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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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眼淚
輕輕的分手 讓愛退潮在 藍色渡口 微光閃爍 如水晶球 幻化一幕幕曾經的擁有 你似一葉扁舟 在我的情海裡 將珍珠 載走 謝謝你的靜默 我的無語 直到 海水 把夕陽 吞下 哽咽 在彼此咽喉 (稿費轉贈金門縣立大同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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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山的故事
房裡有一張單人床、一張堆滿書的桌子、和兩張靠背的木椅。塑膠衣櫥半開著,看得到裡面衣物雜亂。他把椅子上的雜物抱起來往床上丟去,尷尬的說:「我沒訪客,所以房間就省了整理。」。我坐在他對面,擔心的問他:「你還好吧?」。他燃起桌上的香煙搖著頭說:「不好。我在找佑馨的照片。」「她什麼時候舉行告別式?」「還不知道,她父母在商量。」「學校下星期要期末考,你能兼顧嗎?」,這回我沒聽到他的答案。 接著幾天沒看到阿山出現在校園,星期天晚上我去找他。隆冬的夜,肆無忌憚的籠罩整個校園,整棟文學大樓無聲無息的高聳在校園的最西邊,好像連太陽公公都要遺棄我們這群年輕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還沒進阿山的房間就先聞到菸味,我敲了兩下門,發現門沒鎖。推開門只見阿山整個人縮在椅子上,幾乎要淹沒在灰暗的屋角。我生氣的問他:「你還活著吧?」。他抬起佈滿血絲的眼睛,無力的說:「學姐,妳來了。」「還好你認得人,你到底要把自己搞成怎樣才甘心?」「沒有!我在等佑馨。」「你瘋了,她已經上天堂了!」「我昨晚聽見她回來看我的腳步聲。」「阿山,你真的瘋了!」「我沒瘋!佑馨的父母已經讓我們訂婚了。你看,這是我們的訂婚戒子!」他展開右手,給我看無名指上的金戒子。又看到他桌上放著同一款女戒,我傻住,跌坐在另一張椅子上。 三天不見,他像變個人似的,使我不由自主的發抖。望著他空洞的雙眼,我小心地問:「這件事是誰提議的?」「我!」「為什麼?」「我愛她,我不想讓她一個人孤伶伶的在另一個世界徘迴。」「她的父母答應嗎?」「是的,他們很愛她。」。我的腦袋有一瞬間是空白的,然後大聲責問他:「你父母知道嗎?」阿山無所謂的搖搖頭。「你忘了你是家裡的獨子?你好自私。」我已經忘記自己只是他的學姐!現在是怎樣?全世界的人都在得「失憶症」嗎?我們無言相望,他遞過一條皺巴巴的手帕給我,說:「學姐,把眼淚擦乾。妳這樣,我會難過。」為什麼要流淚?我不知道。臨走前他說:「佑馨下星期日舉行告別式,妳會來嗎?」我點點頭。他又說:「這星期的考試,有的科目我會去考,有的科目我請教授寒假時再讓我補考,他們答應了。妳不用為我擔心。」我又點點頭,機械式地回他:「我再來看你。」 聖經上說上帝用六天的時間來創造這個世界,第七天是祂休息的假日。上帝有六天是充實快樂的,因為祂每天都可以為自己的成就讚美,第七天是上帝寶貴的安息日。但是那年的冬天,上帝跑到哪兒了?我白天準備考試,晚上幫阿山送條土司和幾樣比較營養的水果當第二天的糧食。那輛破鐵馬被擺在屋邊嘆息,顯然他很少出門,我真怕他病倒或餓死。只能趁送糧時,順便看看他是否安好。那淒風苦雨的六天考期使我倍加疲累,阿山失去原有的開朗與笑容,他常望著食物發呆,而我能給他的只有沉默的陪伴。 星期日早上穿上白色外套,踏進佑馨的告別式。沒想到第一次看到佑馨,竟然是她的遺照。照片中的女孩有著齊肩的直髮和一雙水靈靈的眼睛,透露出她的天真與慧黠,淡淡的微笑像是在感激愛她的親友。阿山坐在聖壇前的第一排,旁邊坐著佑馨白髮蒼蒼的父母與唯一的妹妹。整個靈堂用白色的百合花佈置,金色的十字架擺在遺照上頭。慈祥的神父在聖壇上為她祈福,後排的唱詩班用歌聲為她引導前往天堂之路。最後是「瞻仰遺容」,我隨著隊伍繞到白色怖景後面,看見那位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孩身穿粉紅色長禮服,臉上濃濃的妝難掩右頰烏青的傷,她睡得很沉很安詳,不知道親人為她的離去,忍受多麼深的傷痛。令我驚訝的是,移靈上車時,走在棺木後的第一個人竟然是手抱遺照的阿山,我目送靈車離去,心中無限感傷。 佑馨的事終於告一個段落,收拾起複雜的情緒,我應徵到學校教務處當工讀生。寒假要上半天班,雜物隨著增加不少。直到過了農曆年,大年初三全校教職員在「蕙孫大禮堂」團拜,才嗅出歡樂的年味。中午到地下室牽車準備回家,看到阿山閒閒的坐在我的摩托車上發呆。我訝然過去,問他:「你不是回台南了嗎?」「今早上回來找房子。」「你要搬家?」「嗯!我下學期沒工讀了,所以要與同學一起在校外租房子。」「找到了嗎?」「找到了,就在學校對街幼稚園旁的舊公寓二樓,那兒專租給我們學校的學生。」「那就好,你還要考研究所嗎?」「不了,我答應我媽畢業就回台南娶妻、工作。」他越說越小聲。我不曉得該如何關心下去。他幫我把車子牽到辦公大樓旁的樹蔭下,我問他:「伯父母知道佑馨的事了?」「嗯!」「生氣嗎?」「當然生氣,把我罵成『臭頭雞仔』!最後我答應他們一定會再結婚,他們也要答應佑馨永遠是我的老婆。」「結果呢?」「妥協了,誠如你說的,我是家裡的獨子,不能太自私。」我在他臉上看到一抹無法捕捉的哀怨。 時間是治療傷痛的最佳良藥,開學之後的學校又是充滿陽光與活力的地方。我忙著讀書與工讀,依舊活耀在辦公室、班上與社團裡,同時躲掉幾雙想牽我的大手。我與男生盡量保持距離。阿山的活動範圍由校內拓展到校外,有時還是可以聽見他騎車經過辦公室時的歌聲,也可以聽見他嘮嘮叨叨的在我耳邊唸:「學姐,上星期邀妳去看電影的冠哥有別校的女友,小心被騙!」「阿健的媽媽好精幹,我們去他家玩,小便都不能滴到浴室地板。」「秀娥的哥哥雖然是百貨公司的經理,但是常去酒店。」……他還是很愛八卦我的行蹤,我調侃他:「耶!你畢業後可以開徵信社了!」他也笑答:「是嗎?屆時請妳當助理,我們一定可以鴻圖大展!」。 畢業後,我想是該遠離這份「友情」的時候。年輕的我們都不願回顧過往的傷痛,當阿山送走佑馨時,也送走我們純真的友情,他的專情和固執嚇到我。我讓自己忙著參加朋友和同學的交遊。兩年後,接到阿山打電話來,問我能不能幫他和妻子找房子?原來他真的回鄉下娶妻生子,只是夫妻想搬出來住。我沒勇氣詢問他的近況和那句:「佑馨可好?」只能委婉地回答:「不好意思,我不清楚。」。 有阿山參與的那段歲月,短短數載,卻出奇難忘。想著,也許把回憶記錄在過去,或裱框起來才是最美麗的吧?我衷心祝福阿山有一個美好的婚姻,因為那段日子也是我最寶貴的青春年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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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先賢人物傳奇─許獬假扮漁夫戲弄江西七才子
明代萬曆年間,金門后湖就誕生了一位名叫許獬的大才子,許獬,本名叫「許行周」,因夢到自己考試取得榜首的資格,遂改名為「獬」。他九歲時就會寫文章,常動輒語出驚人。據說,有一次,課堂上私塾老師正要提筆寫字時,突然迎面吹來一陣風,當場把鋪在桌上的紙條給吹走了。 這時,老師只好停下手邊的工作,一面俯身撿紙,一面嘴裡咕噥的說:「為了撿這張紙,累得我彎腰啊!」而學童們本來嘴理唸唸有詞私底下說道:「你們瞧!老師撿拾紙張的模樣還真好笑呢?」這樣一來,也就不唸了,大家互相交頭接耳,說著笑話,然後放聲大笑。這時,老師突然心血來潮,想來腦筋急轉考驗學童的學習能力,於是他就想起剛才的情景,接著問說:「正襟危坐,瞧!東風累得我彎腰。這是上聯,那麼你們有誰能給我對個下聯呢?」使得學子們個個面面相覷,只有許獬不急不緩的站起來說道:「搖頭擺腦,看,西席嚇得小子噤聲。」 許獬的的文采不錯,十三就能博通經史,還曾經因為欣賞李光縉的文章,就到晉江來拜訪。萬曆年間,他和一群年輕的金門學子到泉洲來參加鄉試時,就約好要去吃湯圓,店家老闆看了這一夥人想必是來應試的,就故意出了一聯鄉試題目:「頭寮頂上,日日冬至」還說若有人能說此下聯的話,就有免費的湯圓可以吃喔。結果,學子們被攤子的老闆給難倒了,覺得很顏面無光。就在這時候,剛從洛陽橋溜達回來的許獬,聽了同窗的敘述,就胸有成竹,完全不暇思索即對了下聯:「洛陽橋下,夜夜元宵」讓聞者莫不拍手叫好。鄉試之後,許獬果然高中舉人。 由於關於許獬本人的傳說故事相當得多,而我則是分享其中一則,也就「許獬假扮漁夫戲弄江西七才子」的故事: 話說,在早期的時候,福建人與江西人可說是死對頭、冤家主喔。怎麼說呢?當時江西人打聽到位於同安的金門縣,這小地方竟然有出產七才子,其中又以許獬等人是知名人物,他們說好後就決定要到金門來與許獬等人論對才學,目的當然是希望藉此來測試他們這幾位的實力如何,這樣也能夠幫助江西人打響知名度好擴展勢力。 後來,此事被許獬得知,由於他本人是個鬼才,加上腦筋動得快,就突發奇想,想了一個辦法,他與友人開會討論一下就決定裝扮自己成漁夫的樣子。但是,因他們並沒有漁夫出海捕魚穿的衣服,所以他們幾個就先去找討海的人借衣服來穿,接著就搭乘小漁船出大海等後。此時,這群江西七才子大船已經來到廈門這地方,船上就有人問說:「你們這群討海的漁夫呀!我聽說你們金門有七位才子是不是呀!」漁人就回說:「對呀!您說得沒錯,我們金門是有出產七位才子,且個個都是學問淵博之人,我也聽說江西來的也有七位才子,難道,你們就是傳說中的江西七子對吧!」說著說著,許獬便利用其巧言妙語之計,輕而易舉就登上江西才子的大船,且還發現他們船上有書籍滿簍。當時在船上,漁人就問說:「你們既然是來與金門才子們論對才學,想必帶很多的書過來,那是否可以借給我們一看。」 此時,船上的江西才子即隨手拿了兩本書去給他們看。就心裡不屑的說:「你們這些捕魚的漁夫呀!會看得懂嗎?才怪,那好吧,想看就拿我手上兩本書去看。」但是,他們渾然不知許獬等人有著過目不忘的本事,竟然翻了又翻,隨即就當場閱畢後丟入大海之中,結果這群江西才子看到此種狀況,簡直看傻了眼,就有點怒氣的說:「我們只是把書借給你們看而已,為何要把書丟到大海呢?」許獬就說:「因為這些書籍,在金門連我們五歲小孩都會背的,那有什麼好看,既然是要來挑戰就有備而來,你若想看的話,那請把紙筆拿過來,我們乾脆直接寫給你還比較快。」只是這群江西才子卻始終都不肯相信,認為他們只是個捕魚的漁夫根本就沒有這種本事和能力,但還是把紙筆拿來給他們寫。果不其然,沒有多久,漁人竟然就把剛才丟入海中的書籍,完全一字不差的重造出來,讓這群江西才子個個是驚訝萬分不敢再看下去,心裡想說:「沒想到他們只是個漁人而已,居然就有這種本事和功夫;那如果是金門七才子,那豈不是更不得了。」於是就趕緊匆忙著讓漁人下船去,隨即掉頭跑回江西,從此再也不敢來挑戰了。 其實,他們是上了許獬的當了,那裡會曉得這些漁人就是許獬那七位才子呀!更不知他們有著過目不忘的本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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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裂
秋陽在清晨街道漫行 開始有些車囂,蓋過 院子裡樹葉搖曳的聲音 讓你醒來。夢境和記憶 構成巨量的岩層 在意識裡洶湧翻轉,撞擊 也許在特定的地方 斷裂,很久以前一首歌 因此迴流而返,岸邊擱淺 一些舊物,曾經光影的瞬間 現在,秋陽染上 一種明晰的色調 在你完全醒來之前 (過程極為漫長)構成 另一種惋惜和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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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求中庸與修身
今年第一次在自己家的菜園裡種了苦瓜,雖然苦瓜的藤蔓細枝嫩葉的,卻很容易增長,三棵小苗長大之後在瓜架上茂盛不已。為了健康,自種苦瓜不噴藥,等到開始長果實之後,發現果蠅很喜歡叮咬小苦瓜,只要被叮一口,小苦瓜就長不大,變形腐爛。由於無法每天去巡視,等到假日時,往往摘除數十顆小苦瓜,心裡覺得很可惜。有幾個成熟的苦瓜因為沒有及時採收過熟而爆裂,無法食用而拋棄,真是懊惱。如果能在小苦瓜的母花謝了當時及時套袋,就能隔絕病蟲害而有又白又胖的苦瓜可食用,採收時非常開心,也深深體會了幾個道理。 「凡事豫則立,不豫則廢。」種苦瓜之前如果能將種植相關知識深入探討,我就不會將三棵苗擠在一個棚架下,應該要適當引導藤蔓分別爬向不同方向,這樣開花結果一目了然,不用在綠葉重疊中不斷尋找小瓜,耗時費力又經常看不清小瓜的位置,忽略了套袋。苦瓜真的一點都疏忽不了,沒施藥的前提下,有套袋有得吃,沒套袋絕對沒收成。 看到來不及成長的小瓜,被採下棄置,有時會聯想到許多來不及長大的孩子們,他們像小瓜一樣,必須呵護的當下一個小疏忽就來不及挽救了,呵護小兒是需要無「微」不至的,在極微細之處都不能大意。那過熟的瓜卻又是另一種哲學,目前學生學習知識之後,能獨立生活能奉獻所學時,沒能及時發揮,時光蹉跎,人老去,空嗟嘆。台灣許多婦女過了年紀沒生育,時間很容易飛逝,要能把握當下此時,真的不是容易的事,等到想要孩子時就得花極大的時間金錢,還不一定能如願。 我把過熟與蟲叮的苦瓜擺在一起,隨興畫了一幅小小的素描,突然想起以前念中庸時,記得所謂中庸之道是「中不偏,庸不易。」過與不及都是不合宜的。念了書,多年後才在簡單的生活得到印證,真是如唐代龐蘊居士寫的一首偈語:「一念心清淨,處處蓮花開;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 年輕時喜歡新鮮喜歡變,世界總是變動不已,覺得有變化才是有活力,如今卻在生活中渴望平凡和穩定,喜歡四季更迭節氣穩定,風調雨順。慢慢體會到變與不變有大道理在其中,子思的中庸之道歷經千年,仍有需多值得學習探討之處。 人總是不完美,所以無法讓自身成為典範,發展出來的家庭和社會,也無法完美,因此要不斷的修正,重視自身的品德修養。如今看到社會亂象,許多不可思議的社會事件層出不窮,詐騙集團長期無法根絕,黑心商品不顧他人生命與健康,政治人物公然說謊以操弄百姓為獲取權力的手段,除了自我欺騙之外,欺騙別人似乎不成為錯誤的行為。洪蘭在二○一六年七月八日的聯合報名人堂專欄寫了一篇〈漠視作弊 道德崩壞的危機〉,洪蘭認為如果作弊變成學生不會引以為恥的行為,連自己都欺騙,那社會上誰能真正誠實面對自己?當對自己都欺騙的人,還談什麼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作弊是小事,它所帶出來後面的隱憂卻是大事,一葉知秋,對目前社會道德的崩壞,不可等閒視之。」社會道德的崩壞該如何挽救,我看了心有所感,也是覺得「無力可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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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山的故事
這是個多年前的故事,有一點神奇,有一點美好,還有一些哀愁。請您不要懷疑它的真實性,描述這個故事須要有足夠的勇氣,若有不周全之處,還請各位看倌多包涵。 阿山是我在社團認識的學弟,也是個吊兒啷噹的快樂男生,我升大二那年他是新鮮人。他不參加任何社團,但喜歡沒事就跑去各個社團辦公室跟別人亂哈拉,或騎著號稱「火箭牌」破腳踏車在校園裡穿梭,甚至可以聽見有點抱歉的歌聲陪他在椰林大道上閒逛,同一首歌他每次唱出來的key通常是不同的,但是他唱得很開心、很理直氣壯。第一次見到他就是在社團辦公室裡,我忙著通知星期天去盲校輔導的同學,根本沒注意對面坐著一個陌生人,他似乎對我的冷漠有些興趣。探過頭來盯著我說:「嘿!學姊,你們每星期都去盲校嗎?」「是啊!」我下意識地看他一眼。 阿山只跟我們去過那麼一趟盲校,對這個人我也沒放在心上。期中考結束後,交出最後一堂「英詩」考卷,才發現天空下著斗大的陣雨,我背起背包靠在走廊發呆。忽然有人喊我:「學姊,我來接妳!」我抬頭一看,阿山的身上濕了一大片,臉上還是掛著他的招牌傻笑。「你怎麼來的?」我皺起眉。「當然是走路來的呀!」「我是問,你怎麼知道我的考場和時間?」我有些不開心。「喔,只要我想知道,自然會知道。」「你跟蹤我?」「冤枉啊,大人!我只是不小心認識妳班上的同學而已,罪不至死吧?妳看,這場雨大概會下到很晚,妳自己回家不怕嗎?」我不服輸地回答:「不怕。」最後我們還是共用一把傘走出教學大樓,雨依然劈哩啪啦下個不停。 男女間的「純友情」好像就在阿山與我的交情上。他常會出現在我需要幫忙的時候,而那輛永遠少了鈴噹的破鐵馬,也隨他拉高嗓子歡唱「阿山牌」的變調歌曲逛校園。大二下學期,他氣急敗壞的跑來警告我:「學姐,聽說植物三的小康在追妳?」「哪有!」「妳騙不了我!學姐,求求妳張大眼睛,他不可靠!」「瞎說什麼!我們只是比較談得來。」「那我和妳也很談得來,妳怎麼只當我是學弟?」我啞口無言。他繼續說:「那種大台北來的少爺沒安什麼好心!」「嘿,請你不要對別人做人身攻擊。」「我是怕妳受傷。」阿山靠在座位上喃喃自語。阿山一語成讖,我真的嚐到初戀的苦果,小康不像別人口中的壞,他只是為「分手」找一個自認為完美的理由。他沒有辜負我的真情,只是「沒把握」能給我一輩子的幸福,我黯然將這段初戀存檔。 九月的氣候是懊熱無情,同學「紅豆」陪我在行政大樓閒晃。「紅豆」的外號是來自她滿臉的青春痘。她取笑我:「你身旁現在最適合我在,可相思又可解愁!」。我回:「感恩阿!我沒事,你隨時可以請便。」「那怎麼行?你孤家寡人一個,我當然要表現一下同學愛,我們去吃紅豆冰!」。她拉我快步走,真感謝這個好朋友! 此時聽見一聲「嗨,學姐!」,阿山蹦到我們面前,害我有些措手不及。「哎,你的衛兵又出現了,我走就是。」紅豆無限委屈的停下來。「耶!別走,我馬上就好。學姐,借一步說話?」。看他神秘兮兮,我只好走到他身邊,他喜孜孜的低聲對我說:「學姐,我有女朋友了!」「真的?哪一系?幾年級?」「我們系上的,一年級新生!跟妳一樣是台中人,跟妳一樣騎小噗噗上學,也跟妳一樣愛吃蘋果!」。他口中一連串的「跟妳一樣」使我有一種奇特的感覺。「恭喜你,哪天介紹我們認識,我請她吃蘋果。」我真的很為阿山高興,因為我知道他值得! 升大三,功課也隨著忙碌起來。系上辦戲劇活動,盲校學生舉辦運動會、聖誕夜望彌撒、唱歌跳舞,阿山場場報到,但總是不見他帶女友「佑馨」前來。我問他:「你女朋友呢?」他的答案不外乎:「她的家教很嚴,不能太晚回家。」或「她有課(事)不能來。」有一次我沒好氣地問他:「你到底有沒有女朋友?」「真的有!只是她沒空來。」「什麼意思?」我有些霧裡看花,一頭霧水。阿山無奈地說:「佑馨家是基督教徒,她父母對她期望很高,我只是一個南部農家子弟,鄉下孩子。她家人不同意我們來往,真苦惱。」「OH!MY GOD!」我無言以對。 事後,阿山照樣騎著他的破腳踏車在校園奔馳,依舊笑臉迎人,我故意糗他:「嘿!聽說你整天沒事,騎著火箭到處亂竄,別撞壞電線桿!」「沒事,我想考研究所。」他也很正經的告訴我。「很好!為了佑馨嗎?」「嗯,我不想讓人瞧不起。」「這才有骨氣!我支持你!」我放下對他的擔憂。 接近農曆年,大家都為期末考忙得不可開交。某日接到阿山的電話:「學姐!」他的聲音空洞得像是由另一個世界傳來。「你能來殯儀館看佑馨嗎?」。我的腦袋突然打結,會意不來,傻傻地問:「你說什麼?什麼地方?」「佑馨今天早上騎車上學時,被砂石車撞到,現在已經在殯儀館了。」電話那頭傳來他平靜的敘述。我像被雷打到,回句:「喔!我如何找你?」。當我到市立殯儀館門口時,阿山單獨過來接我,他頂著一頭亂髮,看起來很疲倦。我跟在他身後,第一次踏入這個令人混身不舒服的大建築物,穿越過一些樓房、走廊、庭院、終於走到安放靈位的小窗口。阿山帶我走到上面寫著「愛女 沈佑馨之靈位」前,我看著那幾個字失神。阿山溫柔的對她說:「佑馨,學姐來看妳了,高興吧?」。佑馨的靈前沒有香爐,只擺放百合花與黃白菊花,顯得有些孤單。我誠心誠意的鞠了三個躬,心裡對這位陌生的女孩寄予無限祝福。直到離開殯儀館,阿山沒與我交談,離開時,他才說:「我現在在幫教授整理文件工讀,住在文學院大樓最右邊的空房間。」。 當天晚上,我到阿山住的房間探望他,那是我第一次踏入男生宿舍,不到四坪大的房間連個窗戶都沒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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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哨遇到的駕駛兵
當年我擔任排長時,查哨經驗是這樣的:營區每個月會公布查哨官的輪值表,大概每個月都會輪到一次查哨,查哨前一晚要先去營區值日官室門口,由高勤官實施勤前教育,交代注意事項。 平時只要查自己的營區,採取步巡,按查哨路線繞營區一圈,主要查門口待命班、各哨所衛兵與軍械室、各連安全士官,全程需要一個多小時,最後回值日官室用電腦打查哨報告,約兩個小時內結束。假日則是擴大範圍的汽巡,會搭悍馬車,因為要多查周邊營區的大門待命班與軍械室。 雖然查哨是用半夜的睡覺時間,不過我自己還滿喜歡查哨的,因為可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在營區散步,一個人去感受與觀察營區的景物,尤其是深夜的營區路上沒有人,只有查哨官會在這個時間走動,各棟營舍實施燈火管制,營區反而出現一種白天沒有的寂靜美感。 按照規定,查哨的時候要對各哨點的士官兵進行訪談,在哨本寫下簡單的訪談紀錄,我通常第一個問題是:「入伍多久?」新兵的話再問:「還適應部隊的生活嗎?」老鳥的話就問:「退伍之後有什麼計畫?」這樣就能開啟一段簡短的對話,最後問一句:「有沒有問題要反映?」 如果真的有問題,譬如連上沒熱水洗澡、伙食不夠吃等等,可以在隔天的早餐會報向高勤官報告。有經驗的查哨官能在這樣短暫的訪談,問到士官兵自己的生命故事,甚至預先發現士官兵可能出事的徵兆,或者部隊裡可能隱藏的問題。 有一次查哨遇到的駕駛兵,讓我多年後依然印象深刻。 那天是假日留守,身為排長的我,是連上值星官,而且按往例需要查哨。那次是查清晨三點到六點的時段,前一晚,我去值日官室前面集合,一位駕駛兵很有禮貌地過來跟我說︰「長官好,請問長官是今晚的查哨官嗎?」我答:「是。」他請問我的手機號碼,以及是否需要電話叫我起床,我說:「沒關係,不用。」還跟我確認查哨時間。 到了當天凌晨三點,我去停車場,他已經在悍馬車上。因為我們先開車去隔壁營區的大門待命班,車程約十分鐘,他在路途上主動提醒我查哨的注意事項,以及我們會去哪幾個哨點等等細節。其實他說的我大概都知道了,那不是我第一次查哨。但聽到他主動跟我提醒這些,內心還是挺愉快的。 在部隊裡,因為查哨或採買押車的關係,我常有機會搭車跟駕駛兵相處,大部分的情況,都是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輕鬆想爽」的消極心態;如果是查哨,通常只想用最短的時間結束,趕快回去連上休息;如果是採買押車,因為是去營區外的副食供應站,可以在那裡吃早餐、看一下電視,甚至用空檔抽菸,所以總想在外面拖時間,晚點回營區。 這位駕駛兵不一樣,他雖然是義務役的士兵,但他的工作態度很好,很認真執行他的工作,也沒有想急著回去休息的樣子,很有精神。我不是他的直屬長官,就算巴結我,對他也沒有好處,但是對我的態度還是很客氣,我看得出來他對自己工作的自尊自重。我在部隊裡很少見到這樣敬業的年輕人,我打從心裡敬佩他。 那時心想,我能不能為這個弟兄做些什麼?讓長官知道部隊裡有這樣優秀的弟兄。還好我是查哨官,在我的職務範圍內擁有一些權力。於是我在回值日官室打查哨報告的時候,特別在附註欄加寫一段話: 「悍馬車駕駛二兵王某某,執勤認真,態度客氣,值得嘉勉。」 這是很不尋常的一段話,因為按照軍隊平時的「潛規則」,查哨就是要查到一堆缺失向上呈報,這樣才算是一個「盡責」的查哨官。每次查哨回報,總會看到其他查哨官提出很多缺失,我沒有遇過一個查哨官主動提報優良事蹟。 我是國軍最低階的軍官,在大多數的時刻只能基於職責,被動接受軍隊體制下長官交付的任務。但我想到,嚴長壽在《做自己與別人生命中的天使》說過一個「金牌替代役」的故事:一個在南部某縣市文化中心的替代役男,不是用服役的應付心態做事,而是視為自己的工作,對他在服務台值班的工作非常用心,甚至達到「飯店級的服務水準」。嚴長壽說:「工作的意義不在於職位、頭銜和金錢的追求,而是讓自己能在工作中獲取個人才能的充分發揮,並影響他人,進而提升公司或社會整體的進步。」 我知道這個時刻來了,我遇到一個優秀的年輕士兵,而我應該用我的權力做一些事,讓他感受到他的敬業精神是值得鼓勵的。 當天是嚴格的副指揮官聽我們的查哨回報,我有點緊張,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覺得我小題大作,居然違反軍隊的「潛規則」去讚美一個士兵。沒想到副指揮官很高興,特別拿這個士兵作為榜樣,向臺下的領導幹部講了五分鐘的話,特別指示:「公開獎勵,而且做大不做小。」 後來,有次在營區偶遇這個駕駛兵,他很高興地跟我打招呼,連忙說:「長官好!」他說他被連上的輔導長公開鼓勵,還拿到便利商店的兩百元禮券。相信這是他當兵生涯的美好回憶,我想他退伍後一定也是具有敬業精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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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旅行他們的生活
近日畢旅和同學去了趟東京,對我來說,這是個完全陌生的城市,日語不會半句的我們卻毅然決然的選擇自由行,所以舉凡所有大到安排行程、訂機票、飯店,小到每餐要吃什麼等事項,都必須一一自己包辦與安排,雖然先前溝通有些許的麻煩,但不得不說,自由行最大的特色除了「自由」以外,更加重要的是「自我的成長」,也就是透過「旅行」而成長。 但要享受這份「成長」,真的是需要比別人付出一點時間,因為自由行的先前工作實在是很瑣碎,所有食衣住行必須通通掌握,再來就是要了解每個同學的預算上限,重複的討論至少半年,終於使此次的畢旅完美的呈現。「旅行」可以是種學習,很多人都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此話可真是說透了旅行的精髓。旅遊書、部落客說得再多,他們都不能代表一個「我」,所以就只能當參考用,或許他們可以提供你較為良好的建議,但不代表一定要照他這麼做才會好玩。以我們這次去東京為例,雖然事先上網做足了功課,但去到當地真的還是有許多意想不到的插曲發生,例如搭錯車、坐過站、走錯路,又或是拖著行李箱找不到飯店等囧境,我們都一一經歷過了,所以印象特別深刻。每天都要走上好幾萬步,為了找一個神社、一間書店、一家餐廳,把腿走到紅腫麻痺也甘之如飴,這就是「我們的旅行,他們的生活」。 但是,其實在哪裡觀光都可以感受到滿滿的人情味,遇到困難需要協助時,即使語言不通,仍舊可以感受到他們的熱心相助,那也是最讓我們難忘的一部份。旅行同時,觀察他們的生活、他們的穿著、他們的禮貌與態度,每個人都有自己主觀的感受,而這份感受,是不需要靠其他人來告訴你,自己的感覺是最真實的,在那裡,我們時而像是個觀光客,瘋狂的購物與玩耍,有時則像是當地人,淺入當地的超市窺看他們的生活。 我深深覺得每一趟旅程,都是一本「活」教材,沒有自己實際走過,又怎麼會知道轉車怎麼轉,地鐵怎麼走,google map是不是真的可靠?沒有多餘空洞的猜測,只有走就對了!我是一個凡事都習慣有計畫的人,所以常常在旅行前會自行在腦海中模擬今日的路線與規劃,但漸漸的會發現,不是每一次都可以完完整整的按照計畫走,更多的時候,我們是被命運與緣分安排著走,但那並不代表是計畫失算或是自己預想錯誤,那是一次「學習」,走錯的路,或許會有更加美麗的風景。就是因為透過一次次的「學習」,讓我們這五天四夜的畢旅受益良多,日語學了不少、轉車搭車也變得不是問題,原先的擔心現在想想似乎變得太多餘! 所謂旅行啊,就是這麼一回事,只有自己親自走出去,才可以把平面的風景轉為立體,把單調的生活化為有趣,更重要的是,每次旅行都可以更加了解與自己同行的家人或是朋友,感情在異地會更加的緊密! 期待吧!下一次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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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性之愛
我知道男性,是在我還很年幼時,因為媽媽把我打扮地很好,而我是村中同齡小孩中,唯一的女孩。 但是,我們容易在青春期時,排斥異性,又不想接受變成女人的自己;我也是這般,便失去了我的女性化,直至今日。 兩性之間的純友誼,在我專科時班上有葉氏兄弟二人,他們幫我平衡、支持了我課業生活上的困境;還有戲劇社的學長、男同學,以「戲劇社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畜牲用」的精神,一同來完成表演藝術。 之後,是台中山上的李大哥,他用農具、做木工、水電,協助支持著我的山中獨居生活。 再來是禪修中心的師兄們,他們一切雜工全包,凡是女性無法做的,宗教的力量與情誼,讓他們展現著無限的愛。 工作崗位的男同事們也默默扮演、分工他們的角色,他們大多自動為女同仁著想,分攤搬重物、電腦修繕的工作等。 在金門浯州有機農場的林大哥,亦包辦所有的農活,令我們時常可以去野餐、共食、喝茶、跳舞、靈性療癒。 現在,我體內的那個男性面,常在遠處休息,等待自己的女性面長成,是的,自己等自己,自主平衡! 兩性之愛是存在的,特別在靈魂家族中,而我也珍惜著這種能量與受包容。 兩性之間平和了,世界就和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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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六己班同學會紀實
7/30~7/31為期2天的中正國小第33屆六年己班台北同學會落幕了,與各位同學離情依依,然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就像38年前國小畢業時的情景般,依依不捨之情依舊,結速北海岸之旅返回台北的車上感言,修儀同學提醒我不要傷感流淚,但我的心是充滿感動的淚水,感恩有你們,期待下一次的相聚。 非常感謝恩師及師丈、台灣的同學們及金門幫的同學跨海不遠千里的拋夫或拋妻棄子,排除萬難的來參加這次38年來最盛大的聚會。 38年前的這個時候,此刻的我們,正興高采烈的期待著畢業典禮,揮別國小的童年生涯,記憶依稀還記得,正拿著畢業大頭照互相贈別,並於背面寫下了對彼此的祝福,翻出舊照背面寫著「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人生最要『吃』、其次就是『頑』、再來人生大道」、還有「身體健康」、「學業猛進」等等,那時每位同學的祝福及期待之詞,現在讀來,不禁令人莞爾一笑,卻也是最真、最美好的回憶。 我們的導師─翟美珍老師,是位具有威嚴又有耐心及熱忱的教師,原本是一個讓各個老師最頭痛的班級,每位老師避之惟恐不及,都不願意帶的班級,她卻接下了這個最困難的班級,讓本班的成績從最後段班進步到前段班,班級經營得有聲有色。 我的求學生涯,遇到不少的老師,小學、中學的老師很多,大學更不必說了,但最讓我印象深刻的老師,就是翟美珍老師了,我的學業成績並不突出,屬於是後段班的學生,老師給我的評語永遠是「沈默寡言」這四個字。 時光荏冉,小學畢業匆匆一別,至今已38載了,由少年時代進入了人家都叫大叔、大嬸級了,人生的經歷酸甜苦辣都已嚐遍了,真是猶如黃梁一夢。我們的人生已年過半百了,有的同學甚至已經升級阿公、阿嬤了,不知還有多少次的機會可以聚在一起,回味當年我們童年快樂的時光;與某人爭吵的、和誰是麻吉的,有話聊的,一起完成一件美好的事,一起談心事、談未來的夢想、聊八掛、聊是非,曾經一起做的那些荒唐事……,往事歷歷在目,美妙的時光就這樣悄悄的溜走了,這就是光陰的故事,妳我有共同經歷過的生活往事,記憶在心裡最深處,回憶永遠是美好的……。 今年農曆四月十二日,龍文同學返鄉聚會時,正當大家酒酣耳熱之際,突然老師給了我一項作業,要我轉告班長召集全班同學一起聚會,老師說她要請大家吃飯,她非常的想念大家,很想見見大家;我記得我有一會兒的猶豫,因為我覺得我可能有負老師的重託,辦不成,因此直接跟老師說難度很高,但當我看到了老師臉上露出一絲絲失望的表情時,我趕緊的向老師報告,我會盡力的努力完成這項任務,但需要時間和班長及同學們討論如何進行,我知道這是一項非常困難的作業,就像是一道難解的數學題,真要我的命;要大家都能抽空一起來參加聚會實在是非常的不容易,非常高興各位同學的義氣相挺,順利的幫我完成這項老師給我的作業!我想應該在及格邊緣吧? 在台北的北投麗禧溫泉酒店裡的餐會中熱鬧的展開,很多許久未曾見面的同學,見面時總是驚訝聲四起,熱絡的打招呼,互相的寒暄這多年不見時各種際遇與生活點滴,歲月駐足過我們曾經一起互動的時光,遙想起了彼此童年的往日歲月,談論當年你我的糗事,做了那些荒誕不經的荒唐事,誰愛欺負誰或是誰暗戀誰之類的,記憶頓時間鮮活了起來,遺忘的部分也都全找回了。 因久未見面,有些同學見面時像認親般的有趣,認不出來的就罰一杯酒,像我們金忠同學(毛董)就被罰了不少杯酒,煞是有趣極了,不禁令人莞爾一笑,從同學間彼此的互動中即可窺知往事如煙,卻歷歷在目,小時的記憶盡付笑談中,那種感覺特別地溫馨。 本班唯一的班對(丕廉與麗飛同學),麗飛向我抗議我沒把她的名字列入參加名單上,下次我要把你們賢伉儷給分開了,丕廉你可能要被冷落了哦!邦模原本有事無法抽身,卻被我無意的失誤把他列入名單,他也沒向我抗議,還是抽空來參加,非常的感謝!淑媛被我們金門幫的惠龍給押上了台北,恐得好好的去按捺她老公了,呵……。 許久未見遠從高雄趕來的敬文,依然是跟小時候一樣很皮很活潑的帶動全場的氣氛,修儀說他小時候常欺負她,但他卻說忘了,想必每個人都只會記住那最深刻記憶的部分吧!台南來的一梅,38年來第一次見面,且帶了一本我從未見過的相簿,裡面相片中居然還有我,真令我驚訝,麻煩一梅po上來吧,與同學們分享,謝謝! 我們台中幫的為旭同學,這位自投羅網,失聯很久的同學,連自己是那一組的都不知道,且沒人認領,雖外表變化很大,但仍保有一顆當初最真切的童心,在高鐵站相約見面時竟把邦模同學當成能賢同學了,男女不分把馮京當馬涼,我開玩笑的說他太想念能賢同學了,為本次同學會的一大笑點,非常的可愛,很令我感動。 淑卿同學,已升格當阿嬤了,特地遠從楊梅抽空趕來參加聚會,38年後第一次見面,依然未變,還非常的好客要邀請我們大家去她家開同學會,非常感謝她那麼熱情的邀約,下次可以考慮哦! 愛明同學上次台北同學會見過了,她自謙說她現在有點宅,但我覺得她還是跟小時候一樣講話快速,一點兒也沒變。明娟同學依然是文文靜靜的個性;政廣同學也是第一次參加,雖因久未見稍感陌生,但幾經聊天後熟悉感也漸漸回來了。龍文同學因工作關係不能請假,無法全程參與,但他還是請了3個鐘頭的假趕來參加,我相信他很累,非常的感謝這位我小時同組的玩伴。 金門幫的同學我就不一一的贅述了,修儀、玉清、淑媛、惠龍、介尊、金忠、勇成,感謝他們義氣相挺不遠千里而來的參加,尤其是育芳同學還特地帶了2瓶她們家自製的葡萄酒(淑真要求,自己卻無法參加),他們真的都是百忙之中抽空跨海參加,非常的感謝我們金門幫的同學們,超讚的! 最後一天的行程,非常的感謝彩珠及瓊芳同學,這麼熱的天氣陪著我們度過了北海岸之旅的美妙時光,旅途中咱們笑聲不斷,回憶滿滿,將深深的烙印在我的生命之中,記憶將是美好的。 最後,還是不能免俗的要感謝我的組長雪美,整個餐會及租車旅遊活動安排都由她一手安排策劃,非常的有效率及圓滿,雖她一直說小時有欺負我,但我卻不這麼認為,她是個執行力很徹底的組長,是我不愛背書罷了,呵……。當然另一個組員是我從小最麻吉的庭熙同學,為我們規劃了一列系的北海岸之旅行程,途中解說詳盡,我不知他花了多少時間去做功課,才背得那麼熟,連老師都稱讚有加,我想是不是老師從小讓我們背書有關,哈……,開玩笑的。 當然,還是要謝謝我們美麗的班頭兒麗金同學,整個活動都由她來掌控,非常有魄力,不愧是班長,可惜是女生,要不咱們就結拜算了,哈…。妳是我們永遠的班長,要繼續努力籌備召集下次的金門同學會,加油! 感謝各位同學熱心的參與,這次因事無法參加的同學,期待下次同學會能夠參加,讓人數能夠再往上增加,下次金門同學會見了,謝謝各位……。 這輩子與各位同學們的結緣,人生中有大家熱情的參與,這美好的人生因緣將延續下去! 茲摘錄幾位同學參加這38年來最盛大的同學會後的感言: 李麗金同學:再榮說希望大家留段話紀錄,班長平日話已夠多。但忍不住,還是要來留下言。 其實一開始召集同學會時,我挺擔心同學有人會心中想,我又不熱衷,不想參加,但在大家聚集在麗禧酒店時,在寒暄聲中,在大家的笑容中,我知道,這場聚會將會把同學間的熱度凝聚起來。 金門人的本心和質樸-直都在各位的身上,沒有遠離,也許在外面的世界裡,需要偽裝,需要面具,但在這裡,我們不必,這應是使大家更願和同學互動的源始。 同學們的熱情是驅駛我們更有動力繼續辦同學會,還是希望尚未參加的同學,將來有機會時,能夠現身,來了便知,溫暖滿心。 感謝的話,老師、同學間已道過太多了,所以不再多語,同學間相處,只需自然真誠真心而來即可。 首次舉辦這盛大的同學會,在提議到如約舉辦,時間短短,連老師都訝於可以這樣快舉辦,因當時只想著既然要辦,應趁著大家仍在熱度上,才能達到出席率最高原則才決議快快舉辦。 如因時間上的因素,而使同學有心參加而無法成行,例如惠英同學,在此致上歉意了。 另在規劃上如有何疏漏之處,未盡完善之地,也請各位同學及老師見諒。 謝謝同學們在今日,仍真心的叫聲班長,雖然一直玩笑說是當時老師慧眼選中我,但我們班同學的向心力,才是我心中最大的溫暖,期待來時路,仍有老同學相伴。 陳介尊同學:此次聚會大夥感情又更好了,加油!謝謝老師伉儷,班長、雪美、再榮、惠龍及同學們,共同成就此次聚會因緣,感恩! 梁為旭同學:其實從我遷居來台後,就常常在想什麼時候才有機會開同學會。盼了38年終於實現了,終於又跟同學搭上線了。?心其實是激動的,差點掉下淚來。爾後希望能多參加同學會。 許丕廉同學:其實我並不沈默,沈默是小時候的事了!我也沒有被冷落,現在感受到的都是滿滿幸褔的滋味! 陳麗飛同學:感謝老師、師丈及各位同學,同學會當天超感動,心中的感受不知如何形容,各位同學保重身體。 再榮,拍勢呀!抗議是開玩笑的啦(其實甜在心),看你文筆如此好真是厲害喲,同學會時看到各位同學的變化真是感動,如同老師所說女生溫柔,男生風趣,更感動的是彼此之間的友情,希望這種感覺能一直延續長長久久,願大家都能幸福快樂的過每一天。麗金班長謝謝妳們辛苦幫班上收集回憶! 黃庭熙同學:生平第一次當「醬油」(導遊),承蒙恩師、師丈與同學們不嫌棄,要不是班長大力制止,本旅遊團已於7月31日攻下北市第一高峰七星山,還好沒去攻頂,去了後果不堪設想,會被班頭擂斃,7月31日上山下海團,培訓出的革命情感最堅定最有戰力。恩師、師丈眉開眼笑,同學們依依不捨,表示本次台北同學會圓滿成功。 翟老師:此行同學會之旅,老師是樂在心頭,喜在眉梢,因為見到失聯的同學,是我最大的心願,雖然有些同學很忙無法赴會,但來日方長,期待他日再相會,在此再一次的感謝班長、雪美、庭熙、再榮、惠龍的積極籌畫協助及全體同學的參與,讓此次同學會在歡愉的氛圍下,成功圓滿的結束,老師在此除了說聲感謝,還是感謝!最後祝大家的友誼能長久持續,已是半百之身了,要多保重,注意養生,這是我對你們最大寄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