青瓦台、景福宮 一大早,低溫下的漢城真是寒意十足。風,彷彿較先前大了許多。 早餐後,我們先參觀青瓦台附近,世界各國總統贈送韓國總統的││禮品展示館。其中,有來自台灣的贈品,也有中國大陸送的,每樣都具有濃厚的中國古典風格。 青瓦台是韓國的總統府,一般人是不可以隨便前往參觀。因此,我們只能坐在遊覽車內,一面遠遠地觀賞,一面繼續前往位在青瓦台正前方的「景福宮」。 景福宮佔地約十二萬六千坪,是朝鮮王朝的皇帝──李成桂,命令建築的第一個正宮,原是兩百棟以上殿閣構成的建築群,相當堂皇富麗。1592年,不幸毀於壬辰倭亂。如今,得以幸存的建築物,就只有舉行君王即位大典,和文武百官朝禮儀式的「勤政殿」,以及用作迎賓館的兩層樓建築「慶會樓」。 建於1394年朝鮮李朝時代的景福宮,如今已有六百多年的歷史。許多建築上的題字都用漢字,可見中國文化在韓國的深切影響。陽光下的「景福宮」,一大片青瓦覆蓋的高大屋頂,搭配著紅色窗櫺的中國古典式建築,在遠處青山與蔚藍天空映襯下,稱得上壯麗與雄偉。 景福宮正前門裡的廣場上,一些模仿往昔守衛士兵的操練,在我們抵達時正賣力的表演著。許多人紛紛前去拍照留念,也給寒風中辛苦演出的這些表演者,一些精神上的鼓舞。穿越過前排宮殿式建築的大門,又見一大片大石塊舖成的廣場。昔日舉行君王即位大典和文武百官朝禮儀式的││勤政殿,就遠遠的、高高的矗立在二、三十級的石階上。蔚藍天空下,迎著廣場四周的刺骨寒風,「勤政殿」宏偉的氣勢,更可讓人想見王朝昔日的輝煌。 我們先聆聽導遊的詳細介紹,了解「景福宮」點點滴滴的歷史。然後,在刺骨寒的冷風吹襲下,腳踩著廣場上的大石塊,一步步向前邁進。在勤政殿前的石階前,慢慢拾級而上。 站在勤政殿的走道上,我們只能隔著高半尺左右的木製門檻,探頭向內張望。在導遊的一番解說下,透過裡面的各式擺設,以及逼真的人物蠟像,想見王朝當時的種種盛況。之後,沿著勤政殿左側的廊廡,我們漫步繞到勤政殿後面,一排座落在石階上的韓式瓦屋建築。相對於前面廣場上的大石塊,勤政殿後面的路面,不管大小都是平坦的土路。 景福宮的最後面,是依山傍湖、擺設國宴的「慶會樓」。我們在慶會樓前寧靜悠美的大湖旁,一邊拍照、一邊欣賞遠山近水的美麗景色。 漢城一帶,有五處的故宮,夾雜在漢城現代化的高樓廣廈之間。每一處的故宮,不僅洋溢著王朝時代富麗堂皇的氣息,那受中國古典建築影響的傳統韓式瓦屋,充滿古色古香的風情與建築的線條美,很能打動遊客的心弦。 我在四周林木圍繞的大湖邊,迎著陣陣從湖面上吹來的寒風,靜靜地遠望幾十公尺以外,那座落在青山綠水間、高有兩層的──慶會樓。 臨近湖面,地上一大片白色雕欄裝飾的「慶會樓」,第一層由八條白色方形大柱架起,兩側大紅樓梯上去的第二層,一整排的大紅色雕欄與支柱,與青瓦覆蓋的高大屋頂,一起呈現慶會樓的雄偉與富麗堂皇。當然,王朝曾有過的熱鬧盛況,從眼前的宏偉建築,似乎可以想見一、二。不過,對於遠道而來的我們,近處遼闊悠靜的湖面,層層因風浮起的漣漪,在四處綠樹的映襯下,一份令人心曠神怡的寧謐之美,特別能讓人留下難忘的印象。 離開景福宮,之後的行程是參觀「人蔘專賣店」、「紫水晶寶石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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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漢城!──南韓之旅(三)
經過一夜好眠,天一亮又是一段新旅程的開始。 人,是很容易適應環境的。搭機再度回到漢城,少了先前的陌生感,意外的竟多了幾許「似曾相識」的熟悉。 鰲頭山、韓屋村 雖然,現在的漢城已改名為首爾,我還是習慣稱呼這個──處處可見中華文化影響過的大城市為「漢城」。 在漢城的第一個景點,是南韓有名的──鰲頭山統一瞭望臺。 鰲頭山位於南部漢江和北部臨津江的交匯處。除景色優美外,最吸引人的是──站在一百四十米高的圓形展望臺上,往南可以看到汝矣島的63大廈,往北可以看到北韓開城的松岳山。透過望遠鏡觀看,北韓居民的生活情景、房舍、田野,更是歷歷在目。 我們首先在解說員的帶領下,一方面看電視影片、一方面聽解說員以流利的華語,作清楚的簡介。其中,最令我感動的是──現在的南、北韓人民,他們都朝著數年之後,南北韓統一的共同目標,一起努力、一起奮鬥。可是,海峽兩岸的我們呢?同為炎黃子孫,身上都流著中華民族的血。遺憾的是,有一些人卻數典忘祖,在國家認同上產生了問題,如何共謀屬於中國人的二十一世紀? 清晨的漢城,氣溫雖低,陽光卻是一片燦爛。 寒風中的瞭望臺四周,經秋的槭樹依然如楓紅般,展現著美麗動人的綽約風姿。在其他綠樹枯黃凋零殆盡之際,在四周盡是滿枝椏不見片葉的樹林中,槭樹獨領風騷的在秋風裡,迎風飛舞著一樹的豔麗色彩,相當吸引人。先生特別挑了廊廡上,一段有北韓為遠景的走道,背後有美麗槭樹相襯的近景,要兒子為我們拍照。在這個亮麗多彩的景色前,在這個別具歷史意義的背景中,除了留下這個特別的鏡頭外,內心更默默祝福南北韓人民,早日實現他們共同的統一目標。 離開鰲頭山統一瞭望臺,我們一路驅車前往──南山韓屋村。 南山韓屋村位於南山公園內,是朝鮮早期四大貴族和一般平民,家居生活的縮版。海拔265米高,綠蔭密佈的南山公園,風景優美,環境清幽。不僅是許多韓國民眾平日休閒、散步的好去處,也是許多著名韓劇拍攝室外場景的理想地方。 我們沿著入口處的斜坡,先隨導遊一路前往位於公園內的──韓屋村。 韓屋村住屋前,清澈見底的小溪流,正悠靜地緩緩向前流著。整座南山公園,在大清早燦爛的陽光中,景色怡人而空氣清新。到處可見林木繁茂,綠意盎然。沿著山路往上看,朝鮮時代的烽火台,就矗立在南山公園內。小橋、涼亭、綠樹遍佈,溪流周流其間,完全是中國傳統式的公園模樣設計。 在這個佔地極廣的韓屋村內,有達官貴族、高貴典雅的豪門大院,也有一般市井小民的房舍,可以讓人回想朝鮮時代,一些舊有的風貌及當時韓國人的生活文化狀況。 韓屋村建築大部分取材於木材,和中國傳統的庭院建築風格一樣。只是,所有的建築都極為狹小。我們在擁擠的人潮中,低著頭側身走進去參觀。實在很難想像,以前的韓國人如何一大家子的人,就棲身在這麼小的空間內,一起生活坐息。 我站在屋簷下,僅容一人轉旋的走道上,從又矮又小的門窗,探頭向內張望著。每一間屋子裡面,從士大夫到一般平民的生活所需,還有他們所使用的家俱式樣,都一一在眼前陳列。各個房屋裡,從生活用品到一般常用品,應有盡有。從這之中,可以清楚了解當時的禮節文化,國樂、書道、詩詞傳統文化,以及傳統工藝刺繡等,各種朝鮮時代的生活文化概況。特別是展示傳統工藝品的傳統工藝館裡,展示著民謠和神祀等無形文化財產,更吸引許多有興趣的圍觀人群。 四周屋子圍繞的中庭,地勢相當低。中庭與屋子之間,必須登上三、四個石階。在這裡,我們又清楚看到了中國文化對韓國的影響。中庭向陽的許多屋子,門上都緊貼著一對對的大紅門聯。上面黑色的墨跡,居然是繁體中文的楷書。因此,人在韓屋村,感覺自己彷彿走入中國古老的小村莊。 繞過屋後的走廊,有個大型的庭院。特別的是,這裡居然人聲鼎沸。原來,一些商人正忙著賣韓國泡菜。一簍簍各式各樣的泡菜,在鮮紅的韓國辣椒粉搭配下,呈現著引人垂涎欲滴的色彩。整個空氣中,都瀰漫著陣陣濃而誘人的泡菜香。穿梭在韓屋村裡的人潮,在傍晚時分更見擁擠,分不清是當地民眾還是觀光客。看人潮不斷湧現,賣泡菜的商人更樂得滿臉笑容地,熱心地為顧客們一袋袋的打包。 走出韓屋村,是大家自由活動的時間。 我們順著綠樹叢中的寬暢山坡,邊走邊欣賞。南山公園內,到處是人山人海。這裡,曾經是朝鮮時代風景最優美的地方。公園內,有各式各類的樹木,在秋末冬初的季節裡,仍枝葉扶疏地迎風搖曳,與遠遠近近的小橋、溪水、涼亭等中國傳統庭園造景,相映成趣。 遠看滿園綠意的南山公園,一片詩情畫意洋溢。難怪會成為韓國許多古裝劇拍攝室外場景的地點。我們隨著小山坡的蜿蜒起伏,一路往上漫步。在充滿中國風味的小橋上、涼亭中,有時停下腳步仔細欣賞,有時就在一些可愛的石塊,坐下來休息,靜靜凝視清澈的溪流。沿途,陸續看到許多特地前來南山公園,取景拍照的人群。有拍婚紗照的新人,更有從鄰近國家──日本,前來拍照取景的模特兒。 原來,南山公園不僅是漢城市民所熱愛的休閒場所,也是許多外國遊客喜愛的景點。由於時間的關係,我們沒有更遠一點地,前往聳立山頂、高達兩百三十六公尺的──漢城塔。只遠遠地,站在山坡的轉彎處,看它高聳地矗立在綠樹遍佈的叢林中。 漢城塔,是許多人分辨方向的所在。據說,登上漢城塔,每四十分鐘繞轉一周的回轉瞭望臺,可以居高俯瞰漢城中心地區。天晴時,甚至可以遠眺仁川碧綠的海面。也許,那天有緣與漢城再次相會,有緣再來南山公園一遊,到時一定不會錯過登上漢城塔,俯瞰漢城市區的熱鬧景象。 仁寺洞、愛寶樂園 午餐後,我們一樣帶著旅遊的悠閒心情,一起去逛充滿古色古香的──仁寺洞藝術街。 用欣賞的心情去逛街,的確是別有一番不同的感受。特別是仁寺洞藝術街,密集了畫廊、傳統工藝店、古代美術店、傳統茶店、傳統飲食店、咖啡館,甚至韓劇︿大長今﹀劇中的韓服店等。各式各樣的商店裡,琳瑯滿目的眾多商品,讓藝術街處處洋溢著古色古香的情調。 在這如迷宮式的藝術街,總讓人情不自禁地,要完全沈醉在這傳統的魅力之中。你可以慢慢地閒逛著,欣賞韓國畫、板畫、雕刻等各種展示品;你也可以停下腳步來,仔細地精挑細選,買幾樣中意的物品帶回去。不過,這些傳統美術品中,有許多是韓國政府嚴禁出境的作品,需要謹慎查問清楚,以免臨出境時卻被海關扣下。 一個下午的時間,我們就在仁寺洞藝術街漫長的街道上,在古董、畫廊、茶具,以及韓國傳統茗茶店,陶瓷器、金屬、木工藝、紙工藝品店中穿梭。兒子挑了些較有韓國特色的小卡片,打算回去送給同學。 韓劇中有一部︿商道﹀,我曾經看過幾集。印象深刻的是,片中有不少畫面,是早期韓國人使用及製作的銅器。走在仁寺洞藝術街,也有許多賣銅器的大商店,大大小小、吃的用的各式銅器,擺得到處都是。一堆堆、一疊疊地,迎著午後的陽光,散放著晶瑩亮麗的光彩。我們先停下腳步,細細欣賞一些別具韓國特色的銅器。之後,一家頗具規模的李朝筆房,也很能吸引我們的目光。當然,下午三、四點之後,最誘人的是滿街的焦糖栗子、爆米香,以及韓式燒、烤小販。一處處的肉香、爆米香、栗子香,隨著燻人的裊裊炊煙,很快地吸引著一大群、一大群過往的客人。 漢城午後的陽光,熱度似乎退得特別快。遠從溫度仍在二十幾度地區去的我們,攜帶的禦寒衣服實在太少,迎著寒風在仁寺洞藝術街步行,真是一種考驗。雖然滿街的皮草、衣物,可以隨時採購,免受陣陣逼人寒意的折騰。一想到出外行李攜帶的不方便,又未能看中滿意的款式,只好作罷。繼續再和韓國寒冷的氣流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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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江詩選回家意象
故鄉,冬天會很冷。 樹上光禿的枝頭搖蕩挖空輪廓 一隻鷹向它的影子告別 田野的綠染著雪的預言 模糊的遠方有四五農工趕赴崎嶇三餐 海和歷史。我聽見料羅灣沉默的心跳 背脊喊痛的太武山翻身就是深淵 我對著清晨窗口讀一朵埋伏的彤雲 想起回家的理由是尋找無聲拋落 廣東粥吃完了。剩下鄉愁 楊逵說。這是接近詩的臨界點 故鄉。冬天會很冷 衣櫃裡來不及織補的毛線一一鬆脫 我們也老了。用過的春天長滿乾乾癟癟皺紋 隔壁阿伯的笑聲有酒味 他遺忘了與世界應對進退 情緒和季候一樣老是有風雨失序的暴動 呼嘯年少埋入狼煙荒野以及時間臟腑 一碗地瓜湯的岸邊起伏。夢境 我仍然聽到節奏明朗的哭聲。孩子著涼了 十二月。門沒鎖。一齣廢墟寓言正在形成 班雅明說。這是接近馳騁曠野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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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瓊林保護廟籤詩全記錄
第一首: 平時遇謫仙, 邀我設花筵。 桃心話曲景, 金龜換酒錢。 〡鬼谷漏仙機(平) 第二首: 林時色如蔥, 底面一點紅。 砌得身上佩, 權是探花郎。 〡蔡坤遇掃帚精(凶) 第三首: 社日人報期, 春秋五戊時。 吉時鄉約作, 罷恩孝子思。 〡朱盤落冷山(凶) 第四首: 保持身體重, 須服補心丹。 漸漸悠悠過, 無時不自安。(吉) 第五首: 護理朝中事, 官輕任不輕。 幼君隆寄託, 竭力播芳名。 〡楊波扶萬曆(吉) 第六首: 廟貌丹青鹿, 台山樹木長。 佐君酬夙願, 不復返家鄉。 〡五郎出家(凶) 第七首: 宣請理機務, 拜奉為國師。 武用能韜策, 文宗魯子思。 〡三請諸葛亮(平) 第八首: 封妻蔭子兒, 與爾定歲期。 犀牛騎猛虎, 玉食和錦衣。 〡藩葛妻哭烏(凶) 第九首: 妙者不可言, 槐陰遇神仙。 玉帝憐孝子, 遣來結良緣。 〡董永遇神仙(吉) 第十首: 道理無二邊, 勸君莫便宜。 欺人莫欺過, 饒人未為痴。 〡訓岩彭歸東漢(平) 第十一首: 真命天生成, 勸父起義兵。 四夷咸進貢, 天下盡太平。 〡皇帝坐天(吉) 第十二首: 君臣是藥性, 杏花在城東。 病人服此藥, 三日便起床。 〡關公中箭請華陀(凶) 第十三首: 靈雞唱五更, 朝中事既盈。 早起理國政, 萬事盡安寧。 〡孔明出師表(吉) 第十四首: 感君恩如山, 抽出我心肝。 雙淚暫別去, 相會難又難。 〡天台別董永(凶) 第十五首: 籤句如風火, 勸君宜隔閃。 見官習兩句, 身體免災殃。 〡秦王抽軍(平) 第十六首: 詩人唐宗多, 李杜膽氣高。 或深排律法, 或羨古風歌。 〡李太白回番書(平) 第十七首: 凡是有蹺蹊, 爾心莫遲疑。 進步行前去, 自有老天知。 〡韓國華收連理(平) 第十八首: 爐前既共誓, 不可轉心移。 有人背盟約, 海神肯責伊。 〡王魁對理(凶) 第十九首: 下門已無雨, 農夫汝可憂。 早勉為災禍, 空種此田疇。 〡包文振求雨(凶) 第二十首: 弟兄一母生, 長大何相爭。 小事問官府, 大事由和平。 〡賢君嫂殺犬勸夫(平) 第二十一首: 子孫富聯綿, 宜種福心田。 不得為心願, 且貴又延年。 〡必正論書(吉) 第二十二首: 及東又及西, 南北無人提。 任爾沖天志, 終然淚慘悽。 〡洪武君脫逃(凶) 第二十三首: 四是非罪人, 焉可問纓金。 不怕人提獲, 只見是萬心。 〡張振玉忠孝廉節(平) 第二十四首: 方便為第一, 多贈我黃金。 丈夫心勿忌, 莫便口頭吟。 〡蘇秦迫釵(平) 第二十五首: 信字有一言, 盜賊劫人煙。 林邊幸相遇, 成就在招商。 〡蔣世隆(凶) 第二十六首: 士農共工商, 具有百畝田。 各宜認真路, 定卜小神仙。 〡孫臏脫逃(吉) 第二十七首: 來說是非者, 便是非是人。 誰無被人說, 彼說是非人。 〡朱買臣衿婆(凶) 第二十八首: 問君年豐何, 今年米粟多。 挨至來月後, 含哺鼓腹歌。 〡齊王問年豐(吉) 第二十九首: 卜天雨如何, 專說與爾知。 龍蛇承交會, 一時雨淋漓。 〡袁天罡栽菜(吉) 第三十首: 宜爾室家焉, 夫妻玉無瑕。 對對雙雙好, 月老註無差。 〡蔡坤遇小姐 (吉) 第三十一首: 沐淨心乃誠, 來問我功名。 汝去書勤讀, 何怕無前程。 〡海瑞武當山進香(吉) 第三十二首: 浴潔聽叮嚀, 免問閻君評。 汝家今既吉, 進財又添丁。 〡郭巨埋兒(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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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劫
每逢政治大拜拜各項選舉期間,「緋聞風波」幾乎都會被挑起來作為相互攻訐的題材,這也是兩性關係最為生活化和「泛政治化」的地方。 也許候選人認為緋聞或外遇是選民所不齒,所以用這樣的八卦來批判對方應該可以從中佔到便宜,才會將此種私秘的話題攤開來作為文宣主軸,不過並沒有很明確統計可以印證其殺傷力有多大。 然而從緋聞文宣未曾在選戰中缺席來看,想必兩性交往日益頻繁情況之下,迸出火花進而有更親密行為應該是很平常的事。如果選將偶爾從緋聞事件中箭落馬的話,那麼很多人就會把他們的失敗歸咎為「桃花劫」! 桃花劫不是政治人物所專屬,舉凡升斗小民或是企業大亨,乃至於公教人員都可能沾上邊,換言之,凡是生活在娑婆世界中的紅塵男女都會遭遇到,而其境遇之轉變和結果,當然因人而異各有不同結局。 不過既然喚作桃花劫這種說法,想當然爾總是一種不好的劫數,命理專家最愛提醒前來問迷津的客人一句話,那就是「劫數難逃」呀!既然是難以避免的劫數,那麼是否代表某人生命中一定會遭遇此種麻煩?所以無法遁逃之餘只有面對?或是命運本當如此只好將就犯犯桃花算了? 兩性關係自古以來便有其美好與麻煩的不同層面,如果兩情相悅而且得到大家祝福的因緣,當然就是令人稱羨的甜美情緣;相反的,若是兩個人的情愛會影響到另外「善意第三人」的話,那種兩性關係想必就是典型的桃花劫,所以外遇情緣總是得不到大家的祝福與諒解,尤其以當事人最為痛心和失望,導致各種悲劇和不可預期的後果因而發生。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種夢想,總是期盼會遇到生命中的真命天子或是真命天女,這種旖旎夢想總是甜美和值得追求,縱然一輩子不見得可以遇到,但是真情男女總會抱持著一份堅持的心情,在生命中尋尋覓覓並且冀望有朝一日得以美夢成真。 有夢相隨的日子最值得珍惜,而美夢成真的那一刻更是甜美與歡愉,然而最重要是要如何去維護得之不易的美好情緣,用最真誠與惜福的心情來擁抱愛情,切莫讓桃花劫的禍害肆虐原本可以很美滿的因緣,那麼應該會是一件很值得讓人喝采的人生美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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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四川藝術職業學院演出
自從去年看過四川藝術職業學院演出,就難以忘懷,特別是川劇變臉的絕技,以及四川姑娘的曼妙舞姿,這次再來金門演出,可謂是未演先轟動,街頭巷尾早就相約前往觀賞了。我們一家人都喜歡看表演,所以注意著日期,第一場在文化局演藝廳,鑑於往日的盛況,提早一個小時去佔位子,觀眾已經到了許多,又陸續有人進場。台上演員在試音,舞者則排練隊伍。媽媽說:「川劇變臉的絕活,原本是在神怪劇中,表現仙道變化萬千時用的,後來因為本身趣味性夠,就有獨立出來演出的情形。」我說:「上回一連變了十四面,真是要得,雖然是見識過了,還是很期待哪!」就這樣閒談一會兒,節目開始了,主持人表示能再次為金門鄉親演出,非常高興,一定會將最好的帶來,讓大家共度美好的時光。 首先是川劇吹打樂︽蜀︾,只聽見大鼓、鈸、琵琶、嗩吶、二胡等傳統樂器,以及一把中音提琴,此起彼落地奏出樂音,那音調充滿節日喜慶的熱鬧,活活潑潑地,讓人心情開朗愉快起來。音韻十分特別,顯然是川劇曲牌改編而成,有一段嗩吶似乎模擬鳥鳴,以少見的技巧吹奏,就像戲劇中要模擬聲音,以配合情境表現,其實也因此,戲曲音樂反而能吸收模仿不少生活中的聲音,奏出獨特的音調。 舞蹈︽摩梭女人︾,穿著著藍衣、紅頭巾與長裙,腰繫彩帶的摩梭女人,時而圍圈,時而橫列;舉手上揚,彎腰壓低,舉動之中表現了生活中的勞動情形。之後又以手勢比劃,以及用孕婦挺著肚子的身體姿態,表達了婦女懷孕的模樣,以及小心翼翼地保護的神態,我們知道摩梭族是位於瀘沽湖畔的母系社會,所以女性要從事日常勞動,而孕育更是神聖的事,這舞蹈體會了這樣的特殊文化,揣摩著肢體動作,又兼顧編舞的美學要求,所以呈現出來的,富生活性且有親切感。由於表達得當,連旁邊的孩子也知道,看著說:「那是不是懷孕了。」一會兒見舞者抱起長裙像捧娃兒似的,邊搖邊呵護,又要說:「在抱小嬰兒耶!」 然後是男高音劉曉民先生的獨唱,︽船工號子︾和︽青藏高原︾,嘹亮的歌聲,把勞動人民的歌曲傳達得很好,具有活力、且樂觀進取的心情,呈現得淋漓盡致。然後是︽三個小和尚︾的雜技。以大家耳熟能詳,鼓勵反思團結意思的小故事:「一個和尚擔水喝,兩個和尚抬水喝,三個和尚沒水喝。」為主題,將雜技串聯起來。那小和尚的逗趣模樣,非常讓人喜愛,翻滾、疊高、柔術等技藝,讓人佩服。其中一段,小和尚彎曲身軀,鑽進中空的直筒,兩邊各一個,還可以像螃蟹般橫走,又左右交替上下互相頂著,像在遊戲,動作又是那般驚人,在大家驚嘆之時,第三個和尚再疊上去,一副輕鬆自如的神態,且又是倒立,又是劈腿地,不斷轉變動作,讓人鼓掌驚呼起來。 ︽新阿里郎頌歌︾這齣舞,雖然是身著朝鮮衣服的女郎在跳,但是舞中帶著陽剛,有著奮鬥及刻苦耐勞的精神,部份段落採取劃一動作的群舞方式,有集中視覺焦點,讓人感受群體的數量,自然產生的力量之效果。接著是梁琳小姐優美的獨唱,有︽小河淌水︾和︽在水一方︾,其中︽在水一方︾充滿了思慕佳人的感情,聽來令人心有戚戚焉。彝族舞蹈︽阿呷姆︾,火紅的衣裙,舞出青春與熱情,少女們舉手投足間婀娜多姿、嫵媚動人,擺弄起長裙,飛旋起來像一團火。︽筷子舞︾則是獨舞,舞者兩手各執一把筷子,在舞蹈時碰觸出聲響,配合著音樂,點出了節奏,舞動的紅色手巾,則增添輕靈。 ︽金蛇狂舞︾則是年節喜慶著名的曲子,嗩吶高亢、二胡悠長,鈸的聲音畫龍點睛,更顯歡欣;而台灣民謠︽阿里山的姑娘︾,經過改編,也別有風味,男女歌唱者亦在隨後出場,對唱出這山地的美麗情歌。︽童趣︾則是雜技節目,出場的兩個女孩十分討喜,其中一段一個背靠躺椅,抬起腳,另一個跳上去坐著,這還沒什麼,接下去的才厲害,在下面的女孩,竟然用腳將坐在上面的女孩旋轉起來,旋了好幾圈,像玩小球似的;翻了身,頂著背部,手腳張開,轉起來像風車一般,然後那女孩又站在下面的女孩腳底板上,做各種動作。引來陣陣喝采。 ︽川劇集萃︾雖然是最後的節目,卻是許多人最期待的,原因是著名的變臉絕活,就在其中。開始時是在︽俏花旦︾的背景音樂下,少女們帶著甜美的笑容,舞弄著扇子,舞出愉快的氣氛,然後是川劇段落的演出,其中讓人感到新鮮的,是一人持刀砍殺另一人,但是當要找刀時,卻又遍尋不著,甚至衣服脫下來給他看,都找不著,一把大刀怎麼就不見了呢?難道是眼花了看錯不成,正在狐疑之際,刀子又拔了出來,白晃晃的,作勢要砍,真讓人摸不著頭緒。音樂一變,變臉大師出場了,一旁戴金面具的噴出火,即刻要變臉了,只見從黑轉紅,又轉藍、轉黃、轉白、轉綠:::。如吳成典立委形容的,豈止是比翻書還快,是比閃電還快!一個轉身,瞬間就變了一張臉色,觀眾看了都直叫好,掌聲如雷,不絕於耳。 精湛的演出,讓大家讚不絕口,落幕了,仍依依不捨,許多觀眾爭著與台上的演員拍一張合照,才肯慢慢散去。就像去年十一月來金門演出時一樣,鄉親熱烈捧場,擠滿了演藝廳,可見藝術的吸引力,多麼不同凡響,讓人百看不厭。難得的是,這次的節目內容,與去年的完全不同,都是新編排的,又維持著同樣的高水準,難怪能持續讓人喜愛。這次來金門,還會在各地巡迴演出,一連七場,熱愛川劇藝術表演的鄉親,可有眼福了,相信一定又是場場爆滿,造成轟動,也希望明年再邀請,讓我們看到他們更多優秀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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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宿365喂!阿媽
「喂!阿媽,呷飽沒:::」「你什麼時陣要來啊:::」::以前媽在金門都問我們何時回家,現在換成我在金門,媽都問我何時回台灣,時空真有點錯亂呢! 「選螃蟹要選有蟹黃的、翻過來看它的兩個尖角、小隻的較飽、肉質好吃::」「寄螃蟹早上10點前送到宅配,不用煮不用冷藏,不會壞,下午就會到:::」,昨晚媽突然想起要吃冬蟹,本來想要煮好才寄,一大早在市場碰到二位熱心的老人家指點,輕鬆完成了任務。在金門,最常聽到的是老人家寄東西給外地的小孩,花生啦、螃蟹啦、麵線啦、還有油雞和芋頭,寄東西他們有的是經驗! 那天,有客人問起得月樓洋樓後面的孔是不是砲彈遺跡,60來歲的司機先生馬上說是,並訴說自己小時候的經驗,我才猛然想起,我的母親今年77歲,823砲戰時,30歲的她已經結婚而且生了4個小孩,她是怎麼度過砲聲隆隆的歲月,突然有股衝動想打電話問問母親。自從回到金門經營民宿,已經很久未曾上台北看看母親,以前還能一個月回家一次,現在只能多多打電話了。 記憶令母親滔滔不絕,母親說:「日本人來時,我才9歲,就會墊腳煮飯,生活很苦,有錢也買不到米,買不到布,所以有句話說:『十斤衣,九斤褲』形容縫縫補補的衣褲,日本人蓋機場,對男生很嚴厲,會用藤條抽,對女人較鬆,所以還幫阿公去作工,每人發12兩米,因為沒錢,阿公還拿去賣,我只能吃番薯,之後開始慢慢進入青春期,18歲時日本人離開,其中只要聽到日本人走路的聲音,就要趕快丟下手邊的事情,躲到屋裡去,因為日本人會亂摸女孩子」。母親是養女,外公因為沒子嗣,跟母親原生家庭是鄰居,趁著父親出門為人出診,母命直接送給外公,因為上有3個姐姐,決定了母親的未來,母親說:「在當時,如果女兒太多,為了求子,送人是常有的事」,所以母親雖然生了11個小孩,再辛苦都不願送人。記得小時候,我的好同學也是養女,每每看到她自己一人啃著一個蘋果,就羨慕不已,因為在我們家一個蘋果要切成好幾塊呢!常常心裡想著為什麼母親不把我送人當養女:::。 本來母親19歲時有一個住家裡的紅十字會醫生,很喜歡母親,那個年代男女根本不能交談,只能請人說媒,可惜外公因為擔心母親婚後隨醫生到台灣,而反對婚事,在當時,連母親的生母也認同醫生人品好,可惜女兒已經送人了,沒了自主權,所以我們六姊妹的婚事,母親從來都說:『你們自己喜歡就好』。 說到民國47年823砲戰,母親笑笑說:「那時大家都躲在床底下,上面蓋著厚厚的棉被及蚵殼,以為這樣就很安全,因為早先有鄰居,子彈被棉被彈開,就信以為棉被管用,直到有一戶人家被炸的亂七八糟,大家才不這樣躲:::」,我追著問:「那時已經有4個小孩,你怎麼辦呢?」,母親說:「沒辦法啊,生活還是要過,有的背著、有的學走路、一餐飯常常為了躲砲彈要分好幾次吃,年紀較小的二哥還不時爬到門口,只好叫外公幫忙抱進來:::那個年代大家不都這樣過:::,古寧頭大戰時,怕后浦不安全,跑到古區親戚家躲,以為鄉下較遠較安全;日本轟炸時躲飛機,跑到海邊躲,看著彈如雨下,心想他們不會炸百姓:::那時的人較笨直:::」。823那時整整落彈47萬發,真是很難想像母親當時的處境。 打開了母親的陳年舊事,原來母女也可以這般聊聊往事,有些不曾碰觸的話題,對我來說是很特別的感覺,原來母親也年輕過,也有過少女情懷,記憶中,跟我同年齡時的母親,每出一次門,一定要換穿她最愛的旗袍,那種前面有大朵牡丹花的、龍ㄚ鳳的,哪怕是買個東西,上個小街,母親都要換裝,年少的我總覺得母親囉嗦,愛漂亮,猛一回首,自己不也是如此,外出時彷若當年的母親,不換個衣服不出門,許是受母親的影響。 最近常去金門攝影社,買豆包粿給客人吃,我喜歡和著記憶吃東西,用腦袋吃東西的感覺好好,我彷彿看到小小年紀的我端著母親做的熱騰騰的豆包粿,去茶桌仔寄賣!母親為了貼補家用,擦了好常一段時間的金紙,首先要把銀箔離分開,一張張的,煮海菜當糊,左手放紙,右手拿小木柴刷沾糊沾銀箔,快速擦在紙上,小孩的手巧,我從小學三年級偷偷學,沒想到讓母親驚為天人,竟然一路擦到高二才停歇,當然也減輕了母親些許的負擔。 母親吃早齋,我也跟著吃,回來金門卻常為了廣東粥嘴饞而破戒,母親不吃牛,我也不吃牛,去台灣時有一陣子受不了誘惑,偷偷吃,母親說女生吃牛肉運氣會不好,想來,人很多事情,多少都會受到母親觀念的影響。 家裡開撞球店,當姐姐相繼出嫁,青黃不接時,母親只好披掛上場,算算原來母親當時顧撞球店時,早已過了40一枝花,在阿兵哥為主的市場,還能有一席之地,真是不簡單,一間撞球店養活一群蘿蔔頭,每天中午放學回家直接掀開棉被找飯吃,母親最常煮鹹菜飯,窩在被窩裡保溫,很好吃呢。 那個年代的女性,很能吃苦,也很認份,照顧一家大小不說,還能負擔家計,難怪現在觀光客每每說:早知道,應該娶金門老婆,像導遊個個能言善道,貌美,又勤勞,還會賺錢,是啊,想想母親的年代,不也是另類職業婦女嗎? 以前很少過問母親的經歷,見面了就是吃吃喝喝,或帶她出去走走,現在因著民宿,常常要打電話向母親請教,想來母親現在的節儉不是沒有原因,母親說:「日子過的去就好,不一定要遷回金門領六千塊,平安就好!」,倒是等天氣溫暖,母親想去看看父親的出生地││鼓浪嶼,我要好好記住,一定要排出時間,陪她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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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女學琴記
第四屆金門鋼琴比賽已經落幕,小女欣玫雖然無法第三度蟬聯第一名,也拿下了第二名,在挑戰三連冠失望之餘,內心還是充滿喜悅,想到新換自選曲目短短五、六週來有如此成績,天天在父母親催促下加緊練習,只能說:欣玫,辛苦了。當然更恭賀得到佳績的朋友(參賽著),你們的努力及天分更受人肯定! 有著金門第二屆、三屆第一名之榮耀,加諸今年台北文化盃第一名,在這次比賽高手如雲中,期待心情自然有所壓迫,尤其這次大家演奏的水準皆很平均,普遍都表現很不錯,當欣玫在台上彈奏時,我在台下亦如同昔日般比他緊張,眼睛都不敢看著舞台,只能注視著樂譜,手指隨著音樂節奏拍按著,深恐其中有所閃失,當檢視彈奏的樂章一一完成,一顆心才有所慰藉,雖然欣玫對表現不感理想,且這首臨時調度的曲目因時間緊迫而只彈奏第三段樂章,難度相對也平均不易發揮至更好表現,總感覺彈奏的氣勢稍嫌薄弱,不過成績還是撫平內心的不安,別忘了,來日方長,成功還是要持續努力的。 細說欣玫習琴緣由,其實是他姐姐初學琴後留在家裡的電子琴,還有看起來有點小聰明的模樣,那是幼稚園大班的事,那時,媽媽試著帶著欣玫去到雅韻樂坊,櫃檯小婷小姐還問說認不認識字,之後,就和鋼琴結緣了,啟蒙階段學琴還算認真,一年級時,有幸參加金門第一屆鋼琴比賽,有入圍,可惜沒有成績表現;一段時間後,遇到許多習琴人最常遇到的瓶頸,那就是有不想學的意願,所幸在梁老師多所鼓勵下接觸第三位啟蒙張老師,老師風趣的習琴方式帶給欣玫持續的動力,就在暑假期間,我開始陪練的路程,大多數的父母親總是把小孩丟下練琴就離開,我卻留下來聽聽,一留就直到第二屆鋼琴比賽,而欣玫也讓人跌破眼鏡般的奪得第一名,還記得那是在金門高中大禮堂,一樣冷冷的天氣,宣萱的媽媽還指導著欣玫要搓搓手,當比賽曲一氣喝成後公佈成績奪得第一名,我感動的快哭了,那是我們成家第一座獎盃哩,而欣玫卻辦到了。 持續學琴到隔年春天,梁老師給了一首簡短奏鳴曲,我還是秉持習慣陪伴欣玫去琴房練琴,聽他彈奏,這年也首次赴台灣比賽,想到老師帶著一些小朋友去台北,比賽前一天,我帶著欣玫早上先到木柵動物園陪親友走走,下午找梁老師報到,就在永和梁老師姐姐家練琴,老師也盡心教導幾回,隔天一早還承蒙梁老師姐姐幫忙化個淡妝,綁綁頭髮,在台灣大學場地比賽,短短一頁半的曲目,在節奏強弱表現可以下,成積分數還是北區第三名暨全國第三名,首次赴台就獲得獎盃,真是令人雀躍,這也是欣玫第二座獎盃了。 小二暑假,張老師有事離開樂坊,接著就由梁老師正式教導欣玫,我依然秉持老師的鼓勵帶欣玫去琴房練琴,除了功課老師要求嚴謹,也開始練些難度高一點曲子,這年也決定為欣玫購置鋼琴,除了在家練習,當然還是每週利用時間去琴房練習以求更專心學習,此時,琴房也慢慢有家長陪同子女練習的情況,想來還是為了孩子,再多付出也心甘情願;接著十月份首度參與老師舉辦音樂會演奏,一首「命運」,一首「給愛麗絲」,雖是表演性質,老師卻要求把最好一面展現出來,苦練程度比參賽還多,完成演奏後緊接著金門第三屆鋼琴比賽,這段期間適逢碉堡藝術季,在塔山碉堡有名人鋼琴展示,欣玫也去體驗彈奏,並祈禱借感受名人氣息而助一臂之力,這年欣玫以另首「海頓奏鳴曲」再次得到第一名,同時受邀年度音樂會表演,之後再度參觀塔山碉堡並予還願,同時感謝洪姓解說員鼓勵,更感謝名家之琴賜予神奇力量,這是第三座獎盃了。 今年春天,原本第二度報名台北天才兒童選拔比賽,因天候因素在機場等了兩天無法成行後,只好放棄,同行尚有另位彥均同學亦遇此狀況,想到那時欣玫還掉下幾許淚珠;暑假時第二度赴台北參與文化盃比賽,帶著欣玫提前兩天赴台,先住桃園親友家,隔天一早借友人家鋼琴練了一下,就往台北住宿,下褟國軍英雄館,一來收費便宜,二來離賽場也近,下午先去西門町逛街,之後驅車去師大場地了解路況,回程晚上八點多還央求結束營業時間要關門的髮廊幫忙梳洗處理頭髮,才安心回英雄館,為了讓欣玫養足精神,早早催促其睡覺就寢,隔天一早我這為人父親的只好用臨時學的化妝術幫欣玫上粧,在台北通過緊張的初賽後緊接著決賽,那時等待的過程後半段欣玫竟然要打瞌睡,臨比賽前五分鐘趕緊用紙巾沾水幫忙擦額頭提神,也幫欣玫補補粧,整理頭髮,欣玫也以所學盡心彈奏,秉持金門人的榮耀,終於成績揭曉勇奪第一名,真不敢想像能有此佳績,我知道在獎盃的背後是欣玫練琴中也被老師訓斥多回,眼淚也流了幾次,而代價終是令人欣慰,這是第四座獎盃了。 暑假結束又開始另一場比賽準備,那就是本次金門第四屆鋼琴比賽了,這次梁老師嘗試讓欣玫接觸另類彈奏曲,起先欣玫有所排斥,之後也習慣些,十一月通過初賽前一週,梁老師提出更換自選曲之構想,欣玫也決定接受挑戰,這真是大挑戰啊,眼看一個月後就要決賽,勢必要盡全力來練習衝刺,而常掛在我們嘴上的就是--欣玫啊來加油了,沒時間囉,偏偏這段時間,欣玫一下要做海報,一會兒又要比賽國語文,圖畫的也不夠精巧,一會兒又要去鼓吹隊,再來又是管樂隊練習,書法比賽也沒時間練,演講比賽稿也沒有背,──時間彷彿真不夠用,常常要練琴時就想打瞌睡,真令人煩惱,對一個四年級的小朋友來說,沈重的壓力可想而知,幾經折騰還是面對決賽,也幸運得到第二名,雖不滿意但仍欣然接受,幸好成績不致太差,不然可要淚流滿面了,這是第五座獎盃了。 獎盃人人喜歡,能得到代表努力受到肯定,然而畢竟比賽有輸有贏,有著太多的人勢必失望而回,其實他們表現也不差,想必努力的程度亦不相上下,可惜在評審手裡終是要接受命運的決定;從欣玫第一次上台比賽時沒得獎(小學一年級),就鼓勵他說:「直到高中,仍有十一次機會來挑戰獲得金門比賽獎盃,只要好好努力加上一點點天分就有機會」沒想到短短三年來,參賽六場竟為家裡添了五座獎盃,實在讓家人感動及欣慰,同時,更加重我的壓力與期待,好,還要更好,不是嗎!我們只是依循一種使命,一種責任心來為孩子加油打氣,同時加以督促,孩子如果知道為人父母的心能努力向上,或許就是最好的報答。憶起許許多多次在琴房陪練琴時,我都不由自主打起瞌睡來,欣玫總是揶揄的笑我一回,同樣的當他練琴時中途打起瞌睡來,內心真為他感到不忍,卻又不得不鼓勵他提起精神來面對,有時,先就座椅允諾小睡五至十分鐘後再來繼續練琴,而雅韻琴房就如同我第二個下班後常駐足之地,這一轉眼,竟也兩年多的時光匆匆流去。 猶記得十月份有次莒光樓寫生活動,縣長偕同夫人吳老師(幼稚園曾教導過欣玫)還特別鼓勵欣玫,同時有幸與之合照一幀,那也是欣玫從幼稚園大班榮獲全縣模範兒童起各種全縣性獎勵以來期盼良久,唯一一次合照,深感特別值得紀念,這回縣長連任晚會表演,可惜不是第一名無緣獲邀上台彈奏,乃深感為憾事。 想寫這篇文章其實已醞釀許久的時光,其實自己和小孩是何其幸運,那種可遇不可求的因緣際遇,並不是許多人可以去經歷體會,畢竟尚有更多期盼子女有所好表現的父母正深深祈求子女有所榮耀;寫下這篇感懷內心五味雜陳,是喜悅?是感嘆的心?還是隨遇而安?連我都不甚瞭解;唯一知道的是:感謝梁老師兩三年來持續的教導,多方鼓勵加上嚴謹督促,不然是無法成就前述的獎盃成果,這等榮耀該歸功老師以及周遭彼此相互鼓勵的友人,同樣音樂的追尋者;也期願在相互競爭學習的路途,深期許自我內心能時時保持一顆惺惺相惜的友情風範及氣度,更能去欣賞人家,肯定人家,也很想對友人說聲抱歉,在這一場盛大場合音樂會,竟也因某些因素一時無法親臨演奏會場去欣賞,去祝賀,委實過意不去,謹此致歉。 當我肯定孩子的盡心盡力,也就是肯定自己的付出,畢竟孩子帶給我們許多成長互相學習的經驗及榮耀,或許是我們太幸運,能有如此理解父母用心的小孩,知道我們要求的是什麼,我也誠摯祝福勉勵天下父母親,當小孩能勇於面對挑戰,不管成敗如何,就是最大的心願。告訴你,孩子:我們會陪你努力,給你加油,當許多成果展現眼前,就是家人最大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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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至痛
還沒揮別喪母的陰影,父親也在相隔不到八個月的時間,悄悄的離我們遠去。一切來得是那麼的突然,雖然心中時時提醒著自己,每個人都會老,終有一天都要回歸塵土。也望著年已近九旬的父親,每日拄著柺杖,踽踽在那車水馬龍的街道旁,往返在金城與珠山老家的路途上,我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父親佝僂的身影更為蒼老了,能夠再見到他背影的時日已不多了。但時光的飛梭,卻讓我措手不及到要懷疑,太陽真的都是每天循規蹈矩的東升西落?它是不是趁著我不注意的當兒,加快腳步偷工減料,有好些日子不按規矩在運行?所以父親就在那一剎間,走到了人生的盡頭,而作為兒女的我們,竟不孝到一切都渾然不知,讓他老人家就這樣悄悄的離開了我們。 八個月前,阿娘出殯時,阿叔還叮嚀著我們,拿條「頭白」讓他纏在頭上,他還自願認小在阿娘的靈前叩首。阿娘頭七的那晚,他老人家一夜不曾閤眼,也摸黑的跟著我們來到老家,拄著柺杖守候在廳前,等候我們從公墓把阿娘叫回來,聲聲的叮嚀著我們,莫去遲了,絕不可等到雞鳴狗叫時。今天是阿叔的頭七,我們好像依「慣例」似的又來到了老家集合,準備著要去公墓把阿叔叫回來,但是:::,但是:::,有誰再為我們守候廳前?有誰再聲聲催促著我們快去快回?老天爺!你是不是忘了我們還沒作好準備,還沒準備好要再一次承擔這麼大的傷痛? 那天星期二晚飯後,我前來探望生病多日,久已未能進食的阿叔。甫進門,三哥告訴我,您正在睡覺,所以我從房間的窗口向內望,漆黑的房間裡,但見你側身躺著。三嫂告訴我,上午和大嫂好不容易才說服您,星期五要帶您去住院。三哥說他放學回來後,您還在尋找著健保卡,準備著去住院。聽罷後,我多日來一顆焦慮的心才稍為鬆懈下來,稍坐片刻後我即告辭。直至我例行的繞了「三民主義」城區馬路回家後,正準備脫衣洗澡,老姊的電話來了,她說您出了狀況,要我即刻趕過去,我匆匆的穿上已脫的衣服,三步併作兩步的跑到後面的三哥家。看到情況不好的您,我們即刻把您送上救護車,車子嗚:::嗚:::的沿著伯玉路急速的向前駛著,我不爭氣的眼淚,再也如那關不住的水龍頭,汩汩而下。我的內心大聲狂喊著:「快啊!快啊!」但望著車子身後的伯玉路,兩旁的樹緩緩的向後移動著,可恨的伯玉路,平日不是一下子就走完了嗎?今天怎麼特別長?是老天在懲罰我們嗎?上天啊!你有沒有聽到我聲聲的求救聲啊? 經過醫生的搶救無效後,就這樣的,像八個月前阿娘那般,我們抱著萬般無奈的哀傷心情護送您回到老家,回到那滿目瘡痍,改建一半的破亂老家。阿叔!您若地下有知,您應該知道,改建一半的破舊房子,是多麼的寒傖與令人難堪。阿娘是在改建一半的破亂老家終老,出殯時的寒酸場景,您應該目睹而感心傷,所以您老人家就不能等房子改建好後再走嗎?即使不能等待那麼久,至少您也應該等到星期五,讓我們送您到醫院住院啊!您走得是那麼的匆忙,連兩三天的時間都等不及,讓作為兒女的我們,更是錯愕得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您真的走了嗎?您真的不再回來了嗎? 阿叔您走後的第八天,為了作禮懺儀式,仍停柩在堂。我撥空回金城,車行至吳厝轉彎處,但見路旁有一阿伯向我招手,我一看年紀與您相仿,所以把車停了下來,阿伯用非常瘖啞又難辨的聲音說他要到下堡的學校,我想到了您那佝僂又移動緩慢的身軀,是不是也有好心的陌生人讓您搭便車回家。我把阿伯送到了下堡的金鼎國小旁,他拿出了一千元要給我,原來自始至終他把我當成了計程車,我揮揮手,望著阿伯下車的可憐身影,在回家的路上,我的眼淚再也不爭氣的奪眶而出。阿叔!阿伯雖然可憐,連計程車和自用車都分不清楚,甚至連一句話也說不清楚,但我寧願您是他,而不是一句話都不說,躺在棺木裡的阿叔啊!上天啊!人總是要在失去後才知道擁有的可貴嗎?有誰能告訴我「早知道」要到哪裡去購買? 有人說生育孩子是人生的至痛,但那是喜悅的痛楚,是充滿著希望的苦痛。人生至痛莫過於至親的遽逝,有誰能夠接受那與我們朝朝夕夕相處數十年的親人,突然一朝在你的周邊消失得無影無蹤?那不是捉迷藏的遊戲,可以重頭再來;更不是扮家家,可以下回再玩。喪失雙親的心靈巨痛,它似尖銳的針椎,日日夜夜、無涯無垠的刺痛著我的心扉,讓人長長久久不能自己。 阿叔一生孤苦伶仃,為人厚道老實,誠懇寡言,不與人爭,所以受盡人世間的欺凌和冷嘲熱諷,庸碌一生而終。我不求做大官,更不圖什麼名利富貴,我只祈求阿叔一路上好走,不要掛念來福沒人餵養,更不要操心牆角的苦茶沒人澆水,放空塵間一切苦難,來世投胎轉世好人家。阿叔:::阿叔!一路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