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門忙忙碌碌的過了五年多，前陣子突然有人問我說：「小黑，你在金門或是在外面生活了這麼久，你最大的收穫是什麼？」其實我當下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只是淡淡的回他了幾句：「歷練吧…常犯錯的人很可悲也很可喜。可悲的是他每天面臨犯錯的機率跟次數比一般人多；但可喜的是…他每天都比別人多很多改進自己犯錯的機會。」但當我說完這段話而他還在思考含意的同時，我發現我說錯了！我趕緊補上：「在外面工作生活這麼久，我沒有累積很多財富，也不敢說朋友有多少，人脈有多廣。只是如果要用一種東西串聯我的感受，應該是『愛』吧！」 朋友的一個問題，卻讓我的思考陷入無盡的漩渦。 連續好幾天到現在，我好想把自己對於「愛」真切的感受用冰冷的文字表達得很有溫度…但心裡很清楚我也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在這個年紀談「愛」都太粗糙、太矯情了一點。我甚至不知道怎麼整理我複雜的思緒，讓我對於「愛」的表達可以具象化一點，從生活經驗中微妙地發現愛的存在，感受到愛以後，再充當一個愛的無線訊號基地台，把一點點微弱的訊號散佈給別人。 我相信每個人心中都是有愛的，只是感受愛的功能還未被開發。舉例來說：殺人犯心中充滿仇恨，他有愛嗎？其實是有的…男人可以為了一個心愛的女人砍殺陌生人，甚至因為愛不到而殺死另一半的新聞我們時有所聞。但追根究柢的我們該讚嘆愛的力量，愛可以小至化成氧氣散佈在空氣中讓人存活著，也能化為大到令人無法想像的武力去捍衛自己的『愛』。而愛卻也可以用寬恕、奉獻、依靠、承諾、關心、責任等不同的形態出現。小時候我們從擁有愛到抗拒愛，從抗拒愛到追求愛，從追求愛到失去愛，從失去愛到珍惜愛，從珍惜愛又到散播愛；從以為天塌下來都有父母擋住地擁有愛，到覺得親人的管教是一種不能擺脫所以抗拒的愛，然後看見自己欣賞的異性便開始追求另一半的愛，直到心愛的你們因為種種原因所以分離而失去愛，你會回頭發現很多真正愛你的人並沒有離開所以去珍惜愛，久了以後你知道「愛」是可以讓人快樂的能量，所以慢慢學著散播愛。 德雷莎修女說：「愛是在別人的需要上，看見自己的責任。」我很喜歡這句話，但並不認為這是足以概括「愛」的解釋，原因是因為別人的需要，並不是一定是你覺得他需要的需求，而你覺得你該有的責任，也不一定是他覺得你該負的責任。關於「愛」的本質或解釋名詞，我想用我微小的人生經驗去套入，接下來我想簡陋的從「親人的愛」、「情人的愛」、「朋友的愛」愛的三大面向去描繪我的經歷。 如果我還在國小時迷戀神奇寶貝的年代，我很想說「親人的愛」就很像裡面的「百變怪…」，而最能夠應證「愛是在別人的需要上，看見自己的責任」這句話的愛，無庸置疑就是親人的愛了。小時候懵懂的我們，總以為親人是百寶箱，要買文具隔天就有文具；想要一雙可以運動的鞋子，沒多久又咻得變出一雙球鞋；甚至我們開始在意行頭，跟同學炫富比物質的時候，家人也會義無反顧的去完成。但到一個年紀，出來自己嘗試工作賺錢的時候，我們才徹底發現：「原來我們以前以為必須的生活跟物質，都是家人用無比的愛去堆疊出來的。」而父母會看到你的需求而給自己不同的責任去完成它。 而父母親對子女的愛，我想再往下延伸，在我幼年成長到半出社會的過程中，我有一個好媽媽跟一個壞媽媽。好媽媽對我真的很好，我想抽菸的時候她會買菸給我抽，頂多叮嚀我不要抽太多；當她跟我說讀書很重要的時候，我跟她說我對讀書沒興趣，我想出門賺錢看社會，她也尊重我的選擇；就算我領了薪水在外頭跟朋友玩樂到很晚才回家她也不會多罵我兩句。可是壞媽媽就不同了，她總是對我的成績要求是一百分，書不只要讀完還要倒背如流；每天強迫我十一點以前要睡覺，早上六點起床吃早餐順便看書；除了面對龐大的課業壓力，她還要求我學會做家事煮飯的生活技能。 我一直覺得壞媽媽總是百般刁難我、欺負我，還是好媽媽比較疼我，不會阻止我的任何決定，反而尊重我。但「好媽媽」跟「壞媽媽」的這兩個角色，在我半出社會的第五年已經完全對調了…我很感謝壞媽媽從小給我的訓練，讓我在職場或是學校擁有比別人牢固的基礎，甚至一個人在外面生活，可以自己打理其他人不一定有辦法應付得來的生活瑣事。反而是好媽媽，讓我抽菸到現在第十年，我有時候還想像時間如果能夠重來，我希望她強迫我戒菸，我希望她逼我完成高一點的學歷，甚至有一點點怪罪她對我這樣的「尊重」是否是一種愛的表現？ 時間已經應證了「愛是在別人的需要上，看見自己的責任。」這句話的深刻，壞媽媽當時看到了我未來的需求，所以找到對我嚴苛的責任；而好媽媽一點都沒有錯，她在我當時不成熟的需求上，也同樣找到讓我學會自己負起責任。到現在我對於她們的愛是一樣感激的，我覺得愛可以有很多不同的形狀，它可以是巨人的雙臂緊緊圍繞在你面前阻擋著你受傷，也能化為刀槍盾牌讓你安心的握著開疆闢土，親人的愛很像小孩子充滿幻想的黏土，當你捏成不同形狀的時候，它會知道你的需求而給你不同的力量跟憧憬。 然而親人的愛之於「自由」，則是我們從擁有愛到抗拒愛的一個很重要的表徵。我曾經在很年輕的時候，無法接受父母的管教，甚至願意拿這輩子全部最重要的東西交換「自由」，很慶幸的是我成功換到了自由，有好長一段時間到現在，我每天都不用為了配合任何親人而改變自己什麼，大家忙著過年的時候我一個人，清明祭祖的時候我一個人，中秋團圓的時候我一個人，自由的權限大到我可以在家裡睡一個月的長覺都沒有任何人會嘮叨半句，這是事實。但非常可悲的是，「自由」的背後藏著很深沉的「責任」，因為自由的人不用替任何人負責任，所以別人也不用替他負責任；譬如在職場表現的好或壞，回到家總是空蕩蕩的無法跟人分享那種辛酸，比任何事都被管死死的來得痛苦上千萬倍…無論賺多少錢，帶領多少人，完成多艱鉅的任務，內心總有一個缺口存在著，這才知道「親人的愛」可以乘載多少的「自由後的產物」。 很多小時候或是不成熟狀態下所想像的未來，往往都要脫離親人保護後的羽翼才會明白陽光的烈、冷風的寒，就算我們之後經歷了數段美好的愛情，親人的愛總是在身邊圍繞著。要說「情人的愛」之前，我想感謝對於「情人的愛」在我生命中扮演非常重要角色的三個女人： 第一個女人是我媽媽，讓我擁有愛人的權利。 第二個女人，是讓我相信只要真心對一個人好，對方一定感受的到，讓我相信愛。 第三個女人，是在濃情密意後狠狠將我甩掉的人，就算當時失魂落魄的我來看，我不會因此不相信愛情，而是相信人要愛自己比愛別人多。 如果有人問我說：「對你而言什麼是情人的愛？」 我會說：「以我現在的人生經驗，談的戀愛也不一定以結婚為前提，我覺得二十五歲前的戀愛很像上了一台你所愛的人開的計程車，你口袋的錢代表真心，真心越多，他才有可能帶你到更遠的地方；可是下車後，車子走越遠的路，你的真心就會遺留在他身上越多。情人的愛像是自私一點的親情，面對一個非親非故的人，我們在他身上看到了不同於家人的責任，時而朋友般的陪伴玩耍、時而像家人般的關心問候、再多一點點親密的舉動就是情人萌芽之初。尤其真心愛上一個人的時候，跟染上毒癮的人沒什麼兩樣；我們會開心到睡不著覺，想著每天都可以陪伴著另一半，即使犧牲睡眠也無所謂，因為從來不知道這世界上可以有人的世界為了他而旋轉，禁斷症狀是思念、傻笑放空，嚴重一點還會有幻覺、脾氣暴躁，甚至由愛生恨。但其實我覺得兩個相愛的人最好的結局，不是交往也不是結婚生子，而是就算白頭偕老後，沒有對方，自己也能活得很好；不是自私的說我過得很好，而是跟心愛的人說：沒有你，我也可以不用你擔心而過得很好。」 對於「情人的愛」，很多時候大家會拿「喜歡」跟「愛」來做比較。常常有人說：喜歡是淡淡的愛，而愛是深深的喜歡；就我的人生經驗而言，喜歡多了一分佔有，而愛多了一份成全。「喜歡」好比喜歡一件衣服、喜歡一雙球鞋、喜歡某個事物，所以想盡力去擁有它；但「愛」的本質不同，就好像你愛你的家人，即使知道他在遠方打拚，不用他一直陪在你身邊，只要他過得更好更順利，遠遠的關心祝福也是一種愛的表現。如果用味覺來區分這種感覺，想像喜歡的人在遠方思念著他，心裡的感覺是甜的；但如果你愛的人在遠方，想到他的時候心裡則是酸的。 曾經在年輕的時候，我不懂什麼是「情人的愛」，甚至懷疑我母親有沒有生給我這項技能，而經過了這一段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人生，經歷過為愛付出一切的瘋狂時期，也有過痛恨愛情的殘酷，甚至面對社會現實的時候，也不只一次懷疑未來婚姻的愛情是該用心灌溉，還是用財富工作去穩固；這顆似懂非懂的愛情樹，好像也在風吹日曬雨淋後有一點點茁壯了，我很感謝第二個女人，讓我知道真心對待一個人，對方一定感受的到；但有過被愛情狠狠重擊過的經歷後，我真的不會因此不相信愛情，也不會挾以這種有點恨有點痛的心理去報復別人，而是在真心全給一個人以後，告訴自己不能因此失去自己，甚至是該提升自己的能力來守護自己所愛的人。愛的表現在一開始是很簡單的你愛我我愛你，但總必須要面對社會現實，如果愛一個人的力量，不能昇華成另一種具體的表現時，那單純的愛是無法接受現實考驗的。所以情人的愛像自私一點的親情，也像更艱難的親情表現，自私的原因是因為說到底愛人不是親人，即使成家立業了也不知道另一半的心在哪裡飄；比親情更艱難則是因為對親人的愛，不管高矮胖瘦、不管貧窮富有，都可以義無反顧的付出，但對於情人的愛，始終挾帶一點點的未知、一點點的挑戰、一點點的迷惘。 （上）

清晨驟起，見那黑黝黝的布簾還掛在窗外 此時寥落的引擎噗噠聲成了綴點暗寂的背景音樂 彩繪天空畫布的色調尚未融合，怎麼望依舊單獨灰黑… 朦朧模糊的水氣霸著櫺窗，麻雀似乎還在熟睡 絲絲沁寒從腳底緩緩竄動，已踩進了春序的冬晨似乎還賴著不捨離去 深藍的色調滲和著白系是大地甦醒時的妝扮 窗外那金黃的風鈴開始搖曳著鈴噹的清脆響音(註一) 季節掛在迭起的歲暮替換間，屬於春天的香氣正氤氳著裊裊揚飛 外頭鱗次櫛比的排列，隱約中透射著橘黃金輝亮晃晃的純白 是灑下的晨曦渲染柔化了剛硬的線條，一點一滴噬食了黑色暮靄 慵懶的大地漸漸換上耀眼裝扮，脖子上再披掛起數道閃爍的金色霞光 輕輕敲開了盛裝著愉快清新的門窗，爾後雀躍的舞著！ 抬頭望見頂梢上的那道曦陽，逐漸滲入耀眼的輝亮 春神於是伸出熱情的雙手推開了冬冷的蒼白 原本還涼著的冷意早被拋在調色盤外 溫煦暖和的陽光一縷縷叩醒大地 溶漾著無限歡欣，且大聲疾呼 早安啊，人們！ 別辜負了好風光，正所謂一日之計在於晨 讓我們跟著陽光好好蠕動畫筆 去揮舞出最璨美的生活藍圖吧。 （註一：時序於2月~3月是如鈴噹般的黃澄風鈴木盛開之時，處處可聽、可看見灑落遍地金黃的悅耳美景）

 由於課業的關係，才有機會去與這些新台灣人接觸，而這一次訪談的對象是越南新住民，目的是想要了解其學習華語的情況，尤其在量詞的使用方面。   越南新住民在金門並不算多，而且還未開始訪談之前，就有聽聞越南籍的不太與人打交道，因為國情問題比較封閉點，使我一開始對於這次的訪談有點擔心，怕無法在時間內完成該有的訪談數量，而在心裡也對越南籍的產生了刻板印象。   實際去找人開始訪談之後，發現越南籍的新住民也不那麼難相處，然後也透過一個介紹一個的方式順利的訪問了不少人。受訪者大都是女性，而她們會來金門的原因主要都是嫁過來，與她們的對談當中，我發覺她們都滿害羞的，大都不會跟我說太多話，但是大部分的受訪者都很客氣也很有禮貌。   這些越南媽媽大都從事比較勞力付出的工作，好幾個訪問過程中，都是她們邊工作然後利用空檔接受我的訪問(由於我是男生的關係，我都盡量避免到家裡去訪問)，我發現大部分這些越南媽媽學歷都不高，且來到金門後大多都只有學過基本的華語(ㄅㄆㄇㄈ等，或一些基本的生活字詞)，有些甚至沒上過課，所以問到她們知不知道什麼是量詞時幾乎都不知道，很多都是經過我解釋量詞後，才會用量詞造一些句子。且她們其實認得的字並不多，更別說她們能了解那個字代表的量詞意義。舉例來說，滿多人都認識「個」，可是其實她們並不知道「個」所代表的量詞意義，等我提醒「一個」、「兩個」的時候，她們看似懂了，可是也很多人造不出句子；另外像是「張」，滿多人都知道是姓氏的「張」，可是大都不知道它也是量詞。   但是這些越南新住民基本的聽與說的能力都不錯，有一些閩南語還說的比國語好，我問她們平常有自己學華語嗎？她們大都說從生活裡學，或是看電視、或是跟著小孩一起學，所以基本的會話能力就是從生活中耳濡目染學來的，至於讀寫的能力普遍都不好。   我這次的訪談對象大都在金城地區，畢竟這一區塊我最熟悉。另外特別要謝謝社會處的外籍配偶家庭服務中心的阿姨們，幫我引介了一些外籍媽媽。而從整個訪談過程中也可以感受到這些外籍媽媽的辛苦，她們也說有時太忙了沒時間去上華語課，不過大部分的受訪者都希望政府能多開課，且要有更系統化的開課，不要每次都開基礎的注音班，可以有分級制度，整體的規劃要完整一些，不要都是臨時開的，言談之中發現她們對於學習華語的意願也是滿高的。   最後，我覺得越南新住民在金門這個社會裡仍然是一個小群體，也或許是她們本身國情的問題比較保守一點，但我認為身為地主的我們，無論政府機關或是一般民眾，都能多與這些越南新住民或其他國籍的新住民，主動關心，主動展現誠意，互相學習，也互相尊重。而台灣社會未來一定會有更多的「新台灣之子」(外籍配偶之兒女)，訪談過程中，我也曾經遇過一個媽媽覺得小孩的畢業旅行太貴了，但是她仍然盡力去滿足兒女對於玩樂的期待，也不想讓小孩失去跟同學一起出遊的回憶。訪談後，我也發覺許多越南新住民的家庭經濟能力相對是比較弱勢，連帶的可能會影響到這些新台灣之子的教育問題。所以期盼政府與社會大眾，都能不分你我，主動關懷這些外籍新住民的生活，相信台灣的社會會更加和諧的！我們都是台灣人，我們都是一家人！

（一）笑容是寶 　我常到早市跟一位六十幾歲的阿桑買魚，她的魚貨既新鮮又價廉，而最最重要的是她每次每次，臉上始終都顯露著快樂知足且和悅的笑容，在在讓我看得甚感舒心愉悅極了。 「阿桑，妳『足好笑神』呢！」我讚嘆的笑言著。 「我從年輕的時候就很愛工作，一工作起來我就覺得全身很有活力，『活著就要動啊！』活力動起來了，我忍不住就覺得足歡喜，一歡喜起來我就足愛笑出聲來喔！喔，想不到我開始有了『看到人就高興的笑出聲來跟人打招呼』的習慣後，嘿！想不到呢！幾十年來我都沒生病ㄟ，就覺得每天在工作中笑得足歡喜足快樂，『賺到錢又賺到人緣又賺到健康呢！』」阿桑勤奮俐落的手處理著我所買的魚貨，臉上漾映著希望與快樂且心滿意足的笑容的說著。 「世間最好ㄟ寶ㄉ是『面愛有笑容』啦！」阿桑上揚的嘴角言說著這「言淺意深」的人間至理。 「天地不可一日無和氣，人心不可一日無喜神；和氣致祥，喜神多瑞。」拎著鮮魚的我，腦海思惟裡不禁竄憶起這經典哲言，讓我觀照深思而吟詠；再吟詠。  （二）麵粉粿 　每每看著賣早點的攤位上那一個二十元的蛋餅或是信箱裡那動輒四、五百元高價位的披薩廣告單時，我總無限懷念的跟兒子說它們都比不上我小時候你二舅舅煎給我吃的麵粉粿！ 兒時農家生活從沒有任何的零食，三餐能填飽肚子就屬非常不容易了，而「麵粉粿」卻正是深烙我心田，永難忘懷的童年嘴饞止飢時的唯一零嘴。 「阿兄，我腹肚餓！」兒時我總常如此的告訴著二哥。 「好，等一下就好，我煎麵粉粿厚妳吃。」哥哥總如此的回答饑餓嘴饞的我。 只見長我兩歲而高瘦的二哥拿起菜刀將洗淨的高麗菜斜切成細條狀，混入加了水加了蛋的麵粉裡，再灑把味素、鹽巴，全數用竹筷子攪拌均勻後，火已讓木麻黃針葉、白甘蔗葉引燃了，孔再加入細木條後便霹哩啪啦的燒起熊熊烈火，見二哥挖了兩湯杓的乳白色豬油用大煎匙抹在大鼎底上，豬油滋滋滋的熱響著，再見二哥從大碗公裡舀起一大瓢的高麗菜、麵粉、蛋等所混勻的材料放入上的鍋鼎裡以著大煎匙壓平、煎熱了，再翻面過來直到麵粉香傳散開來，餅面已轉為金黃的色澤時；「好了，妳先吃」二哥總將煎好的獨門「翁氏麵粉粿」盛在大碗公裡讓我大塊朵頤、先行飽食。 「醲肥辛甘非真對味，真味只是淡。」老家早拆了，也早早不在了，但童年那口上的鍋鼎裡，二哥用豬油所煎煮的金黃香Q的高麗菜麵粉蛋餅卻一直香熱的盤踞迴蕩在我心頭，那「麵粉粿」是我兒時印記裡，永遠懷念的回憶。   （三）妳是誰啊 　寒冬歲末，回了趟鄉下，騎著腳踏車緩緩的看著兒時成長的故鄉，往昔童趣憶事觸境逢緣一一浮現我心田，因而也就愈騎愈慢，愈觀覽張望也就愈入神於一大片的農田綠野中，卻也在不知不覺裡竟被田庄裡一群三、五歲的小囝仔跟蹤了。 待我猛然發現身旁正竄響著這群蘿蔔頭的童稚歡笑聲而回過神來時，一個約略五歲大的小男孩憨笑著問我：「妳在想什麼啊？」 「你們為什麼一直跟著我？」我慈愛般的笑語著。 「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問話卻惹得這五、六個年約三至十歲左右的村童朗朗歡笑開來。 這群童稚真純的孩子竟直跟著我不肯離去，一直騎到都快出村庄出口了，我已經說了不下五次：「回去了，不要再跟了喔！」他們還是騎著他們那三輪小小腳踏車猛跟著我而不肯回去。 「好啦，我要回去了，你們也趕快回家找爸爸媽媽喔！」我笑一笑，揮揮手，再一次的「驅離」著他們。但這群孩子卻張著他們一雙雙明亮的眼珠子笑盈盈的一再跟著我，亦步亦趨著。 「不能再跟嘍，趕快回村莊裡去，乖，聽話喔！」我似嚴師口吻般下最後通碟。 「你是誰啊？」一個乳臭未乾，說話似含顆滷蛋含渾般的小男孩突然開口問著我。 「我啊，我是人啊！」我意語帶著逗趣的口吻回答著。 「哈哈哈哈哈哈…」這群孩子只因我一句「我是人啊！」竟天真活潑而快樂的笑得東倒西歪。 或許小孩兒們覺得我應是他們大家族中的某個姑姑或阿姨或嬸嬸吧！而鄉下裡龐雜的宗族親戚輩份算來倒也不無可能，但我卻不自覺的憶唸起賀知章的《回鄉偶書》：「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  （四）妹啊！愛啥米？ 　市集裡有對七十多歲的老夫婦，總一臉樸實親切又和善的莊稼人模樣笑顏著。 每每行經他倆蹲坐小板凳的水果攤前，我總愛對著兩位老人家甜甜的一笑，總愛高聲爽朗的對兩老寒暄著「阿伯、阿姆，透早快樂喔！」 麻布袋就撲鋪在路邊的地面上，兩老果園裡自種的水果就整齊漂亮的層疊其上，時有蓮霧時有荔枝時有芭樂，「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深情共契就在兩人共守這一方小小水果攤裡，各坐張小板凳，一人遞著塑膠袋，一人磅稱著客人挑選的荔枝、找著錢時，口中還關顧著老伴：「你先去市啊內喝一碗四神湯止餓啦，不倘凍到日頭中啦，咱錢要賺，身體嘛愛顧，順煞嘎我捧一碗來。」沒有年輕人的濃愛情語，卻有著生活裡那務實而真切、著實的感人溫馨老伴情。 「妹啊，愛啥米？」老人家每每見著遠遠滿臉盈笑的我一路走過來時總如此的招喚著我。 已走入中年人生風景的我，聽見老人家總「妹啊、妹啊」的叫喚著我時，總總讓我有著滿懷的親切與溫馨的感懷，彷彿自己又回到了兒時童趣裡，父執輩們如往昔時對我的聲聲叫喚。 「妹啊，太足久攏不看到妳？勒不穎啥米？」因早市的採買裡與兩老有了此善緣，老人家的關心問候裡，不禁讓我想著，父親若還在世，真的就似這樸實的老伯啊！而父親與我這兩位忘年之交應該會是很投緣而有著聊不完的田裡農事話題吧！只是因緣聚合總不由人啊！  （五）無常人生 　溫婉賢淑的甲老師敵不過血癌的奪命箭，悲涕萬千的訣別了與她情摯恩愛的乙老師。 臨終前，她千叮萬囑的要乙老師幫她好好的照顧年邁的雙親。 乙老師在喪妻之痛裡踐履著對亡妻的承諾，思妻之情卻也日日啃噬著他那傷懷淒寂的心。 豈料，「何以老天總愛如此捉弄人？」 在乙老師悲楚心境時，那原與他交情甚篤的丙老師，竟因一連幾日莫名的高燒不退而檢驗確診為：「淋巴癌！」 病苦醫榻中的丙老師，慌惶悽絕裡，對著摯篤好友乙老師說：「我走了以後，我的孩子就多麻煩你幫我照顧了！」 乙老師，再一次的面臨「死別遺言之囑」，而這一次，竟是同事好友的「託孤之請」！ 這雙重的「死別叮囑」，讓人深深感傷著；乙老師，叫他「情何以堪」；怎堪承受啊！ 兩年後，丙老師，終終捱不過病魔的折騰跌宕，撒手人寰！ 「黃泉路上無老少」。有時，真真想不透，老天啊；您，何以總有若此讓人扼腕悲嘆的人間劇場的安排呢？甲、丙二師，都正值壯年；都正是作育英才的樹人良師啊！

是華年，把妳冬蟄在 北方荒陌的 雪地   是狂風，席捲浪濤 引妳到大海前 一人獨望春秋   盈目的探索 縈繞著呢喃 四下張望   拋下美麗的容顏 只談及一朵曇花 以及棲息的自詡   一個大方美夢 綻放之後 還有落款的枯萎   妳來自黃昏 黃昏的歌 跟著時間繼續在流浪

「 欽旌節孝坊」，是金門縣縣定古蹟，又稱「顏氏節孝坊」，位在瓊林聚落到中蘭村間的環島北路旁，即在金門古官道上，此坊是清道光皇帝為旌表瓊林新倉下二房第二十二世蔡仲德之妻顏氏鳳娘節孝所立。所謂節孝坊，即貞節牌坊。 顏氏鳳娘，金門賢聚人，嫁瓊林蔡仲德為妻，夫不幸去世，年二十六守節，玉潔冰清，苦節堅貞，歷經風霜，嚐盡辛酸，直至晚年，苦盡甘來，四代同堂，安享親倫，享壽八十一歲，為世人所稱頌。清道光五年，西元1825年，頒聖旨建坊表彰，故云「 欽旌節孝坊」。 「 欽旌節孝坊」，其明間正中央書「欽旌節孝」四大字，正面額枋雕刻有雙龍搶珠圖，花板雕刻有回首麒麟圖，坊簷樓有脊飾蚩尾，脊飾蚩尾也稱為「螭吻」。次間額枋有「龍馬負河圖」、「神龜背洛書」的雕飾，牌坊頂端有雕「聖旨」牌字樣及泥塑魚型圖像。坊柱上有題刻楹聯，其中之一為瓊林遷居澎湖的蔡廷蘭所題對聯：「飲孽奉姑代職寢門全孝道，和丸訓子流徽巾幗享高年。」按蔡廷蘭，乃瓊林二十二世裔孫，後來中進士，是為「開澎進士」。 從官澳經沙美、斗門、何厝、高坑、中蘭、瓊林、雙乳山、榜林、後浦（今稱金城）、官路邊、官裡到金門城的「官路」，是古代金門最重要的道路，明清兩代時期在官路兩旁豎立了許多牌坊及石碑，用來傳達朝廷政令與頌揚功德。故位於瓊林東北方的「欽旌節孝坊」與西南方的「一門三節坊」都在古代官道上，格外醒目，留傳迄今，萬古流芳。 金門地區目前僅存的貞節牌坊有三座，三座牌坊的事蹟在金門縣志上都有記載，最先是「邱良功母節孝坊」的許氏（清嘉慶十七年，西元1812年），其次是「顏氏節孝坊」的顏氏鳳娘，然後是「一門三節坊」的姑媳三人（清道光十一年，西元1831）。這三座牌坊中，以後浦東門的「邱良功母節孝坊」較完整，在瓊林的兩座牌坊都有缺件，「一門三節坊」的聖旨牌可惜已經遺失，「顏氏節孝坊」和「邱良功母節孝坊」上的聖旨牌，是金門地區目前僅知的兩座牌坊聖旨牌，彌足珍貴。 雖然「顏氏節孝坊」的聖旨牌猶存，但是牌坊第二、三層簷樓石材都已經散失，所以後來是用水泥重修後，又上白漆修飾之。據云，民國七年九月一日，農曆七月廿六日，金門發生大地震，繼而龍捲風侵襲浯島，導致牌坊摧毀殆盡，或殘缺不全，或僅存原牌坊石柱。民國五十三年，金防部司令官巡見瓊林東北隅「欽旌節孝坊」四柱尚立，巍峨壯觀，古雅古香，遂下令地方鄉鎮應予以整修。時任金瓊鄉民政幹事蘇子雲君，與建設幹事蔡世強君奉命參與修復工作。經鳩工修繕，雖以新灰整合當時路邊搜得的舊石料，拼湊變成現狀，然其牌坊主體條柱、石刻、對聯，均係原建的舊石物，未曾更改抽換，已屬難得。我們深切期望管轄單位能設法整修，以恢復其舊觀。 顏氏鳳娘的長子蔡行猷，是一位樂捐公益的士紳，道光三十年，西元1850年，在古官道上所建的「觀德橋」，即是蔡行猷所捐建。母親獲旌表一座「欽旌節孝坊」，兒子致力公益，修橋行善，造福鄉里，誠可謂母子典範，皇清誥贈其為「武德騎尉」。 「欽旌節孝坊」的對聯鑑識與相關問題，承蒙蘇子雲、蔡昭明、蔡群生、蔡水木、蔡錫忍等諸鄉賢協助佐證與釋疑，謹此致謝；其中蔡錫忍君，即為蔡仲德之第六代後裔。茲將其精美的對聯全錄如下： 西南面── 蔡廷懷所題之中聯： 苦節堅貞廿六歲矢志舟備感風淒雨慘 恩錫獎綸千百年垂名華表無慚玉潔冰清 鄉進士現任知縣愚叔廷懷拜贈 蔡廷蘭所題之邊聯： 飲孽奉姑代職寢門全孝道 和丸訓子流徽巾幗享高年 愚弟廷蘭頓首拜贈 東北面── 顏高飛所題之中聯： 人欽亮節羨鞠子養姑辛苦蓮心開蔗境 天慰艱貞喜一堂四代恩榮鳳詔遂烏私 辛未科賜進士愚姪顏高飛拜贈 薛允中所題之邊聯： 青年鏡破釵分一縷貞心耐霜雪 晚節甘來苦盡九旬遐福種兒孫 姻姪薛允中率姪鴻圖梅脩仝頓首拜

 天氣變化大，前幾天像夏天，這兩天溫度驟降，校園裡起風，感覺很蕭瑟。加上明天要補上班，所以今天雖然是星期五，沒有放假的感覺。 昨天晚上我看到一篇網路文章提到一個有趣的小故事： 一群忘年之交的男人在喝酒，有人突發奇想，相約給各自老婆發個簡訊 ，寫到「我愛你！」看看各年齡段的女人的反應，果然結果大不一樣。 20 來歲的女人回復→「我也愛你！」 30來歲的女人回復→「酒喝多了吧？」 40來歲的女人回復→「你沒病吧？」 50來歲的女人回復→「發錯人了吧？看回來怎麼收拾你！」 60來歲的女人回復→「退休了閑得慌是不是？爬山去吧！」 70來歲的女人不回復，直接給兒子打電話→ 「你爸病了，趕快帶他去看醫生！」 80來歲的女人自言自語地說→ 「唉，今天一定是忘了吃老人癡呆藥了。」 上班中午用餐的時候，分享給同事聽，想不到一群女人突然興奮的玩起相同的遊戲，分別發給自己的另一半，我們要看看誰最快回傳，對內容也很好奇。約好第一個收到回傳簡訊的人要請大家喝咖啡。 接下來一個小時，辦公室裡充滿了歡樂的笑聲，第一個回傳的黃先生拔得頭籌，讓大家有了便利商店的咖啡可以喝，第二名的李先生本來被看好，但是因為工作忙待客中，所以慢傳了，他們都說：me too。讓我們好感動，忙碌的丁教授在睡午覺，因為太累了只看沒回錯失了先機。而平常就恩愛得不得的蔡老師，先生回：「嚇一跳，怎麼了？」果然不是二十幾歲的熱戀夫妻。令我覺得安慰的是五十幾歲的另一半回：「老婆：感謝你的愛！」幸好不是「發錯人了吧？看回來怎麼收拾你！」幾個女人們終於滿足的喝著熱騰騰的咖啡，紛紛傳簡訊給黃先生感謝他，讓黃先生緊張的打電話來問發生了什麼事？大家笑成一團後終於開開心心的開始上班。 辦公室裡一些小事，可以讓大家開心很久，這個突然的小遊戲，讓冷颼颼的下午變得好溫暖。

  2013年，3月2日，金門縣政府在金門縣立體育館表揚金門縣模範婦女。 「模範」兩字，顧名思義，那一定是耐操，耐磨，耐勞，五育均衡，才德兼備，敦親睦鄰，賢良淑德，和氣孝順，相夫教子，悲天憫人，奉獻社會。自古以來這些都是務必遵循的道德規範。 2月5日下午3點，大雨滂沱，西部海域巡守志工隊，不畏寒風大雨，穿起雨衣，在領隊駱奕宏先生指導下，撿拾海岸邊破銅爛鐵，破鞋爛襪，別讓漂流物任意滯留，還青山常綠，細水長流。瞬間大雨直直下，避雨牆角，話題一開，天南地北閒聊著：冬天快過，春天不遠，又是一年新的開始，許多單位推薦選拔諸如模範婦女，模範農民，模範志工等等，正如火如荼展開，我，何其有幸，也列入西門里推荐名單中。 數日後，里長伯（雨川先生）來電，請準備照片、資料備審。 我，平庸魯鈍、忠厚老實、無才無能、忠心耿直，「模範婦女」四個字令我心驚膽顫，寢食難安，惶恐至極，我何德何能，怎堪承受如此殊勝的厚愛。 60年代，風雨飄搖，隨著登陸艇辛勤載運的學生潮，來到異鄉為異客，匆匆一過數十載，耳順之年，回到生於斯，長於斯，日夜思念的故鄉，所幸，這大環境裡，沒有屏棄我、忘記我，反而接納我、疼惜我，讓我感激涕零、銘感五內。感恩所有鄉親，讓我體會什麼是「母親的懷抱」。 表揚大會於上午九時正式開始，會場佈置花團錦簇，高雅大方，襯脫出與會來賓及婦女朋友，高貴典雅，落落大方。清秀可人的司儀，音色甜美，清晰宏亮，整個會場流程順暢，得體。台上淑芳老師帶著兩位伴舞美女小珠和小花，台下神采奕奕的副縣長，領軍全場，以純熟、俐落，簡單的舞步帶動，每一位鄉親朋友都汗流浹背、熱氣飛揚，欲罷不能。 長官和各鄉鎮遴選出的模範婦女，席坐兩旁，個個溫柔婉約，盛裝赴會，面帶微笑，正襟危坐，前面鎂光燈閃爍不停，端莊嫻淑，雍容華貴，就在這一刻，稍有不慎，霎那即是永恆。 從副縣長手中接過獎牌，高興與光榮寫在臉上，「芝蘭飄香，美德耀輝，」這是所有婦女朋友最貼切的形容，還有許許多多深藏不露的姐妹，您們內在的涵養，高尚的情操，是有目共睹，假以時日，您們一樣能擁它入懷，您的人生旅程，記下榮耀的一頁，團照時，燦爛笑容，優美姿勢，美麗與驕傲，展露無遺。 副縣長說：「金門人口已步入11萬多，婦女朋友佔一半以上，已然撐起半邊天，珍惜自己，照顧家庭，為國家社會培育許多社會中堅，國家棟樑，你們才是真正的偉大。 潮流一再向前滾動，多元社會緊緊跟著，現階段有很多外配朋友遠離家鄉，嫁到我們金門當媳婦，跟我們生活在一起，歡笑在一起，是我門幸福小島的一份子，希望所有鄉親朋友能加以提攜，照顧，接納，讓她們賓至如歸，沒有陌生感，很快融入我們的生活。 總統關切少子化議題，人口問題是當前國家隱憂，欣慰的是我們金門人口一再攀升，希望能架設1999紅娘平台，讓適婚男女早早覓得良緣，建立快樂美滿家庭，更期望增產報國，注入新血輪，帶來生命的動力！ 今天表揚大會，意義重大，讓婦女佳節發揚光大，有更多的婦女朋友顯現出來，為家庭、為社會、為國家奉獻己力，讓幸福小城更加幸福。」 唐議員說：「齊家治國平天下」家庭合樂，萬事興盛，家庭不樂，萬事失序，「家」是我門最溫暖的窩，也是親情，愛情，友情匯聚所，婦女朋友是家中主力戰艦，家庭和諧，幸福美滿，是您們最大的心願。 大會規劃井然有序，節目表演精采可期，首先KDC七位小帥哥，小美女的流行熱舞，一舉手，一投足都是最新、最辣舞步，舞出健康，舞出快樂，英雄出少年，長江後浪直直推，看到這些小舞者，也看到旭日逐漸東昇。 接檔是「酒鄉情」，我們頂港有出名，下港透京城的高粱酒，以優美的舞姿，動人的情境，詮釋酒鄉的勤奮，安祥與和樂，觀眾歡聲雷動，如醉如癡，期待再續。 數十位棠風小精靈，身著金黃色彩衣，清純可愛的模樣，在花團錦簇，滿山翠綠的夢幻公園翩翩起舞，所到之處發光發亮，令人備感溫馨，浪漫迷人。 還有金沙土風舞的南泥灣和婦權會的蝴蝶，帶給大家精彩的演出，增添大會的光采。 引頸期盼的抽獎來了，緊張時刻到了，樂觀的雙手，握著彩券，背著號碼，大家心中默念自己的名字，是我！是我！號碼一開，驚叫連連，比八月中秋博狀元還熱絡，中獎者，喜孜孜連跑帶跳趕往領獎，沒中的，沒關係，等下次有抽獎機會，期許自己，總有一天等到你（獎品）。 大會已近尾聲，感恩主辦單位所有工作同仁的辛苦，歡樂的時光總是（咻）的一聲便消聲匿跡，頂著這顆嚴峻的光環，一切進退需自思自省，奉獻己力好好加油，言行舉止更應上緊發條，放諸四海皆標準，謝謝里長，謝謝大家！祝福親愛的婦女姐妹朋友，心想事成，歲歲平安！ （稿費轉贈金門縣大同之家）謝謝！

  一、『夢境』『徵兆』參考即可 金門家鄉是個多神論的地界，不管是佛教的釋迦牟尼如來佛、觀世音菩薩、地藏王菩薩，還是道教的玄天上帝、保生大帝、東嶽大帝、媽祖天后、關聖帝君或是儒家的孔子廟，都是頂禮膜拜的對象，所以金門家鄉大大小小的寺、廟、宮有近五百間，這還不包含民間供奉的王爺、千歲及三姑壇，也就因此如此多種神明融入日常生活，因此稍有夢境、徵兆、香爐起火（發爐）或是無緣無故跌倒，甚至連『聽香』都會被解讀為『神明點醒』，『王爺指示』，得找個三姑壇請示請示，方能心安。 其實夢境或徵候只是一種偶發情節，頂多只能算是一種徵兆與警示、或警訊，加以提防小心或警惕即可，不必過度擔心或惶恐不安，而事先設定或擬定的應變措施與對策也未必能與當時的實際情境完全相吻合，有時甚至落差與出入甚大，未必適用，因此不必終日憂心忡忡、杞人憂天而困擾自己，甚至造成生活上秩序大亂，或憂鬱纏身。 常抱隨喜心、隨緣情，心中無所掛窒（礙），當能遇難呈祥，逢凶化吉而轉危為安，畢竟花無百日紅，人也不可能百日好，人的一生不可能事事如意、時時順遂。當然也不可能霉運一輩子，正所謂風水輪流轉，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在命理中有所謂的五年一小轉、十年一大轉，由順境轉逆境；當然也會由逆境轉入順境。順順逆逆、逆逆順順有如潮水、高高低低；起起伏伏，人的機緣命運自有定數，不足為憾，不必憂慮。但若能常抱『感恩心』、『惜福緣』，多行善事，修身養己，體認王陽明的『無善無惡心之體』『有善有惡意之動』『知善知善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的真諦，自然能改變逆境，逢凶化吉，正所謂『禍兮福所伏』，不必過度擔憂與煩心。 二、和光同塵不是瀣沆一氣同流合污 『和其光』、『同其塵』兩句出自老子章句新釋篇，此兩句在說明在有光明的地方便和其光，而在有塵垢的地方便同其塵，與這兩句同時存在的尚有『塞其兌』『閉其門』『解其紛』『挫其兌』這種一任自然的態度，就是與道同體，既是如此，所以對於事事物物，自不必分別。在現今教育範疇政策稱之為『融合教育』。在時下社會叫『和稀泥』『鄉愿』，而老子稱之為『玄同』，是大道依歸是立身處世的道理。 問題是老子這種不可得而親疏的『民胞物與』境界與無分利害的『無人我相』及無分貴賤的『大平等』，至德涵養套用在現今的社會有些過於『理想化』，拿來當教育題材，教學課綱當然很好，就像宗教派別勸人為善的偈語，句句都是金科玉律，但理論與實際實務本來就有一大段落差，現今社會型態沒有絕對的壞人，但也沒有絕對的好人，並非全然是苟子的『性惡』，但也非全然孟子的『性善』，生活中在複雜的人群，若要平安、平順，你得去審度情勢，篩選好人與壞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真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卻不可無，否則你將會麻煩多多，處處吃虧。 東漢末年三國時期的權謀至尊司馬懿，一生衣褐其外，藏玉其中，遵行韜光養晦，蓄勢待發，他認為隱藏是一種品格是坤德，是地道，是涵養功夫，惟有藏於九地之下，方能動於九天之上，因為面對生性多疑與城府甚深的曹操、曹丕父子，惟有戰戰兢兢、隱藏實力，該和光就和其光，該同塵就同其塵，故不求聞達於諸侯，只求『和光同塵』於亂世，不顯山、不露水，但卻不同流合污、瀣沆一氣，一心只等待機會，有所顯達，將蓄足的時勢，實力機運，傳送給了其孫司馬炎而成就晉朝江山（雖然晉朝僅有短短數年）。 和光同塵不是要你與人格格不入，或同流合污，只是要你在立德的尺標堅守把持，但卻不鶴立雞群，套一句現代用詞叫『圓融的人際關係』及『良好的群體互動』，這門學問，可是人一輩子成功的立業祕訣，有些人學問淵博，才高八斗，但卻自視太高，孤芳自賞，加上『臭尿酸味』太重，所以常常被排擠而邊緣化，甚至被陷害，這種現象不勝枚舉。金門酒鄉的喝酒文化太激烈，而且是激烈得有點近乎不正常，曾有不愛喝酒的校長因屢屢逃避餐聚或拒不飲酒，被定位為不是同一掛而遭排擠，他要是早早體會同塵和光的真義，那會落得鬱鬱寡歡呢？ 古人云，『弱時當防』『強時當藏』。當自己平身衰弱時要懂得去防禦保護自己不被傷害又當自己強壯有力時切記不要太張狂，要隱藏自己以免將來情勢逆轉時遭受強時所暴露的致命要害，同樣道理，活在現今社會與人相處得多留一個心眼，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卻不可無，常常聽說某人藏在金門地下室防空洞的幾百打陳年高粱酒，被一些常在一起喝酒的酒友，趁其前去台灣人不在家搬了精光，懊悔與酒友在酒酣耳熱時洩露酒機，致遭洗劫一空，悔之晚矣。 英國當代著名管理者名言：隨著年齡漸增，希望討好的人愈來愈少，所以不如按照自己的了解去說真話，按照自己的意思去生活以及跟你看重的人相處即可，不必理會人家怎麼說，人家怎麼看。這又是一堆『理想化』、『情緒化』的言詞。因為人不可能離群索居，不可能不與人互動，只要有交流，就會有人情世故，但只要堅持正義原則，同流不合污，該和光就和其光，該同塵就同其塵，在往後的日子裡,照樣可以過得和和美美、快快樂樂。 

  我已在去年退休，一兒一女都已成家立業各自婚嫁，擇居在外。我與老妻的個性保守，懂得未雨綢繆。一直都不敢存有「養兒防老」的想法。結婚穩定後有固定收入就早早籌劃老年生活基金，不敢說萬全但養老已無憂。 我的做法是趁年輕體健，勤開源多節流，爭取加班機會絕不怠惰；將每月總收入平分成四份：生活必須、教育基金、會錢（那時盛行跟會）、醫療保險。而醫療保險部份盡量完整，老來生病才有保障；再從生活費中勉強抽出一筆健檢費用，每年做深入健康檢查，老年最怕病魔纏身。擁有健康的身體，無形中就擁有了三千萬！健康最值得投資。 受家中務農長輩教育影響，從小即灌輸「有土斯有財」觀念，打出社會工作時便勉強自己，一定要跟幾個牢靠的民間互助會，辛苦熬過幾年後積少成多，籌夠自備款便趕緊簽訂預售屋，再按月慢慢繳款，無形中又牽制自己不可亂花錢。況且「房子永在會保值」自住、出租皆相宜，人家說房子是「啞巴兒子」不會抗意不會鬧情緒，「它」會死心踏地的養你到老。 目前我有數間大小不一的房子，地段雖不是頂尖，但出租容易。最近更打算裝璜成小套房，租給單身貴族及學生，我很慶幸提早規劃養老的「買房」法子。 並非時下年輕人不養父母，而是在大環境不佳，全球經濟蕭條，月薪普遍偏低的壓力下，能養飽自己已屬萬幸，自顧猶嫌不暇。如今，我養老不用依賴真正的兒女，而要感謝那幾間默默付出，打死不跑的「啞巴兒子」啊！

1.  那些經過偽裝的未爆彈 埋進土裡 就如植種一株曲暗爆裂 毒品的根 長成一顆恐懼的大樹 與死傷的絕地 2. 從此 撒旦就躲進了土裡 天堂因此關門 露臉的總是殘斷肢臂的驅體 與哭號 3. 誰說 隔絕就是保護 你的危險就是我的安全 這是怎樣的邏輯 像餌也像陷阱 把無辜的土地 布置成一個殺戮戰場 4. 死亡 這便宜的結果 不在計算的帳簿裡 要的是那利息 支付傷殘與照顧傷殘 成為永久的貸方 註： 1. 金、馬地區曾埋設了約14萬枚地雷，慶幸的是均已到了清除完畢的尾端；而中南半島仍有近百萬枚的地雷，尚待清除。  2. 據報導這些在戰時埋設的地雷，主要的功能不是要戰鬥人員的即時死亡；而是要造成傷害後，須支付數倍的人力搶救後送與後續的醫療，以有效損耗敵方的戰力及資源。  

清晨的公園裡，彩玉坐在石椅上看著不遠處跳土風舞的人群，他們年齡大約跟自己相仿，卻都一身是勁，活得精采自在，彩玉看得出神，一旁輪椅上的胡老太太：「起來走走吧。」 大部份時間胡老太太都坐在輪椅上，不肯輕易走動，難得她想走走，彩玉忙拿起吊掛在輪椅後的手杖遞給老太太，然後扶起老太太慢慢走向草坪。 胡老太太八十好幾了，身子一向硬朗，但是腳力不行，尤其上月不慎跌了一跤，雖沒大礙，但此後走路更吃力，也就更懶得走動了。 在草坪繞了幾圈後，運動的人潮漸散，彩玉問老太太：「早餐想吃什麼？咱們路上順便買了回家吃。」 「想吃菜瓜糜，妳昨天不是買了菜瓜？」老太太牙口不好，一向喜歡吃粥，地瓜粥、豇豆粥或高麗菜粥等，各種蔬菜粥都是老太太的日常主食，除了地瓜粥有現成可買，其他就得自己做了，所以平日彩玉都會買些適合熬粥的蔬菜備著。 彩玉不記得侍候老太太多少年了，真要算，那可得從她嫁作人婦那天算起了。 十九歲那年，她在媒妁之言下，從了父母之命結婚，結婚時丈夫阿誠還在當兵，趁部隊放假，匆匆行了婚禮後就趕回營區了，直到丈夫退伍回家，他們夫妻二人見面的次數還真寥寥可數。 還好公婆都是純樸古意的人，待她極為寬厚，即使丈夫不在，她也不覺有什麼缺憾。平日除了家務，閒暇時彩玉會到工廠拿些手工回家賺外快，有時鎮上工地缺女工，她也會去做一些搬搬磁磚，或是拌拌水泥等粗活，這是極耗體力的工作，但工資相對優渥，雖然婆婆並不贊同她去做，但她有自己的想法，她想攢點錢，幫阿誠退伍後做個小生意或什麼都成。 彩玉清楚記得丈夫退伍那天，她心中頗有幾分忐忑，以後的日子完全不同了吧？他們會養幾個孩子，白天阿誠上班，她操持家務，孩子不聽話時，她也會像阿母那般，拿著籐條追著滿院子跑，邊還要罵：「猴囝仔」，這樣的生活，平凡而幸福。 暗夜裡，她的心也像客廳裡鐘擺一般，從這頭擺到那頭，思潮一波又一波，幾乎一夜沒睡，天剛魚肚白，她便到廚房去料理婆婆昨天早已備好，阿誠平時愛吃的菜，一道道仔細調理，還特地殺了隻後院養著的大公雞，牠早上還喔喔啼著呢。 當她把公雞剁塊擺好盤，阿誠也剛好進了門，不過他身邊多了個人，阿誠跟公公說：「阿爸，這是我女朋友，我真正尬意的人。」 客廳裡原本熱鬧的氣氛剎時凝結，對這出人意表的事，大家一時都很難接受，紛紛把眼光移向剛忙完廚房，才回房換了身新洋裝，正一腳跨進客廳的彩玉。 突來的衝擊讓彩玉失去反應能力，只能呆呆看著那個幾許陌生的丈夫，和他帶回來的女人，她突然想起餐桌上那隻雞。  「你講什麼肖話。」阿誠一番話氣得公公暴跳如雷，轉身拿起牆上掛著的雞毛撢子，反手一抽，直接打在阿誠手臂上：「你忘了你是有某的人嗎？」 「那是你作的主，我沒有尬意。」阿誠一邊撫著臂上傷痕一邊說著，從進家門到現在，他始終沒看彩玉一眼。 阿誠一句話比公公的雞毛撢子更狠，下手更重，痛得彩玉連淚都忘了流。 她不知後來公公怎麼處理這事，只聽說公公告訴那個女子：「我只認彩玉這個媳婦。」 倒是婆婆幾次告訴她：「查甫郎一時放蕩，不必太在意，你阿爸有警告阿誠了，以後伊不敢了。」 她不知是公公的警告生了效，或是真如婆婆說的，阿誠只是一時糊塗。以後的日子，她和阿誠和尋常夫妻一般，沒特別親暱，也不致太過生疏，有時她會想：「阿誠會恨她嗎？」有時更貪心的想：「這幾年他有愛我了嗎？」這些話都只能存在心中，問不出口，也找不到答案。 退伍後阿誠在鎮上一家小公司做了幾年事，職位一直不高不低，他常嫌這薪水吃不飽餓不死，想出去闖闖，彩玉總勸他：「平安就好，阿爸年紀大了，你在家裡可以幫忙看頭看尾。」 婆婆也說：「在家日日好，出外迢迢難。」無奈幾人的勸都攔不了阿誠野馬似的心，彩玉幾次見他在夜裡獨坐在院子裡，悶悶吐著煙圈，黑暗中她看不見阿誠臉上的表情，只有手上那一點點星火明滅著，看著那點微光，彩玉有種預感，他終究是要走的。 沒多久阿誠就跟朋友到大陸去了，他說他要去「闖天下」。 彩玉不知阿誠的天下是什麼，她沒多問，想來阿誠也不會告訴她，長久以來一向如此，丈夫在態度上待她一逕不慍不火，但從不和她說心裡話，有時多問個二句，總換來一句「妳不懂」。 或許她真的不懂，她懂的只是照顧孩子，侍奉公婆，這些份內事在阿誠眼中都是不值一文錢的，「阿誠心裡大概認為我只是個無知的村婦吧！」彩玉有時會這麼自我怨嘆。 阿誠去了大陸後，大半年才回來一次，平時只偶而來個電話，至於他在做些什麼、順利與否完全不提，家裡經濟全靠平日積蓄，和彩玉打些零工支應，日子過得並不輕鬆，尤其公公那時身體已大不如前，醫藥費是筆很大的開銷，這些情形阿誠不是不知，但他不吭聲，彩玉也不會去跟阿誠伸手要錢，一切兒子該挑的重擔她一肩扛起。 日子慢慢熬，一天一天，彩玉相信總有一天會熬出頭的。 熬出頭的是阿誠。 不知是趕上了時機，或是阿誠果真有些真功夫，在大陸打拚幾年後，阿誠回家過年時，衣著光鮮，出手闊綽，那氣勢，明眼人都知他發了。 丈夫發達了，彩玉並沒有跟著沾光，她仍是一個人守著家，唯一的不同是經濟不再那麼拮据，阿誠還算有良心，每隔一段時間會給她一筆相當充裕的家用，有時打電話回來，除了問問家裡人近況，也會附帶問一句：「錢夠不夠。」 有這句話就夠了，彩玉並不貪心，她想著：「阿誠不是嘴甜的人，不會說些體貼話，他關心家用就表示關心這個家，也關心她了。」雖然阿誠從不問她好不好，她還是很知足。 中秋節前幾天，阿誠說會回來住幾天，月圓人圓的日子，彩玉喜孜孜準備著過節。 阿誠這次回來跟以前稍稍不同，除了對母親孩子特別周到，對彩玉態度也熱絡了點。過完節隔天，孩子上學去了，婆婆也到街坊串門子，阿誠到廚房找她，彩玉鍋裡正煎著魚，是阿誠愛吃的乾煎虱目魚，她對阿誠說：「這裡油煙多，你別過來。」 「沒關係。」阿誠搭訕般說：「這幾年妳過得怎麼樣？」 彩玉對這樣的問話有點不解，不知阿誠問這話的意思，只好實話實說：「就是過日子嘛。」 阿誠其實也不是真想知道她好不好，只是起個頭，聽彩玉這麼回答一時倒不知怎麼接，停了一會兒才吞吞吐吐說：「我在大陸，事業做得不錯，一些應酬場面，有時需要個女主人。」 彩玉聽這話頭，難道是要接她去大陸嗎？她下意識的看看自己，粗腳大蹄，長年操持家務的手龜裂粗糙，她一個鄉下人，怎麼去應付那種場面呢？想著就心虛，於是訥訥的說：「那款場面，我怕應付不來。」 阿誠笑笑：「我知道妳不行，不會勉強妳去。」說著清清喉嚨，接下去：「我在那裡有人幫我啦。」 彩玉抬頭看看阿誠，不知他這話什麼意思。 阿誠看她彷彿沒會過意來，索性挑明了說：「妳若答應離緣，條件隨在妳開。」 世界好像在這時突然靜止般，只剩灶裡的餘燼還在微微喘息，和那永遠拴不緊的水龍頭滴滴答答聲，日夜涓滴不停，終於在水槽上留下了淺淺渦痕。 彩玉轉身死命扭緊水龍頭，人心怎會比石頭硬呢？她想起阿誠退伍那天，搖搖頭：「這麼多年了，原來你還是在嫌我。」 「話不是這麼說啦，妳也知我對妳沒感情。」阿誠說。 阿誠的心她怎麼也摸不透，這幾年夫妻，雖說不是夫唱婦隨，至少她任勞任怨，妻子的工作一樣沒少做過，如今一句話切斷一切情份，怎會讓人甘心。 現在沒有公公幫她撐腰了，婆婆也不可能像當年公公那樣棒打不肖子，但是態度明確：「這幾年我和彩玉艱苦、歡喜攏作伙，我要媳婦不要兒子。」 婆婆一席重話原以為阿誠會就此打消念頭，誰知他鐵了心，說：「我是好好商量，要不然告上法院，妳不答應也不行。」 「你要告我什麼？就是去法院我也不怕。」彩玉第一次這麼大聲對阿誠說話，為自己這幾年的委屈出一口氣。 「妳不懂啦，當年我娶妳時還在當兵，沒長官同意，這款的婚姻是無效的。」阿誠說得理直氣壯。 彩玉聽得更是火冒三丈：「我是你明媒正娶的某，拜過祖先，請過客的，厝邊頭尾大家都可以做證。」 「娶某父母作主就可以了，還要長官同意，你講的是那一國的法律啊？」婆婆出聲幫她：「情、理都免顧了嗎？」 果然訴諸法律。法院判決書送達時，彩玉什麼都沒看，雙眼只死命盯著個字：「自始無效」。 自始無效，她的婚姻自始無效，這是什麼世界，這樣的婚姻無效，那世人結婚做什麼？有誰可以告訴她，命運和她開什麼玩笑，她安心認份的當了十幾年胡太太，現在一張判決書就全盤否定了，為什麼她的婚姻要由不相干的人來認定，多麼可笑，彩玉哈哈乾笑了幾聲，眼角滲出幾滴淚水來，她不知為什麼要流這些淚。收到判決書後幾天，阿誠帶著他的女人回來，他對婆婆介紹著：「阿母，伊叫秋絨。」 「阿母。」那個叫秋絨的女子畢恭畢敬喊了聲。 婆婆雙眼望向牆壁，沒看新媳婦一眼，只重複著公公當年那句話：「我只認彩玉這個媳婦。」然後沒名沒姓，冷冷的說：「妳甘不知阿誠是有某的人？」眼光仍是不肯移向秋絨。 「那不算啦，法院都判決了。」秋絨果真和阿誠是天造地設一對，說得毫無愧色。 「彩玉，我也知道這幾年辛苦妳了，既然阿母尬意妳，妳就繼續住這裡照顧阿母。」原來阿誠是存這樣的心。 「我每個月會匯給你一筆錢。」秋絨說著，看來她已掌握經濟大權：「放心，我們不會虧待妳，一定比外傭多。」 彩玉有點不可置信的看看秋絨，再看看阿誠，原來他們已把她打到傭人的角色。多荒唐啊！這是她的家呀，她什麼也沒錯，怎麼人生就被逼到這個境地，連個退路也沒有，這筆帳她跟誰去算。 婆婆氣得把桌上的茶杯一掃：「給我滾出去，不許再踏進這個家門一步。」 此後秋絨果真沒再回來過，婆婆每次提到總是咬著牙說：「那個女人，手長腳長，簡直是隻長腳蜘蛛。」 阿誠大約半年會回來一次，看看孩子和老母親，而她跟阿誠唯一的關連就是每月的匯款，她已經分不清是不是還恨阿誠，怨總是有的，畢竟傷痕還在。 回家的路上，彩玉順便去郵局補了存摺，看著存摺上一行行的數字，每月固定日期、固定金額，同樣一本存摺，以前給的是家用，現在是她的工資。 推著胡老太太繼續往回家的路慢慢走著，沿途一些老鄰居熟稔的招呼著：「運動回來啦？」路旁小發財車上賣菜的老闆笑盈盈問：「胡太太，今天要什麼菜？」 「昨天買的還有呢，明天再看看吧。」彩玉微笑著回答。 日子一如平常，彷彿什麼也不曾發生，她還是住在老房子裡，依舊陪著婆婆、照顧孩子，那一紙判決改變了她的人生，沒改變她的生活。 「我還是胡太太。」彩玉如此告訴自己。