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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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春聯.迎新年
農曆新年將到,家鄉各鄉鎮及各種社團紛紛邀請書法家撰寫春聯,贈送居民張貼,使得島鄉處處洋溢著喜樂歡欣的氣氛。雖然,貼春聯這項非物質文化遺產並不是僅僅發生在家鄉,但這個「寫春聯.迎新年」活動已讓島鄉沉醉於迎接過新年的愉快氛圍裡。 每一回農曆過年前,寫春聯,如花團錦簇般於家鄉各個角落綻放,熱鬧異常,這讓我不得不讚賞金門縣書法學會的默默耕耘。多年前,這個社團已深入島鄉,穿梭於各村落,從事撰寫春聯、送春聯的活動。社團有著明確的目標踏踏實實推廣地區書法教育。這些年來成果豐碩,培養了眾多地區新一代的書法家。除了每年定期的對外展覽,同時也讓學員互相觀摩彼此砥礪。社團內分為楷書、隸書、篆體、草書……等組別,方便相互觀摩,相互切磋。每次於報端見到該社團至各地寫春聯,一行人常是愉悅揮毫,展現出那份自信喜悅的神態。當然,如此的社團氛圍氣質與歷來主事的理事長及各級幹部卓越領導認真推動有著密切的關係。現任理事長徐心富也強調說:「書法的延續是要代代相傳,連接不斷,更要在一種悠遊心境下,不勉強,自由自在的狀態下磨墨筆耕,才能久而久之長遠發展。」 昔日,在故鄉我也寫春聯。那時家鄉號稱十萬駐軍,街上經常可見穿著草綠色軍服的阿兵哥。猶記得,我常寫的對聯是這樣的,上聯「軍樂民樂人人樂。」下聯「花香酒香處處香。」橫批「軍民同樂。」反應出當時「軍愛民,民敬軍」的實際現象。通常上聯最後一個字是三、四聲,貼在面向大門右邊的門楹上;下聯最後一個字是一、二聲,貼在左邊,這春聯貼法也是在那時才知道的。 從小我就喜歡書法、繪畫。在那個年代很難找到指導老師,都是依靠自己的興趣,不斷模仿嘗試體會。我與兩位手足明燦、明標於2022年四月份承蒙陳長慶館長邀請,於金門睿友文學館展出「三人同行藝文展」。文中我曾說:「昔日,家裡有一沒改建前的兩層紅磚小樓房,孩子們暱稱為「樓仔」。樓上有一空房間,便獨自待在那兒寫書法並揣摩筆畫。……只好自己隨意塗鴉,胡亂玩一通。」現在學習環境已經大大改變了,年輕世代想學甚麼都可以找到理想的指導師資。參加書法、寫作、合唱等等學會社團都是好的,這樣,除了充實自己的生活內容,也可與興趣相近的同儕,在技藝上相激相盪,彼此學習,增進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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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大箍呆
美卿姨再次安慰她說:「虎嬸仔,有些事也不能操之過急,慢慢跟他溝通,事情或許就有轉圜的餘地。」 虎嬸仔氣憤地說:「管伊去死無,昆山這個夭壽死囡仔,實在予我誠凊心,將來若是娶無某、成為無某無猴的羅漢跤,是伊家己的代誌,佮我這個老查某一點仔關係也無。但是查某人的青春有限,昆山會使毋娶,秀香袂使無嫁。若是有妥當的好人家,我就把秀香嫁出去!我知影較早苦毒新婦仔毋著,今仔日若是無共秀香揣一個好翁婿,我實在對不起伊,也會使講良心去予狗咬去,百年後毋是上天堂,是落地獄,會予牛頭馬面打甲叫毋敢,這就是叫著報應!」 美卿姨說:「虎嬸仔,我知道妳是為秀香著想,為她找一個好婆家是理所當然。只要緣分一到,昆山一定會娶一個賢慧的媳婦,秀香也會嫁一個如意郎君,往後必是子孫滿堂。別忘了,妳是一個有福氣的人,老天爺勢必會賜福予妳,不會讓妳失望的。」 經過美卿姨如此地一說,虎嬸仔終於露出一絲笑容,但是否會如她所願,只好聽天由命了。(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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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年談蛇
今年是乙巳年,也就是蛇年。地支中的「巳」字,其實是蛇的象形字。仔細看看,「巳」字是不是像條蛇? 全世界的蛇類有十八科、三千多種,大多產在熱帶和亞熱帶地區。最大的是亞洲的錦蟒和南美的森蚺,都可長到九公尺;最小的是一種盲蛇,只有十五公分長。 在動物學中,蛇類屬於有爬蟲綱、有鱗目。顧名思義,有麟目就是有鱗片的爬蟲類。這一目分為兩個亞目:蜥蝪亞目和蛇亞目,也就是蜥蝪類和蛇類。穿山甲也有鱗片,但屬於哺乳類,不屬於爬蟲類。 根據動物學家的研究,蛇類是從穴居的蜥蝪類演化而來的。當穴居蜥蝪類因適應環境身體逐漸變長,四肢逐漸演化得不見了,牠們就不再是蜥蝪類,而成為蛇類。 怎麼知道蛇類是由蜥蝪類演化而來的?早期的蛇類化石,骨骼構造和蜥蝪類近似。直到今天,盲蛇、蟒蛇和蚺蛇仍殘存著後肢的痕跡。更有力的證據來自分子生物學。蛇類和蜥蝪類相似程度,遠高於和其他爬蟲類的相似程度。 最早的蛇類約出現於新生代的古新世,也就是六千五百萬至五七六百萬年前。這時恐龍類已經滅絕,哺乳類剛露頭角,鳥類開始繁盛,到了古新世末期,出現了恐冠鳥、駭鳥等大型掠食性鳥類,可說是當時地球上的霸主。蛇類方面,到了古新世末期已相當普遍了,成為大型掠食性鳥類的重要捕食對象。 蛇類為什麼能夠吞下比自己還要大的東西?這是因為牠們的下頷骨間有韌帶相連,上下頷骨的連結也不緊密,肋骨間沒有胸骨。此外蛇類的牙齒彎向內,吞食時使獵物無法逃脫。 由於蛇類的身體呈長形,內臟如心臟、肺、肝等跟著呈長形。大多數的蛇只有一個肺;如果是兩個,一個退化成痕跡器官。腎臟、卵巢、睪丸等成對的器官,仍為一側一個,但變成前後排列。 蛇類的視覺和聽覺都不敏銳。蛇類可以輕易地看出晃動的物體,但卻是個大近視,只能看清近前的東西。蛇類沒有外耳和鼓膜,只能利用頭部和肺部的震動,稍稍有點聽覺。 蛇類口腔頂部有個特殊的味覺器官,裡面有很多嗅覺神經末梢;蛇類經常伸出舌頭,吸收周遭的氣味,再縮回這個器官,就能嗅出前面有什麼東西。蝮蛇科眼框和鼻孔間有個小窩,這是特殊的感熱器官,可以覺察恆溫動物所散發的體溫,藉以追捕獵物。 很多人怕蛇,認為蛇類有毒,其實毒蛇只是少數。以台灣來說,台灣的蛇類有四科、五十三種(其中七種為海蛇),陸生毒蛇只有六種:牠們是蝙蝠蛇科的雨傘蛇、眼鏡蛇,蝮蛇科的百步蛇、青竹絲、龜殼花和鎖鏈蛇。蝮蛇科的毒牙較長,平時收進口內,咬人時才伸出來。蝙蝠蛇科的毒牙稍短,平時不收進口內。 蛇類平時躲著不動,通常只有曬太陽、覓食或求偶時出來活動。蛇類是變溫動物,氣溫低於二十度,行動就會遲緩;低於四度,就不能動彈了。溫帶地區的蛇類,冬季會冬眠;初春或晚秋,常看到蛇類在冬眠處附近曬太陽。 絕大多數的蛇類,爬行時用身體頂著地上突起的東西,一左一右地蜿蜒。蟒蛇等粗短的蛇類,爬行時用寬闊的腹鱗撐著地,作直線爬行。一般蛇類爬樹或爬過窄溝,也用這種方法。樹棲蛇類的腹鱗邊緣直立,更適合爬樹。東南亞的飛蛇,可從這棵樹飛到另一棵樹。飛竄時肋骨張開,身體變扁,藉以減緩跌落的速度。 大多數的蛇類,以魚類、蛙、蜥蝪、鳥類和小型哺乳類為食。但有些蛇類的食物很特別,例如食卵蛇的喉嚨有頸椎伸出的棘刺,當鳥卵吞到頸部時,卵殼會被刺破,同時頸部的肌肉收縮,將蛋白、蛋黃擠進食道,卵殼受棘刺阻擋,不會嚥下去。 蛇類通常囫圇吞食;毒蛇通常待獵物毒發身亡後才吞;蟒蛇、蚺蛇通常先將獵物纏死再吞。蛇類吃飽後,常會躺下來曬太陽,使體溫升高,藉以加快消化速度。蛇類飽餐一頓,可以許久不吃東西;尤其是大型蟒蛇,幾個月不吃東西不算回事。 蛇類不過夫妻生活,交配後各自分離。大多數卵生,母蛇通常產下卵後就不管了,但有些蛇會盤在卵上守護。約五分之一的蛇卵胎生。不論是卵生還是卵胎生,小蛇出生後就得自謀生活;小蛇長得很快,通常一年內就可以長大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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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年也要慶祝
孫女喜歡作畫,每年慶典節日回到我家總會送給我作品,裝框一般像是印的,不像是畫的,真的很有天分,我掛在客廳、房間、書櫃,有任何客人來家中,我一定讚美說:「這些都是我孫女的作品,很厲害吧!」 多數客人當然喜歡,總說像印的。 我說:「不是用買印的,因為每個作品都有主題,而且不一樣。像以前父親節她會說我揹她的樣子,今年是蛇年,她說爺爺說年輕時有蛇進到您碉堡的床上,今年是蛇年,讓您回憶起年輕時的模樣!」 您說如何去買到有蛇進到我的床上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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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寒
冬季最後一個節氣 田地荒槁,月光拂過都冷 枯萎的與沉寂的 更艱難也更細膩 趨前或停滯,始終遵循寫實主義的原理 險峻嶙峋的平衡 如獸縱過火圈 孤伶伶地敞露毫無深意的表演 把遲遲未能兌現的日子過下去 邊緣之外還有邊緣 戛然而止本是常態 擁抱有時,背棄有時 留有足夠的迴旋餘地 以僅存的餘勇雁渡寒潭 畢竟,凡短暫皆可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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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
許久未踏進廚房,餐碗廚具如往常般的整齊放置,然而我還不習慣佔據此處的寂靜。回想童年,每當保母外婆執行完餵食我這項「差事」,就示意我上樓陪外公,她則立刻回到廚房忙東忙西。我總感覺老人家是透過「忙」來試圖排遣什麼,只是她不曾向人言明。 我喜歡沐浴在廚房窗外透進來的光,可惜光似乎沒暖過外婆的心房。光停頓在陳年的木砧板上,現出深淺不一的刀痕,那些不是歡快的線條,較像是傷痛的刻畫,可其中的故事難以探究,因為外婆生前鮮少向他人敞開心扉,就像廚房是「她的」一樣,縱使血脈相連的兒女,也無法跨越那條無形的「結界」。 雖然外婆不健談,但她晚年時常常會認真地端詳我,偶爾懷念的說起我的童年趣事。有次她神來一句,對我說晚點結婚比較好,我心有靈犀倏地抬頭,我看見了那雙眼裡透著睿智的光,我知道這句話就像她煮過的每一道菜,很簡單卻也無可取代。 無可取代,否則葬禮上姨婆不會涕泣如失恃,硬撐起孱弱的身,伏在將要闔上的棺木邊,再多看外婆一眼。這一幕讓我耿耿於懷,後來阿姨解釋道,外婆在青春期即因戰亂失去母親,少女被迫一夜長大,姊代母職,養育弟妹。命運的苛刻,心中的缺憾,也許形塑了外婆的人格,即使如此,她始終日復一日耐心照料家人。她是個凡人,不過所付出的從來就不平凡。 今天是圍爐的日子,親人陸陸續續到齊了,大伙開始進廚房分工料理,同個空間,氣氛煥然一新。興許是眾人的談笑聲把月光引來,它彷彿在思念閃過我腦海的瞬間,化為那道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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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大箍呆
美卿姨眼見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不停地呼天搶地,不知如何安慰她才好,最後只好說:「虎嬸仔,妳不要難過,我只是轉達昆山的想法而已,詳細的情形必須由妳親自詢問他,才能瞭解他真正的意願。」 虎嬸仔伸手擦了一下眼淚,哽咽地說:「他話已說出口,就不可能有所改變,我太瞭解自己兒子的個性。想當年我拿藤條在教訓秀香,他搶走藤條,把它折成兩半;當我責罵秀香時,他竟然要我不能口出惡言咒罵她,那會遭受天譴,簡直是處處袒護著秀香這個夭壽死囡仔,不把我這個老查某放在眼裡。 而且全村子的人幾乎都知道,我飼新婦仔的目的,就是要跟我的兒子成親!但他卻搬出一大堆理由說東道西,美卿仔,妳說說看,我會不會痛心,會不會難過?既然他那麼疼愛秀香,秀香長大後不僅漂亮又勤奮,那一點配不上他這個大箍呆;讓他們做大人、成為夫妻,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嗎?可是他卻不要,明明不把我這個老查某看在眼裡,存心要氣死我才甘心。天哪,叫我怎麼能不難過、不傷心!」(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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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天龍八部段譽西夏行的安排
二十多年後重讀天龍八部,許多細節都已忘記,一方面因為時間隔得久,二方面可能因為這次讀的是2005年的版本,此次讀來感覺跟讀新書也相去不遠,幸而作者金庸在後記裡也替讀者說明了這個版本若干改動的地方。 天龍八部故事架構宏大,人物眾多,光是主角就有三個:段譽、喬峰、虛竹,從段譽衍生出大理國眾角色、四大惡人,從喬峰衍生出丐幫人眾、少林諸僧及遼國、慕容博與蕭遠山,再從虛竹衍生出逍遙派。再細分,從段正淳又衍生出其正室及情婦共六人、阿朱、阿紫二姝;從王夫人連結慕容氏一家以及與丁春秋的關係。多虧了金庸的改版,我以往一直沒弄懂慕容復為何會是王語嫣的表哥,這次完全懂了。 敝人參加的寫作會裡的同好向來認真閱讀彼此的作品,既然看得認真,自然對於小說故事裡的情節合理性多所要求。武俠小說多幻想與巧合,對於合理性的要求有時頗令我感到為難。金庸小說可說是敘事結構非常嚴謹的了,也難免有不少地方會被人評為不合理。暫且不論諸多事件巧合以及六脈神劍、凌波微步、生死符等等神奇武功合不合理,這次讀下來覺得有一處不合理很想要記錄下來,並與金庸迷分享討論,那就是段譽、蕭峰、虛竹一行人往西夏應招駙馬的人物安排。 話說少室山上的一場大戰之後,眾人聽聞慕容復往西夏應招駙馬,而段正淳又交代其家臣務必保段譽結親西夏公主,再加上西夏皇宮與靈鷲宮順路,阿紫求蕭峰一同前往靈鷲宮醫治自己失明的雙眼,於是帶同了被蕭峰打斷雙腿的莊聚賢(游坦之)往西夏一行。這趟驚奇之旅直接關涉到慕容復「為大業斷私情」的安排,是全書結局的重要轉折,但是這趟旅程沒有阿紫和游坦之的空間,於是金庸大師的安排是讓他們兩人離去。 這個安排是這樣的:在眾人闖過了由吐蕃武士把守的交通要道之後,見到王語嫣跳崖尋短見,三大惡人(葉二娘已死)吊在懸崖之外接成人龍拉住王語嫣,只靠段延慶以一根鋼杖搭住松樹,情勢千鈞一髮。但此時作者安排一名吐蕃武士持斧砍樹,只要樹被砍斷,四人皆墜崖死。段譽臨時六脈神劍不靈,向虛竹求助,而此時游坦之兩手撐木杖衝了出來不讓救,除非讓阿紫和他離開,否則就讓吐蕃武士將樹砍斷。段譽掛念王語嫣安危,只得同意。四人被救之後,阿紫和游坦之離去(而作者沒有讓阿紫說上一句話)。對此,蕭峰只是對段譽說了一句:「他們走了。你既答允了他,我就不便再加阻攔。」然後只是「一片茫然,不知阿紫將來究竟如何。」 阿紫是阿朱之妹,阿朱臨死前託付蕭峰照顧。阿紫在雪地裡為蕭峰失手重傷後,蕭峰盡心照顧,便是憑藉了這一點,阿紫得了蕭峰這大遼南院大王的靠山才能任性胡為。而當此阿紫雙眼失明之時,蕭峰卻放心讓她跟著斷腿的游坦之離開,誠為奇怪。阿紫與眾人一道原來是不願意和姊夫分開,同時也希望在姊夫主持之下虛竹回靈鷲宮後能治好自己雙眼,作者卻在這時安排他們兩人離開,顯然是西夏王宮一行沒有他們兩人的戲份。王語嫣尋死尚有因可循(慕容復重大業輕私情),吐蕃武士砍樹也是金庸巧妙安排,但游坦之和阿紫離去這段就比較不合理了。即便游坦之非常不情願和眾人一道,只要是阿紫不肯走,他原也無可奈何。但是作者沒有安排阿紫的想法,倒像是阿紫是被他挾持而去,而蕭峰也沒有出手制止。 金庸這部天龍八部已改了好幾個版本,這第三版中他自己在後記說明了改動的地方,以讓全書看來情節更完整:「無崖子、丁春秋與李秋水的關係,慕容博與鳩摩智的交往,少林寺對蕭峰的態度,段譽對王語嫣終於要擺脫『心魔』等情節」。連為了讓段譽擺脫王語嫣就是無量洞「神仙姐姐」的化身這樣的心魔,金庸大師在最新版中在段譽回到大理後加了不少篇幅,同時不惜在最後破壞王語嫣溫雅可親的形象,讓她為求青春永駐,憤而推倒玉像。只是不知在所有的讀者回饋中,有沒有人曾提到阿紫和游坦之中途離去的這一段? 讀小說原是為了讀著快樂,原本沒有必要到處找碴,只要是全書貫串,小細節忽略不計也是無傷大雅。只是這一來作書人免不了還是要斟酌再三,以免落入情節合不合理的糾結裡。只能說,寫小說真的是非常燒腦的一件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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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年年有魚時
我喜歡起風的季節,回故鄉澎湖走走,因為這時間的人「少」,魚「多」,來往的空間特別寬。 以前回澎湖,最不喜歡去的地方,就是漁市場,覺得處處都濕漉漉,臭臭的魚腥味撲鼻而來,讓人視覺味覺皆難受。 許是年歲漸長,父母離世,到漁市場,看到漁市漁獲拍賣的場景,可以讓我睹景思人,在學習買魚的行止裡,感受父母親長年對我的愛與付出,即使我外嫁他地,卻年年有魚吃,他們買魚的場域就在漁市場。 於是,土魠魚盛產的季節,我都會回澎湖,到漁市場逛逛,帶回兩條土魠魚回家,置放冰庫裡慢慢烹煮享用,讓我感懷親恩,年年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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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的味道
閒來翻看舊照片。有一張在三合院入口柴房前,嬸嬸抱著嚎啕大哭的我,今天看來感觸良深。 大人說,我由媽媽換手嬸嬸後,瞬間開啟最大音量,用盡全力,應該就是所謂「吃奶的力量」吧,放聲大哭並用力掙扎。想來是氣味不對,知道自己已不在媽媽的懷抱裡了,因為尚無語言能力,就只能以哭表達。還說把午睡的阿嬤都吵醒了,可見聲況驚人啊! 在最黏媽媽的時候,往往是媽媽最忙的時候;而在我最忙的時候,也是媽媽最需要陪伴的時候。是人生的無奈與必然嗎?現在我有時間陪媽媽了,但是媽媽已不在了。而同時,兒子也開始把「忙」掛嘴上……。 果報來得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