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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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作英雄
民國三十年初,一封家書,旅居新加坡的長男,毅然放棄還未成就的事業,帶著妻小搭上返家的船。 思子心切的老母親依傍家門,鎮日守望,終於在一個平凡的漫長午後,聽見門口熱鬧的呼叫聲。 長子離家數年後歸來,突然變成了炙手可熱的座上客,全村子裡的人不分男女老幼紛紛登門拜訪,二、三十人幾乎擠破了紅磚與花崗石堆砌起來的祖宅,只盼見識一下「南洋的氣派」--當時金門年輕人為求生計離家前往東南亞,泛稱「下南洋」。 長子姓黃,全村子人也都姓黃,他們本是同一個祖先。村人們都務農,個個穿得泥稀破爛。民國三十年代誰不是靠番薯過活、哪家養了幾頭豬便稱得上「上等」。於是對著長子與其妻小端正乾淨的袍服,怎能不雙眼發直、黃著嘴直讚嘆--僅管那也不過是素色的布配上兩顆鈕扣。 「哎唷,看來在南洋賺不少喔!哇~現在你家旺阿拉!」 「看來是好過了,發達阿拉!」 「嬸子你現在好了,你兒子回來你就躺著等享福阿囉!」 七嘴八舌,誰不覷著眼盯著那些行李箱,想那裡面多少金銀財寶? 那長子是個古意的人,人家讚他、他便真以為大家都是好人。因名字中有個律字,以前大家只管叫他阿律仔,這次他二叔的小兒子管他喊了聲「阿律仔、連小孩都這麼大漢拉!」指的是躲在母親背後的七歲大女兒,村人嚷了起來,說什麼阿律仔,現在發達了,該稱他律大哥了! 也不知道是真讚還是暗虧,阿律仔只紛紛向眾人拱手說千萬不要這樣折煞他,宗族長幼有序,千萬不要違背祖宗的道理。一身長袍馬褂顯得分外有涵養,卻也分外耿直,村人裡對這離家多年的阿律仔的人格,心裡也有了譜。 於是數日後,三房支下二兒子的嫡子牛嘴,悄悄從側門踱到廳堂裡,阿律仔的媳婦正忙著洗菜煮米,回頭望見了忙擦乾手堆滿笑湊上來,牛嘴也笑得有些虛浮,先打了聲招呼便低聲說了家裡最近難過,連米都見底。 阿律仔剛好從田裡回來,見到牛嘴那扭捏作態的模樣,明了來意便拿起箕斗往米缸狠狠插進去,再用力舀上來。轉眼一個水桶大的箕斗便盛滿了滿滿的白米。 牛嘴直呼這怎麼好意思,一邊笑著哈腰將箕斗一把搶抱了過去。 「你我同宗都是自己人,互相照顧本來就是應該的。」 阿律仔一點都不心疼,兩個小女娃站在廳堂上看著那斗白米,阿律仔的媳婦偷偷拉了下阿律仔的衣角。 「嘿,大嫂,你不會是心疼吧?不然這樣,我給你拿一半就好,我也不是這樣貪心的人,是說現在生活苦才來求人,不然我是不來的……」 這話一說可厲害了,阿律仔脾氣抓了起來,對著老婆便吼了起來: 「你是在不捨什麼!?今天我的宗親有難來求幫忙,我怎麼可以讓他空手回去!」 阿律仔的媳婦委屈了,心裡想那米缸裡的米少了一大半,過沒兩天又要趕緊去買米。 阿律仔隨即豪氣地對牛嘴一揮手,「都拿去!我們家不少這些!」 於是風氣一開,三天兩頭庄裡的、庄外的,都覓了個縫死命溜到阿律仔家裡要東西,哪一個不是裝得悲慘可憐,活當他們是菩薩、凱子。而阿律仔倒也不以為有什麼不對。他想,他們家現在是比別人好過些,那沒道理只顧自家享福,自當該多照顧大家些。他實在拒絕不來那些眼裡的渴望,人家一求他他心就軟。 更別說大家現在滿嘴「阿律哥」、「阿律伯」的甜滋滋地叫,他只當大家真敬重他是黃氏家族裡長房的長子,既是長房長子、就應肩負起全家族的溫飽。 阿,他把全家族的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 一日,隔壁的花嫂又來要米,阿律仔的媳婦直說沒米了,阿花登時臉一擺腳一蹬,指著她的臉便破口大罵起來: 「我就知道喔~有錢人都捨不得給我們一點渣,只顧自己好起來都不管鄉親的死活啦!哎唷~你們怎麼這麼狠心啊!南洋回來就囂黃起來啦!大家你們來看看,有沒有這種無血無眼淚的人啊!」 花嫂嚷起來,阿律仔媳婦一黃臉急得通紅,她這樣憨直的人怎麼經得起人家嚷,趕緊翻米缸給花嫂看。 「你看你看!我們家真的是沒米了!」 花嫂眼睛一瞄更加潑辣起來: 「誰知道你家有幾個米缸!?怕你不捨拿出來啦!沒米不會拿錢去街上買,難道你們家還會餓死囉!你這人怎麼這樣吝嗇哩!」 附近有幾個人經過便圍觀起來,見阿律仔的媳婦紅漲著臉委屈的直哭,有個年輕小夥子趕去山裡(田裡)叫阿律仔。阿律仔一回來,花嫂便衝上來直喊冤,說你這媳婦真沒良心,一點米也不肯借她,她不過要了兩杯米。 「反正你們眼裡都沒我們這些鄉親啦!」 阿律仔當下對著媳婦就是一巴掌,活生生打給眾人看。 「兩杯米有什麼!人家要你怎麼不給!」 阿律仔滿腹委屈無處說,憋紅了臉眼眶裡冒著一大泡淚水滾花花地轉。 他們南洋歸來什麼氣派?花了幾年攢下的船在新加坡被日本鬼子放火燒了,只帶了幾百塊新加坡幣、幾件還體面的衣服回來,大家就當他們真發達、真大富了? 人家誰南洋歸來不是大興土木蓋洋樓,他們蓋得起嗎?住在祖先傳下的舊宅裡,房柱蛀了蟲、從百年前累積下來的灰塵日日堆上厚厚一層,家裡的田地種的也不是什麼金枝,還不就花生跟番薯!這些能掙多少錢? 媳婦當面被打沒了臉面,又沒那個嘴跟花嫂鬥,憋著一口氣當著廳堂倒到地上放聲大哭,夫妻倆激烈地吵了一架,眾人勸不開來也搖頭回家做飯,只當沒看見。兩個小女娃站在廳堂咬著手指,憨傻地站著觀賞。 金門過了寒冷的冬天,隔年農曆二三月,正待花生下種,山裡(田裡)突然喊了起來,住在上頭的阿水家的三兒子一邊狂奔一邊大喊大叫,誰也聽不清楚他在叫什麼。 於是家家戶戶探出頭來,看看那阿水家的三兒子在瘋什麼。那年輕人叫著衝到阿律仔家,踢到高起的門檻狠狠跌入屋內,滿頭滿臉的泥巴跟結晶鹽,嚇得直發抖: 「阿律哥!快救人喔!我大哥漁船給大陸船打翻了,人現在跌在海裡游不回來,快來救命喔!」 阿水家三兒子一邊喊一邊哭,阿律仔透中午的一碗粥才剛含了兩口,碗一摔就往通向海邊的土路狂奔! 阿律仔的媳婦纏過幾年小腳,跑不快,在後面越追越小,一聲聲呼喊越來越遠: 「慢啊!現在退潮海水很兇,你不通一下就跳到海裡!危險啊!你不通亂來!阿律啊!」 阿律仔的媳婦是村裡唯一的乩童,生了三個女兒沒生到兒子,好不容易求神庇佑產了個小兒,今天正發著燒,阿律仔才說下午要帶去金城給醫生看。但現在阿律仔頭也不回的跑去救阿水家的大兒子。 阿律仔從前在新加坡就是個游泳好手,他到海邊一看幾百公尺外阿水家大兒子抱著船板高聲呼救,鞋一脫袖子一捲就跳下水,划水幾個眨眼就游出幾十公尺,阿水家三兒子、跟全村看熱鬧的二、三十人站在岸邊,只比手畫腳,聒噪大陸賊真狠心,不知道有沒有救,不會連阿律仔也沉入海裡做水鬼。 阿律仔媳婦衝到海邊見不著她家的,急得直沿著海潮兜圈子卻近不了水,神明也無法讓乩身從旱鴨子變成游泳高手。海潮突然一個浪打上來,撲了阿律仔媳婦一身濕水,海風一吹她拉著衣襬直發抖。 四十幾歲的根木突然大喊:「抓到了!抓到了!」 岸邊眾人紛紛翹首瞇眼,拉著脖子直望著遠方,透中午的陽光打在海面上反射無數刺眼的白亮,遠方兩個黑點匯合,阿律仔抓住了抱著船板的阿水家大兒子。 於是喝采聲、歡呼聲一時爆出,人人拍手鼓掌,難得的團結一致。大家紛紛向趕來的阿水道賀,說你家兒子有救了,真真是好人有好報。於是人群開始散去,只留了幾家跟阿水家特好的宗親還等在岸邊觀望。 然而等了二十幾分鐘後,大家終於發現到,阿律仔他們靠不上岸!偶爾幾個浪打過,遠方的黑點不時沒頂壓入海底。 岸邊的人登時大急,誰叫著快去搬救兵,但村裡沒人比得上阿律仔的泳技。如果連阿律仔都上不來,誰能救得了他們? 阿律仔媳婦登時扯住根木伯的手臂放聲大哭: 「叫他不通下水他偏要!今天大潮是要安怎上岸來喔!哎唷那會這麼憨啊~~我命苦啊~~」 古調的哭腔帶著唱曲的味道,然而那害怕丈夫死去的哭調比貓嚎還要駭人、比哭喪還要惹人鼻酸。阿律仔的媳婦一邊哭一邊往海裡爬去,旁人趕緊拉住她,於是岸裡、海裡,都亂成一團。 過了不知道多久,岸邊又來了些人,有些是外村的來幫忙,然而捲捲衣袖也只是站在岸邊喊燒。後來有人說要開船來,於是幾個年輕人匆匆去備船,阿律仔的媳婦跪在岸邊求神求祖宗保佑他們家阿律仔千萬平安歸來,不然她一個女人怎麼養三個女兒跟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小兒啊! 船來了,兩個剽悍的年輕人跳上船正待划槳,突然另一角又起了呼聲。他們手激動地指著海潮,黑點儘管很緩慢,卻確實逐漸地放大。阿律仔拚著命划近,船趕緊推下水出去,終於在岸邊幾十公尺遠,將阿律仔、跟他背上吐著水的阿水家大兒子拉上船來,靠岸。 眾人爆出歡騰,阿水紅了眼眶直呼神明保佑,阿律仔的媳婦哭軟了腿直爬著去拉他家的阿律仔。夫妻倆渾身濕透發著抖,互相拉著水漉漉上岸來,大家趕去照看阿水家兒子。幾個閒人往阿律仔湊上來。 「阿律哥你真行!」 「英雄啦!這是我們村的英雄啦!」 而阿律仔腿上、手上都是在水裡掙扎劃傷的痕跡,苦笑著跟他們擺擺手,直說這是他身為黃家長房長子的責任,而後大家各自回家去,阿律仔被媳婦攙著,滿身是傷地簸拐著走回家去。 回到家裡太陽辣得有些乏力了,下午正三點的懶熱太陽有些發昏,阿律仔的大女兒站在門口直直望著父母歸來。「阿你這憨孩子還站在這裡幹嘛,去汲水來給你爸沖沖身體!」阿律仔媳婦對著小女娃嚷聲,小女娃硬是站在門邊不動。「還不快去!」女娃瞪著眼噘著嘴,花辮子一甩轉身跑到屋裡生悶氣。阿律仔媳婦拿她沒法換對二女兒喊,今年方足七歲,二女兒從桌邊爬下來蹬蹬蹬地跑去提水桶,阿律仔媳婦房著替她家的找藥塗,阿律仔脫去上衣疲累地聽著媳婦叨叨絮絮的埋怨,喝了一聲閉嘴屋裡屋外通聲安靜。 春日午後極度的安靜倒又有些令人發悶,阿律仔突然想起來。 「喂,安仔那會沒哭?」 安仔是他們家小兒的暱名,是阿律仔在三個女兒之後好不容易等到的兒子,疼極愛極,每日抱著他逗玩恨不得將全世界的好處都給他,安仔這小名也是阿律仔特地給起的,不求功名,只求他平平安安長大。 只是早上還咳嗽哭鬧,怎麼這時靜得這樣。媳婦聽了他的話也覺得不對,往搖籃裡被子探開一看,噫了一聲趕緊抱起來: 「要安怎!怎會燒成這樣!」 阿律仔聽了不得了,拖著一身傷將兒子抱來,到了手裡只覺熱燙,他的寶貝兒子啊! 阿律仔趕緊拉了媳婦抱著兒子去找根木伯借三輪車,根木伯說沒法,剛剛給阿水家借去,沒車怎麼看醫生,阿律仔急得只差沒跪下來給根木伯叩頭。 「拜託!拜託!我就這個兒子!根木哥你幫忙下!」 根木伯也為難可真沒辦法,阿律仔只好又往阿水家要車: 「阿水啊!你兒子現在沒事了,不急著看醫生,先把車借我家吧!」 阿水聽了勃然大怒,指著阿律仔的鼻樑開口痛罵: 「你兒子是兒子、我兒子就不是兒子!他今天吃水虛弱成這樣,不去看醫生怎麼行!我養他到這麼大二十年,你家這個一歲多再生怕沒有!」 阿律仔聽了氣得渾身發抖,噴了一口唾沫在他家門庭外,阿水作勢要打人,他的幾個兒子也圍上來,嘴裡勸架卻推了阿律仔好幾把。 阿律仔人單勢孤,抱著唯一的兒子無法度回到家來,媳婦眼睜睜望著他,見他無功而返急著罵人:說什麼英雄!每天只會把錢給別人花!自己的兒子卻都顧不了!打從嫁給你就沒一日好過…… 阿律仔媳婦抱著兒子又唸又罵,到金城二十公里路迢迢,阿律仔拉著手推車趕下金城去。 民國三十年代哪來西醫,家傳的幾手功夫就成名醫。師傅看了幾眼說得了感冒,開了藥方便結案,夫婦倆抱了兒子回來,煎了一帖藥喝下去,隔天醒來發現小兒嘴鼻流血,死了多時了。 阿律仔哭得很傷心,抱著安仔哭了很久,下葬後每天想到小兒仍是涕淚縱橫,他最鍾愛的小兒啊,人家說他的爹是英雄,怎麼天地不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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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結婚吧﹗
「才剛過14週,不過已經看出來是個男孩子。」阿愷的臉上有著極幸福的表情。 「那恭喜你囉!一定是個非常帥氣的小壯丁。」 阿愷開始說起太太和未出世的孩子,聽他計畫著他們一家子的未來,她真的覺得,阿愷過的好幸福。 「你好幸福喔!不曉得什麼時候,我才能像你一樣喲。」她說著說著車子已駛進村口,很快的停在她家門前。 「只要你想要,幸福其實就掌握在妳的手上。」阿愷笑咪咪的說,而她笑的極燦爛,並開始思索著她的幸福未來。 「今天謝謝你囉,明天再跟你聯絡,拜~」她揮揮手。 她依舊站著,看他的車子離去,一直到消失不見,嘴角的微笑也漸漸的消失。 阿助看著阿愷的車子離去,而小米呆愣愣的望著路口,傻傻看著那不停落下的雨珠,串成了珠線。 「回來了。」阿助拉著她的手,要她回神。 「恩,阿愷送我回來的。」 她緊緊握著他的手,腦子裡仍想著剛才那句,幸福掌握在自己手上,是不是就在她正緊緊握著的這雙手呢? 方才的畫面,和她燦爛的笑容,阿助的心底就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以極快速的方式滲進心底,並緩緩的深根,緊緊的揪住他的心。 在他的心底仍是充滿不安全感的,雖然阿愷已經結婚了,但阿助並沒有忘記,她戀著阿愷那麼多年,她曾經和他說過那些阿愷的好、阿愷給她的感動,這些一直到阿愷漸漸消失在她的生活圈裡之後,她那充滿幸福的語氣才漸漸的消失,以回憶被取代。 他一直默默的守候在她的身旁,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默默的關心她、照顧她,但那不代表,他不在意小米和阿愷的互動愈來愈頻繁。 夜深了,春天的雨來得急也來得快,窗外的雨又落了,還打了幾個響雷。 阿助在房裡喝著悶酒,他有好多話想問她,他也有好多話想要問阿愷,但是,總得先搞清楚現況,才能行動。 他好悶,於是一杯接著一杯,一直到他覺得自己被麻醉了才停止。 「阿助你看這個。」小米開門探進頭來,拎著一本雜誌,卻被迎面襲來的酒味嚇到。 「你怎麼喝這麼多酒。」她吃力的扶著阿助到床邊,卻不小心被酒瓶絆倒,兩人於是同時跌在床上。 「小米,是你嗎?」阿助緊緊抱著她。 「當然是我,你怎麼了,親愛的。」她雙手捧著他的臉,揮揮那嚇人的酒氣。 「愛我嗎?」他以著極認真的眼神,專注的看著她。 她甜甜的一笑,雙唇貼上阿助的唇,用最無聲的語言表示,在激吻過後,她在他的耳旁輕輕的說:「我愛你,當然愛你。」 他的手開始不安份的游移著,撫著她的每一吋肌膚,伴著她的輕喘與呻吟,兩人熱烈的擁吻著,而夜,也在纏綿與激情中消逝。 天亮了,她在晨光中醒來,昨夜的雨已完全不見蹤跡,她躲在阿助的懷裡,輕撫著他刺人的鬍渣,想著那句「幸福掌握在你手上」,然後甜甜的一笑,她偷偷的親了他的臉頰一下。 「這樣我不就吃虧了。」阿助睜開眼,看著這被他圈在懷裡的小女人。 「不會啊,你是賺到了,哈哈。」兩人笑鬧的聲音迴盪在這個早晨。 驚喜與憂傷 小米和阿愷合作之後,兩人是愈走愈近,漸漸的不像之前那樣尷尬,慢慢的回復往昔般的好友情誼,除了工作之外,對於兩人的生活也無所不談。 她常常看著阿愷談著妻子和孩子的時候,眼中閃爍著光芒,充滿著希望。 阿愷常常看著她談著阿助,還有想像中未來的生活及工作藍圖,覺得她比從前更多了一種成熟的韻味。 但是她從沒想過,有一天,阿愷會崩潰的跑來告訴她,他老婆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他簡直失去理智。 「你說什麼?」她整個人還沒消化掉這個消息。 「她肚子裡的孩子是前男友的,在和我交往以後還跟他糾纏不清,因為前男友不想要孩子,所以,她就說孩子是我的,現在知道是個兒子,就要求她回到他身邊,我真傻、我真笨,怎麼會那麼相信她。」他憤怒的用拳頭敲打著牆壁。 還好已是下班時間,同事都已先行離去,否則讓他們看見阿愷這個樣子,大家都會嚇到。 「你冷靜點,你確定孩子不是你的?」她搖了搖阿愷那壯碩的身子,睜大了眼睛,仍然震撼於這消息,並思索著該如何安慰阿愷。 「對對對,她親口告訴我的,她說,他願意接受孩子了,叫我放手。」他癱坐在沙發上,兩眼無神。 「那你…打算怎麼辦。」她替他倒了一杯無糖熱咖啡。 「離婚。」他的眼神堅毅。 「喝杯咖啡吧!」在他鬧過一頓以後,總算是冷靜下來了。 「這是無糖的熱咖啡,愛情在開始的時候,就像這杯咖啡一樣單純,然後,我們加了糖或加了些什麼,成為一杯我們想要的咖啡,或我們喜愛的咖啡。」她淺啜了一口自己的咖啡。 「愛情在一開始的時候,單純,咖啡也是,帶著原始香純的黑咖啡,一樣是很香很誘人。但是,如果一開始就不是一杯單純的咖啡,一樣也是香醇誘人,你在享用的時候,並不會發現哪裡不對勁,等到發現了,已經吞下肚了。」阿愷憂愁的說。 「我以為她是一杯單純的咖啡,她的笑容總是那麼燦爛,就像你一樣。」阿愷突然緊緊的抱住小米。 「阿愷,你……。」她試著想推開阿愷,但是卻推不動。 「讓我抱一下好嗎?」他哽咽著,於是,小米不忍心推開他了。 「親愛的,我來接你下班了。」阿助愉快的推門而入,但在他進門的那一瞬間,他的笑容僵住了。 「你們兩個在做什麼。」他使勁的推開阿愷,賞了他一拳,兩個人於是在辦公室裡扭打了起來。 「你們不要再打了。」小米想辦法都找不到縫隙,好容易有個機會,她擋在阿助面前。 「到最後你還是喜歡阿愷嗎?那我算什麼,你到底愛的是誰?」阿助連解釋也不聽,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小米看著阿助離去的背影,是那麼的孤寂,是那麼的受傷,她的淚不聽使喚就掉了下來,他誤會了,阿助完全誤會了。 「對不起,我會再找時間跟阿助解釋。」他從地上爬了起來。 「我替你擦藥。」她拿出醫藥箱替他上藥。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走吧!你太太的事好好和她溝通,想辦法解決,憤怒並不會解決一切的,冷靜以後,把你自己的事處理好再說吧!」她背對著他,對他下逐客令。 「謝謝妳,阿助那邊我會再跟他說清楚,你也早點回家吧!」阿愷輕輕的關上門離開了。 她替自己煮了一杯咖啡,玻璃窗外的世界,飄著雨滴,這雨,依舊下個不停。 「雨啊雨,你要下到幾時才要停。」說著說著,她的淚和雨滴一樣,落個不停。 夜,她拎著醫藥箱,出現在阿助房門口,敲了敲門。 「阿助,是我。」叫了幾聲沒人應,她打開門進去。 室內一片沉寂的黑,阿助一個人呆坐在沙發上,她打開燈,看不出他臉上的表情,只見他的傷口未經過處理。 「會痛要說喔。」她微笑著,靜靜的替他清理著傷口,揉著瘀傷。 「我們分開一陣子吧!」他用著平穩的口氣,緩緩的吐出這幾個字。 「因為我會痛了。」阿助撥開小米的手。 「這裡嗎?」她覺得她的淚又要奪眶而出。 「痛的是這裡。」阿助拉著小米的手,撫著他的心口。 「剛才的事你誤會了,阿愷來跟我說……。」她還來不及說完。 「我看著你們倆愈來愈親密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一直默默的藏在心裡,不說不代表我不痛,究竟我該做到多大的包容才可以。」他緊緊的皺著眉。 「你愛的是誰,你也該好好想清楚。」他最後留下這句話。 「你我都清楚,我愛的人是誰,我們分開一陣子也好,你需要冷靜的思考。」小米默默的離開房間,不再多說。 就這樣,兩人僵持著,之後就算阿愷要和阿助解釋那天發生的事,阿助也不願意理會,而小米,將自己完全投入在工作裡,總要到夜深了才回家,為了方便,她開始以摩托車作為交通工具,早出晚歸。 天氣開始炎熱了起來,小米開始食慾不振,總在清晨乾嘔個不停,她當作是天氣太熱了,動不動也覺得噁心,許多原本愛吃的食物也吃不下,總覺得疲倦想睡覺,每每在深夜回到家,都累的躺在床上起不來,她真的好疲倦,正好工作量也大,於是她真的以為是太累了,跟老闆嚷嚷著這陣子忙完了,想排個連假去散心。 一直到某個早晨,她依舊穿上她最愛的細跟高跟鞋,出門前不小心拐了一下,整個人跌坐在地,下腹開始疼痛。 「我肚子好痛啊,好痛啊。」然後眼淚不自覺的一直掉。 小米的家人看到都嚇壞了,尤其是小米的哥哥靖強,火速的送妹妹到醫院,並在急診室的等到醫生做完詳細的檢查。 「醫生我妹妹怎麼樣了。」靖強一見醫生出來,趕緊上前。 「我們已經替她安胎了,目前母子均安,只要好好休息不會有大礙的。」醫生微微笑著。 「安胎?」靖強聽了滿臉問號。 「她懷孕五週,現在是懷孕初期要注意一點,讓她好好躺著休息,儘量躺著。」醫生說完話就去忙別的事了。 他撥開廉子,看著打著點滴的妹妹,看起來有些疲倦和蒼白,他明白這一陣子,小米和阿助兩個人各自過著各自的生活,是為了某個誤會,他原以為這小倆口吵個幾天就會和好,沒想到一吵就是這麼久。 「哥,我沒事,你去上班吧!」小米試著要起身。 「你躺著別起來。」他連忙阻止她。 「你知不知道自己懷孕了?」看她仍是穿著高跟鞋,大約是不知道自己懷孕了。 「我懷孕了?」她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哥哥,更不相信的是他口中說出的那一句。 「恩,你好好休息吧!待會媽會過來,我有點事出去處理一下,好好躺著安胎。」他得和阿助好好討論這件事情。 幸福來臨的那一瞬間。 「你和小米最近怎麼了?」靖強遞給阿助一杯咖啡。 「她和阿愷愈走愈近,愈來愈親密,你是知道的,小米原本就喜歡阿愷。」阿助頭低低的看著地面。 「阿愷的事我有聽說,他太太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你也是男人,應該了解這件事對他的打擊有多大。」 「那天,我看到阿愷抱著小米,抱的緊緊的,真的很生氣,加上之前就看他們愈來愈親密,我……。」阿助用手搥打著牆面。 「你相信小米嗎?兩個人之間要有一定的信任才行,從小你就喜歡她,你對她應該是最了解的。」靖強仔細的看著阿助,他看來似乎非常的慌亂無措。 「太愛太在乎了,常常就會忘記,所謂的信任。」 「小米懷孕了,現在在醫院安胎。」靖強緩緩的說,然後打量著阿助。 「懷孕了?安胎?靖強你說什麼?再說一次。」阿助激動的站起來。 「早上她要出門前跌倒了,然後喊著肚子疼,我趕緊送她去醫院,懷孕大約五週,要好好安胎,她現在在病房休息。」 「你們的事要好好想想,我們一家人信任你,無論你和小米這段感情如何,這孩子我們都會留下來。」話聲一落,靖強便轉身離去。 阿助也沒有呆楞著,趕緊開車去醫院,當他走進病房,小米仍沉沉的睡著,但那蒼白疲倦的容顏,卻令他極為不捨。 「小傻瓜,不是常叫你不要穿那麼高的鞋子嗎?」他握住小米的手。 「阿助,你聽我解釋……。」她在睡夢裡說著夢話,隨即又沉沉的睡去。 有的時候阿助認為愛太難了,他愛她是如此的深,他也肯信任她,只是人心的嫉妒往往掩蓋了一切的幸福美好,讓人變的如此的愛猜疑。 「你來了。」她沉沉的睡了好久好久,他默默的陪著她,在她醒來時,發覺阿助的手和自己的,緊緊相握。 「恩,還好嗎?肚子還疼不疼,有沒有想吃點什麼。」阿助溫柔的望著他。 「你現在願意相信我了嗎?」她才剛從夢中醒來,卻只想問他這句話,這冷戰的期間,她想說的,也只有這一句。 「還是,有一天,你會因為阿愷的事件而來質疑,孩子是不是你的。」殘忍的話要說在前頭,她想把心裡的話說開,以免兩人心中都有疙瘩。 「對不起,我誤會過你們,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在想我們之間的事,我、你、阿愷。」阿助的手依舊緊緊的握著小米的手。 「我害怕你還是像從前一樣喜歡阿愷,而他又剛好發生了那件事,你們的接觸愈來愈頻繁,我真的好怕失去妳,所以,才會說讓我們分開一陣子,彼此冷靜。」 「我不是那麼隨便的女人,阿愷對我來說只是過去式,現在必須有公事上的接洽,如果你不能接受,你可以告訴我,我們之間可以坦白的說,不要有任何猜疑。」 「在你能完全相信我以前,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你走吧!」小米狠下心來。 「你不要激動,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阿助慌亂的說著。 「你出去吧!」小米冷漠的說著,然後轉過身子,不再理他。 在她的心中,他認為阿助還沒有完全的相信她,那麼,他倆的談話只好就此打住,讓他回去好好想清楚。 阿助看著小米如此堅決的樣子,為了避免她太激動,只好先行離去。 一整晚,阿助楞楞的看著天花板,仔細的、反覆的想著,一切的一切,最後他的結論只有,他真的好愛好愛小米,他絕對不能失去小米,還有,他的孩子。 隔天,阿愷來到病房看小米,先簡單的處理公事,然後才開始談私人的事。 「阿助還是不肯相信嗎?我怎麼解釋他都不聽,真是抱歉,我情緒真的是崩潰了。」阿愷滿臉抱歉。 「不要緊的,這是我們感情的一大考驗,跨過去了,那才是真的愛情。」小米不自覺的望向窗外。 「妳真開朗,我現在也是一個人,感情從零開始,對於愛情那種看不到又無法捉摸的東西,也是滿不肯信任的。」 「這世界還是有真愛的,你要相信,才能得到,你不是跟我說,幸福就掌握在自己手上嗎?結果自己卻這麼消極,快樂一點吧!」 阿助就在病房外,一字不漏的全聽到,然後,在阿愷出來以前,他離開醫院。 小米很快就出院了,為了公司一個很重要的show,他和阿愷常常忙到半夜,事情總好像做不完似的,阿助總是在夜深時,看著她下車,然後疲倦的進家門。 唯一不同的是,她改穿平底鞋了。 幸福,現在進行式。 終於到了重要的那一天,小米在幕前和幕後跑來跑去的,就怕出了點差錯,好不容易到了即將結束的最後一場,打點好了一切後,她才稍微放了下心,坐下來休息。 「現在,我們請活動的主要策畫人上臺。」主持人示意她上臺來。 「現場有個驚喜要給你。」 「有一個對你很重要的人,有很重要的話要對你說。」她帶著笑容上臺,為著這場秀的成功,她轉過頭看著簾子後的人。 阿愷站在簾子前,緩緩的掀開,是阿助。 「小米,我知道最近在我們的身上發生了很多誤會,讓你不安又受傷,許久以來我一直在等待一個機會,這段期間我也想了很多。」 「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真的。」阿助一臉嚴肅。 「那,你想怎麼樣?」她一臉擔憂。 「小米,嫁給我吧!」小米楞住了,阿助不知何時拿出一大束紅玫瑰,還有一枚戒指,紅艷艷的一大束玫瑰,映著那小小閃耀著光芒的戒指。 原來阿助早就和阿愷聯繫過了,許多的誤會和不安等等也解釋開來,阿愷更鼓勵他要勇敢點,讓小米幸福。 現場響起了許多觀眾的歡呼,大家一齊吶喊著。 「小米,你願意嫁給我嗎?」見她不回答,阿助又問了一次。 「我願意,當然願意。」小米終於回過神來,現場又響起更大的歡呼聲,阿助替小米將戒指戴上。 「謝謝,謝謝大家。」阿助緊緊的抱著小米,兩人擁吻,然後在眾人的祝福下離開舞臺。 求婚前關於結婚的事項,一切早就準備就緒,就等著阿助向小米求婚,接下來的一切,快的不可思議,除了這對新人的婚紗照之外,幾乎早就全備齊了,連日子也都看好了,就在小米懷孕還不到三個月時,他們便舉行了婚禮。 「幾個月前,阿愷曾對我說,幸福就掌握在你的手上。」在禮車上,她笑瞇瞇的。 「那現在呢?」 「恩~~~~~~~~~」 「到底如何呢?」 「很幸福呀!真的真的很幸福。」 「以後寶寶出生了,你會不會就不疼我了。」 「當然不會,我會加倍的愛你,小傻瓜。」 他們正在前往婚禮現場,正在前往人生另一旅途的車上,愛人與被愛之間的微妙滋味,他們彼此感受、彼此付出,此時此刻,幸福,現在進行式。 「嫁給我好嗎?」這句話似乎仍迴盪在人群之中,引起如雷的歡呼聲。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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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章三題
松鼠 雨,還在下著,沙啦沙啦。突然,窗臺響起一陣抓刮聲。「松鼠!」我一眼看見蓬逢豎起大尾巴,在玻璃窗外面晃動著,左右移動。偶爾停住,探出尖嘴的鼠頭,向我張望,小爪不時扒拉著窗沿,似乎想進來。 我湊了上去,隔著玻璃與松鼠對視。它似乎愣住,如同在相片裏定格,讓我有機會看清這個小精靈的模樣:周身灰褐,四爪如鉤,豎起的大尾巴,像是用來炫耀,而身子那麼瘦小,讓人擔心它不堪一尾的重負。只是片刻,如夢驚醒,它倏忽跳躍,大尾巴一晃,沒了蹤影。 我輕輕移開窗,留出一個空格──給那只松鼠的。它還會來嗎?望著窗外的山邊、雜樹,我不禁一笑。 就在我轉身之際,窗臺的抓刮聲再次響起。又是松鼠!兩隻!一前一後,舉著大尾巴,在窗沿左右來回游走著,像在尋覓著什麼。尋什麼呢?我的室內會有它們想要的嗎?密林?野果?深山?幽谷?它們顯然看見了我留出的窗縫,然而它們視而不見,不進我的房間。 這個午後,我與兩隻松鼠隔窗相望。我們之間沒有言語。望著它們跳躍著的身影,消失在窗外細雨的樹杈間,我突然覺得自己如囚,陷於斗室,陷於紅塵,陷於大自然之外──我的自以為優越的居家生活,竟然為小小的松鼠所不屑! 哦,松鼠豎起的大尾巴,的確是用來炫耀的──那是一面旗,它自己的、自由的旗! 榕樹 清晨,窗外麻雀嘰啾,喚醒了我的清夢。 起床,拉開窗簾子,眼前是榕樹的綠影。 榕樹停留在我窗前,日夜廝磨,我習慣了這綠色的屏風。它葉葉細小,片片圓潤,千片萬葉,擠擠挨挨。新葉淺綠,老葉幽碧;新葉沖冠,老葉深藏。新老層疊,深淺呼應,經天光的梳篦,一簇簇,成沖天的發?。 我遊移在不動聲色的畫前,臨窗梳妝。一下兩下,發絲輕輕地飄落在地上。 落發!我沒能敵過時令的流轉。 枝丫中的雀兒,一個展翅,落在了窗前。脆生生地叫了幾下,不理我淡淡的思,只作了片刻的停頓,呼扇著翅膀離去,我沒有翅膀。 榕樹,四季如碧,寬容地接納舊鳥新窩。我想只有榕樹跳過時光的河,越久越幽深。 立夏的傍晚,屋悶,下樓走走。 榕樹下,虯枝纏卷,氣根懸垂,遮蔽餘光,篩下斑駁的淡影,有了絲絲風,有了沁沁的涼。 我漫漫地走,忽略了天邊暗下的日光。忽然,一道急風,榕樹嘩譁然。我聽不懂風語,不解樹的憂樂,望著飄舞的氣根,有了所悟:我的頭髮落下時,我的生命也將層層剝落,直到一無所有。而榕樹的氣根卻抓住了虛無,在風雨中接近大地,一次又一次加固了自己叢生的形象。我在樹下想著你。假如你我在一起,彼此互為枝幹和氣根,叢生著,就不再對落發驚心,更能聆聽到有雀兒歡叫。嘰啾,嘰啾,我聽見了你的呼喚。 曇花 我家有一個粗陋的花盆,是用油桶剪成,桶底紮了幾個洞,放進幾抔土,一枝曇的老枝就從容落了戶。 澆水,鬆土,我日日走近它,它卻遲遲不肯抽出新芽。我切盼的目光因出差有了離開。 等我出差回來,老枝有了新樣:向上交錯地抽出幾條綠枝,枝長,葉寬,舒展著。枝枝交錯,但不纏繞,各淩天光,各享雨露。 離開了我的目光,曇竟風生野長!它將獨自花開,雖然註定會是那麼地短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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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博系列之二十/中國館〉揭開東方之冠的面紗
走進設計成火車車廂模樣的電梯,直上中國館49米的上層,感覺就像搭上時光列車,開始尋覓之旅,依著中國館的設計路線,走向「東方足跡」、「尋覓之旅」、「低碳行動」三大展區。 面積達8500平方米的上層,一個超常規的影廳,前、左、右三面大銀幕包圍著觀眾,呈現改革開放30年來中國在城市演化過程中的努力和成就,影片充分流露出中國人的堅韌和奮鬥不懈的精神。過程中因城市化而帶來的波瀾壯闊的巨大變化,以全景式的鏡頭呈現,視覺衝擊力極強,讓人內心的波濤也隨之翻湧。 長達百米的「清明上河圖」是上層展區重點,原本5米多長的畫卷被放大至100米,長卷前一條蜿蜒的「河水」波光粼粼,讓人直盯著它看,想要解謎這一條「影像」河水是怎樣形成的。北宋宣和年間世界上最大的城市汴京(今河南開封),一片繁盛景象再現,畫卷上真實的呈現了城鄉、街市、水道間的風光景色。人走在巨型畫卷旁,看著官宦、商賈、百工各種人物真的在「動態」(過生活),腳夫趕著馱炭的毛驢、官員乘著八抬大轎威風行進;牽著駝隊的商人從西域回來了、婦人騎著毛驢搖搖擺擺的身影,我雙眼盯著這一片動感的世界,一路錄像下來,感覺自己也走進畫中,走進大宋王朝的昇平盛世風光裡。 過了上河圖,走進「希望的大地」。一齣影像劇帶出都市中公寓生活的群像,照顧花草的男女,一顆四處彈跳的球,串連著都市生活的樣貌。「希望的大地」上,有一排排由LED光纜構築成的綠林,不時交叉變換著各種顏色,營造出瑰麗的夢幻場景,這片希望大地上,城市與鄉村是相輔相成的,一個面積約10平方米的密閉的玻璃箱櫃,種植著一批「超級水稻」,這些水稻如果量產成功,畝產量將達800公斤左右,比一般的水稻平均畝產量450公斤高出甚多。這也是希望的一部分,靠一分耕耘一分收穫來實現夢想。 接著我來到41米的中層,它的面積有3500平方米,搭上夢幻軌道車,進行一趟智慧之旅,是這展區的重頭戲。這段旅程可欣賞到中國傳統城市營建的特色,包括木結構建築、拱橋、庭院、園林、鬥拱、磚瓦等,軌道車帶領觀眾走過開封府、天安門、宣德門,也迎向高拱橋、單孔橋、多孔橋、越江橋、跨海橋等各式各樣的橋。這展區的一條約300米長的環形人行坡道上,可看見許多以「暢想未來」為主題的兒童畫,這是另一段尋覓之旅,由兒童帶出新的希望與未來。 33米的下層展廳主題是「低碳行動」,面積約3400平方米,展示中國人如何通過「師法自然」應對未來的城市化挑戰,建立低碳城市的現代追求。這區塊是我極關注的項目,我仔細而認真的觀看了太陽能光伏發電、風能光熱發電、、迴圈水系統、節能環保汽車等,在「低碳的一天」體驗區,可以親自參與如何節能減碳,在通過電子觸屏瞭解風電知識、體驗風能發電過程、瞭解生物柴油提取過程中,也就更能瞭解低碳生活的價值與意義,這是「低碳行動區」,以「取之有道」、「用之有節」、「反璞歸真」作為「自然警示」的搭配主因,也是未來城市發展更長遠的展望。 「整體而言,中國館中蘊含了許多概念,無論是對歷史、文化特色的回顧、對城市生命的認知、還是對未來發展的期待,都試圖揭示不同的問題以及解決之道。但從展示的手法和內容來看,中國館似乎還無法精準的掌握、處理他們透過巨大的空間演繹出來的各種主題,遊客於其中遊歷,不免會有稀釋感,彷彿主題尚未被深刻的認知、展現、處理。越巨大的空間、越繁雜的題目,反而產生越大的空洞感。在文化、精神層面,中國館找還需努力尋找能填補它所開創的巨大空間、主題的能量。」同行參觀中國館的千羽與我分享他的筆記,這些也都是我後續仍要繼續觀察及思考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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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漢忠
甫自紐西蘭打工旅行回台的漢忠,一直服膺自然哲學,住在南投濁水溪畔,住在自己建造的木屋,也為他人建屋及家具,與自然融為一體的建物,朋友們都讚嘆不已,雖嚮往之,卻又無法遠離紅塵俗世,只有偶爾訪之,讓自然情愫充電。 年初的水里行,中午時分已到達梅園附近,卻在觀音廟前的坡上斷了路,原來彼時在修路,無法直接通往漢忠的梅園,又下山過永興橋回到水里農工,打電話問山下的朋友,直覺自己沒錯。出省道,由統一商店右轉入永豐村直走到溪邊,還是原來走過的路呀!再過橋,右轉去永豐老樟樹,朋友叫我找雪香,我猶如迷航於夜海的船隻尋找燈塔。 一見到雪香,說明原由,她說:「你就是不先來找我,才無法去漢忠那裡!」 我推說自己進出二回,不得其路而進,就是最大的懲罰。我提著一疊書和一袋水果,雪香先挑去「流浪者之歌」,由老樟樹下向前行駛六百公尺車程到山徑口,再走三十分鐘路程抵達。元月下旬的梅樹花海煞是壯觀,沒帶相機,美景全留在腦海裡,田主帶領他台北友人在那裡賞花,讚嘆地說:「賞梅花不用跑到風櫃斗塞車!」還說這裡是私房景點,不要大肆聲揚出去。 我們終於在梅樹旁見到漢忠和他女兒愛真,怡雯去切水果,漢忠換上一件毛衣進來泡茶。窗外有樹蛙嘓嘓聲以及啄木鳥的叫聲,一盞小燈照著一種舊情,我們談著感性話題,不時傳來會心一笑,外面有殘落梅花及初結果的梅子,裡面的大陶甕裡是一松枝,甕上有「知足」二字,正是主人最好的寫照。 漢忠說他曾帶愛真溯溪三天,準備好糧草就起程,他肩上舉著小愛真,父女二人晚上睡在人家的工寮裡,我說:「你在訓練女泰山呀?」他笑笑不答。 這裡沒有輕舟航過萬重山,但偶聞鳥啼聲。我們聊及峽谷,我說長江三峽有兵書寶劍峽、牛肝馬肺峽,漢忠說濁水溪旁有一幕最難忘的景象,有三塊巨石就如三本厚書放置不同方向,他在我的筆記本畫下所見。 我們提到鄉愁,我說自己的幸福,不必奔波他鄉,而那些異鄉人都要在年前趕路。漢忠也帶妻女回南部老家,再繞行台灣一周訪友,順道回妻子娘家,他總是不疾不徐地說,並未令人感到「愁」字。 托爾斯泰說:「世上該學的事很多,但真正重要的只有一件,那便是如何生活。」 愈多人說話,愈聽不到什麼聲音。靜默的時候,反而聽得更清楚。我們幾位都清楚聽到彼此的聲音和表達的意念。 愛真小妹怕生又吵著要午睡,她天天和山野自然一起,吃母奶到一歲半,真好。怕男生,對於陌生的阿姨則不畏。 又聊到新中橫塔塔加的獼猴,雪香說第一個揹背包的男生用衝的,猴不閃,第二位有背包的就被猴擋路。第一位男生撿拾一些小石頭放口袋,回頭預備丟猴,還好那群猴子散去了。 猴子只不過想滿足原始食慾而已。雪香曾在路上騎單車時遇到猴子,還好出現一輛汽車解危,她已經學會在袋子內裝了石頭,中午回來是上坡,好佳在沒遇到猴群。 漢忠說:「猴子怕武士刀鋒芒。」他曾在屏東縣來義鄉見到布農族的番刀,真美!那朋友說他捉了山豬,老山豬的獠牙又彎又長,七獲七出,因為牠會咬破籠子,但又掉入陷阱去,那位朋友在賣山豬,番刀是殺豬用的,獼猴若見到必然不寒而慄,但我們卻說真美。番刀的美對我們沒有殺傷力,對猴子卻成致命的武器。 我們一直聊到三點,漢忠開車載我們下山,回到永興老樹旁。 下山時沿途梅花目不暇給,標準五花瓣形。前陣子的寒流使這片梅園的花期加長,漢忠說今年山下的園主把幾株老梅整理得極好,激起他的決心,於是修剪不少梅枝,在門口插了幾枝,也送給力陶莊。 希望明年梅花也可以開得那麼美,他則想起故鄉的阿嬤昔日修剪竹子俐落的身影,完全不費手力,原來是有「勢面」的,如今他也體會出那種力道與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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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結婚吧﹗
婚禮的這一天終於來臨,天氣很冷,室外只有大約六度,寒風呼呼的吹,大雨小雨不停的落下,她無奈的看著窗戶外面的雨滴,聽著風聲,在金門,這樣的寒冷是常有的。 「為什麼還是這麼冷。」她雙手輕觸玻璃窗,起了一小片霧。 為了將自己打扮的美美的,小米花了很長時間妝扮自己,阿助看著她一點一點的把妝化好,頭髮弄好,穿上精心挑選的衣服。 「他已經結婚了。」他無奈的提醒她。 「我只是為了自己的美麗。」她知道的。 「不過,你今天真美。」阿助將小米攬到懷裡,在她的耳邊輕輕說著。 「我……我去一下洗手間。」小米的臉愈來愈紅,她突然有點不知所措。 「你不能逃避的,從那天之後你就在閃躲我。」阿助看著她慌亂的從他懷裡掙脫。 「我,其實我也不清楚,給我一點時間好嗎。」她轉過身來看著阿助。 「那麼,今晚開始我就是你的男朋友。」阿助霸道的說著。 僵持之下,她也不想辯,就默默的點了頭,算答應了。 會場非常的熱鬧,許多好久不見的同學們也非常熱絡的交換著近況,阿助牽著小米的手,和阿愷小聊幾句,小米靜靜的不多說話,也默默的打量著阿愷,這幾年來他愈來愈成熟。 身旁的阿助似乎發現到她的沉默,於是結束了談話,帶她到座位上。 「在想什麼?」 「也沒什麼,阿愷愈來愈像我的菜了。」她故意裝出一副色瞇瞇的樣子。 「你喔。」阿助捏了捏小米的臉頰。 此時也來了同桌的同學們,大夥笑笑鬧鬧的,時光彷彿倒流回到從前。 「你們倆交往多久啦。」最八卦的阿美不放過這個最新的發現。 「最近的事而已。」她故作鎮定的說。 「是嗎?從以前就看你們走得很近,而且你們是鄰居,當然是近水樓臺先得月,想必,下一攤就是你們的啦,大家說對不對啊。」八卦阿美不只八卦,三八也是第一名的。 「可是,小米以前不是和阿愷走的最近嗎?」突然張傑冒出這麼一句,於是熱絡的氣氛突然中止。 「唉喲那都以前的事了,今天可是阿愷的大好日子,別理他,來來大家喝一杯吧!」阿美氣的用力偷踹了張傑的腳。 對她來說,這似乎是在心上被偷偷的敲了一記。 以前,她和阿愷,兩個人之間瀰滿了曖昧,上課的分組總分在一起,下課後要一起去圖書館、球場,到哪裡都形影不離。 大家都以為他們是一對,但是他倆之間卻又是有些距離的,反倒是小米和阿助走的比較近一點,她總認為阿助是個哥哥,於是從來不在意阿助的貼心。 就在各自升學之後,大家斷了聯絡,剛開始還藉著書信往來互相聯繫,之後兩個人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子聯絡上也較無交集,漸漸的信愈寫愈短,電話愈說愈少,不知何時,阿愷從她的生活裡消失了,而阿助卻一直都在。 就在阿助告白的那一剎那間,她突然明白,她應該也是喜歡阿助的,也很依賴著他,藉著酒精,她不予表態,只是為了要想清楚,自己的感情。 這一趟回來,其實也是因為公司有意在金門設分公司,她趁機向老闆要求調回故鄉,老闆捨不得他這名得力助手離開公司,讓她考慮考慮也讓她休個長假,但其實老闆的意思也是願意她到分公司來幫忙,希望能幫分公司站穩腳步。 幾個人熱熱鬧鬧的吃了喜酒,也熱熱鬧鬧的亂起鬨了一陣子,一直到離開會場以前,她的臉上都是帶著笑意,而阿助的手,也總適時的牽著她的手。 「你對我是認真的嗎?」回家的路上,小米看著身旁專心於開車的阿助。 「我對你一直都很認真。」阿助將車子暫停於路邊後,轉過頭,用專注的眼神看著她。 「那,我們在一起吧!」她湊近他的耳邊,輕聲的宣布著。 阿助迫不及待的帶她回家,宣布這個好消息,接下來好一陣子,兩個人更是甜甜蜜蜜,形影不離。 幸福,就掌握在你手中 細雨綿綿的春來了,說下雨就下,說起霧就起霧,潮濕蔓延在整個小島上。 在小米結束了長假之後,分公司順利的成立了,營運上也沒什麼問題,她經常忙於工作,而阿助總是適時的出現,在她餓了的時候帶了香噴噴的食物,在她倦的時候替她按摩。 「你讓我多麼的習慣你,要是哪天你不在我身旁我該怎麼辦呢?親愛的。」她笑咪咪的窩在他的懷裡。 「不要離開我不就好了。」阿助輕撫著她柔軟的髮。 「一直這樣下去該有多好。」她疲倦的沉沉睡去。 阿助的工作漸漸的忙了起來,兩人能在一起的時間也漸漸的變少,彼此忙於工作,但也不忘甜蜜熱線,偶爾她跑他家,自由的進出他的房間,等著阿助下班,兩家人也樂於看這小倆口甜甜蜜蜜,催婚聲不斷。 「阿助啊,什麼時候要把小米娶過來,讓我早點抱個孫子。」愛嬌嬸又再一次的問著阿助。 「媽,就快了。」阿助笑笑的回應著。 「你一天到晚催,這種事情不是你催就能馬上結成的,看這小倆口一有空就膩在一起,快了啦。」阿財對自己的兒子很有信心。 春雨開始落了,時而大時而小的雨,嘩嘩啦的落了滿街,雨瞬間傾盆而落時,整個街上積起了幾公分的積水。 小米剛拿到一個案子,走出咖啡店卻只能望著這漫天的大雨興嘆,看著自己的細根高跟鞋,無奈的嘆了口氣。 「要是穿這個跑步,又下著雨,萬一摔著了又得被阿助念上個幾天,再進去坐會吧!!」她搖了搖頭,轉身就要進咖啡廳。 「小米~」她聽見有人叫她,轉頭就看見阿愷。 「要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我待會再走就可以了。」她微微的笑著。 「跟我客氣什麼,上車。」阿愷的用著不容她拒絕的語氣。 「那我就不客氣囉。」她上了車,雨勢依舊。 「這雨下的真大。」 「今天是假日,阿助怎麼沒陪你。」 「我是出來談CASE的,阿助臨時有工作不能來接我,幸好遇到你,否則我不曉得要在那裡等多久。」想到待會就能見到阿助,她笑的甜滋滋的。 「瞧你一臉甜蜜。」 「阿助說,你就快要當爸爸了,恭喜你啊。」她看著阿愷的側臉,那專注的模樣,還是像從前一樣吸引著她的目光。 「是啊,就是因為有了孩子,我們才會這麼快就結婚。」他一臉幸福的笑著。 她看著窗外,雨拍打著車窗,雨勢不若方才那麼急,但也不是小雨。 這就是人生的步驟?平凡生活中來的插曲,來得急、來得快,來得令人喜、令人悲,然後又回復平靜。 是不是就好像她和阿助,平凡的生活中,突然他的愛介入了她的生活,讓她甜蜜又歡喜的不知所措,然後,又緩緩的趨於平淡,雖然沒有生變,但這樣的平凡卻讓人甜蜜的滿足,在他身邊總有一種恬靜的幸福,讓她總覺得愛包圍著,讓她覺得四周洋溢著幸福。 看著他幸福的臉,想必新婚生活仍非常的甜蜜,這樣就好,她該忘了過去,忘了阿愷曾經在她的生命裡留下的悸動,忘了阿愷曾經在那青澀年代,給予她對愛情的期待與歡欣。 如今陪伴著她的,能讓她擁有幸福感的,是阿助。 「要不要進來喝杯茶,阿助應該快下班了。」 「不打擾你們小倆口啦,希望有機會跟你們公司合作,詳細點的之後再跟你談,OK?」 「當然OK的啊,那開車小心囉,拜~。」她揮揮手,看著阿愷的車子遠去,一直到消失。 「阿愷送你回來的?」阿助從她身後圈住她的腰,輕輕的在她的耳邊細語。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剛才雨下的好大喔,我拿到CASE了,好高興喔。」她轉過身抱住阿助。 「是嗎,那很好,有沒有淋濕,進去換件衣服吧!」他替她拍拍身上的水滴。 「只要跟你在一起,就算淋濕了也無所謂啊。」她甜甜的一笑,然後在阿助的唇上一吻。 今天剛好工作能提早結束,但,阿助卻對於剛才那一幕非常震撼。 她一直望著阿愷的車離去,一直到消失,莫非她對於阿愷還沒死心?那他和小米之間,是不是阿愷又進來卡位?阿愷已經結婚了,難道她還念念不忘。 阿助搖搖頭,決定忘記這件事情,兩人之間一定要有絕對的信任,更何況,他已經準備給小米一個驚喜,一個他計畫很久的驚喜。 公司上的一切已經漸漸的上軌道,小米也終於不用如此的繃緊神經,稍稍的調整了一下工作上的事。 又是一個陰雨綿綿的午后,阿愷突然來訪。 「這麼巧,又是個下雨天。」她微笑著離開座位。 「喝杯咖啡吧!」她遞上一杯咖啡。 「有工作上的事要和你們公司合作啊,這個case的利潤豐厚。」阿愷微微笑的攤開計畫書。 「我們來談談合作的細節吧!」 一整個下午,辦公室裡不停的傳來討論計畫書的話語,時而夾雜笑聲,而窗外的雨,並沒有稍稍停歇的意思。 「好吧!那就先這樣敲定了,過幾天我們再來正式簽合約。」阿愷收起文件,看了看手錶。 「已經這麼晚了,雨還這麼大,我送你回去吧!」 她看了看時間,的確已經有點晚了,這時間還下著大雨,有便車可搭,當然是件好事。 「那就先謝謝你囉,我整理一下東西。」她用很快的速度收拾好。 「BABY幾週大了?」上車以後,氣氛變的非常的詭異,空氣突然凝結了起來,她試著打開話題。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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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結婚吧﹗
期待,再相見的那一刻 飛機穩穩的降落在跑道上,她看見熟悉的海,熟悉的故鄉,窗外的天略為陰暗,待飛機停妥,聽著空服員的廣播,旅客們開始動了起來。 十度的低溫侵襲著每一位下飛機的旅客,下飛機前,她不禁習慣性的整理起圍巾,將臉蛋包裹在圍巾裡,她戴著手套,手裡拎著那包隨身行李,天氣真的很冷,風真的是很大很大,將瘦瘦小小的她吹得就快要跌倒了。 在機場到站處領取行李的時候,人又多又擠的,她鑽進了人群中,眼明手快的抓出自己的行李,出了航空站,外面依舊是人潮洶湧,不知是年節的關係,抑或是正好有數班班機抵達。 她回來了,這個熟悉的小島,好久好久她忙著工作,也逃避著回來。 昨夜她夢見了熟悉的那個人,他們笑著、談著,和那些許久不見的人們,但不知為何,她始終是遠望著他,也只是微笑而已。 一切都只是過去式,是否因為是這樣,所以好久以來,她的夢境裡,總是遠望著他,兩人以微笑回應一切。 「他現在應該很幸福。」她只是這麼安靜的在心裡說著。 「你在哪呀,我繞一圈你到前面來。」阿助打了電話,這次是他自告奮勇的說要來接機。 「阿助,我在這兒啊。」她揮揮手。 阿助望著那個小小的桃紅色的身影,在他的心底也很久了,不知道何時她會發現,他一直在等待著她。 這次過年,還有件重要的事,就是阿愷結婚要在年後補請客,因此比往年更讓人深刻的應該是,會遇到更多熟悉的同學。 她戴著白色的毛帽,拿下圍巾後紅撲撲的小臉,桃紅色的小小身子看起來有十足的年味。 「金門還是一樣好冷喲。」她送上一個大大的笑臉。 「早知道你會這麼說了。」阿助丟了一件外套給她。 「謝啦。」她連忙將大外套套在肩上。 「妳這次休息多久?」阿助邊注意著路況邊問著。 「你也知道我工作好久沒休息了,老闆讓我好好休息一陣子,我可以放一個月的大假喔,超棒的。」 「該不會是無薪假吧!晚上有聚會一起去吧!」車子緩緩的駛進村口。 「NO,今天我想窩在家裡當隻小米蟲,再看看吧!」 「唉!」嘆了口氣,他認命的下車替這隻小米蟲提行李去了。 或許人生的千百種可能都會在某一刻發生,故事的發生或結束也可能是一種玩笑,但是,人生卻不是一種玩笑,可以讓你玩弄它。 回了家,家裡那溫暖的氣氛馬上包圍了她,吃了爸爸媽媽親手做的菜,更感受到家的溫暖,鄰居阿助在傍晚的時候過來邀她。 「走啦,同學都好久不見了,去見見面嘛。」阿助使出盧功,不停的煩她。 「好啦好啦,等我一下。」被他盧到電視都看不下去,否則還真想拉他來一起在家嗑瓜子就好。 失去,原來是另一種得到 夜裡的咖啡廳,投射著溫暖的黃色燈光,滿室的溫柔咖啡香包圍著。 她快要分不清楚那是現實或是做夢了,愈來愈接近的是夢的氛圍,這和她的夢境太過於相近,近到快要分不清。 他就坐在那裡,笑的很溫柔,和夢裡一樣,但是卻遙遠的像隔了一座山似的。 是吧!因為過去的他就是過去的那個他,不會是現在的那個他,不會是存在於記憶裡的那個他,因為,此時此刻,那個他只存在於記憶裡,不是面前的那個他。 阿愷走了過來,大夥有說有笑的好開心,她悶得很於是到外頭透透氣,外面的風很涼。 「難得聚會,怎麼跑出來了。」他溫柔的笑著。 「好久不見了。」她淡淡的這麼說著。 「妳還是老樣子,改天介紹我太太給你認識,你們的個性很相似,一定會成為好朋友的,外頭很冷快進來吧。」他拍拍她的肩,進去了。 她突然醒了,因為現在那個他很不真實,曾經熟識的人,如今卻像個半熟的陌生人似的,心裡的只是過去的他,為什麼她還要將自己的心執著的綁在那裡。 天氣很冷,她突然想躲在某個人懷裡取暖,突然想要有個肩膀可以依靠。 「妳今天話很少,怎麼了。」回家的路上,阿助問著。 「可能是很累吧!陪我喝一杯如何?那邊停。」她一高興就指著路邊的便利商店。 「大小姐我要開車耶。」現在正是擴大臨檢的重要時刻。 「那就到你家喝吧,反正就在我家隔壁。」她高高興興的就下車買酒去了。 「我可是男人耶,你不怕..。」她上車以後他說。 「咱們是好哥們,能有什麼事。」她紅噗噗的小臉看來就很醉人。 幾杯下肚,她微微紅的小臉看來特別醉人,由於兩人從小一塊長大,她對他也沒有什麼男女間的分隔,雙方家長倒是從以前就樂於見小倆口在一起。 「你知道我喜歡他還帶我去,你故意的。」她窩在棉被堆裡,樂於當一個棉被鬼。 「總要醒的,或早或晚罷了,他已經是人夫啦。」阿助窩在單人沙發裡,看著小米躲在自己的被窩。 「可不可以不要長大。」酒精開始在身體裡燥熱,她開始亂踢被子。 「妳喝太多了。」他拿走她手上的酒瓶,替她蓋上被子。 「我沒有醉,讓我喝。」她試圖搶回酒瓶,搖搖晃晃的卻正撲在他的懷裡。 「我喜歡你,就算你一直沒有看清楚,我還是一直在等你。」他深邃的眼眸穿透了她水盈盈的雙眼。 「你明知我喜歡的是他,我一直暗戀著他。」她試圖掙脫阿助的懷抱,卻只是徒勞無功,反而被圈的愈緊。 「有多久了。」小米試著冷靜,也想讓他冷靜下來。 「從小時候你抱著洋娃娃,第一次來我家的時候。」 「我的天啊,那該有多久了。」 「是啊,那有多久了。」他低頭探索著她那柔軟的雙唇,好久好久,一直到兩人幾乎無法呼吸才放開她。 夜好深好深,小米又喝了幾杯,在酒精的催眠下,就在阿助的床上呼呼大睡。 「你知道十年有多久嗎?酒量不好還愛喝。」他輕輕的在她額上印下一吻,小妮子倒是不安份的在睡夢中又抓又打的。 「你可是要把我妹妹照顧好,不許欺負她呀!」阿助打了個電話給小米的哥哥報平安。 「你妹是我能欺負的嗎?疼她都來不及了,明天見啦。」全世界都看得清楚,就只有這小女人是個糊塗蟲。 天漸漸亮的時候,小米從睡夢中醒來,夢中的阿愷愈來愈模糊,明明昨晚才見過,他的臉卻模糊到看不清楚。 坐起身,望了望天花板,這是阿助的房間,頭一轉,發現他就在沙發上,想起昨夜他的告白,臉頰不禁微紅,輕手輕腳的就要溜走。 「不和我打聲招呼就要離開。」其實阿助早就醒了。 「我想說別打擾你睡覺。」她彆彆扭扭的只溜出這幾句話。 「幾時變的這麼見外,等我洗把臉,我陪你回去。」他的口氣裡透露著不容拒絕。 「好吧。」她是知道他的。 她坐在阿助的小沙發上,看著這個房間,以一個單身男子的窩來說,這房間算是乾淨又清爽。 「走吧!!」阿助拉著她的小手。 到了小米的家,她趕忙鬆開他的手,而他卻穩穩的拉著她的手,不許她放開。 一切的一切都一如往常,只有他倆緊握的手,不同以往,大家也都心知肚明的不點破。 這個年非常的寒冷,大雨小雨落個不停之外,低溫也不停的侵襲,小米只想一直窩在家裡,阿助卻無時無刻的出現,拉著她逛這裡逛那裡的。 「阿助,我很冷耶,雖然外面很好玩,但是好冷喔。」冷風不停的吹來,伴著絲絲的小雨,小米的臉就快要被凍僵。 「現在這樣比較不冷吧!」他把那個一直想躲開的她抓過來,在自己的懷裡圈著。 「我們回家吧!」她看著他,臉頰微紅。 「回你家還是我家。」她的遊興似乎不高,滿心只期待著回家躲在棉被裡嗑零食。 「我當然是回我家啊…。」話音還沒落,就被他瞪大的眼嚇的說不出來。 「去你家玩玩好了。」她趕忙這麼說,深怕待會又要去哪個雖然美麗但是依舊是寒冷到最高點的地方。 「哇,你買電暖器耶,快點開來用用。」說著說著就她開始對那臺機器開始動手動腳的。 「只要按這個就行了。」開了電暖器以後,順手開了WII給她玩。 「哇,太棒了,千萬不要再叫我去什麼冷死人的地方玩,這裡太棒了,我要玩這個。」她開始認真的玩起遊戲,還調整成兩人對戰,兩個人玩的非常興奮,她玩個不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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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房的代名詞
「給你們來個基本常識測驗,」某天吃中飯時,一向健談的珍妮給同事拋出一個有趣的問題。「什麼叫『咪咪』?」 「是人名吧?」 「我猜應該是飲料的品牌。」 「『咪咪』、『咪咪』…聽起來頂熟的,該不會是那一部電影的女主角吧?」 大家議論紛紛、莫衷一是。這時珍妮一臉正經,用語帶權威的口吻說:「錯、錯錯、大錯特錯!是女人的……」,她猶豫了一下接著解釋,「哎呀,它指的就是女人的乳房嘛!」 根據珍妮得到的可靠(我猜,應該是來自報紙或電視的八卦新聞,因為她從來不喜歡看書。)消息,林志玲遠赴大連為某公司拍商品廣告片,爬上馬背正準備擺「波士」時,該駿馬禁不起誘惑春情大作,輕輕抖了兩下即將大美女給翻滾下來。這還不說,這匹公馬見色心動,兩腿索性往美女的胸上趴過去亂抓一番,害得一代名模花了很長時間在醫院療傷止痛。 正在用餐的同事仔細聽了老半天,如丈二和尚仍摸不著頭腦。 「這跟『咪咪』有什麼關係?」外號叫魯智深的同事顯得有點不耐煩。 「別急,別急,」珍妮唏哩呼嚕喝完了湯繼續說道:「幾個月後,林志玲在台北復出,參加慈善義賣活動。眼力高人一等、舌如毒婦的攝影記者發現住院之後,美女的胸部似乎比以前膨脹不少。也不忌諱年輕觀眾在場,便七嘴八舌質問她是否動過隆乳手術。林大美人用她那名聞中外、嗲聲嗲氣的語調,輕描淡寫地說:『我的咪咪唷,可貨真價實,如假包換。』……。」 聽完珍妮的高論,全場鴉雀無聲。我恍然才驚覺原來「咪咪」一詞是這麼來的。意想不到,「咪咪」經過一年半載的沉澱,脫胎換骨,又忽然冒出來「殺很大」的新名辭。 「殺很大?」乍看報紙與電子媒體日夜不停播報這三個字時,剛開始一頭霧水,之後,方才明白,它是一句以胸部為賣點的某產品廣告語句,後來衍生成為現代宅男,為藝名叫「瑤瑤」和「舒舒」兩位小女生所創造的辭彙,並作為突顯她們乳房豐滿的戲稱。 有些報紙甚至乾脆以「童顏巨乳」聳動性的標題稱呼她們。君不見過去報紙影劇版和電視螢光幕上,幾乎每天都有兩個涉世未深、一臉稚氣的女孩穿著袒胸露「殺很大」的圖像嗎? 其實早在「咪咪」、「殺很大」的旋風狂掃社會之前,已經有另一個名為「波霸」的現像存在。名女人、時尚模特兒、演藝人員,於大庭廣眾場合身著冶艷服裝競相露乳,唯恐天下不知。流風所及,怪象百出:參加綜藝節目演出的年輕少女,個個清涼打扮,大方秀「波」;不管相貌多平庸、氣質多差,女士爭先恐後花錢隆乳;即使有一雙如「莫文蔚」修長美腿的平胸女孩,她還是會自卑地說自己身材不好…… 胸無大「波」果真矮人一截、見不得人嗎? 主演「羅馬假期」、「第凡內早餐」與許多經典名片的奧黛莉赫本是眾所皆知的骨感明星。可她那雙明亮的大眼勾人心魂,燦爛的微笑令人如沐春風,舉手投足之間處處綻放出一種從容悠閒與清新脫俗的高貴氣質。沒有「殺很大」,一點兒也不影響赫本在影壇耀眼奪目的地位。她後來還當聯合國兒童基金會親善大使呢。 不大為人知、但頗富爭議性的女演員-密亞‧法拉《Mia Farrow》是另一個例子。曾下嫁歌星法蘭克辛那屈,離婚後與名導演兼劇作家伍迪艾倫有過一段情的她,嚴格來說,長相一般,卻是出了名的皮包骨明星,以密亞這份「德性」在亞洲演藝圈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發展的機會。然而她靠著爐火純青的演技,闖出自己的一片天,不但以「羅絲瑪莉的嬰兒」一片榮獲大衛‧唐納特羅獎的最佳外籍女主角獎,其他幾部作品如「漢娜姐妹」、「開羅的紫玫瑰」等也屢獲提名。 由此可知,有內涵、有學養的人,即使沒有傲人的身材,沒有龐大的「咪咪」或「殺很大」當前盾,仍然大有可為。反觀那些被大眾媒體炒作的不學無術、虛有其表的辣妹與名女人,短暫風光一時後,像夜空的一道慧星稍縱即逝,再也沒有人記得她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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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博系列之十九/沙特阿拉伯館〉搭上月亮船飛向未來
沒有一條河流和湖泊,只有沙漠遍佈的嚴酷自然環境。夏季酷熱乾燥,最高溫度達到50度以上,年平均降雨量120毫米,強風常導致沙塵暴,這樣的國家它該如何創建美麗的城市,營造美好生活呢? 當我乘著輸送帶,迎向全世界最大的組合式屏幕影院,面對1600平方米的全方位環繞螢幕,去感受高科技的全新魅力時,我忍不住為這座被稱為「月亮船」的沙特阿拉伯館喝彩,它是以鋼鐵立柱懸空支撐起的圓弧形展館。 這艘「大船」面積七千五百平方米,被定名為「阿拉伯之城」主題是「生命的活力」,不僅是上海世博會投資最大(14億人民幣)的展館,建築面積6100平方米規模僅次於中國館,也是唯一將友誼放在第一位的世博館。它冷灰色的高高的「船舷」上端鑲著環形顯示屏,不斷滾動「歡迎參觀沙特館」的中文字樣,遙遠的距離外都會有人向它行注目禮。 沙特館的展示特色涵蓋四種類型城市:能源之城、綠洲之城、文化古城、新經濟之城。沙特本身的崛起就像是一則神話,在阿拉伯語中,「沙烏地阿拉伯」意指「幸福的沙漠」,如果從這片土地下不斷噴湧而出的滾滾「黑金」(石油)來解讀,它的確是幸福最好的注解。沙特已連續8年成為中國在西亞地區最大的貿易夥伴,2008年,中沙雙邊貿易額突破418億美元,這數據也讓人對「幸福」一詞刮目相看;所以沙特很自信的表白:「和許多國家一樣,我們不認為參展上海世博會僅僅是一項花費,相反的,這是我們拓展與中國各種新型合作關係的一個戰略性舉措。」 站在1600平方米的環形巨幕中,整個沙特館的核心「珍寶劇院」不斷締造驚奇,一個720度螢幕環繞的視聽影院,看得見浩瀚星空,也感受得到藍色地球在旋轉。從幾何圖案到斑斕的深海奇景,各種景象都具有很強的視覺衝擊力。沙漠風情的特效影像,讓人仿若在時光隧道中穿行,混沌初開的天地,生命演變的過程震撼人心,王朝興衰的痕跡讓人感嘆,沙漠變綠洲的歷程催生人的鬥志,而綠洲滋養生命、生命凝聚部落、部落又聚集成王國的階段性演變,也讓人強烈感受到一個民族的生成底蘊歷程。這些都是透過視聽影像直接鋪陳,衝擊感極大。尤其是沙特充滿挑戰的迎向自然環境,以獨特的文化魅力去催生現代化城市,一路發展而起的經濟奇蹟,更讓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屋頂綠洲也是沙特館的一個亮點,這座打造出來的空中綠洲有沙特人感情極深的棗椰樹,還有一座「貝爾因帳篷」。有棗椰樹的地方,才有村莊和城市,沙特國徽上都存在著棗椰樹,可見其重要性。「貝爾因帳篷」帳篷是沙漠民族因應沙漠氣候,用山羊毛製成的傳統帳篷。這片綠洲深具特色與魅力,吸引我在屋頂上拍下許多照片。因為視野極好,在沙特館屋頂上俯瞰、眺望許多展館,就連黃浦江風光,載客的渡輪及各種船隻在江面上的移動情景也都一覽無遺。 沙特館迴旋狀的藝術走廊也充滿獨特魅力,不管是由下往上,或由上往下走,都可以一邊聆聽別有風味的音樂,一邊欣賞迴廊牆壁上的阿拉伯文書法作品。在迴廊間從上往下望,會看見底部像一朵花的一座小噴泉,旁邊是一圈繽紛花色的圖案,八條金色板線延伸出華麗的效果。在行進中一層一層繞行時,還可以觀賞牆壁上的文字介紹,它把沙特一路發展的歷程清晰呈現而出,包括從地方市場到國際貿易、從遊牧民到產業領袖、從絲綢之路到出口全球、從原始生活到成熟民族、從本土特色到國際營造、從分散部落到統一王國、從地方產業到國際都市、從貧濟沙漠到世界最大淡化水生態綠洲、從資源匱乏到世界最大能源產地。 這一艘月亮船,一直朝前直航,飛向未來!在經歷種種轉變後,沙特傳達了它獨特的世界觀,面對共同繁榮的渴望。一艘向著聖城麥加的白色月亮船,將滿載友誼,繼續追尋更新城市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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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悔了嗎
後悔了嗎? 曾經問我:會不會後悔談過的那二段短暫戀情?我回答:沒有什麼好後悔的,是我自己的選擇。 現在,我問自己,後悔跟你在一起了嗎?答案依然,沒有。只是,心,很痛;淚,流不停。 有這麼一句話:什麼樣的人就會遇到什麼樣的對象。那我是屬於哪一種人呢?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在感情這條路上總是遇到不對的人,或者說,是有緣無份的人。可笑的是,一開始就知道彼此只會是過客而不會是歸人,卻還是放任自己陷入感情的漩渦,無法自拔。若非愛情之於我是如此的難得,又怎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一開始,是你處心積慮的想靠近我,但老實說,一個巴掌拍不響。上課的第一天做自我介紹時,你步回座位的緩慢身影就吸引了我的目光,就連擺放在桌子右上角的隨身瓶裡的茶葉我都注視良久。 工廠實習課,你也就那麼巧地排在我正後方,不需轉頭就能感應你正在看著我。你的目光如影隨形,在餐廳、在教室、在往宿舍的路途上……知道被人喜歡著的心情是美好的,可是,喊你大哥喊得太自然了,而所有的同學也都以為你擁有著幸福美滿的家庭。 爸爸進加護病房的那個週末,受不了你一再地催促才答應出門的,原以為還有另外二位成員,結果竟然只有我和你,見你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我也只猶豫了片刻,仍是上車了。事後和對面的室友說了有這回事,她吃驚的問:他該不會是想追妳吧!當時的我真的不確定你的心意是什麼?因為哭紅的雙眼有被你見到,心想你應該只是想盡大哥的義務帶我去散散心的吧! 在一起後,再提起這件事,結果,你真的只是想把我而已…… 第一次騎腳踏車去聽青蛙唱歌的那個夜晚,枕在你大腿上聽你娓娓訴說著你的愛。那時,便很直接的反駁你所謂的「真愛」不過是些「濫情」罷了,我是這麼的清楚明白你這個人的啊!可是,怎麼就是無法拒絕你的擁抱,你的吻,你的身體。 因為新工作不得不去報到,我提早離開了家具班,在機場大廳陪我候機的你,不捨的深情眼眸烙印在我心上,you are always on my mind!如果,當時我們真的就此劃下句點,那麼,所有的回憶都將停留在最美的初始。 雖說你和老婆間的問題是長久累積下來與我無關的,可我還是把「第三者」這個令人髮指的頭銜加諸在自己身上,時而偷偷享受戀愛的甜蜜,時而獨自上演著歇斯底里的痛楚。一年後,你稍來簡訊:台北已經不再是我的家,現在的我是一名孤獨的單身漢。然而,回復單身的你卻反而讓我更加的不放心,畢竟隔著海峽的戀情若非有堅強的心意支撐著,又怎能經得起隨處可得的誘惑呢? 不後悔,並不是因為不想後悔而不後悔。說真的,如果沒有你的陪伴,我的生命仍舊乏善可陳。 其實很感謝你,期盼能早日用微笑代替淚水,想你。 再見了,大哥。再見了,小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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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淅瀝淅瀝、嘩啦嘩啦,雨下來了,我的媽媽拿著雨傘來接我,淅瀝淅瀝、嘩啦嘩啦、啦啦啦。」 一直以來深愛這首兒歌,輕靈旋律引動走進一幅畫,畫裡突然的變天,小孩並不憂慮,因為天地間充滿媽媽的疼惜。 因為喜愛這首「下雨了」,於是莫名的便喜歡下雨的日子。 其實還有一個因素是,讀了蔣坦與其妻秋芙曾因秋來風雨滴瀝,而在所種的芭蕉葉上隨性題詩,讓人感受到那份伴侶間的相依情趣。 可說也奇怪,不厭惡雨天的我,卻是自小就怕極了水,過於滂沱的大雨總易讓我慌張,是不是褓抱時期的我,曾被湍急洪水驚嚇過? 記得我就學的年代,書包裡日日都放著一件雨衣,以防不定時下起雨來,母親在她的工作崗位忙碌,無法為我送來一把傘時,可以派上用場,讓自己免於被雨欺凌。 許多年過去,一切風平浪靜,但又似乎有危機潛藏生活裡。 近幾年來,每遇風災便易大雨,大雨翻臉便無情,無情惡水漫上橋面道路,順勢也掏挖了母親的記憶,五十年前那場嚇壞人的水患,教身邊帶了幾個嬰幼女兒的少婦慌亂不已。 八七水災那年父親在宜蘭工作,艾倫颱風造成中南部大淹水,從廣播中聽聞家鄉的災情,慘重兩字,彷彿水刀筆直劃向父親,於是次日便急急趕路,要回家探望妻小,但因無情惡水漫過鐵道,西部幹線只能通行到新竹,父親被迫望水興嘆。然而就算路程再遠、再險惡,父親還是不放棄,選擇徒步走回台中。 後來父親留在中部,或許也與這一場洪水有關。 天地間,有什麼比家人親愛相守,更教人心裡踏實?有什麼比平安健康,更教人寬心安慰? 那時尚不解事的我,當然不曾問過父親,當他一路趕著回家,積水如何欺凌他?滿地泥濘又是如何讓他寸步難行?而平安返抵家門,與見到安全無虞的家人,已足夠讓他忘卻徒步涉水趕路的艱辛,母親應該也是在父親冒險回來後,解下她揪了兩天的心緒吧。 相隔半個世紀,曾經痛人心屝的惡夢又一次伴水而來。 去夏八月八日,該是全家歡慶父親的節日,天卻不仁,一日便傾倒一年的雨量,強勁的雨勢如滾滾洪流,不留情的席捲山川屋宅。超乎想像的一場豪雨,令多少人失去家園、流離失所,中年的我不忍開口問,只默默祈求,請停止降雨、請停止洪流,所有警訊我們會記省。 自己成了母親之後,明白了兒歌裡媽媽的心疼,是不忍雨水打濕孩子,是牽掛孩子的安全。八八水患之後,新聞畫面裡孩子滿是驚悸的黑亮眼眸,像山區滾落的大石重重壓在我的胸口。 雨,我再也無法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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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君詠
我君何方。千里路呀 那人稟氣壯烈。胸袒有血 步履輕蹄沉沉墜入吟詠深淵 尋尋覓覓。魚岸鱗光有讓路的南方 一尾的老愛情啊 藏也藏不住字行暗暗的一腔住所 衣角橫臥。凌亂的一生 我啊。如何以薄薄粽葉書寫您美麗的凝視 五月。我又如何撐起花雨踏碎的夢境 飛揚您的榮耀。搓揉的召喚 日日思君啊。詩詞賦格裡的暗渡 誰聽懂這虛實脆弱的出關 您如此穿梭的暗香漫浮 千里路呀。我君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