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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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蜜蜂﹐嗡嗡嗡
眾蜜蜂:不會吧? 一蜂:會不會是受傷,去敷藥了? 眾蜜蜂:不會吧? 一蜂:會不會中暑,累倒了? 眾蜜蜂:不會吧? 二蜂:他呀!懶惰蟲一個,最會找藉口摸魚了。我想他一定又找個藉口,躲到哪棵樹下睡大覺去了。 眾蜜蜂:對!他最懶惰了。 一蜂:那就每棵樹下找找看吧! 三蜂:對!到每棵樹下找找看!這隻懶惰蟲,一定躲到樹下睡大覺了。憑我們大家這麼多人,看他有什麼辦法躲得掉。 △眾蜜蜂飛往每棵樹下找。 △二蜂走到一棵福木下找。 二蜂:沒有。 △三蜂走到一棵小榕樹下找。 三蜂:這裡也沒有。 △二蜂又走到一棵變葉木下找。 二蜂:這裡也沒有。 一蜂:有沒有人找到了? 眾蜜蜂:沒有。 一蜂:那就到別的地方再找找看。譬如水溝邊、儲水池、洗手檯、水桶、小水窪……。 △有些蜜蜂飛向水溝邊、儲水池、洗手檯、水桶、小水窪……。 眾蜜蜂:沒有。 △一蜂搔著頭。 一蜂:那會去哪裡?剛才有敵人來過嗎? 眾蜜蜂:沒有。 一蜂:是不是昨天被我們叮的小朋友不甘心,來報復,把五弟抓走了。 眾蜜蜂:不會吧? 一蜂:那他會去哪裡呢?大家想想看……對!他和誰最親近? 二蜂:啊!對了!大哥這一提醒,我想起來了,四弟和他最親近,四弟一定知道。 一蜂:去叫四弟來。 △二蜂急急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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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談天龍八部
也就是說,段延慶的惡不在行事是否狠毒的層次,也不在道德是否有虧的層次,而是涉及現狀(可能是好勇鬥狠的朱彼德,也可能是大理國的好皇帝)一旦崩潰,暴力即將橫行的可能,所以是一種絕對惡,越是符合正義反而越可怕。這就是為什麼大理皇室自知理虧,卻始終沒有採取任何補救行動,至此也不得不認同段延慶第一吹回國時的恐懼:「如果他貿然在大理現身,勢必有性命之憂」,並非沒有道理。 一次大戰前的張伯倫對當初歐洲情勢的處理,不正是自然大神的再版? 另一方面,絕對惡的兩面性也打開了「垂直透視」的可能,無常女神勢力雄厚,一旦反亂,必然震動三界。但是《仙后》安排自然大神主持仲裁,其實已經含有身像的跨越,因為無常召喚季節、月令、晝夜、時辰、生死等仙職出庭作證,以為可以申明時間改變一切的原則,卻沒有看到這些變化其實都遵循一定的規律,都指向更高的旨意與規劃。史賓色用三個公案來描寫自然大神,說她「青春永駐風燭齡,常時流轉位不移,隱形藏跡見分明」,顯示自然本身已經包孕無常的身像,只是其中除了分明可見的無常表相之外,還有一個「青春永駐」、「位不移」、「隱形藏跡」的層吹。 也就是說,自然過於玄妙而不可見,無常則是去除玄妙,能為肉眼所見的,自然的鏡中像,是凡夫俗子認知自然的唯一路徑,所以無常與自然的關係不是對立,而是同一,是「病中有藥」的連鎖。既然如此,自然的簡短裁決就不是絕對惡的消除,而是向惡顯露一個的自身像,從而成就惡的安置與其化。 同樣的,段廷慶的回頭也是起於自身映像的顯現:以刀白鳳如何認出段延慶就是當日的乞丐,自然有可疑之處,但是她一句「天龍寺外,菩提樹下,化子邋遢,觀音長髮」,正是一種當頭棒喝式的啟示,使段廷慶在自憐、自棄情境中忽然見到一條垂直上升之路,讓他知道原來在惡的孤寂中,還有另外一個人知道他。道個「直如青天霹靂一般」的轉變顛覆了他原來的世界,使他開始認知到另一個平行世界的存在。接下來的情節安排確定了段譽就是他兒子,他所反叛的對象其實已經包孕了他的身像,他與大理皇室的關係也就從對立而歸於同一。 世界之大也只有中國有武俠小說,雖說他的歷史可追溯至史記中的遊俠列傳,但不要說在漢書中被意貶為稗,在我們的成人世界,其實又有多少人以「心」來觀看呢?就以蕭峰之死來說,若不從中國儒佛自覺自主的哲學來看,又怎能明白何以謮者對蕭峰以斷箭自殺的兩極評價呢? 「橫看成嶺側成峰」從傳統的人情、文學欣賞、哲學智慧乃至慧識來看蕭峰之死都有其多重的意義,因此對「金學」來說又何嘗不是呢?這也是本文解構的主要目的,因為自覺的慧識才是最重要的,所謂凡法皆空,本無一物是也。再舉《天龍八部》裡的虛竹、蕭峰、段譽為例,他們都經過類似大死的經驗,陷入失去自我、飄搖不定的狀態:虛竹成為孤兒、入逍遙派、破戒;蕭峰眾叛親離,身世成謎,又失去阿朱;段譽則是一開始就跌入無量山劍湖谷底,迷上「神仙姊姊」,成為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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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在卡薩布蘭加
「un, deux, trios,quatre,cinq,six,sept….」大門緊閉的餐廳,頭戴雪白高帽的主廚,探出門來,扳著手指頭數著法文的123數字,邊告訴在冷風中等待入內的這大群人-我們,搖搖頭說時間未到,請我們先去看看臨地中海的海港─卡薩布蘭加,七點準時請進。 一日商展接近結束的尾聲,有人提議港岸邊有家不錯的海鮮餐廳,是晚餐的最佳選擇,一呼四應,號召了大群人浩浩蕩蕩前往。勞累了一天,此時此刻看海港風景?應該沒比一碗熱湯暖食來撫慰我們東方脾胃來得有吸引力。 夜幕低垂,華燈初上,行人匆匆,當地人的晚餐時段一般比台灣稍晚,我們初來乍到,生理時鐘未適時定位。只差十五分鐘的開門時間,哎,這固執的摩洛哥法語人,一點也不通融,我們執意的等待,在冷風瑟縮中說說笑笑,等著七點到位。 終於,嚐了美味,也渡過了一個美麗的夜晚。 常常,有人羨慕我的工作可周遊列國,體驗各地風土人情,品嚐天下美食,每每難以解釋我的旅行不是如此的美好…。直到去年夏天,弟弟公司一位義大利供應商來台,晚餐後順道到我家喝茶聊天。這位義大利供應商是位漂亮熟女,因為是第二次見面,格外的親切與投緣。但是,那晚女孩的話語,彷彿自我心底,借自她的嘴巴,緩緩道出…。 女孩的工作,專為義大利各知名品牌家具廠商行銷其產品到世界各國,因此一年約莫六、七個月旅行在外。記得第一次見面,與弟弟驅車前往飯店接她時,瘦高的身材,提著裝滿目錄資料的行李箱,狀似沉重,自然的、樂意的幫忙提一把,因為從她身上彷彿看到自己的影子,那樣熟悉的影像與情境,在多少次的異國他鄉裡。 首次見面是會議時幫忙翻譯,商談一來一往緊湊非常,結束時已近午時一點,邀她午餐,她婉拒因必須趕著下一攤,提著手提箱,匆匆離去。 這是第二次的見面,純聊天話家常,相對的輕鬆。她說,在亞洲國家就屬台灣人最熱情與親切,甚至有些台灣廠商知道她來不及午餐,都會幫她準備三明治帶著走,不像香港人或日本人,作生意雖然有效率,但就是少了這麼一點台灣濃濃的人情味。 她侃侃而談,我靜靜聆聽。她說每次她要出國旅行,有位朋友當她是度大假玩樂去好生羨慕,她難以解釋。有一次,她的朋友自冰寒地凍的倫敦,透過國際長途電話,告訴她終於了解了,了解「她的旅行,旅行於她的意義」。因為她的朋友告訴她,此時彼刻正在飯店裡,倫敦外面的街道積雪厚厚一層,溫度零下幾十度,翌晨六點必須早起趕赴一個會議,被窩暖烘烘可一點也不想起床呢! 而在今夜,卡薩布蘭加的夜晚,齊聚一堂的是既熟悉又陌生的業界朋友。每當在海外的拓銷市場碰到,常互道回台灣要聯絡喔,但是回到了台灣,回到各自忙碌的軌道裡,再見面,總是身處天涯海角的一端。 就在今夜,藉著摩洛哥小麥釀造無酒精的金黃液體,在泡沫未消失之前,輕吻著溫暖的嘴唇。就在今夜,藉著眾人的說說笑笑,用不同經歷,在異地裡的冷空氣裡,且就互相取暖吧。 J說上回沒趕上往祕魯利馬的飛機,在機場苦苦等候了12小時,並不是貪圖買DUTY FREE給延誤,是在墨西哥過境時,海關對簽證的刁難所至。R一次在台北自下午三點進了客人停泊的飯店商談,為了一個新訂單,絞盡腦汁,畢生積累的專業,武功盡出,東談西論,耗神多時,仍未能達成買賣雙方的共識。走出飯店時,冷風颼颼,飢腸轆轆,精疲力盡,時間已晚至必須趕最後一班的高鐵回南部。S說旅行非洲幾天,飢餓的經驗比這輩子有過的還多,不是因為這個國度的世界,仍停留在面黃肌瘦、飢餓三十的時代,而是為了趕路,行色匆匆、一站又一站,無暇進食,餓得前胸貼後背,仍佯裝無事。 種種經驗,只有身歷其境的人,方能體會其中甘苦滋味。 有的是半夜的航班抵達異國他境,翌早仍須精神抖擻開始一天的工作;有的是子夜的航班摸黑起航,或是轉機,在各個機場裡無盡的等待下一航班;有的是出發打包行李時,個人衣物必須斤斤計較,小媳婦般縮在行李箱的每一角落。這些都是看不見的身心負荷,考驗與挑戰,但是只要稍微有一點回饋,這回饋是實質的訂單收穫,一切困難阻礙都顯得微不足道了。因為,身為臺灣產品國際行銷人員,失望是家常便飯,就是沒有絕望的權利。 席間在座的朋友,不管是初識或老友,言語交談,彼此都能輕易的了然於心,因為當下國際市場的競爭激烈,彷彿我們共同跋涉在一條崎嶇非常之路。說中小企業創造台灣經濟奇蹟,這冠冕太沉重,但是透過這些跋涉,個人的視野伸展開來,閱讀人世間大千世界的生命風景,熱情的擁抱生命磨難後的悲喜與夢想,這才是無上的價值。 想著想著,卡薩布蘭加的夜晚,感覺是如此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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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在前哨」﹐青春的行板─為楊政峰書序
多年前,參加一項新詩徵文比賽,意外拿了一個小獎,特別請假赴台北領獎。 更讓人意外的是在得獎的人群中,居然巧遇來自金門的同鄉,任職台藝大的張教授同台領獎,後來才得知是與么妹同學,自此結緣,張教授是金門的人才,不僅詩文俱佳且攝影、繪畫都是頂尖人物,曾在金門文化局舉辦個展,獲得佳評如潮。 數年前,有一位年輕的男孩,來到中山林帶著張教授的推薦信,說是他喜歡寫作,張教授推薦他來與我交朋友,自此我們成了寫作上的好朋友,年輕的男孩後來考上公職分發到金門任職,因此,我們常有機會互相切磋與分享,可敬與可佩的是男孩勤奮認真從普考再上高考,重新分發新單位,到了台灣,也和我一樣在國家公園服務,我們各自忙著不同的業務,但卻會不時的彼此分享與交流,透過電郵男孩充沛的活力,傳來他拍攝的野百合美姿或是不同的自然美景,讀著充滿情感的文字,讓人沈醉與動心,也讓我崇拜與著迷,為一個年輕的生命所散發的迷人魅力。 前年我們彼此分享出書的喜悅,我為金門的土地,熱情的傳唱金門美麗的故事,男孩則分享他在高山獨特的生命故事,雖然,我們不常聚會,但對於寫作的熱情,卻毫不受時空的影響,而有所減損,從電話筒的傳遞,男孩輕輕的聲音裡,可藏不住他細膩的情感,那份對土地、對生命的豐厚情感,總是讓人感動不已! 今年,男孩高興分享要出版一本金門縣文化局贊助出版的新書「軍在前哨」,問我可以幫忙寫篇序嗎?我既興奮又覺備受禮遇與肯定,當然滿口答應,但請男孩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先熬過碩士論文的口試再動筆,如今終於可以為男孩-楊政峰新書「軍在前哨」寫下我的祝福與分享金門島嶼的獨特與寬廣的包容力。 以前的我太淺薄,總以為金門島嶼如此狹小且為邊陲地理位置,有何可以與人分享的,可是,越深層讀著島嶼,才發現金門的廣度與深度,文化的包容力是多麼的寬厚!我們走過四百年前的戰略地位,走過1937年日據時代,更近的是1949年的國共對峙,不論五湖四海、江南江北,我們許多鄉親惦念著以前班長,總會為自己留一碗飯,牽牛吃草回來可以填飽肚子,我的大姐總說那時住在家裡的阿兵哥會舀一碗白米飯給她,那時家裡是沒有白米飯吃的。 楊政峰的「軍在前哨」是一段著軍裝最初與最珍貴的青春行旅,讀著他的時光印記,彷彿也串起我那些軍旅的歲月,有趣的是,他是延長九年義務國教時出生的年輕男孩,我卻是沾著延長義務國教的良機,才能在貧困的家庭中,有機會讀書的金門女孩,否則在那個重男輕女的年代,我怎能有機會搭上讀書的美好列車?讀著「軍在前哨」才知道我夢裡的「鳳山衛武營」原來也曾承載著政峰的軍中歷練,雖然我們的世代有著落差,但在「衛武營」的行旅我們卻是一樣的青春年華,我們一起唱著戰鬥、昂揚的軍歌:「九條好漢在一班」、「夜襲」、「莫等待」,精神答數:「雄壯、威武、……」彷彿那些熱血沸騰、愛國愛家的熱情都回來了。 金門,是一塊特別的土地,承載的不僅是文化的脈絡,更承載著濃烈的情感,金門是一個古老的島嶼,也是一個青春的島嶼,熱血的青年熱愛金門,也勇敢的把金門的故事傳唱出去,政峰,你與金門是一份永遠的革命情感,緊緊相繫。 寫作的路是漫長也是幸福的,「軍在前哨」是政峰生命的一道美好的履痕,希望美好的筆觸「細水長流」撰寫土地上美好的故事,分享更多的人。 謹以此文祝福政峰,也為金門的特別邀請大家來與金門結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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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思在遠
一次次的起飛與降落 飛越那深而廣的海 俯瞰水泥堆砌而成的大廈 恨不得將他們連根拔起 還回一片青翠 人群踳駁城市喧囂 何時能找回那般的寧靜? 何時能返回那般的純粹? 靈魂化作一抹煙 緩緩飄向遙遠的它 再度重回溫柔鄉 如真似假如夢如醉 一聲鐘響而寤 美夢煙消雲散 徒留枕上斑駁淚痕 使人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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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談天龍八部
無常認為自己是巨神的嫡嗣,農神父子以不正當的手段取得權力,應該讓位給她,於是一路發飆,如西遊記中的悟空,從人間打到月宮,再闖入天庭,逼得朱彼德不得不要求自然大神出面仲裁。 最後她雖然向自然大神證明天地萬物無一能逃過無常變易,所以她有資格取回帝位,自然大神卻只簡短的回覆她:雖然萬物無常,但「本態常駐無變化;歷變自體成其大」。當時間終結,萬物必將回歸正格,永駐不變,所以原告主張不能成立。這個判決引用了(新)柏拉圖式的理念不變說,承接了布伊覺思對天命的解釋,同時也回歸目標無限拖延的傳奇結構。 段延慶的情況與無常稍有不同:他是大理國太子,因國內變亂,皇帝被弒而出逃,亂平後因為太子失蹤,只好由平亂有功的堂兄繼位。數年後他習武有成,帶傷回國,發現帝位已經傳給另一個堂兄,新皇帝「寬仁愛民,很得民心…誰也不會再來記得前朝這個皇太子。如果他貿然在大理現身,勢必有性命之憂」。這時他走投無路,幾乎失去求生意志,在絕望中遇到刀白鳳因不滿丈夫風流而捨身相就。他以為是觀音菩薩點化,遠走他方養傷,並苦練武功,成為「四大惡人」之首。後來他屢次想憑武功強行要回王位,都未成功,最後發現刀白鳳懷了一個孩子,也就是即將成為太子的段譽,所以他不必復位也等於可以復位:「我雖不做皇帝,卻也如做皇帝一般」,終於解開心結,飄然而去。 無常女神與段延慶的故事相近之處,在於兩者都呈現了正義與邪惡的密切關連,並且用「垂直透視」來解決惡的存在。無常的法統主張,符合當時歐洲王朝處理繼承權的慣例,自然大神也承認萬物皆受無常節制,但是她的造反卻危及整個宇宙秩序,幾乎可以視為天下第一大惡神。《仙后》這裡的處理涉及英國都鐸王朝的統治法理,呼應了政治學裡國家與暴力的弔詭關係,使得無常盲目的毀減力「散發出某種極端邪惡的意味」。段延慶雖然表現了皇室氣質,做事比較有原則,跟丁春秋甚至慕容復比起來惡性其實並不重大,但小說以他為四大惡人之首,外號「惡貫滿盈」,如果跳脫敘事是否嚴密的考量,正可以視為小說對統治權力,與暴力之間的關係表達了類似史賓色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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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蜜蜂﹐嗡嗡嗡
旁白: 小蜜蜂, 嗡嗡嗡, 大家一起勤做工。 來匆匆, 去匆匆, 做工興味濃。 天暖花好不做工, 將來怎麼好過冬? 嗡嗡嗡, 嗡嗡翁, 別學懶惰蟲! 眾蜜蜂:辛勤工作可以致富。 眾蜜蜂:工作是一種最好的運動。運動,身體就會健康、美麗。 眾蜜蜂:為了身體的健康、美麗,我們要多多運動,多多工作。 眾蜜蜂:有工作的人不會變壞;只有沒工作的人才會變壞。 一蜂:各位!加油呀!雨季就要到了。要多採些蜜,儲存起來。看這天氣,明天起要開始下雨了。一下雨,我們便不能出來採蜜,糧食恐怕就會短缺。大家知道,天有不測風雲,雨季一到,雨下半個月或一個月都有可能。我們人口這麼多,到時候,吃的恐怕就不夠了。吃的不夠,我們會受不了的。別說蜂王會責備,我們心裡也會很難過的。我們沒有負起我們應負的責任呀!…… △說到這裡,一蜂臉上突現疑惑狀。 一蜂:咦?五弟呢?怎麼不見五弟?他哪裡去了? △眾蜜蜂紛紛抬起頭來,驚疑地相互看著;然後作四處尋找狀。 二蜂:是呀!五弟怎麼突然不見了? △眾蜜蜂面面相覷,一臉疑惑。 一蜂:大家找找看。 △眾蜜蜂向四方散開,尋找五蜂。有的仰頭看,有的低頭看,有的左看,有的右看,有的走到各處去看……。 一蜂:會不會去尿尿了? 眾蜜蜂:不會吧? 一蜂:會不會肚子餓,去找東西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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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
記得第一次孤單一個人待在屋裡等待另一半歸來的心情,多麼徬徨無助。寧靜到一丁點聲響都沒有的空間,只剩下滴答的分針秒針陪伴著心跳聲。充滿恐懼的望著大門,期待著電梯門開啟後,接著是你開鎖進門的身影。然而,這一切隨著分秒的流逝,一點動靜也沒有。我試著用各種方法找你都徒然無功,瞎猜著等會兒電話鈴聲響起,會是一通怎樣的來電呢? 寂寞的枯等最是磨人耐性,各種可能的訊息都在想像中不斷翻滾各種畫面。難道是出了意外?就算是,身上有證件,應該會有人打電話來講一聲。又難道是背地裡和什麼女人幽會?但平常一點跡象也沒有啊,這個可能性被畫了個大叉。又難道是被綁架?哇,這下可好,乾脆讓給撕票?還是傾家蕩產給贖回?又難道是跑到哪兒玩的夜不歸營?天啊!再檢查一下電話線接頭看看是不是鬆掉。又或者電話根本已故障。在這個沒人可商量的當下,只能乾著急的時候,六神無主,只希望真實答案快點出現吧。 當掛鐘裡的三根針湊在一塊兒時,眼皮過於沉重,也想抗議,坐著站著晃著都搞不定忐忑不安的一顆心。揪結成團的思緒混亂到極點,屋裡凝結令人窒息的空氣,還以為來到海拔三千公尺氧氣稀薄的高山上,簡直快讓人抓狂作嘔。再也控制不了瞌睡蟲頻頻來嗆聲,不知不覺在沙發上打起盹來。 直到微光灑進屋內,才知道這是生平第一次一個人孤伶伶過夜,那種驚恐慌亂的心情直到現在歷經二十年仍無法抹滅。夜裡,待在只有一個人的屋內,特別容易勾起不愉快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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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三榮民系列 在幸福的氛圍裡─呂海秋
瓜藤蔓蔓,瓜架親近泥土的地方,依偎著許多綠色的幼苗,陽光充足、水分聚集,縱然在大熱天,亦不會枯萎乾縮,顯現主人的用心耕耘,植物得以欣欣向榮地成長。 儘管環境如何變遷,生活型態依舊如此地一成不變,然而命脈延續有希望,精心撫育的青春,在這塊土地紮根與成長…………。 呂海秋,民國二十一年出生,屬猴,在險峻的環境中生存,經歷人生的悲歌,嘗到溫暖的喜悅。 父親自備船隻、自當頭手去出海,呂海秋十二歲即跟隨去討海,牽漁網到海中,所有希望看海龍王。而出海沒得賺,家境有困難,上學沒有錢,二兄弟取其一,完成學業爭口氣,將來走入華麗的舞台,光耀門楣在島上;他排行老大,將青春犧牲奉獻,為弟弟前途把關,讓他安心去求學;小弟很爭氣,沒有辜負他的苦心,念到政治大學畢業,並返鄉服務鄉梓,一路走來運途順暢,官拜稅捐處處長,全家人以他為榮。 討海多風險、種田收穫淺,兩者收入均不固定,家庭開支面臨窘境;於是呂海秋出外覓職到林務所,挑水澆樹靠肩膀,雙手雙腳勤奮練,有了月薪七百元,小弟學費沒困難。 日人來金門,父親出海去討生,規定要到太武山鑿洞,荊棘遍地、巨巖重疊,開鑿起來備感艱辛,他先是子代父職,而後隨著年齡的增長,自己亦有一份,形成一人要做兩人份,不忍父親做苦力,體力透支亦要撐。 國軍來時住家裡,他方軍人要拆厝,駐守家中的部隊出面嚇阻,方在慶幸有後台,部隊移防,一波去又一波來,門板終究被拆除,祖產再也保不住。 十七歲那年,他奉命到成功的陳景蘭洋樓抬傷兵,四周儘是哀號慘叫聲,路途遙遠到西洪機場,受傷士兵一路呻吟,只有安撫忍耐。 庵邊未聞九三砲戰聲,倒是在後浦念高中的小弟回家告知這項訊息,當下驚慌共匪又來犯。 八二三砲戰,尚是民防隊員的呂海秋、三更半夜奉命到料羅碼頭去搬運麵粉與米糧,砲聲隆隆在天際,身體抖顫、手腳竟不聽使喚,但依然咬緊牙關完成勤務。但遺憾的是榜林村呂姓兄弟在該海灘執行任務時,躲避不及,當場被擊斃。縱然遇此血淋淋的憾事,民防隊員依舊任務頻繁,倘敢不服從命令或不聽指揮,用軍法審判不手軟。 呂海秋記得胡璉將軍鋪馬路、讓金門島有平坦的道路;劉玉章將軍則建造防空洞,以石條來堆高,洞頂鋪黑灰,二鄰合力做一個;他當時擔任伍長,親歷這項上頭規定的任務,未雨綢繆於哪天匪軍再來犯,居民棲身有地方。 六一七砲戰當晚,料羅村莊上映電影很好看,附近村民攜家帶眷來觀賞,放映到一半,全場目不轉睛於螢幕上,忽然雷聲起,好好的天氣為什麼會下雨?仔細一聽是砲擊,眾人紛紛散,趕緊回家保平安。而匪軍目標在碼頭,落彈大海的水花四濺,人雖沒傷亡,砲彈則在半空中,一路咻咻咻,從頭上飄過去,人人保命最要緊,一人只有一條命,驚嚇得收驚。佛祖跟前,神明庇佑弟子與信女,全家人在一起,永保平安,讓砲彈遠離。 戰爭已過去,呂海秋如今沉浸在幸福的園地裡,二十一歲那年,一頂新娘轎從庵邊到峰上,迎娶新娘回家裡,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並請「管棧」來掌廚,左鄰右舍忙進又忙出,削皮剝菜葉,增添喜慶的氛圍;烘培師傅做禮餅,挑動親友的味蕾;宴請親友團,一戶請二人,圓桌辦酒席。婚後育有五子五女,分住台金兩地,如今已當外祖,內外孫二十四人,終日含飴弄孫,過著幸福的人生歲月。 數年前,呂海秋與弟弟合建一棟二樓半的現代建築,手足情深,紀念永遠。已經八十二歲高齡的他,健康的體魄來自每日的運動,他在屋前的一畝田園搭瓜架,瓜籐順勢攀爬而上,綠油油的植物盛開其間,不灑農藥澆清水,食進肚裡沒負擔。 四子呂國全與其同住,晨昏定省,關心老人家的生活起居,而其他子女亦常返家噓寒問暖,坐擁幸福的時光,呂海秋夫婦笑容寫在臉上,全家人沉浸於幸福的氛圍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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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的閩南語歌謠五首
記得童年時期,常聽父親唱的閩南語歌謠-「ㄅㄛ歌」,是一種民族色彩濃厚的歌曲,主要來源於歷史典故及民間自早流傳下來,有些字句借用別字或是取其諧音代替,以七言押韻詩句來展現歌曲的畫龍點睛之妙,它的逗趣和內在意涵,讓人聽了餘音繚繞,回味無窮。 迄今已逾一甲子,卻時常在我記憶中浮現,深深烙印在腦海深處裡,一時之間...沈澱在時光機裡,童年往事如泉湧般澎湃在心頭,歷歷如在眼前。謹將個人淺薄所記五首,與我鄉親和讀者們共同分享-其歌名(詞)如下: 【尪婿去落番】 金瓜出世圓轔轔(ㄌㄧㄣ),鋤頭舉起重頭輕。 對著尪婿佇番屏, 厝內某子哄看輕。 艱苦拖磨晟子成, 才會佮人有比評。 落番骨力去打拼, 衣錦返鄉好名聲。 【嫁尪卡快活】 土豆開花落沙, 十八姑娘一枝花。 娘仔若是來嫁我, 乎妳搭心卡快活。 乖巧賢慧得人疼, 我會佮妳惜命命。 同甘共苦心堅定, 創造美滿ㄟ家庭。 【哥嫂睏椅寮】 菜開花長短條, 哥仔招嫂睏椅寮。 椅寮睏著雙頭隧, 親像水雞佇哈水。 糖甘蜜甜在心中, 鴛鴦相隨真正尚。 暢爽半埔攏袂倦, 快樂逍遙似神仙。 【少年袂曉想】 蕃薯開花嘸免應, 哥仔無某打水槍。 水槍打了真正暢, 孤單一人辜不彰。 少年若是袂曉想, 呷老著會嘸成樣。 立志卡苦亦著走, 認真愛拼才會贏。 【娘仔挽花葉】 手扞花藍挽花葉, 腳踏花枝軟搖搖(ㄒㄧㄡˊ)。 娘仔腳縫一粒蚌(ㄧㄡˊ),若是活蚌會哈水。 卡使死蚌拆開開, 乎恁肖想講■■(ㄙㄨㄟ)。 看有吃無干焦愿, 嘴瀨直流真了然。 以上五首阿爹的閩南語歌謠─「ㄅㄛ歌」,因隨時空推移,已經有了變化,鮮少聽聞,不過「搖嬰仔歌」古早味的搖藍曲,去年(102)曾在古城國小舉辦「閩南語紮根-歌謠傳唱」活動,多年國小舉辦「全民新運動-大家講母語」過五關的運動,以及各國小均陸續舉辦「閩南語演講比賽」活動…等等。被重新喚起,相當具有教育意義,讓金門母語不失傳,而觸動我的興逸,鼓起勇氣書寫,罕見的「ㄅㄛ歌」,也使此鄉土文化,閩南語歌謠更充實得以流傳延續下去,更盼望能達到「育」與「樂」之效果,但閩南語多變音,自覺才學識淺,恐因字或歌詞有謬誤之處,敬請我鄉親和讀者們包含指教是幸! (稿費轉贈金門家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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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詩》一條穿越記憶的小徑
很舊的小路。卵生的。泥濘土味的胚殼。終年沉默無礙萬物生滅。有童年青蛇般曲徑。野草和小樹廝磨彼此鬢角。喃喃和嗩吶。我循著記憶蔓延。游移在潮濕憂鬱的動詞。情緒與腳履的拉扯。不安的爭辯。我是誰。我在其中。飽孤獨和時間戰鼓的洶湧來襲。 偶有陽光。穿透和洗鍊。初綻的內聚力。未發聲的幽暗密道。彷彿天光無語的宇宙論。屏息。顯影。我拾遺一枚拓印歲月的容顏。盡是溢滿過往意象的詞語詞。蹤跡浮沉。像是父親藏匿灼傷的記載。以落葉。枝枒。縫補靜靜的嘆息。如驀然空無。如芒花走調的刺繡疤痕。在黑夜礫石中囚禁。那是一種宣染和膨脹。不安的魂靈。以及年代錯誤的擱淺。 熟悉與陌生。伸展前進。風柔軟且纖細。吹拂衣襟號角。念念有詞的麥田小穗。一畝畝的俳句。彈奏這小徑兩旁的攪動嗓音。天籟波浪。鼓盪著無言鄉愁。更遠的是夕陽和彩霞的告別。人與時序的告別。歷史悠悠褪下深藍的冷。還原植物學的生機遼闊。瞭望天光。一隻麻雀飄忽飛越。吟哦幽遊。留下大片天空。我側身彎腰匍匐爬走。途中腹語。都是鄉門鴻雁的旁註。 野徑肌理。意象斑駁滿溢。光影錯綜流淌。我迷走於窸窸窣窣的掀動與驚嚇。彷彿故事情節。在擴大和靠近之間。留下疼痛出沒的對峙。留下興衰起落。一路向前鋪展。荒山遍野引唱悼歌的回聲。像褪色日子。像夢。守候薄薄家譜紋身的膚色。翻展祖籍反覆折疊的口音。竟是喑難言。路徑荒煙的標記。我鬆開手掌裡的落葉。聽到有篇的押韻。在直直前方包藏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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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談天龍八部
例如敘事的嚴謹並不能解釋段譽為什麼在小說前段屢逢奇遇,到江南之後卻過度「嚴謹」,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淪為單戀王語嫣的跟屁蟲,在武功、性格、動作、言語方面毫無發展變化;或是慕容復為什麼聰明一世,在其父受無名僧點化之後卻倒行逆施,完全僵化為失去現實感的復國機器。反過來說,敘事的不嚴謹當然也不能解釋這種現象。這些困難其實都是對文類本身的癖性沒有認知,不能就文類本身的特殊性來看文類所導致的結果。只有承認傳奇敘事基於層次分斷的結構性偏向,雖與其他敘事類型相通,卻不講求面面俱到的道德,才能認清《天龍八部》敘事觀點超脫俗緣的所在。 佛經講本生緣都是「過去久遠」、「無量世時」的事,其中的時空轉換都是不能用現實感去衡量的。《楞嚴經》所謂「現天身」、「現龍身」等等當然也涉及緩慢的果報與漫長的等待,幾乎沒有當世變回原身的可能,不像阿朱的化妝術那樣,在片刻之間就要達成目的。如果我們把傳奇敘事裡的層次再推一步,把其中的敘事過程,追求與拖延兩個層次同時存在,在等待、偏離中成就目標,那麼不論是人物典型的似立而非立,還是癖性的欲化而不化,都可以說是為了終結時間而陷入時間,呼應了身像跨越未度他人先失己身的弔詭。 但是傳奇文類所以是「充滿異質性,而且不受現實原則拘束的敘事空間」,所以能「感受不一樣的歷史節奏」,並且突破現狀,「接受奇才異能,實現改造世界的理想」,正是因為跨越者的等待本來就是一種參與。反抗常情常理的偏離,本來就含有改變認知習慣的強烈顛覆力。亞瑟王傳奇裡的騎士到處漫遊,並不否定尋找聖杯的終極追求,也就是偏離與成就兩個面向並行不悖。 《天龍八部》裡的無名老僧也說「佛法在求渡世,武功在求殺生,兩者背道而馳,相互剋制」,但是「慈悲之念越盛,武功絕技才能練得越多」,目標與過程在背馳中也含有接合,正所謂以霹靂手段顯菩薩心腸是也。 如果就小說來求解,那麼段延慶的惡無可逃避,最後卻在刀白鳳告訴他段譽是他骨肉之後,產生了現實感的大轉換,使他的惡業在等待中脫落於現實之外,以存而不化告終,是似反非反,欲渡未渡最明顯的例子。段延慶的事例很像史賓色《仙后》裡無常女神大鬧天庭的故事。無常是巨神族的後代,當初巨神之祖將統治權讓給弟弟農神(Saturn),條件是農神必須吃掉所有子嗣,還位於兄,結果朱彼德(Jove)出生後被母親用計藏起來,逃過劫難,後來就篡位當了天帝,並且平定巨神族的反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