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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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共和國獨立日記
九月十五日 星期五 晚上的圍城之戰,今早又開始下颱風雨,老天到底站在那一邊,難道祂也挺貪腐? 凱道的反扁靜坐,火越燒越旺,人氣越來越熱,大家有一個共同的信念:拉陳水扁下台。這是台灣民主的關鍵時刻,它的結局、收場如何?就會影響台灣的民主走向。如果以和平落幕,阿扁順利下台,就會樹立台灣民主的里程碑;如果以暴力、流血收場,那將是民主的倒退與災難,台灣的民主將看不到未來。 我們都在寫歷史與見證歷史,證明華人有無智慧與能力實施民主政治,或是華人不配談民主,一民主就亂,只能實施集權統治,只會盲目偉人崇拜,那還跟中國大陸比什麼?所以全世界都在看台灣的紅潮運動,包括中國大陸在內。今天台灣人,如何證明他們的優越性,這兩天就是關鍵。 晚上的螢火圍城,天氣不好,會有多大影響呢?不得而知。或者眾怒難犯,民怨已經塞滿了台北城,即使滂沱大雨也驅散不了的呢? 民進黨明晚有一場九一六挺扁活動,台灣社與民進黨要動員十萬人互別瞄頭,再濫的人都有人支持,可見事情都有一體兩面,看你怎麼看:用理智看或用情感看,用大格局看或用小格局看。能否以一智破千愚,考驗才開始。 民進黨的四大天王,呂秀蓮、蘇貞昌與謝長廷已表明不參加明晚的活動,只剩下游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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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代小說 夕陽峰
「清風拂柳樹,離情映晚燭………」音響緩緩流洩著黃思婷清淨平和,如絲綢般的樂句,輕輕的滑過酒意盎然的耳朵。大夥陸續離去,只剩下海峰夫婦及斜靠在沙發上,耳蓋通紅的天祥。海峰起身拿走垂在天祥手上的文章:「天祥!走了;破虜!很晚了,我們該回去了,你也早一點休息,這篇“怒潮”不要發了;誰會看呢………」 × × × 出了電梯,破虜讓身阿斗併示意右轉,三戶一梯的電梯間,顯得有些窄,鐵門右邊側牆上掛著一幅摩根的名畫「野餐」;下方牆角處則層次妝點了一叢幾可亂真的蘭花及小翠花;鐵門上的春聯尚完整貼著標準楷書:「芳草春回依舊綠;梅花時到自然香」,橫批是「萬物靜觀皆自得」;正中央掛著一串風鈴,樸雅不染,輝映在柔和的美術燈光下,阿斗不禁讚道:「蠻雅致的!」 「沒有花竹繞屋的別墅,只好造境自得;快進去吧,同學都到了;準六點半開動!」破虜笑一笑,白色無袖汗衫,襯出堅實的胸肌,額頭上微滲著汗珠,屋內人語聲斷續傳出。 風鈴聲響,一進門,一陣燈火輝煌,人語喧嚷映入眼簾。由於人多,加上阻絕廚房的羅馬帘效果不大,冷氣似乎不冷。打量一下,格局居中且貫通的客、餐廳,雖然滿屋客人,但看起來倒也寬敞。玄關右側鞋櫃上方懸掛四幅巧小的四君子寫意畫──那是多年前旗山一位民俗畫家送給女兒的;左側垂懸一幅竹簾,象徵似隔開玄關,上面精巧地粘貼著親友的賀卡,那是去年春節前鈺兒貼的;對角粉壁上則掛著一幅漢隸,是同鄉楊惠青辛巳年瓜月送破虜的真跡,錄的是唐人司空曙「江村即事詩」;下方則擺放一盆生意盎然的粉白蝴蝶蘭。 餐廳右邊依壁放置一個小矮櫃,上面擺著一個湧泉陶盆,依側一盆粉白蝴蝶蘭;餐廳早已擺放兩張長形會議桌,權充今晚大餐桌;客廳右前方角落置著一組L形古桐色丸十籐沙發,茶几上簡便的音響,聽得出是琵琶聲;沙發上方大牆橫掛著巨幅書法,是破虜好友許玄岳在新居落成時送的,錄的是理學家程顥「秋日偶書」,執筆人是羊城野渡人張若強,時間是乙亥年秋;偌大的落地窗,垂披著米黃色流蘇窗帘,沙發對壁電視櫃上一副對聯,蒼勁秀雅: 傳家有道惟存厚 處世無奇但率真 而橫批則是「百年禮樂振家聲」,是前年過年時,珮如親書的楷書,她特別說:「這內容正足以形容你!」如同鈺兒一樣,對於這兩位有緣無分的知己,破虜每在夜深時就有一絲淡淡的愁緒;電視櫃兩側同樣是搖曳生姿的粉白蝴蝶蘭,及破虜八十六年母校校慶時,以國旗為背景的上校戎裝照,緊靠著的是兩個孩子的生活照;而女兒房門口折角牆,地平天成地掛著一幅破虜在陸院受訓時,張炳煌先生所贈的墨寶,錄的是唐人虞世南「詠蟬詩」: 垂緌飲清露,流響出疏桐;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 玄關左側隔著竹簾處,依壁靠放著暫移過來的籐餐桌,今晚權充調理檯,整齊擺滿著餐具、酒器、茶具,及溢散著八角香味的鍋湯。 破虜把阿斗引到正站在跟前有點生疏的甯克達面前: 「克達!步兵同學胡蓬雄;阿斗!這次特別為728同學會南下發資料,來!大家快坐定,開動了………」 雖比不上五星級飯店的排場,但家庭聚餐的自在氛圍,卻是前者所比不上的。尤其是十四道菜,各取雅名,更引起眾人的興趣: 除了破虜自備的歡且宜淡(蕃茄炒蛋)、絲絲餘甘(小魚乾炒豆干)、高麗采風(蒜炒高麗菜)、白石湯池(蘿蔔海鮮湯),外加姜東海的閒暇麗人(炸明蝦)、陳甲雄現做的鐵甲雄師(紅燒獅子頭)、張春生遠從新竹拿來的春江潮餘(糖醋黃魚)、郭乾泰熬燉一天的鳳鳴朝陽(燉雞)、趙守忠太太的拿手好菜再見東坡(東坡肉)、李國強的侶蝦雲情(蛋白炒蝦仁)、景芳的濯足滄浪(燉豬腳)、老美郭振華的暗香飄夜(茶葉梅)、李謙特地從喜宴捎來的貴妃回眸(荔枝甜糕),甚連李天祥的各式水果也有雅號:百翠珍果。 破虜見眾人好奇,一時興起,滔滔暢述著菜名的意境,甚連CD「夕陽簫鼓」的琵琶曲,也作一番解說,但眾人卻早已自吃各飲了,原本還在聆聽的小郭,也悄悄動了筷子,見此光景,破虜只好打住! 「破虜!你說這琵琶曲叫『夕陽簫鼓』,倒讓我想起當年在夕陽峰的遭遇戰,那今天就借花獻佛,謝謝你………」此時,臨時趕來參加的林從仁夫婦端起酒杯敬破虜;這對剛轉行幹牧師的夫妻檔,突然提起這件塵封往事;破虜不禁怔著: 「夕陽峰?我都忘了,快二十年了吧……」 × × × 四六車載無線電從子夜一直靜聽到現在,整整有五個小時了吧!灰濛濛的,樹梢早起的鳥兒吱吱叫著,看看手錶,四點多了。一夜的折騰,加上連日來的急行軍,部隊終於奉命改任預備隊,在這片鳳梨田集結整補,大夥散在田邊芒果樹隱蔽處舖著雨衣席地而睡,破虜則仰靠在吉普車拉平的座位上,雙腳伸放在引擎蓋上,經過幾個小時的休息,倒也神清氣爽。 身後無線電不時「沙沙」的頻音,間或斷續截收到友軍通話,不啻是大夥最佳的催眠曲,尤其是在此仲夏季節,凌晨時段,清涼如水,正是好眠時刻。看著左側駕駛,綽號小王的王永慶好夢方甜,不時還流下口水。提到小王,破虜就曾以他作例子,反駁一些姓名學的理論:何以同樣是王永慶,命格天差地別? 往後一瞧,情報官──許盟正,這位陸官專五期的同鄉,則在車後十來公尺樹下大字朝天打呼著,鋼盔、防毒面具、地圖、M16步槍散置一旁;他的伙伴──陸官正五十期的作戰官孔安華,則是一腳跨在他腿上,裝備也是散置一邊,較特別是他手腕上套著步槍背帶,呼應著他死黨鼾聲連連。 再不遠處步一連連長張建中,這位陸官正五十三期老弟,早已精神抖擻地在巡視部隊。他部隊昨天累了一天,至到步三連超越攻擊後,才有機會撤下來,在營指揮附近整補,改任預備隊。 破虜心想,經過昨夜那場遭遇戰;那場猶如三溫暖的曲折,大家都累翻了,不然以許盟正及孔安華兩人的個性,早應起來督導各部隊了。或許大家都累了;當然包含裁判官;所以一夜都沒有狀況。凌晨,從無線電截來的訊息,好像友軍也已進入玉井集結了,看來還真是西線無戰事。想起昨天情景,破虜睡意全消:那場自傍晚至凌晨的夕陽峰遭遇戰;那場獨排眾議的決心,到底是對還是錯? × × × 「新化丘陵係一新月形之丘陵,北由曾文溪南岸起,南至小岡山南端,總長約34公里,東西最寬11公里。新化丘陵西麓,因受嘉南平原之埋積甚深,山麓線出入非常大,新化、關廟之間大小之丘陵散佈於平坦而廣大的平原上,狀如大海中的大小島嶼,習稱夕陽峰。」破虜盯著軍用地圖,對照著這個控制二層行溪的要點,不禁拿起縣志仔細核對念著。也虧機靈的許盟正,不知從那兒弄到這個縣志。到了現地,他不禁訝異:「報告營長!這就是夕陽峰?」 「所謂滄海桑田;一點也不為過。但在這嘉南平原中,更突顯其控制二層行溪;台3號道及177道的重要性。若我沒算錯的話,這一帶應是敵我遭遇戰的位置,你好好研究一下地形!」 「我們現在是現地偵察;你拿台南縣志幹嗎?難道會比我們現地偵察確實嗎?」孔安華嗆起他死黨。 「我當然知道;只是營長對文史一向有研究,我順便拿來,說不定那天營長可寫出一篇文章來。」許盟正笑嘻嘻應道,順便搶過孔安華手上甘蔗啃了一口。 「就寫你的打混史?喂!你吃完了還來吃我的,真會吃!再十天就演習了,還不快幹正事!」看著許盟正手上甘蔗,孔安華拿著軍用毛巾擦著汗笑罵著。 果不其然,就在軍演第三天下午,部隊剛出旗山,向左鎮急行軍時,傳來尖兵連步一連張建中連長急電:「職所部在內門一線發現敵零星部隊,經本部掃蕩後,現正前進搜索敵情!」這時,許盟正已把裝騎連(欠)及營搜索排的敵情給破虜: 發現敵混合縱隊約二十公里,正沿台3道等多條道路急速南下,其先頭已扺新化、南化東西一線與職所部接觸中! 「來了!」敵主力終於來了,破虜不禁有點興奮地叫起來;還真是有點興奮,不僅在於尋敵接戰的興奮:當年飛將軍李廣不就因尋找匈奴主力接戰未成,埋下他自殺的根源?更興奮於總算可以坐上指揮車電掣風馳指揮部隊了。打從演習以來,那個可恨又認真的裁判官,一直佔著車子,低調地督促破虜這步兵中校營長徒步行軍六十公里。現在不但里程數夠了,而且狀況也來了,他很識趣地歸還車子,坐上他的裁判車。破虜立即要孔安華等上車,令小王急馳至部隊前方,在路旁一顆大芒果樹下停車,跳下吉普車,把地圖攤在熾熱的引擎蓋上。許盟正、孔安華,營輔導長王重興三人默契地圍上來,就在路邊成立前進指揮所,而通訊士小張則聚精會神守著無線電! 這時行軍中之部隊看到這情況,或許是感染到接敵氣氛,不約而同加快腳步,間或快步超越前方袍澤,順便丟下:「加油啊………」 見此光景,破虜不由一陣欣慰。想起凱撒曾說過:「訓練有素的部隊,不須命令,先天嗅覺即可知道接戰的訊息!」還真是有其道理。 仰望晴空如洗,一點風也沒有,整個天空似乎被繃住:緊緊繃住一個大火球,指揮車前豎立的藍底白字戰旗被太陽晒得垂頭喪氣,路邊雜草更是拚命想要逃進泥縫裡。營輔導長王重興:這位家住陽明山破舊眷村,原本與出身陸官的孔安華是同學,後來轉任政戰職的小金門女婿,滿臉汗水,像是從蒸氣室裡出來似的,他邊用袖子擦汗邊說道: 「這種天氣;可不要再發生中暑事件!」 「開始吧!」破虜抬頭看了一下許盟正;順手用袖子抹汗。 「情報官敵情分析:當前之敵,判係南下馳援之關渡軍前衛,………就地形言,建議營長採取甲案………」 「作戰官作戰方案報告………就任務言,建議營長採取甲案,以利師爾後之作戰!」孔安華睜著布滿血絲的大眼報告著;他也是汗涔涔的。 「請營長下決心!」王重興低聲提醒著,這時他好像又回到指揮職似的。破虜當然知道兵貴神速;尤其是遭遇戰。 × × × 「破虜!怎麼了?看到餐會又想小孩了………」海峰端起水杯,見破虜神色有異,關心詢問。 「根本不敢想,只求上天保佑她們姐弟身心安康快樂!」破虜淡淡說著,並喝了一口水:應該是九十五年一月四日下午吧,或許是上天垂憐,鬼使神差地到鳳小去,本想找當年女兒導師幫忙調解,誰知竟看到小兒子獨自一人在教室門口看三國演義。 「想爸爸;但怕媽媽知道!」小三的兒子一出口,破虜心痛何止刀割,緊緊抱著垂淚:「我的心肝!」………自此以後,每一想起這一幕,就垂淚終夜,或突然大吼:「天理何在!」 天祥又要跟長生拚酒了,偏偏長生小兒子不讓他喝;見此光景,更讓破虜想起多年前女兒撒嬌不讓他與李立遠乾杯情景;破虜得意笑道:「前世的小情人!」怎料今天竟是如此處境,心中不由大慟: 「心肝女兒,妳好糊塗………」另一頭,甲雄正夾著一塊獅子頭給李謙: 「這可是我做了一個下午,嚐嚐看!」 「我豬腳也不賴;金豬年吃豬腳。」景芳補上一句,推銷她的傑作。 「是火豬年;怎是金豬年?」破虜忍不住糾正景芳,也順勢收起心思。 「媒體不都這樣講嗎?」小郭、老美不約而同問道;李澎安也停下筷子,側過頭來。 「那是大家為討吉利的淺碟文化;今年是丁亥年,應該是火豬年才對。所謂甲乙東方木;丙丁南方火;戊己中央土;庚辛西方金;壬癸北方水。」破虜進一步說明。 「哦,你什麼時候會五行八卦?」天祥笑呵呵問著,脖子上的毛巾還未放下來;十足像個廚子。 記得十天前,破虜循例邀同學至家中聚餐,特別在簡訊中註明: 「請天祥、甲雄提早報到掌廚。」甲雄隨即來電:「就你家中那些廚具,怎做菜?算了,我早一點到,順便把廚具也帶去!」 而中午就到的天祥,吃了春生從新竹帶來的水餃後,嘻笑著說: 「破虜!這水餃不錯,你放著以後吃;一個人更應該要注意身體。今晚這批同學,大老粗,算了,煮個大鍋飯給他們就行………午睡後,再幹活吧。我們要搶先一步,不然雄哥一來,廚房那有我們的天地。」看來他跟甲雄都把烹飪當作樂趣來玩;當然在畢業三十年後,能為同學們展現廚藝,其內心之樂趣,更是主因。 「高麗采風………這五道菜我來負責?」午睡後,天祥看著粘在冰箱門上的菜單,磨刀霍霍,準備大展身手。 「對!那五道我打勾的。另外飯、湯我來負責………」 「好!我先把廚具再洗一遍,就開工了!」這小子,破虜心想:我已算是整潔有名的,每次客人走後,連拖鞋都會清洗一遍,再用奇異筆編號「賓一」、「賓二」等標誌;但就因他幾近潔癖的習慣,使破虜樂於,也很放心將掌廚工作交給他。記得上次聚餐,李澎安帶來在市場上現成的明蝦,天祥二話不說,先沖水再加料重烹,大伙訝異,破虜卻心慰。 「報告主委;有位搬家工人要找你。………」對講機傳來管理員何台青的通告。 「什麼搬家工人,他是我同學帶廚具來做菜的!」破虜差點笑翻,轉頭對天祥:「雄哥到了,你好了沒有?陣地要轉移了。」 「快了,沒問題,我先把另一爐給他用;不過他前置作業可先在客廳料理!」滿頭汗水的天祥掛他的招牌笑容回應著。 上週在課堂上,當破虜提到每月同學聚餐趣事時,學生們竟異口同聲問:「老師!那您負責什麼?」 「老師負責調度:諸如要新竹的同學帶手磨咖啡粉、連同咖啡機一起帶下來;學弟康拜則在八點左右帶茶葉來家泡茶………真是賓主盡歡。」破虜有點忘情地回味著。 「老師!我看是您盡歡吧!」調皮的周至道在角落座位上笑問著,午後窗外的陽光投射在他潔白的牙齒,洋溢著青春氣息。 「你們還年輕,不會明白三十年後同學聚餐的那種感受!吃已不是重點;感受才是重點!就好像得天下英才而教之的快樂,你們現在是無法感受的。」破虜笑著回答,並擦了一下汗。 可不是嗎?自八十七年退伍至今,歷經旅美遊學、參選民代、婚變家散,幾乎人世間很多不應發生的事,竟莫名其妙應在破虜身上,有時午夜夢迴,都還在懷疑到底是真是幻?唯一可作為心靈安慰的,應是當初破虜從沒想到;也不知有如此興趣及成就感的事──在大學任教與寫作。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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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札記92 金狗毛
我家有兩多──書多、藝品多,一位香港朋友說,舍下不像個家,倒像個博物館。一位水電工到寒舍修電錶,他大概地下電台聽多了,看到一架架的書,就說:「你們外省人有時間讀書,我們只能種田、做工。」其實台灣經歷過艱難,絕大多數的本省人和外省人都窮苦過。 我們剛逃到台灣,曾經流浪街頭,後來先父找到一份公職,才算安定下來。忘了哪一年,先父從烏來買回一隻金狗毛做的小狗,那是我家的第一件擺設,所以印象特別深刻。童稚的我,常對著金狗毛小狗訴說委屈,諸如誰說我是「阿山」啦,誰說我「存一年也買不起一枝冰棒」啦……… 金狗毛,就是金狗毛蕨根莖上的鱗毛。取金狗毛蕨的根莖略加修飾,就可以做成小狗、小貓等造型,是當年最便宜、最普羅的藝品。大概由於富足了吧,現今各觀光區已很少看到金狗毛玩物了。 蕨類 蕨類以孢子繁殖,葉子的背面常可看到一排排的孢子囊。孢子落地,長出具有藏精器和藏卵器的原葉體,下雨時,藏精器所產生的精子,游到藏卵器裡和卵子受精,一株新的蕨類就開始了。台灣約有六二七種蕨類,人們較熟悉的是些食用蕨,如山蘇(南洋巢蕨),高大的筆筒樹也是人們所熟悉的蕨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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啜酒品茗夜讀鍾馗──兼及一些往事的回憶
一、詩酒夜夢 鄉村的夜晚冷清寂靜,九點過後,只幾盞路燈特別亮,模糊了天上閃爍的星星,海灘因日漸消失而失去了原味。如此夜晚,我總是隨處走走,讓身心放鬆以消塊壘,而後回家看電視或翻閱舊的書冊。 6月17日至19日三天夜裡,原有的節目有了改變,因為鍾馗於16日來家茶敘,竟帶來一本詩篇,收藏的是他近兩年的詩作。白天我亦山亦海,沒得閒閱讀,只能在夜晚才能專心讀幾遍。為了要好好閱讀全部詩篇,獨自在臥室半靠床架,半杯高粱酒加一壺烏龍茶,戴起老花眼鏡,仔細翻閱,真是另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讀到鍾馗的「散髮引」詩及敏達的墨寶,深得我心。「舉酒對誰飲,敢問酒醒何去,雪封千山,化入千山中。」鍾馗獨自一人飲悶酒,情景無奈。我戲曰:「舉酒對詩飲,幾分酒意最迷人,半醒半睡入夢中。」真乃擁詩入帳,不知東方既白,多麼舒暢。所以,我把這三天夜裡名之曰:「詩酒夜夢」。 二、從雕琢到淺白 曾在鍾馗家讀過他大學時代與同學合編的「浯潮」,看到當年鍾馗為浯潮畫頁寫的詩,真是極盡精雕細琢之能事,如:「一弓二胡便將一線風景拉成一曲滄桑」;如:「微雨之後,一管獵槍便將一隻杜鵑焚化成一個不如歸去的春天」。其後有二十幾年未看到他寫詩,今日,忽然看到他近兩年在金門日報的新作,彷如隔世,也不禁懷疑這些果真是鍾馗的作品?為什麼呢?因為遣詞造句樸實淺白、內容真實貼近,與年輕時的詩風迥異,總之,令人動容。果真生活的滄桑磨鍊了鍾馗的心性? 鍾馗詩篇令我感觸最深是親情的描寫,「素描二則」對祖母思念很深,對於祖母的叮嚀永遠不忘,祖孫的至情表露令人動容。「祭」、「掃墓」二篇是對父親的追懷,十歲就失去父愛的幼小心靈,是一生永遠的遺憾。 「牽手」描繪娶到「牛罵頭的姑娘」是心中的理想伴侶,三十年前一位台灣小姐能夠隨夫來到外島金門,生活是那麼單調簡陋,家庭是傳統又貧困,她女性的美德接受顏家的考驗,大家都說她可取可愛。前些天她更以鍾馗娘子筆名寫了「島的滄桑雕塑我的容顏」長文,這篇文章是92年參加網頁比賽舊作,彼時鍾馗娘子曾數度來家與我討論、商借毅然兄(忠誠先生之字)早年相片。這篇長文表現出鍾馗夫妻對叔叔的敬重,一路走來叔叔是顏家的光榮,故搜尋資料以為記錄,誠是多才多藝。 鍾馗對於親情懷抱著至高情懷,祖母的「要用心哦」,詩中父親某夜以筷子抽他的手臂成了他一輩子的庭訓,影響他一生的為人處事,在家庭遭到大變故仍然堅定完成學業,自己成家立業,這可說是顏家否極泰來的開始,祖母、父親應會含笑九泉。 鍾馗對於老師長輩學生同事朋友另有一種熱切關懷,從生活中的點滴,交往間的心裡話,所有的詩非常平實清淡的寫在節骨眼,自然呈現。如:「那一節美術課」,蔡師父的成就令人了然於心,不必多說。「殤」、「悠悠我心」哀傷學生子敬淳的早逝和四十年好友林世淼的往生。「相見歡」、「救活一條老街」、「燕子與鮭魚」顯露三十年師生情誼有志一同至今交好的得意面容。「漂泊」懷念的是亦師亦友的熊水先生。老舊的北門聚落,滿面皺紋的老面孔,木棉和玉蘭花是鍾馗詩中永久的關心和主題,所以有了「懷舊」之作。至於歷史方面,鍾馗亦難忘懷,所以有了「故壘西邊」、「落蕃」、「失根」這幾首帶有批判性的詩作。 三、一些往事的回憶 往事歷歷堪回首,鍾馗的詩情,勾起我回憶。讀高中時,金門中學遷到陳坑陳氏洋樓,我常常於星期日下午到鍾馗家,相呼毅然兄到學校去,每次都會見到鍾馗的祖母,我隨毅然兄尊稱「姨啊」,她總是輕聲細語的相與問問,表情慈祥和藹。我看到她兩次掉眼淚,一次是毅然兄決意從戎入軍校,再次是至誠兄的病故。毅然兄從軍開金門風氣之先,在那時金門民間仍有好男不當兵的想法,尤其是烽火連天戰亂正發生的八二三時代,最危險的職業當然是軍人。伯母雖然答應,禁不住留下痛苦的淚滴。 至誠兄的病故對顏家是青天霹靂,亦是刻骨銘心的烙印,於我心則是永遠記得那一天那一幕。那一天我在根朝兄處閒聊,突然間傳來至誠兄病故的消息,與根朝兄匆匆趕到,看到至誠兄已經躺臥在廳旁的水床上,大嫂在慟泣,姨啊在流淚,我問說:「怎麼會這樣呢?」大嫂說:「感冒不舒服,到醫生館就診,經醫師打一針,回到半路,人就不支,到家人就斷了氣。」,我只能在一旁傷心滴淚。毅然兄從軍校趕回家辦大哥喪事,顏家頓失支柱,那是人間大不幸。然而姨啊堅毅承受痛苦,毅然兄返台繼續未完成學業,鍾馗與弟妹仍然讀書,顏家就在這艱辛的處境中度過一年又一年。我看到姨啊兩次流淚,沒有大聲嚎啕,沒有捶胸嘶叫,她的堅忍承受苦難,令人敬佩!毅然兄常與我說:「大哥雖然只讀了幾年私塾,但讀書的心很強,幾本信札古書都會背誦,毛筆字寫得好,春聯喜選與眾不同的聯語。對子女教育很重視,期望很高。」。想起往事,令人心酸,不過俱已往矣! 再就是那一天,金門縣、連江縣二縣舉辦盛會歡送福建省主席榮退,二位縣長都有精彩的演說,有些歌功頌德,但皆有事實根據,而顏主席的致答詞更精彩,贏得滿堂掌聲,當大家起立做最後送行,我心中洶湧澎湃,差點仰天長嘯:「天公真長了眼睛了」,五十年的艱辛奮鬥,毅然兄可以微笑告老了! 四、望鍾馗永遠把詩寫下去 「詩言志」,鍾馗近兩年的詩志在描寫社會人生,並令人讀得懂詩中的意思。對國家社會總希望國泰民安,每每說:「好好的一個國家搞得不成體統,現在是無官不貪,到處搶劫殺人,到處畜牲橫行,價值淪喪,經濟衰疲,人民生活沒有希望,這真是一個荒蕪之國。」,看了電視的亂象,憤而訐譙,以表達心中的不滿,雖有俠心而不能做俠士,更無法持劍江湖,打抱不平,只能在閣樓揮筆成詩為「散髮引」、「江湖夜雨」,亦只能細酌苦酒,自廢武功。但是,做一個知識份子是不死心的,雖然沒有官做,亦沒有政治可玩弄,更無法鼓動群眾遊街抗議呼口號,只好把這股怨氣發成詩篇「廢墟台灣」、「走春」、「青天何在」、「漂泊的街景」、「顏淵怒了」、「蓮花落」、「英九,回家吧」,總算盡了知識份子的責任,千山萬流中的一粒細沙,誰有閒情逸致看這年代的悲情? 我對詩是個「無知」,不敢論篇說句,不敢摘取詩中精華,只是對鍾馗要我閱讀的詩篇概略的說出我的感觸與內心感到非常榮幸的心內話,現在總得把題目收尾,好壞總得有頭有尾。鍾馗的詩一份給與家人,親情是天地間最寶貴的,相信祖母、父親會含笑九泉,家人都會欣然接受。再一份給與老師、同學、朋友及學生,他們會以你為傲,笑納你的厚禮。第三份與社會人群,讓他們知道人間的汙水清流。三一三十一,尚有一些除不盡的餘數,留給自己吧。再寫寫些如:「風景」、「雲淡風輕」、「最後一棵相思」、「浯潮夢遠」、「四年」,這些描述自己生活追憶的詩吧 。不要惦記髮蒼蒼視茫茫,你還年輕,輕酌七分酒來八分茶,雪封千山,讓自己化入千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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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共和國獨立日記
因此,情感上把它拋棄,意識上把它孤立,精神上把它凌遲。只是它還有一點功能,還可以作為衛生紙,等到連作為衛生紙都不可得,他們就會毅然決然的把它拋棄,所以金門有識之士,認識到這一層,要推動金門共和國與台灣共和國一起獨立。 九月十二日 星期二 連日滂沱大雨,今日終見雨收。大雨,究竟是老天垂淚,為斯民哭泣呢?或是老天也跟陳水扁一樣昏聵,用雨來夾殺人? 這是決心與毅力的考驗,也是台灣民主前途的考驗,表面上看是反貪腐的倒扁活動,深一層看是社會道德、人生價值、政治正義、司法獨立、族群融合的試煉。台灣要追求甚麼?是表面上的民主──只要本省人執政──即使貪污腐化都應包容,權力不能落給所謂的外省人;或是不分省籍、族群,追求民主的價值,政治的公義,司法的獨立,社會的安康,人民的富樂,以確立民主的風範,達成民主深化的目標,在這一役之後,都會看見它的後續影響力。 今天,怎麼重新建構這個社會,走上公道的政治、優質的民主、廉能的政府、和諧的社會、繁榮的經濟,應該是現下政治人物所應考慮的問題。政客只考慮下一次選舉,假如台灣充斥著政客,終究會把台灣玩完──經濟低迷、民不聊生、自殺載途。 自殺率是一個社會指標,台灣的民主政治,能不能止跌回穩,凱道的抗議之後,整個社會走向、民心向背,將是觀察的重點。只有仁人才有仁治,聖嚴法師當著行政院院長蘇貞昌的面,指斥台灣自殺率飆高,政府不能視若無睹,就是以仁斥不仁。 凱道抗爭進入第四天,有錢出錢,有力出力,踴躍輸將,目的只為倒扁,可見阿扁之不得民心。 金門一海之隔,使不上力。金門,政治上被邊緣化,軍事上被淡沒化,經濟上被蕭條化,以台灣為獨立的主體,政治的本位,金門已然沒有軍事價值,那麼還要它幹甚麼?因此,金門駐軍幾乎撤光,接近非軍事化,大陸漁民萬船齊發,一夜之間就可佔領金門。台北今天半想把金門送給大陸,但是中國半想不要,半想不敢接受。大陸想用金門拉住台灣,像一條臍帶一樣,還可以與大陸聲氣相通。因而大陸不急著要金門,不敢接受台灣的大禮,以免坐實台灣獨立。 以前為爭奪金門,國共雙方打得你死我活。現在送者想送,接的不願接,金門人感受深刻,擔心有一天可能會被台獨份子出賣,我們以前出生入死,為保障台灣挨了多少砲彈?吃了多少苦頭?今天淪落到這步田地,金門人徹底的寒心,所以非走上獨立不可──金獨對台獨,看你獨,還是我獨? 因此,金門正在尋找金獨的總設計師,第一步要建構金獨的理論,走向獨立自主的道路;金獨要比台獨更獨,不願為台獨留一滴血。金門人保衛台灣幾十年,今天換來甚麼待遇呢?教育部連一個台大校長的職位都不肯給,怎能寄望金門人為台獨拋頭顱灑熱血?所以金門人為了爭尊嚴──要獨。 九月十三日 星期三 後扁政局,施明德拋出政壇六大天王──馬王連宋呂李──應出面協商布局。施的呼籲,目前還沒有得到回應,這要看雙方對決的態勢,以及陳水扁能掌握多少優勢。 這幾天凱道的抗議,火越燒越旺,像波浪一樣,前浪退了,後浪又上來,大家有志一同:給我下台,其他一切免談。台灣的民主政治,已經進入了公民政治的門檻,可以逐漸擺脫政客的操弄。 反扁的群眾,昨天看見了背書包、穿制服的建中、北一女的學生,上台侃侃而談,這代表新一代青年的勇氣,敢於挺身而出,關心國家大事,值得鼓勵;另外,昨天也看到一名小六的學生,上台反扁,吟詩諷誦,十分逗趣,為反扁平添許多喜感。這名小朋友台風穩健,氣定神閒,面對廣大群眾而不亂,頗有大將之風。 昨天北一女女生罵阿扁無恥,小六學生教阿扁禮義廉恥,整個凱道掀起公民教育的浪潮,阿扁應該聽聽民眾的心聲。一個總統醜聞纏身,謊話連篇,無誠無能無恥無廉無信,尊嚴喪盡,還有甚麼顏面坐在總統的大位? 今天,他面臨人民人格的審判,有一天他可能會面臨法律的審判。 反扁的聲浪有繼續拉高的聲勢,除了十五日晚的圍城之戰,還有全國大罷工的戰略呼之欲出;金門隔著台灣海峽,放眼台北政局的變化,無能為力,好像奮力向空中揮拳,用力再大,也是徒勞。 眼見時局如此,金門應避免被出賣,獨立就格外的殷切。金門有沒有獨立的條件,這個問題應該去問台灣當局,台灣如果可以獨立,金門為何不可以?金門面積一百五十餘萬平方公里,人口六萬八千人,可以建立一個小而美的國家,成為新加坡第二。 目前與台北建交的吐瓦魯由9個珊瑚礁島所組成,海岸線有24公里長,總面積只有26平方公里(比小金門十五平方公里略大),卻居住著10,588人。主要的經濟來源以農漁業為主,許多島民靠販賣郵票、銅幣維生,部分人口在諾魯礦區工作。首都在富納富提(Funafuti)。 諾魯共和國,面積二十一萬點三公里,人口一萬二千八百人。帛琉共和國,面積五百平方公里,人口一萬九千一百二十九人,面積雖然是金門共和國的三倍有餘,但是人口卻只有金門共和國三分之一不到。因此,金門共和國居然也是一個泱泱大國。 因此,我們有獨立的條件,論面積論人口,我們在世界上還不是最小,陳水扁可以搭空軍一號,千里迢迢跑去南太說哈囉,我們也可以邀訪喝高粱,商談兩國的合作事宜,以及如何協助台北加入聯合國(今年台灣第十四次叩關失利,很洩氣,千萬要有信心,只要金門獨立成為聯合國的一員,一定會在大會發表演說,全力支持台灣加入。)當然只要他肯經援:興建金門與烈嶼的跨海大橋,助購組建一支七三七民航機隊。金門共和國相信不會比諾魯共和國吝嗇。 晚上與同學在金瑞大飯店餐敘,我看他們的眼睛也發出獨立的火。 九月十四日 星期四 倒扁活動漸趨激越,潛伏衝突的危機。以阿扁的性格,決不會示弱,讓施明德稱心如意,讓台灣人看笑話,讓他一輩子抬不起頭。阿扁今天堅不下台,完全是面子與尊嚴的問題。 然而,他已經使自己蒙羞,使台灣蒙羞。今天他想把持權力遮羞,民眾硬是不肯,要掀起他的遮羞布,雙方進行攻防戰,阿扁會不會惱羞成怒,一不作二不休,以權力的傲慢,進行最後的反撲呢?我確實有些憂心。 明日的圍城之戰,與挺扁的群眾大會,可能會短兵相接,陳水扁會不會誘導衝突,撒下權力的網子,以喫血來捍衛他的政權。他會不會誘發群眾的野性,打成暴民,然後以穩定政局為名,驅離或逮捕群眾,澆滅倒扁的怒火,收拾殘局,以顯示他的正當性?民眾千萬不能上當。 面對台灣正局的演變,隱伏著一種兇險,金門遠隔台海,只能靜觀其變,但是也要有心理準備。金門現在已不是反攻的前進基地,它的重要性已大不如前,況且台獨把金門排除在外,教金門人如何支持、投票? 陳水扁正作困獸之鬥,他會不會有甚麼預想不到的動作,以轉移注意力呢?不可不防。金門,不容被拋棄;金門,也不容被出賣。金門,要維護自己的尊嚴,要建立一個新國家,以別於台北的正名制憲。 今天,金門人不願為台灣打獨立戰爭,不願為台獨犧牲。金門近四百年來都在捍衛台灣,從明鄭、蔣介石王朝到陳家王朝,金門人都不餘遺力,死亡相繼。金門人只有從將軍碑裡去滿足自己的虛榮。 明鄭時代,金門出了多少武將,然而現在有過之而無不及。我們現在看明鄭時代的金門將軍,聲名又怎麼樣了呢?後代同樣以這種態度看我們,沒甚麼了不得的。金門人一貫在效死、效忠,都無法作自己的主人,也從來不敢想作自己的主人。 如今趁著台灣要獨立,我們也跟著獨立,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既然他可獨我為何不能獨?大陸既然可以坐失台灣,區區金門又算甚麼?所以金門人要有志氣,不僅不應該反對台獨,而且還應該支持台獨,大家共同唱獨立歌,從此快樂幸福。因為我們要建立小而美的國家,跟新加坡結盟。 新加坡的僑親,聽說金門倡言獨立,將加入新加坡成為東南亞兩個高水準的華人國家,已經暗自高興,準備返鄉、返國進行文化交流。我們已不再自稱中國人了,要稱金門人,頂多稱華裔金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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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手
星期六的好市多(cosco),購物人潮擁擠,愛逛街的我,即便大腹便便,還是拖著老公小孩,來回在賣場裡穿梭,享受血拼快感,突然間,一個中年男人聲音,吸引了我的注意。 「媽,這個枕頭妳看如何,跟我上回買給妳的比較起來,我覺得還是上回那個好睡」,沒聽到回答聲音,我順著聲音來源望過去,原來是一個中年男人,十指交纏,緊握著一個白髮蒼蒼的婆婆,婆婆滿臉滿足的笑容,看得出來母子感情深厚。 這個畫面,讓我感動好久,有多久沒跟媽媽親暱牽手呢?好像真的好久喔!想想在與老公交往前,愛撒嬌的我,總愛在週末假日回家的時候,擁抱媽媽,總覺得一個星期裡所有的壓力都放鬆了,出門購物的時候,也愛拉著媽媽的手,曾幾何時,牽著我的手的那個人換成身邊的老公,再交棒給自己的兒子,可是媽媽的手,那溫暖,應該是無可取代,好懷念喔。 決定了,今天就回娘家牽牽媽媽的手,抱抱媽媽,我想媽媽應該也會很高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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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咖啡
宿醉真是很要命。 昨晚喝掛了,如果不是Emily開車送我回來,現在的我還真不知道會身處何方。 腦袋瓜很脹。不斷的重複著昨天下午你說過的話: 「不是說好不要愛上對方的嗎?」 那一張臉,帶著疑問,而我就像你手上的煙頭,輕輕一撢,就落在被太陽照的發燙的石油路上,轉眼,灰飛煙滅。 決定去喝酒好了。下班的前一秒打了電話給Emily,就要接通的時候電梯來了,幾秒後收訊格為零。 從25樓到1樓,中間不斷有人進入這個擁擠的箱子裡,空氣逐漸稀薄,每次我都會耳鳴,兩年過去都還是一樣。終於到了一樓,穿過旋轉門後已經是華燈初上的敦化南路。 「那約在十八房嗎?」 Emily回電的時候問。 「九點見。」 「妳也真沒用,一下子就先示好投降。」 Emily不屑的看著我,轉頭又哼了一聲,手上的水晶指甲高傲的交叉在兩邊的纖細而白嫩的手臂上,我們兩個人坐在Bar台旁,剛才,我心情平靜的告訴Emily所有發生的經過。 「我原本以為我不會愛上他的。」 「約好我們只是需要對方的身體,而不是彼此的感情,他寂寞的時候可以隨時找我,我是不會拒絕他的。」 「妳還真是個聽話的炮友。」 Emily說得一點也沒錯,我跟他是先從ONS開始的。 他在隔壁棟的辦公大樓當軟體工程師,因著一場雷陣雨,我跟他同時欄上一台計程車,雨勢太大,將就著就兩個人一起共乘。當車子快到我家的時候,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氣,我竟然開口問他,要不要上來喝點茶? 當女人對一個男人說這樣的話,那目的豈只是喝茶而已。只是我當時的想法似乎也很難解釋,我未必是真的想要和他發生一夜情,可能是因為他的臉很好看,我想好好細細的欣賞……… 唉,我是個膚淺的女人。 進門的一切就跟所有電視上演的肥皂劇一樣,隔天,我們裸著身體睡在同一張床,甚至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他說他不想只有一夜。 於是只要他想我,他就會來我家門口等著我回來,但是他也事先聲明,絕對不談感情。 「放心好了,你不是我喜歡的菜。」 我信心滿滿的對他說。 是的,我怎麼會喜歡上這樣的紈褲子弟,一直以來我的男友都是朋友眼中的乖寶寶,品學兼優,而且三任下來都木訥單純,在發現劈腿這件事之前都是這樣的。 每一次都找Emily哭訴,她叫我見怪不怪,現在的男人要他們不劈腿,簡直比登天還難。 但我始終相信可以用感動改變對方,這一次也不例外。 渴望愛情的我在床上努力的討好他,以為這樣一來他就會離不開我,慢慢的愛上我,也許就再也不會有人搶走應當屬於我的幸福。 「笨女人,這樣的男人不屬於任何人的!」 Emily心疼的看著我說。 那時我緩緩的說出這一切,眼淚一滴又一滴的落入咖啡杯裡頭,不能遏止。我想我是輸了。 如果這是一場愛情拔河賽,女人天真的爛漫是無法抵抗男人天性的不羈。於是當我鼓起勇氣決定在午飯的時間告訴他,用最含蓄的語言說: 「你有想過違背你之前說得遊戲規則嗎?我是說,我覺得我………」 話的意思已經很是露骨,他也不笨。簡單明瞭的表示: 「違反規矩的人就退出遊戲吧!」 「喂,為什麼我喝咖啡也會宿醉這麼兇?」 我打電話過去問Emily。 「妳喝的是羅馬咖啡啦!Pub裡頭除了可樂以外,什麼飲料都有酒啊!裡頭加的是藍姆酒,算是酒精濃度少的了………妳心情不好所以比較容易會醉吧?」藍姆酒啊……… 是海盜最喜歡喝的酒嗎?我想,我是遇上了愛情海盜,掠奪了我的愛,又揚帆遠離。而我還回味羅馬假期般的甜蜜,濃郁的酒精在體內發酵著,他……… 尋找下一艘海上孤獨漂流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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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史話 屈原跳江
農曆五月初,汨羅江岸綠意盎然。那火傘般的太陽,終日高掛藍空,幾朵白雲猶如仙女,搖曳著惱人的舞姿。江岸幾棵白楊,一位身著藍衫的中年人,躺在樹蔭草地上打盹。樹上的蟬兒,唧唧嘶叫不停。兩隻醜陋的綠豆蒼蠅,老是圍著這位湖北佬的頭部迴旋,它們似乎貪戀著從那嘴角流出的白色唾液。 他終於被蒼蠅吵醒。一骨碌翻身坐起,揉開惺忪的眼睛,向那滾滾的汨羅江凝望,他頓時覺得心臟噗噗直跳,似乎要從口腔躍出,投向那藍色的波濤中。捂住胸口,他輕聲吟著: 「背膺拌以交痛兮, 心鬱結而紆軫。」 是啊,這麼炎熱的天氣,連狗兒也伸長了舌頭,不停的喘氣,何況是一個身心衰弱的詩人呢?昨夜,他在痛苦的、失眠的夜晚,撥亮了油燈,閱讀寫他剛完成的《離騷》。 「終長夜之縵縵兮, 掩此哀而不去。」 他唸到此處,心禁不住噗噗直跳。掩上詩稿,他悲哀地想:「我的這部詩稿業已完成,而身體也日益衰弱,即使苟且偷生,恐怕也活不了幾年啦。唉,我怎麼忍心走?我要活下去,親眼看到楚國的中興,親眼看到那些壞蛋倒下去啊。」黃豆般的汗珠,從那清瘦的面頰上掉下來,浸濕了他的詩稿。於是,他長嘆了一口氣。 閉上眼睛,那滾蕩的長江水,正從蜿蜒曲折的西方順流而上,江水沖擊著巫峽的削陡的石壁,發出唰唰的回響。這萬馬奔騰的景象,是多麼醉人啊。 他從小生長在巫峽附近,因此他對於長江是非常熟悉的。在不少的寧靜的夜晚,他挑燈握筆寫作,寫了又撕,撕了又寫:窗外的芭蕉葉在夜風中沙沙作響,蟲兒也耐不住寂寞,嘶嘶地鳴叫起來。不知什麼時候,他發覺一個身材嬌美的姑娘,她端來了一碗雞蛋湯。 「靈均,趁熱喝了吧。」 「我不餓。」他不高興地說。 「你寫什麼?」姐姐看見他揉搓的那些紙團,不解地問。 「我在寫長江。」他噘著嘴,好像跟誰賭氣:「真氣人,我始終寫不出長江的氣魄、長江的雄偉。姐姐,恐怕我這一輩子寫不出像樣的作品了。」 「不要自暴自棄,只要你有決心、有毅力,不愁寫不出偉大的詩篇。」姐姐安慰他說。 「我不瞞您,阿姐,我真想從巫峽跳下去,讓我的屍體隨波逐流,流入大海不回頭,這多麼詩意啊。」 驀然間,姐姐用那柔美的手,捂住了弟弟的嘴,並且發出一陣激動的聲音:「靈均,你有天才,更有愛國熱情,你千萬不能一時衝動,貽誤了大好前程。寫詩跟做人一樣:忍片刻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靈均,快喝了雞蛋湯,睡吧。」 是啊,這位少年詩人的故宅是多麼恬靜,前有巫峽,可以欣賞那奇突的岩石,奔騰的江流;後有青山,能夠看到濃鬱的樹林,聽到牧童的渾圓悅耳的山歌。這清麗而雄偉的自然景色,給予屈靈均的詩作帶來極大的力量。 即使後來他做了官,依然純潔如紙,絲毫不沾染半點官僚氣息。 記不清有多少寧靜的晚上,楚國王宮內燈火輝煌,許多警衛人員悄悄站在宮殿的四周,監視著外面的動靜。這時,楚懷王正和他的寵臣、詩人屈靈均暢談,兩人不時發出裂竹般的笑聲。 「屈原,你想吃什麼?燕窩、魚翅、熊膽、鹿茸;想喝茅台、大、甚至秦國的二鍋頭,你只要說一聲,朕馬上派人送到你家去。」 「我什麼也不吃,什麼也不飲。」屈原堅定地說。 「你到底吃什麼、飲什麼?能不能告訴我?」 「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 楚懷王望著詩人那誠懇的面容,禁不住感動地說:「你真是純潔無瑕啊。」 但是,詩人縱有純潔的心境,卻無應世的本領,楚國的一名大臣,為了爭寵,故意在懷王面前「打小報告」,說屈原「有神經脾氣」、「晚上不睡,早上起不來」、「一天到晚眼睛睜不開,像算命瞎子」,還說什麼屈原「夜間寫文件,大概草擬造反文件」。日久天長,楚懷王便信以為真。從此屈原離開王朝,流落到汨羅一帶去。 汨羅江岸的五月初,比故鄉秭歸炎熱得多。由於他的心情不好,而且對於楚國的如麻的國事,樣樣擺在心中,你想他怎麼不日益消瘦憔悴?從今年入春之後,他的飯量日減,只有兩隻眼珠子鑲嵌在瘦而乾的臉上。 「老屈,你得吃藥啊。你的脈越來越弱,你有失眠症、心悸亢進症、神經痛,還有腹膜炎。我真擔心你過不了今年五月。」住在附近的一位郎中,好心地勸屈原說。 「哈哈,昔余夢登天兮,魂中道而失杭。」屈原冷笑起來,他的笑聲在汨羅江面上蕩漾……… 是啊,多少年來,數不清多少的熱愛文學的中國青年,談論他的作品,談論他的自殺,都覺得屈原過分衝動,他應該趕快治好自己的病,回到他的恬靜的故鄉,安心地多寫一些優美的作品,給中國文學史上多留下幾首不朽的詩稿。 可是,詩人屈原卻在五月五日這一天,懷石自投汨羅江。唉唉,我們除了噙著淚水剝粽子吃,欣賞龍舟在河中競渡之外,還能說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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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共和國獨立日記
敝國領土海域寬、轄幅廣,西控漳泉,北屏東海,南障南海與東扼台海,為東南亞的交通樞紐,美國防衛的第一島鏈,敝國形勢重要,美日使節已首途來訪,意圖簽訂密約,堅決支持金門共和國獨立。美日兩國都如此重視金門共和國,可見金門地理形勢之一斑。 台灣無金門,無以至今日;金門無台灣,無以出頭天。因此,金台兩國禍福與共,命運相同,金門共和國值此獨立前夕,舉國歡慶,暢飲高粱,謹修書台灣共和國進行式大總統閣下,以與金門共和國上下同歡,進而鞏固貴我兩國傳統友誼。金門歷史悠久,自古文風鼎盛,韓潮蘇海,才人輩出,獨立檄文,下筆千言,倚馬可待,閣下如有用得著處,本人當不吝代為薦舉,以不負閣下之雅愛以及台灣人民的友誼。 目下獨立前夕事務繁雜,各國函電交加,賀使絡繹於途,想必同然也,閣下宜善自為國為民珍養,同為共和國獨立大業而努力,以不負國人之喁望。南風正殷,揚帆待發,謹祝貴我兩國獨立建國順利成功,共同歌慶加入聯合國,並頌國運昌隆,民主昌盛,百姓富樂,千秋永享。 金門共和國未來式大總統湯瑪斯.顏不二 獨立前夕 二零零六年 九月九日 星期六 施明德先生發起反貪腐、百萬人靜坐倒扁活動,今天在凱達格蘭大道登場,三十萬人從台灣各地自動自發前來,穿著紅色的衣服,表達反貪反扁的怒火。這是是與非的對決,公理正義與貪污腐化的對決,追求民主深化與靦顏捍衛權力的對決。 台北下著滂沱大雨,仍然澆不熄民眾的熱情,繼續靜坐,這是意志、決心、毅力與人格的對戰,是民眾理性與反理性的對戰,是超越藍綠與貪污腐化的對戰,是決定陳水扁政權與施明德所代表的反貪腐、要公義的對戰。 台北的政情外張內亦張,陳水扁面臨怎樣壓制這股怒火?怎麼有尊嚴的繼續做下去?或許他也想到怎麼平熄怒火、消弭紛爭、和平落幕。他面臨深思與長考,這是他從政以來最大的考驗,比三一九之後五十萬人包圍總統府,危機更深更重,因為他的誠信破產,人格掃地,以往藉以包裹騙人的把戲,完全被人識破。 台北的政情開始變化,民心也在變,台灣南北差異、民主矛盾無法改變,醞釀分裂。金門也思考其未來,不願再作為附傭者與扮演功能性的角色,準備走自己的路──宣佈獨立──成立金門共和國。這是金門開發一千六百年以來,首次想脫離台灣與大陸的羈絆,追求獨立自主。金門不論跟大陸或跟台灣,都有慘痛的歷史記憶,刻骨銘心的痛苦。因此,金門要迎向世界,走向世界,積極正名、制憲、建立新國家、加入聯合國,誓作自己的主人,發出了獨立的呼聲,與凱道的抗議聲桴鼓相應。 金門要開創自己的新世紀,金門人要出頭天。 九月十日 星期日 施明德老矣!他在搏命。 他的精神、體力已明顯不如美麗島時代,以前他反獨裁,爭民主,今日他反貪腐,為民主,昔日的同志,變成今日的死敵,歷史真是吊詭。 今天傳出,執政黨希望以內閣制換退場,已遭施明德回絕,他說應找政黨協商。陳水扁在為尊嚴而戰,轉移戰場,拋出權力的骨頭,引誘餓狗爭搶、廝殺,這樣他就可以全身而退。 施明德的名言:「承擔苦難易,抗拒誘惑難。」為了權力,餓狗甚麼事都作得出來嗎? 金門珠山村的民宿「大夫第」,今天有一場新書發表會──二零零八過後──李鋅銅寫的一本台灣政治異類小說:「二零零九年一月一日,九十八歲的中華民國從地球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島上分裂新生的兩個全新國家。」因此,金門何去何從?湯瑪斯.顏不二首先提出「金門共和國」的主張,引起在場人士熱烈的討論。福建省政府秘書長翁明志,綠色政權的捍衛者與代言人,頗表認同。他說金門的未來可以有很多選項:金門獨立;成為美國的一州;或由美國託管。 他提出一種新主張,反映新一代金門人的意見,金門派兵偷襲珍珠港,引起美國的憤怒、反擊與佔領,像當年日本帝國一樣,以達到獨立建國的目的。金門獨立建國的思想,今天正式萌芽,三采出版社董事長張輝明與主持人楊樹清無形中扮演催生者的角色。 這些人都是金門獨立建國的賢聖(還不到晉升先聖先賢的時候),將可比美美國的喬治.華盛頓、湯瑪斯.傑佛遜與富蘭克林。 九月十一日 星期一 反扁靜坐進入第三天,凱達格蘭大道依然風狂雨驟,但仍澆不熄民眾的熱情與怒火,大有「時日曷喪,吾與汝偕亡」的味道。一位執政者,搞得天怒人怨,斲傷台灣的元氣,午夜夢迴,怎麼對得起他口口聲聲所愛的母親──台灣,千千萬萬挺他、愛他的鄉親、同胞。 一個人的心胸、格局、眼光、器識、態度,最後都會反射到他自己身上,這是宇宙不變的公理,人在做,天在看,上天用你自己來檢驗你自己。 今天凱道的憤怒群眾,只是在反應陳水扁素日的言行,一個寬宏大量、有容乃大的人,一定氣定神閒、晴風霽月;一個有格局的人,一定氣象宏深、大開大闔;一個有眼光的人,一定是立下宏規、瞻視闊步;一個有器識的人,一定是規模遠圖,可大可久;一個態度高超的人,一定是璧立千仞、鷹揚萬里。 但是今天不然,他把自己困住了,他把自己的職位做小了,把台灣帶小了,因為他自己本身就小,撐不起這個家,他把自己的缺點暴露無疑。今天他小,是他自己小,可是台灣民眾並不小,這些不小的人,今天施明德一呼百諾,反映一種民氣、一種大氣、善良的本質,以及人與人之間真誠的愛、寬容與體量,那是今天當政者所缺乏的。 以愛為出發點,他就會收到愛,以恨為出發點,他就會收到恨。因此,政治上為了掌權,以恨切割,劃分所謂本省人、外省人,他就會收到分裂的社會、相互仇恨的族群;以愛來包容,他就會收到和諧的社會、和衷共濟的族群。 執政者怎麼播種,就會怎麼收割,這是現世報。他的尊榮,只用人民的痛苦來包裹。 金門今天陰天,風強,感受不到凱道的風雨氣分。但是金門的風雨感受是長期的,是內在的;不是表面的,也不是片刻的。我們要擺脫被箝制的命運、被驅使的命運、被拋棄的命運,走向獨立自主,獨立建國。 台灣與金門原本是命運共同體,休戚與共,但自綠色政權執政以來,他們認為金門人是「未淪陷的大陸人,講閩南語的外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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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札記91老樹
約二十年前,公司搬到新店民權路,我開始步行上班。那時過了建國路,民權路北側有片農地,每天上下班都會看到一棵枯樹,插天矗立在幾戶農家後頭。一天,我信步走進那幾戶農家的稻埕,從近處看,才知道那棵枯樹有多大——大概要四、五個人才能合圍吧!從殘存的樹皮,認出它是棵樟樹;從樹頂的燒灼痕跡,研判它是被雷霹死的,這是許多老樹的宿命。 過了幾年,那片農地蓋起高樓,農宅和老樹都不見了。我很後悔,當時沒為它拍張照,或用皮尺量量它的週長,或詢問一下耆老,它是什麼時候死的?從樹徑來看,漢人還沒來到新店,它肯定已經在那裡了。這樣的老壽星竟任令雷殛而死,遺體又不知流落何處,怎不教人唏噓。如果及早為它裝設避雷針,將成為新店一景;即使是棵枯樹,也是難得的自然紀念物啊! 樟樹和樟腦 台灣平地和中低海拔地區的老樹大多是樟樹,如不遭雷殛、斧斤,可以活到數百歲甚至千歲。樟樹的木質中含有樟腦油,具抗蟲作用,這是它長壽的原因之一。日據時期,台灣所產的樟腦曾居世界首位,但可以人工合成後,天然樟腦就沒落了。現今中央銀行等機構,就位於昔日樟腦局舊址,不過我小時候就停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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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札記90 甘蔗
幾十年前,常看到有人賭甘蔗。賭的人橫刀按著地上豎立的甘蔗,爆喝一聲,豎刀猛劈,如果甘蔗破為兩半,攤販就免費相送,否則就要買下那根甘蔗。當然啦,也可以用來賭錢。這種遊戲沒見什麼雜書記載,個人認為,很可能是台灣本地產生的。 十七世紀初,荷蘭人據有台灣,開始召募漢人前來種植稻米、甘蔗。自明鄭滅亡至清代中葉,人們只能偷渡來台。在一個單身漢(羅漢腳)充斥、性別極度不均的社會,好賭是意料中事,於是唾手可得的甘蔗也成為一種賭具了。 割讓後,日人擴大蔗田面積,台灣成為東亞的糖業中心,除了運回日本,也銷往大陸等地。日本人的糖業公司(會社)對蔗農極端苛刻,故有「第一憨,種甘蔗給會社磅」的俗諺。一九三○年代的小學課本,有這樣一課:「台灣糖,甜津津,甜在嘴裡苦在心,甲午一戰我軍敗,從此台灣歸日本。」唱出國人的椎心之痛。 甘蔗和黑奴 甘蔗屬禾本科,原產印度或東南亞。七世紀傳到回教世界,十一世紀隨著十字軍傳到歐洲。地理大發現後,殖民者發現加勒比地區適合種植甘蔗,但土著大多死於非命,於是從非洲進口黑奴充當勞力。黑奴押送到港口,一路死亡枕藉;奴隸船出航,海上的死亡率約13%,到達農場,因勞累或因病,每年約死亡10%!加勒比的蔗糖史,其實是一部黑奴的血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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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江詩選 我或者我們三帖
1、學生 努力的把下課鈴聲拉長 把時差定義在簡單的愉悅裡 彷彿這就是愛情。太陽。十七歲的故事 不聽話的主義。一漥的文藝腔 如拋物線轉彎。上下坡 歲月就吹起口哨。水汪汪笑聲 編織忠貞而脆弱的諾言 沿著夢和無神論構成 他們各自獨立的國以及子嗣年代 2、老師 沉默而無邪。玩共同語言潔癖 三句不離學生說。類似囈語狀 比子曰還長的題庫。訓詞 比公民與道德還孤獨的牙床 張開口就是兩點之間最短的距離 擺好比例。又像畫派主張回到自己的位置 所謂日子。擦擦桌面和服膺眉批裡的信仰 嚴肅面容充滿典故。愛以及道理 吐哺自己養育的文字乾糧和光澤 3、校長 長有鬍渣和草本意志的長者 喜歡和許多人打交道。說說從前 辦公室掛著國父遺像和燒燙的格言 習慣用毛筆批閱留下飛白的公文 認真的表情裡裸裎出沉重的世故 口袋裡啣著一千封開啟備忘錄 笑笑的。類似鐘擺慣性形狀 在我們之間總有一張團體照 背景是空的。嘈嘈的音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